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六章

  到了园游会当天……开幕仪式在操场举行,天气和昨天的气象预报不同,是个冷飕飕的阴天。

  铃音站上讲台,向全校学生及在场观众进行解说。

  “请各位将目光移向设置在校舍墙上的电子看板,各队的得票数都将显示在看板上。”

  那种走在尖端的电子产品,实在与高中园游会格格不入。根据佳乃的说法,那是校长从和他关系良好的厂商那里低价租来的。

  铃音中规中矩地致完辞,紧接着说:

  “各队请卯足全力,赢得优胜。”

  哗,现场热气骤然升高。

  “不过——学生会必定会粉碎各位的梦想。”

  各班蓄势待发,每个人脸上都浮现了笑容。他们不是失笑——而是胜券在握的自信笑容。

  “呵……真是大胆的演讲呢!”

  香月飘在八平身边,语气里满是敬佩。

  全校学生的反应显然让铃音非常满意。

  “我在此宣布,葛西高中园游会正式开始……”

  “铃音!!!这个混球,我绝不原谅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操场上猛然响起巨大声响。

  众人循着声音一瞧……有个身高两公尺以上,一身肌肉几乎要撑破空手道服的中年男子,威风凛凛地伫立在校门口。他就是昨晚曾被提及的铃音父亲。

  铃音的父亲负责管理空手道场,也是个收藏“美少女征服道场绝命逆袭!”和“秘奥义传授~荒淫绝技·今宵道场震撼实演!~”等在立场上颇令人遗憾的A片的男人。

  他因为惨遭铃音痛扁,A片被全数摔毁,于是将自己幽闭在深山中进行修练,等待复仇的日子来临。

  看来他在山中进行了严酷的修练,胸口还留下了像是熊之类的动物抓痕。

  “你竟然没有依约前来决斗!”

  他和铃音约定,要在北见流空手道代代相传的决斗场“黑龙竞技场”一决胜负。

  “铃音,我不会原谅你的……你还记得自己身上流着谁的血吗!”

  “当然,不过只有一半是爸爸的血……”

  铃音透过麦克风吐槽。“原来是会长的爸爸啊……”全校学生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爸爸……我确实毁了决斗的约定……毕竟我是学生会长,园游会的准备已经让我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无法分身……就算想打电话,爸爸也在收不到讯号的地方……”

  “哼……我错看你了,居然将学生会看得比武术还重……”

  将失去A片的愤怒看得比家人的羁绊还重的男人如此说道。

  他眯着眼,遥望远方。

  “自从你夺走了我重要的东西……我变了,我变得比以前更真诚面对空手道。”

  父亲因为A片有所转变,想必铃音也是有苦难言。

  “你赢得了吗,铃音。只为自己而战的你,能赢过背负着失去一切的我吗!”

  “我可不想输给背负着那种录影带的男人……”

  铃音走下讲台,摆好架式。学生们被她的气势压倒,为这对父女让出了一条路。

  “我身上也背负着重要的东西。我绝不原谅爸爸……居然跑来大家投入许多心血准备的园游会上捣乱!”铃音大喊。

  铃音的父亲见到女儿的成长,不禁眯细了眼。

  “哼……你也有背负的东西啦,也就是说我们不相上下。”

  “才没有!爸爸身上根本没有背负任何东西!”

  “当然有!生岛茱莉亚、西条丽香、时田恭子、红玉丽、常盘可怜!”

  这个父亲一边念经似地一一念出A片女星的名字,同时向女儿进行突袭,就某种层面来说,也算是种不可饶恕的性骚扰。

  “吃我这招,铃音!北见流奥义,一击毙熊!”

  父亲向女儿全力使出号称毙命的招式,但看在门外汉眼里,只觉得那是记凶猛的右直拳。

  铃音吸了一大口气……

  “北见流究极奥义,反毙熊!”

  她展开激烈反击,使出的招式名称和一击毙熊仅有些微差距。

  明明是北见流究极奥义,却是为了反击北见流奥义发展出来的招式,大概是早设想到会发生同门对决的局面吧。

  铃音的父亲被打飞出去,摔到地上……他的嘴角流血,哼地冷笑一声,颤抖着向铃音伸出手。

  “我现在觉得整个人焕然一新……铃音……我们这下终于可以恢复原本的亲子关系了吧?”

  “不,还不一定呢……”

  铃音迟疑地走上前去,握住父亲的手。他试图在温馨的气氛下结束这件事,然而由于动机不纯,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才有可能恢复到以往的亲子关系。

  学生和观众为这对握手言和的父女鼓掌欢呼。他们万万没想到,造成这对父女失和的主因竟是A片。在场也有学生从铃音的父亲口中听到A片女星的名字,但那毕竟只是少数。

  学生会成员眼见机不可失,立刻说道:

  “刚才以万夫莫敌的气势使出空手道的北见会长,将在下午三点于体育馆开演的‘灰姑娘’中演出王子,欢迎各位有兴趣的观众前来观赏!”

  “竟然被拿来大肆宣传……”

  香月懊悔地说道。给人的印象也很深刻,被摆了一道呢,八平……她一边这么说着,转头望向八平时——

  “会长,太厉害啦!!好帅气啊!!”

  八平激动地不停踏脚,大声喧闹。铃音察觉到他的反应,害羞地朝他挥了挥手。

  香月唔~地愤怒咬牙,竖起一头漆黑的长发。

  和服咖啡馆一开幕就创下佳绩,看来是整体概念和万石浦的宣传奏效,才开店就涌进大批人潮。

  首先迎接客人的是店里的中心人物·佳乃。她端正跪坐,三指并拢贴地,说着“欢迎大驾光临”并向来店的客人深深一鞠躬,姿态简直像极了优雅的传统日本女性。

  客人被迷得团团转,并在她的带领下就座。接下来客人由佳乃亲自训练礼仪的女同学负责接待,她们的动作虽然不太熟练,但那青涩的姿态,反而能为咖啡馆加分。

  没多久,教室外头大排长龙。他们窥视店内,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身穿和服的女孩,班上的女同学也因此更是绷紧了神经。

  八平从设在教室一角的厨房望着香月的身影。

  她飘在空中,入迷地……眺望着热闹的店里。

  单纯让女孩子穿上和服,势必得不到客人如此热烈的反应,全是由于香月真心投入,一再反覆思考,才能促成此刻的盛况。

  “萨摩同学,热咖啡三杯,冰咖啡一杯。”

  佳乃朝厨房唤了一声,接着又陆陆续续有人点餐。

  八平将磨好的咖啡豆放进滤器,由手冲咖啡壶倒入热开水。

  他为了这个动作练习不下数次,手法俐落。餐饮组的其他四人动作没有八平熟练,但团结一致,呈现出合作无间的一面。

  “八平,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香月进到厨房,在八平身边悄声问着。

  “你的贡献已经够多了,只要待在一旁,欣赏在你的搭配下展现出来的成果就行啰。”他压低了声量答道。

  香月用力地摇了摇头。

  “不……我也想帮忙。”

  “……这样啊。那麻烦你帮我看着炉子上的咖啡壶,温度计从九十度升到九十五度的时候叫我一声。”

  “嗯!”

  香月重新系好缎带,束起长发,显得拚劲十足。

  接着,她飞到咖啡壶旁,凝视起温度计。

  (我也要加油。)

  八平集中精神,煮起了咖啡。

  十五分钟过后,第一组客人要走了,以佳乃为首的女生们高喊“感谢您的光临”,送客人离开。

  八平这些待在厨房的男生也跟着喊叫,还有……

  “谢谢光临!”

  八平惊讶地看向大喊出声的香月,一对上眼,她立刻露出不安的神色。

  “啊……很、很奇怪吗?”

  “不……一点也不怪。”

  八平飞奔到她身旁,将手放在她肩上的位置,语气坚定地说:

  “怎么可能会怪呢?”

  厨房里的男孩子们全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八平。

  香月微微一笑,脸颊贴近八平的手。

  “八平……对不起。你不用管我了……咖啡壶里的水滚啰。”

  八平点头,拿起咖啡壶,又再煮起咖啡。

  开店两小时后,客人依然络绎不绝,班上同学则是朝气十足地提供服务,大声吆喝招呼,形成一种良性循环。

  香月也跟着对客人叫喊“欢迎光临”、“谢谢光临”。

  但她不是在招呼客人……那纯粹是在表达谢意,感谢那些愿意花时间,为了她付出心力的工作前来的人。她的声音传不到那些人耳里,但是她真心诚意的努力,应该能在客人心中留下美好的印象。

  (拜托,一定要留下些什么。)

  八平一边祈祷,认真地煮着一杯又一杯的咖啡。

  在气温偏低的影响下,冰咖啡的销量迟迟不见成长。

  西瓜则是因为定价低廉,销售速度虽然缓慢,销量还算不错。照这个速度看来,应该可以卖完。佳乃表示西瓜的味道大受好评,香月听见总算松了一口气。

  十二点开始,就是八平轮班休息的时间了。

  为了让全班同学都能充分享受其他活动的乐趣,一年二班采三班轮班制,一班工作时间为二小时。

  其中只有身为总指挥的佳乃与餐饮组组长的八平需轮两次班……工作时间为六小时。

  也就是说,八平和佳乃在中间休息三小时后,必须再回到店里帮忙。

  香月飘近他,向他说了声:“辛苦了,八平。”

  “香月也辛苦了。”他低声回应,稍微伸展了下身子,咖啡的香味肯定渗透到体内了吧。

  佳乃走进厨房,冲向八平,互相道了声:“辛苦了”。

  “萨摩同学,你看到得票数了吗?我们现在领先各班呢。”佳乃说。

  “噢,我们拿到第一名啦?太好了。”

  “不过,学生会的戏剧在下午三点开演……剧长一个半小时,共演出两场,还是有瞬间遭到逆转的危险。”

  八平和佳乃经过事前讨论,安排出让最有拚劲的两人充分活跃的轮班时间。

  首先是开店时间的九点到十二点,从一开始就拚出气势。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则是将这股气势维持住……

  三点,和学生会表演的时间同时,八平与佳乃再次投入工作,务求扭转逆势。

  “接下来可以休息到三点……萨摩同学,我们一起去逛逛园游会好吗?”

  “……对不起,我已经有约了。”

  “有约……”

  佳乃目光锐利地瞪向八平。

  “呃,我约的人是……”

  八平说着,走出厨房时……

  “八平!”

  雾子站在教室门口,朝着他猛挥手。

  她身上穿着之前到游乐园穿过的花色长罩衫,看来是雾子的决胜服。话说回来,她也只有这么一件时髦的衣服。此时的她将眼镜换成隐形眼镜,倾国美貌一览无遗。

  原本活力充沛的店里,因为不同等级的美女登场,顿时鸦雀无声。

  雾子教八平了解咖啡,交换条件就是一起逛园游会。她奔向八平,紧紧抱了上去。

  “我、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她潸然泪下,仿佛分隔十年终于再会的样子。

  “姊、姊姊,你冷静点。我们只有一天没见到面吧?”

  “你怎么能瞧不起这一天呢!?一天可以泡四百八十碗泡面喔!?你有耐心等到面全部泡完吗!?”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满久的……”

  如果是一个接着一个冲泡三分钟就能泡好的泡面的话。

  八平轻抚雾子的卷发说道:

  “……可是,亏你忍得住没在昨晚闯进学校。”

  她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啦——八平一这么想,就听到雾子抗议“别把我当傻瓜”,鼓起了双颊。

  “啊,抱歉,这是当然的嘛……”

  “我当然闯进来啦。”

  “不会吧!?”

  “嗯,我静静观察着八平的睡脸呢。”

  “所以我们没见到面的日子根本连一天都不到嘛!”

  不过她只有在旁观察,还算自制……八平七中不由得兴起奇妙的感激之情。

  “半夜有其他学生醒来,我全不客气地用哥罗芳迷昏了他们。”

  看来这就没克制住了。

  “我有好几次差一点偷袭八平,每次我都会拿锥子刺大腿,好抑制这般冲动。”雾子得意洋洋地说。

  “别这么做!姊姊的身体会受伤的!”

  “呵呵,我乱说的啦,被刺的大腿是这块鸡腿肉喔。”

  雾子从包包里取出一个塑胶袋,里面有个烂泥状的肉块。

  “呃,都已经变成一团烂泥了……不过为什么刺这个可以抑制冲动呢?”

  “我把这想成是围绕在八平身边的女人……每刺一次,就觉得心情更舒畅了。”

  “太恐怖了吧!我睡觉的时候,你就在我旁边做这种事!?”

  “我一回神,才发现肉都烂了……明天我会拿这做鸡肉丸子,很好吃的喔。”

  “不了,我应该吃不下……”

  由于实在过于惊悚,和雾子交从甚密的佳乃也怕得浑身发抖,泪水盈眶。

  “啊,咖啡的香味。”

  雾子的爆乳挤压着八平的胸口,鼻尖凑近他的喉咙,起劲地嗅闻着。

  (啊啊啊啊啊啊……!!)

  因为刚刚闻了咖啡的味道太久,相较之下,这般姊姊的香味实在太诱人了!

  更恐怖的是,客人和同学的锋利视线犹如芒刺在背。八平向佳乃说了声:“那么,下午再继续加油吧!”便赶紧和雾子走出教室。

  雾子一路挽着八平的手臂,而且还是将他的手臂夹在一对爆乳中间。

  八平对于这种奇特的挽手方式大为感动。

  而雾子的眼里只有八平,注意力集中到即使世界灭亡,只剩下他们两人,她也浑然不觉。

  “八平,我有点累了,想睡一下。待会儿见。”

  香月在八平耳边低语,八平还没来得及回应,她就已经潜入地下。

  (……让她费心了。)

  八平的脸一沉,雾子就递上一本小册子。

  “八平,我有个想去的地方。”

  她往校舍地图一指,指出四楼角落一间标示“电玩社”的教室。奇怪,那里本来不是由已经废社的茶道社使用的日式房间吗?

  “我喜欢打电动……嗳,我们走嘛?”

  八平点头。他有一段时间沉迷在角色扮演游戏,最近由于阅读的时间增多,除了可以和香月一起玩的桃○郎电铁以外,他也很久没打电动了。

  在雾子抓住他的手臂,拉着他前进时,他不经意地想起——

  (咦?我们学校有电玩社吗?)

  四楼空荡荡的,显得十分冷清。

  教室门上写着“电玩社”,里面悄然无声,尤其门上还挂着一把锁,怎么看都是一间门窗紧闭的教室……

  “八平,真的是这里吗?你确认一下。”

  他从雾子手中接下册子,照雾子的交代行事……在此同时,雾子用身体挡住了锁,偷偷摸摸地不晓得在做些什么。

  “姊姊……?”

  “果然是这里没错!你看,门打开了!”

  “锁呢!?”

  “好,快进去吧,八平!”

  雾子假装没听见八平的疑问,推着八平的背走进教室。八平听见后头传来上锁的声音,该不会……

  日式房间中央,放着一台可疑的笔记型电脑。

  “你看这个,八平,这个可以打电动吧?我们来试试看吧。”

  八平努力压抑内心逐渐高涨的不安,操作起滑鼠,点了两下桌面上唯一的图示。

  游戏省略了开头画面,直接进入影片。

  影片以拿着手持摄影机,在森林中奔跑的人物为主要视角。

  “噢,还满有魄力的嘛,是动作游戏吗?”

  然后,那人跑出森林,传来一阵猛烈碰撞声……画面在此切换。

  出现在荧幕上的是,在所谓的“美少女游戏”中常见的女主角的图片和讯息视窗画面。

  那人像是撞到人了。而那个被撞倒在地,望向镜头的女生……竟然是穿着水手服的雾子,

  看来是雾子把自己的照片放进游戏中了。

  讯息视窗里显示出游戏台词。

  舞子:“讨厌,怎么突然从森林里冲出来,你到底想干嘛?”

  八平以发抖的指尖继续按着滑鼠。

  “姊、姊姊,这是你自己做的……?而且……”

  括子:“很危险呢:”

  雾子逼真的演技加上亲自配音,还有……

  八平:“我回来了:”

  主角八平也是亲自配音。那声音清晰可辨,就是他没错。

  “你、你是什么时候录的!?”

  “现在的手机很方便呢,连录音功能都有。顺带一提,八平的声音用的是你带万石浦……还是什么同学来的时候的声音。”

  “那不是盗录嘛——!!而且我的设定也太难懂了吧!哪有人冲出森林,撞到人的第一句话是我回来了!”

  “那是在居家的氛围中,步步逼近女人的设定嘛。”

  八平吐槽着按下滑鼠,荧幕上出现一段文字叙述。

  ‘我名叫萨摩八平,是为追求理想女性,夜夜在城市与森林徘徊的猎人。’

  “根本就只是个变态嘛!”

  ‘我在刚才发现了一个令人惊艳的美女。在这世上,没有我追不到手的女人。我在这里要冷酷地向那女人发出预告。’

  八平:“我三十分钟后吃。”

  音响里传出八平悠闲的语气,和文字叙述之间有惊人的差异,反而酝酿出一种非现实感。

  画面中的雾子双臂环胸。

  掘子:“你、你说什么!?别以为我是那么随便的女人!”

  “居然能听懂刚才那句话……”

  故事在八平吐槽的同时仍在持续进行。

  雾子:“实在太失礼了,我要惩罚你,到我家来。”

  八平:“咦,那是爱的小窝……?”

  拨子:“别以为我让你进到家里,就得意忘形了!我一定要娇正你那无礼的态度。”

  八平:“你一定会被严重烫伤的吧!?”

  舞子:“你说会受伤的是我!?”

  画面一变,换成了家里场景。看起来是以相机照下八平家,再由相片加工而成。

  画面移动到雾子的房间,画面中的她突如其来地倒在地上。

  八平:“喂、喂……你还好吧?”

  舞子:“多温柔的人啊……我爱上他了。”

  八平按着滑鼠大叫。

  “这算什么啊,超简单!我这么简单就追到姊姊了!?”

  “难易度的设定和现实非常接近呢。”

  画面中的雾子竟然脱起了衣服。

  “顺带一提,游戏里还有色色的画面喔。”

  “你在做什么啊!”

  “声音当然也配了呢。”

  “你居然在家里做这种事……”

  八平颤抖着身子,按下滑鼠。画面中的雾子脱下制服上衣,上半身只穿了件内衣,露出充满破坏力的身材。

  拨子:“你想……要我做什么?嗳……”

  八平:“跟平常一样就可以了。”

  雾子精湛的演技和八平的声音简直天差地远。

  八平以奇迹般的意志,按住滑鼠不放。

  他能想见,再继续下去……自己肯定会轰轰烈烈地爆发出无穷欲望。

  他看见了……当游戏结束后,雾子一定会说:“八平,玩得还开心吗?不过,我不是游戏里的角色,我就在这里喔。”并朝他逼近。

  那真是太美好了……不对,是太恐怖了。要是发展到这一步,他势必无法自制。

  雾子将手放在八平握着滑鼠的手上,娇柔的声音在他耳边低喃私语。

  “嗳……你不想看吗?接下来还有两人身体交缠的画面喔……我虽然觉得很难为情,可是声音都录好了……”

  “我、我问一下喔,我在那个……身体交缠的时候,说了什么话?”

  “‘我回来了~’”

  “那是什么意思啊!”

  “‘雾子才是我命中注定的对象,直到现在,我才能恢复自己原本的模样’就是这个意思。在这个设定里,两人其实从上辈子就注定了姻缘。”

  “在这种烂剧本下,没想到有这样的背景……”

  “八平在我觉得痛的时候会关心我‘喂、喂……你还好吧?’”

  八平阖上眼。好想看,超想看,《我的爆乳姊姊与淫辱的鸣门海峡》根本比不上的桃花源就在这里。

  不过……香月!我喜欢的是你!我喜欢的是现在待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的你!

  八平紧握双拳,用力地咬着牙,转身面向雾子。

  “姊姊……谢谢,谢谢你为了我做出这款游戏。”

  “……你不看下去吗?我那么没有魅力吗?”

  “不是的,因为姊姊太有魅力,我怕自己会克制不住。”

  “八平……你不需要克制啊。你就放心地交给我吧,榻榻米地板上的交叉处还没数完就会结束了。”

  “一般数的是天花板上的污渍吧!?而且交叉处也太多了吧!那有好几万个耶!”

  真搞不懂她到底打算缠绵多久?

  “结束时,八平一定能发现一个崭新的世界。”

  确实,他很有可能因此变成雾子的奴隶,而且那个世界里没有香月的位置。

  “在我尽力满足八平后,就算我穿起衣服,八平还是在流着口水,欸嘿嘿地笑着细数榻榻米上的纹路。”

  “那根本是坏掉了吧!?”

  那里显然是个崭新但不能贸然闯进的世界。

  雾子垂下头……接着,她抬起衷求的眼神仰望八平。

  “拜托你,不要以为我是个下流的女人……”

  “什么?”

  “我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事,都是为了八平。如果有其他人要夺走我的贞洁,我会马上咬舌自尽。”

  “姊姊……”

  “然后,我会变成幽灵,像香月一样永远待在八平身边。咦,其实还满幸福的?”

  “姊姊!?”

  那在某种层面上,可说是超级变态跟踪狂。

  八平掏出手机,确认了下时间。

  “姊姊,对不起……我还有点事。”

  “呜呜……要走了吗?”

  雾子抬起眼,八平微笑着说:

  “谢谢姊姊。我……我玩得很开心。”

  “咦……你不觉得困扰吗?”

  “毕竟姊姊的行为太难以预料了嘛……老实说,我觉得有点可怕,不过我喜欢和姊姊在一起。”

  “八、八平……我可以一直待在你身边吗?”

  “……嗯、嗯……”

  “我真是太高兴了……”

  雾子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也不管八平在一旁惊慌失措,就兀自擦干眼角的泪水,转向电脑,从怀里取出手机。

  “你、你该不会录音了吧P”

  她拿出USB传输线接上手机和电脑,快速启动软体,编辑声音档。

  ‘我喜欢和姊姊在一起。’ ‘八、八平……我可以一直待在你身边吗?’ ‘……嗯、嗯……’

  雾子害臊地在榻榻米上左滚右翻。

  “呵呵呵呵呵……太高兴了……我的收藏又多了一件梦幻逸品啦……”

  “你高兴是为了这件事!?你的眼泪也是一样!?”

  “我要将这个档案保存在‘我与八平的永久相爱誓言’资料夹里。”

  “删掉!”

  八平难得只吐槽了短短两个字。

  将雾子从校门口送走,剩下自己一个人后,八平在原地垂直跳了十下。

  他看着地面,等了一下后……说了一句“这样不行”,便使出全力冲刺。一旁有些人以不可思议的眼神注视着他,于是他大喊“一年二班,和服咖啡馆,欢迎大驾光临。”希望那些旁观者会以为这是宣传的手法之一。

  他在宽约五十公尺的操场来回冲了三次……香月终于钻出地面。

  “八、八平,到底怎么了!?”

  她没办法离开八平二十公尺以上的距离,一旦超过这段距离,就会碰到一堵柔软的“墙壁”挡住去路……八平因此频繁移动,藉此挪动“墙壁”,传送讯息给香月。

  八平大口大口喘着气,将手机贴在耳边。旁人见了还以为这是在违反校规讲手机,不过今天是园游会,取缔应该没那么严格。

  “哈……哈……我们一起逛逛吧。”

  “可、可是……”

  “好啦,走吧。你要是拒绝我,我以后只要一回房就全裸喔。”

  “这算什么威胁!?而且你把手机放在耳边,说这种话不会有问题吗!?”

  “不,这根本不算违法……不过拿来对付你,应该可以立即见效。”

  “唔……确实。那、那就没办法啦……我就和你去逛逛吧……”

  香月说完,摇了下头。

  “……不对,我想和八平一起逛园游会,请带我一起去。”

  见到她这么坦率,八平像白痴一样张大了嘴。

  “如、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

  她甚至说了些像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香月和过去赏花时一样,飘在八平身旁,作势挽住他的手。八平为了回应她的举动,打算收起手机……不料遭到香月“不行啦”一口反对。

  “这里认识的人多,要是被认为是怪人就糟了。”

  “可是……”

  “你再不听话,我就在你上课的时候跑到校长室全裸。”

  “这算什么威胁!?好想看,不过又很难跑去看!”

  在八平眼里,看到的是全裸的香月和自己以外的男人共处一室……校长当然看不见香月,但还是让人心里很不爽。

  “可恶……竟然使出这么巧妙的诡计……”

  “不,我不觉得有多巧妙……”

  八平进入校舍,取出藏在废弃教室里的包包换装。说是换装,其实就只是戴上长假发,换穿国中制服而已。

  他带着不明所以的香月,走到二年三班教室。

  “这里是……鬼屋吗……”

  这地方唤醒了香月脑中的苦涩回忆。在游乐园的鬼屋里,八平和铃音开心地走在一起……

  “在这里,不需要手机我们也能一起玩。”

  八平说着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话,收起了手机。柜台前,有个打扮成幽灵的女孩子负责接待。

  “欢迎光临,我好恨哪。”

  “你很怨恨客人上门吗……?请给我两张……不,一张门票。”

  “感谢您的惠顾,我好恨哪。”

  “我想请问一下……这里驱过邪吗?”八平压低音量,询问接待的女孩子。

  “咦?”

  她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疑问吓倒了,忘记在语尾加上我好恨哪。

  “这地方是幽灵的‘聚集地’,我就是在这里遇上她的。”

  八平看向香月,接待的女孩子怕得倒退了一步。

  “你……你在说什么……你在跟谁说话……”

  “好了,香月,我们进去吧!”

  八平气势十足地走了进去,香月则是以袖口轻掩嘴角,略略窃笑。

  “你、你是……打算假扮成灵媒,好和我讲话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对吧?”

  “你的观察力真敏锐!不过他们应该不会觉得奇怪,反而会感到害怕吧!”

  “你这个人真是的……”

  香月飘在八平身边,接下来直接进入笨蛋情侣模式。扮鬼的学生一出现,香月就“呀!幽灵!”大叫着抱住八平。“哈哈哈,你不也是幽灵吗!”两人就这么一路公然嘻笑打闹。

  八平这样的行为自然惹得扮鬼的学生退避三舍,走到一半就没再出现过幽灵了。

  “不过呢,八平,这么做会在这个班级的学生心中留下阴影呢。”

  “这你不用在意,时间会治愈一切。”

  八平敷衍断言,走出了鬼屋。他收好假发,换回原本的制服后,又开始在校园内闲逛。

  “香月,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嗯,学生会不是在体育馆准备戏剧表演吗?我对他们要演什么满有兴趣的。”

  好,那就去体育馆吧……在八平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前方走来的女孩子马上改变前进方向,猛地撞了上来。

  那好像是别所高中的学生,是个身上穿着一件没看过的制服,留着短发的女孩子。她跌倒在地,双脚大开呈现M字的形状,内裤都被看光了。

  这种极不自然的情形……除了恋爱喜剧现象别无可能。少女眼神挑逗地站起身……

  “嗳,你是吓到发抖了吗?还是兴奋到发抖了呢?我很可爱吧?我们一起到处逛逛吧?”

  “嗄!?”

  这女孩子说话毫无条理可言,很有可能是遭到恋爱喜剧现象操控。

  “嗳,好嘛?你不正好是一个人吗,我们就一起走嘛。”

  “……不,我已经有约了……”

  八平穿过她身边,正要离开的时候……肩膀被使劲地一把抓住。

  “嗳……跟我一起逛嘛……?我不会让你去体育馆的……”

  八平感到害怕,这个女孩子非常不妙。他如脱兔奔逃,绕过转角,冲进最近的一间空教室。

  刚才的女孩子吵着说:“等等啊,你喜欢的是娇羞的女孩子吗!?还是纯洁的呢!?”

  “八平……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我以为那一定是恋爱喜剧现象……”

  女孩子撞了上来露出内裤、主角导正效果……有各种可能性。

  “……不过,八平,我很高兴呢。你竟然会因为有约在先拒绝……那个女孩子很可爱呢……”

  “那是当然的啊。”

  八平笔直凝视着满面通红的香月。

  “像那样把整件内裤都露了出来,再萌的女孩子也萌不起来啦。”

  “你的‘当然’是指这种事!?如果她只让你看一下,你就跟她走了吗!?”

  “别说蠢话了,香月!”

  “八、八平……”

  “那怎么——”

  可能赢过没穿内裤的女孩呢,八平正要说出口时——

  “这样啊……你竟然能这么坚决否定,我真是太开心了!”

  香月的双眸闪烁光芒凝视着八平,八平因此对自身的污秽深感绝望,猛用头撞墙。

  “啊!?怎么了,八平!?”

  “别问我,你暂时别管我了。”

  “好啦好啦,难得的园游会耶!?你就和我这个没穿内裤的女孩一起玩吧。”

  “……”

  嘻嘻,香月掩嘴,八平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摆了一道。

  他们因为和陌生女学生发生的那起意外,打消了到体育馆的念头。八平在校内随意闲晃,进到了展示“手艺社”作品的教室。

  “……噢噢!”

  香月发出孩童般的声音,观赏教室中央展示的作品。

  那好像是件……使用串珠等材料制成的婚纱,是手艺社倾全力打造的得意之作,制作相当精美。

  香月将脸放在人偶的脖子上,问起八平:“欸欸,你看适不适合?”

  “呃,脸跟身体的比例不太对……看起来有点怪。”八平难为情地回道。

  “……这、这样啊……”

  香月垂头丧气地同到八平身边。他因为想帮香月提起精神……

  “香月,我有个好点子!这么一来,或许你也有办法穿上浴衣以外的衣服。”

  “嗯?”

  香月偏着头,脸上浮现无力的微笑。他又说:

  “听好了,首先要以高纯度的玻璃,做出和你的体型一样的人偶。”

  “噢噢。”

  “接着让人偶穿上衣服,然后……全身赤裸的你叠在人偶身上……”

  “噢、噢噢!不管什么衣服都能穿啦!”

  “对吧?严格来说,是‘看起来像穿上了衣服’……”

  “嗯,真是个好点子……谢谢你,八平。”

  八平当然没有做出这种人偶的技术,不过香月的快乐来自他是为了自己着想,提出这个点子的这份心意。

  “可是,你如果不维持和人偶一样的姿势,裸体就会被看见了……你就忍耐一下吧。”八平说。

  “……嗯,只是这么一点小事的话……”

  “我也会忍耐的。”

  “你要忍什么!?”

  “我会忍住不在你全裸叠上人偶的那一瞬间,尽全力拿走人偶。”

  “你要是做出这种事,百年的热恋也会在瞬间冷却啦!”

  香月摆动双脚,做出与八平并肩同行的动作,沉浸在主福之中。

  “嗳,八平,为什么我们不进去章鱼烧的摊子呢?”

  “你看清楚了。”八平指向一年四班的章鱼烧摊看板,上面写着“现宰活章鱼”。

  “香月,章鱼和鱿鱼可是恋爱喜剧的天敌。它们的脚长,一下子就能伸向女孩子的衣服。”

  “嗯,这种场景的确满多的。”

  “所以啰,我只要一进去,章鱼就有可能袭击女孩子。”

  八平望向远方,悲伤笑着。

  “我不能让这种惨事发生……我也很难为啊。”(吐槽:于是触手的插画就没有了)

  “听起来满逊的呢。”

  对啊,八平咧嘴一笑,香月也轻轻笑了起来。

  他真的很有趣。

  而且他总是……为了不让我感到寂寞,为了让我的生活更舒适一点,处处为我着想。

  八平走进厕所的时候,香月飘进一年二班。教室里依然是闹哄哄的,坐满了客人。

  她为每一个人精心搭配的和服……形成了店里的活力来源之一。

  香月朝离开的客人说了声“谢谢”。谢谢你们前来欣赏我努力的成就,感谢每位同学愿意穿上我挑选的和服。

  八平教会了她,这世上有无限的可能性。

  她也可以和世界接轨……要取悦他人也不无可能。

  (好想赢喔……)

  她想在华丽的颁奖典礼上,两人一同分享喜悦。或许,她也能像班上的一分子……

  此时,她听见了一旁等着餐点送上的女孩子正在聊天。

  “萨摩同学刚才走了过去吧……他很努力呢,我都有点动心了。”

  香月有些焦躁,但还是挺起了傲人双峰。

  (呵呵,可惜啰,八平已经有我了呢。)

  另一个女孩子则是语带讽刺,而那确实是铃音的其中一名支持者。

  “欸……我没办法接受……你知道吗?入学那一天,他把手机放在耳朵旁边讲话,可是根本就没有拨电话出去欸。”

  香月惊讶地看着那个女孩子的脸。不对,他是为了和我聊天,才会假装讲手机……!

  铃音支持者的嘴角上扬:

  “还有呢,他最近常对着天空傻笑,一个人自言自语,绝对是个怪人。”

  “啊,说到这里,我刚才往窗外看了一下,看到他在操场上来回冲刺,而且还冲了好几趟。”

  “咦,他为什么要在园游会上做这种事……真让人搞不懂。”

  香月的双唇不住发抖。

  最近……我都做了什么?

  即使在学校里,我也常在八平身边撒娇……并沉迷于交代给我的工作之中。

  轮第一班时,八平不顾周围的目光,安慰我“一点也不怪,怎么可能会怪呢。”见到这一幕的男同学如果传了出去……

  他一定会因为诸如此类的小细节不断累积,受众人排挤,遭到社会遗弃。

  一旦赢得优胜……他势必会在颁奖典礼上,在全校学生面前朝着我——朝着虚空,兴奋到难以自持。

  (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必须重新保持距离才行。

  他每天勤奋不懈的努力,为的不就是避免重蹈国中时的覆辙吗?

  八平回到教室,将手机贴在耳边,说了声“喂”,香月听见了那两个女孩的窃笑声。

  (八平因为我……!)

  香月连忙接近他,将他带到女孩们看不到的地方。

  毕竟今天是园游会,就算出言警告,要八平“多在意别人的眼光”,他也会选择和自己在一起吧。

  香月绞尽脑汁思考该用什么样的字眼,脸上挂起了笑容。

  “对不起,八平,我可以待在一年二班吗?我想欣赏自己的工作成果。”

  “好……”

  看着垂下视线的八平,香月心痛难耐,但是……

  “你不和我一起逛……是想看到我在房间里全裸吗?”

  “别想歪了!”

  “很累的耶,每次进出房间都得穿脱衣服……”

  “你不需要这么一板一眼啊……”

  香月叹了口气……一看见有客人从一年二班出来,立刻大叫了声:“谢谢光临!”

  这是为了让八平以为她想待在这里。那和刚才由衷的感谢不一样,而是硬挤出来的叫声。

  真受不了你呀——八平苦笑,佳乃这时刚好冲过来拉住他的手。

  “萨摩同学,原来你在这里啊……雾子大姊回去了吗?那我们一起逛吧。”

  “可是……”八平显得不情不愿,香月对他说了声“去吧”,接着朝八平背后路过的客人喊了声:“欢迎光临!”

  八平见状,告诉佳乃:

  “好,可是不能离一年二班太远……”

  “唔,不过我想去屋顶……可以吗?”

  “噢,屋顶没问题。”

  屋顶在直线距离的范围内。

  香月在一年二班教室门口飘来飘去,嘴里反覆大喊:“欢迎光临”、“谢谢光临”。

  在她脸上,则是摆着万一八平回到教室,也要让他以为自己是真心想待在这里的笑颜。

  客人和店员当然连瞄也没瞄她一眼。

  尽管如此,香月依然不停下动作。

  (回家后再好好讨论吧。)

  为了不让旁人以为八平是个怪人,还是确实制定在学校必须遵守的规则吧。

  获胜后,我不能出席颁奖典礼……不过,我已经充分享受到美好的体验了。

  (对……这样就够了……)

  八平和佳乃随便逛了一下,在她的要求下,走上了屋顶。

  “嗯~这里不管什么时候来都没人。”佳乃伸了个懒腰,神情挑衅地仰望八平。

  “话说回来,你该履行承诺了吧。”

  前几天,八平拜托佳乃在班会上提出“和服咖啡馆”的建议,还希望可以借用佳乃家的和服,以及让他为女生挑选和服。

  佳乃当然提出了交换条件。当时她并没说明条件内容,但明知事有蹊跷,八平也只能接受,这都是为了给香月一个可以让她全力以赴的机会。

  佳乃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我一直很期待呢……”

  八平身子一颤。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该不会要我当一天的奴隶吧。不,要是只有这样还好……要是她……

  “萨摩同学,你不用这么害怕啊……真失礼呢。”

  “你回想一下自己过去的言行举止再说吧。”

  佳乃阖眼,将手贴在左边胸口。

  “原来如此,的确不能怪你。”

  “竟然承认了!”

  “不要紧,这次真的……我有一个请求,那个,可以叫我佳乃吗?”

  “嗄?”

  佳乃面颊发烫,娇小的身躯又缩得更小了。她十指紧握,好不容易拿出勇气似地说:

  “……你以后可以叫我佳乃吗?”

  “……就这样?”

  佳乃点点头,又连忙加上一句:

  “还、还有,请让我叫你八平同学!”

  “……呃,好是好……这样就行了吗?要是换成姊姊,她会提出更猛的要求喔。”

  “噢,譬如说呢?”

  “她应该会要求挖出彼此的脑袋,永远浸泡在水溶液里头吧。”

  “那的确很猛!太可怕了!!”

  “我居然和能让染谷同学害怕的人住在一起……”

  八平为了自己的家庭环境不寒而栗。

  佳乃听了鼓起双颊。

  “萨摩同学,你叫错啰。”

  “啊……可是,那个,佳乃……你不也叫我萨摩同学吗?”

  哎呀,佳乃捂住了嘴,眼神稍微往上,有些迟疑地开口叫了声:“八、八平同学……”

  这一声正中八平的心,他半弯着腰,压住胸口说道:

  “唔……为什么你满嘴肉体奴隶,可是光叫我的名字就害羞成那样……”

  “你、你别误会了。我是想八平同学也许会觉得这样很可爱,才这么叫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这个藉口也很不错!”

  “还、还有,我可以顺便拜托你一件事吗?”

  八平听到佳乃轻描淡写的语气,以为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点了头。

  “请在这里抱住我。”

  “这算顺便吗!?”

  八平一说完,佳乃就扑进他怀里,脸颊依偎着他的胸口。

  “八平同学,好温暖……”

  “佳、佳乃……”

  “还留着一点温度呢……”

  “我是尸体吗!?”

  看来还是具遭杀害不久的尸体。

  八平虽然频频吐槽,但还是抱住了一再对自己提供帮助的佳乃。

  我……我为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利用了对自己有好感的女孩……对不起。他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

  他突然感觉到有视线投来,回过了头。屋顶上依然空无一人……

  (这是恋爱喜剧里常出现的,相拥的两人被撞见的桥段……)

  难道是香月吗……?

  佳乃放开了慌张的八平,微微一笑。

  “八平同学有喜欢的人了吧?而且那个人不是我……对吧?”

  “……嗯。”

  八平认真地回应。

  “我知道了……不过,我不会认输的。”

  “……”

  “我不会输给万石浦同学的。”

  “……嗄?”

  说着,佳乃冲向屋顶入口。

  “等、等一下!”

  “别拦住我,这种时候让女孩子独处才是应有的礼貌。”

  “不,我不是为了礼貌,我只是想修正错误的地方啊!”

  “我才想修正你的错误呢,我、雾子大姊和……都那么积极,你却无动于衷,所以你喜欢的一定是男生。”

  八平没听清楚最后一个人的名字。

  “不对……你搞错了!我喜欢的不是万石油!”

  “咦,难道你喜欢的是我吗?如果是的话,就在这里抱住我。”

  “你的意思明显和刚才完全不同!”

  两人就这么一路斗嘴,回到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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