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翻译 91、双刀、su3、歼灭、空叶@轻之国度
那是个昏暗无光的夜晚
厚重的积云带覆盖着大地,而在遥远的高空漂浮着窗帘般的高层云,遮档着细小的月光
连枭的飞行都被干扰的漆黑夜色里,绽放了一朵撕裂夜空的红色花朵。
能爬升至8000米高空的里比脱利亚空军的单发喷射战斗机‘超级暴风’(super orage シュペルオラージュ),像是将2000立方米航空燃料爆炸似得炸个粉碎,一个一个的残骸带着火光坠落下方的厚重云层里消失不见。
“赛鲁班!赛鲁班被做掉了!”
从通信机里传出的悲鸣回响着。第三个牺牲者是编队队长。已经无法再作为指挥官发出任何一个有效命令的编队长,变成碎屑洒向大地。
“可恶!这里是黄2,现在代理指挥!”
“敌人到底在哪里!完全看不到啊”
“已经不行了,逃不掉了”
“吵死了,小子闭嘴!”
还活着的飞行员们呱呱地吵着。
极度的紧张和恐怖引发脑内麻药物质的大量分泌,驾驶战斗机的众人的感情朝着所有的方向暴走开去。已经失去理性的飞行员们,连军队的基本,意见的统一都无法做到。
嘲笑这难看的样子很是容易,但要是处在他们的立场可是完全笑不出来。身处漆黑的夜色中,在远离故乡的土地上方,被死神的脚步声逐渐逼近的他们不论怎样都笑不出来。
超级暴风的雷达刚好捕捉到了敌机。理解到敌机只有四架。但是,驾驶超级暴风的飞行员们却连一部敌机都目视不到。即使在雷达上捕捉到敌机在面前飞过,但却连喷射口燃气的影子都看不到。当他们恬不知耻地出现就开始了袭击。这种明知道敌人存在却看不到,完全被单方面袭击的恐怖,比令人疑惑到底敌人是否存在这种感觉更加鲜明,更加难以忍受。他们甚至无法压下心头的怯弱——
不是,不是这样的,空战不应该是这样的!
维斯托尼亚空军沙比亚派遣部队【鹳】旅团第二战队所属的新人飞行员约瑟夫身体强烈的颤抖由连接的控制杆传给机体,钢铁的翅膀也开始了细微地摇摆。
年轻的飞行员约瑟夫对空战,保持着跟他的童颜相称的梦想
那是关于勇敢的骑士们在天际相互决斗的幻想。
将电影和小说中的无良美化宣传当做事实接受,并为此参加了空军。然后,这位初次上阵的年轻飞行员了解到自己的天真,并对此感到了悔恨。
在这个教官和老兵们都高度系统化的现代空战里,名为“骑士决斗”这种痕迹完全不存在,虽然这种话让人口舌泛酸,但那却是不争的事实。比起堂堂正正,敌人更倾向于偷袭和使诈,完全看不到有正面交战的意愿。幻想和现实之间的巨大落差,使他心中的绝望一点一点地积累。
亢奋的交感神经变得更加暴躁,身体不断分泌的油脂和汗液,和眼泪混杂在一起。约瑟夫的呼吸原来越凌乱,他像是舔舐一般看向四周。
头上被高层云包裹着的上弦月终于露出来,眼前和下方的大大小小块积云像山脉般隆起,在昏暗的夜空中,哪里都看不到敌人的踪迹。但已经有三台友机被击坠了,也就是说几乎半数的战力被粉碎了,即使现在能发现敌人的踪迹都无法对抗了。
然而,却一直能感受到从敌人那传来的包含杀意的视线。姑且不论包含的恶意和杀意,单是那股像是窥视着心底秘密的视线就令人毛骨悚然,并且从遭遇时开始一直感觉着。只要露出一丝破绽,就马上过来偷袭。那三台友机就是这样被击落的。
“从云层离开将高度升上去!用圆环战术(Wagon Wheel)从这战域脱离”
那是代理指挥的二号机在发出怒吼
圆环是复数战机盘旋出巨大车轮的简单战术,轮上的任一架受到攻击的话,之后的机体能马上给予支持,是对格斗战非常有效的战术。
但是,
“说什么傻话!那样子组成队形的话,不就会被中距离飞弹击中么!应该喷射全开冲进这片云!然后马上开足马力飞出去!”
就如我方的那通痛骂一样,圆环战术有效范围只在近程的格斗战中,对上可以在30千米外击中目标的中距离导弹来说,完全就是个靶子。
“吵死了,给我闭嘴!冲从云中里?进去了那里会发生什么事,你们不是已经见过了么!想想谢纳那家伙是怎么死的,你个蠢蛋!”
没有人能反驳二号机的咆哮,事实正如他所说。不知敌人用了什么魔法,但他们可以在完全黑暗的云层中和云层下,对出现的战机给予精确的打击,将我方蚕食干净。
“听好了,高度上升后,就组成圆环队形。要是有飞弹接近的警报的话就放出诱饵并散开,避开飞弹后就再次组成队形。这样子重复循环就可以从这片战域脱离了”
二号机清晰冷静地讲解。即使在这样生死一线的关头,二号机仍保持着理性并对状况做出应对,完全没有自暴自弃,还清楚地知道如何为那一线生机而努力。
二号机飞行员的身影,就是约瑟夫曾经憧憬的,并且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的处于绝境却不放弃的坚强战士的姿态。可是,对连内裤都开始濡湿的约瑟夫来说,不论怎样的榜样现在都无法和恐惧对抗,也无法让约瑟夫从这片噩梦般得战域逃开。
确认到还存活的飞行员们没有异议,二号机的飞行员发出信号
“很好,各机开始行动!”
就在机首抬起的瞬间
突然,二号机下方的云层被撕开,出现了大型战斗机的身影,在其右侧机翼搭载的火炮绽放出短促的火光。30毫米机关枪弹在黑暗的夜色中划出暗红的线条命中二号机的机首部位,直接破坏了战机最重要的部位。偷袭得手的大型战机就像狩猎海豹后的大白鲨从海面消失般从云层消失,而失去驾驶员的二号机没有着火,只是失去平衡朝云海坠下
剩下的其它驾驶口舌都被恐怖冻结连悲鸣都无法发出。刚刚形成的救命绳索一瞬之间失去,总算目视到的敌方机体是远超我方的性能的新锐,敌机垂直尾翼上画的是一只幽默狐狸样子的旗,这种种给驾驶员带来了无法计算的强烈冲击。
"竟然是…狐!"
敌方夜战部队本来就是公认的精锐,而其中,冠以"狐"之名的驾驶是最为危险,遇上的话可以称之为必死。【鹳】旅团第二战队的王牌就是被他击落
驾驶员都在为遭遇可怕之敌而惊恐,约瑟夫一个人独自因为别的理由而颤抖
因为二号机驾驶的尸骸沾到了约瑟夫的防风玻璃上。
那绝对不是什么看错或者理解错
挡风玻璃前部是干后发黑的血迹,在像昆虫般伸出的空中加油嘴上,挂着二号机驾驶的内脏,像旗帜般飘动
在无法逃避的场所,眼前充满无法直视的黑色物体
这景象令他完全失禁,并且理智直接崩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约瑟夫惨号着擅自逃走,使恐怖在所有人心中无限扩散
在"不想死"这种想法面前,本应牢记"以纪律而骄傲"的驾驶们完全成为被恐怖吞噬的普通人。高度组织化的编队崩溃了,简直完全成为敌方狩猎者的狩猎报酬
朝着云上逃跑的一出云层就被机身反光引来的导弹击落
朝云中逃跑的被雷达锁定,被机关炮击碎
朝云下逃跑的稍微不同,但最后结果一样。云下是完全的黑暗。在通常情况下雷达的性能不足,并且不配备地面定位系统(ground mapping system)的超级暴风单发喷射机去夜间低空飞行就是脑残。现在还是连留意高度计的余裕都没有的逃命状态,简直就是等同于自杀。朝云下逃走的驾驶径直朝大地撞去,撞成尘土。之后被发现的尸骸简直就是一坨肉饼。
在同伴的相继死亡时,约瑟夫独自沿着积层云的下沿飞行,品尝过人生二十年所遇的最大恐怖,他完全陷入疯癫,头也不回慌不择路地逃命。
他既不去云上亦不去云下,不是因为他经验不足才那么做。他只是单纯地想逃开,遵从想活命这本能的结果,他极不专业地朝着已方控制空域按最短路线一直线飞去。也是因为这种专家无法想象的超新手方式,所以他还活着。丑态也好什么也罢,只要逃到我方空域的话再强的敌人也不会追来。还不如说,越是技术高超经验丰富的越能把握撤退的时机。绝对不会深入。
约瑟夫-鲁菲恩距离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进餐,还有15公里,在绕过一大片积层云的隆起后,他流出了眼泪
在云层的背面,有一只大鸟在飞
在眼前的巨大飞鸟是里比脱利亚皇国空军的最新式战机He_21的单驾驶A型。这只由最新科技组成的机械凶鸟,像是狩猎老鼠的夜鹰般将机首朝着这边转来正对。而凶鸟机尾那沐浴在月光下的狐狸旗织更是给约瑟夫的恐怖重重加上一笔
约瑟夫颤抖的嘴唇本能地喊"救命……"
大型战机右翼喷射出火光。
十几发30厘米的机关炮弹贯穿了超级暴风的驾驶舱在机体中央激烈地破坏。被每个重达325克的机关炮弹头直接命中的约瑟夫的身体像土豆一样爆开。飞散的鲜血和内脏沾满了破损的驾驶舱。毫无疑问的当场死亡,连疼痛也感觉不到。
这样,约瑟夫• 鲁菲恩最初也是最后的空战就这么结束了。
他人生最后所见到的,不是重要的家人相爱的恋人思念的家乡,而是垂直尾翼上画着狐狸的威武大型战机。
“苍鹭1号呼叫动物园,确认敌机击坠”
里比脱利亚人义勇兵团,通称阿多拉军团所属的克劳斯•雪佛来中尉确认到刚才击坠的敌机在云中爆炸后,淡淡地向司令部做击坠报告。
“了解,苍鹭1号。贵机的击坠是最后的敌机了,请返航”
“了解,了解。苍鹭编队,现在返航”
接到司令部的命令后,克劳斯朝编下各机发出了命令
“苍鹭1呼叫各机,狩猎终了,现在返航。高度100处合流”
“苍鹭2号了解”“3号,了解”“4号,表示了解”
听到一起狩猎的编队各机的回应,克劳斯呼地朝面具吐了口气,将操纵杆拉升到10000米高度水平推进。
“竟然真有朝这边逃的家伙”
缺乏抑扬的声音,包含着小小的抑郁地低语
从最短的路线从恐怖逃跑,这是人之常情。克劳斯也是按照了敌人的这种思维,才在退路上埋伏,但没想到真的有人会来。稍微动点脑子都该想到,要是这种地方被埋伏是必死无疑,这人还真是愚蠢——
地方部队完全消灭。这次的工作耶很好地完成了。
从云中袭击他们时开始,敌方编队就如分析一样地进入了我方编队的包围中。
克劳斯统和了通常情况,天气气候,环境,速度,高度,敌我位置,开始至今的战斗经纬等等要素进行分析,连敌方的思维和感情都洞察清楚后完全正确推理出敌方的行动方式,并对照着得出最为合理高效的战术——可以出其不意地偷袭就绝对不正面碰撞。简直就让人联想到是奸猾狡诈的老狐狸。
这种贯彻伦理性和合理性,犹如解答数学问题的空战风格,经常被批评为“这不该是战斗机驾驶该做的事”“奸诈”“卑鄙”。特别在年轻气盛的年轻驾驶员中评价极坏。但在老兵和夜间部队里却评价很好,连司令部都予以好评。克劳斯那种是排除一切危险因素,将自身和部队的安全放在首要并且成功完成任务的空战风格。那是除了雷达上用仪器捕捉外,还要在心理上设置触之必死的陷阱的残忍战术,在夜间战斗里极为高效。也这是这种高效的战术获得好评,年纪轻轻的克劳斯20岁就升为中尉。
克劳斯给人的感觉不是在天空自由翱翔的飞禽,不像鹰或者鹭那样优雅地战斗。但是,他有猫头鹰般敏锐的观察力和狐狸般冷静的智慧。不是英勇的猛禽而是狡猾的狐狸。那就是克劳斯•雪佛来所拥有的才能。
但是,那却不是本人所希望的、
哔哔的电子警戒音响起。头部电子系统(Head-Up Display)显示“7点钟方向出现机影,有识别反应,是我方”
克劳斯回头看看了左后方。
浸润这微弱月光的黑夜里有轮廓浮现出来。那是巨大机体的双垂直尾翼。在这里沙比亚西部的双垂直机翼机体就只有涅飞鲁特社属下的双喷射大型战斗机He-21A。里比脱利亚空军的最新机体,有着机首延伸出的优美轮廓线。装备侧板得巨大双翼,机体下方并挂着两个矩形吸气口,以及像尾巴一样延伸的尾椎。那个姿态充满大型鸟类的优美,并且设计者还赋予了他如鹭似鹰的勇猛之名——【鹤】
但是,这是与优美外表完全相反的凶猛狩猎者。里比脱利亚空军基于长期作战这一目的,在它身上采用了极为奢华的设计。如他巨大外形缩减,它搭载这堪比轰炸机的强力武器。在有强大续航性能的同时也保证了运动性。甚至连应对高端电子打击战用最新材料,和红外线搜索设备都有装备。
“苍鹭2号,到达集合点。今天的战国是击坠3台,第一名我收下了”
二号机得意地说着。因为同样军阶,所以在口吻没有明显的尊卑之分。或者说,飞行员在空中时的语气大都无视军阶之差,不会因为军阶年龄经验的差异而使用敬语。不过,不使用也没用关系。因为克劳斯还是新手中的新手,是他们的后辈。
“我是击落两部,和狐一样呢”“人家今天一部都没中,糟透了”
三号机和四号机并排着回来了
“嗯?冲下云层的那部呢?它应该没逃掉吧”
“那只是它自己朝地面撞而已”
“苍鹭4号,那也是因为你追击它才慌不择路,该算入击坠的”
克劳斯用通信机对4说道
“不需要那种含糊的击坠记录。不是亲手击落的才不算”
“……你喜欢吧,除了虚报之外都是你的自由”
那是队中克劳斯唯一的后辈,梦想有朝一日成为名留青史的ACE女飞行员的四号机驾驶。听到她强硬的回应,克劳斯无力地垂下肩膀。
“想积累击坠数的话就去做狐的僚机就好”“没错,和狐一起的话随便刷击坠啦”
二号机三号机笑道
“都说不要叫狐啊”克劳斯在面具里吐了口气“别给我摊上这奇怪的麻烦事”一脸悲愤地抗议
“狐明明就是褒义词”“没错没错,并且也真的可以刷击坠数哦”
啧,二号机和三号机都一起来捉弄,四号机的驾驶还认真的补了句
“前辈,我是靠自己努力的类型哦”
克劳斯叹了口气,掀开护目镜揉了揉眼
【狐】这个称呼也好,微妙的评价也好,全是让他困惑的东西。本来获得【狐】这个外号就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这名字是因为克劳斯的战术被批评为“奸诈的狐狸”,还有“像老狐狸一样不会走眼”的中肯评价,
并且,被以击坠数来调侃,啊,也是当然的。
克劳斯的战斗就是竟可能地让同伴击坠敌机
克劳斯•学佛来其实最讨厌战斗。自己讨厌死亡是当然的,并且也讨厌伤害别人。即使空战中存在的“距离”这种缓冲,但果然伤人杀人这种事还是令人烦恶。希望自己配置在夜间部队(差不多忘了之前上交过申请去前线的志愿),也是想着光线昏暗的话说不定目视到对手的机会会少一点,即使这样,时不时看到敌机时,还是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自认无法从这良心谴责逃脱的克劳斯,在驾驶员的残酷选拔中脱颖而出。而经历日复一日的训练后,在实战的结果看来,他总算有了积极追求击坠的目的。
可能的话,都将击坠机会让给队友,换言之,就是无法克制地将击坠王这称号硬塞给队友,将猎物让出的快乐是其动机。
队友和自己都能得到想要的结果真是皆大欢喜了。但是也有目光敏锐者说,这只是自己不想玷污双手而塞给别人去做而已。
虽然有这种风评,但队友的评价一直都是“可靠的夜战专家”,而在敌方也流传“令人恐怖的夜战驾驶”的说法。而听到这类评价的司令部更加器重他,看做世间难得的珍宝。
“就是因为你们这样乱说,所以我的预备役申请才一直被拒绝”
克劳斯一直想不懂
“又来了,关于狐预备役的话题”“惯例啦惯例”“真是完成任务的气氛呢”
队友全员都表达了怨言。面对这些炙热的战友之情克劳斯说道。
“我现在就像快快成为预备役,然后去做大学老师。尽早离开这种三更半夜还要做在狭窄的驾驶舱里,上天执行杀人任务的噩梦生活”
像是放弃一样说道
“那也是每次都这么说”“惯例啊”“真是老套啊”
但是,果然还是没一个人当真。
“到底夜间战斗的专家去给小孩教什么啊,击坠方法么?”
“我想有人教击坠!希望是个人指导!最好是手把手的!”
“哈哈哈,找到学生真是太好了,学佛来老师”
这就是克劳斯搞不懂的地方。这些家伙好,人事部的也好,完全不相信我说的话。我就这么不像是做老师的人么?怎么可能。
“克劳斯,知道么?世界的愿望分可以实现和无法实现两种”
“怎么说?”
“听好了。大多驾驶员都可以在白天里自如驾驶。按这看来,比你技术好的人多了去了。但是,在夜间也能做到像白天那么自如的家伙却极少。特别在雷达这现代搜索技术高度发达的夜间战里,还能避开敌人的一切捕捉手段地自如战斗的驾驶员,更是比钻石还珍贵。那么,这就是重点,军队有可能放任一个比钻石还珍贵的人才流失么?”
“所以脱队申请不可能通过对吧……”
几秒闭目思考后,克劳斯问二号机驾驶
“不荣誉地退队还是有可能的。不过,不名誉地除名退队的话,之后的苦头有的你吃了。嘛,反正这无聊的人生你没关系的话,随便搞点强奸啥的就会被除名退队了”
不名誉退队。简单来说就是惩罚开除。那样退队的话就没意义了
“…………那就继续做驾驶员吧”
克劳斯大大地吐了口气,抬头看天。
薄丝般得高层云的另一侧,下弦月在绽放着光芒。成为战斗机驾驶以来,还没有这样只是单纯地眺望天空
广大的古兰西亚大陆的西端,位于通称“龙之下颚”的半岛上的沙比亚共和国。这国家有着闻名的向日葵田【黄色的绒毯】,与南方领域城市交易而建立起的丰富文化,被评价喂【太阳和热情的国度】。但是,那热情同时也发起了革命和随之而来的混乱,现在的沙比亚共和国正处于最激烈的状态。国民分为支持革命的共和政府派和支持旧体制复辟的王党派,而被维斯托尼亚共和国支持的共和政府派与里比托利亚皇国支持的王党派之间的已经进行过无数次血流成河的冲突。
被鲜血染红的沙比亚共和国西部的索菲国际空港基地是在革命爆发前建立的,由在革命里被流放的王妃所命名的现在建筑的精华。现在,这基地布满了对空机关炮和导弹,被里比脱利亚人义勇兵军团,简称阿多拉军团进驻并且要塞武装化。
要塞就像巢穴一样,迎接狩猎完成的夜鹰们归来。
四架大型战斗机一丝不乱地按编号着陆,按着诱导路线进入了停机场。在照明灯光下,暗红色和深灰色混杂涂装的迷彩在黑暗中浮现出来。在空中时是不沾微尘般动作轻盈地飞动,在地上看却像左右摇晃的小鸭子。嘛,全长2.2米(22米?)的小鸭子怎么也不觉得可爱就是了。
进入了夜间战斗机得专用停机场后,四架战机都关闭引擎在休息。
队长机的驾驶舱盖打开,克劳斯摘下头盔,将脸暴露在空气中。
被称作【狐】的夜战专家的面貌,用正邪善恶来评价的话,其实是给人平凡至极的印象。
金发绿眼的典型里比脱利亚人特征之外,脸部没什么值得特别提及的地方。虽然有着锐利冷静的双眼,但看上去却缺乏活力。
本来还挺顺眼的脸被各种细节的地方破坏形象。克劳斯•雪佛莱就是那种被细节减分的年轻人模样。
晚夏的暖风带来燃油燃烧后臭气。呼吸着这特别的臭味,克劳斯强烈地感觉到任务结束的疲劳感,他将身子深埋入座位长长地吐了口气。
战斗机就是压力的聚合物。被关入在那棺材一样狭窄的驾驶舱里,要承受比平常强烈数十倍的精神和肉体负担。更加严重的是,那样堵上生命地区战斗的话,更是挖掘精神肉体般的大量消耗。能将这种大量消耗的疲劳作为充实感地感受的就是天生的驾驶员。
而觉得这种疲劳最糟糕的的克劳斯无疑没那天分。
在大鱼般的战斗机附近围着一群像小鱼一样的整备人员
“辛苦了中尉,今天的战果如何”
登上了架在机首的梯子的整备班长在忙碌的闲暇里问道
“谢谢关心,今天是击落两部”
“那样真是恭喜了。之后我就将它们画到尾翼上”
“拜托了”
回应了整备班长后,克劳斯随意地环视了下基地,在视野的一教发现了不习惯的巨大运输机,由后天磨练得出的锐利眼镜无意识地眯了起来。因为光线不足看不太清,但觉得那归属里比脱利亚军的大型运输机上的迷彩,和阿多拉军团有微妙的不同。
“那个,是阿多拉军团所属的么”
“那是亲卫队的运输机”
“亲卫队?”
克劳斯惊讶的扬了扬眉头
里比脱利亚皇国亲卫队——是里比脱利亚的陆海空军之外的第四个暴力集团。三十年前的第三次西方大战时有着超越陆军的强大战力,大战后则缩小了规模,作为陆军的预备兵力经行再编程。但是,作为执行非常规任务的特殊部队,现在应该作为情报局的协力担负国内外的特殊任务。也就是说,亲卫队来到海外的这个基地,也就是意味他们来执行不对外公开的秘密任务。
“听说了什么么”
“我没听到什么啊…好像是跟着回南变的特殊任务战斗团一起来的”
听到克劳斯的提问,整备班长摇了摇头
“总之,中尉先下来吧。在待机室已经准备好了热咖啡了”
听到整备班长的催促,克劳斯解开了安全带,从全长2.2米的巨大战斗机下来。轻轻的伸了个懒腰,从驾驶服的口袋里里拿出烟草点着,正准备朝着驾驶待机室走去。从黑暗中走出两个被黑色军服包裹这得男女迎了出来。
“任务辛苦了,克劳斯•学佛来中尉”
“虽然您现在辛苦但还是十分抱歉,请跟我们走一趟”
在克劳斯眼前并排着的亲卫队男女,伸直背部敲响脚踝地敬了个标准里比脱利亚军礼。他们还是少男少女的年纪,胸口的军阶也是最低的少尉候补生军章。但是两人对克劳斯的态度透露出贵族老爷接待治下农民的那种傲慢。说不定是旧贵族出身
只看军阶礼节的话很完美,这么想着克劳斯将肋下抱着的头盔放在脚边。
“你们想干嘛?”
克劳斯的回答语气表示出他无论年纪或军阶都比眼前的小孩高。21岁来说是不是该回答的更加成熟,但他已经非常疲劳而无暇顾及
“我们没有被赋予回答您提问的权限。但是,这是得到了军团总司令官的许可”
“并且,这是来自国防军总司令部作战部部长,艾米鲁•冯•域齐利班亲卫队大将的书信”
在两人说话换气的闲暇,少女少尉候补生从缺乏起伏的胸口拿出了信件递给了克劳斯。
“……域齐利班阁下的信件?”
接到信的克劳斯挑了挑眉毛,将点着的烟草在信上方划过。凭借那微弱的照明读起来微妙的困难,但是在信上的确有统辖里比脱利亚四军的最高指挥司令部,国防军总司令部的印章,并且在要求克劳斯归国命令的后面,端正地署着域齐利班亲卫队大将的大名。
无意识地吐出口充满疲惫的气息,克劳斯认同般轻轻地点着头
“……本国归还么。了解,那么,我该怎么做…”
“首先请乘坐上那个”少年少尉候补生指着之前的大型运输机
“……连更换服装的时间也没有么?”
“非常抱歉,但时间紧急,请在机内完成服装替换。很抱歉,但已经将中尉大人的衣物和个人物品运到运输机里面了”
“哈……?”
“那么,请走这边。中尉,请使用机内的高级将校的个室”
这么说着,少男少女拖着克劳斯的双肋将他架向大型运输机。
“等下,连我的个人物品也收拾了?不是短暂归国么”
“机舱内的肉食有鸟类牛肉和猪肉,请问您需要哪样”
“也有葡萄酒和麦酒,请问要哪样”
少年少女无视克劳斯的问题,一边问着乘务员类似的问题一边将中尉架入了大型运输机。
装入目标物的大型运输机开始了滑行,四发巨大的涡轮发动机点火发出轰鸣,从这个被各国争夺的沙比亚共和国离开。
留下来的整备军士完全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呆呆地看着大型运输机在夜空中渐渐消失。然后都走去问班长
“那个班长,学佛来中尉走掉了啊,这样好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整备班长没回答部下的问题,只是低声呢喃
“中尉忘了他的头盔了”
“亲卫队的运输机竟然是禁烟的?既然那么注重健康的话不如就喝水和吃维他命算啦,混蛋!”
只是听说要归国,但详细情况不明的克劳斯就这么被扔进了这大型运输机里。他自暴自弃地吃了份鸡扒和麦酒,将脱下的飞行服和用具摆得四处都是,换回空军的浓灰色制服。然后用剩余的时间睡了个不是很安稳的觉。然后,睡醒后再次踏上阔别一年的祖国大地时,已经是天亮了太阳在南方的天空普照万物的时间。
从运输机下来的克劳斯在晚夏的日光下米奇双眼。
占据古兰西亚大陆西方首屈一指的大国,里比脱利亚皇国因为比较接近北极,晚夏的阳光没有让人感觉到闷热。某些树木已经较快的迎接秋天枝叶开始向红色黄色转变。
站在阔别重逢的祖国大地上自然心情舒畅,克劳斯为了转换感伤的心情深呼吸。充满了胸膛的故乡的空气,有着和沙比亚一样的那早已闻腻的汽油臭味。飞行场有燃料的臭味这不是当然的么,但在拥抱乡愁之前有什么东西破坏了气氛,克劳斯皱着眉头看向四方。
这是亲卫队的赛罗基地
里比脱利亚的心脏地带,皇都拉贝迪亚近郊的最大基地,有着让大型旅客机随意降落的3000米级滑翔跑道,演习场的大小也可以满足师团级规模的演习需求。这是陆军和空军空降兵都不时借用的有名巨大基地。
降落到这个陌生的亲卫队基地的克劳斯有点不知所措,困惑地四处张望。马上就有人来迎接。
一辆涂有迷彩的四轮驱动车在克劳斯的身前停下,后座上悠闲地坐着个全身黑衣的美女。毫不纠缠的金色长发随着微风轻轻摇晃的样子,简直就像电影里女主角不可方物的震慑登场。
在这个戴着少佐军章的美女面前,克劳斯挺直腰正立敬礼。
美女脸上浮起亲切的微笑
“欢迎回来,学佛来中尉”
“因为有域齐利班阁下的署名,我就在猜想…果然是少佐殿下您传唤我回来的”
敬礼后,克劳斯垂下眉毛,微带讽刺的回应道。
“为了省下各种各样麻烦的手续嘛。实际上,也拖父亲的福,我不用和那帮笨蛋打交道。难得的闪光宝物,不去用不是太浪费了吗”
英格丽特•冯•域齐利班亲卫队少佐微笑道
那平缓的波纹金色长发和宝石般绿色的眼瞳是纯正里比脱利亚人种的证明。真是美丽过头的华美姿色。这是令周围那些每日花费大量劳动去整理姿容的女性所含恨不已的,天生的美貌。完全没去特意去做任何努力的美貌也远超众人。
英格丽特不单只美貌,连能力都是十分出众。作为尚武名门
冯•域齐利班家的长女,25岁就成为少佐,现在是在亲卫队作战本部工作。左手的无名指上作为士官学校首席成绩毕业而获赠的狮子指环在闪耀着光芒,黑衣军服上别着的一等功的狮子十字奖章。总结来说,戒指和十字章都不是一般人可以得到的珍贵之物。
被上天厚爱赋予多项才能的英格丽特带着悠然的微笑,左手伸出来触摸克劳斯的脸颊。
“你瘦了点哦,有好好吃饭么”
纤细的手指像是对待儿子般慈祥地由脸颊画到下唇
“你该吃点人参补补身子,要好好吃完哦”
克劳斯被美女这样抚摸着变得身体僵硬,用像是被饥饿的狮子舔着一样的可怕表情开口。
“少佐大人,希望可以先告知传唤我归国的理由”
“明明是相隔这么久的重逢,你怎么还是这么无趣”
英格丽特嘟起嘴唇,将手伸进怀里找着。
“听说你作战十分活跃…狮子十字章还没颁给你么”
“这是优先权的问题。再说,我也有了那样的荣誉了”
克劳斯想要的是编入预备役而不是什么奖章,但他还是隐藏了本心淡淡回答
“还是一点都没变呢”
英格丽特用手遮掩嘴边漏出的轻笑
“你可是域齐利班家的家臣,至少让我看到你有目指将军的气概啦”——
家臣,么
英格丽特的话,让克劳斯想起了苦涩的东西
的确学佛来家代代都是作为域齐利班的刀锋去征战沙场,但一般来说只是简单的园丁(爸爸就是管理植物的)。连家名和贵族名号也没有。
附带一提, 里比脱利亚皇国也是在最近的100年,皇室放弃统治权将主权回归人民(官方说法是皇家赐予庶民广泛的自由),转为了君主立宪制。在那时,贵族便已经失去了特权,成为了只是有贵族名号的有钱人。但比起偏重科学的理性主义,里比脱利亚人更加保守,还是将旧贵族阶层当做贵族老爷伺候,而旧贵族也没有改变观念继续当他的老爷。所以说,现在社会贵族制度还是公然存在。
但是,那只是因为旧习惯所保留下来而已,在法律上是不存在特权阶级。现代的里比脱利亚皇国在女王之下,所有的公民都是平等的。至少宪法是那么规定的
问题是,习惯比法律更加强而有力。做不到教师而转去参军道路的克劳斯,也是受了这习惯的影响。代代侍奉域齐利班家的雪佛莱家的男孩有着成为军人背负域齐利班家旗帜去战场征战的义务,至少,也要成为预备役。克劳斯的父亲和祖父也是编入预备役后再继承园艺工作的。
本来说,不想参军的克劳斯也没有被要求参军,就随便编入预备役然后转去当老师即可,但被发现有着珍惜的军事才能后被军队重用而身不由己地再三升迁。所有后续的都是出乎意料的展开。
因为有这样的背景,克劳斯对这种习惯真是极其厌恶。简直就是操纵自身人生的幕后黑手。没有怨恨英格丽特为首的本家,克劳斯对夺去他人生职业选择自由的这就习惯保持强烈的反感。与普遍保守的里比脱利亚国民相比,克劳斯是自由主义者。
想到这克劳斯板起脸,英格丽特看透他似的苦笑,指了指身后停着四轮车。
“虽然有很多事想问,总之先是上车吧。上来再说”
“是,少佐”
看到克劳斯直接坐上了四轮车的后席,英格丽特也登上了车
“……怎么贴的那么近”
英格丽特毫无必要地紧靠着克劳斯坐下,不如说是紧贴上去比较准确。克劳斯左手感觉到了某种柔软的接触,而也感觉她腰间别着的手枪的形状。
“这样子才听得清对吧”
看着困惑的克劳斯,英格丽特满足的弯起嘴角。克劳斯无奈的叹气,被迷彩四轮车的引擎发动声掩盖。
四轮车离开了停机场,等到看不到机场后,克劳斯才缓过气来深呼吸一口气。
“少佐,差不多该告诉我回来的原因吧?为什么身为空军我却被亲卫队传召回来”
“在那之前…不要叫少佐,像过去一样称呼我丽莎姐”
“……诶?”
听到的完全预料之外的回答,克劳斯翻了翻白眼。英格丽特则毫不在意地重复
“都是家人的时候,你不是一直叫我丽莎姐的么。快叫快叫”
听到这种完全没变的语气克劳斯内心轻叹了口气。小时候,作为家臣的儿子,克劳斯和别的小孩一样非常将崇拜英格丽特,并且,在这堆小孩里,英格丽特也特别待克劳斯如亲人。顺道一句,克劳德自己也想不懂为什么。
“不要,再怎么说也太…”
克劳斯看了看驾驶席,还是有外人在
“叫!”
就像担任特殊任务战斗团职位时,从喉咙里传出用冰冷尖锐的语气
“是,丽莎姐”
像是被管教的很好的家犬一样条件反射地伸出前脚
“很好”
英格丽特露出非常满足的美丽笑容
“在说明之前先确认一件事,沙比亚的背后主使,你大概了解到什么程度”
沙比亚共和国现在是处于内战状态。这内战本身是没任何特别之处。只是单纯的惨剧。
就是无法挤进现有体制的负犬们发起的名为革命的孤注一掷。而革命成功后就会被洗劫一空的现在既得权益者当然也全力反抗。然后,宗教,思想,民族之类的各种因素也促进了暴力的爆发,结果回过神来,就是所有兄弟朋友熟人都分成了敌我两派地开始厮杀
沙比亚的内乱是典型的咦革命成功后共和政府和支持旧体制的王党派反乱军(自称王国军)的争端为核心,实际上普遍到烂大街了
和大多数内乱一样,沙比亚的内乱背后也和各个大国牵连颇深。
首先,是挑起革命的维斯托尼亚共和国。沙比亚有着珍惜矿产丰富的地带,并且南部的瑞安丹特是联通ア赛尔海的重要战略位置。同时保证资源和战略位置,真是一石二鸟。
其次,作为一手控制沙比亚的资源矿产的里比脱利亚皇国当然不会坐视不管。亲里比脱利亚派和反革命派得矛盾,很快就蔓延为对抗整个共和政府的烽烟。结果,用“反革命义勇军”的名义编成精锐的「阿多拉军团」很快就被送到沙比亚境内,当然,维斯托尼亚也用类似的名目派遣了正规军。其它的,还有比如依拉萨托莉亚联合王国以保护瑞安丹特地区的安全为名义提供人道援助,共产主义国扎拉巴尼亚联邦也已解放人民为借口派兵。沙比亚的邻国也为了预防大批难民涌入而加强了边防,也对那些有争议的接壤土地虎视眈眈。反正还有各种各样的琐碎冲突和这国家牵扯上。
也就是沙比亚共和国是因为被其它各国当做游戏棋盘,成为了现在这种令人痛心的状态。这类事例在世界上广泛存在。露骨的说,纷争内乱这些东西大抵都是这样。
像克劳斯•学佛来这样的年轻人就是被卷入诸国这些复杂的利益纠纷游戏中的马仔,并且是最底层的那种被派遣到远离家乡的异国执行杀人任务。
并且,最令人遗憾的是,这个游戏还远远看不到终局的迹象。
“——大概就这样”
“知道那些就足够了。克劳斯你是怎么想的?”
被问到的克劳斯轻轻耸了耸肩
“政治也好军事也好,应该也差不多有着落了。但就这样内战结束的话国名也是无法融合在一起。我们政府就没想点什么方法么”
“有去想哦。去想怎么将沙比亚的骨髓都榨干”
“那还真是美好的思路”克劳斯嗤之以鼻
“同时,也在想怎样才能将有能力的年轻人和贵重资源都搜刮干净
“我感动到眼泪都流出来了”用踢飞小狗的语气
“你终于也成为了糟糕的大人了呢”
英格丽特一脸遗憾地叹到,坐得更加贴近克劳斯。克劳斯处于无法离开也无法退后的位置,英格丽特一贴近克劳斯的耳边,像是咬耳朵版轻轻地低语。
“现在有数位科学家提出了协力请求,我们也在积极想打破现状的计策…你就是为了配合其中一位科学家才被传召回来的”
虽然克劳斯对耳边传过来的温暖和鼻子闻到的香气感到困惑,但还是察觉到对她话语中所包含的意义表情凝重。
“……这种事是有专门的人员去做的吧。亲卫队里也有吧”
英格丽特鱼块地观察着克劳斯这充满困惑的回应,她继续说道
“的确有专业人士。但是…那个科学家也隐藏了很不得了的潜力,总之就是有各种各样问题。嘛,在这方面你也是一样”
“能被您赞赏是我的荣幸”
“……我坦率又可爱的克劳斯到底哪去了”
英格丽特苦恼的歪着端庄的脸蛋,轻轻叹息着从克劳斯身边离开。从性感的嘴唇里,吐出艳丽的气息。
“克劳斯,传唤你归国的理由有二。一是这任务需要右充足的实战经验的人。二是这次的任务不单只对我甚至对整个里比脱利亚军来说都是相当重要的事件。所以我选择我最信赖的人,也就是你”
看到她一脸认真地说,克劳斯困扰地皱起眉头
“啊啊,对了。顺道问下你的回答,这任务做不做?”
一脸恶作剧般的微笑
“我可以不做么”
克劳斯苦笑着用饱含达观的声音回答。军队是服从的世界。一入队就首先教的就是,理不尽没条理的事就别去深入思考。克劳斯在这方面还真是优秀的军人(虽然他本人不承认)。并且,
“比起去杀人或被人杀,和科学家打交道更好”
克劳斯抛弃还留在前线战斗的战友的友情,很没义气地说道。
“再说,已经定下的命令我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看透一切的克劳斯脸上浮起冷笑,而英格丽特也回以淡淡的笑容。
“你也差不多习惯了军队的习惯呢。就是那样,说起来,说服空军将你外借真是下了重本。你有比你预料之外的高评价呢”
对于英格丽特的话,克劳斯更加不满了。
“连预备役申请都不通过的高评价对吧”
“……还在说那些话么”
“当然要说。这样好么,丽莎姐?我真是奇怪我到底怎么会被派到沙比亚去的。明明递交了预备役申请书,却毫无解释就作为选拔部队被扔到国外去。这种日复一日的杀人日子,就不可以结束么”
“……我很惊讶。这就是你的理由么。克劳斯,你明白自己现在处于的是一个怎么巨大的成名机会吗?在非战时的现在,这种展示才能的机会可是非常珍贵罕有”
“我只想编入预备役,完全不想出名”
对一脸惊讶的英格丽特,克劳斯将嘴巴曲成ヘ型
“那样子撅起嘴巴闹别扭的脸和以前完全没变呢。真可爱哦”
对于这样的克劳斯,英格丽特也和【丽莎姐】那时一样温柔的笑着。
“这样吧,这件事完成后你就留在本国做勤务算了,这样你ok?”
“不论粉身碎骨我也必然完成任务!”
克劳斯高兴的回答!
“竟然为了实战机会和成名机会的减少而开心…”
她像是姐姐为弟弟的不争气而遗憾般叹息。
四轮车离开了赛罗基地的建筑群,驶入了演习场。这个野战训练场一眼望去,有着各种茂盛的树木,也有起伏明显的丘陵,看上去就像自然形成的原野。但实际上,那里隐藏着多到数不清的战壕和阵地坑,也有大量为了训练而运过来的战车残骸,甚至满地都有哑弹的刺激地方。
“为什么来演习场?”
克劳斯看到眼前晚夏的树木而惊讶道
“任务的科学家在这里等着”
在英格丽特简洁回答的瞬间
前方传来巨大的轰隆声和爆炸声,车窗也受到震动。没搞懂发生什么的克劳斯瞳孔收缩起来, 英格丽特则一脸想哭的表情。
“是DIGA4的120口径炮弹吧”
“是机甲科在训练么”
“不是…大概,是在消遣”
“哈?”克劳斯整条眉毛都挑起来了。然后马上发挥飞机驾驶所特有的强大视力环视周围,马上找到了被炮击的猎物。原野上某部被破坏的自动车正冒着滚滚浓烟。看到这个都已无法辨认原型的残骸,非常容易就了解到这炮击的威力是多么强大。
“飞行员真是太好了。至少不用承受那样的炮击”
“啊拉,飞行员死的时候不都是孤单一个人么。我很讨厌那样呢”
飞行员和前特殊部队成员各自发出感慨,从车里下来了。
在停下的四轮车面前,镇坐这让人联想到刚才那下炮击,炮口正在冒烟的战车。然后在战车的后面听着另一台车。然后,在里比脱利亚陆军自豪的主力战车DIGA4的旁边站着战车兵和一位像秘书的女性,不知为何战车兵一脸久经风霜的疲惫表情。
从四轮车下来的克劳斯和英格丽特并肩朝战车走去——
嗙!战车炮塔的上盖极有气势地打开了。
“无聊死了”
少女一边说着一边从炮塔跳出来然后威武地站在上面
年纪大概15,16岁,纤瘦的四肢有点发育不良,然后身上穿着华丽的名门圣ビーダマン女学院的制服。端丽的脸庞让人感觉到她承蒙神的厚爱,眉眼间带着快活和好强的表情,发结结的很好的长发随着微风在优雅地飘荡。
看到这美少女,克劳斯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要说为何的话。
少女的发色是白金色的
白金色的头发和暗红色的眼瞳,在这个广阔世界来说,只有里比托利亚皇族有这样的身体特征。对里比脱利亚来说,女王就是神,皇族是最为高贵的存在,即使对皇权观念淡薄的克劳斯来说,看到白金色头发的人都会紧张。
但是,少女的瞳色却不是暗红,而是蓝色。像是冰水一样的蓝色瞳孔。尽管如此,白金色这事实也没有改变。至少和普通人不同,有着皇族血脉,简单来说就是超上流阶层的人。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在这片在他们眼里跟乡下村屋没两样的亲卫队演习场出现,这是最为异常的。
是帮忙照顾将军正在接待的某位大人的女儿么?克劳斯正在对少女的身份做各种猜想时,正在炮塔上气势堂堂战力的少女,像是很烦似地将听觉保护摘掉,朝炮口对着的方向看。
“120mm炮弹也没什么了不起嘛。只是虚有其表而已”
很无聊地说着
那一瞬间,克劳斯瞳孔收缩,仿佛看到战车炮惭愧地垂了下来。当然,无机物是不会惭愧的。但是,这个天使般美丽的少女,放射着会令无机物感到惭愧也毫不奇怪的强大存在感。说不定是过分的美丽造成的幻觉。
在克劳斯各种胡思乱想时,英格丽特走上前去,用严肃的口气对少女说道。
“女博士。你虽然获得了参观战车的许可,可没有准许你进行炮击”
面对英格丽特的质问,少女回以无畏的笑容、
“可不是我开炮的。我只是坐在特登席上看而已。嘛,虽然我说过想看开炮的样子”
听到这种任性的借口,英格丽特头上的皱纹稍微变深了,小吸一口气。
“嘛,算了。女博士,我带来了你要求的人才”
博士?(Frau•doctor)这小女孩是博士?喂等下,那么说我任务要打交道的就是这小孩?
在克劳斯满脑困惑时,貌似是博士的少女爽快地从炮塔上跳下来,轻巧地朝克劳斯走去。
“唔嗯?”轻哼着,并且指着克劳斯无理地上下打量。
“我打75分”张口给出了评价。
这种因为出身良好所孕育出来的傲慢和高傲简直就像猫一样,还要是有血统鉴定书的优良品种,简直就和眼前这白金发的少女一模一样。
克劳斯正在不知如何回应那个微妙的评价,英格丽特微微一笑
“克劳斯,这位是 阿娜莉莎•冯•提姆斯提。是来协助我军的科学家。博士(doctor),这位是克劳斯•雪佛来空军中尉。”
提姆斯提?是那个提姆斯提么
克劳斯定睛观察这位女科学家。
“没错,就是那个提姆斯提。里比脱利亚出名的恶党拉姆斯堤。”
阿娜莉莎像是在嘲笑自己家族般轻笑。
里比脱利亚皇国的贵族名门中名门的提姆斯提。是自古以来就是侍奉皇家并为国家做贡献的一族。有着作为皇室姻亲的荣誉,更厉害的是,作为西方领域有数的几大财团之一,提姆斯提旗下的从业者占据了这国家的40%。
但是,提姆斯提也有很多不好的谣言。名声和荣光,财富和贪欲,谣传为了利益而鼓动策划大量国家的内战,然后作为财政接的巨头,也有很多贪污枉法的传闻。不论美名还是恶名,提姆斯提都非常有名。
放着更加困惑的克劳斯不管,阿娜莉莎转向身侧的女性。
“这位是我的女仆玛丽艾露”
“初次见面,学佛来大人。我是玛丽艾露•马甸尼。是负责照顾大小姐的女仆”
那位女性朝克劳斯弯腰敬礼。
带点微茶色的金发和带点微绿的蓝色瞳孔,再根据姓名去看,真是里比托利亚人中的里比脱利亚人。年纪在20岁左右。有着平均的身高和微圆的脸庞,和温柔的眼睛。玛丽艾露小姐就像是女仆一样,梳着娃娃头,穿着罩衫和紧身裙,与其是女仆更让人觉得像是秘书的穿着。嘛,这不是当然的么。在现在还有人穿传统女仆服上街的家伙的话,他一定是脑袋秀逗。
在这,开玩笑的话,玛丽艾露最大的特征是她那丰满的胸部。那让人联想到吸收自然恩惠后发育完成的果实。
无意间想到失礼事情的克劳斯慌慌张张地挺直腰,将视线转回阿娜莉莎那里,敬礼并报上名字。
“阿多拉军团属下第88夜间战斗队,克劳斯•学佛来空军中尉”
“多多关照。话说…虽然有点失礼,克劳斯是名,而不是姓么”
还真是指出来了,克劳斯稍微为难地苦笑
“交出生纸的时候父亲写错位置了”
学佛来一家也在这问题上讨论过。祖父母“你儿子的名字搞成那样你就满足了”地指责父亲,而父亲则以“明明就是这么受理的工作人员的错”地反驳
“唔嗯。对了,中尉,我可以问些问题么”
阿娜莉莎嘴角像猫一样弯起来对克劳斯问道。
“可以,请问”
克劳斯敬完礼,从阿娜莉莎的瞳孔里觉察了某种感情。
“杀人时是什么感觉”
四周的气氛改变了,空气冻结起来像是溺水窒息。
克劳斯理解了阿娜莉莎眼中的感情。
那是好奇心。就像猫玩弄老鼠一样带着残酷的恶意的好奇心。眉毛眼睑瞳孔皱纹的颤抖等等所有的细节都不放过目不转睛地盯着,简直就像在观察服下新药的实验小白鼠。
“你在沙比亚一定杀过人吧?在空战,在轰炸,也杀过很多人对吧?呐呢,到底是什么感觉?什么心情?兴奋?后悔?期待?还是痛苦?试过有变成战斗狂的经验么?PTSD并发症呢?”(PTSD 创伤性心理病)
克劳斯觉得自己就像是对待解剖台上的青蛙,而那把声音还毫无自觉地在兴奋地继续质问。真是天真残忍的伤人话语。
“博士!”
听到英格丽特包含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凶险意义开口了,阿娜莉莎脸上没有任何反省的表情。虽然称不上反感或者讨厌,但在克劳斯心中,眼前的美少女被评价为不愧是超上流阶层的任性讨厌小鬼。
克劳斯故意大大地叹了口气。
“就算说了也没有意义,女博士,反正你不会懂”
“你是想说战争的现实是一般市民无法理解么?”
阿娜莉莎不满地撅起嘴。
“有点不同。就像跟处女说sex她能听懂,但无法理解,杀人的感觉也只有杀过的人才可以理解。女博士你想听我说自身的体验的想法,就像你为了理解sex而去看色情电影一样”
区区小孩可不是大人的对手,带着这样的表情说道
听到预想之外的回答,阿娜莉莎细腻白皙的肌肤泛起红晕,脸更是整个都红透了,挑起眉毛瞪着克劳斯,然后,
“我,我才不是处女!我已经有经验,是大人了!”
用传遍整个演习场地巨大音量大声宣告。
但是,听到这宣告的周边大人,克劳斯,英格丽特和女仆的玛丽艾露,连附近的战车兵,都用【为了不戳穿小孩子的逞强,而饱含温暖的慈爱眼光】看着她,并且还忍俊不禁地弯起嘴角。
感觉到各种温柔的视线和善意的微笑,阿娜莉莎向后退了一步,再退一步,然后饱含苦涩不甘的声音低下头,小声地自白。
“………很抱歉我说谎了”
像是从各种温暖的视线逃跑一样,克劳斯他们来到了赛罗基地司令部里的接待室。那是为了适应一般带着大量护卫的旧贵族,满满都是贵族趣味的接待室。克劳斯等人分开坐在接待用的沙发上。
然后,这次是从英格丽特那里听说“十岁就进入拉贝迪亚大学,并且与次年毕业。现在为止已经获得五个学位。现在以接手几项科研项目的状态在维鲁维克米娜纪念研究所任职。真不愧是天下名门提姆斯提的大小姐”这样华丽的履历,克劳斯为自己刚才嘲笑对象的经历而震惊。
11岁就从里比脱利亚皇国的最高学府毕业,获得5个学位,16就在国内有名的研究所任职的经历真是非常厉害。并且,还要出身高贵容貌美丽。
听说了阿娜莉莎经历的克劳斯想起了某种似曾相识的感情,撇了撇身边的英格丽特一眼——
这人也是那样…真是的,怎么在一个人身上可以集聚这么多厚爱。才能就已经那么惊人了,还要连样貌,性格,出身,体魄…真是得到太多。嘛,自古以来皇室贵族身边嫁娶的都是俊男美女,从遗传上讲,外貌俊美也是正常。
脑海里浮现了对神的不公平的不满的笨蛋想法,无意间克劳斯发现了个好问题。
“那个,女博士。博士你已经在研究所工作了么?”
“嗯,在搞各种各样的研究,主要是纯理论的居多”
阿娜莉莎给予肯定回答。
那样疑问就更大了。于是克劳斯继续问下去。
“那么为什么你穿着学校的制服呢?”
“啊,那是兴趣”
阿娜莉莎摸了摸红色放个花纹的短裙。
“我从初中到大学都是私服的,还没试过穿校服。最近制服的设计很是可爱,再说,这也是我这年龄应该的服饰吧?所以就想穿穿看。并且是每月一换,上个月的是拉贝迪亚第一高中的制服。还有其它问题么?”
“啊没有了。提问这种肤浅的问题真是抱歉”
面对低头致歉的克劳斯,阿娜莉莎改变了下包裹这黑色高筒袜的脚的姿势。
“我对于协力这事倒是有各种各样的不满…这国家本来就有科学家为战争出力,并获得资金设备社会地位的传统。我也是遵从那种习惯。但是,我不是很了解战场的是。所以需要一个了解现今战场状况的人。而我所找到的,就是你,学佛来中尉”
“你找上我的理由我已经充分理解了…但是,失礼来说不管你是个多么独立的博士,你还未成年吧。那样不是可以免除军方的协力请求么?”
对于克劳斯的提问,英格丽特回答。
“是那样没错。但是协力请求不是我们军方提出的。这次的事件是由博士提出的要求。”
“博士提出的?”
面对惊讶得只眨眼的克劳斯,阿娜莉莎歪了歪嘴。
“没错。这次的事件是由我提出的。协会会长也说过学佛来中尉你说的那种没有协力义务的话,但是,这次帮助了军方的话,日后不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方便么?反正金钱权利人脉这些东西越多越好。这次事件就当作先行投资好了。”
阿娜莉莎用像是在嘲笑般的口吻说着,并烦恼地将身体陷入接待来客的柔软沙发里。
“并且,最重要的理由是…这是宗家的意见”
“宗家?”
“大小姐”坐在旁边的玛丽艾露小姐皱了皱眉开口提醒阿娜莉莎。毫无疑问那是暗示不要再继续说的忠告。阿娜莉莎摆了摆手
“没关系,玛丽艾露。又不是什么该隐藏的事”
无视忠告直接接续
“提姆斯提家分宗家和数个分家。然后,毫无疑问,分家不可以反抗宗家的命令。所以说作为分家的我,是无法反抗宗家。中尉知道么?在沙比亚运营的里比脱利亚人拥有的民间企业全部是名为ステラ•ゼネラル的有限公司的旗下企业。然后呢,这个史黛拉•塞尼拉鲁是提姆斯提本家的总公司。本家的其它人也在我国的军需产业占据或大或小的份额。”
克劳斯听到这媒体绝对不会报导的【真实】的一角,不由得皱了皱眉。
“也就是说,沙比亚的战局发展直接影响到提姆斯提家的业务收入。所以博士才申请战争协力么?”
“简单来说就是那样。嘛,说白了就是这么无聊的事。雪佛莱先生你也是叫做和旧贵族有关联的人,你应该清楚认识到这贵族世界里习惯是如何根深蒂固的强大力量。”
阿娜莉莎虽然是用轻快的语调说着,但另一方面,脸上却布满阴翳。但是,心情变得灰暗的克劳斯已经无意去注意那种细微的情感。克劳斯觉得极其疲倦
在自己被派遣去战场的这段时间里,祖国已经变得这么疯狂了么
将科学家派去支援战争这的确是里比脱利亚的传统。在里比托利亚,科学家就是被当做争取战争胜利的武器,作为促进经济和产业发展的道具。科学家有着爱国的义务,必须积极回应国家的要求。
但是,作为科学家再怎么有天赋,就算是她自己提出的,但去接受一个16岁少女的战争协力请求,军方这到底在想什么?再说,那战争还是没有大义名分,完全为利益而争夺的内战。而少女的理由更是因为和宗家的利益有关,祖国的道德伦理已经没落到这种地步了么。真是令人叹息不已。
阿娜莉莎继续说道
“但是啊,战争协力是谁都可以做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我也挺乐意被军方宗家这样利用去战争协力。”
事件关联的本人还完全不了解战争协力的危险性,更让人觉得前途灰暗
克劳斯有事想不通
按照军人本分的话,这时该闭上嘴让阿娜莉莎日后自己去面对那些丑恶的事,但是,到昨天为止还在战场上互相残杀而造成良心有点
营养失调,而一直被罪恶感谴责的内心也希望可以做点善行。
当然,那种想法,作为病态的实用主义者的克劳斯认识到是自我欺骗和自我满足的伪善行为
但是,内心和肚子太过于空洞无法拒绝者甜美的诱惑。
克劳斯吐了口气
“原来如此,我已经非常清楚地了解到女博士你对于战争协力这件事是完全一无所知”
冰冷地说道
“什么意思”
阿娜莉莎整张脸都僵硬了,瞪着克劳斯。
英格丽特像是在思考什么默默地踏着脚,克劳斯接续说道。
“博士,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你要做的说不定只是在研究室里计算公式画设计图什么的。但是,你这么做的结果,你会夺走数千,数万的生命。虽然是由我们军人去做,但那些人也是你杀的。而受害者里不只军人甚至有女人小孩老人。你有这被人说为杀人凶手也继续做下去的觉悟么?”
尽管克劳斯明白这是伪善,但还是认真地提出忠告。
“我可不会被这些琐碎的伦理所束缚!”
回应的是像落雷一样的痛骂
阿娜莉莎直起身子,用手指指着克劳斯骂道
“我所敬爱的天城蓉子曾经说过‘这个世界有着十几亿人活着并且不断繁殖,那么,随便死个几百分点完全没问题’伟大的才能只有在超越世俗啊阿理啊道德这些东西后才可以发挥作用”
清晰明了地说道
克劳斯惊呆了,同时耶了解到自己犯了多大错误。这少女不是被周围的大人和社会所影响操纵。
她继续补充到
“并且,纵观在充满战争的人类历史,不论古代还是现在,没有科学家和技术者参与的战争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说,所谓战争其实我们科学者的事才对。所以这场战斗,没道理和我这个优秀的科学家无关”
像是盘曲的蛇般的微笑。克劳斯觉察到阿娜莉莎所抱持的令人恐惧的阴谋而背脊发凉。
这少女是打算像任意地使用自身的杰出才能那样,连战争都玩弄在鼓掌之间。
学识浅薄的克劳斯所不知道,东方的天才科学家天城蓉子可是被称之为极东的黑魔女。然后,仰慕着那位黑魔女的里比脱利亚的小魔女阿娜莉莎•冯•提姆斯提大声地如此宣言
“嘛,就交给我吧。战争什么的就让我去终结吧”
阿娜莉莎•冯•提姆斯提正在满脸得意的宣言时。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真是时不时为自身的天才感到可怕呢”
在邻国的维斯托尼亚共和国的某研究所,传出路易.查尔斯.德.阿查科特自卖自夸的豪爽笑声。
里比脱利亚皇国的邻国维斯托尼亚共和国,是世界上最早进行国民革命进入共和政府,然后经历过皇权复辟,结果又被市民革命推翻回到共和制政体,反正就是有着独特历史的西方领土上的大国。
然后在维斯托尼亚南部名叫扎鸟顿的地方有着维斯托尼亚军的扎鸟顿研究所,又名废弃工厂。扎鸟顿研究所名义上的主要任务是为维斯托尼亚开发次时代兵器,但,那工作大部分都是国防省开发局和理工科大特别研究班承担,所以现在扎鸟顿研究所的状态,是收容军队的各种流放者,自发退队,离职人员的收容所
虽然叫做研究所,但也只是简易修建的,实际上就是将还有外形的运输机和战车碎片运到那里堆起来。而留守的人员都是老头或者伤员,简单来说就是军队安置无用人才的地方。简单来说就是垃圾回收站。
然后,扎鸟顿研究所的主任研究员(因为所长没出现过所以实际上是头头)路易.查尔斯.德.阿查科特博士,是被称之为肩负西方领土科学界未来的天才科学家。现在虽然已经过了50岁退休了,但还有不输年轻的丰富精力。然后在衣着上虽然是陈旧,但从上衣到靴子都是精品。腕表更是新兵后勤供给的只用过三个月的高级货。
但是,他最大的特征,就是他的眼睛。被万众期待的科学界天才为什么会被扔到这个军部废弃场的理由也是他的眼睛。他冰凉的翠绿瞳孔里满溢癫狂的神色。
阿查科特带着无畏的笑容从研究室走出,进入隔壁的事务室。
“方克研究员!看到我的脑浆在闪闪发光么”
那巨大的音量将白纸都震得飞起
正在纸面上玩着纵横填字游戏超级难关的女性,挑战失败后的表情就像是世界末日人生完结万念俱灰,像是吐水银般重重地叹了口气。
“博士,要说几次你才记得啊。我不是研究员,是少尉。是在这里修养的空军少尉,才不是什么研究员。”
埃玛.方克满腔怨恨地抱怨
就像她说的,身着土黄色空军制服的埃玛•方克是20岁刚上任的信任空军少尉,有着维斯托尼亚特色明亮茶色头发和绿色瞳孔的可爱少女,是通过了残酷竞争获胜的空军红人,是配置在战斗机部队的杰出人物。本来任职后不该被发配到这样的废弃部门来。
“呵呵呵,负犬的远吠真是令人感叹。方克研究员。你还算是维斯托尼亚的贵妇人的话,就算输了也要优雅地跳舞才对”
“你到底哪里听到了负犬的远吠啊!才不是什么败北!我也没有输!你这个疯癫老头!”
果然被发配到这里的艾玛,也有着某种缺陷
艾玛天生的好强性格被军队里严苛的教育给【凶猛化】了。那表现就是艾玛不论是对上司前辈都非常无礼。为了艾玛的名誉,她最初也是有好好地使用敬语,也算是有军人该有的礼仪态度。但是,和仍然未变的娃娃脸一样,忍耐程度也不比小女孩好多少。和唯我独尊的阿查科特华丽地大闹一场,被下属官兵称为【扎鸟顿的猛兽】也是一个月前的事。
但是,被大骂的阿查科特却不知为什么对艾玛非常中意,还赐予了她光荣的【研究员】称号。当然,艾玛本人对此一点都不开心。
“哈哈哈,方克研究员真是无时无刻都那么精力充沛。我的儿子要是也像你那种猴子的活力就好了”
“被给我胡言乱语!谁是猴子啊!”
“哈哈哈,那可是表扬啊。难道是因为美少女因为得到了天才的赞赏而害羞么”
阿查科特马上就忘了被骂的事
“我已经20岁了!别再说什么少女!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真是麻烦死了”
艾玛为垂落肩膀的头发因为书写而弄乱地大叫。一直都是这样。和阿查科特的对话完全没有连续性。简直就是完全不考虑对方自顾自地进行对话。被那样的对象中意的艾玛毫无疑问非常辛苦。但看看身边,都是些年龄大自己一截的人。要和这样的人对话,艾玛的脸就扭曲到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
艾玛烦躁地见头发搔得凌乱
“啊,那个,少尉,空军发了点东西过来”
年轻的军人拿了个薄薄的包裹过来。因为这个【为了去见相恋的女朋友而5次无故离队,结果送到这里来的,而最后更是被女朋友甩了的悲惨青年】的来访,艾玛马上回复到少尉的冷静态度接受了包裹,开口回礼
“辛苦你了”
真是千钧一发。
军人离开了,艾玛将头发梳好,为了平复心情而做了三次深呼吸。然后,取出剪刀剪开了这个薄薄的信封。
“那是什么啊什么?内衣的选购目录么?我给你忠告吧,想要诱惑力的话就选红色。生物对于红色可是会因为本能而很容易兴奋。不过要是想要背德的亢奋的话我推荐黑色。”
“空军发过来的怎么可能是内衣目录啊!”
阿查科特瞄了艾玛手上的东西,然后就自顾自地认定那是内衣目录。
“这是可能性的问题而已,方克研究员。在你打开看之前各种各样的假说都是成立的。只要还没进行明确的观察,包裹物的状态还是无法确定的”
甚至用量子论来解释。
“那么,是什么玩意?螺丝公司的宣传册子?”
结果不知怎么又认定为螺丝公司的小册子了
艾玛哼了一声,将包裹中的文件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是发给我的关于沙比亚内战的战况报到。因为情报部有熟人在,所以可以了解点什么消息”
“啊啊,是那个啊。那可是厉害的花招啊。从国际关系学的角度看…”
阿查科特又开始唧唧咋咋地发表高论,而艾玛完全无视他,集中注意力去读文件。翻到下一页,看到关于昨晚的战报
“约瑟夫竟然死了!怎么会”
不假思索地说道,作为同期的飞行员,约瑟夫•鲁菲恩是个憧憬【空中骑士】的飞行少年。有暗恋艾玛的倾向,是个喝醉酒就会自说自话的麻烦家伙。是个口头逞强但马上就哭出来的废材男生。
但是,是个好人。作为一起经历严酷空军选拔的同伴。在飞行员战死名单里也有其它认识的人,脑海里浮现出他们的脸孔。飞行远的世界是很狭小的。相互之间几乎都是前辈后辈关系,即使不知道长啥样但至少听过名字的空中兄弟。
拿着文件的手在微微颤抖。对于敌人的愤怒和对死去伙伴的悲伤,然后更强烈的,是对于被分配到这里的自己的出离愤怒。明明兄弟们正在奋战沙场,明明伙伴正被敌人残杀,自己竟然窝在这片村屋一样的傻瓜研究所,还和一堆窝囊废和死老头在一起!
不是同情,而是耻辱,令她的眼眶发热。
“嗯?怎么了,方克研究员?”
发现了艾玛的异样的阿查科特惊讶地提高音量,艾玛没有反应。颤抖的手指指着下一页记载的令人难以相信的事实
约瑟夫是遭遇到狐而战死的,并且最新情报记载的事实令艾玛整个人颤抖了。
“狐离开前线了……!?”
颤抖而出的话语仿佛沾满吐出的鲜血
【阿多拉军团夜间战斗队的狐已经确认回到本国,去执行其它任务】
一句话将艾玛整个人定住了。全身无法克制地颤抖着,两眼更是睁到最大,多次重复读那条信息,但读多少次记载还是不变——仇敌归国的这个事实。
那就意味着艾玛永远失去达成愿望的可能了
残酷的事实,各种各样的情感像是狂风暴雨在她心中肆虐。因为无法接受现实,艾玛再次读了一遍消息,还一个字一个字地逐个确认。但不论读多少次也是不会变化。文章只是现实,只是传递这个冷酷的现实。
忽然间,一颗大大的水珠打在报告书的纸面,
最初以为是漏雨,这间随便拼成的研究所的确到处都会漏雨。但是,今天是相当的晴天,这水滴是由哪里滴出来的?
“怎,怎么了?方克研究员!你怎么哭了?是肚子么?是肚子痛么!?”
阿查科特的脸就像看到死神后的三分钟,那样子惊愕地动摇着。存在缺陷的人格靠理性维持的阿查科特,面对这个预料之外的状况,完全没有办法应对。这就是他【有事先说明的话就算小孩子横尸当前都淡定应对,而没有说明的话就算踩到老鼠屎都会有茫然无措】的不稳定精神状态。
对在那样的阿查科特来说,有个少女忽然在你面前泪如雨下地啜泣,他是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除了疑惑困扰之外完全有任何表示。艾玛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眼泪还是继续大颗大颗地落下。无法询问理由,耶做说不出安慰的话与。反正就是束手无策到什么都做不了的地步。
阿查科特为了结束这困扰的局面,甚至开始认真思考去祈求都忘了扔掉多少年的神明的的帮助,这啥,拯救的女神出现了
“先生,我拿午饭过来了”
意味贵妇人优雅地打开门走了进来。
这个和军事设施氛围格格不入的妙龄妇人是露西安娜•徳帕鲁多,阿查科特的前妻。虽然已经离婚没了强制拘束,露西安娜还是和阿查科特住在一起。那是因为爱,还是对发疯的前夫的怜悯,其它人都没搞懂。顺道说,她有着进入研究所的自由通行证。不是因为这研究所的警备是实在糟糕,而是从研究所的实际头头阿查科特那里得到的。并且,其它的兵士也有礼貌地称呼她为太太,当有人对她失礼时,阿查科特就会想象给金属钍加水一样猛烈地爆炸开啦。
“……啊啦拉”
来访的露西安娜对于前夫一脸走投无路的无助表情感到惊讶,然后,发现那位在前夫面前悲伤流泪的年轻女性士官,慌慌张张地走过去。
“怎么了怎么了,艾玛?”
还没发现事情的真相露西安娜瞪着前夫
“你做什么了先生?惹哭女孩子可是绝对不可取的”
对于前妻的怀疑,阿查科特非常吃惊,大力地摇头道
“不,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作为维斯托尼亚的绅士,我可以对神发誓不是我弄哭这位少女”
阿查科特清白地大声吼道,而前妻无视前夫的宣言,拥抱着艾玛。
实际上,对露西安娜来说阿查科特的所谓清白那怎么样也没所谓。重要的是,让年轻女性如此忍声啜泣的事一定非常之难以忍受。同样是女性,这点绝对没有看错。
露西安娜将艾玛抱在怀里,温柔的抚摸她的头发,在她耳边说道。
“不用忍耐也可以哦,艾玛”
对于包容所有辛苦的慈爱的母性的女士,艾玛完全控制不住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被露西安娜抱着,艾玛的眼泪溃堤般流出,像个小孩一样大声哭出来。
也不管是否会被别人笑话。流着泪,大声呜咽这,艾玛用尽全力地将内心的委屈哭出来。
最喜欢的哥哥在前线战死,而自己发誓了要为他报仇。但是在军队里达不成愿望是惯有的事,并且自己被分配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而仇敌更是杀害了自己的朋友,而渴望报仇的自己懒散的在这里日复一日地耗时间时,仇敌已经回国去了并说不定再也没有报仇的机会。
将所有说完后,艾玛的眼泪在流干为止,少女还在哭泣。
这期间,露西安娜一直抚摸着艾玛的头发,而阿查科特则接过露西安娜的带来的三文治狼狈地缩在房间的一角,那姿态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仓鼠。
“这样啊…但是艾玛,我觉得该去感谢神明的安排”
艾玛停止流泪看着露西安娜,露西安娜接着说
“因为,艾玛知道复仇是件多么可怕的事么。所谓复仇,是只为自我满足而产生的。而这带来的自我满足最多也只有五分的程度。就为了这仅仅五分的满足,毫无道义要令艾玛之后的人生变得一塌糊涂。艾玛应该走上更加光明的道路上。要连哥哥和朋友的分一起,快乐光明充满活力地活下去才行。我觉得那才是艾玛活着必须做的事。”
非常正确。完全正确的观点。复仇是完全没有生产性的。更加直接地说,是无意义和无价值的。复仇成功后已死的人也不会从黄泉发感谢信过来。复仇除了是种究极的利己自我满足外什么都不是。但是正因为如此,复仇才会蒙蔽人的内心。
“但是,我还是…”
艾玛擦干哭肿的双眼,抬起脸的时候。
“方克研究员!”
在房间一角拿着三文治的阿查科特忽然大吼一声
“那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一直隐瞒到现在!对于这些夺走了心爱的家人,令你午夜梦醒哭泣的家伙怎么可以放过!怎么可以放过啊!方克研究员”
简直就是切换开关地阿查科特发生急剧变化。本来就对三十年前第三次西方大战时交战的敌国(现在的假想敌国)没什么好感,在加上哭泣少女所引发的义愤。阿查科特进入了被疯狂所吞噬,别人完全无法理解的复杂奇怪的心理状态。但是
“先生!你不会安慰的话就闭嘴别说”
面对前妻的呵斥,阿查科特已经完全听不进了
“方克,方克研究员!让我授予你魔法的武器吧!那是可以贯穿魔王的心脏,魔女头脑的魔弹!撒,来吧!”
阿查科特一手抓着艾玛,强拉她到隔壁的研究室
“先生给我等下”
露西安娜的喝止阿查科特完全当没听到,艾玛被粗暴地扯到研究室,做到桌子前来客用的椅子上,桌子上窄窄地并排着各种学术资料和书籍,文具和没用的破烂摆到到处都是。
地板上摆满各种各样的东西,阿查科特像是没有注意一样,踩着满地资料走到壁柜里打开了某个,将里面的资料拿出来,然后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摆上刚拿出的那叠资料。
“看看这些吧方克研究员!”
被阿查科特的气势所迫,艾玛随意扫了下桌面的文件,在理解到他们的内容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
那是数不清的新武器的设计方案。从战车战斗机的草图开始,到化学药剂的组成式,导弹的设计图,写满数学公式看不出原来封面的笔记本,现在还谁也没有做到的将恒等式【E=(mc)^2】现实化的武器书籍……各种各样为了杀戮和破坏所创造出来的道具正摆满整桌。
艾玛吃惊地看着满桌恶魔玩具的设计图
“你为什么有这些东西…”
背后传来尖锐的声音
露西安娜的眼里出现有某种难以形状感情的漩涡。在那双眼里混杂着的热情和深不见底的悲伤。
阿查科特像是逃避前妻的视线一样背过脸,脸上浮起凄惨地笑容,超艾玛伸出了右手
“那么,方克研究员!你不想拉开甜美复仇的序幕么!”
阿查科特那就像引诱人类的恶魔。不过,恶魔不是一直都用绅士的态度和完美的微笑来说“来实现你的愿望吧”。但是,那需要用灵魂为代价
“艾玛,现在还来得及,再重新考虑一下”
露西安娜抱着艾玛的肩膀说道。从肩膀传来的温暖,和这样包含慈爱的诚实声音,简直就是指引人类走上正道的女神。
恶魔和女神。由相反的存在伸出的两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