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我们今天开始变现充……

  某个冬日的放学时分。

  「八云,今天我要去『与屋』打工。特别许可你和我同行」

  「就算没有剑的许可,我也可以回家吧」

  「你太不配合了。劝你多多练习该怎么吐槽」

  「那我该怎么回答?」

  「不对你有多大期望,但起码也该说『能和剑大人一起放学实属荣幸,幸福得快要死了!』之类的吧」

  「这不是吐槽,是耍宝吧?」

  「姆。哪是耍宝了。你好失礼」

  「算了~。今天可别再把客人瞪到晕厥啰」

  「才没有晕厥……我又不是美杜莎!啊,听到我刚才这句话了吗,八云。这就是正确的吐槽哟」

  「……咦?哪句?听漏了」

  「算了。反正你整天都想着水母,根本不想和我打哈哈!亏我还为了日常对话练习吐槽技能,好过分」

  「为什么非要练习这种技能」

  「当然是为了活用到作品中啊……哎」

  「已经这个时间啦。走吧~」

  剑苦恼地想(唔……能流畅写出耍宝和吐槽对话的作家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哎,不和八云反复进行现实中的对话我就写不出来,的确没有才能……)以下省略三万字。

  「怎么站着不动了?好啦,剑。走啦走啦」

  「别、别随便拉人家的手!你这色鬼」

  这间教室没有人敢正面指责那个学园最强•流镝马剑。

  不过,说实在的,这两人是真的太闪了。

  虽然八云软绵绵的,但剑却时不时地散发出「渴望打情骂俏的气场」,沐浴在这股气场中的学生也突发性的,

  「唔啊啊啊!我也好想要女朋友!好想当现充!」

  「吹散黑暗吧!我已经不想隐居在黑暗中了!」

  「哪怕是水母通那样的男友也行,我也想每天都像那样打情骂俏。呜呜」

  不管男女都得了「想打情骂俏病」。

  尽管如此,教室里依然有两位坚守自我的强者。

  一位是经常穿戴莫名其妙的闪光物件、两眼充血的动画迷茄子(本命那须宗介,不过没人叫他的本命),另一位是体格结实但并不胖的细山田仁志(通称胖志)。

  「本大爷的女友是『爱相减』的凛凛子!人类女人不仅劣化还有城府,徒手劈断十片瓦、以踵击打败鲨鱼什么的,完全比不上在各个方面都如大和抚子一般的凛凛子!」

  「我的女朋友是『爱相减』的奈奈姐」

  他们一边炫耀,一边带着『爱相减』里的二次元女友散步,是一对究极的笨蛋组合。

  在这间教室里,连最与女孩无缘的石切清麿都成了真正的现充,对女孩无感NO.1的「水母通」八云虽然有个暂定的头衔,但也确实有了学园第一美少女•剑这个女友。

  因此,掉到「教室恋爱金字塔」最底层的,就是可悲的茄子和细山田。

  不过,直到前几天还沉溺在二次元女友中的茄子和细山田……。

  不知为何,今天体会到了「最底层」的感觉。

  因为在昨晚,他们修改了游戏软件,挑战将二次元女友台词三倍化,号称达人级MAX难度的改版『爱相减』。

  最后,失败了。

  他们的电子女友踏上了旅途,永远离他们而去——。

  虽说可以重买游戏,可新游戏里的女友完全就是另一个人,从前的恋爱回忆化为一张白纸——。

  咚——。

  今天,他们无计可施地消沉了。这份郁闷,彷如河泥一般沉淀。

  「胖志。怎么办?都怪我们贪得无厌,才会失去青春……」

  「我们就像向着太阳飞翔,而最终跌落下来的伊卡洛斯。不过,追逐无尽的梦想,并不让我后悔」

  「但是,凛凛子已经回不来了……」

  「奈奈姐也变成星星了」

  「就算重买游戏,『那个』和本大爷一起度过相亲相爱的青春的凛凛子也回不来了。永远的」

  「……如果这时有怪医黑杰克老师相助的话」

  「啊啊。如果是给宇宙人和电脑动手术的黑杰克老师的话……肯定会有办法……」

  「……但老师是虚构的……这里是现实……」

  「本大爷也必须认清梦和现实的差距了。还以为自己是天才改版达人,结果做了不能挽回的事。牺牲了无可取代的凛凛子……」

  「应该怪我,轻信了那本『人气Galgame完全修改讲座!让你的女友进化为2.5次元!』杂志」

  咚——————————。

  教室的一角形成了「永别了青春」的黑洞。

  好烦。

  好衰。

  就算教室内存在「恋爱金字塔」是世间常理,但这样消沉的气氛实属不正常。

  「你们两个蠢不蠢啊?」

  辣妹班长妻夫木摘眯起眼睛,瞪着茄子和细山田这对笨蛋组合。

  「哪来的三次元辣妹。你自己想长多少毛是你自己的事。别妄想能安慰本大爷这颗因失误而失恋的broken heart心(同义语重复)」

  「人家哪有那么多毛啊」

  「……辣妹系的角色都是婊子呢。在『爱相减』的世界里根本不存在辣妹、Sweet或者手机小说。只有纯洁的少女」

  「虽说有些Galgame为了开拓新属性,会塑造路人系和辣妹系角色。但辣妹系是绝对不受欢迎的!」

  「对呀。明明叫『Gal(辣妹)game』,辣妹却毫无人气。这是Galgame业界最大的谜团」

  「虽然我班的辣妹班长是『厉女』,但明显和同好们处得很差呢」

  「对呀。说起来,厉女和喜欢历史的男生的关系本来就不和谐」

  「呜哇,你们两个真心烦。说的话简直莫名其妙,好恶心。在生理上就难以接受」

  「闭嘴辣妹班长!话说,为什么你是班长?在Galgame的世界里,班长都是爱照顾人的辫子眼镜妹!」

  「虽说最近眼镜妹人气不高。不过起码比辣妹班长有人气」

  「是古馆让我当班长的!还有,能别老用Galgame的世界观类比现实吗——!」

  「不用比。这有什么可比的。本大爷和Galgame都没错!错的是现实世界!」

  「哦哦——。昨天的失恋打击让你中二病发动,进化成世界系了吗」

  「请你们别用听不懂的词了好吗——!你们到底想不想和我交流?」

  「哦哦,那不是辫子眼镜妹班长角色吗,胖志!」

  「真的耶!」

  「不要无视我!」

  没错,教室里存在这种角色。

  辫子眼镜妹。

  小栗。

  辣妹班长•妻夫木的挚友,和打扮时髦的妻夫木截然相反的土妹子角色。

  兴趣是见证别人的恋情崩坏并发出「库库库」的笑声。

  属于悲观系角色。

  不知为何,和全年365天、全天24小时都像明石家圣诞老人一般的上层住民的妻夫木关系很好,或许是青梅竹马吧。

  「……库库库。修改游戏软件导致数据丢失了吗?真是没用。与二次元恋爱,说好听点只是南柯一梦。说难听点就是单纯地和电信号交流……」

  还没等茄子和细山田开口,小栗就开始了悲观的发言。

  「哦。我们这四个人很难得聊一次呢。恕本大爷冒昧,妻夫木和小栗有男朋友吗?」

  完全不介意三次元女孩子眼光的茄子,毫不避讳地提出了这个难以启齿的问题。

  「啥?为什么我要告诉你?」

  「我没有,库库库。观察别人的恋爱崩坏,对我来说就是至高的幸福、究极的幸福」

  「这模板式的回答跟你们的人设很符啊!如果不想点出乎意料的回答,可是无法勾起本大爷攻略你们的欲望的哟!」

  「呜哇什么鬼。呕。攻略欲望……这是什么?虽然听不懂,但总觉得一股恶寒」

  茄子带着一双因睡眠不足而充血的眼睛,一上来就是一句自我中心的宣言。

  「听好了!本大爷和胖志的女友已经升天!为了抢救女友们的数据会花费相当多的时间和劳力。说不定会耗费发明一个哆啦A梦的时间。所以在此期间,我们要征集三次元世界的情人!」

  「咦?我也、要吗?不是吧」

  「你当然也要啦,胖志!凛凛子她们可能永远也抢救不过来。那样的话,我们宝贵的高中时代就要付之东流了!」

  「你们的人生本来就付之东流了吧。而且是自己作的~」

  「闭嘴,辣妹班长!情况就是这样,为了跨越凛凛子她们的数据无法修复的现实,本大爷和胖志从现在起要找『三次元情人』!」

  咚——。

  「三次元情人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拥有既不夺取也不嫉妒凛凛子正宫之位的宽宏度量!不会说『我和Galgame哪个重要!』之类的话!仅此而已。没有其它条件。毕竟在怜爱•美丽•可爱•萌度等一切方面,三次元都比不过二次元。本大爷的心胸很宽广哟~♪」

  你怎么看,小栗……虽然茄子以前就是个奇怪的家伙,但好像越来越疯狂了?这是值得观察的珍稀动物哟,库库库,妻夫木&小栗交头接耳道。

  「我并不想要情人。只要纯爱」

  「别这么说嘛,胖志。『爱相减』数据修复的可能性接近于零,虽说是情人,但好歹是个实实在在的女友。不过,我们的初恋女友会永远活在心中!就像永远思念惣一郎的音无响子一样!此乃苦涩之恋!」

  喂喂。惣一郎是谁啊?谁知道……反正肯定是漫画或游戏角色库库库,妻夫木&小栗继续交头接耳道。

  「事情就是这样了,班长,要当我的情人吗!」

  「啥?为什么?回答只有一个吧,谁会那么蠢?」

  「我也必须找情人吗?呃——……」

  「那么,我来当细山田同学的情人吧。库库库」

  小栗推了推眼镜架,扔出这颗炸弹。

  你怎么想的小栗!?

  你喜欢胖……不对,你喜欢体格结实的男人吗?

  「喂。小栗,你胡说什么呢?」

  「因为很有趣嘛。根据我的预测,我们的交往成立的话,会出现非常有趣的人际关系缺口。库库库」

  「什么缺口啊。而且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哟?」

  「我和小栗交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对呀。为什么不选提出这事的本大爷?班长,赶紧发誓当本大爷的情人!来,现在就发誓!本大爷总有一天会成为与田原俊彦齐名的好男人!机会只有现在哟!」

  「谁要发誓啊!如果你要真想和女孩子交好,最好学一学怎么甜言蜜语!」

  「很抱歉,本大爷不会舍弃对凛凛子的初恋之情!所以只能找情人!啊啊,我真是纯爱党!」

  「呜哇,恶心」

  ……

  ……

  就这样,「细山田×小栗」这对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情侣突然成立了。

  体格结实、钟爱『爱相减』的细山田。

  以诅咒别人恋情为乐的小栗。

  从某种意义上说,比「八云×剑」更加违和。

  俗话说坏事传千里。

  「库库库。今天做了超辣便当。这份味觉炸弹,你能忍到何种程度?」

  「我会津津有味地吃掉的(狼吞虎咽)」

  「放学后去影院看血腥的3D惊悚片吧。脑浆迸裂的恶趣味电影开始上演啰。库库库」

  「只要是电影,我都可以看。猎奇电影的特效进化真是不可小视呢」

  「下次建一个『占卜社』,亲口向那些情侣预言『你们总有一天会分手』。库库库」

  「那我就在同一个活动室里建『救世军社』,负责治愈失恋的男男女女」

  「巧了。建立这种自己竖靶自己打的系统,我们各自的社团都会人气火爆呢,库库库」

  「正所谓舍弃之神与拾取之神同在」

  ……

  总觉得,这对情侣莫名的顺风顺水。

  一周后,在放学时分的家庭餐厅。

  「情况就是这样,我必须从受欢迎道场退出了」

  在石切清麿开办的不定期社团「受欢迎道场」的集会上,细山田突然低头道歉,让众人一惊。

  「啊啊——,你最近开始和小栗交往了~。恭喜恭喜~。受欢迎道场的效果也体现出来了,Grazie~♪」

  清麿一如既往的乐观。

  「呃。没想到会被这家伙领先……大意了……该死……该死啊啊啊啊啊~」

  流镝马凉牙一如既往的慌慌张张。

  「为什么我也会加入受欢迎道场……」

  八云一如既往的躺枪。

  在这群人中。

  有一个灰心丧气的男人。

  那就是茄子。

  「……胖志。你已经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没错。

  细山田实现了从教室恋爱金字塔最底层到「现充」的五段式飞越,现在依旧沉沦在金字塔最底层的,只有茄子一人。

  虽说教室里还有其他没有女朋友的男生。

  但是,茄子这个动画迷不仅以二次元女友为傲,最近还对妻夫木说出「当我的情人吧!」、「得到Geass之力,才会想到这种令大脑沸腾之事」之类暴走的发言,终于让他在女生们的眼中,

  「虽然他以前就不正常」

  「绝对是猎奇杀人鬼预备军」

  「我得在毕业文集上记下,好提供给未来的专题节目」

  成为了在负面意义上引人注目的对象。

  甚至可以说,已经被放逐到恋爱金字塔之外了。

  虽说是自作自受,但同时也说明了,凛凛子的数据丢失让他受到了多大的打击。毕竟连大脑沸腾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茄子还是很值得同情的。

  大概。

  如此憔悴的茄子,正抽搐着脸颊。

  「胖志。你是现充。我是非现充……倒不如说,我已经是被班上的女生无视的『透明人』。我们已经无法在一起鬼混了……」

  「没、没这回事」

  「不,有!如果再和我扯上关系,不只会给你添麻烦,还会给你的情人小栗添麻烦!现实中不仅充满失去凛凛子的苦痛,还耸立着那一座想让我从现实世界消失的『恋爱金字塔』……!你听好了!现充和透明人是不能有交情的!」

  是这样吗,八云?嘴里塞满了蛋糕的清麿天真地问道,八云则歪起头回答「谁知道……?」。

  「搭档突然有了女友,友情随之破碎。这是常有的事」

  凉牙仿佛过来人一般「嗯嗯」地同意茄子的观点。

  顺带一说,患有女性恐惧症的凉牙总是被搭档弃之不顾。

  「所以说,胖志!救世军搭档今天宣告解散。永别了。我一生都要致力于修复凛凛子的数据。你就和小栗幸福的生活吧……」

  「等、等一下。我们的友情不是如此脆弱的东西吧」

  「你和『透明人』鬼混只会给小栗添麻烦!如果女生们排斥小栗该怎么办!?」

  「这、这个。唔——」

  对了!细山田灵光一闪地拍拍大腿。

  「有情人就等于对奈奈姐不忠。我要和小栗分手,茄子细山田搭档要一同致力于修复女友的数据!」

  「蠢货——!你要小栗怎么办!」

  「一直下跪求她原谅」

  「就算对方是三次元女生,这种按你的自作主张擅自修改攻略路线的做法真的合适吗!?恋爱可不是去菜市场买菜?一旦进入路线,在结局之前都要负责让女友幸福!」

  「——但是,不能放着你不管。而且能给茄子特制手办完美上色的人只有我。我们不是发誓要成为手办界的霸者吗」

  「咕……不要惹本大爷哭啊,蠢货——!反而会让分别变得伤感吧!」

  「不会分别的!我们的友情永存!」

  邦!

  泪奔的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呜哇,怎么办……八云他们犯难了。

  「库库库。不受欢迎的其中一人成为现充后,友情便会崩坏……这就是世界的现实。不过,没想到有人会放弃抓住从现充界垂下的救命蜘蛛丝,转而选择友情。真是看到一出好戏。多谢款待」

  小栗推了推眼镜,来到了「受欢迎道场」的桌子旁。

  「为什么我也要来」同行的妻夫木嘀咕着。

  「这次是我输了,库库库。硬核宅友的友情的确美丽。虽然视觉上难以直视……但颠覆了我当初预测的『因拘泥于梦寐以求的恋爱而失去友情』的结果,在此给予二位奖励」

  「「奖励?」」

  「我修复了二位的『爱相减』数据。正如大家所见,其实……我是表里如一的理系天才角。库库库」

  「「你说什么——————?」」

  这么说来又可以见到凛凛子了!奈奈姐,我出轨是我的错,请你和我结婚!笨蛋组合摆出胜利姿势闹腾起来。

  啊啊~这么一来,从受欢迎道场毕业一事就取消了~清麿说。

  「为什么这么好心让这两个跌入谷底的男人重新复苏啊!」

  妻夫木傻眼地看着小栗,但小栗却非常愉快地表示「因为很有趣嘛。我想见识一下这对笨蛋组合会在何时崩坏。库库库」。

  于是。

  茄子和细山田搭档复活了。

  细山田在网上举办了与奈奈姐的结婚仪式(神父是茄子),达成了「世界第一变态」的吉尼斯世界纪录。

  小栗和细山田的交往……本应就此结束的。

  「瞬间成为崩塌速度超乎想象的黑洞了呢。库库库。给,便当」

  「谢谢」

  「感觉,我们四个混在一起的时间变多了。话说辣妹班长,要不要当本大爷的第二情人!」

  「呜哇,真心恶心。居然变多了!你现在的情人是谁!?」

  「在网上Cos神父的时候,碰到一个自称被本大爷的英俊外表吸引的乌克兰女生!于是瞬间让她当了我情人!金发碧眼,而且十三、四岁!太棒了!简直是2.5次元!虽然没实际见过!」

  「啥?乌克兰女生?该不会是人妖吧?」

  「只有受到基督教熏陶的外国女性,才能理解本大爷Cosplay的魅力……她还夸本大爷两眼充血、笑容耀眼的模样像吸血鬼一样帅。呵、呵、呵、呵」

  「茄子。你被骗了」

  「算了算了。就让他走自己的路吧。库库库」

  「我现在正在存钱,准备去乌克兰旅游!所以说,班长借我点钱呗?」

  「啥?为什么我要借你~!?蠢不蠢啊?」

  「我会给你买乌克兰的历史特产哟。虽然不知道那个国家有怎样的历史,会不会有吸血鬼传说之类的?」

  「日本史才是我的接受范围」

  「不借我的话,我会怀疑你嫉妒我和乌克兰少女的关系哟,呵呵呵」

  「借你不就会被默认为你的情人吗!啊啊,烦死了,真是受够这个男人了!」

  我是不是也该找个男朋友了,妻夫木难得娇声娇气地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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