与田有关的Lesson1 这个要种种看! April.19 白菜要挑菜根白的

  ──四月十九日。

  对她而言,上原一马是人生中最大的敌人。

  还有农力,她也认为是一种类似传染病的东西。

  费亚的梦想是嫁给一个高学历、在一流企业上班的丈夫,让她一生享尽荣华她想住在市区一级地段的高层公寓中,家事也交给佣人,自己则和住在附近的太太们一起去享用在电视上流行的午餐,一整天在沙发上无所事事,或是偶尔亲手作菜让老公高兴。

  她是个认真地如此盼望的处女座AB型十七岁少女。所以强迫别人接受变成农家媳妇,随着日出开始工作这种价值观的上原一马,是否定她人生的敌人。

  为了过着向往名流、迷上外国的明星、甚至追到机场去接机、一集不漏地观赏电视节目的生活,费亚还有一个非得解决不可的问题。

  那就是她本身的农力。如果不对它想点办法,她说不定会直接读到研究所,被迫当上助教或教授。她虽然很会念书,但费亚完全不想过这种生活。她已经暗自决定,关在研究室里的时间就只有高中这三年。

  然而与她的期望背道而驰,因为她的双亲都是教职人员,费亚正走上自己父母所希望的方向。农力者特别是像费亚这样能够操纵遗传因子的农力持有者,不只国内,各国的研究机关都拼命地想得到她的才能。

  关于新药与新品种作物的开发,费亚参与时所产生的经济效果是无法估计的。

  我原本预定要成为普通的女大学生,在联谊晚会上找到看起来很能干的男人,然后一生享福的我的人生计划是如此完美,农力对我来说只是种阻碍而已。

  被遮光窗帘封闭的房间里,少女面对着电脑画面轻声低语。

  她本人极端缺乏开发新药或新品种的兴趣。费亚讨厌忙碌,伊达的荞麦品种改良也只是她一时兴起的产物。

  为了自己光辉的未来,她想要消除自己可恨的农力。

  使用藉由校长挑战获得的房间与设备,费亚努力研究着农力的消除方法。

  呵呵,这样就完成了。真不愧是外星人的技术。

  费亚让椅子回转一圈,自电脑画面面向后方并看着并列的密封培养器试管,一个类似肉块的物体漂浮在绿色的液体中。

  那物体在试管中有如呼吸般规律地脉动着,这是前几天突然出现在费亚面前的外星人所送的礼物。那个外星人的提议,对费亚来说有如一阵即时雨一般。

  如果你帮我设计让莉可贝儿西根也就是可贝儿对上原一马感到梦想破灭并失去兴趣,我就协助你消除农力的研究。另外,我也允许你调查可贝儿。

  费亚虽然不清楚这么做对外星人来说有什么好处,但是只要成功。就可望能让研究有大幅度的进展。两年以来,费亚都独自进行研究,但最近就连身为天才的她也感到陷入瓶颈。

  (──不知道那个外星人会给予我到什么地步的协助。我们彼此都是打算利用对方虽然不能大意,但还是要充分地利用他。)

  费亚也许是对不知会从哪里冒出来的外星人加以警戒,因此将真心话在心中低语并没有说出口,并以疼爱的眼神注视着试管内的生物。

  少年的手里握着考试的答题巷。

  少年获得了现在已很罕见的豪爽分数。

  说真的,只要跟农业扯不上关系的科目你就不行了。

  具体来说,考卷的分数栏上只有一个大大的圈。

  啰、啰唆!英语这东西和农业没关系吧!

  对一马来说,除了农业以外的学科都很棘手。被特地过来农业科教室的美里这么一骂,一马顿时哑口无言。

  另一方面,说到外星人可贝儿她拿到了一百分满分。

  你学学可贝儿啦!

  别在意,一马先生!这么幼稚的英文,没办法成为推测一马先生魅力的基准!

  考卷内容的确比普通科的英文简单,但就可贝儿的情况而言,她的意思就像即使出了更难的问题都能简单解决。

  可贝儿很擅长英文吗?

  因为英文据说是这个星球上相当多人使用的语言,所以我就稍微学了一下。我还记得一些基本会话。

  (──嗯~~虽然她不是要惹人厌啦,可是才学一下就拿到满分了)

  美里的心情还满复杂的。另一方面,说到一马。

  如果有时间去记住一个单字,那还不如把米的品种记起来!顺便一提,越光米虽然给人一种新泻县的印象,其实面对寒害很脆弱!

  他已经完全进入迁怒模式,还展露了一些有关农业的冷知识。

  你真的是个农业狂耶。如果这样一直下去,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可能追过仁学长吧?

  为什么,美里?就算不懂英文也

  我听说仁学长他为了留学,在英文上不只为考试用功,好像还有去英语会话教室上课的样子,

  从伊达仁这个名字出现的瞬间起,一马的眼神就改变了。

  那家伙不是个荞麦狂吗?为了打倒他,也需要英文吗?

  美里点了点头。她反过来利用一马在意伊达这一点来让他用功,这个当场想到的策略出现了想像以上的效果。

  一马先生,别在意!不管是谁,都有擅长与不擅长的事情呀!

  可贝儿的帮腔却让少年摇了摇头。

  像英文这点程度的东西,本大爷也会拼命去学,好让本大爷派的农耕法散布到全世界的!虽然我现在还分不出O和Q的不同,但还是会努力去学!就算现在没办法,不过总有一天一定会超越那家伙!

  (──那已经到致命的糟糕程度了不过难得他有干劲想学,就让我来教他好了!我又不讨厌英文。)

  就在美里要开口的那一瞬间。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来教一马先生吧!

  可贝儿比美里快了一步如此宣言。

  什、什么!你说要、要教身为教官的本大爷吗?

  学英文的时候我才是教官!我会教得很严格,请做好觉悟喔!

  在美里眼中看起来,两人吵嘴的动作已经完全像对情侣了。

  (──难道说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吗?)

  听说他们前几天一起进行农务,美里觉得从那之后,两人变得越来越接近了。虽然这只不过是美里身为女性的第六感。

  对了!美里也让可贝儿教你英文吧?

  如果可以的话,我受到美里小姐很多照顾,我能办到的事实在不多!希望美里小姐至少能让我做这点事来报答你的恩惠!

  美里很了解可贝儿并没有恶意。一马本来就不是个懂得临机应变的人,可贝儿虽然有些奇怪的地方,但不是个坏孩子。

  正因为对自己看人的眼光有自信,待在这个场面中反而让美里有点难受。

  放学以后,全班只有一马一个人被叫到教师办公室。虽然只是个小考试,但一马拿到的分数要说糟也真的很糟,所以必须临时接受补习。

  虽然一马满心想要翘课,但他在那次取得田地的挑战中与校长约定过要好好接受补习。如果不遵守约定,就牵扯到男人的面子问题了。

  (不过,这房间还真怪。)

  单调的混凝土裸墙房间里各放着一张铁椅子与一张长桌,一马则静静地等着英文老师过来。

  讲桌上放着听力练习用的录音机。这个补习教室位于一楼往上的楼梯侧面铁门──就是在学生之间谣传的打不开的门的另一边。

  门上贴着不得携带笔记用具与教材以外物品的告示。一马虽然一瞬间怀疑了一下,但他还是遵从指示。

  算了,我就彻底地学好英文,进化成新上原一马吧!

  他把平常携带的锄头,还有藏在腰后的除草镰刀放在房间外面。

  一马再度浏览老师交给他的便条纸,地点没有错。这间并不是平常的自习教室,这一点虽然让人在意,但一马下走决心后便在铁椅子上坐下,开始把英文课本与笔记排在桌上。

  按照预定行程,今天应该要开始田里的中耕作业。但是因为一马得去补习,所以可贝儿完全无事可做。

  放学之后,她莫名地想看看天空,于是就走到校舍的屋顶上茫然地眺望着蓝天。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自己干脆也考不及格和一马一起接受补习就好了。仰望着云朵的少女在心中如此轻声低语。

  她回想起前几天疏苗时的事。一部份是因为和一马一起进行工作的关系,所以心情才没有受到影响,但她还是会害怕。

  虽然如此,她认为自己已经会一点农业,并觉得自己稍微有点长大了。

  说实话,可贝儿相当期待今天的工作。

  可是取消了就算今天不行也还有明天!

  照这种步调继续下去,搞不好自己会变得敢吃蔬菜也说不定。

  (──这样一来,一马先生就会喜欢上我了吧?)

  她有个明确的目标。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她需要一马的帮忙。

  因为他是创造之光的持有者。那道光本身并没有特殊的能力,但却是代表他拥有某种才能的记号。当然,他也可能只不过是让农具发光的农力者。但是少女已经亲身确认过,一马能够让自己的肉体产生变化,所以他毫无疑问地蕴含着可贝儿所寻求的力量。

  少女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书。这是她自从遇到一马他们之后,最近变得不太阅读的个人圣经──给自己送上门新娘的建议。不管是什么对象,只要按照这本书的内容应对,能够得到对方的真心的机率是99.8%──这是这本书的主打台词。虽然听起来很可疑,但是不曾谈过恋爱的她,也没有其他可以依靠的东西了。

  (──如果照着这本书上说的去做就能拯救)

  在出发之前,可贝儿曾许多次反覆读着这本书直到书页磨破。她认为被派遣出去以后也会继续用到这本书,但实际上与一马相遇之后,很多事情并没有照课本所说可是,这样却让她既开心又快乐。

  (──不可以真的喜欢上他。)

  她回想起前几天疏苗作业中,两人的手互相碰触那一幕,让可贝儿小小的心坎里有种抽痛的感觉。

  咦?可贝儿,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美里小姐?那、那个我在仰望天空、怀念故乡。

  美里特地跑来农业科校舍的屋顶上。她或许在找一马吧?一想到这,可贝儿的心惰又更加沉重。

  那美里小姐呢?

  我在找仁学长。从那次以后,我好几次去说服他把荞麦室改成乌龙面室,不过总是半途中就让他逃掉了。说真的,赶快放弃荞麦不就好了可贝儿也是这么想的吧?

  那个我觉得每个人喜好不同,不过这答案应该会被驳回吧?

  与荞麦面类有关的就驳回。

  为什么美里小姐会这么喜欢乌龙面呢?

  看她对乌龙面那么坚持,让可贝儿不禁想如此发问。

  因为乌龙面很好吃呀!可是

  不要呀啊啊啊啊!

  美里话说到一半时,可贝儿突然发出惨叫。她指着美里的背后,

  怎么了,可贝儿?乌龙面一点都不可怕喔?

  后面!美里小姐,后面!

  难得要谈到乌龙面的时候却被泼了冷水,有些不高兴的美里缓缓地回过头。

  屋顶上只有可贝儿和自己两个人而已,但是,有第三者(?)正打算介入她们之间。通往校舍内的门后,出现了一个看起来像布偶装的某种东西。

  如果要简洁地说明那个东西就是白菜。看来并不像是个全身包裹在紧身衣里,一个肌肉派年轻艺人穿上巨大白菜的服装来到屋顶上

  在布偶脸孔附近的部分,没有任何可以让里头的人看到外面或是用来呼吸的孔洞。

  这布偶装做得真棒。真是的,你是一马吧?

  对于最近身边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之事的美里来说,区区一个全身穿紧身衣配上布偶装的侵入者已经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了。

  这不是一马先生!如果是一马先生如果是人类的话,波长应该会更加不一样的!这个很显然是人型蔬菜!

  那不是在说可贝儿吗?

  该怎么说呢?我应该是蔬菜型类人生物,原理上比较接近人类如果用猫耳女仆来比喻我的话,它就像有只猫穿上女仆服,只有耳朵的部分是人类,那种异样感十足的东西就是人型蔬菜!

  虽然说明有些偏颇,不管怎样,她似乎想说在白菜里头的不是一马而是变态。

  由我来看的话,猫耳女仆也非常奇怪就是了。

  那是男孩子的理想,请别破坏它!

  好啦。

  因为要反驳也很累,所以美里只是轻松带过这个话题并再一次深呼吸。

  那么,白菜找我们又有什么事呢?说到白菜,只给我一种冬季食物的感觉。

  现在已经完全进入春天,如果要区别的话,春天是甘蓝菜的季节。如果一马在这里,应该会说出春季甘蓝菜和冬季甘蓝菜的品种不一样,春季种的叶片比较柔软鲜嫩喔!之类的话。但是当少女们遇到这样的危机(?)时,那位英雄却在秘密教室里接受补习。

  尽管费亚正躲在反方向的普通科校舍屋顶上,并用双头望远镜观察情况,但美里与可贝儿当然都没有注意到她。

  不管怎样,她们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眼前的白菜。

  那个春天暖和的天气真舒服呢

  尽管可贝儿光是经过碰触就能和蔬菜沟通,不过考虑到对方是人型蔬菜,所以她试着从没什么深度的话题开始切入。

  不可以,可贝儿!不可以和那种来历不明的变态说话!

  咦?可是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讨厌春天啦!镇上就会莫名其妙冒出像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

  每年都会这样吗?

  嗯,虽然没听说过有人穿蔬菜布偶装的。不过大致来说,世界上只要一暖和起来就会跑出这种怪东西。

  白菜保持沉默并缓慢地逼近两人,能逃跑的地方只有白菜男后方通往校舍的出入口而已。尽管它的动作拖泥带水,不过对方看来却是个相当认真的变态。如果随便乱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请问,我们该怎么办?它越来越靠近了耶。

  我想在这种时候,还是两个人同时分头逃走比较好,它应该会一瞬间犹豫该抓哪一边才好吧?

  可贝儿却摇了摇头。

  如果这样做,它会毫不犹豫地来抓我。那个不是变态,是变态蔬菜。这个星球上应该还没有那种程度的技术,大概

  可贝儿的脸上挂着平常看不到的严肃神情。总是有点脱线、天生少根筋的她,却露出了少见的严厉表情。

  美里感到有一点害怕如此认真的表情与过去的可贝儿有所不同。

  它的目标是我。美里小姐是被连累的

  你在说什么呀!我会负责踹死那个变态的,所以你不用担心!说起来,为什么笨蛋一马在这种时候偏偏不在场?那个笨蛋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才应该派上用场吧!

  费亚在普通科的屋顶上露出了笑容。

  (上原一马绝对没办法过来的。蔬菜合成兽的力量还是末知数,所以得彻底收集资料才行。不过她们两人明明受到袭击,他却不能过来英雄救美。因此,她们有很高的机率会对上原感到梦想破灭。)

  美里像赶猫一样威吓着逐步逼近的白菜。

  如果你不快点走开,我就要叫警察了!

  白菜依然沉默不语。只要它再靠近一步,就进入美里踢击的射程范围内了。它在范围外停下脚步,缓缓地把手伸向自己最外层的菜叶并使劲剥了下来。

  不要呀啊啊啊啊!

  等一下什么?怎么了,可贝儿?

  如果用人类来比喻这就像是剥下皮肤一样的行为!啊啊!耶稣基督!神呀!

  看来在可贝儿的眼中,这颗白菜的行为相当血腥。

  它再度把手伸向外侧的一片菜叶。每当它剥下身体,白菜就变小颗了些。

  不可以以以以以!住手手手手!

  等、等一下!那里面没人吗?

  啪擦啪擦啪擦啪擦。

  白菜一片接一片地从自己的身躯上剥下菜叶。原本是人到成人尺寸的白菜人,不知不觉就缩小成像个小孩子的大小了。

  可贝儿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并蹲下身体,她害怕的样子非比寻常。

  (──从外星人眼中来看,这也许就像看到生化污染的僵尸而尖叫的感觉吧。)

  虽然美里没办法具体形容出那种感觉,不过不管怎样,这对可贝儿来说或许是一幕骇人的景象。如果凄惨地散落在屋顶上的白菜碎片都是肉。

  (──想像力在这种时候真不方便。)

  美里不禁用想像力把种种她不想去思考的事情替换过来,因为连她自己也觉得有点不舒服了。

  虽然屋顶上只是四处散落巨大的白菜而已,但两名少女迅速地被逼人危机。

  但是,白菜在持续剥下自己身体之后渐渐变小最后变成了一片白菜菜叶。

  可贝儿!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好像结束了!我们赢了吧?

  真、真的吗?我们真的战胜这个强敌了吗?

  没错!我们两人的勇气与合作,打倒了世界的大坏蛋!

  两人对擅自剥着自己的皮,结果不知不觉自我消灭的白菜发出胜利的欢呼。

  在两人互相拥抱、确定对方没事的下一瞬间,第二颗白菜出现在通往校舍的铁门口,它同样待在美里的踢击范围外开始剥起自己的身体。

  仔细一看,一群白菜在通往校舍的通道与楼梯上大排长龙。

  拜托你,波姆!把一马先生带来这里!

  无法忍耐的可贝儿从书包里拿出红色的胶囊,并把里头的波姆释放出来。伴随着一阵闪光,波姆从胶囊里面现出身影。

  莉可贝儿西根大人真是过分!波姆已经在胶囊里待了快十天,好怀念太阳嘎喔喔喔喔喔!

  就在战战兢兢的可贝儿指向白菜男的同时,看来波姆拥有和可贝儿同样的感觉,波姆对四处散落的白菜叶与现在正在把自己的皮更正,菜叶撕碎就丢的白菜发出惨叫。

  莉可贝儿西根大人!地球什么时候变成一颗死亡星球了?

  好像是从今天开始不管怎样,这件事好像与管理官有关!凭现在的我们是无法对抗他的所以请你去找一马先生过来!

  波姆对表情认真的可贝儿点了一下头。

  在那之前请先忍耐下去加油,莉可贝儿西根大人!还有附带的愚民二号!

  愚民是指我吗?你也想变成跟白菜一样吗?

  美里指向飞散的白菜,波姆则是我不会再说了,美里大人。美里大人是波姆的太阳!地赶紧道歉。

  对了,可贝儿管理官是什么?

  那个要说明的话说来话长。

  美里对可贝儿说:我知道了。我不问就是了,现在要加油忍耐过这个危机喔!之后便向她笑了笑。

  那我出发啰!

  波姆啪啦地挥舞着翅膀飞越屋顶的栏杆,并找扇正好打开的教室窗户进入了校内。

  它在学生们汇集的视线中寻找一马。

  只要接近到一定程度,波姆就能感应出农力者拥有的固定波长,但一马似乎不在三楼。因为这里本来就是农力者聚集的学校,所以各式各样的波长混杂在一起便很难捕捉到特定农力者的波长。

  (──我在找人的时候,莉可贝儿西根大人和愚民二号也被那些白菜包围,被迫看着他们集体剥皮。受到这种精神性的伤害,莉可贝儿西根大人还有愚民二号都会误以为自己是白菜,然后把衣服剥好危险!)

  波姆在农业科的校舍里飞来飞去,也找遍了普通科、体育馆以及校内的农场,却感觉不到一马的气息。

  它再度回到农业科。在它已经找过一次的一年米班走廊上,听到这场骚动的新闻社少女正等着波姆。

  少女举起配上巨大闪光灯的单眼反光相机,这是身为摄影师的父亲送给她的。

  不只是她,波姆的身影已经被好几个学生用照相功能的手机捕捉到了身影但是,却没有学生能清楚地拍下激烈地飞来飞去的波姆。

  (──这个拿单眼反光相机的地球人有一点危险!)

  为了不被拍进相机的底片里,波姆高速地做出扰乱般的动作。

  (我要挑战速度的最高极限啊,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咦?原本我要做什么来着?)

  热衷于提升速度的波姆完全忘了屋顶上陷入危机的两人。

  每当社员一按下快门,它的身影就一点一点地被捕捉在底片上。要不是新闻社社员的技术还不成熟,也许它的身影已经忠实地烙印在底片上了。

  咦、咦?底片已经用完了?

  当平常已经用惯数位相机的新闻社少女把全部底片用光,眼睛一瞬间离开快门的刹那,红色的团块便从她的头顶上一口气飞过走廊。

  等一下!我的独家!

  新闻社社员一边更换底片,一边追了上去。她一转过走廊的转角,只看到前方通往楼上的阶梯。

  往上会飞真是狡猾人家明明也是个女孩子呢!

  虽然如此,新闻社社员仍没有放弃,她开始爬上二楼。

  她完全没注意到楼梯旁边有个铁门:

  一马在补习教室里就定位,但不管等了多久,都没有英文老师到来的迹象。

  当一马注意到事情不对劲并把手伸向门把时,门却打不开。

  他被关起来了。

  好了要这样请你过来也是有理由的,这是笔交易。

  讲桌上的录音机传出一道声音。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构造,但某个人正透过这台录音机对一马说话。一马直觉地认为这大概就是把自己关起来的对象。

  那声音就像为了保护隐私权而经过模糊处理加工似地,一马很快就放弃了从音色来推测对方的身分。

  莉可贝儿西根原本不应该过来这颗边境的星球,应该到已经发现更高等级的力量在地球称作农力吧,到拥有更高农力的星球去才对。

  所以又怎样?

  莉可贝儿西根选择你当搭档,但我身为她的管理官,并不认为你拥有这个资格。因为你的农力等级在这所学校里也是最低等级,连力量的使用方法都不太清楚。

  本大爷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不过本大爷和可贝儿约定过,我会负起责任让她成为农家的媳妇。外人给我闭嘴!

  少年的脸上转变为有如瞪视般的锐利表情。

  你有办法保护她吗现在,莉可贝儿西根还有你的恋人正遭到袭击。

  什么:咦?恋人?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你的青梅竹马。难道不是吗?

  美、美里是不是该怎么说?

  你也不是那么讨厌她吗?那么要你放弃莉可贝儿西根也没问题吧?

  他们的对话好像有点牛头不对马嘴,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她们两人遇到危机这件事。

  喂!不管怎样,你说他们遭到袭击是怎么回事!

  自称为管理官的人隔著录音机对怒吼的一马嗤之以鼻。

  我要让她碰上一次可怕的经验。只要可贝儿对于你没去搭救一事而对你感到梦想破灭,并重新考虑问题的话,作战就结束了。

  本大爷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基本上,应该要好好珍惜女孩子才对!你的想法完全错了!

  一马走近门边并喀擦喀擦地转动门把,但门锁似乎还是打不开。

  我才不管你的信念。像这种情况,你要怎么过去救她们?

  打开这扇门!这样就全部解决了!

  你是哭闹的小孩吗?你难道不能理解我是为了什么原因,才把你关进这个房间的吗?

  身为管理官,他期待这名少年能对外星人感到胆怯或是畏惧,不过他却开始担心起一马到底有没有察觉到自己说不定会被就此监禁到死的状况。

  那本大爷就靠力气打开它!

  就在一马拉开距离,准备要撞向铁门的瞬间。

  从房间的门外传出碰碰地声音。

  奇怪。我明明做了让人类无法查觉的伪装

  开门!快点!拍独家报导的来了,快点!

  他们两人都听过这个声音。

  是波姆吗好像正被人类追着跑。麻烦了

  快点!新闻社的人过来了:所以赶快开门!开门啊!喂,里面有听到吧!开门!

  看来另一头的波姆也正准备撞门。

  如果不开门,我就要叫人过来了!

  配合波姆互相矛盾的话,一马突然喊出声:

  好!波姆!赶快叫人过来吧!

  (──算了。既然你说要守护莉可贝儿西根,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本事吧。)

  管理官的气息突然从收音机中消失。

  同时,刚才关得牢牢的门也打开了。

  整个屋顶被白菜埋了起来,就像白色的地毯一样。那群白菜只要一接近到快要被美里踹到的距离,就马上巧妙地拉开距离,逐步逼近之后再一片又一片地剥下自己的身体。结果,可贝儿已经让我来!只有让我脱了!这样一来大家都会满意,就会停止这场无意义战争并让爱的圣战闭幕吧!像这样,在屋顶中心呼唤爱与正义了。

  振作点,可贝儿!对方只是蔬菜呀!

  就因为是蔬菜才让我困扰!啊,就算是人也非常麻烦啊啊!又剥了一层皮住手!不要再继续剥掉重要的叶片了!

  那群大排长龙的白菜并没有住手的意思,仍然聚集在屋顶上并一起把手伸向叶片。

  美里小姐如果,我被他们洗脑而脱掉衣服的话到时候希望你能和我一起脱!

  等、等一下,你在说什么呀,可贝儿!

  拜托你!因为一个人我会害羞

  如果会害羞就别脱!

  那就不要自己脱,我们彼此替对方脱吧!啊哈,啊哈哈哈哈~~

  她似乎已经被催眠似地,可贝儿的眼神已经飘到某处的遥远天空去了。

  她的手伸向美里的上衣。

  来吧!解放自己吧,美里小姐!将手伸向直达名为乐园的天堂的预售票,香格里拉是遥远幻想的桃花源!

  振作一点!振作不要呀啊啊啊!可贝儿崩溃了!

  对方既然是女孩子,美里就无法出手反击。就算没有任何人看到,她也不想破人剥光衣服。美里设法要把她的手从上衣上拉开,但腕力比起外表还强的可贝儿却不肯轻易放手。

  美里小姐呼、呼

  可贝儿,绝对不可以这么做!

  美里被可贝儿按倒在地,就各种意义上来说,美里碰到了比可贝儿还大的危机。正用双头望远镜观察情况的费亚口中不禁发出惊叹声。照这个发展,她似乎可以一起收集到美里的资料。

  来吧,剥光剥光~~美里小姐~~

  不要呀啊啊啊!

  她的上衣被拉开,可贝儿把头探向美里的肚脐。美里拼命挣扎,但手脚都被那些白菜压住了。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讨厌蔬菜!

  请别说那种坏心眼的话嘛~~你一定会喜欢上蔬菜的~~所以美里小姐请把一切都交给我吧,会很舒服的~~

  (──不行!她完全昏过去了!)

  当美里的内衣在白昼之下变得忽隐忽现的瞬间,响起了一道少年的声音。

  你们两个没事吧!

  列队排在楼梯间的白菜被一马的锄头一个个撂倒,一马拿着闪耀的锄头持续快速进攻。

  一马!快点对这些家伙想点办法!

  让一马先生也看看美里小姐健康的身材吧~~

  抱歉!一马,你还是先阻止可贝儿!

  听到被可贝儿跨骑在身上的美里的惨叫声,一马接二连三地打碎白菜并一直线朝两人身边跑去。

  喂,波姆!这些家伙是什么东西!

  波姆也不知道。莉可贝儿西根大人好像被它们洗脑,才变得怪怪的,所以不把数量减少的话呜,虽然我也不想看到这种虐杀场面,可是也没办法。

  这种小事闭上眼睛就可以了!

  等等,一马!笨蛋一马,替我想想办法呀!

  哇美里小姐的肌肤软绵绵的,胸部也好大~~把碍事的内衣脱掉吧~~然后让一马先生也看看美里小姐出生时的模样~~

  不幸的是,今天美里穿的是前扣式的胸罩。她的双臂被白菜压住并露出了胸部,可贝儿则把手伸向了胸罩的前扣。

  一马,不可以到这边来!还是快点过来!应该说,救救我!快点!

  陷入混乱的美里无法冷静地指示一马。如果快一点的话,还能要他直接把可贝儿从自己身上拉下来,但现在可贝儿已经把手放在胸罩前扣上了。

  愚民一号!快对这些白菜想点办法!

  可恶!这些家伙虽然弱到不行,但本大爷还是忍不住觉得自己在糟踢食物!

  四散的白菜接下来会由全体工作人员食用。这惨状如果没经过以上字幕模糊处理,大概会无法公开播映。

  全国种植白菜的农家们对不起!(注:上两句为日本美食综艺节目里常出现的台词。)

  就连一马也一边慎重地道歉,一边把那群白菜接二连三地打碎。

  等等我,美里!我现在就去救你!

  为了帮助被白菜包围的两人,一马一边挥舞锄头一边冲进白菜群里。他在那里所见到的景象如下。

  美里被可贝儿跨骑在身上,衣服被挽了起来,内衣的扣子被可贝儿解开,两个人都脸泛红晕这是一幅考验一马该如何反应才好的情境。

  干得好,愚民一号!打倒刚才那颗白菜以后,也解除了莉可贝儿西根大人的洗脑!

  咦?美里小姐!美里小姐,你怎么了?为什么整个胸部都露出来了呢?一马先生,不可以看!

  可贝儿恢复原状了!太好才不好!

  可贝儿想把跨骑的姿势改成趴在美里身上以遮住她的胸部。但是已经太迟了,一马已经完全彻底地目击了这一幕。

  才一阵子没见,你的胸前变得更伟大啦美里。

  啊哈啊哈哈哈是恶梦这一定是恶梦。

  美里以空虚的表情发出笑声。她看来受到很大的打击,完全茫然失神。

  一马先生果然喜欢比较大的吗?

  费亚一边透过双头望远镜确认混乱的景象,一边往秘密笔记本上逐一纪录。一想到美里的胸围和其他详细资料能拿来当做威胁她的手段,她的嘴角不禁扬起笑容。

  一个身材高挑、穿着大衣与紧身衣的外星人突然出现在她背后。就和费亚第一次与他相遇时一样,没有任何预兆就突然出现在身后。

  有其他人来碍事,让那个少年逃了出来。

  你可以瞬间移动却没办法看好一个笨蛋你还满没用的嘛。

  说得真过分

  你故意让上原一马逃跑,打算试试他的程度吗?

  你也玩得很凶如果不对细胞动手脚,才不会诞生出那种变态合成兽。

  我才没有那种技术,这是偶然出现的产物吧。

  费亚一直用双头望远镜观察着对面的屋顶并如此回答。虽然这名青年与可贝儿一样是外星人,但似乎勾不起费亚的兴趣,费亚从可贝儿身上感觉到一股超越外星人的不寻常感。

  这该说是女人的直觉,还是研究者的直觉呢应该说是A级农力者的直觉。

  不管怎样,那个少年在她们有危机时赶过来了,必须重新安排作战。

  (──我能看到有趣的东西就够了。)

  费亚并没说出口。她拿开双头望远镜并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白菜合成兽一颗不剩地化为锄头下的朝露,看来胜负已定。

  如果有什么事,我会再给你指示。

  如果你忘了我们的约定,我可是很困扰的。

  费亚回过头时,青年已经不见踪影。

  欲速则不达这种类型的人看起来就很容易让赚大钱的机会落空,真令人讨厌。

  费亚一边轻声低语,一边模糊地思考着今后的事情并折回校舍。

  在屋顶上被散播大量白菜的事件过后第二天,学生餐厅也推出了当日限定的白菜卤荞麦面。这是在一马等人离开现场数分钟以后,一名偶然来到屋顶上的青年把四处散落的白菜带走所造成的。

  从校内田地收成的农作物流通到学生餐厅,在第三高中是很常有的事。有时候到了收成时节,餐厅也会廉价提供特别菜单。这一次伊达把材料连同食谱一起带到餐厅,让餐厅提供了白菜卤荞麦面。

  学生餐厅与校舍在不同栋楼。因为价格相当便宜,因此与拿面包或便当解决午餐并没多大差别,所以午休时餐厅总是相当热闹。就算尖峰时段有时候得稍微排一下队,但能吃到温热的食物就是学生餐厅的魅力所在。

  谢谢你约我来吃这一顿好菜。

  不客气。

  费亚啪擦一声打开竹筷,如此讽刺地对同学说。然而伊达好像没有察觉到这是讽刺似地,相当认真地回答。

  当他用认真的表情告诉她我有重要的话要说之后,费亚就被伊达半绑架地带来学生餐厅。费亚总是拿泡面当成主食,由于最近又得到了个人研究室,所以她和学生餐厅一直很疏远。

  不太喜欢人群的费亚虽然打算拒绝他的邀约,不过因为伊达会施展恐怖的抱新娘抱法,所以她只好不情愿地答应了。

  如果在学生们聚集的学生餐厅里用新娘抱法出现,就某种意义上来说对费亚都是一大打击。种种原因下,浇上卤汁的温热荞麦面正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冒起柔柔的热气。

  你该不会只是为了试吃这个才叫我来吧?

  这也是有不过,最近那个

  好像有点难以启齿似地,伊达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不,没什么。今天我只是想请你试吃而已。

  (看来有什么内情不过,我可不是那种会体恤别人的女孩子。)

  一般来说,这时候应该要问他你有什么心事吧?之类,也许才是校园生活式的发展,不过费亚一点都不打算说出那种好像恋爱模拟游戏里故意制造出来的对话。

  但是,费亚突然想到伊达只不过与自己同学年,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特别共通的兴趣,自己却意外地和伊达有点合得来。两人都拥有远超过一般学生的农力,教师们也对他们另眼相看,其他学生们则把他们当作畏惧或幢憬的对象。

  实际上,他们两人都没有能够称得上亲近的朋友。也许是拥有这种共通点的关系,费亚觉得两人在某些地方波长很合。

  这是白菜吧?满好吃的嗯?咦说到白菜昨天的

  昨天?

  没什么。

  该不会是昨天的费亚如此心想,但她还是把白菜送入口中。两人还是一样,如果费亚不开口,使达就不会把说到一半的话继续说出来。

  可别期望我会问你什么事喔?我可没有那个闲功夫和别人商量烦恼。

  我没有要找你商量。

  近两年来,相处也不算疏远的伊达竟然会出现这样的行动,是费亚过去观察中不曾发生过的情况。

  (──总觉得怪怪的。)

  费亚一边猜测,但还是一边把荞麦面吃光。面条是学生餐厅平常那种掺很多面粉的面,面汤也没有任何不同,但是白菜卤的调味与白菜的口感今人赞赏。伊达还是一样,不管做什么事都能做得很好费亚对这一点感到有些火大。

  你是比我更优秀的天才,就算你要找我商量我也没办法帮忙多谢招待,如果还要试吃就找我吧。

  嗯嗯嗯。

  尽管伊达对从座位上站起来的费亚投以依依不舍般的视线,她却完全无视伊达并走出了餐厅。

  要怎么样才能让乌龙面迷肯吃荞麦面我原本以为费亚应该可以提供好点子结果还是不行吗

  身为乌龙面派的美里,完全不知道伊达沮丧的心情。

  自从白菜袭击事件之后,一马他们的关系就变得有点冷淡。美里开始避开一马,虽然状况和他闯进浴室那时差不多,但这次让一马看见种种更丢脸的情形留下了不小的影响。

  老实说,我还满需要人手的。

  放学之后,一马和可贝儿两人单独来到马铃薯田。除了必要的时候以外,波姆都待在胶囊里。

  说到胶囊,一马也从可贝儿那里拿到了一个胶囊。

  因为一马平常都会带着锄头走动,如果连约会都带着锄头,就会让可贝儿很困扰。所以可贝儿把压缩胶囊分给一马,好让他把锄头收纳为口袋尺寸。

  少年啪地一声打开银色的胶囊,爱用的锄头就从里头冒了出来。他把锄头扛在肩膀上并做个深呼吸。

  好了,准备结束。

  请问今天要做什么呢?

  要中耕。最近的天气也很安定,尽管在行程上有点挪前,不过状况看来还不错。

  什么是中耕?

  之前我教过你吧听好了,土地如果放着不管就会变硬,所以要稍微耕耘一下让土壤变得柔软。如果做好空气和水的通道,土里头的马铃薯们也会很舒服吧?

  太、太棒了!一马先生是天才!

  嗯,能看出本大爷的天才资质,你也是个很有才能的人喔。

  和疏苗时不同,可贝儿理解到这是帮助培育的工作之后,全身便充满干劲。

  转好啰?要温柔地耕作,别伤到马铃薯喔!

  是、是的,教官!我会努力的!

  答得好!

  虽然一开始的气势很够,但随着工作的进行,可贝儿的脸色却渐渐黯淡下来。

  怎么了?会累的话,要先休息一下吗?

  不、不会!我恨有精神!完全不要紧!

  看起来不像就是了。

  昨天白菜合成兽的事一直沉甸甸地压在可贝儿心中,她的表情就是因为担心这件事才没办法开朗起来。

  那个一马先生,如果我消失的话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去找你啊!

  如果我被带去遥远到一马先生没办法过来的地方呢?

  像机票那种程度的小钱,拿出存款总有办法解决。美里说过,最近只要出得起钱,就连太空梭都能搭得起。我会想办法的。

  一马先生。

  就算知道这是乱来,一马肯这么说还是让可贝儿很高兴。

  (──可是,如果我不服从管理官,就会替肯为我牺牲到这种地步的一马先生和美里小姐添麻烦的。

  昨天的事件里可贝儿化为脱衣魔,因为一半是遭到洗脑所以没被追究。但是一马与美里的关系会变得如此冷淡,无疑是因为这件事造成的。

  可贝儿微微他发着抖,一马把披在身上的上衣脱下并悄悄地盖在她的肩膀上。

  虽说是春天,不过一到傍晚就变凉啦。

  这是一件带着土壤味道的上衣。她感觉到一马的身躯所残留的温暖,可贝儿松了口气。

  (其实我明明只是在利用一马先生可是为什么?)

  可贝儿的胸中开始有点难受,她拼命地忍耐,不让泪水涌入眼中。

  可贝儿有可贝儿的怎么说,或许有你非做不可的事情吧?所以现在本大爷什么都不问,也什么都不说。如果有困扰的事,本大爷和美里都会陪着你。所以你别担心。

  对不起,一马先生对不起。

  其实她想说谢谢,但从口中吐出的话语却混杂了一些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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