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小剑?」
「不是吧……半次郎大人,为什么……」
「唔——。真是出乎意料却又在期待之中的展开呢~。真是莫名其妙~」
「还不如被他强迫搬迁算了!不能阻止他吗,小剑?」
「嗯、嗯。已经无法改变他的想法了。只能让真留美小姐紧急避难……」
「也是。必须把真留美隔离起来,不能让他们见面!」
「但是,只要『与屋』会开张做生意,就不可能一直逃下去吧?」
「嗯。如果『与屋』关门的话,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咖喱了(咀嚼)」
「还吃呢!就算你见不到女朋友,也不能吃这么多吧?」
「我是在靠食欲来化解见不到鹰峰小姐的寂寞感(咀嚼)」
「其实是被甩了吧?还不如接受现实,这样还轻松一点」
「石切,吃太多会胖哟。会从土拨鼠进化成胡麻斑海豹的……呃,现在哪有空管这个呀!」
「没错」
事态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再次现身于「与屋」的剑,大呼「必须从父亲手里保护好真留美小姐,不然会出大事」……如果只听这句话的话,那可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没什么值得惊慌的。
但是,半次郎这次不是来击溃或是爆破「与屋」的。
比这更危险且十分唐突的发展,正让情况脱离正轨。
由于真留美外出购买食材了,所以剑只对留在店里的市古、小百合、凉牙和清麿四个人坦明了这件事。
剑没有提关于半次郎的过去的隐私话题,只告诉了大家半次郎的新目的。
那便是——。
「父亲说要向真留美小姐求婚!如果快的话,恐怕今天或明天就会突击过来!」
——这个令人惊愕的事实。
如果所有人事先都知道半次郎和真留美之间发生过的事,同时剑也把她所知道的半次郎的过去告知大家的话,恐怕所有人都会在某种程度上表示「有伏笔呢」「在被扇巴掌的瞬间就立旗了」「居然能赢过那个半次郎大人,真是可怕……货真价实的魔女呀」并接受吧,但是,半次郎、鹿之助和真留美之间的事是大人之间的秘密。连剑也不知道。
而且,剑也没有坦明半次郎的过去。毕竟那不是随随便便能泄露的事。
所以,市古她们听完后只有满脸的问号。
「……我爸爸也对真留美小姐有意思呢……总感觉会诞生出一对新的宿敌」
「但他们两个都不会被看上吧」
「唔——,谁知道呢。那可是我们高中生所不能理解的世界,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咀嚼)」
「呜哇——。一边是脏辫大叔,一边是女装大叔,我都不要!真留美再婚什么的,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唰!
剑的刘海突然跳起。
「……来了!是父亲的气息!怎、怎、怎么办。如果他知道我来这里的话……」
不愧是父女。剑似乎对半次郎散发出的斗气很敏感。
半次郎袭来!
而且,情况比以往更加复杂!
店里陷入混乱。
「呜哇。呜哇。呜哇。半次郎大人已经到门口了!逃生通道被堵住了,姐姐!」
「还好真留美小姐不在,我们先躲到厨房吧~(咀嚼)」
「这个人数的话,刚好能躲起来」
「也是。就躲到半次郎大人回去吧。他总不可能一直赖在没有人的店里吧,毕竟他很忙」
「嗯。只能这样了」
剑她们躲进了与吧台相邻的厨房。
这里是真留美每天都镇守的位置。
也就是「与屋」的总大将本阵。
但唯独今天没工夫计较这些。
嘎啦啦……。
外面传来最近状态不太好的入口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店内的空气瞬间冻结。
原因在于半次郎散发出的斗气。
「嗯。没人吗,真是没安全意识呢」
这声音,毫无疑问是流镝马半次郎。
(他进来啦,姐姐)
(嘘。声音太大了)
(总总总总之,只只只只能等他走了)
(真留美不会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吧?)
(现实不会像漫画那么套路的~。哈哈哈)
清麿这悠闲的发言反而成了flag,不一会儿,套路般的情况上演了。
真留美提着装满调味料的瓶瓶罐罐的塑料袋,独自一人回来了!
距离半次郎进店,仅仅只过了两分钟!
(哇啊啊啊啊?)
(呀啊啊!)
(这样一来,想出去都不能出去了)
(快逃——。真留美,快逃——)
躲在吧台里的剑一行人陷入慌乱。
而真留美,
「咦?好久不见」
依旧如往常一样。
现在的情况明明和在山里遇到棕熊一样危险,但她却给人一种沉着的感觉。
不知为何,真留美没有进入厨房。
而是隔着桌子和半次郎对峙,然后就这么一动不动。
「你好像是和剑同学一起回来的吧」
「嗯。今天我来这,是为了听你的答复」
「啊。你指的是搬迁那件事吗」
「不……户来市再开发计划,我已经放弃了。现在要优先复兴受灾地的关联企业,并重新检讨户来市的开发。市长那群人也吵吵着要首先建设『防灾都市』」
「哎呀。对于流镝马先生来说,这还真是不得了的让步」
「凡事都要讲天时。这次似乎错过了这个时机。只能说,人毕竟赢不了大自然」
「那么,你想要我答复什么呢?」
「——这个……」
……
……
……
(咦。好像停顿了哟。停顿了)
(从这情况看来,如果我们偷听的事被发现的话,所有人都会被半次郎大人杀的)
(父亲不可能把自己的心意坦露给真留美小姐。如果我们继续待在这的话,下场会很惨)
(唔——。但是无处可逃呀)
(真留美,快逃——!)
……
……
……
长时间的沉默。
半次郎犹豫了。
真留美是带着怎样的表情望着半次郎的呢,躲在厨房地上的剑她们无法看见。
只能听见声音。
而现在连声音都停止了。
(这简直就像开战前的时刻,能感觉到恐怖的气场)
(如果说半次郎大人是钢铁之拳的话,那魔女店长就是柔拳,完全弹开了半次郎大人的斗气)
(你呀。别给我家的真留美起这种奇怪的绰号)
(啾……啾啾啾……)
(振作一点,小柚!现在不是紧张得晕过去的时候!)
这场对决(?),先动手的一方会输!剑进行着有些微妙的解说。
于是,半次郎终于开口了。
「我只说一次。等这复兴事业结束之后,能和我再婚吗」
啊啊父亲,这是死亡flag!
剑不禁想大叫,但被市古和小百合捂住口鼻强行制止了。
真留美就像事先预料到了这件事一般,依旧很平静。
「哇。难道现在就必须答复吗?」
「没错」
「我能听一下理由吗?」
「……这」
父亲,难道你要在这将自己的过去和真心都公开吗?不可能的!不,但是,难道说……?
剑紧张得堵住了耳朵。
「……日常的世界,随时都会崩坏。即使是巨大的建筑,在大自然面前也只不过是一吹即散的尘土」
「嗯」
「但是,即使是这一块小小的空间,也有守护的价值,因为它能给人带来真正的安宁。在巡视受灾地的时候,我渐渐领悟到了这一点」
「是吗」
「可、可别误会了。我、我才不是因为被你打了一巴掌所以对你一见钟情了。我是不对女人和小孩挥拳的主义,所以那一次并没有输给你」
父亲说的是哪件事?剑她们的内心骚动不已——但是,无法出声。
「是是,我明白」
「你根本就不相信吧!」
「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所以被吓到了,呵呵。而且和从剑同学那里听来的情况完全不同。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都没发生!我现在就想知道你的答复!」
被压制了,父亲居然被真留美小姐——被伯母压制了。
半次郎大人的声音毫无从容,他在慌!简直难以置信——!
剑和凉牙都对真留美的深不可测感到惊讶。不过她很有可能只是单纯的对半次郎的话左耳进右耳出而已。
「这个嘛,接受你的再婚请求也可以」
咦咦咦咦咦?这次换小百合差点叫出来,但想到(被发现了的话所有人都会被杀)的剑急忙无言地一肘顶在小百合的侧腹上。
(唔)
小百合就这样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市古泪汪汪地想(再这样下去,混乱的小剑会把大家都杀了)。
正当这如电影《第一滴血》一般的修罗场在厨房上演时,半次郎和真留美的对决进入佳境。
「但是半次郎先生?即使是大人之间的姻缘,也需要一个约定俗成的、能让我的内心接受的关键词哟?」
「关键词?」
「就是那个非常平凡的词。你应该知道的」
「……那、那个……」
什么关键词?Abracadabra,还是说chichinpuipui?凉牙对清麿耳语道,但清麿也因为脖子吃了一记混乱的剑的手刀,所以晕过去了。【译注:这俩英文都是咒语,不用纠结其实际意思】
(啊啊啊,不行……不行的!父亲说不出口的!主动向女性祈求爱什么的……面对面告诉对方「我爱你」什么的。连我都做不到,父亲也绝对办不到!)
惊慌失措的剑,用食指插入小声惊呼(等等。姐姐,你别暴走呀)并打算逃走的凉牙鼻子下面的「人中」,让凉牙瞬间失去了意识。
在这彷如地狱的战场一般的厨房里,唯一幸存的市古一边胆怯道(噫噫噫噫噫噫!小剑坏掉了!),一边把一动不动的凉牙的身体当成盾牌,拼命保护自己。
剑完全没发现自己进入了暴走模式。
因为她正是有如此的慌乱。
她根本无法想象半次郎越过「障壁」的样子!
那个「障壁」并不是真留美。而是半次郎自己,他给自己的内心周围建起了高墙!
自从失去妻子后,半次郎就不停在自己的周围建起高墙,这些高墙已宛如万里长城一般!
其强大的防御力、压倒性的坚固,是剑完全比不了的。
但是……。
半次郎提出一场「改变」自己的赌博。
打算以流镝马本家人的身份,以流镝马家当主的身份,亲身示范并告诉女儿,自己可以越过这层「障壁」。
自己拥有向最不情愿的对象坦露真心的勇气。
流镝马家的当主并不只有固执,也有不惜舍弃自尊也要下跪求爱的勇气。
没错,这一切正是为了向剑证明这一点。
真留美仿佛知道半次郎和剑的「赌博」内容一般,引导着半次郎。
「你能说出来吗?如果你现在能当场说出来的话,我就接受你的求婚。呵呵」
厨房只剩剑和市古没有晕倒。
剑察觉到,半次郎似乎在身体内侧酝酿起了能够唤起奇迹的斗气。
难道。
难道——父亲真的?
「如果只说一次的话,没问题」
「嗯」
「我,爱——」
就在这时。
在厨房的角落里,混乱至极的剑开始袭击市古。
市古趴在地上打算逃走。结果逃到了更角落的位置。
同时,扬起了灰尘。
于是。
「啊……啊……啊啾!」
市古打起了最近已经成了一种习惯的喷嚏。
「……谁躲在那!」
完了————,偏偏在这么重要的时候掉链子,还不如一早就被小剑打晕算了,市古露出绝望的表情僵在原地。
打算用掌底拳攻击市古的双耳的剑,瞬间回过神来并制止了自己的拳头。
而真留美。
「刚才那是小鸡同学吧。好了,你继续吧。半次郎先生?」
她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剑她们躲在厨房了。
真留美带着不紧不慢的声音劝说激动的半次郎。
「好了,请吧」
「但、但是……厨房明显有人在吧!是剑,我感觉到了剑的气息!」
「或许是吧。但是,这毫无关系。咱们又不是在做什么羞耻的事。对吧?」
「……咕,唔、唔……谁说得出口啊啊啊!既然知道我女儿躲在那里,那身为日本男儿还怎么可能说得出那句话啊啊啊!」
半次郎之前似乎没有察觉到剑她们一直躲在厨房里。
是因为太紧张,所以迟钝了……准确来说,是因为他眼里只有真留美。
「呶哦哦哦哦哦!」
半次郎没有对真留美说出那句话,而是一拳打裂了桌子。
啊啊,父亲……明明就差一步了!剑两眼泪汪汪的,而市古则「对不起,对不起。啊啾!啊啾!」止不住地打喷嚏。
「半次郎先生」
「……我和女儿之间的赌博输了!一切都没有改变。对她安慰也变得毫无作用……!」
「不。你改变了,你已经强到能独自一人生存下去。而且远比你自己想象的更加强大。所以你根本就没有输哟」
「……你说什么?」
「但是,你强迫年幼的剑同学变成和你一样的生存方式,这就有点过分了」
「你说得对。毕竟剑太不成熟了,内心也十分脆弱。不过,我变强和我改变是两回事吧」
「如果较真来说的话,比起可以依靠的强大男性,我更想支持废柴到无可救药的人。所以,就算你真的告白了,大概我也会违反约定拒绝你吧。呵呵」
「什么?你是在愚弄我吗!?」
「不。我一开始就察觉到大家躲在厨房了,所以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而且」
「而且?」
「你只是为了剑同学才向我求婚的吧。毕竟你本人实际上已经不需要我了」
「的确——」
半次郎仿佛理解到一般,声音变得沉着。
「——那些令我痛苦的回忆,已经不再是痛苦的回忆。在心中的封印解开的瞬间,那些无可替代的回忆,都变成了让我活下去的动力……」
「对吧。果然是在这样。我差点又被利用了一次」
「不过,能让你如此担心的废柴到底是?」
「这我可不能说。要是他知道我在背地里说他是废柴,恐怕会生气吧」
(咦?这个废柴难道是)市古想到了某个人。
半次郎也想到了同一个人物。
「难道,你对那个游手好闲的女装男……!?」
「你猜呢。不过那个人似乎靠自己站起来了,到最后也没来我这。呵呵」
「的确,那个男人确实是个在那个年纪都无法独自活下去的废柴。但是……即使如此」
「哎呀哎呀。我把那个人提出来其实只是举例而已哟?」
「这也太不公平了」
「半次郎先生。你当初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
「当初的目的、吗……」
「不再执着于亡妻的幻影,而是靠自己堂堂正正地活下去,这样的一份坚强,你已经得到了。所以,你也没有必要击溃『与屋』了」
「……你的意思是,就算不需要你,我也能活下去了吗……哼……一心求胜的结果,却是这样的惨败吗……真是讽刺」
「我已经说过了,你没有输。你战胜了你自己」
「也是。这是我长年以来的愿望,所以不能称为败北。但是,好奇怪呀。总有种输得很彻底的感觉……」
……
……
……
半次郎留下「桌子的钱我会赔给你的」这句话后,便静静地离去了。
「各位,已经可以出来啰」
即使强如真留美,似乎也没想到混乱的剑会把市古以外的人都打晕。
看到谁都没出来,进而确认到厨房的惨状后,真留美也失声了。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老这样」
「不……不是小柚的责任」
从厨房出来,失落地耷拉着肩膀的剑想,即使小柚不打喷嚏,结果也是一样吧。
「剑同学。虽然半次郎先生得出了能独自一人生存下去的结论,但请你不要认为你和他也一样。要达到那个人的境界,要花几年、几十年。而且说到底,那也不是剑同学你应该达到的境界」
真留美温柔地摸了摸剑的头,但剑,
(不……这就跟过犹不及的道理一样……果然,不管是我还是父亲,都无法在别人面前坦露真心……)
品味到了决定性的挫折感。
※
「爸爸!啾啾啾啾!」
这天晚上,在东京的羽田机场附近的工地现场。
「柚那?你怎么来这了」
「都怪爸爸!如果爸爸不是废柴的话,那肯定就是happy end了!为什么爸爸会这么废……」
突然被面带怒色的市古踢了的鹿之助,拿着十字镐直接摔倒在沥青上。
现场的人都骚动起来。
一上来就街头斗殴!
鹿之助那家伙,居然玩弄这么小的孩子?
该不会怀孕了吧……。
他只对男人感兴趣的传闻原来是假的吗。
萝莉控呀。
啊啊,萝莉控呢。
毫无疑问。
鹿之助的同事们开始交头接耳发表感想。
「果然爸爸在这里也没有信用,是废柴。毫无底线的废柴」
「放心吧,柚那。至少我还没从这帮家伙手里借钱」
「这个放心的基准也太低了」
市古继续踢着倒下的鹿之助。
鹿之助拼命躲避她的攻击。
「冷静,冷静点!到底出什么事了?」
「为什么……如果爸爸再有用一点的话,小剑就……小剑就有勇气改变了。结果偏偏变成了最坏的结果!啾——!」
「什、什么呀。简直莫名其妙」
「爸爸听不懂也无所谓」
「事到如今才因为我废而生气是要闹哪样?我以前不就这样了吗?」
「啾——!虽然今天是因为我掉链子才导致了那个结果,但就算我不掉链子大概也是同样的结果!这一切都要怪爸爸太废柴了啾——!」
「冷静点。麻烦你说人话」
「乖乖让我踩就对了,啾——!」
「柚那,你最近好像经常在说小鸡语!」
「……啊、啊、啊啾!啊啾!」
「啊~啊~。都叫你别来工作现场了。这里很多灰,不能靠近」
也难怪市古想惩罚鹿之助。
原因就在于剑。
『这就是流镝马本家人的宿命,小柚。不管是我还是父亲……都无法改变。说到底,八云的心早就不在我身上了……不管我变没变,不管我能不能舍弃自尊向八云下跪祈求爱情,对八云来说,都是一个麻烦……是跟踪狂……是精神病女人的暴走……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不管怎么烦恼、努力、哭泣、哀嚎,都仅仅只是墙内的独角戏……』
在半次郎失败之后,即使被周围的人安慰说「你爸爸是输了比赛赢了人生哟,小剑」,剑也无法摆脱「我无法改变」的臆想(准确来说是妄想)。
剑曾经抱有的「自己不会被爱」「只能独自一人活下去」等强烈的想法,在半次郎失败之后反而被强化了。
不管怎么想,让剑燃烧殆尽的最大责任人都是八云,但市古实在是没有能够去西雅图「啾啾啾」地抗议的零花钱。
「小剑现在早已超过让人担心的程度,完全陷入绝望了!本来还以为小剑终于站起来了,但现在却颓废到让人束手无策了……这都要怪爸爸!」
「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了,柚那?」
「爸爸不用知道也没关系!乖乖让我踢就行了!」
「不讲理呀!」
市古一边烦恼(为什么我无法飞去西雅图痛骂与同学呢),一边生着闷气拼命踢鹿之助。
在反复踢鹿之助的途中,市古突然想到了。
「……咦……说起来……与小姐和鹰峰老师呢……?最近都没见到她们,到底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