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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画下旬点的日子除夕夜。在午夜十二点过后,便将进入新年度的这个日子,直江大和在川神学园岛津寮的房间里,躲在暖炉桌当中看着电视。
“日本的除夕还是得这样过才行。”
一边说一边在大和身边吃着橘子的,是从德国来的留学生,克莉丝缇安·弗里德里希。她有一头漂亮的金发,以及美丽动人的外貌,同时她也是大和的恋人。
“看到克莉丝搬暖炉桌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呢!”
大和一边说一边剥下橘子的外皮,将果肉交给克莉丝。
“日本不都要这样躲在暖炉桌里边看电视边过除夕吗?”
“嗯,是没错啦!”
大和他们现在看的不是大家都熟悉的那个歌唱节目,而是格斗技的实况转播。当然,选择这个节目的人是克莉丝。
“小黛黛送我的橘子真是甜耶!”
“嗯嗯,小黛黛送的食物都很正点。”
小黛黛,指的就是川神学园一年级学生黛由纪江,她也跟大和一样住在岛津寮里,时常会分给大和一些老家寄过来的食物。
“跨年荞麦面也很好吃呢!”
克莉丝想起昨天晚上吃的荞麦面,露出了微笑。荞麦面则是同一宿舍的源忠胜帮他们准备的。
“话说回来,为什么有在年末吃荞麦面的习俗呢?”
克莉丝对大和提出这个忽然想到的问题。
“通常是说,这是为了祈求寿命能够像荞麦面那样又细又长。但还有其他许多种说法,像是荞麦面很容易切断,所以引申为可以舍弃一整年的辛苦;另外,荞麦这种植物的生命力相当强,希望进食者也能够像它一样。”
“原来如此。舍弃一整年的辛苦吗?”
“怎么了?”
大和发现克莉丝语气沉重地望向远方,于是便对着她这么问道。
“没有啦,只是想起自己在这一年里真的发生了许多事情。虽然很辛苦,也曾经失败过,但我并不想完全舍弃它们。”
这么说完之后,克莉丝便将头靠在大和肩膀上。
“这倒是……”
对大和来说,今年确实是动荡不安的一年。他在今年里与克莉丝相遇并相恋,然后因为和克莉丝的父亲发生冲突,而被川神学园退学。之后,为了将被父亲带回国去的克莉丝抢回来而远赴德国,最后终于让他承认自己与克莉丝的关系,而且在伙伴们的帮助下也恢复了学籍。
“真的发生了许多事情……”
“确实是有很多事情……”
大和将手臂绕过克莉丝的肩膀,悄悄将她抱了过来。
“嗯……”
两个人的嘴唇就这样重叠在一起。
这时候,房门喀啦一声被打开,接着由纪江便探头进来。
“打扰了。我又拿了一些橘子……:啊哇哇哇哇!”
目击两个人亲吻的画面,对男女情事依然生涩的由纪江,马上红着脸惊慌失措。
“哇哦——这真是尴尬啊,小黛黛。还是说你本来就喜欢偷窥呢?”
被马型手机吊饰这么调侃,由纪江的脸变得更红了。
“没、没没没没没没那回事!”
“那我们快走吧!电灯泡是最讨人厌的!”
“说、说得也是!那、那我先告辞了!”
由纪江把装有橘子的篮子放在榻榻米上,并立刻关门,然后一溜烟地离开了大和的房间。
“嗯……有谁来了吗?”
“谁知道啊!”
专注于接吻的两人,完全没注意到由纪江曾经来过。
“大和,再一次……”
克莉丝以甜腻的口吻这么央求着,而大和也回应她的要求,于是两个人的嘴唇再度重叠在一起。
当他们渡过一段只有属于两个人的恩爱时间后,一道沉重的钟声忽然由电视音响里传了出来。
“啊……”
两人这才分开嘴唇,并且看着电视。
格斗技实况转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结束,画面上正播出某间寺院的僧侣敲钟的影像。
“我们在接吻的状态下渡过了新年。”
即使已经沉浸在甜蜜里相当长一段时间,但大和到了现在才开始觉得不好意思。
“先、先别说这个了。”
克莉丝干咳了一声之后,再度面向大和说:
“新年快乐,大和。”
克莉丝一边露出安稳的笑容,一边轻轻低下头这么说道。
“嗯。新年快乐啊,克莉丝。”
大和也笑着向她祝贺。
2
在仍然微暗的清晨,大和与克莉丝正待在川神市内地势稍高的小山丘上。穿着御寒衣物的两人紧靠在一起,吐着白烟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差不多了吧?”
听见克莉丝这么问,大和便打开手机确认时间。
“嗯,再一下下。”
在大和与克莉丝的视线前方,是一整片辽阔的水平线。
原来两人是在这里等待日出。
“还亏你能找到视野这么棒的地方呢!”
“我可是找了很久唷!热门的景点一定人又多又挤。”
在大和四处打听之下,终于找到这个没什么人知道而且视野宽敞的地点。
“嗯嗯,谢谢你了。多亏了你,我们才能像这样两个人一起观赏日出。”
“你开心我就很高兴了。”
大和无论如何都想和克莉丝单独参拜初一的日出,因为和风间家族的伙伴们,在寺庙参拜的时候一定会碰到面。
“哦……天色开始变亮了。”
克莉丝指着水平线后方这么说道。
“看来是时候了。”
大和与克莉丝专心看向带着光芒的水平线。
圆形的光球,一点一点地由海面下方现出身影。
“哦哦……开始出现了。”
克莉丝以兴奋的语气说着。
“终于到了这一刻。”
大和开始考虑要向太阳祈求什么愿望,但他马上有了主意。
当让全世界充满光线的存在升到半空中时,大和立刻双手合十、闭起眼睛。
“…………”
他感觉身边的克莉丝也跟自己做出同样的动作。
结果,两人就这样持续对着刚出现的太阳膜拜。
当大和睁开眼睛往旁边看去,马上就与克莉丝的视线相对。
“怎么了?”
“没事,只是觉得你很诚心地在拜它。”
“是吗?”
大和故意装傻地说道。
“你的侧脸看起来很认真,许下了什么重要的心愿吗?”
“没有啦,重要的心愿会留到去寺庙的时候才向神明祈求。”
大和露出尴尬的笑容,抓着后脑勺。
“嗯?那你是跟太阳祈求不重要的事情啰?”
“也不是啦,只是跟太阳说出了我今年的目标而已。从今天开始到明年首度日出为止,它会整年一直在我头上,所以是最适合监督我的角色,不是吗?”
“原来如此,那大和的目标是什么?”
“比去年更好一点。”
大和这么说完,克莉丝便歪着头问:
“这样不会太笼统了吗?”
“还好啦!我准备接下来再思考具体的方向。总之,目标就是全体的能力值都要上升!”
明年就是得决定自己出路的时候了。无论要选择哪一条路,先努力增加自己可以选择的方向总不会错。因为要是掉以轻心的话,克莉丝的父亲说不定又会出招了。
“是吗?不过,大和本来就是言出必行的人。”
听见克莉丝这么说,大和只能不好意思地搔着脸颊。
“嗯……?]
大和忽然注意到日出的太阳里有个黑点。
“那是什么?”
大和伸出手指之后,克莉丝也注意到太阳里的奇异物体。
“太远了看不清楚……应该是飞行物吧!如果是鸟的话也太大了一点……”
大和与克莉丝两个人聚精会神地看着。
“喂,是不是愈来愈靠近这边了?”
“嗯嗯,确实如此。那似乎是……直升机的样子。”
“直升机?难道是电视台吗……”
会不会是准备从高空拍摄元旦早晨的模样呢?这确实是很有可能发生的情况。
“不,那是军用的大型直升机。”
克莉丝这么断言道。
“军用直升机……?”
大和的脸颊微微抽搐,因为他已经知道直升机的来历了。
不久之后,大和的眼睛已可以清楚看见那粗犷的剪影。那确实是军用直升机,因为电视台的直升机根本不需要飞弹发射孔。
螺旋桨发出的轰然巨响划破早晨的寂静,让大和不由得绷起脸来。不过,身为军人子女的克莉丝,早已相当熟悉这种声音了。
逐渐靠近的直升机来到大和他们头上便停止前进。这时狂风四处乱吹,克莉丝只好拚命按住自己的头发。
忽然由停在空中的直升机上垂下两条绳索,接着便有两个人由绳子上滑了下来,而这两个人果然就是大和预料中的人物。
“父亲大人!玛尔小姐!”
其中一人是穿着军服的中年男子,名叫弗兰克·弗里德里希。他在军队里已经晋升到中将位阶。而另一个人虽然与弗兰克同样穿着军服,却是一位美丽的年轻女性。脸上眼罩相当醒目的她名叫玛尔基德·耶贝鲁巴哈。对克莉丝来说,玛尔基德就像是自己的姊姊一样。她是一名优秀的军人,同时也是弗兰克的得力助手。玛尔基德虽然一只手上拿着行李箱,但还是很敏捷地从绳子上滑了下来。
“新年快乐,克莉丝。大过年就能看见你漂亮的容貌,我真的很开心啊。”
“父亲大人,新年快乐。”
“克莉丝大小姐,新年快乐。”
“玛尔小姐,新年快乐。”
三个人各自交换了新年贺词。
“新年快乐。”
大和隐藏起紧张的心情,对弗兰克与玛尔基德轻轻点了点头。
“唔呣,新年快乐啊,大和。”
虽然对方的眼神还是带来庞大的压力,但能够像这样自然地打招呼,就已经让大和松了一口气。与弗兰克之间曾经因为克莉丝而有些争执,但现在对方似乎已经不在意那件事情了。不过,只要和克莉丝在一起,这位中将的眼睛便会时时监视着自己。私生活果然还是不能太懒散才行——大和在心里这么想着。
“新年快乐,直江大和。”
玛尔基德对着大和微微一笑,似乎是在对他说:你放心吧!
“话说回来,父亲大人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
“唔呣,虽然我们还在作战中,但在到达下个目的地途中刚好经过日本……”
大和暗想,这应该是谎言才对。他是因为过年时想跟女儿打声招呼才会特地到日本来的吧!说起来不是去岛津寮而是直接来到此地这点,就已经很不自然了。
“是这样啊!”
克莉丝对于父亲所说的话没有丝毫怀疑,只见她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高兴表情,所以大和也就很识相地不把事情说破。
“对了,克莉丝,这是给你的。”
弗兰克从怀里拿出印有可爱小熊图案的红包袋,把它交给克莉丝。
“是你的压岁钱,可别乱花啊!”
“谢谢父亲大人。”
克莉丝收下红包袋后,开心地露出微笑。弗兰克见到她的模样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还有……玛尔基德……”
“是!”
在弗兰克催促下,玛尔基德走到克莉丝面前。
“克莉丝大小姐,请您收下吧!”
恭恭敬敬的玛尔基德,将一起带下直升机的行李箱交给克莉丝。
“玛尔小姐,这是?”
听见克莉丝的问题后,弗兰克便这么回答:
“是日本过新年会需要的东西,回去后打开你就知道了。”
“这是中将精心挑选来送给克莉丝大小姐的礼物。”
玛尔基德以温柔的声音这么说完后,弗兰克便露出不甚显眼的微笑。
“太夸张了,只是点小东西而已。”
“父亲大人……谢谢您!”
看见克莉丝灿烂的笑容,弗兰克不由得眯起眼睛。
“中将大人,时间差不多了。”
玛尔基德才这么说,弗兰克便点了点头。
“虽然还想多留一点时间,但我们得回去进行任务了。大过年的,就得到中东恐怖组织蠢蠢欲动的情报……”
果然日本根本不是途中会经过的国家嘛!不过,大和当然不会刻意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我知道了……虽然很遗憾不能和父亲大人与玛尔小姐一起过年,但既然是任务,那也没办法。”
“嗯嗯,任务结束之后,我们会再来日本。”
虽说他是那种可以为了私人事件而动用军队的人,但还是以军事任务为优先。
“大和……”
弗兰克转而面对大和。
“是。”
大和不由得挺直了背脊。
“克莉丝是第一次在日本过年,就拜托你好好带她到处看看了。”
“好的,请交给我吧!”
大和精神抖擞地这么回答道。
“唔呣,那我先走了。”
“告辞了,克莉丝大小姐。”
弗兰克与玛尔基德一抓住由直升机上垂下的绳子,就被迅速地拉了上去。
“父亲大人、玛尔小姐,万事小心啊!”
挥手目送的克莉丝,看着直升机变换方向,消失在远方。
3
到了中午左右,大和与克莉丝两个人一起来到川神院参拜。
原本他们也打算早点出门,但弗兰克赠送的那只行李箱却让他们耽搁了不少时间。
大和侧眼看着走在身旁的克莉丝,差点因为感动而叹了口气。
“怎么了,大和?”
注意到大和视线的克莉丝一边微笑一边这么问道。
“没有啦,只是觉得你真的很漂亮。”
大和是发自内心这么认为。
行李箱里装的是一整套和服,而克莉丝现在就把它穿在身上。那是一套以红色为基调的鲜艳和服,整体的华丽气息可以说相当适合克莉丝精致的脸庞。如果说这套衣服确实是弗兰克所选,那他对女儿的了解之深,的确相当令人害怕。
帮忙克莉丝穿上和服的,是岛津寮的舍监丽子。
“让我回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了。”
大和虽然很想吐槽这么说的丽子,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结果就是因为这样而多花了许多时间,以致于到现在才来寺庙参拜。
听见大和称赞自己穿和服的模样,克莉丝脸一红,笑了起来。
“真、真的吗?那我得好好谢谢父亲大人才行,毕竟这套衣服让大和称赞了我。”
大和这时候也不禁羞红了脸,于是他迅速将身子转了过去。
在前往川神院的途中,无论男女老少全都会回过头来看克莉丝。当然,走在她身边的大和也感到与有荣焉。随着愈来愈靠近川神院,身边穿和服的女性也愈来愈多,但大和还是相信,身旁的克莉丝是这些人当中最为耀眼的女孩。
来到川神院前面,发现果然已经有许多人前来参拜了。
“哎呀……这个时间果然很拥挤~”
发现得花费一番功夫才能穿越人群,大和忍不住叹了口气。
“有什么关系,热闹点不是比较好吗?”
不过克莉丝似乎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那我们得注意不能被冲散啰。”
大和说完便握住克莉丝的手。
“嗯嗯,那我们走吧!”
克莉丝也回握住大和的手,然后两人一起穿越川神院的大门。
川神院境内有许多摊贩并排着,迎面可以听见他们充满精神的吆喝声。
大和与克莉丝在结束参拜之后,决定先到各个摊贩前面逛一圈再说。
“克莉、大和!”
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两人便一起往声音来处看去。结果在离人群稍远的地方,看见了川神一子正蹦蹦跳着朝他们挥手。
大和与克莉丝钻出人群,朝一子身边走去。
“嗨,※小狗。新年快乐!” (译注:一子的一英文为one。所以伙伴们经常称她为one子,而日文one子的发音与小狗相同。最后她的绰号就变成小狗了。)
“新年快乐啊,狗狗。”
“嗯,大家新年快乐。”
一子还是跟往常一样,以充满精神的声音向两个人打招呼。
“对了,小狗,你怎么穿成这种样子?”
大和对一子的服装提出了疑问,因为她目前身上穿的是所谓的巫女服。
“你说这个吗?因为初一到初三实在太忙了,所以就穿上这身衣服来帮忙唷!”
“原来如此。新年参拜一定要有巫女才像样嘛!”
克莉丝也点头同意大和的说法。
“啊,小黛黛、京!这边这边!”
发现另外两名朋友的一子,大声叫着她们的名字。
“大和学长、克莉丝学姊,你们来啦!”
黛由纪江与椎名京一起横越人群、往大和他们走去。
“小黛黛、京,新年快乐。”
“学长,新年快乐。”
“恭喜啊!”
除了一子之外的四个人互相打过招呼之后,大和看着由纪江与京轻声说:
“你们两个人也穿成这个样子,也就是说……”
“嗯,我们今天也来川神院帮忙。”
由纪江与京也和一子一样穿着巫女服。原来她们两个人也被叫到这里来帮忙了。“大和,好看吗?”
京向大和询问看见自己穿巫女服装的感想。
“啊啊,嗯,很不错唷!你们三个人穿起来都很好看。”
大和一脸满足地点着头。
“……大和,你口水都快流出来啰!”
大和发现克莉丝的眼神变得相当慑人,急忙摇着头说:
“没有啦!我只是觉得巫女服很适合她们而已。”
这时京对着开始找藉口的大和,发出“嘻嘻嘻”的笑声。
“日本男儿的DNA里藏有严重的萌巫女因子,男人无论如何都会对红色裤裙产生情欲,所以就连大和也无法抵抗这种本能。”
“才没有这种本能啦!”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三个人穿巫女服的模样确实很吸引人,所以大和也没办法表示自己毫不心动。
“唔~”
发现克莉丝脸上出现不高兴的表情,由纪江马上很识相地打圆场说:
“克莉丝学姊穿和服的模样也很漂亮啊!”
“是、是吗?”
克莉丝脸上霎时绽放出笑容。为了让由纪江的援护发挥最大功效,大和又接着夸奖她说:
“我就说吧!身为你的男友我也感到很光荣唷!”
“嗯,即使在那么多人当中,你也是相当显眼的存在,所以我一下就发现你了。”
一子也附和着说道,克莉丝这才好不容易恢复了心情。
这时京虽然发出“啧”一声,但还是说道:
“确实是很漂亮没错。”
并未出言辩驳她美丽的事实。
“不过,你们三个人都扮成巫女的话,难道姊姊她也……?”
“你猜错啰,小弟。”
忽然有条手臂从后面绕过大和的脖子,而会对他做出这种动作的女性,就只有一个人而已。
“姊姊,新年快乐。”
“嗯嗯,新年快乐啊!”
放开大和之后的川神百代,看见克莉丝穿着和服的样子便露出很高兴的笑容。
“新年快乐,克莉丝。”
“百代学姊,恭贺新禧。”
“要不要和我玩邪恶地方官拉腰带的游戏呀?”
百代她非常喜欢可爱的女孩子,而她这种个性也确实让人有点困扰。
“姊姊没有穿巫女服啊!”
大和对穿着便服的百代这么说道。
“嗯嗯,因为我和一百零八人进行了单挑练习,所以今天可以不用帮忙。”
“确实很像川神院的规定。”
大和立即接受这种理由。由于川神院向来以武术实力坚强而闻名,所以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竟然在除夕钟声响起之前就结束了,真不愧是姊姊。”
一子就像自己获胜了一般骄傲地说道。她非常尊敬自己的姊姊百代。
“嗯,因为是姊姊嘛。”
大和也马上同意一子的话。百代虽然年轻,但却已经是举世知名的格斗家,而大和从小就一直目睹她那超乎常人的实力。
“啊,得回去工作了。”
一子像是想起什么事情般说道。
“你们三个帮忙什么工作?”
经大和这么一间,京马上回答:
“我在小卖店,小黛黛负责制作麻糬给参拜客人吃,而小狗则是带领客人或者照顾迷路的小孩。”
“顺带一提,捣好的麻糬还会做成咸年糕汤与红豆汤。请务必过来尝尝看唷!”
由纪江很高兴可以负责这项能展现作菜技巧的工作。
“嗯嗯,我很期待喔。”
大和他们就这样目送三个人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
“那大和与克莉丝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们才刚到这里参拜完,想说先到处逛逛。”
“这样啊,今年有许多不一样的摊贩,你们应该能玩得很尽兴才对。”
百代似乎已经先去绕过一圈了。
“那姊姊呢?不是不用帮忙了吗……”
“我要去搭讪一些漂亮的女孩子。”
百代说完之后,便亮着眼睛凝视参拜人群当中穿着和服的女性们。
“大过年的,怎么像只肉食性动物一样?”
“不吃肉怎么会变强?那我们等一下再见啰!”
留下这么一句话,百代随即跑去搭讪女性参拜客了。
“那我们也走吧!”
大和对克莉丝伸出手来。
“说得也是。”
克莉丝握住他的手,接着一起走入人群当中。
4
大和与克莉丝为了不被冲散而紧握着对方的手,在人群当中考虑着要先到哪个摊位去。
“那么,还是先从基本款逛起吧……?”
并排的众多摊贩里除了烤花枝、炒面、棉花糖等种类之外,也有捞泥鳅、沙威玛等风格独到的摊位,甚至连“黑暗游戏店”这种诡异的摊位也挂上了招牌。
“大和,你看那个。”
大和朝克莉丝所指的方向看去。
“哦,那不是京吗?”
京正在简陋的帐棚底下担任小卖店的店员。
“我们去看看吧!”
克莉丝拉着大和,往京担任店员的摊位走去。
“嗨,这么快就来啦。”
注意到两个人的京,对他们举起一只手打招呼。
“小京在卖些什么?”
克莉丝朝京面前摆着商品的长桌看去。
“原来是护身符、破魔箭还有※熊手啊!” (编注:形似长柄扫帚,扇面会加上宝船、金币、宝箱等装饰,为招揽福气的摆饰品。)
新年一定会看见的商品,就这样排满了整张桌子。
“只有一间卖店的话人潮会爆满的,这里就是所谓的临时摊位。”
“原来如此。正月时的生意和平常完全不同吧!”
大和一边拿起绘马一边这么说道。
“也可以抽签唷。这里面大凶的签比往年还要多喔。”
“干嘛这样恶作剧啊!”
大和苦笑着说。
“因为川神院的签除了大凶之外,还有更糟糕的极凶、超凶与魔凶。我这样已经很好心了。”
“为什么元旦就要让人心情跌落谷底呢?”
“不要紧的。抽到大凶以下的人,寺庙会帮忙以便宜的价格消灾解厄。”
“真是会做生意……”
大和说完便干笑了几声,这时候克莉丝拉了拉他的袖子。
“大和,这扫帚是做什么用的?有这么多华丽的装饰,应该很难打扫吧!”
“这个叫做熊手,是能把好运聚集过来的幸运物唷。全国的鹫宫神社,在酉之祭典时也都有贩卖。”
“哦,原来如此。那这边这个呢?”
克莉丝不断发问,而大和也相当仔细地回答她每个问题。
“这叫做破魔箭——”
当大和开始解说时,忽然从背后传来惨叫声。
“怎么回事!?”
他迅速转过身去,只看到一名瘫在地上的女性发出尖叫声。
“有人抢我包包——!”
大和立刻往四周看去。这时他发现一名不断推开参拜人群、往出口方向跑去的男性背影。
“可恶,这个坏蛋!”
浑身充满正义感的克莉丝马上准备冲出去。
但在她采取行动之前,京已经抓住拿来当展示品的弓,接着将破魔箭架在弦上并且拉开,对准歹徒一箭射了出去。
破魔箭发出破空声,穿过众多参拜客之间的缝隙,准确命中歹徒的脚踝。
“呜哇!?”
全力奔跑的歹徒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而失去平衡,跌了个狗吃屎。
“可惜,你是逃不掉的。”
倒在地上的歹徒,立刻被川神院的代理拳法师傅·鲁给压制住了。
目击整个事件发生经过的参拜群众,对精准射中歹徒的京发出了欢呼声。
“早知道鲁老师已经绕到前面,我就不必射箭了。”
京就像没听见这一片拍手与赞美声一般,以冷漠的表情将弓放了回去。
“原来如此,这就是破魔箭的使用方法吗?”
克莉丝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在这种情况下,好像也不能说完全不对。”
大和露出不知该如何回应的表情,抓了抓脸颊。
“大和,客人愈来愈多了。”
可能是看见京的活跃了吧,周围购买商品的客人忽然变多了。
“好像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样。”
京脸上露出觉得很麻烦的表情。
“在这里会打扰到小京工作。我们还是走吧,克莉丝。”
“嗯嗯,就这么办。”
大和与克莉丝对京说了声“待会儿见”之后,便移动到别的地方去了。
“哦,是大和与克莉丝!”
对他们搭话的,是同班同学福本育郎。
“※四八,你也来这里参拜吗?” (编注:原作中,福本育郎在自我介绍时,将日本的色情动作“四十八手”尽悉背出,而被取了“四八”的外号。)
“嗯,不过我的目的不是参拜就是了。”
育郎说完之后便扬起手上的相机给他们看。
“原来如此。”
身为男性的大和,光看这个动作便能理解育郎的意思。难得有这么多穿和服的女性聚集在一起,他怎么可能错过这样的盛会呢!
“克莉丝,可以让我拍张照吗?”
育郎虽然将相机的镜头对准克莉丝,但还是先征求了她的同意。
“嗯嗯,可以啊!”
克莉丝一答应,育郎马上就按下快门。
“嘿嘿,谢啦!等开学时我会把加洗的照片拿给你。”
“谢谢你,福本兄。”
克莉丝很高兴地露出微笑。
“话说回来,你们吃过东西了吗?”
听见育郎的问题后两个人便摇头说:
“还没,我与克莉丝到了这里之后还没吃过东西呢。”
“这样啊!没有啦,因为那边有免费的咸年糕汤可以吃。”
育郎所指的方向,已经有不少人围在那边了。
“对了,小黛黛好像有跟我们说过耶。”
克莉丝想起与由纪江之间的对话。
“那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于是大和等人便朝着人群走去。
“好香的味道。”
一靠近之后,马上有一股挑动食欲的香味刺激着鼻腔,也让大和食指大动。
围成一圈的人群中央,由纪江正拿着杵捣着年糕。
“哦,很努力嘛!”
川神院的修行僧在臼当中揉着年糕,而由纪江便配合着节奏,将高举过头的杵往下挥落。由纪江的杵画出的完美曲线,让旁边的观众不由得纷纷发出惊叹声。
由纪江精准的技巧让力道均匀地分布在年糕上,这样放进锅里煮时便会变得相当柔软。而且除了柔软之外,还会充分保持弹性,用筷子便可以将它们拉得老长。
“小黛黛真是太厉害了。”
大和手里拿着装咸年糕汤的碗,一边嚼着由纪江捣的年糕,一边由衷地赞叹。
“嗯,真正厉害的人才能捣出这样的年糕来。”
“捣年糕的巫女……这可真吸引人啊!”
找大和与克莉丝到这里来的育郎本人,却没有跟着品尝年糕,因为这样就没办法用双手来拍照了。
当两人把年糕汤吃个精光,将空碗交给负责分配食物的修行僧时,忽然由旁边传来了声立日。
“啊,是克莉丝和小直。”
“是小笠原同学,还有班长。”
同班同学——小笠原千花以及班长甘粕真与,一边挥手一边靠了过来。
“直江和克莉丝,新年快乐。”
真与慎重地打着招呼,然后对两人点了点头。
“嗯,新年快乐。”
大和他们也向她回礼。
“小千千你们也吃过年糕了吗?”
克莉丝这么问道,真与则笑着点头说:
“真的很好吃唷!我还拿到礼物呢!”
真与将手里的透明塑胶袋秀给他们看,里面果然装了满满的年糕。
“因为真与帮忙照顾迷路的小孩,他们说这是给我的谢礼。”
听见于花的说明后,大和便疑惑地歪头问道:
“咦?但那不是小狗的工作吗?”
“我让小狗去找小孩的父母了,那段时间里真与就陪在小孩的身边。”
“原来如此。”
大和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因为真与她很会哄哭泣的小孩子啊!”
千花像在讲自己的事情般骄傲地说着。
“啊啊!?喂喂,※sweets!你为什么不是穿和服?” (译注:日本网路用语,指易被流行杂志影响而依照杂志设计打扮的少女。)
注意到千花她们的育郎,一脸生气地拿着相机跑了过来。
千花和真与都穿着与平常没有两样的便服前来参拜。
“你真的很吵耶,猴子。我就是知道会很拥挤,才故意穿比较容易活动的衣服唷。”
千花不高兴地冷哼一声。
大和认为这应该是谎言,千花想必是配合真与才会穿着便服。从她们两个人友好的关系来判断,就知道千花的确很有可能这么做。千花是因为真与就在旁边,才没办法说出实话。
“啥?明明就是sweets,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合理的判断?这种时候不打扮得娇艳一点,就一点存在价值也没有啦!”
头脑不像大和那么灵活的育郎完全没想到这些事情,脱口而出的尽是伤人的话语。这时,千花的太阳穴已经因为气愤而开始抽筋了。
“大年初一就让人这么不爽。反正现在是过年,你这只猴子就该像猴子一样,表演一些杂耍来赚取赏金啊。对哦,我都忘了你要不出像样的猴戏呢!”
“你说什么!?”
“怎么样!”
当他们两人怒目相视时,真与急忙插进来打圆场。
“你们两个人别这样!大过年的不准吵架!”
听见娇小的真与这么斥责,千花与育郎也只好收起剑拔弩张的态度。
“……既然真与都这么说了。”
“啧,看在班长的面子上,这次就饶了你。”
两个人不再吵架之后,真与脸上也恢复了笑容。
“这样才对。大家都是同班同学,得好好相处才行。”
事实上,身为班长的真与挺有人望的。
“话说回来,今天风间同学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
千花一边左顾右盼,一边对大和这么问道。
“嗯,队长他们说要去参加放风筝大会。”
昨天晚上卓也以简讯告诉大和这个消息,而岳人他们似乎也要一起参加。
“那好像是在多马川沿岸举行。由于可以得到奖品,所以有不少参赛者的样子。”
听见真与的话之后,大和便点了点头。
“他们就是想要那个奖品。说是准备了会让评审委员吓破胆的花样,不过他们没告诉我详细的内容就是了。”
翔一是那种言出必行的人,既然这么表示的话,那就一定装了让人吓破胆的机关。
“如果是队长的话,说不定会准备从这里就能看见的华丽风筝呢!”
“哈哈,队长确实很有可能这么做。”
大和一边笑,一边和克莉丝抬头看向天空。
——同一时刻,在多马川河堤边。
已经有许多参赛者聚集在这里,准备参加由川神市所主办的风筝大会。
目前大赛已经开始,展现各式各样主题的风筝已经点缀在蓝天之上。
“呵,看来都不是泛泛之辈嘛!不过,比赛就是要这样才有意思!”
风间家族的领袖·风间翔一,用燃烧着熊熊斗志的眼神,抬头仰望着天空。
“喂,这真的没问题吗?”
风间家族的一员·师冈卓也不安地向队长这么问道。
“喂喂,别担心。一定没问题的啦!”
这么回答的,是同为家族成员的岛津岳人。
“……岳人都这么说了,那应该就没问题吧!”
卓也看着岳人的模样,脸上再度露出不安的表情。
那名身高一九○公分、全身是肌肉的壮汉,整个人被绑在巨大风筝上。
“这真的能飞吗?”
卓也提出了这个非常基本的问题。岳人他准备让自己搭乘这面风筝飞上天空,但卓也却不认为事情会这么顺利。
“那还用说吗?我为了做这个,还特别到忍者的故乡去,请他们让我看画有设计图的卷轴呢!一定没问题的啦!”
翔一充满自信地这么说道。他在克莉丝收看的古装剧里,看见忍者搭在风筝上飞翔,于是便有了这个主意。于是他立刻远赴以忍者故乡闻名的观光地去,请求当地的人让他参阅自古相传的卷轴。
“但是,那也不用选岳人搭在上面啊?”
光是人要飞上天空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还选岳人这种彪形大汉,不是徒增风险吗?
“你真笨耶!这样才显眼对吧?”
岳人也点头同意翔一所说的话。
“是啊是啊,本大爷飞起来的话一定很显眼。显眼的话就能引人注意,而这些注目里当然也有来自于女性的视线。她们到时候就会以尊敬的眼神看着天空中的我。也就是说,我将受到女生的欢迎!怎么样?本大爷完美的逻辑很棒吧!”
岳人脸上露出了下流的笑容,这确实是缺女朋友的他会想出来的理由。
“嗯……能成功的话,确实是很了不起啦……”
但卓也也不能保证这样就能受到女孩子欢迎。
“好了好了,废话少说,我们也差不多该castoff了吧!”
“那应该叫take off才对。你这时候脱衣服要干嘛啊!”
卓也马上就吐槽了翔一的口误。
“竟然还有这一招!?脱掉衣服展现本大爷的肉体美,说不定会更受女孩子欢迎!”
“拜托,你千万别这么做!”
元旦就出现裸体大汉在空中飞翔的光景,无论怎么想都十分诡异。
“好吧!那我负责拉线,其他的就交给你啰,岳人!”
“知道啦!就交给我吧!”
“呜呜,希望不要坠毁啊!”
翔一拉住绳子准备往前跑,而卓也则帮忙撑着风筝。另一方面,岳人则是蓄力准备飞上天空。
“好!让岳人乘着风飞翔吧!”
翔一往地面一踢,开始全力向前冲刺。当垂在地面的长绳子被拉直的瞬间,岳人便用力向上跳起。
“嘿呀啊啊啊啊!”
岳人在完美的时机跳了起来,让翔一奔跑的速度顺利变成了上升力。受到风力吹拂的巨大风筝开始不断地升高。
“呜哇!真的飞起来了!”
卓也看着上升的风筝,连连惊呼。
“哈哈哈!我就说没问题吧!”
为了支撑上升的大风筝,翔一停下脚步,调节起绳索的长度。
搭载岳人的风筝瞬间变成众人注目的焦点。
“呀呼——!这片广大的天空都是属于本大爷的了!”
从上空传来岳人骄傲的声音。
“还可以飞得更高唷!”
翔一继续放长绳子,让风筝的高度更为提升。
“太厉害了!看来优胜非我们莫属!”
风筝顺利地升起,卓也兴奋地跑到翔一身边。
——就在这个时候,上空突然有一道强风吹来。
啪滋!
“啊——”
从地面上拉住风筝的线,受不了强风吹拂,转眼间就断掉了。
“呜、呜哦哦哦!?”
搭在断线风筝上的岳人,就这样直接被风吹走,并且消失在远方的天空中。
“…………”
翔一与卓也只是保持着沉默,呆呆看着被风吹走的岳人。
“……线断掉了就算弃权对吧?”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翔一好不容易才开口说出的一句话,却被仍然处于冲击状态中的卓也吐槽了。
——舞台再度回到川神院。
“嗯,就算是队长也不会那么夸张吧?”
大和说完后便笑了起来,而克莉丝也跟着露出了笑容。
“呵呵,说得也是。”
这时候真与及千花也发出了笑声,现场充满了XX的气氛。
在这之后,搭在风筝上的岳人马上通过了川神院的上空,不过正沉浸在参拜气氛中的人们,却完全没注意到这件事情。
5
当大和与克莉丝一边逛摊贩一边向前走时,忽然发现前方有人正在表演舞狮。
狮子一边像是跳舞般扭动着身体,一边到处咬着参拜的客人。狮子身体部分的布料下面露出四只脚,看来里面藏了两个人。
“那就是舞狮吗?但是为什么要到处咬人呢?”
克莉丝这么对大和问道。
“据说被舞狮咬到的人将会有好事发生唷!你看,被咬到的人都很高兴对吧?”
正如大和所说,被舞狮咬到的参拜客脸上都挂着笑容。
“原来如此。幸好我先问过你,不然被咬的话我可能会反击呢!”
“嗯,好险我有先告诉你。”
克莉丝平时也勤于练武,所以比一般人强上许多。要是被她攻击的话,舞狮里的人恐怕是凶多吉少。
不久之后,舞狮便朝他们靠近,并且往大和咬了下去。
“哦——”
头整个被装进狮子嘴巴里的大和,竟然在里头看见了熟悉的脸孔。
“吗哇,这不是老师吗!”
“嗨,直江。”
川神学院的教师宇佐美巨人,几乎是紧贴着直江露出笑容。
“元旦就得工作吗?真是辛苦。”
虽然有些惊讶,但大和马上就平静了下来。
“是啊,穷人哪有空休息呢!”
巨人在“宇佐美代客服务中心”担任所长,这间服务中心可以帮客人做任何事情,像这种祭典的时候常会被叫来帮忙。
“顺带一提,后面的人是忠胜。”
这时可以听见从巨人身后传来咂舌声。应该是在表示“别这么多话好吗”的意思吧。
“那老师找我有什么事?”
把大和的头整个吞进嘴里、让他与外界隔离,接着又对他搭话,这一定是有私事想要谈才对。
“你倒是很机伶嘛!那个——有看见小岛老师吗?”
“小梅老师吗?我没看见耶。”
“这样啊,本来想像这样把她的头咬进来,然后在里面搭讪她呢!”
巨人时常找理由约梅子,却从来没有成功过。
“嗯……看见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虽然大和心里暗暗想着“反正也会被拒绝”,但他还是这么回答。
“嗯,那就拜托了。进展顺利的话我会请客的。”
“这点小事不用这么客气啦!”
大和也不想安慰因为被甩掉而意气消沉的大叔。
“喂,你们要闲聊到什么时候啊?”
源忠胜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源大哥,工作辛苦了。”
大和对看不见脸部的忠胜这么说道。
“你还有空在这里说闲话啊?克莉丝被人缠上啰!”
“什么!?”
大和急忙把头从舞狮嘴里抽了出来。
接着便环顾四周找寻克莉丝的身影,结果马上看见她在稍远处,与一名穿着华丽和服的女孩子争吵着。
“那不是……不死川吗?”
与克莉丝发生争执的,正是川神学院2—S班的不死川心。她是名门不死川家的女儿,时常因为豪门望族的身分而瞧不起平民,而且非常讨厌充满问题人物的2—F班。说起来,S班与F班经常产生摩擦,而不死川心更是经常与F班的学生发生冲突。
在大和靠近的同时,心便从怀里拿出羽毛毽子板,并且伸到克莉丝面前。
“——这样的话,就用这个来一决胜负吧!”
“我接受你的挑战!”
“你们两个冷静一下——哇,已经来不及了吗……”
冲过去想要缓和现场气氛的大和,已经迟了一步。看来两个人是准备藉由比赛来分出高下。
“啊,大和,你怎么被舞狮咬了这么久?”
克莉丝露出充满自信的笑容,面向大和。
“因为有点事情……话说回来,这边发生什么事了?”
一间之下,克莉丝便用燃烧着愤怒火焰的瞳孔狠狠瞪着不死川心。
“这件和服是父亲大人送给我的,而且,大和也夸我穿上这件衣服很漂亮,但她却贬低这件衣服。我绝对饶不了她。”
“我才没贬低你呢!我反而是在称赞你,说这件衣服很适合你平民的身分。”
看来是心的多嘴让克莉丝发了脾气。
“大过年的不要吵架嘛……不过,我看已经来不及了。”
大和像是放弃挣扎般这么说道。事已至此,依照这两个人的性格,不分出高下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必多言。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我就让你打从年初就知道,F班是绝对赢不了S班的!”
“虽然对大和不太好意思,但我也没打算退让。”
听见这预料当中的答案,大和也只能仰天长叹。
“所以你们要用羽毛毽子来比赛吗?”
大和一边看着心手上拿的道具一边这么说道。
“这是很适合正月的比赛项目对吧?”
心说着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看来她是算准了从外国来的克莉丝之前一定没打过羽毛毽子。
“克莉丝,这样可以吗?你应该没打过羽毛毽子吧?”
“嗯嗯,我是没打过,但是身为骑士的我绝不能不战而逃。告诉我详细的游戏规则吧,大和。”
克莉丝以认真的眼神拜托大和。
“其实也没什么规则啦,就是两人互相击打羽毛毽子,掉下来的人脸要被涂上墨汁,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那就跟网球或羽毛球一样嘛!”
克莉丝在脑海中勾勒出属于自己的羽毛毽子印象。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唷!”
但克莉丝只是以充满斗志的笑容来回应心的挑衅。
“我克莉丝缇安·弗里德里希从不逃避任何挑战。”
“——这样的话,那就由我来当裁判吧!”
忽然由极近距离传出一道声音,三人一起惊讶地朝声音来处看去。
“校长!”
竟然连习武的克莉丝都没感受到对方的气息,他们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人竟是川神学园校长兼川神院总管·川神铁心。
“用羽毛毽子来一决胜负确实相当风雅。我会尽可能做出公平的裁决,你们俩就尽情地展现身手吧!”
这个过去曾经拥有世界最强名号的老人,由白色的胡须当中发出了笑声。
大和他们跟在铁心身后,来到距离摊贩稍远一点的地方,这里的群众较为稀少、地形也比较开阔。
“这里的话应该就可以尽情活动了。为了不给参拜的客人添麻烦,就一次决胜负吧。但把毽子打得太远也算输,故意把它打到有人的地方去也算败北。可以吗?”
“可以。”
“我没有异议,反正获胜的人会是本姑娘。”
心将羽毛毽子板丢给克莉丝。
至于毽子,则是被心扣在手上,她似乎不打算把发球权让出来的样子。但克莉丝也没有对这种情况提出意见,准备就这样接受挑战。
“——那么,比赛开始!”
随着铁心的号令,心把毽子高高地扔上天空。
“哭着讨饶吧,平民!”
心用网球的杀球姿势,将毽子朝克莉丝打去,装饰有羽毛的小木球朝着克莉丝破空而至。
“在这里!”
克莉丝以不输给心的速度,将毽子抽了回去。
“你别得意!”
心也迅速回击几乎呈水平飞来的毽子。
“很厉害嘛!”
克莉丝当然也不认输地再次回击。
两个人就这样连续对打了一阵子,须臾之间不断有清脆的声音响起。
“不分上下……吗?”
在旁边关心两人比赛的大和分析着战况。克莉丝的体能优于心,但因为不习惯穿和服,再加上她又是第一次打羽毛毽子,因此动作稍显迟钝。另一方面,心则是在日常生活中就习惯穿着和服,所以能够发挥出往常的实力;而且观察她流畅的动作,就能看出她应该有过不少打羽毛毽子的经验。综合这些要素之后,现在两人可以说谁都占不了便宜。
“我看不是这样。”
铁心对大和的呢喃做出了反应。
注意到铁心这么说之后,大和再度凝视眼前的比赛。
“真是烦人!”
“我还没输呢!”
仔细观察之下,可以发现两个人的动作有些微不同。
心由于急着分出胜负而不断全力攻击,而克莉丝则是以相当简洁的动作将毽子打了回去。
“克莉丝被压制住了吗……?”
真要说的话,感觉克莉丝像是屈居守势。
“呵呵呵……”
铁心只是一边笑一边摸着胡须,并没有对大和的问题提出解答。
原本以为会持续好一阵子的比赛,却突然画下了句点。
“唉唷.”
不死川心原本准备打下克莉丝回击的毽子,但却忽然失去了平衡。
“糟、糟糕!”
还来不及重新站稳身子,木板便直接挥了个空。
“到此为止!由克莉丝获胜!”
铁心如此宣告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过来的观众便发出了欢呼声。
“她怎么了?”
大和仔细观察因为落败而眼眶含泪、发着抖的不死川心。
“啊,是木屐吗!”
看见心的脚下,大和终于了解是怎么回事了。原来她脚上木屐的带子已经断掉了。当她准备回击毽子的瞬间,木屐带应声而断,结果脚也就因此绊了一下。
“心太想要靠蛮力获胜,而且多余的动作也太多了。相对地,克莉丝却以最简单的动作来寻求胜机。”
“原来如此……”
经过铁心的解说后,大和才了解整个经过。由于心的动作过于剧烈,让她的木屐带无法承受负荷,断裂了。
“大年初一就发生这种事,不是什么好兆头唷。”
铁心说完后就笑了起来。
“呜呜呜~……”
落败的不死川心眼角含泪,发出了低沉的呻吟。她看起来虽然很懊恼,但就是强忍住眼泪不让自己哭出来。
“那么,克莉丝,这是获胜者的权利。”
铁心将沾有墨汁的毛笔交给克莉丝。这老人的准备还真周到。
“对了,获胜的人可以在输的人脸上涂墨对吧?”
克莉丝接卜毛竿·开始靠近感到害怕的心。
“不、不要,我不与在那么多观众的注视下被人在脸上涂鸦!”
让画上失败者印肥的脸暴露在众人眼前,这对出身望族的她来说实在是难以忍受的屈辱。
“比赛就是比赛,愿赌服输啊!”
不死川心虽然想逃,但她知道大公无私的铁心绝对不会允许自己逃跑,因此陷入了进退维谷的情况中。
“那么……”
克莉丝把笔靠近心的脸庞。
“咿!”
心终于忍不住闭上眼睛。
“这里,就这样……然后这样,这样就可以了。”
行刑马上就结束了。
“你、你让本姑娘受到什么样的耻辱!?”
心拿出镜子来确认自己脸孔的状况。
“……呣?”
映在镜子上的脸没有任何被涂鸦的痕迹。不对,仔细观察之下,可以发现眉毛的形状有些改变了。但那绝对不是什么奇怪的形状,反而可以给人更漂亮的印象。
“难得你妆化得这么漂亮,我又何必把你的脸弄脏呢!”
克莉丝说完后便微笑了起来。原来,克莉丝只是利用墨汁将不死川心的眉毛画得更加整齐而已。
“你、你是在同情我吗?”
自尊心遭受刺激的心,一脸愤慨地瞪着克莉丝。
“我随时接受你的再次挑战。”
克莉丝毫不退缩,接下了心那像是要射杀她的眼神。
“呜呜~……!给……给我记住!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受到胜利者的宽容对待,不死川心也只能丢下这种台词,随后便逃之天天了。
“真不愧是克莉丝。”
大和也赞赏自己恋人的胜利。
“在大和注视之下,我怎么能输呢?”
克莉丝挺起胸膛微笑着说道。
“呵呵,确实是充满人情味的裁决啊!”
铁心也这么称赞道。克莉丝闻言,很高兴地眯起了眼睛。
6
当天空染上一片暗红色时,克莉丝与大和已经手牵着手走在前往秘密基地的路上。
“元旦参拜真是有趣。”
克莉丝对着大和露出灿烂的笑容。
“嗯嗯,是啊!”
他们充分享受了元旦参拜之乐,而且尽情地玩了一整天。
两个人抬头看着耸立在眼前的大楼,忽然一起笑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走到这里来。”
从川神院回来之后,他们没有说过要到秘密基地来,但是很自然地又走到了这里。
“呵呵……虽然已经玩很久了,但脑袋深处可能还觉得不够尽兴吧!”
克莉丝微笑着说道,而大和也笑着点了点头。
走进大楼来到熟悉的房间时,发现老面孔已经全部聚集在里面了。
“哦,果然大和与克莉丝也来了。”
队长翔一看见两个人之后脸上马上浮出了笑容。
“搞什么,原来大家都到啦!”
两人一愣,但仔细一想,发现这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因为大家都想与其他成员一起渡过元旦——新年的第一天。
“我正想传简讯给你呢,果然是不用多此一举。”
卓也一边喝着手上的果汁一边这么说道。
“那么既然人都到齐了,就一起来吃小黛黛做的年菜吧!”
“嗯,就这么决定了。”
听见百代所说的话后,由纪江立刻从布包里拿出好几层的餐盒。
“哦哦!看起来好好吃哦!”
一子刚看见餐盒的内容,眼睛马上就发出光芒。色彩鲜艳的年菜,让因为游玩与工作而感到疲累的众人食指大动。
“真是漂亮。”
克莉丝一边坐到沙发上一边佩服地说着。
“但是红色好像有点不够。”
京拿着装有红色辣椒粉的瓶子这么说道,而卓也立刻把她按住。
“不行,全加下去会死人的。”
大和接下递过来的小盘子与筷子,接着将年菜送进嘴里。
“真好吃。不愧是小黛黛,味道真是太棒了。”
大和一这么夸奖,由纪江便低头露出腼腆的笑容。
“谢谢。请多吃一点,不用客气。”
“嗯!我要塞满整个肚子!”
一子毫不客气地夹了一堆年菜。
“喂喂,你怎么总是这么会吃啊!”
克莉丝说完立刻笑了起来,而其他人也随着她一起发出笑声。
风间家族的众人就这样一起渡过了欢乐时光,一直到隔天凌晨为止。
顺带一提,岳人到目前仍在飞行当中,等到他获救已经是二天之后的事情了。
〈“克莉丝的年末年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