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话 AFTER SCHOOL

  放学后。

  那是立志高中出道的人不可忽视的时间带。打从以前开始朋友就很少,因而完全没有放学后快乐玩耍的经验出我更是深有同感。

  不过我倒是没料到高中生活的放学后初体验会演变成这样。

  「既然大家都就座了,那我可以开始上课了吗?」

  「姬宫学姐,用作战会议这说法应该比上课正确吧?为了让我和Master,为了让樱兄妹高中出道的作战会议。」

  「全自动洗衣机给我闭嘴。」

  「你还说,这个妖怪乳姬。」

  「你多了妖怪两个字喔?」

  「妖怪乳姬,其特征是会对人扔掷自己的胸罩。」

  「那……那是为了对付你,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啊……」

  「真下流。」

  「我一点都不下流!」

  「……那个,你们两个都不要再吵了。」

  时间是下午两点。

  地点仍旧是我们的社团教室(暂定)。

  和姬宫学姐度过了恐怕是至今为止的人生中最长的三十秒后,我和不知道为什么过了很久才回来的亚留美会合了。

  然后我们就这样接受了姬宫学姐针对高中出道安排的讲习。

  「我先简单说明一下我对高中出道的定义。」

  不知道是觉得一直吵下去也无济于事,又或者是故意忽视亚留美的存在,姬宫学姐坐在椅子上开始说。

  「高中出道,也就是成为和中学时代不一样的自己。为此,你们今后必须进行各式各样的初体验。」

  「这种小事不用你说我们也知道啊。」

  「听我把话说到最后。重要的是期限。」

  「期限?」

  「是的。可以说已经百分之百成功高中出道的期限。说得更简单明了一点,就是将自己的新形象深深根植于周遭的人心中的期限。」

  「总而言之,就是为了高中出道而努力的期限吗?」

  「没错——一年。有了这些时间,我就能充分地宣传自已的新形象,到最后自已也会自然而然地成为与形象相符的人。」

  「感觉还满久的呢。」

  简单来说,一年级的时候我们必须为了高中出道全力以赴。如此一来,升上二年级后自然就能维持高中出道时的自己。

  「而且只要有这一年来的努力,就算升上二、三年级后不小心暴露出过去的自己,届时应该也能顺利地敷衍过去。」

  「我倒是认为刚才的姬宫学姐怎么样也不可能敷衍过去。」

  「住、住口!那是因为你们知道我的过去,我才会在你们面前表现出那种态度!证据就是我在校内可是个无可非议的优等生。」

  「要是知道了你的本性,学生们恐怕会吓一跳吧。」

  「哎呀,这你不用担心。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姬宫学姐自信满满地露出了微笑。

  这一年来,她大概为了高中出道付出了不少努力吧。不过她刚才倒是把压力发泄在我身上就是了。那根本就是迁怒嘛。

  顺带一提,方才我和姬宫学姐的游戏并没有被亚留美发现。

  恐怖的吸血鬼姬宫。

  她很精明地只咬了刚好可以被制服衣领挡住的地方,简直就跟吸血鬼一样狡猾可怕。我再也不想玩那种游戏了。太可怕了,感觉好像会留下心理创伤呢。

  「我先确认一下。就像我以『作为完美的优等生高中出道』一样,你们也各自拥有目标对吧?」

  「是的,我的目标是成功地『作为人类的女孩子高中出道』。」

  「也就是说,你不想让除了我们以外的人知道自己是生化人造人的事情啰?」

  「你要这么想并没有错,不过我太大意了。」

  「什么?」

  「我居然主动提供姬宫学姐威胁我的把柄。」

  「我才不会做出那么下贱的行为呢!」

  「…………」

  「你为什么在那边尴尬地不说话啊?」

  「请、请你冷静一点,姬宫学姐。喂,亚留美也快点道歉。就算是姬宫学姐也不至于会做出那种事情的。」

  「Master,那是您的真心话吗?」

  「………」

  「为什么连你也不说话了?」

  「总、总之!亚留美已经说完了,接下来换我吧。我的目标是『作为普通男生高中出道』。」

  「……哼。就跟铃音告诉我的一样,你仍旧是个阴沉消极又不求上进的人呢。」

  「普通地融入班上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我的方针是保护色。

  让自己的色彩与周围环境同化,借此存活下来。

  没错——我必须让自己存活下来才行。

  高中是战场。

  班上的阶级制度、来自老师们的评价、欺负、体罚、校园暴力、迫近而来的期中考,还有学生们的升学志愿等等,现代的教育环境存在着许多问题。

  说起来其实就跟战争很像。在各种类型的枪弹此起彼落的战场上,我们高中生不得不让自己幸存下来。

  可是……我是个性悲观的茧居族。为了继续存活下去,我不得不改变自己。换言之,我需要崭新的自己这项武器。

  而高中出道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不过没问题吗?」

  当我回顾着自己的决心时,姬宫学姐开口说:

  「你今天早上贫血晕倒了,所以应该无法参加开学典礼和第一次班会吧。」

  「啊啊,这你不用担心。亚留美替我向班上同学做了自我介绍。」

  而且还有人说想跟我做朋友。

  真令人开心。虽然以保护色为方针,但我还是想要朋友。所以我现在应该要好好感谢帮我顺利达成任务的妹妹——

  「不,所以说。」

  不过。

  姬宫学姐彷佛要彻底铲除我的安心感似地接着说:

  「我的意思是,让你妹妹替你做自我介绍真的没问题吗?」

  「………」

  瞬间,我转头望向邻座的亚留美。

  ……失算了。

  我居然犯了那么大的错误。

  或许是突然被带到这个房间害我脑袋不清楚了也说不定。我竟然忘了与生俱来的负面思维,乐观地轻易接受了妹妹的说法。

  樱亚留美。

  虽然今天才刚认识这个妹妹,但我敢断言。

  这家伙绝不可能帮我做什么正经的自我介绍……l

  「别担心,Master。我尽全力了。」

  「真的吗?」

  「证据就是班上同学已经替Master取了绰号。」

  「绰号?」

  听了这句话,我全身不住地颤抖。

  对高中出道来说,绰号是排行前五的重大要素。这是因为绰号不仅易于传播,还有可能视听者不同而留下不好的印象。

  姬宫学姐就是个好例子。

  因为中学时代被取了吸血鬼姬宫这个绰号,说她像吸血鬼一样恐怖的谣言眨眼间就在校内流传开来。

  由于姬宫学姐本人似乎很崇拜吸血鬼,她反而很开心地认同了这个绰号,不过生性悲观的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像她那样。

  「亚、亚留美,我的绰号是什么?」

  我战战兢兢地问她。

  于是亚留美依旧面无表情地说:

  「情色大师。」

  「情色大师?这个既新颖又有气势的绰号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应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总之,你先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会被取了个这样的绰号!」

  「是。一切始于我在轮到做自我介绍时说了这么一句话。『请容我在此介绍各位的同学,同时也是我的双胞胎哥哥,Master』。」

  「啊?什么啊,没想到还挺正常的嘛。」

  「……那个,铁之介。方便听我说句话吗?」

  「什么事?姬宫学姐。」

  「不……这话实在是有点难以启齿,不过会让妹妹叫自己『Master』的哥哥可不正常喔。」

  「唔?」

  对、对了!打从第一次见面畤亚留美就很自然地这么叫我,害我完全忘了,但基本上妹妹在称呼兄长时都是叫『哥哥』啊!

  会让妹妹叫自己『Master』的哥哥怎么想都是变态。仔细一想,Master这个字还带有「主人」的意思。听了这种自我介绍后,班上同学当然会……!

  「毕竟那是事实,我就直说了。听我说完这句话之后,班上女生有八成都吓到了。」

  「你不会辩解一下喔!好歹想想办法重建我酌形象啊!」

  「我也并非毫无仃为。『不好意思,我弄错了。不是Master而是增田』,我还及时补充了这段绝妙的解释呢。」(注:日文中Master音近增田。)

  「打从我姓『樱』的时间点开始,你的解释就没有意义了!」

  「Master果然也是这么认为的吗?女生们似乎也是这么想的,其中甚至还有人对我投以怜悯的目光。」

  「咦?为什么?」

  「看来人家似乎以为我是被迫称呼哥哥为『Master』的可怜妹妹了。」

  「在这种情况下,可怜的人是我吧!」

  「我有跟大家解释说是哥哥要我叫他『Master』的。」

  「你这么说了?」

  「因为第一次见面时您是这么说的吧。『叫我Master』。」

  「………」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刷地逐渐退去。如果这里有镜子的话,上头大概会映照出宛如石膏像般面色苍白的我吧。一尊真实的戴维像就此完成。

  「不过,我并没有放弃。」

  「……咦?」

  「以妹妹的身分协助哥哥高中出道是我的职责。因此,为了在班上尽可能营造出对Master有利的情势,我转而将目标锁定在男生身上。」

  「为、为什么?」

  「因为他们听了我的『Master』发言后非但没有吓着,反而还表现出一副满怀期望的样子。」

  「期望?」

  「『真勇者!』『会这么要求妹妹是什么样的色魔啊!』『……哼。你挺行的嘛,樱铁之介。我承认你是我的对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得很开心呢。」

  「我才不要这种期望!」

  话说回来,最后那家伙是谁啊!我可不想成为你的对手啊!

  「我心想这样或许行得通,于是又进一步地对男生们发动攻势。」

  「你、你说攻势……!」

  「具体来说,就是在班上同学面前揭发Master的秘密,即您在自己的床底下藏了数量庞大到足以设立博物馆的色情刊物。」

  「什么?」

  「在那一瞬间,男生们有八成都狂喜地手舞足蹈。然后他们纷纷对我说『请务必让我跟樱同学的哥哥做朋友』。」

  「这些家伙全是看上了我的A书嘛!」

  「最后连导师也忍不住对我说了『樱同学,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等会儿过来教职员室一趟』。」

  「老师是因为你闹得太过火了,想把你叫过去训话啊!」

  「别担心,我在教职员室里也做了跟刚才一样的自我介绍。」

  「呃……」

  「男老师们也兴高采烈地说着『今年的一年级新生还真是有精神啊』。」

  「……」

  「以上,我解释完了。我想说的是,主人已经成功地在班上及部分教师之间……主要是在男性方面获得了极度狂热的支持。」

  「……所以我的绰号是——」

  「情色大师。」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樱铁之介,十六岁的春天。

  面临这个过于残酷的现实,我好像快要精神崩溃了。

  「不过相对于男生们的热烈支持,女生方面似乎什么人支持您。」

  「那是当然啊!」

  「顺带一提,我获得了女生们压倒性的支持。」

  「……什么?」

  「『你没事吧?觉得难过的话要说喔。』『要我借你防身用的电击枪吗?』『这季节游泳池的水温应该满低的……』大家都很温柔地这么安慰我。」

  「后半段那些话会不会太恐怖了?」

  最后那家伙最危险了,摆明想让我接受不合季节的游泳实习嘛。

  「情色大师,这绰号很适合Master。」

  「感觉是个会在健康教育的考试中获得一百分满分的绰号呢。」

  「……对不起,Master。都是我害事情变成这个样子的。」

  「亚留美……」

  「这样下去的话,Master就会在健康教育的考试中获得一百分了。」

  「那就免了!」

  「不过……真的很对不起。我只是想尽可能帮Master多交些朋友……」

  「…………不,算了。时间又无法倒转,而且你也为我努力过了对吧?」

  如果是平常的我,或许会完全发挥与生俱来悲观性格斥责了妹妹也说不定。

  可是看了她的脸之后,我就没办法这么做了。

  虽然她的脸看起来还是老样子毫无表情,但我却从中感受到些许许愧疚之情。

  这么说起来,我还没看过亚留美的笑容呢。

  对于生性笨拙又非常不擅于表现情感的这家伙而言,那大概已经是最有诚意的道歉了吧。

  更重要的是,亚留美为我努力过了。

  女生先姑且不提,既然我被取了情色大师这个极端的绰号,只要用对方法,或许就能顺利打进男生的圈子也说不定。这方面就要靠我自己努力了。

  所以问题是——

  「啊啊,我的方针……」

  保护色。我本来应该要融入周遭,过着既平凡又不起眼的生活才对。这下似乎大幅偏离「作为一般男生高中出道」了……

  「别担心。」

  不过这时耳边却传来了女高音。

  沮丧的我抬头一看,只见姬宫学姐正温柔地微笑着。

  「就像刚才说过的一样,要成功高中出道需要花上一年这么长的时间。即使一开始给人留下了坏印象,只要后来再慢慢改变它就好了。」

  「姬宫学姐……」

  「这种时候更要正向思考。不要再想些负面的事情了。没问题的,你有我这个老师跟在身边啊。」

  姬宫学姐这么鼓励着我。

  喔喔……不愧是成功高中出道的人。有这个人帮忙真是太让人放心了。啊啊,谢谢您,公主殿下……

  「所以你要尽可能每天来我这里。」

  「……咦?」

  「我是说社团。为了成功地高中出道,我们要多开会讨论。就算是亚留美不在的时候,你也可以自己一个人过来喔。」

  「……」

  姬宫学姐简直就像真正的公主般优雅地微笑着。

  与生俱来的负面思维正警告着我。这个人该不会是想增加跟我两人独处的机会,以便再玩那个疯狂的吸血鬼游戏吧……

  「Master。」

  当我深深烦恼着今后的将来时,亚留美开口说:

  「话说回来,我忘了告诉您一件关于班上的事情。」

  「忘了告诉我的事情?」

  「可怜也在班上。」

  「呃。」

  真不走运。没想到居然会跟那个不良少女同班。

  「……可怜?你们说的该不会是狼谷可怜吧?」

  「姬宫学姐也知道她吗?」

  「当然。关于她的风声不久前也在这所春原高中里传开来了。我记得她好像是个不良少女,在某县市统领着一支相当庞大的集团。」

  「已经完全传开了啊。」

  谣言的散播力真惊人。照这样看来,新生们之间大概也传得人尽皆知了吧。

  可是——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就算她是有名的不良少女好了,明明本人都还没入学,谣言居然就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不过,我果然怎么样都无法相信可怜是不良少女……

  「那么,你们两人今天是第一天上学,想必都累了吧。我们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当我思索起来时,姬宫学姐有点开心地宣布散会。

  她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很高兴今后又能拿我当玩具玩了……不,是我多心了。一切都是我的被害妄想。我这么祈求着。

  「——不过,在那之前。」

  这时。

  姬宫学姐稍微加强语气说:

  「亚留美,我还是无法相信你是生化人造人。」

  呃。

  「所以,可以请你做一下刚才说的证明用的测试吗?」

  呃呃。

  「我明白了。那么Master您能稍微帮我个忙吗?」

  咦?我吗?在我这么反问之前,亚留美就已经抓着我的手把我拉起来。然后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我帮忙准备测试,我们就这样一口气来到了房间外的走廊。

  可是在校内损毁器物就不妙了。冰箱先生的悲剧在脑海里复苏。我的方针是保护色。我不希望引起太大的骚动。不过……在那之前。

  「亚留美,你把我带出来是想让我做什么呢?」

  「我现在正要说明。首先请您拿着这个。」

  「这是……金属球棒吗?」

  亚留美指向走廊一角,不知道为什么,那里放着一支打棒球用的金属球棒。

  「请用这个打我的头。当然,是在姬宫学姐面前。这就是测试的内容。」

  「啊?不,就算你是生化人造人,这也未免太……」

  「别担心,这支金属球棒是假的。」

  「咦……啊,真的耶。」

  虽然不拿拿看就不知道,不过尽管那外表看起来就是支金属球棒,实际上却非常地轻。这样就算被打了也完全不会痛吧。

  「刚才我不是为了在头上浇水而暂时离开社团教室吗?那时候我去附近的话剧社社团教室把这个给借了出来。」

  「这是演戏用的小道具啊。为什么你要借这种东西呢?」

  「那还用说吗?Master。」

  虽然仍旧面无表情,但亚留美的语气却让人觉得有点恐怖。

  「是为了报仇。」

  「……」

  「尽管刚才战况势均力敌,最后我还是败给了那个乳姬。所以我要吓吓她作为报复。」

  「所以你是要……整人吗?」

  「Master刚才被整后不也积了一肚子怨气吗?」

  「我被整的时候你可是整人帮手喔?」

  「那件事归那件事,这件事归这件事。好了,您要怎么办呢?」

  「……那还用说。」

  我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玩的事情。

  能够恶整吸血鬼姬宫的机会可不常有呢。

  「作战计划很简单。回到社团教室后,请您拿那个使劲地打我。被打之后,我会像在森林里遇见熊一样装死。」

  「要伪装成事故啊。」

  「接下来,Master就这样宛如恐怖电影里出现的杀人魔般高举着球棒袭击姬宫学姐。她一定会吓得屁滚尿流,连胸部都因此缩水了吧。」

  「不,我想胸部应该是不可能缩水的喔。」

  「总、总之,您只要想着对那个乳姬报仇的事情就好了。」

  胸部被说成洗衣板大概让她感到大为光火吧,如今亚留美散发出一股不容分说的魄力。

  我妹妹虽然是个生化人造人,但却出乎意料地很会记恨。而且这次的作战是奇袭。现在的心情完全就是攻打织田信长的明智光秀。再过不久,教室马上就要化为本能寺了。

  「那么我们回社团教室吧。」

  「了解……嗯?」

  「怎么了吗?」

  「不……该怎么说呢?我一瞬间好像感觉到有谁的视线……」

  我东张西望地环顾起四周,但走廊上却没有半个人在。是我的错觉吗?

  「或许是其他社团的人刚好经过吧。毕竟这栋建筑物里似乎还有除了我们以外的人在。」

  「嗯、嗯。一定是这样没错。」

  甩开负面思考后,我带着假球棒进入了社团教室。不出所料,姬宫学姐看了拿着球棒的我后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那个危险的东西是……」

  「那还用说吗?姬宫学姐。测试内容就是Master拿这个用力殴打我的头。」

  「咦……这么做没问题吗……?」

  「别担心,我很强壮的。您说是吧?Master。」

  「啊啊,这种时候就不用手下留情了。我要用你的头打出一记场外全垒打。」

  「还、还是趁现在住手会比较好吧?要是力道控制不当,亚留美说不定会有个什么万一啊……!」

  「没问题的。我跟亚留美都已经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了。」

  胡言乱语一阵后,我缓缓地举起了假球棒。

  此刻我的心境就好像大联盟的第四棒打者一般。

  「我要上啰,亚留美!」

  我咻地划破空气,朝亚留美的头侧全力挥棒。于是妹妹立刻砰咚一声夸张地倒在地上,身体连动也不动了。

  「咿——」姬宫学姐短促的惨叫声响彻房内。

  亲眼目睹学妹被金属球棒击倒的光景,这个人似乎也不禁大为震惊。

  好,这样整人就成功一半了。

  接着我只要高举着假球棒假装袭击姬宫学姐——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过。

  当我正准备要殴打她时,教室的门后传来了尖锐的悲鸣。

  当然,声音的主人并不是姬宫学姐。

  可是,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那个孩子气的声音——

  「啊、啊、啊……!」

  声音持续不断地传来。仔细一看,教室的门拉开了几公分。我觉得奇怪,于是一口气咖啦咖啦地把门打开——

  「呜哇啊啊啊啊,别过来,你这个杀人犯——!」

  在那里的是个很适合短发的小女孩。见拿着假球棒的我出现,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并且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般害怕得不住颤抖。

  狼谷可怜。

  这女孩是我的同班同学,同时也是人人敬而远之、身经百战的不良少女。

  「……」

  总之,整人计划非常成功。

  不过很遗憾的是,上当的并非吸血鬼,而是只娇小的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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