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卷 ② 如今,与城回巡再次相逢

  俗话说,眼睛能传达的讯息跟嘴巴一样多。要形容得更精确些的话,就是比起一张嘴还要烦人的东西叫做视线。

  一天的课程已经结束,到了放学前的导师时间(SHR)。

  以小学生的方式来说的话,就是回家时间。

  老实说SHR这词实在是有些艰涩。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要举办北美大陆横断竞赛(注12 指《JOJO的奇妙冒险》第七部「飙马野郎」剧情。原文副标为「Steel Ball Run」,简称SBR。)咧。

  今天也感觉到了像是黏在自己身上般的视线,于是我偷偷地往后一瞧。因为平时完全不受人注目,所以我对于这种气息可是很敏感的。这习性也太悲哀了吧。

  然后,我一回头,便看到了那些家伙(注13 原文为著名日剧《振り返れば奴がいゐ》,中译《活得比你好》。)。

  班上的女孩子们。什么嘛原来我这么受欢迎喔,有这么一瞬间我这样担心着,不过想当然事实并非如此。

  紧眯成新月般的一道道眼神,像是诉说着对我的侮辱以及嘲笑。我看了看,便又将头转了回去。于是后面传来一阵尖锐的笑声。夹杂着好奇和厌恶的眼神持续灼烧着我的后颈。

  这些眼神的来源,并不是三浦为主的校园阶级顶端那群人,而是下面一层的团体。而位于团体中心的,便是目光朝下、摆出一脸我好受伤喔我好难过喔表情的相模南。

  虽然说不上是嫌隙,然而我与相模之间的确是稍微有些隔阂。是说我和这间学校大部分的人之间都有隔阂啦,不过与那种没有交集而产生的隔绝不同,而是纯粹的感情鸿沟,或者可谓因恶意而产生的隔阂。

  这种隔阂最麻烦了。

  当作对方不存在的完全无视——若是这种没有交集的隔绝,则双方之间便能保持一定的距离,维持两边的平行。

  但是,因为感情而改变了立场的情形则不一样。就算想要拉开距离,总有一天双方还是会在某处撞上。

  若是厌恶一个人到完全不想与其有任何关联的话,就只能彻彻底底地无视对方。那正是像呼吸一般自然的无视,可谓无视的理想型态。讨厌一个人的方式也是有诀窍的。

  大家心不在焉地听完导师的交代事项,一个个站了起来。

  马上飞奔出教室的人,总之先和隔壁座位的同学聊起天来的人,慢慢整理自己东西的人等等,每个人都不一样。

  我则是身兼收集三浦一事的情报,一边缓缓地散发出似乎还有事情要处理的氛围,一边于教室里游荡。

  就是因为时间已值放学后,那种不知该不该说是高中生的感觉才显得更为浓厚。

  在那之中,聚在教室后方的人们,以及叶山、户部还有三浦等人,正可说是走在他们的青春之路上。

  「那,我去社团活动啰。」

  「好~掰掰~啊,结衣。我礼拜六要去买东西。」

  「嗯,0K。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掰掰。」

  由比滨巧妙地补足了三浦话中没有表达出的讯息,然后回答了对方。不如说三浦也太不会邀人了吧……根本和我同一个等级。算啦,因为对方是女王所以也没办法。也就是说,我的邀人方式也跟国王几乎没有两样啰?※只不过是全裸的。

  由比滨对着三浦一群人挥了挥手后离开了教室。应该是要去社办吧。目送对方背影离开的三浦脸上似乎也带着微笑,看来她也了解由比滨应该是要去杜团活动。若是明确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则三浦也会表达出她的理解。看来我又不小心多了解三浦一些了。

  留下来的三浦,像是女王蜂般将海老名放在身旁,身体靠在墙边。叶山一伙似乎因为社团活动的关系,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想必在享受完短暂的聊天时光之后就会离开了吧。

  教室的出入口于前后方各有一个。从后方离开的人必然会看见叶山一伙人。

  班上的同学一个个经过聊着天的叶山等人身旁,并留下一两句道别的话语。这是什么鬼啊,轮流觐见吗?

  不过,这仅限于和叶山一伙人交情好的人们。相处算不上融洽的其他人,则是悄悄地从前门消失而去。

  又有一个人要离开教室了。离开的人是川……崎?嗯,大概叫川崎。那家伙怎么了啊,难道她还有在打工?

  经过我身旁的时候,川崎的走路速度突然加快了。一直加速到变成健走般的感觉。然后,拉开一段距离后,又变回平时无精打采的步伐。

  川崎走到了门口,悄悄地转过头来。和我的眼神对上后,她做出一脸语塞的表情,稍微点了点头,然后快步离开。

  看来本人似乎是在和我道别。傻了吗。经过我旁边的时候就该道啦。

  川崎离开教室,我又发呆了一阵子后,这次换成相模一伙人从前门离开。之所以走前门,是为了和三浦一伙保持距离吧。从这里也可以明白看出,相模其实不擅长面对三浦。

  而她这个保持距离的举动,想必又更加地刺激了三浦的神经吧。如同以往的由比滨一样,含糊不爽快的态度,应该正是最容易激怒三浦的事情。

  首先知道这么多就够了。重点就是,只要相模能够不做出让三浦感到焦躁的行为,问题就能够解决。接下来就是思考如何实现这个手段。

  我想最为有效的方法还是逾时作战吧。也就是持续放置到分班为止。虽说如此,因为雪之下急欲解决此事,这方法大概是行不通啰……

  总之,我也一边反刍着刚刚得知的情报,一边磨磨蹭蹭地离开教室,往社办前进。

  ×  ×  ×

  今天的社办也正进行着悠闲的下午茶。感觉她们不久之后就要创立乐团了。

  我一进社办,便看到两人坐在电脑的正前方。

  两个人一边喝着红茶,一边伸手拿点心,额头碰额头地挤在荧幕前,眉头深锁地看着电脑画面。

  我坐上了乎日的位置,呆望着对电脑荧幕指指点点的两人。

  因为红茶似乎没有我的份,我拿出进来社办之前已经买好、热呼呼的MAX咖啡开始啜饮。

  秋意已浓,即将迈入冬季的这个时节,正是MAX咖啡的季节。还有,从春天刚结束时算起的一整个夏季,来杯冰凉凉的MAX咖啡想必也是非常美味。不如说MAX咖啡就是一整年都很美味。

  然后,今天配茶的点心是湿煎饼。

  在千叶县,湿煎饼做为跳子市的特产非常有名。再加上又是跳子电铁的官方产品,可以说是无人不晓吧。千叶县号称米乡,做为酱油的名产地也是广为人知。千叶的米,上面覆盖一层千叶的酱油。米和酱油的,梦~幻般的,(梦幻般的),合作☆(注14 恶搞《K-ON!轻音部》插曲「米饭是配菜」的歌词。)

  ……说是这样说啦,如果要问我湿煎饼和MAX咖啡配起来味道究竟如何,我也只能一脸爽朗地回答「……我深爱着千叶县!」就是了。

  正当我舔嘴咂舌地享用着千叶名产,简称舔咂千叶之际,雪之下点了点头,将双手环抱于胸前。

  「那么,该怎么做呢。」

  「啊~这个吗。」

  雪之下低头思索,一旁的由比滨也同样喃喃自语着。看来她们正为了那个新的活动,也就是「横跨千叶县烦恼谘询电子邮件」而烦恼着。

  我为了一瞧这次到底是来了什么样的信,而离开自己的位置,从两人后方窥了窥。

  笔名:巡☆巡先生/小姐的来信

  我正在募集能够炒热运动会气氛的好点子。还有,因为今年是最后一次了,所以我绝对要赢!

  我边咬了口湿煎饼边读着信,稍稍惊讶了一下。

  ……第一次有人寄内容正经的谘询信来了。嗯,是说,会对这种事情感到惊讶,就表示我们的社团活动实在是让人无言。

  「运动会,呢。」

  雪之下闷闷不乐地叹了口气。

  「唉,已经是这个时节啦。」

  这么说来,回家前的导师时间,好像已经分完红白组别了。

  最近的运动会似乎较常办在春天或是初夏,然而我们学校的运动会则是办在秋天。运动会结束后,就是季节转冬的时候了。话虽如此,唯有我们二年级在运动会之后,还有毕业旅行等着。

  运动会对于学生而言也是个大型活动,而对于歌颂青春的人们而言,则是引颈期盼的青春时光吧。特别对于运动社团的男生来说,这可是能够大显身手,在女孩子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如果能够在这里帅气地拿下一城的话,我也能够交到女朋友……会做这种妄想的男同学,绝对不只小猫两三只。

  然而,女同学——尤其是雪之下似乎不这么认为,嫌恶地皱了皱眉头。

  「班级对抗接力赛很讨厌呢。」

  啊~有有有。国中的时候曾经被强迫参加过。

  「你是指那股谜样的压力对吧。」

  一回想起来,那时候的感觉又重新浮现,我便不自觉地答了腔。由比滨对于我的话应了两声并点头同意,然后把话接了下去:

  「我的脚程不快,所以当时可是很辛苦呢~」

  「没错没错,因为总是有那种人啊~班上同学一被别班选手超前就开始啧个不停发飙大骂的足球社的永山。」

  「那是谁?为何突然跑出人名!」

  由比滨一脸惊讶地回头过来。你不知道吗?永山啊,我国中的同班同学。你知道的话才可怕就是了。

  哎呀,我的确是讨厌那家伙喔,虽然对方大概也讨厌我。

  但是我讨厌的并不只有足球社的永山而已。因为班级对抗接力赛这个词的关系,我的心灵创伤资料夹都要喷火啦。(注15 日本2ch论坛上分享图片的讨论串习惯使用的定型句。)

  「还有不愿意接棒的女同学也是。为何那种情况下还要特地在我面前说什么『真是太扯了~』之类的话?傲娇?」

  无论怎么想都只有对方故意要让我沮丧这个答案。这就是越喜欢的对象越想欺负的心理?换句话说,我根本就超级受人欢迎嘛。没这回事吗?

  我不自觉露出一脸自嘲的笑容,由比滨也哈哈哈地跟着苦笑。

  「呃~那应该是……」

  呜,由比滨稍微带着怜悯的视线实在是好痛……温柔和体贴有时也会让人感到痛苦。

  「我想你应该也很清楚,所以就不讲明了,不过女孩子表示不情愿时,有很高的机率是认真的喔?」

  可是雪之下同学,把冰冷的事实摆在眼前,并不一定就会让人感到轻松喔?

  「你这不是讲明了吗?讲明的意思去翻字典查清楚好吗?还有,说到运动会的话就一定要提那个。」

  「居然还有下文……」

  发觉我打算继续讲下去,由比滨的笑容便开始抽搐。愚蠢的家伙,运动会的回忆绝对是罄竹难书啦。

  「当然还有。这可能是男生才有的,艺术体操。分组时人数就是少一个,最后只能让老师陪着一起做。要做『扇』之类的动作人数还下够咧。」

  没错没错~我的脑内八幡约有八万人都表示同意了,雪之下和由比滨似乎却无法理解,只能一脸瞠目结舌。因为女子项目没有艺术体操,所以不知道吗……

  「艺术体操的话不只是『扇』,大致上不管做什么都会变成跟老师同组。多亏如此,我在运动会上可说是众所瞩目的焦点。」

  「看见儿子变成这样的令尊令堂实在好可怜……」

  雪之下将手放在太阳穴,露出一脸苦涩的表情。感谢你挂心我的双亲,不过用不着担心。我的父母当时可是疯狂大笑呢,要不然就是完全忘记我的存在,忙着拍小町的影片。所谓的哥哥就是这么一回事啦……

  正当我半自嘲地叹了口气,因为想起过往的种种而变得阴郁时,房间响起了短暂而富有节奏感的敲门声。

  虽然听起来不大像是有使力,但是在安静的室内,敲门声更显响亮。

  我们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门口。

  「请进。」

  雪之下一回答,一位之前看过的女学生便走进社办。

  「打扰了——」

  身边围绕着一股柔和的气息,在教室里一边东张西望时,绑好的辫子也跟着晃啊晃的。浏海用发夹固定,夕阳照在那光亮而美丽的额头之上,完美体现出她那活泼的性格。

  城回巡。比我大一年级的三年级学生。也是我们总武高中的学生会长。我和雪之下在校庆执行委员会帮忙时,曾经和她打过照面。

  巡学姐一脸好奇地巡完一遍社办后,对着我们微笑。

  「那个,这边是侍奉社没错吧?我之前有寄了封关于运动会的谘询信件过来,但我觉得还是直接碰面用说的会比较快……所以就来了。」

  听到这句话,我们便往电脑的画面望去。

  笔名:巡☆巡。

  原来如此。巡学姐的信指的就是这封吧。内文也提到了运动会,「最后一次」的叙述也完全符合推论。

  「这封信的寄件者……」

  由比滨交互看着电脑和巡学姐,对方便用手指了指自己。

  「啊,那大概是我寄的。」

  巡学姐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我的附近。

  「我想把运动会的气氛炒热到像校庆时一样。能够拜托你们帮忙吗?雪之下同学和,呃……」

  巡学姐一看向我,话就像塞在喉咙,做出一脸想不出答案的表情,由比滨便像是打暗号般地小声嘀咕。

  「比企谷,是比企谷。」

  听到这句话的巡学姐啪的一声拍了下手掌。然后,对着由比滨做了个微笑。

  「啊,你是比企谷同学吗?然后这位是……」

  接着巡学姐又一脸困扰地往我看过来。发现自己的话被误会的由比滨急忙订正:

  「不,那个,我是由比滨!这位才是比企谷。」

  「啊啊~是这样啊。」

  巡学姐似乎终于理解,点了点头。

  「是的……那个,叫我比企谷什么的……我会,很困扰……」

  由比滨将脸转开,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小到几乎要听不见了。是啊,现在听见这句话的我对于该做出什么反应也是非常困扰。

  「被别人叫了会感到困扰的名字……根本是讳名呢。不愧是比企谷同学……」

  块住手阿!(注16 原文为「やめたげてよぉ」,《神奇宝贝》黑白版中女配角「白露」情急时大喊的名台词。)用别人的名字开玩笑什么的块住手阿!把近藤(Kondou)同学叫成保险套(condom)什么的块住手阿!我的情况则是会被别人叫成自闭男,冷静想想其实颇凄惨的。

  「对不起,我实在是不擅长记别人的名字……」

  像是不好意思而低着头的巡学姐说道。

  雪之下见状,便用平稳的语气温柔地接了一句:

  「请别在意。这只是因为他太不擅长让别人记住名字罢了。」

  「由你来说这句话是不是有点奇怪?虽然没说错啦。」

  事实上,别人叫我的时候通常是用「那个」或「欸」居多,看来我得怀疑大家是真的没记住我的名字。

  「那不就没问题了?而且你也很擅长抹消自己的存在感吧。」

  雪之下露出一脸微笑。连句子开头的「那」是指什么都让人完全搞不懂,后面就又多了个「而且」。遗憾的是,以上全部都是事实,所以无法否认。

  「才、才没有那回事呢!」

  然而,从某人口中意外地传来了否定的话语。由比滨插嘴打断了我和雪之下的对话。

  「因为在教室总是一个人,所以反而让人感到突兀!」

  「还有这种帮腔法喔……」

  根本就没有帮到忙。继续这样追杀我是打算干什么?某种捕鱼方式吗?

  「啊哈。」

  看着我们之间互动的巡学姐突然笑了出来。

  然后,朝我踏出一步,缩短距离。

  「比企谷同学。」

  于这么近的距离下被叫了名字,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是、是的。」

  我一回答,巡学姐便点了点头。

  「比企谷同学对吧。嗯,我确实记住了。校庆人手不足的时候你很努力地帮忙呢,这次也要靠你啰。」

  比起能够见到如此天真无邪的笑容,自己的名字没被记住什么的根本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如说,名字被别人搞错根本就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

  比起这个,巡学姐还记得我在校庆上的努力,让我心里有了小小的感动。

  同时也免不了感到一阵害臊。

  明明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此接近,巡学姐却似乎毫不在意,继续注视着我,露出一脸微笑。

  拜学姐所赐,我不自觉地撇开了脸。

  「呃,嗯……我会尽我所能就是……」

  结果,脸撇开后的视线内,出现了某个鼓着脸的家伙。

  「哼——……」

  什么鬼啊你是河豚喔。敌人出现了吗?

  一阵冷彻心扉的声音,从显得不怎么愉快的由比滨身后传来。

  「城回学姐。那家伙放着不管也没差,所以请告诉我们委托的详细内容吧。」

  嗓音冰冷到甚至能够让人实际感受季节的变化,直呼「最近好像突然变冷了啊……」大概是这句话的缘故,巡学姐也从一脸笑容突然变成想起什么般的表情,敲了一下手掌。

  「啊、对了对了。我想拜托大家的事情是,替运动会男子和女子的压轴比赛项目出主意喔。」

  「眼珠比赛主(注17 「压轴比赛」日文写作「目玉竞技」,可直译为眼珠比赛。)……」

  我脑袋中浮现了头部只有眼珠的妖怪一边尖叫一边到处乱跑的样子,头发都要不自觉地直竖,变得像雷达一样了。(注18 暗指作品《鬼太郎》。)

  这委托就是这么空泛,空泛到让人开始想像起这种无聊事。要比喻的话,就跟打工到一半空闲的时候,前辈突然开口说了句「欸讲些有趣的事来听听吧」差不多。拜托别人这种鸟事就算了,当你说了些什么,对方居然还可以回「好无聊喔——根本不好笑耶——」?如果一开始就表明没什么有趣的事可说,对方则会抱怨「你真是个无聊的家伙呐——」。那到底是要我怎么办啦,通常会用这种方式开启话题的人本身就是个无聊的存在。

  我并不认为巡学姐是这样的人,不过至今为止所听到的内容仍缺乏一些具体性。我们就算听了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抱有同样想法的不只我一个人,由比滨也稍显顾虑地举起手来。

  「那个大概是指什么样的比赛啊?」

  由比滨身边的雪之下也环抱起双手。

  「说起来,去年运动会有举办过哪些比赛项目呢……」

  「啊——一下子还真想不起来……」

  我也尝试挖掘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却找不到任何相关的东西。印象中自己好像只是一直坐在椅子上发呆。我应该是有参加某些项目,但是却完全回想不起来。

  若要说回想起来的事,就只有运动社团的一伙人在那嚷着「都高中生了还搞运动会超累的啊——」「真的——」,等到比赛开始却比任何人都认真,比任何人还享受运动会之类的事吧。回来的时候还跟女孩子击掌咧。而当时的我只能在一旁盯着女孩子的及膝袜。

  我迟迟回想不起来最重要的压轴比赛,雪之下见状,便像是怜惜般地叹了口气。

  「人类会把太过痛苦的回忆封印起来呢……」

  「拜托别把我的运动会当成黑历史好吗?能够这么简单就忘记的话就不会有什么心灵创伤了啦,再说你还不是一样想不起来。」

  「正所谓昨日死今日生,不是吗?」

  雪之下不知为何一脸骄傲地回了这句。

  「啥,什么啊,那种有点『我已经悟道了』的氛圉。你根本没有讲出什么厉害的话好吗?」

  「啊、啊哈哈……但、但我也不是记得很清楚。」

  由比滨似乎因为顾虑我们,而赞同了我们的话。不过你的情况应该是那个唷,只是单纯的健忘而已唷?

  似乎是因为三人都把去年的压轴比赛给忘得一干二净,巡学姐显得非常失望。

  「果然不记得啊……去年举办过cosprace,就是一边角色扮演一边赛跑的比赛的说……」

  cosprace……总觉得好像听过……啊不对,那好像是Comp Ace(注19 角川出版的漫画月刊。)。

  果然还是想不起来。不过,当时看着比赛的我,想必是目睹了校园金字塔顶端的那群家伙对着彼此身上的角色装扮打闹的样子而露出一脸苦涩吧。就算是现在的我也会如此。

  虽然听了比赛内容的解说,雪之下和由比滨还是满脸问号。

  巡学姐面对两人的反应也只能苦笑。她轻轻叹了声「这样啊——」,然后似乎转了个想法,重新振奋精神。

  「我们的比赛每年都很平淡无奇呢。所以今年我想要办些更显眼的比赛。」

  一双柔和、但充满干劲的眼眸直盯着我们瞧。也许是被气势给压倒了,雪之下和由比滨都向后退了一步。

  「原、原来如此……」

  「我了解您的意思了。提议需要在什么时候之前……」

  雪之下一开口询问,巡学姐便握住她的手。

  「关于那个啊,其实之后会有一个运动会营运委员的会议,能不能就在会议上帮我们出主意呢?」

  「咦?呃,是没有什么问题,那个,为什么,手……能不能请您放开手呢……」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雪之下感到一阵错愕。平时不就和由比滨整天百合来百合去的,原本还以为她已经习惯这种事,看来并非如此。这家伙与其说是对于整天百合来百合去的行为习惯,不如说是对由比滨习惯了吧。

  虽然雪之下说了放手,但是巡学姐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往前踏近了一步。

  「老实说,我们运动会营运委员会的主任委员还没有决定人选呢……所以,雪之下同学,你意下如何呢?」

  被直盯着瞧的雪之下往后倒退,脸颊泛红。然而,她似乎还留有一些抵抗的力气,静静地解开了巡学姐握着的手。

  「请容我拒绝。」

  「果然是这样吗~~」

  巡学姐重重地垂下头,看起来似乎很惋惜,但却没有继续强求,而是老实作罢。

  然而,眼神一闪,这次则是转头面向由比滨。

  「那么那么,由比滨同学意下如何呢?」

  「咦?』

  矛头突然指向自己的由比滨整个人弹了起来。然后,以超高速摆动双手。

  「咦、咦?不、不行啦!」

  「也是~这么突然果然很让人困扰呢。」

  巡学姐垂着肩膀,无力地笑了笑。似乎是对这样的笑容感到心痛,由比滨也变得一脸无精打采。

  「对不起……」

  「不,请不要在意。我只是抱着『如果对方能答应的话就太好了~』的想法问的。还是谢谢你替我着想。」

  巡学姐一边说着,一边温柔地抚摸由比滨的头。虽然由比滨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而啊呜啊呜地呻吟着,巡学姐却是毫不在意而继续抚摸。

  不过,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却连主任委员都还没决定,这问题实在很大。不会对营运造成任何影响吗?

  巡学姐似乎也理所当然地了解事情的严重性,将手从由比滨头上拿开,两腕交于胸前,身体歪向一边并闭上双眼。

  「但是,还没决定主任委员人选也是很让人头大……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我想了想,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既然如此就是那个啦,就这局势来看接下来就是要问我了对吧。如果雪之下和由比滨都被拜托过了,就局势发展而言就是要来拜托我了啦……如果被握住双手或是被摸头的话,我可没有任何自信能够开口拒绝。糟糕,糟糕啰……

  虽然我努力思考着脱身的方法,但是巡学姐却比我早先一步做出结论。

  「既然如此,我只能继续努力寻找适合人选了呢。」

  语毕,巡学姐点了点头。

  ……咦、咦?还有人站在这边喔!还有一个学姐没有确认过意愿的人站在这边喔!

  快看,就是我!我呢!

  ……我呢?

  然而,我发自心灵的呐喊无法传递到巡学姐那,而学姐似乎已经认定主任委员问题获得解决。呜……我也想让学姐摸头啊……呃,不是啦,我有个妹妹但是没有姐姐啊。身为长子不是或多或少有些那种憧憬…

  正当我缅怀着化为梦幻泡影的憧憬时,耳边传来了雪之下的喃喃自语。

  「主任委员还没有决定……」

  我转头一看,只见雪之下将手放在下巴思索着。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抬起头来,对着巡学姐问道:

  「那个职位由谁担任都可以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询问,巡学姐虽然先眨了眨双限,但是马上就理解了对方的意思,并且回答。

  「咦?不,谁都能当的话我们会有点困扰。规矩,正经的人,能够安心交给对方办事的人比较好。」

  照这逻辑来看,我不就成了不规不矩不正经无法让人安心交代事情的人了……

  不过说真的,现在是要找主任委员,能够找到中规中矩的人当然是再好不过。就这点来看,学姐不会找上我也是能够理解的。

  只是,雪之下似乎有着不同的意见,静静地摇了摇头。

  「不,我不是在谈人品的问题,而是想确认人选是否有身分或是所属单位等方面的限制。」

  看来之前的论点似乎没有交集。经过对方的纠正,巡学姐也理解了这个疑问的真正意图。

  「啊,原来是指这意思啊。没有问题喔。其实我们有在募集候选人,只是,没有半——个人愿意跳出来参选……」

  「原来有在募集候选人喔,我完全不知道。」

  由比滨惊讶得不自觉发出嘿~的一声。巡学姐见到由比滨的反应则是踉跄了一下。

  唉,这行为跟对着当事人直说「我才懒得管你们有什么活动」没什么两样……正因由比滨那单纯惊讶的表情不带任何恶意,反而让场面更为难看。

  巡学姐一边呜呜呜地哭着跌坐在地,一边就地开了一人反省会。

  「果然不知道呢……也是啦……是宣传的方法弄错了吗……公布栏也贴了,网站上也公告了,传单也发了,也请老师帮忙宣传了,我的部落格也更新了啊……」

  不,毕竟我也不知道学姐有部落格。咦?是偶像吗?要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吗?(注20 《偶像大师》角色荻原雪步害羞时常用的定型文。)

  「啊!那个,对不起!那个,因为那些我都没有看的习惯!我连公布栏位置在哪都不知道,啊,但是但是下次我一定会注意!嗯,会注意……」

  由比滨忙着打圆场,然而学姐只是举起她的手,停下了由比滨的话。擦了擦眼角后,学姐对着她笑了笑。

  「没关系,没关系的由比滨同学。是我的宣传方法错了。以后我也会用推特宣传的。」

  「问题不在这边好不好……」

  我一个不小心,把话说了出口。虽然一方面觉得要是平常人早就大声责骂「你对学姐讲话这是什么口气!」另一方面却感觉,若是这个人,用这种方式对待也没关系。

  实际上,巡学姐的确是完全没有在意的样子。

  「嗯,我也会用LINE宣传!」

  不,所以我说啊……虽然我觉得这种积极的态度非常不错啦……

  「城回学姐,没有必要那么做喔。」

  雪之下一脸无奈地开了口。接着将手轻轻放在太阳穴上,叹了口气。

  「怎么说?」

  巡学姐歪了歪头。雪之下直截了当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有一个人适合这个职务,我想推荐她。」

  「咦?谁啊谁啊?怎么样的一个人?」

  巡学姐因为感到兴趣而态度突然变得积极。另一方面,雪之下则像是正在整理自己的思绪,缓缓开口。

  「有担任过类似职务的经验,并且拥有相对强烈的上进心,对于名誉职位心存一份执着,也可称作是位有干劲的人。」

  「嗯嗯。这种有经验有干劲的人的确比较好。」

  巡学姐一边挑着话中好听的部分听,一边用力答着腔。但是,我可没有办法如此沉着冷静。

  我脑中浮现了完全符合雪之下所给的提示的人。说起机智问答,我可是非常擅长。擅长到能够完美回答「我坚强复国倒过来念念看?」然后被耻笑一整天的地步。那种校园文化真是烂透了。

  如此优秀的头脑导出了谜题的解答。而且是——不太好的那种。

  「喂,雪之下。喂……不会吧。」

  听到我的呼唤,想必对方也理解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吧。雪之下瞄了我一眼,然后故作神秘似的用嘴型说出「正确答案」四个字。

  虽然我脑中浮现了「这家伙嘴唇艳丽的咧」如此无关紧要的感想,但是相较之下,心中沮丧和看开的感情则是强烈了那么一点点。只有那么一点点是怎么回事。

  由比滨和巡学姐还不知道答案,只是歪着头看着我和雪之下之间的互动。然而两人要是听到答案,想必会做出和我一模一样的反应吧。也许不会有什么「这家伙嘴唇艳丽的咧」之类的感想就是。

  「雪之下同学,告诉我答案吧?」

  被催促的雪之下转身面对巡学姐。

  「二年F班,校庆执行委员会主任委员,相模南同学。」

  「咦咦!」

  接着惊讶到叫出声来的居然是由比滨。真是让人料想不到吧。巡学姐虽然也是一脸惊讶,表情却渐渐转为失望。

  「啊——嗯。原、原来如此……但是,这样好吗……」

  我代替欲言又止的巡学姐开口,质问雪之下的本意。

  「雪之下,你想做什么?」

  「道理跟克服心灵创伤是一样的,如果你失去了某样东西,就只能用层级更高的东西来弥补那份缺感。不是吗?」

  雪之下的话让我信服了。我怎么忘了,这家伙正是会假借练习名义,将旱鸭子一脚踹进泳池的人啊。

  也就是说,藉由担任这次运动会营运主委一事,让相模取回自信,或是提升周遭的人对于相模的评价。

  如果事情能够顺利,就能满足相模自我认同的需求,也能消除她的挫败感。

  接着,二年F班班上气氛不佳的状况也多少能够获得改善吧。因为气氛不佳的主要原因就是相模。虽然我无法否定我的存在本身也加速了气氛的恶化。

  「但是,一定要为了F班做到这种程度吗?F班根本……」

  「就是要做到这种程度。」

  雪之下以尖锐的语气打断了我的话。直瞪而来的视线中能够感受到她强烈的意志。

  好吧。如果意志这么坚决,我想要说服这家伙应该不是件简单的事。而且也很麻烦。

  况且雪之下的用意也不是无法理解。其中多少还是有些道理的。

  但是,能够理解的部分只有推荐相模的理由,也就是以相模为着眼点时的理由。

  问题在于以主任委员职务为着眼点时的情况。

  在这方面,巡学姐似乎也无法信服。

  「唔——相模同学吗……」

  巡学姐一脸苦涩地喃喃自语。

  雪之下见状,像是要补强自己的提案般,又补上了一句。

  「我认为再度给予对方机会,也是培育人才时重要的一个环节。」

  「是啊。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巡学姐闭起双眼大力点头,对雪之下的意见表示同意。

  然后,缓缓地抬起头,从正面笔直地看着雪之下。

  「但是,这是份很重要的工作,要是半途而废的话可是会造成困扰的。」

  不要让那场校庆的悲剧再度上演,巡学姐的双眼如此述说着。温柔,但是毅然的态度。这和平时温和而且偶尔少根筋的巡学姐形象完全不一样。现在的学姐身上散发着学生会长所拥有的威严。

  「……」

  虽然没有到能以震慑形容的程度,但是面对巡学姐认真的眼神,雪之下也只能默不作声。

  的确如同巡学姐所说,相模可是个前科犯。身为一位领导者,校庆时的怠工以及放弃职守可不是能够被人接受的行为。

  「我也无法赞同。」

  人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改变的生物。如果一句令人感激的话语,温柔的同情,廉价的宣誓就能改变一个人的话,这世界就会到处都是变身英雄了。

  虽然不是完全没有,但我不认为经过那次校庆之后,相模在人格上能说是有所成长进步。

  若是有所成长,那么相模至少不会用那种恶劣的态度面对我,也不会强求身边的人施予同情。

  人是不会改变的。若是能改变的话,方法也只有一种。

  一次又一次地遭受惨痛的经验,于心中刻下无法抹灭的伤痕,进而形成回避本能,只有这种本能可以改变人的行为。

  相模还没有到达这种境界。

  因此我认为,相模不应该担任主任委员。

  「让小模当吗……如果又变得像之前那样……」

  由比滨的挂虑完全正确。结果恐怕会是一样的。

  「不会变成那样的。我不会让它发生。」

  面对由比滨的挂虑,雪之下充满自信地宣言。

  但是对我而言,雪之下的自信也让人感到危险。

  「傻了啊你。要是又变成像校庆时那个样子,不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你又打算一直工作到倒下吗?」

  话一出口,只见雪之下张着嘴呆愣着。

  「……怎样啦。」

  「啊,那个,没事……只是有些意外。」

  雪之下小声咕哝着,像是对于呆愣住的自己感到害羞,双颊稍稍泛红,干咳了几声。

  「你的担心可谓杞人之忧。运动会并不是对外开放的活动,时间也只有一天。工作量比起校庆时少了许多,因此我的劳动量也会减少,相信对相模同学而言也较为宽裕。」

  雪之下滔滔不绝地说明着。我跟由比滨也一边搭着腔一边仔细聆听。突然,由比滨一动也不动地停了下来。

  「这个,不就是以小雪乃也全力工作为前提吗?」

  被半眯着眼的由比滨直直盯着,雪之下似乎也有些尴尬,欲言又止。

  「由、由比滨同学。没办法,委托的事情也是,三浦同学的信也……」

  雪之下像是在找藉口般,东说一句西说一句的。由比滨一边呜呜低吼,一边看着雪之下。

  「唉……」

  然后,像是感到无奈般地叹了口气。由比滨抬起头来,对着雪之下微笑。

  「我也会帮忙的。这次你得乖乖倚靠别人喔?」

  「由比滨同学……」

  雪之下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不自觉地发出了声音。

  「谢谢……」

  「不会,没关系啦。」

  由比滨朝雪之下靠近,然后依偎在她身边。静静地握住对方的手,互相确认对方的体温。感情融洽实为美妙之事(注21 日本小说家武者小路宾笃的名言。)。

  我被晾在旁边,只能远远欣赏着两人之间美妙的百合情——说错了,友情。

  至于另一个人——也在旁边看着的巡学姐则是叹了口气。

  「如果雪之下同学也愿意帮忙的话,大概就没问题吧……」

  学姐的话语间流露出她的放心。但是,也能说就是这股信赖造成了当初校庆时的窘境。

  「这倒不一定。那家伙也称不上是完美无缺,我认为不该过于信任。」

  我以稍微带着抗议的眼神,偷瞄了巡学姐一眼。学姐则是回了我一个笑容。

  「我认为没问题喔。因为由比滨会陪在雪之下身边。」

  的确。都已经亲眼看到两人之间的互动了,会安心是理所当然的。这次由比滨一定会寸步不离地在雪之下身旁协助她吧。若是如此,雪之下累倒的事就不会再度发生。若雪之下没有问题,这次运动会的筹备应当就没有问题了。

  「……嗯,也是啦。」

  我如此回答,巡学姐便靠到我的耳边,像是讲悄悄话地小声补了一句。

  「而且,你也会待在她的身边,对吧?」

  巡学姐的声音让我感到耳朵一阵酥麻。正当这股酥麻感和甜美香味让我愣在原处时,学姐突然抽身离开。

  然后,用一脸温馨的笑容,等待我的回答。

  「……是啦,毕竟也是我的工作。」

  我无法直视对方,只能看着窗外。巡学姐开怀的笑声从耳边传来。

  「好!那么就决定了!」

  巡学姐拍了拍手,将我们的目光集中过来之后,大声宣布。

  「那么,接下来就去探听相模同学的意愿吧。由我和雪之下同学去比较好吗?」

  「好的。我们明天就去吧。」

  雪之下点头赞同巡学姐的提案。然而,就性格而言,我不认为雪之下擅长这种事啊……

  「我、我也要去!」

  那么,弥补这部分的缺憾,就是由比滨的工作啦。嗯,这样就不会有问题了。

  「那么,明天见。万事拜托啰!」

  巡学姐话一说完,便转身要离开社办。然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又回头转过身来。裙子飘啊飘的。

  「顺便问一下,大家分到哪一组啊?我们学校不是会把每班都切成两组吗?我想顺便问一下。我是红组。」

  说起来,巡学姐寄来的谘询邮件里的确是写着「因为是最后一次了所以我一定要赢」之类的话。所以学姐才会这么在意吧。

  分配到的组别算不上是什么个资。首先就由我来回答好了。

  「红。」

  我一说完,看了由比滨一眼。

  「红。」

  由比滨看向雪之下。

  「红。」

  雪之下看向巡学姐。

  像是点名一样,大家接连宣布自己是红组。巡学姐一脸满足地看了看大家,然后鼓起气势握拳。

  「跟我同一组呢。好!目标大会优胜,大家一起加油!喔——!」

  无法跟上学姐高涨情绪的我们只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为什么这个人总是如此兴致高昂呢……

  看到呆愣在原地的我们,巡学姐又高高举起她的拳头。

  「加油——!喔——!」

  ……啊!不行,这情况就是那个。跟勇者斗恶龙五的雷努尔城国王(注22 游戏中若是不答应雷努尔城国王的请求,则会突然雷声大作,让国王听不清楚主角的回答而再次提问。),或是英雄秀的主持人大姐姐同样的情形。如果不好好回答的话就会掉入无限回圈。

  由比滨似乎也感觉到了这股氛围,马上用眼神跟我打了打暗号。

  「喔、喔——……」

  因为实在是有些羞人,我跟由比滨像招财猫般半举着手回答。

  巡学姐对于我们的回应感到满足,这次才终于离开了社办。

  ……该怎么说,这到底是在演哪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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