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一日——全面战争——

  隔天早上。在比据说会有晨呼服务的上午七点还稍早的时间,我醒了过来。

  虽然因为环境跟平常不同让我有点担心,不过就紧张的程度来说睡眠品质还不错。由于在游戏第一天没有应该要确认的前一天晚上的结果,因此从上午七点开始的《早晨阶段》,基本上没有事情可做。

  基本上早餐是从七点半到八点为止,必须要前往指定场所是在上午九点的《晨间阶段》以后因此时间上有若干的余裕,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离开房间,试着去敲了敲理解的房门。

  理解因为不良于行的关系,身边的琐事平常都是水无月小姐在处理,因此我不觉得她会自己去做那些杂事。

  在我重复敲了五次门之后,分配为理解房间的『1001』号室的门锁才好不容易打开。在说了一声「打扰了」之后走进去。跟我猜想的一样,穿着印有诡异图案睡衣的理解还在被窝里面。

  由于客房设计成只要按下位于床铺旁的按钮,就可以从里面打开房门,她似乎是使用这项功能。

  当我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理解像是在逃避一样用被子盖住头。

  「你做的事情怎么跟小孩子一样。」

  强制把盖在她头上的被子拉掉,理解用怨恨的眼神瞪着我。

  「你真是个残忍的男人啊,小零。欺负疲累的本姑娘有什么好玩的?」

  「哪里有会让你感到疲累的要素啊!?昨天你不是吃完就睡了吗!差不多该起床,跟交喙稍微讨论一下了吧。」

  「比起那种事情,先让本姑娘冲个凉清醒清醒啦。因为你一下子就跑掉的关系,害本姑娘昨天只好就那样睡觉了喔。」

  理解噘起嘴巴,那态度简直就像在水无月小姐不在的时候,那些事情由我来做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在感到无奈的同时,我用跟平常一样的做法把理解丢进淋浴间。

  想到她出来的时候应该会觉得冷,于是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一点后,我准备了两人份的咖啡,联络交喙到这里来。

  *

  在把交喙叫过来稍微进行讨论后,我们决定暂时分开。

  虽然我们三个人之间有某种关系这件事,对留在这场决赛中的几乎所有玩家来说都是既知的事实,不过也没有必要特地去引入注目。

  在最后的结论,由于理解平常的生活需要有人帮忙,因此这次由我来负责这项工作,交喙则尽可能单独行动。

  当然,在需要讨论的时候,理解与交喙不会直接见面,而采用由我居中牵线的方式。由于自己房间的电话一天可以使用三次,每次可以使用十五分钟,因此在目前还不会遇到困扰。

  我先跟理解一起到『甲板层』的餐厅进餐,然后回到房间待命之后,马上就到了游戏开始的时间。

  『这是给各位玩家的通知。再过十五分钟将进入上午九点的《晨间阶段》,请集合到休息厅』

  无机质的广播声像这样重复两遍之后,就突然中断了。

  在这场决赛中,设计成要实际移动到不同的房间,并一边等待时间经过一边进行游戏的方式。

  我试着按下设置在房间里的终端机按钮,马上就显示出『侦探杀人游戏』专用的系统画面。

  不只是作为游戏的基本功能,就连规则、生命点数计算、或进行步骤等都能随时进行确认,因此我决定再大略看过一遍。

  《Ground 0》也说过,『侦探杀人游戏』的基本架构,跟预赛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游戏开始时的初期道具卡片张数,以及可以持有之卡片张数的上限固定为四张。

  只是因为决赛是『十四人停留七天』,所以整个游戏中使用的卡片张数设定为总共五十六张。

  卡片的构成如下,

  《链条锁》三十二张(可以防御《菜刀》类卡片发动的攻击一个晚上)。

  《探测器》九张(可以随机读出一张指定玩家的道具卡片,同时可以得知卡片的持有张数。只是在《探测器》的结果上,《疯狂杀人菜刀》也会被显示为《菜刀》)。

  《验尸器具》八张(可以得知指定之死亡玩家的死亡理由)。

  《菜刀》六张(可以杀害指定的玩家)。

  《疯狂杀人菜刀》一张(可以杀害指定的玩家,即使使用了卡片也不会消耗掉)。

  大致上就是这样。

  用《菜刀》杀死一名其他玩家,或者是持有《疯狂杀人菜刀》就会获得《杀人鬼属性》,在连续两个晚上无法杀害任何人的情况下会《发狂死》这点也一样。

  在《午间阶段》,透过玩家彼此间的交涉,可以交换《疯狂杀人菜刀》以外之道具的『交易』系统,这次依然存在。

  在要杀害某人时,《疯狂杀人菜刀》与《菜刀》冲突的情况,基本上以《疯狂杀人菜刀》为优先的设定也跟前一次一样。

  只是,跟坐在桌前度过游戏一天时间的上次不一样,这次改成玩家在各阶段都要即时采取行动的系统。因此,《午间阶段》跟预赛不同,变成只在自己房间里进行『交易』的阶段,讨论则只在《晨间阶段》与《夜间阶段》进行。

  《早晨阶段》主要用来确认玩家的死亡,或是持有道具阶段。在其他玩家死亡,而成为第一发现者取得道具,也是在这个阶段进行。

  现在正好是在这些事情结束后的时间带,基本上可以自由外出。

  只不过,在使用终端机操作卡片阶段的情况下,如果超过规定的时间,就会直接强制结束该阶段。

  跟以一个晚上两天份的高速进行游戏的预赛相比,在情报公开后还要一一等待,多少会让人感到焦躁。

  尤其是在这个要求思考瞬发力的游戏中,时间增加虽然会减少自己的失误,不过也会变得难以引发对手的失误,就我个人来说这样很麻烦。

  对像我们这样成群结队的玩家来说,漫长的思考时间也会成为合作关系被人猜测出来的要因,因此尽管空闲,在船内也不能太常跟理解或交喙在一起。

  嗯,虽然连理或《Ground 0》有可能在游戏开始就突然针对这个弱点进攻,不过现在没什么好说的。

  「变成这样的话,或许理解的提案是正确的……」

  我思考到这里自言自语道。

  对于连理的《至高王座》的对策之一,理解已经传授给我了。

  我暂时把终端机的显示器关掉,把预先遵照理解指示制作的纸牌洗牌。

  然后,为了不错过指定的时间,我开始前往『休息厅』。

  *

  『由于已经到上午九点,进入游戗内前半场第一天的《晨间阶段>』

  在从扬声器中听到这样的广播声时,我们玩家全部都已经在『休息厅』,坐在圆桌状的桌子前。

  『休息厅』是在船的前面覆盖了巨大的强化玻璃,像是宽广的办公室一样的空间。室内悬吊着布幕,在圆桌中央则放置投影机。

  这次由于个人没有像『小箱』一样的小型终端机,因此为了让所有人都能确认现状,才这么做的吧。

  〇『侦探杀人游戏』决赛•前半场第一天

  ①『月见月理解』 2P ②『Ground O』 2P ③『星雾交喙』 2P

  ④『神代杜人』  2P ⑤『雷』    2P ⑥『远野优』  2P

  ⑦『真理』    2P ⑧『火焰』   2P ⑨『玻璃房间』 2P

  ⑩『海市蜃楼』  2P ⑪『都筑初』  2P ⑫『毒沼』   2P

  ⑬『神乐异音』  2P ⑭『果无连理』 2P

  死亡者 无

  弃牌列表(菜刀六张中)•零张已经使用

  上面显示的各玩家生命点数虽然都固定为2P,不过在与《监禁》系统扯上关系的情况下,不论是谁处于什么状况都潜藏着即死的可能性,我觉得这样的开始比上次的预赛还要麻烦许多。

  然后,我的初期手牌在目前是这样的状况。

  《链条锁》《链条锁》《链条锁》《探测器》

  就这种规则下的初期来说,这样并不差。至少在一开始手上没有《疯狂杀人菜刀》这点算是得救了。

  同时失去2P生命点数的即死条件之一,是『自己持有《疯狂杀人菜刀》,并且在被《监禁》的状态下被其他玩家杀害』,在多达六张《菜刀》卡片存在于玩家手上的游戏初期,《疯狂杀人菜刀》是让人不想拥有的卡片。

  然后,关于这次被称为『弃牌列表』,用来显示消耗及消灭之卡片的系统,在预赛中是显示《链条锁》,这次则是显示《菜刀》卡片。

  由于采用在『侦探杀人游戏』中,属于系统中心的《菜刀》卡片数量会被显示出来的规则,因此在言行举止上更需要注意才行。

  「那么,让游戏开始吧,各位。对于规则已经做好万全的确认了吗?」

  首先是身为企划者的《Ground 0》做出游戏开始的宣言。

  《晨间阶段》亦即在这里的对话时间大约是二十分钟。

  在第一天各玩家的情报都还没不齐全,因此应该没有什么事情要做的这个阶段,要是使用强硬的手段,还是可以让状况动起来。

  「…………」

  可是,谁也没有采取行动。知道生命点数只会从2P往下减少这个条件之危险性的玩家们,在这个决赛的舞台上,无法发动攻势。

  「虽然有预测到,不过大家还真是慎重啊。」

  在沉默持续几分钟后,《Ground 0》忍不住笑了起来。

  「以游戏风格来说的确很正确,不过像这样什么话都不说,让人觉得有点冷清呢。」

  「如果这么认为的话,你自己主动说些什么如何?」

  『神代杜人』先生以略带讽刺的语气这么催促。

  说老实话,这是很令人感激的行动。

  我还有交喙,在预赛都没有跟《Ground 0》对决过。

  那家伙拥有什么样的游戏风格,我希望能够尽早以自己的双眼来掌握住。

  「是啊,身为『黑色箱庭』的创始人,这样沉默下去也没有意思。那么,稍微给大家一点优待吧?」

  「欸……?」

  在听到不知道是谁发出的小小惊叫声的同时,《Ground 0》露出浅浅的笑容。

  「我现在的手牌构成是《链条锁》两张、《探测器》一张、还有《菜刀》卡片一张。请务必当做参考。」

  「什……!?」

  瞬间,我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我不是很清楚她在说什么。

  这家伙是想怎样。从一开始,就突然把自己的手牌暴露出来了吗?

  是为了什么样的理由,为什么她要做出那种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再过十几分钟这个《晨间阶段》就会结束,然后是『交易』。到那个时候,不管对象是谁我都接受。那就是给你们的优待。怎么样?我提供的情报还不错吧?」

  周围听到这些话的玩家,不但没有增加交谈,反而变得更安静。

  跟我一样,都在考虑《Ground 0》的企图。思考她从游戏刚拉开序幕就公开手牌是要造成什么效果。

  当然,尽管《Ground 0》说的是真话的可能性极低,但无法断定。

  只要《Ground 0》公开出来的手牌中没有《疯狂杀人菜刀》,不管在其他哪个玩家的眼中,都无法成为将她逼上绝路的决定手段。

  可是——

  「真无聊——」

  在所有人即将陷入沉思的瞬间,理解终于展开了行动。

  「装出一副了不起的样子说什么要提供优待,结果那算是什么『好情报』啊。小气到让我听了都觉得丢脸呢。」

  理解一边窃笑着,一边睥睨着《Ground 0》。

  「你很敢说嘛。」

  没有因理解的挑衅出现动摇,《Ground 0》反而以充满余裕的表情这么回答。

  「很遗憾的,因为是事实所以也是没办法的事。还是说怎么着?因为我手上没有《疯狂杀人菜刀》而感到失望吗?要是你真的期待有那样的展开,那我不得不说你那种想法才是天真呢。」

  「不要转移焦点来逃避啦。问题是在于你说出来的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哼〜那么,你又有什么提案呢?」

  脸上挂着无忧无虑的表情,连理从一旁这么插嘴问。

  「虽然我总觉得游戏在初期不会有进展,不过你会提出什么样『有意义的话题』呢?」

  「是啊。那么,接下来所有人把手牌公开出来如何呢?」

  「什——!?」

  当理解毫不迟疑地这么回答时,远远观察着她们对话的玩家们睁大了眼睛。

  「反正只靠《探测器》与《验尸器具》的话,暂时无法成为将犯人特定出来的手段吧?生命点数只有2P,接下来有好一阵子会持续出现死得不明不白的案例。那样的话不好玩。怎么样?干脆从游戏初期把所有人的手牌公开,这样一来也比较容易制造出推理《杀人鬼》是谁的状况不是吗?」

  「…………」

  这家伙还是一样恐怖啊,我这么想。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在刚遇到新系统与规则的这个状况下,几乎所有想要抓住系统特征的玩家,应该都只想着要怎么安全地度过第一天这件事才对。

  要公开所有玩家手牌这样的行为,反过来说,就是几乎所有人都被迫要说谎。因为要是照实说出来,对之后的自己来说,就相当于提供了不利的情报。

  可是,谎言这种东西,要是说出口就得用更多的谎言去粉饰。

  为了掩盖无意间说出的小谎言,而说出多余的谎言导致自爆的情况,我想不管是谁应该都有过这样的经验。

  要是预先将自己的情报作出虚伪申告,随着游戏的进行,可能会造成巨大的扭曲反弹回自己身上,进而形成致命伤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很清楚。

  因为其实跟自己的手牌不一样,却作出虚伪申告的情报,在进行游戏的过程中,会渐渐出现差异。

  不管是谁,都不想玩这种像是在走钢索的游戏。应该是这样才对——

  「所以,本姑娘提出这样的提案。一个接着一个,指名还没有申告的玩家,在今天的《夜间阶段》结束之前让所有人申告出自己的手牌。要是有玩家不愿意,就是拥有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可能性,从那家伙开始依序监禁就好了。怎么样,很简单吧?」

  「…………」

  「本姑娘的手牌是《链条锁》三张与《探测器》一张。那么,要怎么做呢?你也把手牌公开啊!」

  被露出带着疯狂味道笑容的理解指名,不只是连理,就连《Ground 0》也停下动作。

  如果是聪明的这两位,应该已经注意到理解的企图了。

  让某人作出虚伪申告的作法,对理解与连理所拥有之《至高王座》的力量——对拥有可以把握对手心理状态之能力的这两个人来说,会形成很大的优势。

  也就是说,理解所提出来的,是要『比赛看穿谎言能力』。

  毫不保留的全力胜负。那就是理解所提出的提案。

  「等、等一下啊!?那种事情,我们——」

  「原来如此,这是个不错的提案。」

  叫作『远野优』的青年慌慌张张地想要否定那个提案,不过已经太迟了。

  连理弯起嘴角,表示出赞同的意见。

  「有趣,的确很有趣啊。虽然『侦探杀人游戏』的第一天很无聊,不过这样的话就好玩多了。那么,姑且就照你所说的,先从即使被指名也不公开手牌,从那些不肯说出自己情报的人中提案作为《监禁》对象吧?那么,首先从我开始啰。我所持有的道具卡片是——」

  由于理解也说过连理的思考不容易判读,因此《至高王座》对拥有相同能力的对象,应该不是很有效吧。

  可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要是透过理解与连理的能力,其他玩家的手牌什么的,几乎就像用透明玻璃遮住一样。

  「那么,接下来就是你。手牌是什么呢?不说出来的话,就会马上成为《监禁》对象喔——?哈哈哈。」

  申告手牌是《链条锁》《链条锁》《探测器》《验尸器具》的连理,接着伸手指向我。

  我的心脏,加快了跳动的速度。笑得很天真无邪的连理,不知何时,以像是在捕捉猎物的锐利眼光瞪着我。

  她的确是在试着要读出我的思考。

  「…………」

  周围的视线集中到我的身上。我对于是不是该做出自我申告这件事,稍微迟疑了 一下。

  在想要选出除了自己以外不论是谁都好之牺牲者的这个状况下,要拒绝理解她们的提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假设要是我拒绝了,只会让剩下的人先做出虚伪的申告。然后要是其中没有出现《疯狂杀人菜刀》,我就会单方面被当成坏蛋而被杀害。

  先不管这样的作法是对是错,这么做就可以堂堂正正地陷害他人。也就是说,在这里没有后退的选项。

  「我的是——」

  结果,我决定把刚才确认过的手牌内容在稍微粉饰后做出申告,并且指定下一个玩家。

  还不要紧。假设就算是手牌被连理知道了,这场『侦探杀人游戏』也不会光这样就分出胜负。

  假设即使是手牌被看穿而可能会受到攻击,在还有《链条锁》的时候没有问题,而且就算是被杀了,生命点数也只会减少1点,不会成为致命伤。

  可是,在这次的规则中,只有会造成一次减少2P生命点数危机的《监禁》,是绝对非得避免不可的状况。

  大概是明白这点,被我指名的玩家,还有再被那名玩家所指名的玩家也一样。并没有出现拒绝做出申告的人。

  『游戏内前半场第一天的《晨间阶段》结束。在要进行交易的情况下,请在《午间阶段》开始算起三十分钟内,使用位于自己房间的终端机』

  然后,在过半数的玩家结束自我申告的时候,传来了宣告结束的广播声。

  「虽然很可惜不过时间用完了呢。那么,后续的自我介绍就在《夜间阶段》进行吧?喵哈哈哈。」

  才只不过是二十分钟的战斗,却让我觉得经过了有如永恒般的时间。

  在连理离席之后,像是跟在她后面一样,玩家们一个接着一个退出『休息厅』。

  下次《夜间阶段》的开始时刻是两小时后的上午十一点。在那之前,必须要跟理解与交喙进行讨论才行。

  关于这样戏剧性的状况变化,要是不稍微讨论一下,我会跟不上。

  「小零,我们也回去吧。」

  从游戏一开始,就洒下惊人数量之火种的元凶,以清爽的笑容对我下达这样的命令。

  「对不起,你一个人先回去吧。」

  对理解这么说后,我先一步离开了『休息厅』。

  现在,让我在意的是,交喙没有跟我们打招呼就从这个房间离开的事情。

  因为接下来要开始的是《午间阶段》,为了使用位于房间内的终端机来进行『交易』,普通的玩家应该会回到房间里才对。

  可是,我在意着某件事情而走上楼梯,从『客房层』移动到『甲板层』。来到有温暖阳光照耀的甲板上稍微往前走,在船首方向看见两道人影。

  「这次化身成《Ground 0》打算要做什么呢,姐姐?」

  「……!?」

  听到交喙的声音,我发现自己不好的想象猜对了。果然,她在昨天晚餐的时候,用《圣痕》调查了《Ground 0》。

  事情不好了。必须要想办法封住《Ground 0》的嘴才行。只有交喙的过去,必须要想办法隐藏起来——

  「等一下交喙!那家伙是——」

  「很遗憾,不过我已经不是你的姐姐了。在几个月前还是合作对象,不过我对她进行洗脑,反过来覆盖成我的人格了。」

  虽然我慌忙地跑了过去,不过太迟了。被看穿真面目的《Ground 0》,很干脆地承认了事实。

  「那种谎言,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吗?」

  「真是伤脑筋啊。可以请你也替我说几句吗?少年。」

  《Ground 0》没有因此动摇,把话锋转向我。

  「如果是跟月见月家多少有点关系的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本体变成什么样子了不是吗?」

  「…………」

  面对《Ground 0》的质问,我只能点头。

  「交喙,根据我从水无月小姐那边听到的情报,被称为《灾祸中心》的能力,可以夺去对手的能力。」

  学习可以称为对手特性本质的能力,并超越原版之能力,那破坏性的力量,那正是拥有月见月家神祖因子之人类的证明。

  「那边的《Ground 0》在被理解打败的时候,就放弃以完美为目标了。所以才让连理成为继承人,把自己舍弃了。她夺走想对自己洗脑而接近过来的《分身幻象》能力,反过来把人格覆盖成自己的,当成自己的替身。也就是说,那家伙是——」

  「《Ground 0》的余烬,就是这么回事。」

  「…………」

  到目前为止没有对交喙说这件事的原因之一 ,是没有得到确实证据。然后,另一个原因,是不想让《分身幻象》出现在交喙的眼前。

  要是出现了,交喙会不惜一切要将那家伙打倒。可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在交喙什么都不知道的状况下结束。

  「是那样的吗。姐姐已经——」

  交喙所认识的花鸡的精神,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不对,如果是依据沉睡在交喙体内的另一个人格花鸡的说法,《分身幻象》已经失去自我了。应该已经变成了只是将周围的人洗脑并导向崩坏的存在才对。

  「嗯。大概在她身上已经不再存在《分身幻象》的人格了。所以……」

  已经不需要对你姐姐复仇了。

  就在我想要这么说的时候——

  「可是,你觉得那样好吗?」

  在我想要安抚交喙的瞬间,《Ground 0》像是要把伤口挖开一样说出这样的话。

  「你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走到这一步吧?你姐姐的人格跟已经死亡没有分别了。不过,即使如此,这具身体杀了你的好友什么的,还有杀了那个少年的父亲这些事实并没有变。」

  简直就像是要玩弄交喙动摇的意志一样,《Ground 0》继续这么说。

  「而且,我知道隐藏在你身上的秘密。你的姐姐为什么在那个时候背叛了你,关于那事实真相,已经留在储存于『二鸦神』的资料中。」

  「……呜——!」

  「你不想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吗?要不然让我们赌上一把也可以喔?要是你在游戏中能够杀死我一次——我就在决定优胜之前告诉你真相。而且,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我可以这么跟你约定。」

  《Ground 0》露出高傲的笑容瞪着交喙。

  「我不觉得有什么你会遵守约定的保证?」

  「我秉持遵守约定的主义。所以,我才把在预赛中失败的,如同心腹般的部下『忌月』也杀掉了。假使是我或连理会死,那规则也不会改变。怎么样?」

  「在『侦探杀人游戏』中,你有办法知道是不是我把你杀死的吗?」

  「啊——关于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会事先通知管理游戏系统的月见月家工作人员,要他们在你成功杀害我的时候把这件事告诉我。」

  突然,《Ground 0》走向交喙,在她耳边讲了几句话。

  听到那些话的交喙,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

  「那么,期待你会有好表现喔,《分身幻象》的妹妹。我寻求的是战场啊。」

  只留下这句话,《Ground 0》就离开了。

  「交喙,你没事吧?她对你说了什么?」

  「啊,不。」

  由于平常就面无表情而难以判断,不过交喙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我不要紧。什么事情都没有。」

  「虽然我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不过你不要太在意比较好。或许那家伙是故意要说些故弄玄虚的话来让你混乱,好让状况变得对自己有利而已也说不定。」

  「是、啊。」

  虽然交喙对我的意见表示赞同,不过显得有点不能接受的样子。

  表面上虽然装得很平静,不过在内心,我感到很害怕。

  这样一来,要是交喙杀死《Ground 0》的话,隐藏在交喙身上的双重人格的秘密,还有交喙本身的过去都有被暴露在阳光下的可能性。

  存在于交喙体内的其他人格,以前把她自己父母杀死的过去。

  无论如何,我都要阻止那件事发生才行。可是——在这个状况下,以《Ground 0》与连理为对手,我还有余力去思考那样的事情吗?

  「我们走吧,哥哥。」

  交喙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

  不管在《午间阶段》要不要进行交易,最好都要回房间确认一下有谁对自己提出交易的要求。

  跟理解讨论过的作战,在这样的状况下即使继续进行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吧。

  「是啊。」

  我在轻轻点头后,跟交喙一起回到各自的房间,为下个阶段进行准备。

  *

  『由于到了上午十一点,因此进入游戏内前半场第一天的《夜间阶段》』

  在充满紧张的『休息厅』中,第一天的《夜间阶段》终于开始了。

  在这之后的《深夜阶段》,可以为了《监禁》被认为是犯人之玩家而进行提案。

  方法跟预赛一样是多数表决。以过半数的赞成票来决定《监禁》的可否,并以之后的投票决定《监禁》对象。

  被《监禁》的玩家不能使用卡片,即使在普通的『侦探杀人游戏』也算是困境的那种状况,由于在这次生命点数制的规则下,要是玩家在被《监禁》的状态杀害,有可能会一次失去2P的生命点数,因此显得更加可怕。

  然后,在两小时前的《晨间阶段》,因为理解的主张而开始的,把自己手牌公开的行为,营造出了使在场的所有玩家将初期分配之道具卡片公布出来的异样事态。

  当然,没有人会说出自己持有《疯狂杀人菜刀》这种事,不过实际上在这个阶段,已经有大半的玩家在没有自觉的状况下暴露出致命的空隙。

  可以藉由《至高王座》的力量看穿对手谎言的理解与连理,应该已经透过让对手申告持有之卡片的方式,把几乎所有玩家的『实际手牌』与《疯狂杀人菜刀》的所在之处都弄清楚了吧。

  对于知道《至高王座》性质的我与交喙来说,虽然无法回避那样的能力,不过还是有突破□。

  首先,是理解与连理彼此难以看穿对方思考这点。那是因为相同的能力——正确地说连理的《至高王座》是拷贝自理解,不知道是不是拥有这种能力的必然性,不过能力似乎无法顺利发挥的样子。

  然后,依照现阶段的情报,《Ground 0》是连理的合作对象这点不会有错,不过她似乎没有取得《至高王座》的样子。

  那么,在我与交喙的见解下,要是在相同条件下战斗的话,合作对象多的我们会比较有利,一开始要先以理解的能力为中心来战斗。

  结束所有人的申告之后的我们,在剩下的几分钟没有人有所行动,对话就这么中断了。

  「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不过《疯狂杀人菜刀》没有出现呢。不过,有出现几个可疑的对象就是了。」

  『神乐异音』像是在进行刺探一样这么喃喃自语。尽管目前还不知道她说的话是不是在故弄玄虚,不过也不能只把注意力放在《Ground 0》与连理的身上。

  『游戏内前半场第一天的《夜间阶段》结束。在《深夜阶段》,将经由终端机进行是否要《监禁》的多数表决。在表决通过的情况下,还要藉由投票来决定《监禁》对象,请遵照终端机上所显示的指示』

  《夜间阶段》随着广播结束了。接下来,必须要回到各自的房间操作终端机才行。

  我们依照指示先回到房间。

  在上午十一点半进入《深夜阶段》,用终端机进行多数表决的投票后,马上就显示出『监禁•不许可』的结果。

  「呼——……」

  看到映照在终端机上的讯息,总之让我放下了心头的大石。

  这样就不会有谁会面临失去2P的生命而立即死亡的可能性了。

  然后,进入要从自己的道具卡片中选出一张来使用,也就是在游戏内第一天的最后阶段。

  到了这里,我才终于对自己实际的手牌进行确认。

  【○所持道具一览

  《链条锁》、《链条锁》、《探测器》、《验尸器具》】

  「…………」

  我在最初认知的资料,还有,跟在自我申告时说出的假手牌内容,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由于平衡还不错,因此我觉得并不坏。

  手边没有《疯狂杀人菜刀》也令人感激。因为在没有《监禁》对象的这个状况下,这样的道具有点沉重。

  这是理解提出的作战。

  从游戏开始时,让自己预先处于误认手牌之状况下的假动作。只要先这么做,就算刚才我在自我申告时说的谎被看穿,也不必担心被连理知道真正的手牌内容。

  不过,在第一天的《深夜阶段》,为了使用道具卡片,无论如何都必须要使用终端机,因此也不能太过悠闲就是了。

  根据进行规则,道具卡片的选择,似乎可以一直考虑到一个小时后。然后,在下午三点,会开始游戏内第二天的《早晨阶段》。

  我姑且先使用一张《链条锁》,然后结束《深夜阶段》。

  在到结果揭晓的下午三点为止,我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状况,一边前往理解她们那边。

  *

  下午一点半。在跟理解她们会合,并前往位于『甲板层』的咖啡厅稍微吃点东西后,为了避开他人的目光,决定到我的房间去进行讨论。

  我与交喙拿着在饮料吧装的红茶,理解则是抱着在咖啡厅拿的装有苹果派的外带用纸袋,坐在我的床上。

  「哼——不过这场比赛还真是无聊啊,小零。难得本姑娘在旁边煽风点火,却没有人被《监禁》起来。本姑娘投的可是赞成票呢。」

  中餐应该吃了两人份的理解,很不高兴地边咬着苹果派边这么说。还是一样,让人搞不懂被她吃下去的东西跑到哪里去了。

  「虽然是无关紧要的事,不过之后请把床铺清理干净。这样会造成哥哥的麻烦。」

  「你这阴沉女,还是一样拼了命想要取悦小零啊。没关系啦。本姑娘有准备好奖励的。来,小零,张开嘴。」

  突然浮现邪恶笑容的理解,把吃到一半的苹果派朝我递了过来。

  「那个,理解……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吧?」

  「喀——喀——喀,不用因为这种程度就感到害羞嘛。你真是可爱呢。欸——」

  当我无奈地想叹口气时,理解突然把剩下的派全部塞进我的嘴里。

  「呜咕——……!?咳咳——!」

  「哥哥,你没事吧?J

  交喙把里面装着红茶的杯子,交给嘴巴突然被塞住而差点呛到的我。

  当我急忙喝光那杯茶缓了一口气后,理解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地微笑着。

  「你突然做什么啊!?在游戏里被人杀死之前我会先被自己人给害死!」

  「啊哈哈哈。好吃吗,小零?」

  「把馅都吃光了才塞给我还敢问!你只是因为不想要了才给我吃的吧!?」

  「没事吧,哥哥?」

  我把喝光的杯子放到桌上,交喙轻轻推着我的背。

  「嗯,谢谢你,交喙……咦,这杯红茶……?」

  我之所以说不出话来,是因为我喝过的红茶还放在靠床的桌子上。那样的话,这个杯子是谁的——

  「嗯,那是我喝到一半的。」

  好不容易我才忍住不让自己大喊「为什么啊!」。说老实话,喉咙的痉挛还没恢复过来,要是勉强自己大声喊叫可能会变得呼吸困难。

  「还是一样会卖弄小聪明啊,你这阴沉女。因为在游戏中派不上用场就想用这种方法赚取分数吗?」

  「只是因为我的红茶比较多,没有其他意义。我才要请你别对哥哥做奇怪的事情。」

  好久没看到理解与交喙四目相对激起火花的光景。

  在对她们的行为感到无奈的同时,有一点点紧张被缓和下来的感觉。

  「那么,我试着把记忆中,玩家们自我申告的资料写出来,如果有弄错的地方请告诉我。」

  当我这么说完之后,准备要依顺序举出玩家的名字时,

  「小零。你要写出来是无所谓啦,不过现在只需要记住一部分的人就可以了喔?」

  「欸……?」

  「需要注意的,只有说自己拥有《菜刀》卡片的家伙。在上午——第一天进行的『自我申告』中出现的《菜刀》只有四张。在这次的游戏中,分配下去的总共应该有六张才对。你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吗?」

  「像我们一样,因为说谎了才没有出现而已吧?《疯狂杀人菜刀》的所在位置,也没有人坦白说出来。」

  听到交喙的回答,理解「哈——!」地笑了一声。

  「真是天真的阴沉女。那并不是那么单纯的事情啦。重点是为什么其他人会坦白承认自己持有《菜刀》卡片。在本姑娘提出的那个提案中,已经设置了陷阱。」

  陷阱。恐怕理解的企图是为了有效活用《至高王座》,故意让其他所有的玩家说谎,好找出《疯狂杀人菜刀》在哪里吧?

  可是,理解说关键在于《菜刀》卡片的申告。不论是谁都知道,越大的谎言越容易被揭穿。必须要在谎言之中混杂一小部分的实话才行。

  「——是这样啊。」

  回想起众多的线索,我才终于注意到这件事。

  「在游戏第二天会被当成《监禁》对象而成为众矢之的的,是在第一天宣告自己拥有《菜刀》卡片的那些人。」

  「那是怎么回事?」

  看到因为感到不解而微微歪过头的交喙,我姑且先把申告自己拥有《菜刀》卡片的四名玩家写出来。

  ②『Ground O』《链条锁》《链条锁》《探测器》《菜刀》

  ⑧『火焰』《链条锁》《链条锁》《验尸器具》《菜刀》

  ⑨『玻璃房间』《链条锁》《链条锁》《链条锁》《菜刀》

  ⑩『海市蜃楼』《链条锁》《链条锁》《探测器》《菜刀》

  「大概是这样没错,要是弄错了要说出来喔?」

  「我想应该没问题,不过更重要的是这是怎么回事?」

  「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人,大概是这四个人里面的某一个?理解。」

  「哼哼——不愧是小零。亏你能看得出来啊,了不起了不起。」

  理解发出像是在哄小孩的甜腻声音,露出捉狭的笑容。

  「……是这么回事啊。」

  然后,过了一会儿,交喙也注意到这点。

  「在那种『自我申告』,谁都不可能会乖乖说出自己的手牌。不过,麻烦的是《探测器》这张卡片的存在。要是有人使用了这张卡片,之后——」

  「就会被人知道在自己的手牌中有《菜刀》类卡片?」

  交喙也像是跟在我后面一样,静静开始说起自己的意见。

  「而且,要是申告自己没有任何一张《菜刀》卡片,在被别人刺探的时候,就会被怀疑是为了隐瞒《疯狂杀人菜刀》的存在而说谎,然后被当成《监禁》对象。」

  被怀疑——姑且不论那名玩家在真正的意义上是否持有《疯狂杀人菜刀》,不过作为用来《监禁》的大义名分已经很足够了。而且,在这次的规则下,一次的《监禁》就足以成为致命伤。

  只不过,在《探测器》卡片的特性上,由于《疯狂杀人菜刀》也会被判定为《菜刀》,因此只要申告自己持有《菜刀》卡片的话,就可以替自己找借口。

  反过来说,为了让这样的借口得以成立,前面提到的那四位玩家被迫必须要『自我申告』自己持有《菜刀》。

  这意思也就是,『自我申告』持有《菜刀》是因为那是事实。要补充说明的话,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玩家,应该有很高的机率会申告自己持有《菜刀》。

  「依照本姑娘的判断,『神代杜人』手上藏着一张《菜刀》卡片,而那个叫做『火焰』的家伙,持有的不是《菜刀》,而是《疯狂杀人菜刀》。不过这种事情,那个疯女人应该也早就注意到了吧。」

  果无连理注意到这点的意思,表示身为其合作对象的《Ground 0》当然也已经知道了。

  「虽然可以接受,不过还留下一些疑问。为什么《Ground 0》在一开始的时候,明明理解也没有提出『自我申告』的提案,却特地说出那种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呢?」

  「…………」

  的确如此。关于这点我也还不能理解。

  尽管就结果而言,嫌疑犯候补在理解之主张的推波助澜下增加了三人,不过《Ground 0》也有因为持有《菜刀》而受到纠弹的可能性。在预赛以与理解并驾齐驱的点数差获胜的人,会犯下那么愚蠢的错误吗?不,还是说——

  「天晓得呢,谁知道那自傲的女人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也有可能要是本姑娘什么都不说,那疯女人就会说出同样的话。如果要找出唯一合理的说明——就是那个女人《Ground 0》,单纯只是想打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比赛。所以,才会采取这种近乎自爆的战略。跟那种家伙正面对抗实在太蠢了,所以本姑娘才故意选择迂回作战。」

  理解说的话也有道理。

  即使对手自我申告自己持有《菜刀》卡片,也完全没有方法去证明。假设无论如何都想要从那点去谴责《Ground 0》将她《监禁》起来,反而会让人怀疑是『因为自己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关系,才会想要用强硬手段来《监禁》其他人』,引发无休止的争论。

  变成那样的话,就不知道胜负的天秤会往哪边倾斜了。假设在那个阶段把《Ground 0》《监禁》起来杀死了,在那之后成为《监禁》的人,将会是谴责她的人。

  要是有人用《验尸器具》调查,然后说出《Ground 0》不是被《杀人鬼》杀死的情报,那就更不用说了。不管怎么样都无路可退。

  在『侦探杀人游戏』中,重要的是不可以只着眼在打倒除了自己以外的人。

  在没有其他犯人候补的情形下,要是陷入自己与对手其中一方很可疑的难堪状况,即使能在那一天获得胜利,但是在第二天没有其他可以怀疑的人,要被杀死的角色就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在这样的意义下,一直到情报凑齐,状况进入最后关头为止,制造出越多的『嫌疑犯』越为理想。更何况,在这次的规则下,没有方法可以增加生命点数。

  「我明白了。」

  我这么说。

  「那么,你打算明天从那个叫『火焰』的人手上,把《疯狂杀人菜刀》夺走吗?」

  顺道一提,理解一开始的手牌中似乎就有一张《菜刀》。

  也就是说,她自己主动说出来的那段『自我申告』完全是胡诌的。要说很有理解的风格的话,也的确是那样没错。

  然后,既然找出了《疯狂杀人菜刀》在谁手上,为了将其夺走,我以为理解会率先去把『火焰』杀死——

  「不,我不会杀他。」

  很令我意外,理解干脆地这么回答,把我正在写的纸抢走。

  然后,她迅速在上面补上果无连理与《Ground 0》的项目。

  「已经确认过《Ground 0》的手上有《菜刀》,而那疯女人手上没有。」

  「连理的心理不是很难看穿吗?」

  听到我这么吐槽,「那只是单纯反过来推算。」,理解作出这样的回答。

  简单地说,似乎是因为完全掌握了连理之外的手牌,才看穿了连理的手牌。

  实际上持有《菜刀》卡片的人是《Ground 0》、『玻璃房间』、『海市蜃楼』、『神代杜人』。然后,还有理解本身与交喙。最后,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是『火焰』。

  「在第一天,至少没有出现交易《菜刀》卡片的情形。听好了,小零。本姑娘在刚才,可是设计了让所有人以『自我申告』的方式说出手牌喔?也就是说,对手想的事情应该也一样才对。」

  果无连理大概也看出了『火焰』持有《疯狂杀人菜刀》这件事。那么——,就会变成比赛谁的手脚比较快,单纯只是互相抢夺而已。

  可是,因为拥有相同能力的关系,连理很难看出在理解手牌中的《菜刀》,交喙持有的《菜刀》也在理解的作战制造出的假象下被隐藏起来,因此连理应该不知道才对。

  「所以,我们要装出在下午的第二天无法抢走的样子,故意让她们抢走。在让《Ground 0》把《疯狂杀人菜刀》抢走后,利用第三天与第四天把那家伙《监禁》起来杀死。为了将那2P的生命点数,以一击全部夺走,把她彻底解决掉。」

  「…………」

  那作战或许是很合理。至少,在这场决赛中,初期取得《疯狂杀人菜刀》的风险很高。我觉得理解想出的作战比较安全,可是,

  「能够进行得那么顺利吗?」

  交喙插嘴对理解的作战表示意见。

  「安心啦,本姑娘对你连一丁点儿的期待都没有。」

  「是吗?我感觉你好像有点急着想要获胜。」

  「…………」

  被交喙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

  虽然我擅自认为那种情形不会出现在理解身上,不过的确有点奇怪。

  这家伙——理解在基本上,总是以游刃有余的态度战斗。即使在跟我之间的比赛,以及对上《分身幻象》的时候,还有在月见月家别墅的时候都是那样。

  那不只是单纯因为自己兼具身为犯人的角色,而是因为理解的作战或行动连自己或他人的生死都毫不重视。

  可是,在从这个游戏开始之后,我总觉得她的行动显得有点急迫。

  在这个与《Ground 0》有关的作战,她也是想以最短的路径来结束。

  「你的意见只是单纯想要维持现状吗?既然特地反对了本姑娘的意见,想必是准备好了其他能够打倒那些家伙的手段才会这么说吧?」

  「你有准备好吗?能够确实打倒那些家伙的方法。」

  「当然有啊。不过,那些事情可以告诉你吗?你能够保证之后不会被那疯女人追根究柢询问关于『战略』的事情,而把那些全部都暴露给对方知道吗?」

  「…………」

  被说到这种地步的话,对于连理的《至高王座》没有耐性的我们就只能闭上嘴巴了。

  「我明白了。打倒她的作战之执行工作,就暂时交给你。」

  交喙似乎放弃了,很冷静地这么回答,然后慢慢站了起来。

  「我们已经确认过实际的手牌。在还没被果无连理再一次确认手牌之前先行动的作法可以接受吧。」

  虽然交喙老实地作出让步,不过这样的行动真的是因为尊重理解的意见吗?

  在我的心中闪现过一抹不安,说不定她只是在表面上这么表现,实际上则是想要把《Ground 0》杀死。

  我们三个人已经为了躲避连理的《至高王座》,执行了制作假手牌让自己把那些当成实际手牌的作战。

  可是,那只不过是暂时性的应对方式。在确认过实际手牌的这个阶段,施在我与交喙身上的伪装魔法已经被解开了。

  所以,在敌人还没注意到的时候,先分出胜负的确比较好。

  面对在下午开始的第二天的游戏,理解已经准备了两个局。

  一个是为了果无连理的对策,对我与交喙设下误认手牌的陷阱。

  另一个是让持有《菜刀》的《Ground 0》夺走《疯狂杀人菜刀》,然后趁隙攻击的战略。

  理解表示之所以没有把详细的作战内容告诉我们,是为了不让我们太在意作战内容,而让行动被连理看穿。

  只要找不出对策,对我来说,也只能听从这样的指示。

  「我明白了啦。那就先解散吧。」

  把两人送出去后,我好像也因为太过紧张,忍不住倒在床上。

  可是,真的不要紧吗?

  乍看之下,理解的行动没有多余的要素,感觉是很合理的战斗方式.

  可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让我在意。关于这部分,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由于已经到下午三点,进入游戏内前半场第二天的《晨间阶段》。请在各自的终端机上确认情报』

  在广播结束后,我起动设置在房间内的终端机。

  顺道一提,因为设置在房间里的感应器,要起动终端机,必须满足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的条件。

  在禁止各种摄影机与记录器的这个舞台上,能够确认真相的只有玩家本人而已。

  在我起动的终端机显示器上,显示出『死亡者不存在』的讯息。

  「…………」

  果然,在没有《监禁》对象的第一天,由于几乎所有人都使用了《链条锁》,要杀人是件很困难的事。这个状况虽然是在预料之内,不过在接下来手牌开始消耗之后,在第一天『自我申告』之手牌的限制,应该会慢慢开始出现效果。

  我在前半场第一天申告的手牌内容,表面上是《链条锁》《链条锁》《链条锁》《探测器》这四张。

  实际上我的手牌则是《链条锁》《链条锁》《链条锁》《验尸器具》,因此在这个阶段我已经说谎了。

  所以,假设在要宣告使用《验尸器具》的情况下,必须要记住一些不得不注意的事情。

  真的,这样可以顺利进行下去吗?

  然后,交喙她——真的愿意不把《Ground 0》当成目标吗?

  在我抬头望着天花板,在做着无止尽之思考的时候,不知不觉间时钟的指针走到前半场第二天开始的时间了。

  *

  下午五点,我们再次集合到『休息厅』。

  「各位的气色不错真是令我欣慰。那么,让我们开始第二天的《晨间阶段》吧?」

  在《Ground 0》打招呼的同时,游戏再次开始了。

  现在的状况如下。

  〇『侦探杀人游戏』决赛•前半场第二天

  ①『月见月理解』 2P ②『Ground O』 2P ③『星雾交喙』 2P

  ④『神代杜人』  2P ⑤『雷』    2P ⑥『远野优』  2P

  ⑦『真理』    2P ⑧『火焰』   2P ⑨『玻璃房间』 2P

  ⑩『海市蜃楼』  2P ⑪『都筑初』  2P ⑫『毒沼』   2P

  ⑬『神乐异音』  2P ⑭『果无连理』 2P

  死亡者 无

  弃牌列表(菜刀六张中)•零张已经使用

  在萤幕上显示的项目中应该要注目的,是弃牌列表中之《菜刀》的存在。

  连一张都还没被用掉这点,表示有很高的可能性还原封不动留在第一天『自我申告』的玩家手上。

  「那么,今天你打算怎么做?还没有任何人死掉,应该没什么特别需要确认的事情——」

  人如其名地把头发用发胶弄成像燃烧中之火焰般的男子——『火焰』率先打头阵。

  「就这样在第二天也不《监禁》,这样的做法行不通吧?当然,因为几乎所有人手上都还有《链条锁》,要是不《监禁》的话,在这里让第一个《杀人鬼》《发狂死》的可能性很高。可是,大家希望在第七天手上还有卡片留下来吧?」

  『火焰』所说的话,基本上是正确的。的确在这样的初期可以把《杀人鬼》杀死,可是在这 次的游戏中,只要没有出现连续杀人的状况,没有执着在现阶段《杀人鬼》上的意义。反倒是在后半失去防御手段的状况更加危险。

  「真的是那样吗?」

  这时候,那位名叫『远野优』的青年玩家,静静插嘴这么说。

  「没有必要那么着急吧?在现阶段没有出现死者。那么,就这样观察下去也是一种方法吧?」

  「喵哈哈哈,你真笨啊——」

  连理突然插进『火焰』与『远野优』的对话中。

  「观察下去是要做什么?真亏你可以这样进入决赛呢?还是说怎么着,只是努力让自己不被杀死而偶然活下来的吗?真是可怜啊。」

  「你、你突然乱说些什么!?要是胡闹的话——」

  『远野优』显得极为愤怒,不过连理没有出现一丝动摇,这么放话道。

  「论点不对吧?那边那个叫『火焰』的刺猬头可是为了减少《链条锁》的消耗才那么说的喔?也就是说,那是属于我们这种非《杀人鬼》类的人的思考。你的思考则是让《链条锁》消耗掉,使后半对《杀人鬼》有利的思考。说到这里再蠢的人应该也明白了吧?喵哈哈哈。」

  「你、你那什么蠢话!?要是那么说的话,那个男的才显得比较急躁吧?例如——」

  「是啊。拼了命想要让别人被《监禁》起来的理由?或许是有的吧。」

  像是在替『远野优』的反驳背书一样,这次换成《Ground 0》采取行动。

  「我想问问那边那个叫『火焰』的人,在第一天的《午间阶段》,你有进行交易吗?」

  「……我没有必要说出来。」

  『火焰』稍微移开视线支吾其词,不过《Ground 0》并没有放过那个破绽。

  「在第一天你申告过自己的手牌里有《菜刀》吧?考虑到在手牌中持有《疯狂杀人菜刀》的情况下,若是被某人使用《探测器》调查时的事情,就不得不那么申告呢。也就是说,你很可疑不是吗?」

  「哈——!」

  应该因为被人看穿而内心产生动摇的『火焰』,即使如此还是强势地一笑置之。

  「你还真敢说啊!自己先照照镜子如何?最初可是你先说出来的喔?说在自己的初期卡片中有《菜刀》啊!这么说的你才——」

  「啊——没错没错。很遗憾的,我在昨天的阶段就已经结束了《菜刀》卡片的交易。现在已经不在手上了。」

  「什——!?」

  「有必要的话,我可以把交易对象的名字也说出来,怎么样?我可以证明这点,可是你呢?要是可以证明把《菜刀》卡片交易给某人的话,我觉得趁现在谁都没死的时候说出来才是上策喔?」

  「呜——……」

  听到这句话的『火焰』整个人值住。

  而说到理解,则是浮现狂傲的笑容,以锐利的目光观察着《Ground 0》与连理的动向。

  在我们的阵营有没有《菜刀》卡片这件事,从连理那方的观点应该是判断不出来的才对。可是,由于《Ground 0》手上有《菜刀》卡片的关系,她们会趁这个机会把『火焰』手上的《疯狂杀人菜刀》夺走这点,恐怕是不会有错吧?

  在某种意义上,这样的状况可是说跟理解预测的一样。

  「是啊。那个叫『火焰』的男的很可疑这点应该不会错吧。」

  然后,终于连理解也为了追击而展开行动。

  「可是,就像你说的,持有《菜刀》的人无法将嫌疑洗刷掉呢。《Ground 0》,你就试着说说看啊。你是跟谁进行交易的?只有那样,才能证明你的清白吧。本姑娘有说错吗?」

  真不愧是理解,在这方面无懈可击。

  在让第二天的嫌疑犯几乎确定下来的同时,把《Ground 0》推上下一个嫌疑犯候补的位子。

  「要是被『火焰』抱怨的话就算了,我没道理让什么情报都没透露的你这么逼迫吧?还是说你打算要把申告自己持有《菜刀》的人全都杀掉呢?明明或许还有人偷藏着《菜刀》呢。」

  可是《Ground 0》也没有那么好惹。她没有露出更多的破绽,暂且处于『火焰』有很大的嫌疑是犯人的状况下,结束了《晨间阶段》。

  在这种状况下还会跟『火焰』交易的人应该不存在吧。不但可能让自己反过来被怀疑,还会让他得救。

  即使假设他有同伴,可是因为只有《疯狂杀人菜刀》不能交易,可以说已经无路可逃了。

  在解散后,我们先回到房间,透过终端机进行交易后,再次集合到『休息厅』。

  已经被当成第一嫌疑犯的『火焰』虽然有进行反驳,不过却没有效果,他在《深夜阶段》成为《监禁》的对象。

  这样一来,在到第二天早上的《早晨阶段》为止就没事可做了,因此我决定为了吃晚餐前往『甲板层』。

  *

  「你是一个人吗?」

  当我在『甲板层』的餐厅进餐时,京学姐的远房亲戚——那位神代杜人先生这么说着坐到我对面。

  「难得带着可爱的女孩,这样实在太可惜了呢。还是说,果然是受到了刚才游戏展开的影响呢?觉得不应该让其他人太常见到玩家凑在一起的样子。」

  「会那么认为的话,我觉得你像这样找我说话也不是很好。」

  一边对坐在我对面很自然开始进餐的神代先生抱持着戒心,我一边这么告诉他。

  「因为这里没有我认识的人,一个人吃饭太无趣了。不过,你觉得接下来会怎么发展?」

  「你是指什么?」

  对于他的疑问,我只是用很冷淡的态度回答。我并不打算在这里说出明确的答案。因为他有可能是想要以暧昧的对话,来引诱我的失言。

  「那个叫『火焰』的玩家应该会先被《监禁》起来,不过你认为他真的是最初的《杀人鬼》吗?」

  「你又是怎么看的呢?」

  「虽然对他来说不好意思,不过我认为他有足以受到怀疑的理由呢。」

  他一边微笑,一边这么说着直视我的眼睛。

  「可是,在期待如果他真的是《杀人鬼》的同时,我感到有点害怕。记得在预赛的时候也有出现在游戏中被『淘汰』的人会失踪的谣言。他们是消失到哪里去了呢?」

  「…………」

  这个人到底是有什么企图,才提出这样的话题呢?

  「可以请你不要那么提防我吗?我只是感到害怕而已。像这样可以跟其他玩家对话的行为,或许也只有现在才办得到了。我是这么想的。」

  「你真的是为了追查上坂教授的遗产,才到这里来的吗?」

  「…………」

  听到我的话,神代先生的动作稍微僵了一下。

  刚才的问题并没有其他含意。只是单纯的疑问。知道关于预赛的『传闻』,连周围的状况都会注意的人,会为了被隐藏起来的财产,跑到这种地方来吗?

  「真是敏锐的人啊。果然也需要注意你呢。」

  在隔了好几秒之后,神代先生用若无其事的表情继续用餐。

  就这样彼此一句话也没说,我们淡淡地结束了晚餐。

  「……那么,我先离开了。」

  在我这么说完想要离开的时候,神代先生突然小声说了一句话。

  「我做了个梦。」

  「咦……?」

  「以前我见过的某个女孩子,我觉得她好像在呼唤我。如果是为了她,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是这么认为的。」

  「…………」

  「开玩笑的啦。你还是早点回去如何?接下来应该有事情需要跟你的朋友们商量吧?」

  我无法作出任何回答。

  保持着沉默,微微点个头,我就这样离开了餐厅。

  看着这个人的行为举止,让我回想起被《分身幻象》卷进去时的那个事件。或许,稍微有跟花鸡确认的必要也说不定。

  我带着这样复杂的心情,离开『甲板层』。

  *

  「咦……?」

  在走下楼梯回到『客房层』时,眼前出现了异样的光景。

  在昨天与今天都见不到什么人影的通道最深处,那间位于消防闸门附近的空房间前,聚集了一小群人。

  由于我的房间跟理解一样,都跟消防闸门离得很远,因此要无视这件事回房间也是可以,但我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你们在做什么?」

  「呃,被《监禁》的玩家似乎在隔天的《早晨阶段》到来之前,会被移动到别的房间——」

  当我询问其他玩家时,其中有个人这么回答了我的问题。

  「咦……?」

  「别开玩笑了!我可不是观赏动物啊!你们这群混账!」

  在我感到疑惑而偏过头的瞬间,从铁栅门的另一侧传来怒吼声。声音的主人,就是在刚才经由我们的双手被《监禁》起来的,那位叫做『火焰』的青年。

  「那是——?」

  「如你所见。」

  听到我的疑问,不知何时来到我背后的《Ground 0》露出淡淡的笑容。

  「就像我们的房间是比照『侦探杀人游戏』进行配置,在被《监禁》的时候,必须要进入专用的『监禁房间』才行,事情就是这样。」

  「那么,这个房间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就是这样。很有意思的设计吧?被抓起来的人在到隔天的《早晨阶段》为止,必须要在这个房间里坐着等待才行。门锁是由外部控制,所以在明天的——也就是游戏内之前半第三天的《早晨阶段》到来为止,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从这里出来。」

  「…………」

  听到这句话,感觉聚集在『监禁房间』周围的人们,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

  虽然我觉得这样的根本是低俗趣味,不过就算是那样,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在问过详情之后,知道会被关进『监禁房间』似乎是在下午八点半以后,所以也可以进餐,除了无法自由离开房间之外,跟我们住的房间没有什么不同,虽然不会感到不方便,不过感觉还是很差吧。

  由于继续待在这里好像也得不到其他东西,因此我决定回房间倒头就睡。

  …………。

  ……。

  回到房间钻进被窝的我,在脑中整理着今天的游戏内容。

  虽然初期展开很沉静,不过状况以缓慢而确实的方式渐渐迈向最终阶段。

  在目前的状况,可是说是按照我们的想法在进行。

  可是,大概是因为我自己不是站在展开攻势的立场,总觉得有点不踏实。

  这样,《Ground 0》会照理解判断的,为了夺取《疯狂杀人菜刀》而杀死『火焰』吗?

  在有复数的《菜刀》被使用之情况下的优先顺序,跟上次几乎一样。在一个晚上只会执行较早决定使用的两张,而在其中有《疯狂杀人菜刀》的情况下,该行动会被优先执行。

  在因为使用张数到达上限而无法使用的情况下,玩家会看到【今天晚上脚步声很多还是不要行动比较好】的讯息,《菜刀》卡片不会被使用掉。

  在《菜刀》彼此对上的情况下,跟上次一样,是以选择卡片及指定对象的『速度』来决定胜负。只要比对方快0.1秒结束操作就会优先处理。

  可能是信口开河说出把《菜刀》交易掉这种话的《Ground 0》,以及原本就没有将 《菜刀》申告出来的理解与交喙,持有除了这三张以外之《菜刀》的玩家,会在这样的状况下去杀害『火焰』的可能性大概很低。

  其他的玩家跟我们不一样,无法断定『火焰』持有《疯狂杀人菜刀》。

  如果考虑到之后申告了持有《菜刀》的自己会被《监禁》起来的可能性,应该不会在这里把不知道是不是《杀人鬼》的『火焰』杀死,背负起《杀人鬼属性》这样不利的条件。

  也就是说,要是《Ground 0》有那个意思要杀害『火焰』的话,只要理解不从中作梗,《Ground 0》有很高的机率可以顺利将之杀害。

  关于这一点,没有问题。

  「…………」

  令我不安的,是理解与交喙的事情。

  交喙受到《Ground 0》用《分身幻象》的秘密引诱。而理解虽然乍看之下表现出跟平常一样的态度,不过果然还是有哪里怪怪的。

  思考下去也没有用。

  我像是要把迷惘甩开一样将被子从头盖住,闭上眼睛。

  然后,在那天深夜——

  在隔音设备完善的这个房间里,我感觉听见了什么讨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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