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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阳子よう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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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图:工口姐姐
「小优,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你的妻子空,现在回来了!」
我眼前拿着草帽、身穿白色连身洋装的少女开心微笑。
「…………!?」
突然被她这么一说,我根本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能盯着眼前的她瞧。
——高二暑假,本人仓田优树于无人岛遇难。
最后平安无事获救,在新学期开始前一天回家后,发现有两名女性站在家门前。
其中一人是我的母亲——仓田静鹤。
长度及肩的中长发随风飘逸。突显那对大胸的白色洋装轻飘飘的,比实际年龄看
来还年轻的童稚脸庞带着一抹微笑。
另一位是貌似与我同龄的少女。
她自称是我的妻子,但我毫无相关记忆。
「呃,你说妻子……?那不是日向式内四座(注1)其中之一、位于宫崎县且深具历史渊源的那个……」(注1 为日本古日向国(现宫崎县境内)的四座式内社,又称官社,意指受国家保护的神社。)
「那个是『都万神社(注2)』啦!」(注2 「都万」与「妻子」日文读音相同。另都万亦为妻子之意,该处祭祀天照大神孙子琼琼杵尊之妻——木花开耶姬命。)
「你还真清楚。说到妻子……我在二次元世界是有几位啦。」
但她怎么看都是个三次元世界的居民。
而且我真的对她没印象。然而她却用看起来像经历命运之神恶作剧不得不分开的恋人,再度回到彼此怀抱的眼神看我。
「小优……我一直、一直好想你唷。我跟小优一日不见,真的如隔三秋呢。不过我们终于能像这样再次见面了……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喔;;呀、你为什么要躲开啊!」
「…………我也不知道,就直觉想躲开。是说你怎会在空无一物的地方摔倒啊!?」
我躲开突如其来的抱人攻势,她自己却在无任何绊脚物的地方跌跤。
她一脸撞向地面,难过地在地上呻吟。
「因为……空每次跑步都会失去平衡嘛。」
少女害羞地站起身,扭腰挺起胸膛,大胸部砰地晃了一下。
她之所以会失去平衡很明显就是那个害的。
不,大这个词还不足以形容。完全不够。
虽然我也认为小夜以她的年纪来说胸部真的够大了,但我眼前这位绝对比小夜大上超多。香瓜与西瓜不能相提并论。
她一动身体,胸前那两颗大果实摇晃的样子十分美味可口。
而且那不仅仅是单纯摇晃,而是胸部间碰撞后纵横晃动。每个动作都无比强烈地刺激男人深层的欲望。
胸部前端略为尖挺,彷佛正对我倾诉请赶快吃了它一样。
(如、如此丰满的果实居然是属于我的C:不过,我真的对眼前这对巨乳的主人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用手托腮沉思,慎重观察这位名为「空」的少女。
她年龄与我相仿,头上戴着一顶帽檐挺宽的草帽。
眼角虽有点下垂,眼瞳却有如宝石闪闪发光。表情和蔼可亲,从洋装探出的手足更是晶莹白皙。长度延伸至下巴的卷发与缎带伴随微风吹拂摇曳。
但是她外表最吸引人目光的,毫无疑问就是那对大胸部。
她正是足以在胸部社交圈里、引发胸部革命且拥有胸部之王的人才。
「…………啊!?」
在凝视陌生少女「空」的胸部时,我察觉周遭早已充满杀气。
我急忙对身旁的婚约对象、女仆、以及新认的妹妹撇清跟眼前这位少女的关系。
「你们冷静听我说!这个人我今天才跟她第一次见面。她说是我妻子这种事,如果不是胡说八道就是在开玩笑!你们也都相信我说的吧?」
「「「「…………」」」」
行不通。
杀气一点都没减弱。
冷汗划过我的脸颊。
为了拉拢他人站在我这边,我首先找上离自己最近的其中一名婚约对象——犬神一族的戌威小夜。
她穿着以轻薄布料制成的夏季和服。
以奶油色为基底的和服,上头有着粉红与鲜红波斯菊四处绽放。
及腰的黑色长发,气血通顺的粉桃双颊与红润朱唇。
真是名让人看得心醉神迷的美少女。
而她的人品更是优秀。
小夜不论对谁都谦虚有礼,加上能自己退一步替对方着想这点,是个比起年长的我还成熟的女孩。再加上她洗衣煮饭样样拿手,和食料理的手艺更令专业厨师汗颜。
像她如此濒临绝种的大和抚子,一定会站在我这边。
「小夜!小夜你是相信我的对吧?我半点谎都没撒,我是无辜的!」
「那是当然的罗。因为我身为婚约对象,对优大哥的爱是爱屋及乌的。」
「不愧是小夜!果然只有小夜才是最理解我的!」
「所以?您这次又是在哪儿拐骗到人家的呢?」
「………………………………………………………………咦?」
「没关系,这些我全都能理解。我是优大哥的婚约对象,优大哥喜欢年长的大姊姊,又多少会劈腿这点我可是清~~~~~清楚楚。所以只要您从实招来,我就罚您一个晚上在笔记本上抄写『小夜我爱你』这样就行了。」
她脸上虽挂着足以迷倒众生的笑容,但眼神绝对有如零度冰冷。
「噫、噫噫噫噫噫噫!」
我不争气地尖叫向后退。
但却随即腿软,丢脸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背后撞上因幡一族兔月艾莉丝的脚。
「优树,你怎么慌张成这样子呢?」
「艾、艾莉丝!?」
她是妖怪与人类所生下的混血儿,由于曾引发某起事件,为了偿还罪过,现在成为我的专属女仆待在我身边。
她现在穿的不是女仆装,而是便服。
轻飘飘的迷你裙配上背心,顶着大波浪长卷发,露出修长的白皙美腿。她交叉细瘦的双腕从上而下俯视着我。
我攀在她脚上,以脸颊磨蹭。
「艾、艾莉丝!相信有着跟我一样兴趣的艾莉丝想必能懂对吧?我才不知道自己有啥妻子咧!毕竟我才十七岁,还不能结婚嘛!」
「这是当然的罗,优树。因为我最喜欢优树了嘛。」
「喔喔!不愧是艾莉丝!我从以前就一直觉得艾莉丝是自己人绝不会背叛——」
「而我也一样最喜欢爱衣妹妹、小夜妹妹跟久远。所以让她们陪在优树身边我也不在意,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原谅你偷吃喔。」
「艾、艾莉丝桑?」
「目击自己有好感的男性的偷吃现场,比我预想中的还无趣呢。这个嘛,要举例来说的话……感觉就像发现喜欢的女性曾经和其他男性交往过。优树你喜欢看漫画,也能理解这份感受吧?」
「呜、呜哇哇哇哇!」
我大声尖叫,双手着地从艾莉丝身旁逃跑。
目光与站在逃跑方向的狐火久远相交。
她穿着与在无人岛生活时一样的白色连身洋装。
一头如烘焙点心般俏丽的茶色秀发,从前额分为左右两边。她的肌肤宛如白桃美艳动人,这名少女就像人偶那般可爱。
我握起她的手,用脸颊磨蹭。
「久久!久久!久久、久!我们俩在无人岛上同甘共苦,遭到暴风雨袭击一同熬过冰冷的雨水和无助的夜晚!会站在我这边的,只有称为战友也不为过的久久你啊!」
「……请别碰我,好恶心。」
「呜喔!」
她半眯着眼,带着轻视的眼神挥开我的手。
挥出的手正好打中我脸颊,我狼狈地跌倒在地。
我手抚着被打的脸颊拾起头,另一位婚约对象兼青梅竹马——猫又一族的猫柳爱衣站在我面前。
蜂蜜色的长发绑成双马尾,脖子上戴着系有钤铛的颈圈。
她眼神锐利有光,是名如工匠众精会神打造而出的顶级艺术品般美丽的少女。
她穿着丹宁短裤,大方秀出雪白双腿,T恤上另外套了一件背心,整体打扮相当休闲。
我抱着她那细瘦、彷佛一折就断的小蛮腰,用脸边磨蹭边哭诉。
「爱衣!如果是交情匪浅的青梅竹马爱衣,一定知道我并没有在说谎对吧C:」
「嗯,我知道,好歹我跟你也是相识已久的青梅竹马。我当然知道优树没在说谎。」
「我就说吧!你看看你看看!小夜、艾莉丝还有久远她们全都不相信我,还威胁我甚至虐待我;天底下能理解我的除了爱衣别无他人啊!」
「嗯,没关系的,我全都懂的。反正优树一定是以前随口答应人家,然后忘记了对吧?」
「爱、爱衣小姐……?」
「嗯,我相信你。我跟你可是有长久交情的青梅竹马呀。优树你这个人的行动模式我一清二楚。那么,你跟那个自称你妻子的人是在何时!何地!许下何种!约定啊?」
「你说你相信我是相信这个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快把一切实情全吐出来!你这个废物!」
「噫、噫噫噫噫噫!救、救救我啊茜阿姨!」
我向置身事外的猫柳爱衣监护人猫桐茜小姐求救。
她有着一头俏丽的茶色短发,以及没在运动、形状却有如火箭不会走样的胸部,腰间更连一厘米的赘肉都没有,双腿修长到不像日本人。
贴身牛仔裤配上T恤,玲珑有致的身材一目了然。
「谁是你阿姨啊!我才没义务救那么称呼我的人。」
她果断放生。
爱衣抓住我的脚,把自己的脚抵在我双腿间震动。
简直像电动按摩机。
「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嘎嘎嘎嘎嘎嘎!」
我欲挣扎脱身,双手却被小夜与艾莉丝压住,整个人动弹不得。
而且震动力道越来越大。
「不行、不行、不行了呃咿咿咿咿咿咿咿!要被开发新领域了!太激烈了啦啊啊啊咕呜啊啊哇啊啊啊!」
久远用宛若利刃的冰冷眼神看着我在一旁受折磨。
「唉呀唉呀。天气这么热,大家还真有精神。」
突然一句搞错场合的悠哉发言。
因为母亲的一句话,她们纷纷松手恢复理智,开始整理自己的服装仪容。
「谢、谢谢你啊老妈。话说,你旁边那个女孩子是谁啊?我真的对她没印象。」
「你有见过她啊。你小时候不是曾跟妈妈一起出门在外住了一个礼拜吗?」
「我依稀记得一点……我记得那时候还跟老妈朋友的儿子一起玩。」
「儿子?你在说什么啊,是女孩子啦。她就是小空,千影空呀。你真的没印象吗?」
「什么C:不是吧!但他那时候明明就短头发,而且我记得他还是穿泳裤耶。」
「头发是出发旅行前不小心剪短的。至于泳裤,是因为小空说如果不跟阿优穿一样的她就不要,我才把多带的泳裤借给她呀。看来你真的全忘了,那你也忘了已经跟小空结婚的事吗?」
「结、结婚!?我、我跟她结婚了喔!?」
「对呀,不过也只是说着玩的啦。回家前一晚,因为小空说要跟阿优结婚,我们还特地帮你们举行典礼呢。真令人怀念~妈妈我跟朋友一起装饰房间,还模仿神父呢。然后你们两个也有亲下誓约之吻哟。」
「嘻嘻嘻。顺带一提,那可是空的初吻哟♪」
名为空的少女害羞地扭腰,双手贴在脸颊上。
爱衣她们的视线变得更加锐利,将我刺得干疮百孔。
这感觉就像表演魔术师进入剑箱的戏法时,没做任何手脚直接让利剑刺穿身体一样。
「不过,也难怪你会忘记。因为阿优在结婚典礼完之后,就因为发高烧病倒送到医院去了。你跟小空在那之后也都没见过面。真是的,都是因为你在夏天没发现自己感冒,还到处玩耍的关系啦。」
母亲手贴脸颊叹气。
糟了。听完母亲这么说,我脑内依然只有跟男孩子一同玩耍的模糊记忆。
名为空的少女一脸失望地往我这瞧。
「小优,你不记得空了吗?」
「这个,该怎么说呢……因为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我现在只记得一些比较零碎的东西。」
「那我们两个一起跑到后山建造秘密基地的事呢?你连我们一起拿点心饼乾或漫画到废弃的山中小屋这事也忘了吗?」
……经她这么说,脑中记忆逐渐复苏。
就算如此,那都是我小时候的记忆。我只能缓慢地回想,而且印象中与我一同玩要的并非眼前这位大胸部的女孩,而是男性朋友。
「……喔,那个我好像还记得。不只漫画,我们两个好像还拿了扑克牌、高跷之类的玩具到小屋里头。」
「对对对!我们来这里之前,还绕去小屋那边看了一下。结果小屋还在,那些漫画跟玩具都还好好的。」
「哇!真的假的?」
「然后附近的住家还有人给我们西瓜,我们还曾经坐在走廊边比赛谁西瓜籽吐得比较远呢。」
「有有有,好像有其他户人家还让我们摘玉米烫来吃呢。」
「对!那时候的玉米好好吃喔!」
结婚典礼之类的事都忘了,不过其他琐事我居然还想得起来。
我们一面谈天、缅怀过往的记忆。
当初我虽将千影空误认为同年纪的男孩子,如今却长成在路上擦肩而过的话,任谁都会回头一看的美人。真让我惊讶。
特别是那块洗衣板现在竞长出两颗那么成熟丰满的果实……
「虽然你们聊得很开心,但是天气这么热,站着讲话又有点累。要不要进屋子里面继续聊?」
听到母亲的建议后我才回过神来。
然后我因想起某件事而脸色发青。
(话说回来,我还没向老妈说跟爱衣她们同居的事啊!)
最近实在发生太多事,害得我全都忘了。
爱衣她们也察觉同样一件事,脸色发青。
现在家里满满都是我跟她们同居的证据。
「不,家里面有点那个,不太方便……嗯!因为里面很乱!我先去收拾收拾你们先等一下!」
「咦,会吗?但是我刚刚进去的时候没有很乱呀。」
「……呃,你进去过了?」
「对呀,这可是我家呢。而且我还要放行李呀,当然进去罗。」
话说回来母亲的确两手空空,手上并没有任何行李或其他东西。
(都已经进到家里了,却还没发现我跟其他人同居的证据吗?这样说不定还能瞒混过去……)
就在我还打着如意算盘时,母亲面不改色笑笑说道:
「那我们赶快进去吧。然后我要问问到底是谁家的孩子跟阿优一起生活的。」
「!?」
「难道你以为我没发现吗?一看到屋子里有那么多女性内衣、不同颜色的牙刷,以及碗跟筷子马上就会察觉啦。」
「不是啦,这个、该怎么解释才好咧……」
「妈妈我已经把小空的事跟你交代完毕了,这次换阿优你好好向我交代罗?」
母亲眼神犀利无比。
这下瞒不过去了……
大家一齐栘动至仓田家客厅。
母亲与空一同坐在靠阳台侧的位置,我们隔着桌子跪坐在对面。
「——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啊。」
我刻意不提爱衣与小夜是妖怪,说明我是阴错阳差下才与她们缔结婚约,也顺便介绍艾莉丝与久远给母亲认识。
我对母亲说艾莉丝身为女仆寄宿在我们家,久远则是爱衣的远房亲戚,从今天开始由她照顾。
母亲听我说完,一边叹气一边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真是的。就算对方是你的青梅竹马,居然连父母都没通知就同居……话说小茜你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呢?」
「关于这个嘛,因为我自己也忘了……」
茜小姐也跟我们跪坐在一起。她难得说话吞吞吐吐、含糊不清。
她跟母亲好像是旧识了。
因为如此,茜小姐在母亲面前才抬不起头。
「我知道了。那么阿优,我要你正式跟小空结婚。」
「啥!?你刚刚有在听我说话吗?我已经有爱衣跟小夜这两位正式的婚约对象了喔。」
「虽说是青梅竹马,但我无法把阿优交给不经父母许可,就擅自同居的女孩子。而且你们结婚也只会造成对方不幸而已。所以你要跟小空结婚。她虽然有些天然呆,骨子里却很能干,所以我才能把迈遢的阿优放心交给她。」
「别擅做主张好不好!」
「我哪有擅做主张,这件事我从以前就一直在考虑了。迈还的阿优,需要一个能干的好老婆。小空她可是特地到人在国外的我那拜访哟?妈妈我看到成长后的小空第一眼,马上就能肯定把阿优交给她准没错。」
「那也太专制了!」
我再度扬起反对声浪。
母亲只要一下决定就绝不会推翻自己的提案。如果我不当场反对,结婚一事就会一步步成为定局!
「老妈你放我一个人在这生活,不就是为了要培养我独立自主的能力吗?我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也有看人的眼光。现在结果虽然是这样,但她们也是相当出色的婚约对象!说出去不但不丢脸反倒值得骄傲,更不会输给任何人!所以我根本不想听老妈你的意见!」
我斩钉截铁拒绝,向对方表达我毫无服从意愿。
然而,母亲却不为所动,若有所思地饮茶。
「喔,你说不输给任何人是吗?那我有个好点子。」
「咦,好点子!?」
我下意识反问,母亲笑容满面地说:
「没错。既然阿优你都那么说了,到下星期六为止,只要有人跟小空比赛并赢了她,我就取消这门婚事。而且一个人只有一次机会,要比什么到时候再决定。」
「什么比赛啊!你想干什么!而且为什么是到下星期六为止啊?」
「因为回程班机在星期日,而我打算在星期六举办阿优跟小空的结婚典礼呀。我已经先向认识的教堂借好场地了。要比赛什么,到时候随便决定就好。但不管比什么,妈妈都不认为我带回来的小空会输就是了。」
我母亲竟然这么乱来!
这么一来,星期六前如果没人跟小空比赛(内容届时决定)且获胜的话,我就得被迫跟她结婚。
母亲的眼神与口气皆相当认真,我知道她不是在说谎或开玩笑。
「我不认同!就算你是我妈,这次未免太恣意妄为了吧!而、而且这一切不只是因为我跟两人双双订下婚约,还存在其他原因……所以我不能跟空结婚啦!」
我反驳的语气梢稍激动了些,母亲与空却丝毫不在意地听过。
空更是嘴角上扬,微微一笑说道:
「是因为『知道对方的真实身分是妖怪,不成为亲属就会被杀』的关系吧?」
『!?』
除了母亲,在场全员无不大吃一惊·空不顾现场气氛继续说下去。
「其实啊,空是名为『千影一族』的阴阳师一族的人喔。」
「ㄑ一ㄢ 一ㄥˇ ㄧ ㄗㄨˊ?」
我反射性地回问。
「嗯!所以小优跟空结婚的话也会成为亲属,就不会被杀了哟。」
「唉呀,原来小空你是阴阳师啊?下次有机会的话帮阿姨算个命吧。」
在场只有一位——也就是我妈不理解空所说的话。
此外还有另一位因其他理由大吃一惊的人存在。
兔月艾莉丝手撑桌面、上半身向前挺出,大声询问:
「千影一族!所以你就是那个『千影空』吗!?」
「什么那个千影空?艾莉丝你知道她是谁喔?」
「爱衣妹妹她们跟百鬼夜行没什么关系,不知道也没办法。但是千影空在我们那里可是超级有名的大人物,因为她是当今世上最强的阴阳师啊。」
『最强的阴阳师吁!?』
我们异口同声大喊,震惊不已。
「没错,最强的。现今全日本阴阳师或懂得法术的人之中,就属她的实力最为出色。不只这样,千影一族更是担任『四生楼』要角之一的其中一族。真没想到会在这遇到本人……」
「你那像是遇到艺人的反应是怎么一回事啊?话说那个『ㄙˋ ㄕㄥ ㄌㄡˊ』又是什么?」
「百鬼夜行是妖怪组织,这点优树你也知道吧?」
「嗯。」
「这世上还有个与百鬼夜行组成同盟的人类组织,那组织的名字就叫『四生楼』哟。」
「喔~原来妖怪还会跟人类方的组织结盟啊。我还以为两者之间一定是敌对的呢。」
爱衣听了我说的话一脸不以为然,小夜则露出苦笑。
「都已经二十一世纪了,人类跟妖怪还有什么好对抗的啊。」
「但无论是人类阵营或妖怪阵营,仍有将对方视为敌人、主张消灭的派系或小团体存在,所以不能概括而论呢。」
就在我对两人所说的话感到佩服之际,艾莉丝更加详细地解释。
「宫内厅(注3)底下有四大家,而这四大家基本上就负责了四生楼这组织的营运事务。千影一族也是其中之一哟。」(注3 掌管日本皇室相关事务的国家机构。)
「所以空她不但是最强的人类,还出身组织中的顶尖名门?四大家之一呀……听起来还满帅气的。百鬼夜行有类似的东西吗?」
「那个,您是问百鬼夜行里有像四生楼那样具代表性的望族吗?」
小夜替我将问题整理得清楚明了。
对人类阵营、妖怪阵营组织皆通晓的艾莉丝洋洋得意地说明。
「关于这点嘛,要说百鬼夜行里具代表性的一族,那就是百鬼夜行中实质上位居组织顶端的鬼一族了。接着是爱衣妹妹与小夜妹妹分属的猫又、犬神一族,再来是久远妹妹的天狐一族、我所属的因幡一族,还有八尺一族、天狗一族、女郎蜘蛛一族、座敷童子一族、镰鼬一族、白蛇一族跟铁鼠一族吧。」
鬼跟天狗这我知道,八尺或女郎蜘蛛听起来好像挺厉害的。
然而,我眼前这位是个拥有最强实力与最高等级权力的年轻法师。胸部又大,人又美。
「有了那么多头衔跟光环,确实会变得很有名。但是阴阳师在教堂举行结婚典礼没问题吗?」
「毕竟在教堂办婚礼是每个女孩子的梦想嘛。」
空如此主张,眼神看来就像在作梦。
……事到如今才吐槽虽然有些晚了,现场有我母亲这个平民在,讲这种话真的没关系吗?
我偷看一下,发现母亲仿佛事不关己,一个人悠闲地喝茶旁观,态度就像在说自己听不懂年轻人在说些什么啦这样。
「不过,一提到人类最强,不是『那个』才对吗?」
「我和爱衣也一直认为『那个』才是最强的呢。」
「爱衣妹妹你们认为最强的『那个』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灭族,如今没人生还了。所以小空她现在是最强的,」艾莉丝如是说。
(那个指的是什么啊?)
我虽百思不得其解,但话题早已打住,且爱衣她们的注意力已转移到空身上,根本来不及发问。
她们一路听下来后,对千影空投以尖锐的目光。
即使承受含有敌意的眼神,空却一点都没察觉到当下的气氛,手拿仙贝吃得津津有味。
「最强阴阳师是吗……」
「嗯?怎么了?啊,这个配茶的仙贝很好吃喔。小优你要吃吗?」
空一点也不紧张,将她刚刚在啃的仙贝递出来给我。
「你多少也听别人说话好不好。是说,空你真的是最强的阴阳师吗?看你这么若无其事地吃着仙贝,总觉得没什么说服力啊……」
「但、但是……那些都是我周遭的人自己下的评价。空只是想要获得足以保护小优免于各种不幸或暴力的力量而已。」
「为了我?」
「嗯!因为空身为妻子想保护小优哈——啾!所以一直很努力修行唷。」
「……那个啊,抱歉中途打断你的话,但是打喷嚏时麻烦用手遮住嘴巴。你吃到一半的仙贝打到我脸上很痛。」
一想起我跟她自幼就认识,便能自然地用轻松的语气指责她。
「哈哈哈,对不起……哈——啾!」
「才刚说完而已……你这个人喔……!」
她带着一股令人看不出是否有在反省的天真烂漫,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笑。
我拿起面纸拭去她口中喷出的仙贝碎片后,小夜丢出某项提议:
「你说那是周遭众人擅自对你下的评价,但你看起来对自己好像挺有信心的呢。那么,我们要不要来比划一下看看谁才是最适合优大哥的婚约对象呢?」
「不愧是小夜,真是个好主意。那我们就到附近的公园去吧。请艾莉丝学姊创个结界我们就可以打一场了。」
看来她们俩想诉诸武力,在母亲提案的竞赛开始前就让她闭嘴。
我与艾莉丝赶忙阻止如此好战的两人。
「喂!爱衣!小夜!你们在说什么啊!」
「你们两个都住手!你们绝对不可能赢得了那个『千影空』的!」
「艾莉丝学姊,没问题的。」
小夜看向空。爱衣将手放在空的背上,示意她赶快起身一战。
「好,那就这么说定罗。公园就在附近,走路就能到。」
「但是、那个,空又还没决定要跟你们打……呃,那个,哇!」
空在受爱衣催促站起来的途中,膝盖不小心撞到桌子,打翻了茶杯。
在她赶快拿面纸擦拭时——
「啊!」
指尖碰到热茶,泪眼汪汪地抓住我的耳垂。
「……喂。你干什么抓我耳垂啦!」
「小优你不知道吗?烫到手指的时候要摸耳垂让它冷却呀。」
「那我当然知道,我的意思是叫你摸自己的耳垂啦!」
咚。我使出一发手刀劈在空的脑袋瓜上。
「呜呜呜,小优打我。这是ED(注4)啦,是家庭ED啦,小优ED。」(注4 Erectile Dysfunction,勃起功能障碍,俗称不举。)
「谁ED啊!要说的话是DV(注5)才对吧!」(注5 Domestic Violence,家庭暴力。)
就在我与空唱双簧时,小夜边叹息边说道:
「虽不清楚她是否为最强的阴阳师,但我可是胜券在握、根本不觉得自己会输喔。没问题的。是说,她真的很强吗?」
「应该是啦……」
艾莉丝看着空的样子也有点失去自信,眉间深锁。
◇
我们离开家中,前往平常会合的公园。
母亲与茜小姐留着看家。
我与久远在远处看着爱衣加小夜与空两方对峙。
小夜更专程回家一趟,取来白木刀身的日本刀。
爱衣则是认真做着热身拉筋操,一心想分出高下。
艾莉丝设完结界,顶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回来。
「准备工作完成了。这样的话就算稍微大闹一番,力量既不会外泄,也没人进得来。不过因为是紧急创建的,所以并没有很坚固,可别用力过头哟,不然会坏掉的。」
听完说明后她们点点头。
「那谁要先上?」
「爱衣,可以让我打头阵吗?我想探探空的实力究竟如何。」
「不可以啦。虽然是最强的,但她既没有杀气,看起来好像又没什么大不了……如果让小夜打头阵,我就不用玩了。」
「但如果是爱衣先上的话,你还不是会『咚!』『砰!』两声就收工吗?」
「小夜你不也是『锵!』『咻!』两声就解决吗!」
爱衣与小夜两人额头紧贴在一起,争夺当开路先锋的权利。
我再次叮咛她们两人:
「喂,你们两个。虽然艾莉丝才刚说过,但你们两个别太认真打喔,小心结界坏掉。所以你们要尽可能要以和平的方法结束,懂了吗?」
「我知道啦,优树。」
「是呀,优大哥。我们怎么可能会动真格互相残杀呢?」
「爱衣、小夜……」
她们果然比我还要成熟。这下就能放心观战了。
「小夜,再这样下去没完没了,那就看谁先下手为强好不好?」
「我知道了!我绝对不会把机会让给爱衣的。」
她们的眼神在一瞬间转换成捕捉猎物的肉食猛兽才有的样子。
「你们根本恨不得杀了她嘛!」
甚至连空也认真起来。
「其实空也一直想跟爱衣还有小夜两个人打打看。」
「跟我们?」
「当时我听传闻,有个与猫又一族和犬神一族的女孩劈腿的一般人在,我在决定千影一族首领的仪式时才知道那个人是小优。我原本真的很想立刻赶来小优身边,但不管原因为何,绝不能在仪式举行途中离开,所以我才一直忍到现在。」
千影空这么说完后,很有气势地往前一指,摆出帅气的动作。
「今天碰上代表你们气数已尽!空绝对不会放过诱惑小优的女孩!」
空脚下的黑影突然有如花办扩散包覆住她。
数秒后,花办再次绽放。
重新现身的空从原本的白色洋装,摇身一变换上令人眩目的大红兔女郎装,手上拿着鲜嫩可口的白萝卜。
「千影一族首领——千影空要上了!」
「上个鬼!」
「好痛!」
我想都没想便跑到空旁边巴她的头。
「兔女郎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你手上拿的是萝卜?你真的有心想打吗?」
「小优你在说什么呀?哪有人会穿兔女郎装拿萝卜上战场……嗯?咦!」
她总算发现自己是什么德行了。
「哈哈哈,不小心搞错服装了。」
「你这个天然呆。」
「是个天然呆呢。」
「……天然呆。」
我、艾莉丝、久远三人各自发表感想。
「话说,你是怎么换衣服的?」
「千影一族是能自由操纵影子的阴阳师,我可以把衣服都收在影子里。很方便对吧?」
「喔~那么,为什么衣服里面会有萝卜咧?」
「这个是之前跑腿时原本要买小黄瓜结果不小心买错的。本想说留下来以后拿来练习做菜,结果就不小心忘得一乾二净了。」
「真的是位天然呆呢。」小夜说道。
「是天然呆呢。」爱衣附和。
「爱衣、小夜,我现在马上换衣服,你们先等一下。」
空在得到两人答覆前,早已回到花办型的黑影里头。
再次现身后她已身着巫女装。
她身上穿的比起一般巫女装暴露许多。下半身的裙子长度在膝盖以上,穿着白袜与草鞋,那健康的双腿摊在阳光下。
我为了不妨碍她们三人,回到艾莉丝与久远待的地方。
「那么重来一次!千影一族首领——千影空要上惹——呜。」
「啊,咬到舌头了。」
一如我所言,她因为咬到舌头痛到蹲下发抖。
「……空姊姊看起来好弱。」
「居然会被年幼的久远这么说。」
我摸摸站在身旁的久远的头。
「我说艾莉丝啊,空她真的是当今最强的阴阳师吗?就某种意义来说,那天然呆的样子厉害到可以应用在兵器上了。」
「就我听说是那样没错啦……」
在我与艾莉丝谈话之际,小夜蹬地缩短与空的距离。
「那么爱衣,这里就容我先上罗!」
「啊,等一下啦!小夜你好诈喔!」
爱衣慌忙跟上,然而她不可能追上已化为犬神之姿的小夜。
小夜抢先爱衣一步对空发动攻势。
是居合——拔刀术。
「杀到了!」
「小夜!不是跟你说不能杀人吗!」
我反射性地吐槽,但小夜这一刀却被挡了下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影子里伸出一只黑色的粗壮手臂,其手里握着的黑色日本刀接住了小夜的一击。
其他部位如头、躯干、脚自粗壮的手臂生出,于日照下现出全貌。
黑影头戴盔,身穿钟甲,手握日本刀,脸部有如蛋般光滑平整。
「那就是她之所以被称为当今最强阴阳师的原因。」
「艾莉丝?」
她双手于胸前交叉开始说明。
「千影一族的祖先就如字面上一样,能操纵一千个影子。但是小空她好像可以进一步操纵其十倍数量的影子。所以初代虽被称为以一挡千的名将,她却拥有『以一挡万』、『战斗巫女』或是『战姬』等等名号钠。」
空自咬到舌头的痛楚回复过来,再度召唤出另一道人形黑影。
「这是用一百人份的影子造出来的黑影人。他有着一百人份的腕力、速度和防御能力。百人影上啊,加油!」
随着空发号施令,两具黑影人分别袭向爱衣与小夜。
「!?」
其速度超乎想像,黑影马上逼近并挥下日本刀。
「很危险耶!」
爱衣大声抱怨,像只真正的猫一样敏捷闪避。
另一方面,小夜被刚阻挡的刀劲弹开,黑影更趁势横砍反击。
小夜奋力往后一跳躲避,黑影人却不放过如此空隙。
黑影人拉近距离,在小夜着地同时从上挥下一刀。
「犬神流剑术奥义·断铁剑!」
小夜将袭来的黑影人从头劈成两半。
黑影人一分为二,左右两边躯体慢慢滑落倒下。
随后化为黑色烟雾消失。
「就算速度再怎么快,没有意志的剑是碰不到我一根汗毛的。」
不愧是小夜。
那么点程度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然而,空一点也不面露焦躁。
「不愧是犬神一族下届当家,戌威小夜!果然一百人程度的影子打不过小夜。那么再来换两千人!」
「两千!?」
令人惊异的位数。
她脚下再度冒出黑影人。
「这次的黑影人,比刚刚还强二十倍喔!」
黑影人在一瞬间自眼前消失。
待我们发现时,黑影早已绕至小夜背后高举日本刀。
「!」
她情急之下当场跳开。
黑影人砍下的这一刀,切断小夜美丽黑发的发梢,秀发于空中飘浮飞舞。
她隔着飞舞的发末,怒眼瞪视黑影人。
「犬神流剑术奥义·断铁剑!」
在那之后。
趁黑影人攻击空档挥的一刀,漂亮地砍进身体。
但是,一切就到此为止。
只听见金属碰撞声响,黑影人毫发无伤。
「怎、怎么可能,我的攻击竟然……」
「小夜,前面!」
「呀!」
她虽用刀挡住黑影人挥下的拳头,却无法完全抵消力道,小夜整个人有如轻飘飘的花办般被轻松打飞。
爱衣见小夜如此,大声吼叫。
「你别太嚣张了!这个大奶怪!」
她摘下颈圈,手掌前伸朝向空。
「猫又流仙术·疾风迅雷!」
从爱衣手中奔流而出的光芒,一口气将黑影人击飞。
连立于前方的空也遭到光蛇无情吞噬。
一股仿佛会震破耳膜的爆裂声响。
会让人误以为是地震的震动与震波,即便是远离现场的我、艾莉丝以及久远都全身僵硬。
忍着令人难过的耳鸣与沙尘,我大声谴责爱衣:
「爱、爱衣你这笨蛋!做得太过火了啦!」
「放心啦,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你没看结界还没坏吗?」
「不要担心结界,担心空好不好!就算她再怎么强,吃了那么强的一发攻击也……」
我话只说到一半。
因为在化为焦土的地面上,千影空身上一尘不染地站着。
她的前面覆盖着一个半球形的黑影球体。
这下就连爱衣也难掩惊讶神色。
「骗、骗人的吧?吃了刚才那一发,别说没受伤,身上连点灰尘都没有……」
「呜——刚刚摇得好厉害,吓了我好大一跳喔。不过好险防壁·影壳有即时使出来。这个影壳啊,是千影家的绝对防御术喔。毕竟是扣掉攻击小夜的两千人份还有爱衣的百人份,用剩下的七干九百人份的影子做出来的防御障壁呢。」
名为千影空的少女,既能召唤足以让小夜费力逃窜的强大黑影人,又能创出抵挡爱衣光之奔流的坚硬防护壁。
最强的阴阳师这称号并非浪得虚名。
「喂喂喂,难道她就没弱点吗……」
空对我的喃喃自语产生反应。
「弱点是绕口令!像『和尚端汤上塔』我只要念快一点就会变成『和荡当当~』啦!绕口令真的很难耶!」
「不不,那不算弱点啦。」
「是吗?随便啦。那空我也要拿出真本事罗!」
「你到现在还没使出全力吗!?」
「战斗巫女模式!」
说时迟那时快,与小夜对打的黑影人回归空的手边,重新化成影子。
随后空的脸上挂着大胆无惧的笑容,操弄影子样貌使之附体。
护手衣还有手甲。此外她还穿上一块看似很重的胸甲,但那胸甲好像快被挤开了。脚上有护腿,腰部前后左右更有平面状的黑色板块如裙子般展开,双肩也有相同形状的黑色板块。
最后影子变成长度直逼空身高的萝刀。
她反转刀柄后将刀深深插进土里。
「这就是空拿出真本事的样子『战斗巫女模式』。这是把一万人份的影子全穿在身上,藉以获得一万人份力量的模式喔。」
她的样子简直就跟自战国时代穿越时空而来的英勇年轻武士一样威风凛凛。
爱衣与小夜也因为空散发的压迫感,露出紧张与焦躁不安的表情。
空对这样的她们笑了。
「那我要出招了!」
「「呜!」」
然后,空拔起剃刀——
「咦?嗯~……怪了?」
然后,空拔起剃刀……
「嗯~~~~~~~~~!」
她双手握着剃刀,满脸通红想将其拔出。但是拔不出来。
她手一松,泪眼哭诉:
「怎么办,不小心刺太深结果拔不出来了。」
「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
我按捺不住而吐槽。
「你不是可以使出一万人份的力量吗吁」
「但、但是我又不能每次都使出一万人份,像是走路的速度用上一万人份力量的话会煞不住,细部的力道微调可是很难的喔。」
「该不会空你的能力,其实本来就难以使用吧……」
「才没有呢!这是习不习惯的问题!对,习不习惯的问题……应该吧?」
「为什么好像很担心而且还用疑问语气啊!?」
在我吐槽时,看着空这副模样的小夜与爱衣开始互相商量。
「这样一来,此刻不正是我们的大好机会吗?」
「对呀,她现在不能用武器,我们可以尽情攻击。」
爱衣对小夜提出的意见表示赞同。
「爱衣跟小夜你们好过分喔!稍微等我一下嘛!」
「拼输赢的世界总是残酷的。」
「先下手为强。听来悲伤,但这就是现实呀。」
「喂喂,你们两个就稍微等她一下嘛。这样看起来很像坏人耶。」
然而两人却不把我当一回事,袭向剃刀拔不出来、仍在原地蘑菇的空。
「你们好过分!我、我要快点使出全力拔起来!嗯~~~~~嘿咻!」
看来她已能掌握分配力道的方法,俐落地拔起剃刀。
空握紧萝刀后奋力一挥。
只消这么一个动作,威力却稍稍凌驾爱衣方才的一击。
结界开始发出「轰隆隆隆隆」的声响崩塌。
「……!」
明明是大刀一砍,场地却没分成两半,反倒是如彗星撞地球般下沉,埋于土里的送水管线四处破裂,水流彷佛表演水舞般喷发。
震波慢了一步传来,我这个男的被轻而易举震飞在地上打滚。
身旁的艾莉丝与久远光是保护自己就非常吃力,根本无暇救我。
由于沙尘飞舞,我无法看得仔细,只隐约看见刀刃划破空气后,有股冲击波自爱衣与小夜两人之间掠过。
「小优,你没事吧!?」
引起这场骚动的罪魁祸首像只小狗慌慌张张地赶来我身边。
我以头着地、屁股朝天的丢脸模样抱怨:
「你看我这样会觉得没事的话,那你该去眼科挂号了。」
「嗯,看来没事呢。」
「给我好好听清楚!」
在我对她吐槽之际——
「那边两个!别再玩了赶快回来。刚刚那一刀把结界打坏了,小心马上会有人来!爱衣妹妹与小夜妹妹也赶快变回来!」
艾莉丝难得失去冷静大叫。
两人遭受空的一击,备感震撼地呆坐原地,对艾莉丝的呼喊毫无反应。
久远担心地跑向她们身旁。
我也打算过去,但在那之前得先好好站起来。
「糟了!空也要把衣服换回来!」
空再次藏身于黑影花苞中。
数秒后,她——没变回原本穿的白色洋装。
「噗!?」
「……咦?」
不知为何,她一丝不挂,连件内衣都没有。
这家伙!又跟刚刚换兔女郎装的时候一样,凸槌搞得自己光溜溜了啦!
然而,某个地方更让我注目!
「超、超粉红的……!?」
「哇、哇哇哇哇!」
空大声尖叫,双手遮胸蹲下。
「小优这个色鬼、素描、一指搞定!(注6)(注6 原文为「エッチ スケッチ ワンタッチ。」三者韵脚相同,流行于一九七〇年代孩童间的嬉闹语,类似台湾的神经病、有毛病、内裤穿反边(台语)。)
「怪、怪我喔!是你自己要变得光溜溜的耶!是说你那句话也太老套了吧!?」
「因为我想换衣服却没换成功嘛!」
「那不就是你的错吗!你这个世纪末超级天然呆!」
不过,也多亏了你我才能大饱眼福。
谢谢你的招待!
「你这个死变态废物!」
「呜呕思噗!?」
我在脑内重播刚刚那幅景象前,爱衣的一发直拳命中脸颊。
「你为什么把空弄得全身光溜溜啊!」
「不、不是啦!那是因为她自己耍呆才会全裸好吗!」
我按着被揍的脸颊往后退,步伐却马上停止,因为小夜在我身后堵住退路。
「优大哥,请问您是指什么东西粉红呢?请问谢谢招待是什么意思呢?」
「呃,不,这该怎么解释……是说为什么小夜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啊?」
刚刚仿佛吓到失魂茫然的两人,如今却酝酿着庞大的杀气向我逼近。
接着她们握紧拳头——
「优树你这个……」
「优大哥你这个……」
「等、等等。你们两个冷静点啊!那是场意外耶!?」
「「废物!」」
「咖呕思噗!」
吃了两人一拳,我高高地飞舞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