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合式校舍里的午休时间,教室里的同学正三三两两地打开便当准备用餐。
由于先前的某个事件,导致校舍成了半垮的状态,现在正以赶工的方式迅速地重建当中。而这段时间的课程则在临时搭建于校庭的教室里进行。由于是临时赶工搭建而成的,因此除了通风不良外,还有噪音和隔热效果不佳等问题。学生之间已经开始群起抱怨,希望最慢至少能在夏天前搬回原本的校舍。而身为肇事者之一的我,多少也为这件事感到些许罪恶感。
「——嗯——名声比较响亮的帮派大概就是《怒乱》,再来就是《F F》吧!」
班上的同学细屋对我的问题做出了如上的回答。
我主动询问他,是否听说过在街上捣乱的不良帮派中较有名的帮派,这也是我情报收集工作的一环。我所就读的曙光山学园算是问相当大的学校,因此也自然而然地成了各种传言情报的集散地。
「如果光比人数多寡的话,应该是《F F》较占优势,但如果提到凶狠程度,那就是《怒乱》略胜一筹了。据说只要干起架来,他们会不择手段地把对方彻底摧毁。啊——但是我听说,前阵子他们好像已经被《F F》给击垮了。据说《F F》里带头的老大强到不行,打架至今还没吞过败仗——我猜搞不好他其实是非人者。」
身为水妖一族的细屋若有所思地说着。在这间学校里,有一定比例的「非人者」为了学习在人类社会中生存的相关基础知识而就读于此。
「我也听说因为成岛消失的关系,反而导致街上变得更加混乱。」
「毕竟那家伙就像是坏蛋的头领一样啊!虽然我对于不良少年争抢地盘毫无兴趣,但如果连闹区的女孩身影都因此减少的话,我可是会有点伤心呢!」
「老是用那种色瞇瞇的眼神盯着女生看的话,迟早会被讨厌的,还是适可而止吧。」
「……喂!」细屋忽然睁大双眼。
「就是有你这种人!你的举止态度根本就是个※现充!像你这种过着美女还有美少女常伴身边的生活的人,怎么可能懂得像我这种连路过的女孩都不肯放过的心情!啊啊,我超羡慕你的!羡慕死了啦!」 (译注:意指现实生活十分充实的人,但起初为沉浸于网络等二次元世界,且现实生活相对匮乏的人用来自嘲的用语。)
「……我才不是什么现充。」
「你给我听好了,名冢!别以为只有你才能成为人生的赢家!」
我低声的吐槽完全被抛到脑后了。
「如果你以为像我这种人,终其一生只能干瞪眼对着女生流口水的话,那你就错了!先前我可是被女孩给搭讪了喔!而且还是两次!」
「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
细屋信心满满地说着。
「其中一人是个温柔指数破表的女孩,即使是面对初次见面的我,竟然也愿意虔诚地为我祈祷我的幸福,简直让我感动到声泪俱下啊!」
「……另外一个人呢?」
「另一个女孩是个对美术很熟悉的大姊姊,她教了我很多关于绘画的知识呢!名冢,你听过『绢印』的技法吗?听说用这种技法完成的作品可是价值不斐的喔!虽然我也听不太懂就是了。」
「……后来那两个女孩怎么了?」
「我和一开始遇到的女孩彼此面带笑容说了再见。她脸上始终带着笑容,表示我们应该还有机会再见面吧!而另一位大姊姊则是一知道我是高中生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或许她比较喜欢更成熟的男性吧,不过年龄的差距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嗯……要找交往对象时,还是得慎重地做选择喔!」
「……?我原本就会这么做啊!」
我轻轻地拍了拍细屋的肩膀,示意要他好好加油。
接着,我到警察局问了认识的人士,并将手上所有的情报稍做整理。我大概已经可以确定,细屋也曾提到的帮派《F F》最近似乎正急速地在拓展势力。
接下来只能靠自己奔波来收集更多情报了。
但是——回头想想,这份工作还真是了无新意。不过,天秤会b里的每个成员能力虽然都各有特色,却有许多成员在和人类沟通交流方面戚到不安,从这个角度来看,或许只有我适任这份工作。
从我开始收集情报至今已进入了第三天,我和亚夜花两人此时仍旧在闹区之中漫无目的地走着。
向人类攀谈搭话是我专属的任务,亚夜花则是负责找出非人者的存在(我完全无从分辨)。由于非人者不会受到记忆修正结界的影响,因此我们会以非人者为优先询问的对象。
也多亏了这样的做法,让我对《F F》有了更详细的认识。他们似乎陆续打败了敌对的帮派,目前正气势十足地企图登上帮派之首。
据传该帮派聚集的地点是离此处有段距离的废弃工厂。那一代的土地所有权是由流氓所有,也有传闻指出,这些人早已经是半公开的下层组织。
而关于他们的带头老大,目前除了听到一个名为『翔马』的通称之外,完全没有任何相关的情报。据说他鲜少在人前现身,在打架方面却有所向披靡的强者之称。但就目前手上所有的情报看来,尚无法锁定他就是我们正在寻找的魔法师。
就在太阳逐渐西沉时,我决定先进到咖啡厅里稍做休息。我选择了和之前相同的咖啡厅,并且还挑了同样位置的开放式座位。
「……妳还真能撑,竟然都没有喊累!」
我低着头,看着全身无力地瘫坐在座位上的亚夜花。
虽然不容易从毫无表情的她脸上读出情绪,但那副离大去之日不远的疲惫模样却是再明显不过。再怎么说,她毕竟只是个身体能力比小学生还差的虚弱女神。然而从头至尾,我却未曾听见她说过一句抱怨的话。
「不要太勉强自己啦!如果已经撑不下去了,妳就先回去休息吧!」
「我、我没关系……」
亚夜花整张脸俯趴在桌面上,因此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但我还是将装了饮料的杯子放在亚夜花的面前。
「喏,果汁。我请客。」
每次碰上这种情况时,由我请客来安抚她的情绪已成了固定的戏码。
几天前在咖啡厅的恐怖体验,似乎在亚夜花的心中遗留有阴影,导致她始终不敢自己在这种店里面点东西。我觉得在网络上购物远比在店里点餐要复杂多了,不过毕竟她还有体力方面的问题,让我实在不忍对她吐槽。
「……如果我在宿舍里不舒服晕倒,你一定会碎碎念个不停,怎么到了外面态度就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这个嘛,毕竟妳是在帮我的忙,而且现在的状况,和妳在宿舍里连续熬夜三天打网络游戏后晕倒的状况是不一样的。」
「……既然如此,我就再稍微陪你一下好了。」
「妳真的没问题吗?——好吧,那我们就休息一会儿再行动。」
在等待亚夜花体力恢复的时间里,我开始朝着马路观望。
当太阳下山后,路上行人也跟着开始变得稀疏。身着制服的学生减少,取而代之的是能喝酒的年龄层逐渐增加。先前曾听说街上变得有些混乱,如今实际一看,打扮正常的年轻人从街上消失身影的时间点确实有些早。
相对地,穿着清凉的女性倒是不少。该不会是因为这两天的天气特别暖和的缘故吧?
然而前突后翘的丰满胸围和臀部仍旧夺去了我的汁意力。这样的我实在没有嘲笑细屋的资格啊——喔喔,那位大姊有着火箭般的胸型耶!看来人类已经摆脱重力的束缚,并且重获自由了呢!
就在此时,我忽然察觉有一道视线,于是便朝旁边一看,结果发现亚夜花正用怒视般的眼神瞪着我。
「……怎么了吗?」
「不,没事。」
……?该不会是太过疲累,连心情都变差了吧?
话说回来,原本身为茧居一族的她愿意踏出户外本是好事一桩,但是这样的环境对亚夜花而言确实不是太好。虽然现在碍于任务无法选择,但如果要让亚夜花更加了解人类的话,实在应该要带她到更合适的场所才对。
「——不行!还给我!」
突然间,一阵哀叫声窜入耳中。
声音来自一位少女。看起来她似乎是被一辆双载的摩托车抢走了手提包。
我一边对眼前的少女产生某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边反射性地冲出去并且追了上去。但是 双腿毕竟比不上摩托车,就在我逐渐被摩托车拉开距离时——对方忽然在试图转进小巷子时顿失平衡,整台摩托车也跟着夸张地翻倒在地。
「搞什么啊,混蛋!」
「不、不是啦,因、因为我突然觉得全身无力……」
好,机会来了!
「喂!把刚才抢走的东西交出来!」
当我一抵达两人跌倒的现场,其中一人立刻高声威吓,并且挥拳朝我袭来。他才挥了一拳,却又有些害怕地准备逃跑。太天真了!我不加犹豫地揪住了对方的手腕。
「喔!」
对方试图甩开我的手,但却因丝毫无法动弹的现况而发出了诧异的惊叫声,就在下一刻,骨头几乎碎裂般的剧痛让他的脸色顿时化为铁青。
「痛、痛、好痛、痛死人了啦!给我放开、你这个混蛋!」
「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我抓着男人的手腕,一边将掉在马路上的手提包捡起来。
「喂、喂,阿纪,去叫翔马过来!这家伙很危险!」
共乘摩托车的另一个男人大声叫着。他的同伴立刻放弃摩托车,踏着紊乱的脚步迅速地朝其他方向跑掉了。一瞬间我有些犹豫是否该追上去,但最后我还是决定先将手提包物归原主,并将这家伙扭送到警察局。
但是……当我拖着男人回到大马路上时,不禁为眼前突如其来的状况蹙起了眉头。
「……喂?」
亚夜花毫无预警地从椅子上跌落,直接扑倒在地面上。
「怎么了,妳还好吧——」
就在我分散注意力的瞬间,男人用力甩开我的手并成功地从我的控制中脱逃。虽然对自己的疏忽感到懊恼,但我仍放弃追赶逃走的男人,立刻朝亚夜花的方向奔了过去。
「……呜——我眼冒金星耶!」
看来她似乎还有意识。我放心地喘了口气,并且告知前来关心的店员情况并不严重,让对方得以放下心来。
「刚才有一段时间,我让那个男人的身体机能偏向死亡,并夺走了他的自由——」
「啊啊,我知道,谢谢妳出手帮忙。」
听起来亚夜花似乎将自己的力量加诸在骑车的男人身上,藉此帮了我一把。但原本就疲惫不堪的身体也因此耗尽了最后一丝体力。
「没办法,今天我们就先撤退吧!」
我想到要将夺回来的手提包交还给少女,于是环顾四周。
「……咦?」
我不禁发出疑惑的声音。
原本站在那里的手提包失主,不知何时已经不见踪影。
◆ ◆ ◆
「……烦死人了,滚到一边去!——翔马!」
面无血色的阿纪把阿海踹开,手忙脚乱地冲进了工厂。此时我正好读到一本先前还没读完的文库本的最终章。
「有、有个奇怪的家伙,摩托车倒下来后,连、连桐也都——」
「啊啊?」
完全听不懂这家伙在讲什么。拜托你讲清楚点吧。
我让他先喘口气后,再问清事情原委。听起来好像是桐也被一个有怪力的家伙打败,而且还被抓走,所以才急忙跑来找我求救的样子。于是我便和阿纪一同前往事发现场。虽然很麻烦,但就我的立场而言,实在也没办法放着不管。
走在前头的阿纪踩着急促的脚步前进。就在此时,好巧不巧地碰上了原本应该在对方手上的桐也,桐也竟按着手腕,嘴上还不断咒骂地走在路上。
「喂,桐也,你遗好吧?」
阿纪这么说着。
「啊啊,我设法从那家伙手上逃走了。可恶、那该死的混蛋!」
桐也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用力地踹飞了路上的垃圾桶。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啊,翔马,抱歉。我们和一个奇怪的家伙起了点纠纷。那家伙外表看起来再普通不过,但是力气却跟怪物一样……」
桐也露出手腕上的紫色瘀青让我看个仔细。
「我们两个人骑一台摩托车准备离开,但他竟然还追了上来……」
阿纪在一旁补充说明。
「喔——你是说,他用跑的就追上了你们的摩托车?真的有跑得这么快的家伙吗?我看是你们又做了什么无聊的举动,太过大意才会被对方抓住吧!」
「呃、不……不是那样的。该怎么说呢,其实是我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托车才跌倒的……」
「咦?身体觉得不舒服?而且还是突然不舒服?你体质有那么虚弱吗?」
阿海搞不清楚状况地问着,手也不安分地在阿纪的身上乱摸。可想而知,立刻又换来一阵怒骂和飞踹。
「也就是说,即使现在赶过去,那家伙应该已经不在现场了吧?」
「呃,是的,我想大概已经走了。而且如果惊动警察的话,事情可能会更难收拾……翔马,如果下次再碰到那家伙,你一定要帮我们宰了他!我可不能忍受这种被那家伙踩在脚下的感觉。」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的。」
我简短地响应了桐也的要求,接着兴趣缺缺地转身作势离开。真是一群只会给别人找麻烦的家伙。早点离开这里吧。
『……呵!』
这时候,《噬魂者》忽然径自地呢喃起来,我忍不住压低音量确认状况。
『……不,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呵呵!〗
《噬魂者》说完这句话后,就此陷入了沉默。
* * *
「天人哥,欢迎回来—」
当我回到中立国宿舍后,身着围裙的梨玖立刻上前迎接。在我执行弓虎交代的工作期间,晚餐就由梨玖代替我来打理。
「晚饭还有剩喔——现在要吃一点吗?」
「啊,不,我先不吃了。」
「还是要先享·用·我·呢?」
梨玖面带笑容地说着。不过妳的话也太引人遐想了吧!
「咦……天人先生要把梨玖小姐吃掉吗?」
和梨玖一同出来迎接的乌尔莉卡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应、应该会很痛吧?」
「嗯——该怎么说呢,据我听到的情报是说,哪开始时是会有点痛啦——」
「我才不要吃妳呢,拜托妳不要教小孩子一些奇怪的知识好吗——喂,妳有办法走路吗?」
我慢慢地将背上的亚夜花放下来。看来她总算恢复到能够用自己的双脚站稳的状态了。
「咦,亚夜花怎么了吗?」
「她的体力好像已经到极限了。梨玖,不好意思,可以麻烦妳帮我把亚夜花扶到她的房间里吗?」
「好的好的,了解。」
梨玖弯低身体,让肩膀和亚夜花的身高平行,但亚夜花却开始支吾地发出如呻吟似的声音。
「我、我、才不需要、妳来帮、帮忙……」
「不行啦——这是天人哥交代的事耶!而且我本来就很喜欢帮助人啊——听话,我要强行把妳带到房里去啰——」
梨玖无视亚夜花虚弱的反抗声,径自抱起那娇弱的身躯,然后笔直地朝着亚夜花的房间前进。
「天人,辛苦啰——喔,好棒的包包喔!」从餐厅走出来的万那将锐利的目光停留在手提包上,并且发出赞叹声。看来她似乎刚用完晚餐的样子。
「怎么会有那个包包?」
「我遇上抢劫事件,所以就顺手帮被害人夺回了包包。不过——」
我将事情始末说明了一遍。
「喔——所以你就把个包包带回来了?」
「我有试着在附近找了一遍,但是我担心亚夜花的身体不舒服,总之之后我会再拿到警察局去啦——」
「唔哇——这是名牌包耶,而且是超高级名牌呢——」
万那完全无视我的话,只是径自地拿起手提包仔细端详。
「嗯——这么贵的包包我现在可能买不起耶,除非再多打一些工,然后拚命存钱才有可能……好羡慕能有这种包包的人喔!这个包包的主人大概几岁啊?」
「大概跟我差不多,或者比我小一点吧!」
「唔——最近有钱的小鬼真是愈来愈嚣张了——咦,等等,我觉得最近好像也在哪里看过这个包包耶……」
万那若有所思地看着手提包的里侧。
「啊,里面还放着钱包跟手机耶!失主应该很伤脑筋吧……连化妆包都有耶……喔,还有一本笔记本呢!这是什么啊?」
看起来是本平凡无奇的某大学的笔记本。和我在上课时用的笔记本几乎一样。
「上面没有写名字或学校吗?」
「等一下,我看看喔——哎啊!」
万那的手不小心滑了一下,掉落在地的笔记本啪地一声正好翻了开来。
——了。因为这个事件的缘故,使得合黑生物「猗狵」开始大量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猗狵」是一种外表如小山丘般的灵体生物,会附身在人类身上,并且强化人心的邪恶部分,诱使人进行犯罪行为等等。普通的人类无法看见它们,被附身的人类也无法得知自己被附身,但是其他人可用肉眼判别。被「猗狵」附身的人类眼珠会泛着些微的暗红色,并且呈现混浊的状态。如果要驱除「猗犯」,使用灵气斗术中的冲击波朝心脏直击即可。但是目前世界上能使用灵气斗术者仅剩下牙龙院煌夜一人(不过之后或许会有可以和他匹敌的对手登场)。
◆主角
〔姓名〕牙龙院煌夜〔读音〕GARYUUINKOUYA 〔性别〕男〔称号〕紫电堕天使
〔身高〕一九○.七公分〔体重〕六五.五公斤〔坐高〕八○公分〔胸围〕九二公分
〔发型〕如银河般的直顺长发〔眼瞳颜色〕深邃澄净的黑色
〔服装〕时常一身漆黑,对于被击败的对手面言就如同丧服一样
〔其他特征〕左颊烙印着封印之纹(为亡师亲手烙上的印记。该纹封印着自己难以控制的莫大力量,但煌夜本人似乎并不知情……)
〔百米速度〕九.四秒(指一般情况。在使用灵气斗术的状态下约两秒。)
〔个惟〕沉默寡言,看似冷漠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温柔的心
〔喜欢的事物〕修行、强劲的对手〔讨厌的事物〕卑鄙的对手
〔必杀技一〕极大雷拳。将化为雷电的灵气缠绕于拳身攻击对手。在煌夜的必杀技中属于基本却深奥的技巧。
〔必杀技〕一闪光雷击脚。将化为雷电的灵气缠绕于双腿进行踢击。加上煌夜本身有着肉眼无法跟上的速度,据说承受此招的对手往往口(能看见眼前稍纵而逝的残留光影。
〔必杀技三〕光速爆热双掌。集中精神于伸向前方的双手之间,接着将凝结成形的灵气击出的远距离攻击。中招者将会当场粉身碎骨,但出招后的空档过长是其弱点。
〔里必杀技〕暗黑雷炎龙王波。将灵气转化为龙的形体并加以操控的神秘必杀技。由于威力过于强大难以控制,因此鲜少使用。必须抱着可能会被逐出师门的觉悟才能出招。
〔里必杀技.改〕零式暗黑雷炎龙虎波。暗黑雷炎龙王波遭到破解后,重靳投入修行的煌夜绞尽脑汁所创造出的崭新奥义。龙的强度为前身的十六倍。加上这招甚至还可同时击出虎形,龙虎相乘的威力可达到原本的二百五十六倍之多。
〔真.必杀技〕超究极大炎狱魔闪终灭击。有着许多未解之谜的最终奥义。据说至今尚未有人能够使用此奥义。(唯有在暗黑帝王模式下才能使用,且每次战斗均只能使用一次,需特 别注意!)
〔解说〕拥有堕天使称号的天才拳士。对于恶徒绝不宽恕,但对于拥有无瑕心灵的少年少女则是温柔备至。相依为命的年幼妹妹的灵魂因诅咒而遭到封印,且正渐次地变得孱弱,因此煌夜正为了寻找解除诅咒的方法而四处旅行。后来从某一本古文书中得知,诅咒其实是由于遍布世界的「猗犯」四处吸取人类力量所造成,若要解开诅咒,就必须打倒所有的「猗狵」才行。为了拯救唯一的妹妹,煌夜漫长的旅程就此展开——
「……」
「…… 」
我和万那默契十足地同时陷入了沉默。不,正确来说,应该是完全被眼前的内容所震慑而不知该作何表一不。
「…………………………………………哇喔!」
时钟的秒针不等人地又绕了一圈。此时万那终于从讶异中回复,并且缓缓地发出划破沉默的惊呼声。
想不到竟是「哇喔」这样的赞词。
放任自己倘佯在愚蠢可笑却又天马行空的幻想中,想必任何人都有过一、两次类似的经验。当然我也不例外,更不用说近来许多有志成为无敌英雄的热血青年了。
仇是我仍然对这样的内容戚到惊讶不已——应该说,如此详尽的设定,即使用刖哑口无言来形容也不为过。光只是随意地浏览一遍,就已发现无数让人不禁想要吐槽的点了。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成熟的应对方法就是当作没看见啰!这是一种基本的尊重。」
我举双手赞成。于是万那不吭一声地捡起地上的笔记本,砰一声地将笔记本阖上。
「呃——回到正题,先不管笔记本里莫名其妙的内容,我想失主应该会很担心才对——」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跑得不见人影呢?」
无论对方离开现场的理由为何,我们应该都有将失物交还给失主的义务。
「嗯,好吧,我们现在就把包包拿去还给对方。」
万那突如其来地这么提议。
「咦,怎么还?」
「用魔法。寻找失物或失主用的可是最基础的魔法喔!」
「万那,妳不是说过妳对魔法一窍不通吗?」
「嗯。」
万那笑容满面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打算叫耕太来帮忙。」
这家伙又要把事情转嫁到别人身上了。
「啊,找到了找到了—应该就是那个女孩吧!」
万那手指着对方大声叫着。
在离闹区不远处的公园里,只有微弱路灯点缀着的昏暗空间中,有位面露难色的少女正不知所措地坐在板凳上。
耕太虽然嘴上不停抱怨,但还是用魔法为我们锁定了失主的所在位置。据耕太所说,任何失物和失主之间,都存在着某种肉眼无法窥见的连结关系,而就魔法而言,找出此种关系好像确实只是初步的技巧。
虽然耕太的言语和态度都酸味十足,但最后还是愿意跟着我们一同前来。我想下次还是买个樱寿屋的奶油泡芙向他道谢吧。
如果只是要物归原主,我想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但万那却特地要求和我一同上前。
「那女孩毕竟才刚碰到那么可怕的事情,突然又要和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单独面对面,她一定会觉得很不安吧。另外还有一件事让我很在意……」
万那述说了理由。
「啊——那边那位小姐——」
万那拉开嗓门一喊,少女立刻像是惊醒似地抬起头来。
「这个是妳的包包吗?」
「啊……」
少女的脸上闪起光辉,接着用如同抢劫般的速度将手提包一把抓过来,并且开始确认起里面的物品。
「是、是的!没有错,这是我的手提包,谢谢!」
但就在下一刻,少女的表情便转为疑惑。
「……啊,请问,你们怎么会知道我人在这里呢?」
「我们想要把这个包包还给失主,所以一直在这一带找妳。然后当我们准备要放弃的时候,刚好就在这座公园里碰见了妳。」
「我们的运气真不错呢,天人——」
看来我随口掰的借口成功地卸下了对方的心防。
「你……就是那位帮我从抢匪手中抢回包包的人吧?那时候我一句话也没说就擅自跑掉,真的非常抱歉。我会再另外找个机会向您道歉和道谢。」
少女站起身并且行了个礼。
除了清秀端庄的五官外,那对利落俏丽的眉毛也表现出强势的印象。但讲起话来客气得体,加上直挺的唯美站姿,全身上下几乎无可挑剔,想必应该是来自家教良好的家庭吧。
「对了,我记得前几天在闹区附近,好像看见妳在那里漫无目的地闲晃。因为妳的包包和衣服都让我印象很深刻,所以我记得妳。」
听见万那这么一说,我也跟着回想起来。原来她就是上个星期日甩掉搭讪男子的女孩。当时我正和亚夜花还有乌尔莉卡在咖啡厅里。
「为什么那时候妳要在闹区徘徊?」
「……」
少女陷入了沉默,射向万那的视线就像是在揣测她的意图一样。
「我不是在质问妳啦,只是身为一个本地居民,我总是会忍不住想这么问。到那一带去玩的人,大致上会有固定的穿著打扮,例如衣服或随身物品都是引人注目的高级品。我觉得就是因为妳太过显眼,所以才会成为别人搭讪的目标……不过,就算妳碰上了那种让人不愉快的事,妳还是会继续在那一带徘徊对吧?」
少女依旧沉默不语。看起来似乎疑惑和警戒参半的样子。
「嗯——如果让妳觉得我介入了妳的私事,我向妳道歉。我只是想问妳是不是有什么困扰,如果有我能够帮上忙的地方,可以跟大姊姊商量喔!啊,我叫作柚原万那,我身旁这个男子叫作名冢天人。多多指教啰!」
我忽然觉得有些感动。此时的万那,看起来就像不拘小节而至的信赖的大姊头一样。
正因为我明白平时的她是个迈遢随便,老爱给人添麻烦的女孩,此刻我才会更觉得意外。但这的确也是万那与生俱来的另一面吧。
而少女虽然维持了一会儿烦恼的表情,最后则像下定决心般地猛然抬起头来。
「我的名字叫作十川萤。」
「我可以问妳几岁吗?」
小萤稍稍犹豫后,肯定地点了个头。
「十五岁,国中三年级。」
和亚夜花被设定的年纪一样,梨玖也和她同年。但梨玖的脸蛋看起来更稚嫩,亚夜花则像是发育不良的小学生一样,和两人相较之下,小萤看起来更像是个成熟的大人。
原来她住在距离实寻市搭电车约两个半小时车程的市区里,而老家则是在经营综合医院的样子。嗯,她的身上确实散发着千金小姐的氛围,但我并不觉得她是会因此贬低他人,或是与社会脱节的温室花朵,反而觉得她是个有独到主张及高雅品格的女孩。
「我有一个大我三岁的哥哥,几年前离家出走之后就失去了音讯……但是最近有人看见他出现在这座城市里。」
群众在实寻市的不良帮派当中,最近突然出现了一个格外抢眼而名声响亮的人,而这个人据说和小萤正在寻找的哥哥有些相似。
「所以妳才特地来确认吗?」
我问道。
「是的。所以我这几天才会都在闹区这一带徘徊——就是为了确认消息的真假,如果真能找到哥哥,我就要将他带回家去。」
不过最终还是扑了个空。小萤轻声地补充说明。
「把他带回家……为什么是妳来做?一般来说,这种事不都应该由父母亲出面吗?」
至少当我离家出走时,来将我带回家的就是老爸。当然不忘附赠一顿痛骂和拳头。
「……因为我们的父母亲都很忙,所以我尽可能不要造成他们的麻烦。而且不管怎么说如果不先确定本人是不是真的在这里,我也没办法将这件事情告诉父母。」
「嗯,听妳这么说明之后,我多少可以理解了……不过小萤,妳每天都从家里跑到这个城市吗?」
「不,光是移动就会浪费很多时间,所以我都住在这里的饭店。」
「那学校怎么办?」
毕竟这个时期也接近期中考了,不应该请假才对。
「…………」
又是一阵缄默。
「对不起喔,我没有责怪妳的意思。」
再怎么说,这样的行为都不值得鼓励,只是此刻我也无法狠下心来说教。
「我只是担心妳的经济跟时间方面是不是还足够支撑妳继续下去。因为光是住在这里,就会有很多突发状况了。」
「经济方面是不会有问题的,毕竟我的包包也已经找回来了。时间方面的话……我的父母亲都因为工作繁忙,所以很少回家。学校的话,我也找了个因为丧事而必须住到远房亲戚家的理由请了假。不过其实还是不能待太久。」
也就是说,顶多再过两三天就得离开的意思吧。
「把妳哥哥的名字告诉我们吧。还是妳有他的照片之类的?」
「咦?」
小萤的眼神闪起光辉。
「你们的意思是要帮我吗?」
「……嗯。妳不就是为了找人帮忙,才把事情告诉我们的吗?」
「不,再怎么样,我也不能麻烦素昧平生的人这种事。」
「我们哪是什么素昧平生的人啊!我既和妳见过面,也知道妳的名字……不过我不保证一定能找到人喔!如果妳不介意的话,就让我们帮忙吧!」
「这家伙就是这么好管闲事,妳就别跟他客气了吧!」
万那面带笑容地推了一下我的背。
小萤说了声谢谢,深深地朝我们鞠躬致意。
「我的哥哥叫作十川翔马,照片的话……我身上没有,因为家里也没有留下哥哥的任何照片。但我有一绦线索,和今天抢我包包的那两个人有关。」
「啊啊,是骑摩托车的那两个家伙对吧,我记得很清楚。」
「名冢先生把他们两个压制在地的时候,其中一个人不是大喊『去叫翔马过来』吗?」
这么一说,我也想起当时对方确实怒气冲冲地喊了某个名字。
他们口中的「翔马」,八成就是带头老大。根据我所收集到的情报显示,那个叫作《FF》的帮派老大确实也是同一个名字。十川翔马和这个叫作翔马的男人,想必应该是同一个人。看来我努力收集的情报也不算白费了。
「我为了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哥哥,立刻躲到暗处等着他现身……但最后并没有任何人出现。」
「喔,所以妳才会突然跑得不见踪影啊!」
「对不起,因为我光是听到那个名字,整个人就很激动,连自己的包包都忘了……真的很抱歉,造成你们这么大的麻烦!」
「可是为什么要特地躲起来?如果妳哥哥真的赶来了,直接和他碰面把话讲清楚不是比较快?」听我这么一问,小萤忽然变得有些吞吞吐吐。
「……那是因为……呃,其实我和哥哥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如果知道我特地跑出来找他,
他一定又会立刻从我面前消失,我想尽可能避免这种状况。」
小萤说完,嘴上还不断地喃喃自语,说她已经好几年没有听到和哥哥有关的线索了。
嗯——有种让人无法再继续深入追问的沉重氛围。
「我可以问另一个问题吗?」
然而万那却在此刻插嘴发问。
「其实我们看过了包包里面的笔记本,对不起喔!」
「啊,没关系……」
「那是妳哥哥的东西?」
「是的。虽然内容看起来莫名其妙,但却是哥哥留下的唯一物品。我想只要随身带着它行动,或许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可惜不是日记之类的东西,多少是有点奇怪。」
小萤说完,又接着叹了口气。
虽然我觉得眼前的少女这本写满黑历史的笔记本形象完令十介,但毕竟还是哥哥的物品,因此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虽然我觉得,如果换成自己拿着这种东西,并且还被别人看到,搞不好会觉得丢脸到想跳楼自杀。即使把这东西当成别人的遗物随身携带,恐怕也很难保持心情平静吧。
我问了小萤住宿的地点,并且交换了电话号码,接着便暂时和她道别。
「……我很干脆地就答应要帮忙她了耶,这样真的好吗?」
在回家路上,我不禁问起身旁的万那。
「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在后悔自己太草率接下这件工作吧?」
「也不是那样啦……只是我在想,当时妳为什么不阻止我而已。」
我想万那大概也站在赞成的那一方吧。
而且就算万那阻止我,我还是会去帮助她。因为如果见死不救:心里会觉得怪怪的,大概天生就是这种性格吧。
然而身为『天秤会』支柱之一的万那,会如此干脆地同意我出手相助,实在让我感到些许意外。因为天秤会是个只会为了维持城市秩序而行动、不会基于一片热心便挺身而出的组织。对于人类,所下的判断简直可以用冷酷来形容。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天秤会。这是身为现场指挥官的我所做的判断喔!那个叫作『翔马』的,应该就是头号嫌疑犯对
吧?反正我们迟早得和这家伙面对面确认一下身分,如果他真的就是我们在寻找的魔法师,趁早让他离开这座城市并且回到自己家里,对我们来说也是件好事。也就是说,只要小萤的目的能够达成,对所有相关人士来说都能有个很好的收尾。」
「嗯,妳说得也是很有道理啦!」
原来如此。万那还是确实地以己方获利与否为优先考虑。
「如果你也了解我的用意,别忘了要好好表达对我的尊敬喔!」
万那洋洋得意地挺着胸膛。
——咦?
此时我突然发现,我主动地说要帮助小萤,万那也在一旁推波助澜促成此事的时间点,好像是在对方提到翔马之前的事?
「——呵呵……」
「……你在傻笑什么啊,看起来超傻的!」
「没事啦。」
我只是觉得……这家伙真是出乎意料地单纯。
万那兴趣缺缺似地皱起眉头,并且带着反击意味地主动转移话题。
「那……天人,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咦,为什么问我?指挥官不是万那妳吗?」
「这本来就是你负责的工作耶!」
「话是没错啦……呃——总之,我们不能太明目张胆对吧?如果我们采取强硬的手段,到了最后才发现搞错对象,真正的犯人一定会因此加强戒心,所以我们得先掌握这个『翔马』就是魔法师的确切证据。接下来应该继续收集情报,并且帮小萤制造能够直接确认对方长相的机会——」
「有够没创意的!」
「我走的是踏实路线。」
「可是这样做不符我的风格啊——唔……」
此时万那忽然露出一副天外飞来一笔似的表情。
「——不如把你的想法倒转过来试试看。也就是说,我们就来个毫无保留的大张旗鼓如何?」
「啥?」
我完全不懂她的意思。
「我要把翔马引出来,而且还是由他自己主动现身。」
「这种事有可能办得到吗?」
「嗯——」
万那用手指抵着嘴唇,当我以为她正在思考什么时,她忽然开始慢慢地移动起视线,并且从我的头顶一路打量到指尖,接着像是十分满意似地不断点头。
「看起来应该不成问题。嗯,行得通行得通。」
看着兴致高昂的万那,有种不祥的预感在我心中涌现。
***
隔天。
在放学返回宿舍的途中,我特地绕到了闹区一趟。
最近几天,我都会先回宿舍一趟,再和亚夜花一起前往闹区,但考虑到她的身体状态尚未完全复原,于是我决定今天独自一人前往。目的地是在闹区中较冷清的卡拉oKi。当然,独自一人入店高歌并非我的兴趣,我之所以来到这里,纯粹是因为接到了万那的指示。
这一带有许多间卡拉oK店,但我来到的这间店却是格外破旧,机器设备是旧式不说,连墙壁都泛黄甚至发出异臭……不过倒也有不需久候,外加价格便宜的优点,因此我想也就不便多加批评了。
我在指定时间的五分钟前抵达现场,并且由店员领至包厢,在里面等待了约三十分钟。最后万那才姗姗来迟地现身。
「久等啰——」
看来她应该是回宿舍换了一套便服才过来的,而且手上还捧着几个像是行李的物品。包括一个大型手提包,还有略小的手提包,以及百圆商店的塑料袋——
「……这些是什么东西?」
「好东西。」
「好东西?」
「具体来说,算是能够帮助天人完成任务的秘密道具。」
万那心情雀跃地一边哼着歌,一边打开比较小的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一迭纸卷。我稍微瞄了一下上头的文字,一股战栗立刻窜过全身。这……该不会是那本写满黑历史的笔记本里的内容?这家伙特地跑去跟小萤借来影印?
不祥的预感逐渐在我的心中膨胀。
「好……天人,把衣服脱了吧!」
「什么?」
「上面下面都要脱,然后换上这套衣服。」
万那将另一个手提包交到我的手上。里面装着黑色皮裤,黑色长袖大衣,黑色皮靴,还有一顶银色假发,而且还是长发造型。
我心里只剩下糟糕至极的预感。
「啊,对了,这里的监视摄影机只是装饰用的,所以你可以放心换装。」
「那不是重点吧!我才不要穿上这么诡异的服装!」
「真是不听话的小孩呢——对了,天人,你知道我的真实身分是哪种神祇吗?」
「……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听说妳好像是战神对吧?」
这家伙到底有什么企图?我一边提高警觉,一边小心翼翼地探问。
「没错。但是,其实除了战神之外,我还有许多其他的任务。其中之一就是担任王权的守护者——」
「王权?」
一时之间我还搞不清楚她指的是什么。
「也就是说,我有任命国王的资格。在古代,如果想要成为国王,都必须和神签订契约,建立特别的关系方能为王。人类必须发誓:『我将和妳拥有共同的誓约,并且在妳的庇护之下治理这个国度。』而我便会回应:『很好,你就好好努力吧。如果我哪天想到的话,就会多少
帮你一把的。』大概就像这样子来承认对方的王权。」
「喔……」
听起来国王就像是神祇专用的仆人一样。
「所以啰,天人,你不会想试着当国王吗?」
「一点都不想。」
「只要和我签订契约,就可以当国王了耶!」
「听起来根本是个会让人万劫不复的提议嘛——等等,既然都讲了这么多,我就干脆问个清楚好了!如果我和妳订了契约,到底会变成怎样?」
「嗯——」
万那稍作思考后,脸上忽然泛起笑容。
「就会和我合而为一。」
「咦——?」
正当我被那难得一见的可爱笑容吸引的瞬间,我的额头正中央冷不防地被手指弹了一下。
『OK,已经架好联机啰——』
「联机?什么联机啊——」
怎么回事?当我正准备问个明白时,忽然听见脑中响起万那的声音。但本人却是连嘴角都毫无动静,只是挂着满意的微笑。
『我已经很久没有联机成功了呢!我不是说了,我们会合而为一吗——这不是代表将国王纳为我的下仆,而是为了让国王能确实听见我的声音,并且遵从我的指示行动,于是连结彼此感觉的做法。如此一来无论你身在何处,都能听见我的声音,当然你内心的声音也能传达给我。除此之外,视觉等其他感觉也能够共有。』
「……那我的隐私怎么办?」
『为了成为一个优秀的国王,必须抛开所有私生活,将一切奉献给人民才行。』
「可是我的麾下又没半个人民。」
『既然没有人民,那你就把一切都奉献给我就行了。』
喂!
『顺便提醒你,因为我可以操作所有的感觉,所以即使我们相隔两地,我也能任意地控制你——好了,回答我的问题吧。你是想被强迫帮忙,还是只用意识传递的功能,主动地提供协助?』
——我还是屈服了。
就在今日,《紫电堕天使》牙龙院煌夜翩翩降临实寻市。
「翔马!」
废工厂里响起刺耳的呼唤声,我则是不悦地从书上抬起视线。以桐也为首的三人正气急败坏地冲到我的面前。看来短时间之内,我应该没办法静下心来好好读本书了。
当帮派愈加壮大时,必须动脑筋的工作也会随之增加——这应该是恒久不变的道理吧。但即使如此,许多芝麻蒜皮的小事还是让我感到烦闷不已。——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如今的我,也无法再选择其他的生存方式。
「什么事?」
「呃、就、就是……」
桐也突然噤口不语。看起来像是一副不知道该如何说明才好的困惑模样。
「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耐烦地追问。
「阿,就、就是,我们三个人跑到游乐场,在那边寻找阿宅当下手目标,结果跑出一个奇怪的家伙来妨碍我们……」
「啊?是昨天那家伙吗?」
就在前一天,桐也才在闹市区被一个不知名的家伙教训了一番。
「不、不是,其、其实我也搞不太清楚……你先看一下这个。这是我趁那家伙要离开时,想办法拍下的照片……」
桐也拿出手机,将画面秀给我看。屏幕上可以看见一个作势离开的男人背影。
我皱起眉头。
这家伙应该是男的没错。身材略高,偏瘦。打扮奇形怪状。虽然已来到初夏时期,这人却仍穿着黑色长袖大衣,搭上一条黑色皮裤和一双黑色皮靴。还有一头及腰的银色长发。看起来不像是真发,应该是特意接上的头发,也有可能只是一顶假发。
「……这个看起来像神经病的家伙是谁?」
「他说自己是什么天使还是堕天使的,不管是装扮、说话方式还是脑袋好像都有问题,但是却强到让人害怕。」
「…………」
——银色长发,一身漆黑装扮,自称堕天使。
一抹记忆似有若无地闪过我的脑海,既视感也在心中萌生。
我不记得曾和这个家伙打过照面,但不知为何,我却从他身上感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为什么?这种感觉竟带给我难以雷喻的不安。
* * *
「累、累死人了……」
回到中立国宿舍的我,立刻一屁股瘫坐在餐厅的椅子上,并且大大地叹了口气。虽然我有过好几次为人解决麻烦、仲裁纠纷的经验,但今天感受到的疲劳度却不可相提并论。
我在回程特地绕到人迹罕至的公共厕所更衣,顺便用向万那借来的卸妆油拭除脸上的妆,以及浮现在脸颊上(万那的设定)的谜样纹章,但是沉重的心情却无法一并卸除。
「紫、紫电堕天使……嘻嘻……一
一旁的万那难以控制笑意地全身颤抖,明明就是妳害的吧!
《紫电堕天使》牙龙院煌夜,是个勇敢挑战闹区不良帮派的谜之拳士,而真实身分正是在下。无论是外表或是台词,我都尽可能地重现笔记本中的内容。顺带一提,我全身上下的行头全都是万那帮我打理的,至于她从哪弄来这些莫名其妙的衣服则是个谜。
但无论如何,我还是成功地帮助了一位差点被抢走钱包的少年,至少这还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如果不这么说服自己的话,我恐怕撑不了多久。
「……妳到底要笑到什么时候?」
「没、没村啪,我怎么会笑你呢,你、你真的帅呆了耶,我说真的……啊……啊哈哈……」
作战策略相当简单,我只要将所有遇上的不良少年全都打趴在地就行了。如此一来,必会有为了保住面子而为部下出头的老大现身。如果到时发现那家伙就是我们在找的魔法师,当场就可以将他一举擒下。此外,这身诡异打扮绝对也能引起「翔马」——也就是十川翔马的注意,并且会为了确认我的身分而亲自出马。
——这一切全都是万那的主张……虽然我十分怀疑自己是否真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就是厂。
「总之真是辛苦你了——!我相信只要再继续个几次,对方一定会采取行动的。」
「我还得继续打扮成那个样子吗……」
我垂头丧气地回应着。
「为什么不是由提案人万那来穿这身衣服呢?」
「牙龙院煌夜可是男性耶——而且说正经的,我的知名度可是很高的耶!如果亲自上阵的话,对方很可能会立刻察觉或是提高警觉,我得避免这样的风险才行。最好的情况是,不但让魔法师松懈戒备并且诱他出洞,还能连躲在他身后的恶魔一并捕获。在这样的前提下,如果是由新手天人上阵的话,对方毫无戒备的可能性就会大幅增加了。」
「唔……」
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虽然我并不想说服自己接受。
「啊,天人哥,万那,你们都回来啦!辛苦啰——」
「回来一阵子啰!拿去吧,这是要给妳的。」
我将购物袋交给身着围裙,正在准备晚餐的梨玖。虽然我委托她代我做饭,但由于她无法外出的缘故,因此采买工作还是得由我亲自来做。
「谢谢——对了,你们刚才说的服装到底是什么样子?」
原本以为梨玖会直接回厨房去,想不到她却是兴致勃勃地加入了我和万那的会话。
为了不让宿舍里的人看见我这身丢脸的装扮,无论是外出或回家,我都会刻意在外面换装。
但是万那却仍毫不留情地将我打入地狱。
「我有用手机录像喔,妳要看吗?」
「妳、妳是什么时候……啊、等、等一下啦、不要啊——!」
万那丝毫不理会我的哀嚎,径自将手机影片传给正好为晚餐时段而聚集在一起的宿舍成员们浏览。这是拷问,根本就是拷问啊!
「哇,酷毙了!」
梨玖率先发难。
「真的好酷喔!」
乌尔莉卡也跟进。
「真的吗……」
肯定的评语让我更显困惑。
「好像亚夜花小姐在玩的游戏里出现的角色喔——」
啊——可是如果出现在现实世界里,可是会吓坏一群人的。
「对我来说,天人哥绝对不会有『不帅气』的时候。不管你穿什么样的衣服,或是做任何事都一样。」
梨玖,谢谢你如此坚定不移的支持。但是即使妳这么说,能带给我的慰藉还是有限。
「嗯——不过,这套服装还满适合你的嘛!」
弓虎也下了评语。听起来一点都不让人高兴。
「如果以堕天使的扮装来看,我觉得这身打扮好像还少了点真实感呢!」
龙太如此评违。虽然是来自「非人者」的感想,但我也没见过真正的堕天使啊。
「——蠢毙了:」
耕太毫不留情地下了结论——虽然是意料中的事。
只有干那不发一言,脸上始终挂着带点同情的微笑。
羞耻游戏总算告一段落,大家一起用完晚餐(今天的菜单是意大利面和生腌鱼片,生鱼片是特卖时段购入的)后,万那首先站起身来。
「好啦,那我要回房间上传影片啰!」
「喂……妳给我等一下!」
我手忙脚乱地追了上去。
「妳没说过妳要上傅耶!」
「为了要钓出『翔马』,当然要尽可能地加强宣传力道,不然做这些事不就没意义了!只要上传到网络上,并且将拍摄地点写清楚,一定可以在短时间内传遍整座实寻市的。」
万那不加犹豫地继续跨步向前,我则是一边跟在她身旁爬着楼梯,一边试图挽救自己的名誉。
「我知道妳的用意啦……但是,妳一定要让我丢脸丢到全世界才行吗?」
「我亲手帮你画了又浓又厚的妆,没有人认得出那个人是天人的啦!别担心别担心,明天也要继续加油喔——!」
万那话一说完,只见房门应声在我眼前关上。
……看来我只能尽量努力提升这身打扮的正面形象了。
我踏着无力的步伐回头,结果在下楼后碰上了在那里等着我的千那。
「辛苦你了,天人——嗯,希望你不要觉得万那是个坏女孩。虽然她做事随便,有时候又很乱来,但是我想她还是会确实考虑到该注意的地方……应该吧。」
「……嗯,我了解妳的意思。」
句末的「应该吧」始终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再怎么说,她也是因为担心你,才会一直插手这件事。我也一样,希望能够以『天秤会』的前辈身分尽量帮你一把。所以如果你碰上任何麻烦,请尽管来找我商量……其实我对这次的事件也有些在意。」
「在意什么?」
「啊,不,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啦!或许只是我想太多而已。」
这样啊……我点了点头。
总之有个愿意从旁协助和关心自己的前辈在身边,应该是件幸运的事才对。
此时我突然浮现一个疑问——
「对了,『天秤会』的成员到底是怎么选出来的?」
「基本上是由弓虎小姐负责寻找人选,并且将他们纳入旗下。只是我也不太清楚她选人的基准是什么。」
「千那也是被她选上的吗?」
「我和万那比较特别,其实我们的大哥早我们一步进入『天秤会』
千那的视线望向稍远的地方。
「他是一位既强又温柔的人,而且十分积极地推动与人类间的共生共存,是个具备完美神格的神祇。他真的是个很棒很棒的大哥。」
千那的只字词组都透露着对兄长的尊敬,看来她确实打从心底仰慕着兄长。
但是——
「请问,妳的意思是,那已经是过去式了吗?」
听见我这么问,千那有些失落似地点了个头。
「是的,他已经不在了。因为他在某次的战斗中败北了。」
「败、败北的意思是——」
——是指死去的意思吗?
「神祇间所谓的死亡,定义和人类所认知的死亡有着微妙的差异。但很遗憾的,即使是神祇也并非是永恒不灭的存在——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为了抑制力量的消耗,所以才会以人类的形体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当我们受到了相当于『毁灭』——就是存在的本体受到这种程度的创伤时,就无法继续维持现在的肉体。如果所受的伤更严重时,会变得无法再干涉这个世界的一切,最终互联自我意识都一并消失无踪。」
千那取出手机并拿到我的面前。先前我曾经注意到好几次,她总是片刻不离身地带着手机,上头挂的附有小人偶的吊饰也会跟着不断摇晃。
「这是大哥的遗物。上头似乎还有着一点点形体存在时的残留思念,因此只要将它贴近耳边,偶尔还可以听见些许声音。不过随着时间经过,应该会渐渐消失吧。」
我完全无法插话。
「自从大哥离开后,我和万那便自愿加入『天秤会』。理由则是为了继承曾在这个组织里活动的大哥之遗志,另外就是要把将大哥逼上毁灭之路的对手给——」
她省略而未说出口的话,我大概也能猜得出来。
千那露出缅怀过去的表情继续往下说:
「大哥……大哥他非常喜欢人类,并且和人类相处得十分融洽。我想,这点万那应该也差不多。但是我……或多或少有些不同。我并不像大哥、万那或是你这样,如此无私地爱着人类。应该说,我没办法爱人类。」
「…………」
「不如这么说好了。我对于人类所抱持的感觉,其实有点接近对昆虫或小动物群体的认知。以物种之一的角度来看,我当然不希望人类灭绝。然而我也不认为有必要拚命去守护每一个个体,我无法像许多人一样,对于这种做法背后所代表的意义深信不疑——天人,你会生气吗?听了我这种说法之后……」
「呃、我……」
我该如何回答才好呢……当然我不可能因此感到愉快,但心中的感觉似乎也不完全是愤怒。
「因为我不想要说谎,所以我才将内心的想法坦白地吐露出来。只是——」
「只是——?」
「我将深爱着人类的哥哥当成我的骄傲,也相当珍惜哥哥所重视的『天秤会』。如果你能了解这点我会很开心的千那露出美丽的笑容说道。
「当然我也很珍惜天人喔!」
「谢、谢谢妳!」
我的脸颊泛起微热。
以前万那曾经说过「姊姊的思考和价值观有着和人类相去甚远的部分」,如今我更加确定她所说的这段话的确是事实。
但是,像这样平静地听着干那述说心境,也能确实地戚受到,她绝对不是难以理解的人,更不是无法沟通的对象。既然如此——
「我想请问一下,神也会改变价值观吗?我的意思是……我这样问可能有点直接,我想知道,有可能改变神所拥有的价值观吗?」
「很难说……」
千那闪烁着眼神,然后轻轻地点了个头。
「我也不能给你肯定的答案,毕竟神祇所活过的时光远比人类要来得长,长久以来的观念要产生急违变化,或许很难吧。」
「因为我自己还是喜欢人类,所以我也希望神能够接纳并爱上人类。」
无论是千那或是亚夜花,我都抱持着这样的想法。因为只要她们愿意对人类敞开心胸,定能够过得更加快乐。
千那有些意外地睁大了眼睛,接着忽然笑了出来。
「……我不会用可能或不可能来为任何事下脚注,但我相信,只要尚未彻底死心,可能性就不会是零才对。」
我将晚餐后的收拾工作交给梨玖和乌尔莉卡,自己则煮了粥并且朝着亚夜花的房里走去。
「嗨,妳的身体还好吗?」
「……珍贵素材的出现率真的好低。」
亚夜花正躺在床上玩着掌上型电玩。本来还以为她乖乖地在睡觉,结果竟然是在狩猎魔物。
「妳再这样玩下去,原本会好的病都好不了了啦,傻瓜!烧退了吗?」
我一手把游戏机抢了过来。
「啊,我还在任务中——」
我无视于她的抗议声,径自用左手抓住她试图抢回游戏机的手,然后将右手放在她的额头上。
「啊……………………………………」
掌心传来热腾腾的温度。
「啊…………………呜……………」
「明明就还没退烧嘛!妳看,还这么烫,而且妳的脸也好红!」
我一将手拿开,亚夜花立刻抓起棉被从头上盖下,整个人躲到了棉被里。这是怎样?寄居蟹游戏吗?
「对于你突如其来的举动,我要提出严重的抗议。」
棉被里传出口齿不清的声音。
「你至少要给我时间做好心理准备,我是很认真的!」
「妳太小题大作了吧,任务再重新开始不就好了——我帮妳煮了粥,要吃吗?」
亚夜花露出了半张脸。虽然不确定她到底在想什么,但那张写着抗议的表情明显地是在瞪我。
最后,亚夜花才终于像是放弃似地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慢慢钻出被窝。
「…………我开动了。」
「这样才对,乖乖吃完然后上床睡觉吧!记得要睡到自然醒喔!」
要让身体复原,这样做应该是最好的方法。
「……搜寻方面有什么进展吗?」
亚夜花边搅拌着粥边问道。她似乎很怕烫,所以每次吃饭时都没办法一鼓作气地吃进嘴里。早知道就帮她把粥弄得凉一些。
「已经锁定嫌疑犯了,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很快就能摆平。」
其实我也很想赶快解决这件事,至少得在我的羞耻心濒临破碎边缘之前。
「……我看过《紫电堕天使》的影片了。现在已经可以在网络上自由观赏了。」
呜!
「是、是谁告诉妳的?」
「乌尔莉卡。她好像很喜欢这段影片。」
「如果妳有闲工夫看那种无聊的影片,应该也有时间好好休息吧——说真的,我的装扮很蠢对吧?」
亚夜花稍微想了一下,然后将视线从餐具移到我身上。
「不过,你是为了诱出对方才打扮成那样的不是吗?既然如此,那样的装扮就代表你为了达成目的所表现出的诚意,我当然也不会觉得——」
「啊,对不起喔!」
我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看着显示的来电者姓名。
「喂喂,小萤?」
『啊,名冢先生,你现在方便讲电话吗?』
「可以啊,怎么了吗?」
『万那小姐跟我联络,我就上网看了那段影片。』
可不可以不要再帮我宣传了!
『呃……对不起喔……』
「……啊啊,嗯,妳不用在意啦,毕竟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听见对方道歉,反而让我觉得更难堪。
『哥哥那边有任何动作吗?』
「没有,我觉得现在就期待对方因此采取行动,恐怕还太早了点。我打算明天再到闹区一趟,如果对方真的想要响应的话,应该会选在闹区进行。」
『这样子啊……说得也是,看来我似乎太急了点。』
小萤像是在说服自己似地喃喃自语。
我稍作思考后,决定趁这时候将前几天整理出来的疑问厘清。
「小萤,妳为什么那么想把哥哥带回去?」
『咦?』
「我深入追问或许会让妳戚到不愉快,但我记得先前妳曾说过,你们的感情并不好。既然如此,妳就放任他不管不就行了?」
『……哥哥算是家族里的脱队者,但是我觉得不应该让他这样继续逃避下去。将他带回家里是身为妹妹的义务。』
虽然小萤压低音调说着,但不难听出语句中压抑着激昂的情绪。
「妳在生他的气吗?」
小萤沉默片刻,接着缓缓开口响应:
『或许就像你说的那样吧……我想,我自己是无法原谅他的。』
「无法原谅是什么意思?」
这次的沉默比阳才要来得更长一些。我不发一语,静静地等待小萤再次开口。她终于用平静的声音道出原委:
『我……我原本不是十川家的人,是因为妈妈再婚,所以我才跟着改了姓氏。』
「所以妳是跟着妈妈一起进到十川家的啰?」
『是的。我的新爸爸也是再婚,原本家里就已经有一个小孩了,那个人就是翔马哥哥。』
原来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父母还有爷爷奶奶都再三叮咛我,既然成了十川家的一员,行为举止就不能让十川家蒙羞。我也因此做出了许多牺牲,只为了满足他们对我的期望。但是——』
难以抑制的剧烈情感使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但是离家出走的哥哥凭什么就能不受任何处罚,逍遥地过他自己的生活?明明就是个脱队的家伙,难道他不该为此付出相对的代价,并且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忏悔吗?』
说到这里,小萤大大地吐了口气。
『……其实我很明白,自己的想法是扭曲的。但是我无论如何都想和哥哥见面,亲口问他逃避的心情如何,还有如今会不会对自己的选择戚到后悔。我也想知道,看见现在的我,他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如果不这么做,我觉得自己就无法再继续前进。』
这样的情感与其说是愤怒,不如用执着来形容或许更为贴切。
我无法随口用「我很了解妳的心情」之类的话来响应,但是我或多或少可以理解,当内心怀疑自己所走的道路是否正确,或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戚到疑惑时,就会有种让人裹足不前的苦痛纠缠着自己。我想,这一切对小萤而言,或许就像是一种必要的仪式吧。
「嗯,对不起,我问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妳哥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助妳一臂之力,用尽所有办法都要帮妳找到哥哥。」
我挂上电话,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也有个相差八岁的妹妹,不晓得是否因为年纪差距太大,我们的关系一样算不上很好。此时我想起先前千那提到她大哥的事。原来世界上有着这么多形式迥异的兄妹关系。
「……喂,亚夜花,妳有兄弟姊妹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没有啦,因为现在工作的委托人正在为兄妹关系烦恼,而且也为这件事思考了很多的样子。」
「是她的哥哥吗——?」
亚夜花微微地皱眉。
「对我来说,这种关系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存在。」
「原来妳跟妳的哥哥也处不好啊——喔喔,吃得很干净嘛!」
原本装着粥的碗已经见底。
「因为你刚才电话讲了很久的关系。」亚夜花没好气地回答。
「啊,对了,在我讲电话之前,妳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说完?」
「……我想告诉你,你的那套装扮蠢毙了。」
亚夜花面无表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