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八天的惬意之旅,一行人来到了瓦利斯的首都洛依德。洛依德不愧是一国之都,其热闹程度完全不比亚兰逊色。由于是建立在三角洲上的都市,因此并没有什么高大的建筑物,只有城堡以及法利斯的神殿显得特别地突出。虽然法利斯的王城并没有亚拉尼亚及卡诺的王城那么的高大,不过它所占的面积则是非常可观,使得街道中心有绝大部份都是城堡的建筑物。
“这儿就是洛依德?比起想像中的还小嘛”蒂德莉特不顾就走在旁边的艾鲁姆,自顾自地说着感想。
帕恩也悄悄地点点头。
“这当然比不上千年王国亚拉尼亚,就如各位所知的,瓦利斯建国至今不过百余年,还算是个新兴的国家,不过这儿的国民对国家的忠诚可是不会输给其他国家的喔!”
艾鲁姆一边自豪地说着,一边忙着对朝自己致意的市民回礼。
洛依德的街道弯弯折折的,第一次来的人想要直接朝城门前进可以说是很困难的。而这也是建于平地的王城的一种防御措施,这样的构造可以避免敌人进入城镇时长驱直入地进入王宫之中。
这儿并没有像是亚兰镇一般的特殊建筑,大多是一些平凡的建筑物,整齐地排列在可通行马车的大道旁。由于是一国之都,商店非常的多样化,并且处处都可以听见叫卖的声音。即使现在是在战乱之中,对这儿的人来说,战争仍然是跟自己无缘似的。
进入街道的范围之后走了好一阵子,一行人总算到达了瓦利斯城的城门,并穿过了吊桥进入了宽广的城内。
一些城里的卫兵似乎是认出了一行人中菲安娜公主的身影,并为她的平安而感到高兴,看来这位调皮的公主是受到所有人所喜爱的。菲安娜虽害羞地笑着,但仍然挥着手向他们致意。
进入中庭之后帕恩等人便下马了,因为从这儿之后便是要徒步前进的区域。一行人慢慢地走进了建筑之中,艾鲁姆等人由于要将菲安娜公主带回自己的房间因而先行告退,帕恩等人虽有点不满,但也无可奈何地经由一位骑士的引导,来到了城中的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像是招待用的客房,摆着许多的装饰品。房中摆着舒服的沙发,以及上了许多层漆的大陆制桐木桌。玻璃柜上摆着许多看来很高级的洋酒,也准备了各种颜色的玻璃酒杯。房中的墙壁挂着许多高价的摆饰,其中一面则画了一幅魔神战争的壁画。这儿不愧是信仰着法利斯的国度,连窗户的玻璃都是使用了教会的七彩玻璃,史列因不禁赞叹着这房间华丽的设计。
“这个大概是喝不起的吧?”帕恩看到了柜子里的酒不禁眼神一亮。妖精理都不理他,一屁股就坐在舒服的沙发上。
帕恩就像是个被没收点心的小孩般看着柜子里的酒瓶流口水,而吉姆似乎是对太高级的酒没什么兴趣,手上把玩着一个刚刚找到的矮人制的细工物,在屋子里头晃来晃去。
“总觉得你有些坐不住似的。”
史列因似乎对房间里的东西提不起兴趣,看来只要他没什么事的话,就会把他包包里的书拿出来看的样子。
“真是的,我真不惯待在这么好的房间,就像是被关在一间豪华的牢房里一样。在这儿我连喝酒的兴致都没了,你们赶快想想办法离开这儿吧?”
伍德坐在沙发上,似乎是有些不习惯般批评着。
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一位像是服务生的人走了进来。伍德就像是做了亏心事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大家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国王正恭候大驾,请随我来。”他深深地敬了个礼,不愧是伺候着王家的随从。帕恩也不自主地低下了头,并将挂在腰间的剑摆正。虽然他觉得自己的铠甲脏了点,不过现在也好像来不及掩饰了,只好用手帕擦了擦明显的地方,便把它塞到了背包里。
从房间到谒见之间要花不少时间,帕恩一边感叹着城的宽广,一边张望着四周,将所见仔细地记载脑海里。
途中与穿着不同风格铠甲的骑士团擦肩而过,史列因不可思议般地注视着他们。在经过时他们也低下了头,史列因一边观察着他们一边回了个礼。
“你看到了刚刚的骑士团了吗?”史列因偷偷对埃特说着。
“看是看到了,怎么啦?”
“他们好像是弗雷姆的骑士团,右肩刻着一个鹰的纹章。”
“是弗雷姆的骑士团吗?说不定弗雷姆也加入了对抗马莫的阵营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个大好消息了。”史列因这么说着。弗雷姆的骑士团,尤其是佣兵王卡修的剑技,在罗德斯岛可说是无人能出其右。就如史列因所说,要是弗雷姆也加入了对抗马莫的阵营,可说是个强力的帮手。
和客房中近乎累赘的装饰比起来,谒见之间可说是朴素得多,正反应了国王本人的性格。石地板的中央铺着红色的地毯,两旁则站着白色铠甲的骑士,以及一些贵妇人、穿着正式的大臣等等。帕恩本来差点就被这股气势所压倒,不过他很快地便想起了他身为战士的荣耀,镇静地走在地毯之上。
这条地毯就这么沿着阶段接到了玉座,里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国王肖像,一旁并排列着瓦利斯的银十字纹章及法利斯的印记。
而传说之王就坐在那个玉座之上。
披着一层薄薄的纱,并留着连矮人族也自叹不如的胡须,而刻在脸上的年轮可说是他所留下丰功伟业的纪念碑。虽然已经超过六十岁了,然而他那不知衰老般锐利,却又如大海般温柔的视线,此时正注视着六位冒险家。帕恩光是与这对眼神直视着便感受到了令人窒息般的压迫感,就像是崩溃了般当场跪了下来,而另外五人也是如此。
法恩王的两旁,是换穿了白色长袍的宫廷魔术师艾鲁姆,以及一位穿着绣有法利斯纹章衣服的老人。他应该就是法利斯神殿的最高司祭杰纳特了。埃特第一眼看到了他便恭敬地低下了头。
另外还有一个男的戴着王冠,坐在一旁临时建的玉座上。
史列因一下子就看见了这个男的衣服上绣有鹰的纹章。原来如此,他就是传说中的佣兵王卡修,那么弗雷姆果然是参加对抗马莫的战争了。
“你们就是拯救了我女儿的恩人吧,我由衷地感谢你们。小女现在因为要为自己所犯的过错赎罪,为了在法利斯神殿补偿自己未完成的祈祷,因此请容许她无法出席。”
平稳而充满威严的声音传到了谒见之间的各个角落。
“不过即使她再怎么不知世事,我毕竟是她的父亲,我感谢你们救出她的心意是不会变的。虽然有些俗气,不过这是我由衷的谢礼,请各位收下吧。”
随着国王的话,一位大臣抱着一个似乎蛮重的布袋走到了帕恩面前。他跪下来说了声请收下之后,便将袋子伸到帕恩面前。”
“多谢陛下,那我们就收下了。”拒绝的话是无礼的行为,因此帕恩便行了个礼收下了。一股沈重感传到了手中,也告诉了他这谢礼是笔莫大的金额。
(伍德大概会高兴得要死吧)帕恩将袋子交给了后面的盗贼之后,便再度跪了下来。
“你们不用那么拘束。我现在的身分虽然是一国之主,但也是个欢迎拯救爱女恩人的父亲,本来应该是我要跪下来的。不过请各位注意,我现在不以父亲的身分,而要以国王的身分处罚菲安娜公主。由于她无故离开城内,菲安娜公主在两个月的期间不得出现在公众场合,必须在自己的房间内反省罪过。
另外关于掳走小女的女人的身分,艾鲁姆已经对我做了简单的报告了。与小女所说的综合来看,似乎是马莫那边的魔术师,不过我还是要听听你们的意见,毕竟你们是唯一与那个女魔法师对战之后还存活下来的人。”
帕恩向后看了看史列因,史列因点点头站了起来,看着众人,深深地敬了一个礼。
“有关这方面请容我作详细的说明吧。我的名字叫作史列因,与艾鲁姆先生一样是在贤者学院求学,接受伟大的拉尔卡斯老师的教导。由于在下才疏学浅,如果有措词不当的地方请见谅。
对于我来说,那个魔法师的魔力是难以想像地强大。不只是古代语魔术,她还拥有玛法的神圣力量。以她使用的魔法威力来看,全世界几乎没有几人能有这种能耐,即使是亡师拉尔卡斯也不见得有这样的能力。或许以她的能力,说她可以一击打倒艾鲁姆先生加上六位神圣骑士也不为过。”
“我的确是没有这样的能力。虽然火焰魔法非常强力,但光凭一击应该是打不倒我们的。”
“可是那个魔女却可以。”史列因用力的说着。
大厅的人开始动摇,出现了许多的声音。
“肃静”法恩举起了右手制止了吵杂声。
“换句话说,那个魔女的能力超越了我所信赖的艾鲁姆吗?”
“确是如此。”史列因回答之后,便再度跪了下来。
“嗯,比被拉尔卡斯称为最优秀弟子的艾鲁姆还厉害的魔法师,这个魔女可说只能以恐怖两个字来形容了。
艾鲁姆,你查到什么线索了吗?记得那个魔女的名字好像是卡拉吧?”
“我一开始也是完全不相信,而在脑海里一直想着有关卡拉这个名字的线索,而我现在回想起了一个传说。”
“喔,真是了不起,传说是怎么描述的?”
“这个传说是有关很久以前,古代王国的力量还存在于这个世上时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当时的魔法拥有远胜于今的力量,我们现在使用的古代语也不过是他们的只字片语而已。在这个王国灭亡时,许多的魔法师都表明要与这个王国共存亡,但在这个局势之下,只有一个人成功的逃难。一个女魔法师靠自己的力量活了下来,她的名字就是卡拉。据说她后来仍时常与蛮族交战,她强大的魔力也使蛮族们吃了不少苦头。”
法恩边听着艾鲁姆的叙述,头也微微地向旁边转了过去。带着戒指的左手抬了起来,像是指着艾鲁姆般朝着他。
“所以你认为那个传说中的魔法师,与掳走我女儿的魔女是同一人是吗?对魔法师来说,他们是不会在乎外表的衰老的,可是这样的话就是说这个卡拉,现在早就是五百多岁的老人了?”
“这我就不能判别它的真假了,毕竟我远不及那大贤者渥特。”
听到了渥特这个名字,法恩不禁笑了出来。
“哈哈,那个男的的确是个异类。他的确拥有足以称为贤者的知识,我也一度对能使他留在宫中的先王表示敬意。”
“因此我认为,只有渥特会知道那个魔女的真实身分。”
“或许吧。不,一定是如此的。可是谁愿意为了寻找渥特,跑到摩斯公国的深山中呢?从今以后与马莫的战争会越来越激烈,我不希望在这种时候浪费一兵一卒。”
“可是我很介意那叫做卡拉的魔女。如果她真的是古代王国的遗孤,那我们就必须与古代王国的魔力对抗了。卡诺的王城之所以被攻陷,是由于空中降落的巨大陨石。这我敢断言,即使是那个妖术师巴古纳德也没有这种能耐……
“我知道了,也就是说我们一定要知道那个魔女的真面目了。”就像是被艾鲁姆的气势压过了似的,法恩苦笑着点点头。“嗯,这件大事是不能随便派个人去的。那个扭的人很讨厌与其他人相处,因此是绝对不出摩斯深山的塔半步的。何况通往那座塔的唯一道路,必须穿越被称为魔之洞窟的南矮人族废墟,听说那个洞窟沈眠着龙,也有食人鬼居住在那儿。雷欧尼斯,这是件重大的任务,你就在骑士队中挑出适当的人选吧。”
法恩对着一旁抱着华丽头盔,像是骑士队长的人命令着。
“我希望能接受这个任务。”
帕恩本来一直犹豫着是否要提出这个要求,不过现在既然已经说了,心情反而变得平静,也觉得这个任务非自己莫属。
“我是个流浪的战士,除了以佣兵的身分参战以外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如果要在圣骑士队挑选人的话,无论谁离开都会大大地影响战力。因此如果由瓦利斯战力以外的我来执行的话,对瓦利斯是绝对有利的。”
法恩看着跪在眼前年轻人认真的眼神,不知不觉回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那个男的就是自称是铁西欧斯的儿子的人吗”法恩小声地问着艾鲁姆,而艾鲁姆也点了点头。
法恩心想原来如此,难怪帕恩的声音及眼神有着铁西欧斯的影子,连行动都这么的相像。比起光荣的战斗,帕恩选择了无人问津的探索之旅。
法恩一直以为这个年轻人会藉此要求成为瓦利斯的骑士,他也从艾鲁姆那儿知道帕恩有很大的意愿。他很欣赏这个年轻人的人格,可说很适合成为一名骑士,虽然艾鲁姆也补充说他仍须学习许多东西。救出菲安娜公主的武勇可说是符合了资格,何况他还是铁西欧斯的亲生儿子,不过光是这样的理由就升格帕恩成为骑士的话,或许会引起不认识铁西欧斯的年轻骑士的不满,他们可都是通过了严格的资格审查才获得圣骑士之名誉的。一个流浪战士如此轻易地得到骑士的资格,不只是其他的骑士,连普通人都会反对的。然而要是他能够通过这一次的试练,年轻的骑士们也不得不认同他的资格。毕竟即使他们不知道铁西欧斯这个名字,也会听说过有关矮人族废墟的传说,这座魔的废墟可是与“不归之森”并称为魔物的圣域的地方。
“帕恩,有关你父亲铁西欧斯的事,我真的感到十分惭愧。不只没有以名誉骑士的身分安葬,还害你的母亲不得不离开瓦利斯。所以你一定要成为一名光荣的骑士,在我的身边一同作战。不过要加入骑士团是需要相当的试练的,所以帕恩,你应该为自己提出的要求感到高兴。我会写一封给渥特的信,你就接下这份充当信差的工作吧。然后以这份武勋,留在我的国度为我效力。”
“即使以生命交换也在所不惜!”帕恩笼罩在一股高扬感之下。
“我再说一次,通往渥特住处的路是很危险的,就像刚刚所说的,必须要经过满是魔物的废墟,而且说不定魔女也会中途拦截,即使是这样,你也要去吗?”
“当然如此。”帕恩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英雄,即使只是个小小英雄也觉得与自己很相配。
“实在是太好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英雄王豪快地笑着,原本举起的手也重重地拍在玉座上。
“今天实在是个大好日子,迎接了热爱正义的沙漠之王,以及勇敢的铁西欧斯之子,我们几乎已经可以确信胜利站在我们这一方了。大家赶快去准备酒宴,今天就好好的庆祝一下吧!”
法恩这么宣布之后,在大厅的所有人都发出了欢呼声。大门打了开来,几个侍从走进大厅准备酒宴,而法恩则由艾鲁姆及杰纳特陪伴着离开了大厅。
当音乐响起,酒宴便正式开始了。
这场宴会不只是为了犒赏帕恩等人,也是为了欢迎沙漠之佣兵王卡修所开的。
弗雷姆之王卡修还未满三十岁,可是他从年轻时代便拥有许多的功绩,是将沙漠之蛮族由弗雷姆驱离,于二十几岁成立现在弗雷姆王国的英杰。
虽然由于他佣兵出身的经历而被冠上佣兵王的别名,但不只是剑法,他治国的手腕也是相当高明,这建国未满十年的王国,如今人心都聚集在卡修的身上。
沙漠的蛮族善于使用暗黑魔法,也与瓦利斯交战过无数次,因此这位充满正义感的王建立新国家,对法恩及瓦利斯来说都是一件好消息。而卡修不仅迅速地提出与瓦利斯同盟的邀请,在法恩六十岁的生日时,还亲自驾马前来祝贺,都表达了与瓦利斯同盟的坚定意志。
从那之后,法恩便将卡修视为忘年之交。
这位佣兵王在宫廷中似乎也是很受欢迎。
只要是这位仍然独身的王所到之处,都聚集了许多宫廷的贵妇人,以及希望听他当年武勋的年轻骑士。
帕恩的周围也聚集了许多骑士。他们对身为铁西欧斯之子的帕恩如同旧友一般,称赞着他那时的功绩。蒂德莉特及吉姆的身边也围着许多人,在宫廷中似乎是很难见到妖精族及矮人族的样子。蒂德莉特不停地被周围的人询问问题,就像是要把她的秘密给挖光似的。她看着这些贵妇人的衣着打扮,一边心里想着她们穿成这样到底累不累,一边适当地回答着她们的问题。
而埃特也被许多妇人所包围,她们称赞着这位旅行的法利斯神官的种种英勇事迹。
只有伍德杰克一个人被冷落在一旁。其他人(还包括吉姆跟史列因)不断地被接受表扬,也一直被劝酒,而自己却像是个不需要的人,没有一个人前来对他打个招呼。
(难道我做的事情,跟他们有什么不一样的吗?)伍德感到他的心中燃烧着沮丧的火。
到了晚上舞会便开始了。帕恩等人当然跟不上优雅的宫廷舞步,连忙躲到>“现在由于帕恩的任性,我们又得跑到摩斯鸟不生蛋的地方了。”蒂德莉特并没有反对这个决定,她的内心反而因为又要跟帕恩一起旅行而感到高兴。
“真的是很对不起大家,所以我不勉强各位。我自己当然是很希望大家一起来,可是你们毕竟还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加上这次获得了那么丰厚的报酬,大概也不用再冒生命危险做这种事了,所以我早就有一个人走的觉悟了。”
蒂德莉特对帕恩这个意外的反应感到讶异,她本来还以为帕恩只会露出困惑的表情默默不语,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蒂德莉特纤细的双手圈住帕恩的身体,嘴唇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脸颊。
“战士大人您长大了喔!这次算是你赢了,我会跟着你的。”
“俺也会去的,你可别谢我什么,这也是我自己的问题。”吉姆藉着酒意把气势抬高了起来。
“我也会去喔,既然是要去见大贤者渥特,我那有不跟去的道理?”说话的是史列因。
“你应该不用问身为青梅竹马的我了吧?”埃特偷偷看了伍德杰克一眼。
“知道了啦,送佛送到西,我就跟你们一起去吧,毕竟你们一定需要我的技巧的。”伍德把刚刚的心情藏了起来开朗的说着。(反正还不是只有你们被褒奖,就当作我做白工吧。)
舞台中央,主宾卡修正与一位宫廷妇人踩着美妙的舞步。
卡修身为国王的经历还很浅,而且他以前也不过是一介武夫,如今一些爱八卦的贵妇人口中讨论的都是有关他学习宫廷礼仪的由来。有人说他就是卡诺离家出走的二王子,也有人说是大陆那边漂流过来的某王家后裔等等。
他并没有做任何解释,每当有人问他,他总是说现在的自己才是自己。
法恩王并没有出席这场舞会。而这场宴会大概也差不多了。伍德杰克、吉姆以及史列因三人提早离开了会场,回到了自己被分配的寝室。
帕恩与蒂德莉特就这么漫无目的被留在会场中。埃特也是在场中晃来晃去,因为一被其他贵妇人抓到的话,又要再说他的冒险谈了。
“嘿嘿,他也蛮受欢迎的嘛。”
“那当然罗,人家长得比你帅,加上这是个信仰深厚的地方,当然喜欢身为神官的那份真挚啊!”
蒂德莉特轻轻地笑着,与帕恩一起靠在墙边看着埃特,及又围在他身边的贵妇人。
“我可以借一步说话吗?”忽然传来的声音使帕恩吓了一跳,蒂德莉特也因为这股悠闲被打断了而有些不满。
“请问有什么事吗?”她瞪着正走过来的男人。
“这位妖精个性蛮强的喔”说话的人笑了出来,走过来的是卡修国王。
“请饶恕她的无理。”帕恩连忙清醒了他酒醉了的脑袋低下了头。
“我不介意。你不要对我那么必恭必敬,我本来也跟你一样只是个战士,靠着一把剑走天下的。”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帕恩似乎还没镇静下来,不过他很欣赏卡修那不拘小节的性格。一旁的蒂德莉特好像还在气头上,只站在一旁不说一句话。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想跟好久没见到的年轻战士聊聊天,听听他的冒险谈而已。”
“不敢当”帕恩一边谈着自己,一边试着观察这位年轻的国王,想知道他与自己的不同之处。他并不是羡慕彼此身分的差异,不过越压抑这种想法,他越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出色的人物。
卡修一边愉快地听着帕恩的话,一边也不忘观察这位年轻的战士,甚至与他约好明天一起磨练剑技。
当话题告一个段落,不知从那儿传来了吟游诗人的歌声。随着竖琴的旋律所唱的,是描述之前魔神战争的英雄诗。
由于一个错误,从黑暗中呼唤出了魔物世界被黑暗包围,在黑暗中人民丧生,国家灭亡然而为了对抗黑暗,光开始聚集人类站了起来,手中握着剑妖精站了起来,在光辉的森林中拿起弓箭矮人站了起来,手握的槌子换成了战斧光集结成了希望的太阳太阳划开了黑暗,获得了胜利,不管在森林、山岳、平野或海空。
黑暗的魔物逃回了自己的住所那儿是魔物的圣地,世界最深奥之迷宫底层有通往异世界的门,魔神之王坐在黑暗的玉座,举起了邪恶的右手,对世界送出了诅咒被挑选的百位英雄,挑战这黑暗的死亡迷宫绝大多数的英雄在暗黑之地与魔物战斗,变成了冰冷的尸骸即使如此,光仍照进了迷宫的最深处七位英雄挑战魔神之王,之后六人活了下来,拯救了世界一位是骑士,披着纯白铠甲,手握圣剑的瓦利斯之王,法恩一位是战士,亲手打倒魔神,而心也被魔神所夺的暗黑皇帝贝鲁特一位是矮人,失落的石之王国最后的国王,弗雷贝一位是魔术师,拥有世界所有知识的大贤者渥特一位是神官,遵守着大地之法,纯洁的玛法神官妮斯而最后一位是无言的魔法战士,不留姓名便离开的光之使者就这样光明重现,黑暗远离帕恩也听说过曾经有过这么一场战争,而现在罗德斯岛也再度点燃了战乱之火。讽刺的是这场战争是当年魔神战争并肩奋战的两位英雄,法恩与贝鲁特的战争。
(命运真是个讽刺的东西)帕恩不得不这么想。为什么贝鲁特要舍弃英雄之名,成为暗黑之岛的皇帝,甚至将卡诺给毁灭了。帕恩不知道这个理由,究竟是什麽使他有这麽大的改变。
舞会似乎没有结束的时候,即使是天亮也好像不会停的样子,而帕恩也好像会一直跟年轻国王聊的样子。
这个舞会的奢华使蒂德莉特想起了她与帕恩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以及自己故乡之森的事情。要在这无意义的思考中捡拾真实之叶大概要花上不少时间。她看着认真与卡修谈话的帕恩,心想给予陪他走完一生的时间,似乎也是很值得的事情。
丑恶的赤肌鬼士兵弓着背在城门附近来来去去。贝鲁特不屑地看着它们,不禁比较着他们愚蠢的个性与自己已被扭曲了的心,究竟是那一边比较正常。
挂在左边腰上的魔剑发出声响,似乎在嘲笑着主人的想法。贝鲁特握着剑柄,就像是对抗着憎恨的敌人般紧捏着。
“您怎么了,在这大白天里沈思着。”
背后传来的声音是巴古纳德的,一个他最信任的参谋。由于某些原因使得他很少使用魔法,不过即使去除了这点,他也是个有能的军师。
当贝鲁特以极为稀少的兵力平定这被称为暗黑之岛的马莫时,这个魔法师便出现在他的面前,从此之后就成为了宫廷魔术师。虽然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然而他仍然都忠实地完成了他的使命。
“没什么,只是在看这些丑陋的赤肌鬼罢了。没想到罗德斯名城之一的光辉之城,换了个主人之后看起来竟然会完全走了样。”
穿着鲜红铠甲的贝鲁特,任凭风吹着他漆黑的披风。
腰上的魔剑抖动着嘲笑他。
“先别说这个,那个叫做卡拉的女人,诱拐法恩女儿的计画似乎是失败了。”
“嗯,似乎是如此。不过即使不用这种手段,法恩也不会是我的对手的。”
贝鲁特信任地看着巴古纳德黑色的长袍。他将贤者之学院所赐的长袍染上黑妖精之血,而他也和黑妖精一样,是法拉利斯的暗黑魔法使。
虽然是魔法师却拥有强壮的体格,即使拿起剑来也毫不含糊。也因此他在蔑视剑的魔法师之中是个极端的异类。
巴古纳德不到紧要关头并不会使用魔法。不,应说是不能使用魔法,这是由于他的老师拉鲁卡斯所施的禁忌之魔法。即使是使用再单纯的魔法,巴古纳德的全身仍会充满极度的苦痛。然而即使是一般人皆会不支倒地的痛苦,这个魔法师却能承受得住,而可以在为了施放暗黑魔法而必须实行数小时的仪式时集中精神。
贝鲁特之所以对这个妖术师拥有绝对的信赖,也是由于他这份强大的邪恶意识。
“那个魔女是在亚拉尼亚就失败了的,看来她似乎比传说中的无能不少。”
“是这样的吗,那个女的似乎放了两三重的陷阱,她似乎是在瓦利斯境外自己放弃的,到时她应该会自己认错吧。”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我们就会省一点工夫了。”
“对了,巴古纳德,你应该是为了报告某些事情而来的吧,听说你刚刚才赶来的是吗?”
巴古纳德哈哈地干笑了几声。“真不愧是皇帝陛下。据瓦利斯的细作指出,弗雷姆王卡修前几天才带着数百骑来到洛依德,看来法恩打算朝着这座城进攻过来了。”
“是吗,他终于来了吗?”贝鲁特看着天空,脸上浮出了一丝笑容。“交战的那一天记得把太阳隐藏起来,像赤肌鬼那样的种族是很不喜欢阳光的。”
“了解。那么那个卡拉现在在那儿?”
“卡拉啊,她现在应该是在摩斯境内吧。似乎是要做个布局,顺便去看看以前的好友。”
“是这样的吗?那个女的看起来还真忙。她究竟是为什么才帮助我们的呢?”
“不知道。”贝鲁特不介意地说着。“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就是不知道才有趣。”贝鲁特回过头来走进了屋内,而巴古纳德就像是影子般,无声无息地跟在主人的身后。
而在这时,帕恩等人正处在摩斯的深山之中,他们从洛依德出发至今,也大概过了半个月了。途中他们通过了称为“石之王国”的矮人族废墟,也面对过各式各样的魔物,可说是一场战斗之旅。
即使如此,帕恩等人仍然突破了这苛酷的考验,朝着渥特所住的地方前进着。
然而他们现在正走在极为险峻的山路上,只要多前进一步便气喘如牛,汗水也不知流了多少。由于必须将精神集中在容易崩裂的脚边,行进的速度变慢了许多。
“他住的地方真是不得了。”
蒂德莉特捡了根枯木代替拐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一点没错。渥特也已经老大不小了,竟然还住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伍德杰克也点头同意着。
一旁不是石壁,便是野草或是荆棘。一行人沿着山脊前进,途中史列因曾被风吹得失去平衡滑了下去,幸亏伍德用绳子将他拉起来。伤口虽然已被埃特治好,不过之后他便一句话不说,只顾着注意脚边容易滑落的地方。
“会不会是那儿啊?”
带头的伍德挺起身子,将手放在额头上朝远方看着。
蒂德莉特的眼中也微微映着一座塔的前端,不过那看起来也像是一座岩山而已。一行人为了得到个结论,史列因开始咏唱着远见的咒文,而其他人也趁机休息一阵子。
“没有错,那的确是座石头建造的塔。”史列因高兴地说着,而为了加以确认,他咏唱了浮游咒文,将身体浮到了大约伍德两倍高的高度。
“大概再几个小时就可以到了。”
史列因补充了几句,不过显然“再几个小时”对大家的冲击大了些,一行人并没有露出安心的表情。
“再休息一下吧,然后大家再加点油。”
帕恩如此宣言之后便坐在附近的一个石头上,并拿出了手帕擦了擦额上冒出的汗水。附近并没有可以躲阳光的地方,他也只能恨自己身上的那件笨重铠甲了。
“他们几个就是逃离你魔掌的年轻人是吗?”
一个全身灰黑的男人话中带刺地说着,发出了嘻嘻的笑声。
“这并没什么大不了的,渥特。即使是我,面对命运也不过如婴儿般脆弱。”
回答的另一个魔术师是位穿着紫色衣服的女性。她并没有生气,只静静地看着浮现在水晶球上的帕恩等人。
阴暗的房中除了他们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桌子及四张椅子摆在房间的正中央。有两扇门通往外面,其中一扇是通往阳台的,从那儿可以眺望摩斯的山景,以及远方的“空中之湖”。
然而桌上发着奇异光芒的水晶球却能够看见更远的地方。正确的说它可以映出整个罗德斯岛的各个角落。
“那现在你打算对他们怎么样?要现在出去消灭他们吗?”
渥特斑白的头发已垂到了背上。当年他的头发也曾像他的乌鸦使者般漆黑,然而他也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蚀,脸上满布着皱纹,只有眼睛仍像小孩子般机灵地转动着,嘴则像是含着黄莲般紧抿着。
女的笑了出来,从妖媚的红唇中露出了雪白的牙齿,额上绿色的宝石也发着奇异的光芒。这个女的当然就是卡拉,她在摩斯的布线完成后便来到了这座塔,并且等待帕恩他们两天了。她是藉由真实之镜,才知道了他们打算来到这儿。
“要消灭他们说起来简单,然而不知为什么总是出了差错。尤其是那个魔法师,虽然年轻不过还蛮精明的。
即使说是粗心,不过他们也逃出我手中两次了。”
“从活了五百年的你?那他们应该是不错的冒险者了,那么在见他们一面之前,我可不同意你杀了他们的。”
“那么见过之后就可以了吗?”
“只要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就可以。”
渥特眯细了他灰色的眼,如同蛇一般的眼神看着卡拉白嫩的脸庞。
“这罗德斯岛上应该没有你看不到的地方吧?这物见之水晶球的力量,就我所知可是无限的。”
卡拉高声地笑着,然而视线却冰冷如刺地朝着老人的方向。
“好吧渥特,我也不是由于个人因素要杀他们的,何况做这种无益的事违反我的原则。反正我的使命几乎已经算是结束了,只要他们不找我麻烦的话我也不会出手的。只不过……”卡拉停顿了一下,注视着桌上的水晶球。
“他们会不会原谅我呢?如果他们向我挑战的话,渥特,到那时候我打倒他们也可以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不制止了。”
“不用担心,我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毕竟我也看好他们,希望他们能够成为我的同伴。只不过他们一定会来打倒我的,那个年轻的战士,可是打从骨子里恨我的。”
“卡拉,你到底在想什么?”渥特严肃地询问着卡拉。
“我在想什么?你看到他们的时候没发觉吗?他们不就像是当年的你跟法恩一样?就像是被命运引导着,渡过种种危机完成任务。他们总有一天会成为可怕的对手站在我面前的,如果要打倒他们的话,趁现在要来得简单多了。”
“原来如此啊”“他们一定会向你询问我的住处的,那时你不用顾虑什么,告诉他们也没关系。你应该知道我住在那儿吧?”
“我当然知道”渥特不经意地回答着。“我会遵守和你的盟约的,以我不协助法恩,作为你不再协助贝鲁特的代价。如果我们加入了这场战争,死亡的人数可是会以倍数成长的。不过,盟约中应该不包括这些人吧?”
“你想要跟我打一场吗,大贤者渥特?这应该不合你的主义喔。为什么要为了那种人冒这样的危险?世上只有你知道与我交战是无益的啊?”
“这我当然知道。”如果是纯魔法的对决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占下风的,但是他绝对不能消灭卡拉,这意味着自己将一起迈向破灭之路。然而不杀她而要卡拉屈服的手段,即使是渥特也不知道。
“这些年轻人真是可惜啊。”
卡拉离开了座位,又看了一眼水晶球中的帕恩。她爱怜地捧起了水晶球,手在上面抚摸了一阵子之后,水晶球便不再映出景象,变成了一个黑色的球体。
“好啦,我也该准备迎接这些勇者了。应该要准备些饮料,还有简单的食物。
放心好了,我不会要你帮忙的,他们也算是我的客人,我亲手下厨做些东西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你的厨房就借我一下罗。对了渥特,你想吃什么就尽管说吧,大部分的东西我都做得出来的。”
“应该不是你,而是你所支配的女孩吧?”
渥特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些厌恶感。
“正是如此,不过这个身体已经是我的了,她再也不是叫做蕾莉亚的玛法司祭,而是名为卡拉的魔法师,不,应该是魔女才对。”
渥特刻意不与魔女的视线相对,而再次发动了水晶球。渐渐浮现的影像是贝鲁特的特写。他那年轻的脸庞,与当时前往“最深奥迷宫”讨伐魔神之王时一模一样,这是由于魔剑的力量才使他永保年轻。事实上他大约比渥特小一点,现在也应该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
然而他的年龄却像是被诅咒了般冻结了起来,而另一个使他不得不成为罗德斯岛霸主的诅咒也仍然束缚着他。
在与魔神之王进行最后交战时,有一位法利斯的女司祭为了保护他而死。那位女孩留下最后的话是“愿罗德斯岛永远和平,为此必须出现一位伟大的君主。贝鲁特,在我心中,你是唯一拥有这个资格的人喔。”
这位司祭名叫芙劳丝,年轻时就与贝鲁特等三人一同旅行的人。若不是被这个咒文束缚着,贝鲁特自己根本没有想要称霸全岛的念头。
然而箭已经射出去了。贝鲁特的心已随着迷宫之底的芙劳丝一起死去,而失落在永劫的奈落之中,剩下的这具躯体只是为了实现女孩的话而动的。
法恩所希望的,以及贝鲁特所希望的,这两个愿望几乎完全相同,一个“使罗德斯岛永远和平”的幻想。
“实在是愚蠢的两人,然而却令人感到悲伤。”
渥德不知不觉地,对若无其事进入自己住处的灰色魔女感到无比的愤怒。那个女性,不,那唯一的古代王国魔女,竟将他们真心的愿望当作手中的棋子,利用他们来保持天平的平衡。
(不是白也不是黑,而是灰色的再度胜利吗)渥特似乎已经可以预见这场战争的结束了,这个结果几乎已经不可改变,但就是因为知道如此,才避免了卡拉与自己的正面冲突。
卡拉一直站在历史的背后,将有力的勇者们当作棋子,使世界持续着动乱。罗德斯岛从古代王国之后,没有一个完全统一的王国,即使有也不持久,都是这个魔术师的杰作。
渥特毫不厌烦地注视着水晶球中贝鲁特的影像。
“总算是到了。”帕恩像是累翻了似地将手撑着膝盖,吐了大大的一口气。结果他们休息之后又过了四个小时才抵达。山道比想像中的还要难走,几乎令人认为是渥特故意这么做的。事实上,帕恩其实蛮讨厌被称为大贤者的人物。
“该不会只是个别扭的老头吧?”如今一这么说就会遭蒂德莉特白眼。本来她还会应和着表示赞成,到了最后即使是她也火大了。“如果真的这么不想见他的话,那你不会就这么回洛依德就好了?”
从那之后两个人就比较少讲话了,这是最近常有的事。自从帕恩变得固执之后,两人吵架的次数就增加了,然而这也是帕恩开始成长了的证明,他不只是身为战士的能力,在做人的方面也有了明显的成长,这大概是被法恩及卡修两位国王所影响的。
从洛依德出发之后,他便越来越像个领导者,连史列因也只须给予他建议就可以了。史列因如今打算在这趟旅程结束之后,就陪着吉姆一起去寻找他所追求的东西。
渥特的住处是一座石塔,从外面来看并没有任何装饰,感觉就像是那个国家的监视塔一样。
调整好呼吸之后,他们慎重地走向塔正面的两扇大门。由于塔是建在山顶,加上附近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路标,不禁使人心想竟然会有人住在这种地方。
门环是模拟龙的造型,帕恩将手伸向前打算敲门。
在帕恩的手还没伸到之前,门便发出了叽叽的声音自己打开了。
“哇啊!”帕恩吓了一跳缩回了手。“这死老头嗜好真奇怪,吓了我一大跳。”
里面暗暗的看不太清楚,不过当帕恩探头进来时,灯光也自己点燃了。
“他到底是什么性格啊?”帕恩半生气地握着拳头。
“这只是初级的魔法。真不愧是大贤者,做什么都有它的意义在。”
“这也太过头了点吧!”帕恩对史列因大喊着。
“总而言之我们还是进去吧,光是在这里鬼叫是没什么用的。”
蒂德莉特说着便走了进去。
“抱歉打扰了,我是旅行中的妖精族,名字叫做蒂德莉特,是瓦利斯王法恩派遣来的。请问大贤者渥特在吗?”
在这空荡荡的塔中,只有她澄净的声音不断地回响着。塔里面只有一个通往地下的阶梯,以及内壁一座螺旋状向上的阶梯而已。这座螺旋阶梯绕了两圈,顶端则与一扇门相通。蒂德莉特等了一阵子,然而却没有回音。
“怎么办?”蒂德莉特回过头来不安地问着帕恩。
“他该不会不在吧?”帕恩想到这儿心就凉了半截,如果费尽千辛万苦来到这儿,而要找的人却不在的话,那可真的是天大的笑话了。
“听得到讲话的声音,上面应该是有人在。”
史列因拿下了帽子,走到了塔内。
“我感觉得到各种魔法力。真不愧是大魔法师,他的力量真是多采多姿。”
史列因慢慢走到螺旋阶梯的旁边,并试着把一只脚跨了出去。在这同时阶梯发出了青白色的光芒,并随着低沈的声响渐渐向上卷动。
“这还真是方便。如果一个大城全都施上这个魔法的话不知道会有多方便,我在瓦利斯城的时候就吃了不少苦头。”
史列因一边任凭阶梯向上运着,一边对着帕恩笑着。
在那次舞会过后,他们在王城中待了三天,而这对史列因及帕恩来说都是极为充实的日子。史列因跟随着艾鲁姆学习古代语以及魔法,而帕恩则如同约定与卡修切磋剑技。
而埃特也经由大司祭杰纳特正式任命为司祭,并将在这次的任务结束之后,以瓦利斯宫廷司祭的身分辅佐国事。
吉姆则从伍德那儿拿了十几个金币,然后就到王城中的锻冶场,似乎是要做什么东西。矮人族本来就是个铁匠,会做一些饰品其实也不是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倒是伍德及蒂德莉特两人,除了看看宫中豪华的摆饰以外,就没什么别的事做而闲晃着。
史列因启动的阶梯已开始渐渐地上升了。
“别这样自己上去啊!”
帕恩似乎兴致也来了,连忙跳上了阶梯。
“应该不会被吃掉吧?”伍德也算准了时间踏上阶梯。
本来其他人也打算上去的,不过能够站的地方并不大,似乎是容不下六人一次上去。
“打扰了,我是旅行中的战士帕恩,我要进去了。”帕恩朝着门敬了个礼便打开了门,这次门便听话地打开,而出现在眼前的则是螺旋状的通路。这条通路是渐渐向上的,为了避免滑倒,地面用了粗糙的石块组成。
帕恩便这么继续前进,大概在走了一圈之后,眼前又出现了两扇门。竖起耳来可以听见右边的门后有说话声,似乎已经有客人先到了。
“打扰了,由于刚刚没有回应所以我们才擅自走了上来。我的名字叫做帕恩,是旅行中的战士。”
“赶快进来!”里面传出了不太耐烦的声音,似乎是个老人在说话。幸好他没有出门,帕恩心中松了一口气,并慢慢地将门打开。
帕恩一进屋内就低下了头,而在他再度抬起头时,他看到了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的东西。
“卡、卡拉”挤出这几个字之后,帕恩停顿了好一阵子。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蒂德莉特的脸顿时变得惨白,她的左手掩住了嘴,而右手则连忙找着自己的佩剑。
“在这里不准动兵器!”老人看见这动作后尖声叫着,他的声音就像是会使肌肉僵硬似的,使得蒂德莉特的动作停了下来。
“放心好了,我不想在这里跟你们起争执,你们就放心进来吧。我也希望能够藉这个机会跟你们谈谈。”
眼前的桌上摆着几个酒杯及几瓶酒,并且在一个大盘子上装着还冒着热气的鹿肉。另外也摆了一些新鲜的水果及青菜,很明显的她早就知道自己将会拜访这儿。
“我知道了,就在这里听听你要说什么吧。”帕恩似乎还没从一开始的冲击中回复过来,然而却像是接受了挑战似地走进了屋内。他保持着能随时拔出剑的警戒状态,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并且憎恨地瞪着卡拉的脸。
吉姆坐在另一个位子,而其他四人则站在他们身后。伍德杰克站在离卡拉最远的地方,就像不希望被发现般缩起身子。
沈默支配着这间屋子。
卡拉为了向一行人劝酒,就像是要证明没有毒一般在自己的杯子里倒酒,并且以优雅的动作啜饮着。
“酒跟杯子都是我的,你们可以放心。”旁边的老人开了口,他应该就是渥特了。
“不,我想先讲几句话。卡拉,为什么你会在这儿?而你又为什么知道我们会来?”
帕恩对卡拉提出了询问,卡拉对着年轻的战士轻轻一笑,坐在他的身边,也意识到了一旁注视着她的矮人。
卡拉对那白色的胡须看了一眼,便将视线集中在一旁的战士。
“其实也没什么好回答的,没关系,我就告诉你吧。来这儿的第一个理由,是因为我跟渥特已经是老朋友了,毕竟他是当年一同旅行的同伴。而另一个更大的原因当然就是要再见你们一面了。另外为什么我知道你们要来,这根本简单到不需要解释。”
卡拉将手肘靠在桌上并将双手握着,而交叉着的手指中只有左手小指伸了出来,白细的手指上戴着各式各样的戒指,在之前的战斗中,便知道这些戒指不是用来装饰用的。只要这个魔女轻轻动一下手指,便可以使用巨大的魔力。
“你说有事要对我们说?”
“没错。说是有事倒不如说是有个提案,也就是说我其实对你们的能力有着很高的评价。之前虽然也说过,不过我还是要再说一次,你们愿意忘却之前不幸的回忆,成为我的同伴吗?”
帕恩的眉毛因为愤怒而紧锁着,本想就这么大骂出来,但碍于渥特在一旁,只好压抑了下来。
“我知道了。你觉得我们会答应这种事吗?我们可不愿意变成马莫的走狗。”
语调因为愤怒的关系而有些颤抖,但帕恩仍保持着平稳的语气。他能忍受有人看不起他,然而自己却没有腐败到扭曲自己的信念,将灵魂卖给邪恶的一方。
“看来你们真的是误解我了。”卡拉叹了一口气,视线也渐渐向下,杯中残余的红色液体反射着室内的光线。“我并不是贝鲁特的手下,虽然也曾经协助过他。不过这都是为了另一个伟大的目的。”
“你们应该知道古代王国吧?就是曾经在罗德斯岛,不,在整个世界上繁荣一时的魔法文明。如此强大的王国竟然会消失,你们知道其中真正的理由吗?”
“传说中是由于一个强大魔法的失败所造成的,不过我并不是从那时活到现在,所以当然不知道真相。”后方传来史列因的声音。他偷偷瞄了蒂德莉特一眼,她摇摇头,表示并无法说明什么。
“我们妖精族很少关心人间界的事情。”蒂德莉特追加了这句话。
“没关系,这位魔法师说的也八九不离十了,古代王国的灭亡也可以说是由于一个强力魔法的失败。在以前,古代王国末期的魔法师们为了能够无止尽地使用魔法,而建造了一个富含魔力的巨大圣地,而这个圣地能穿越空间,与嵌在额上的小水晶球接触,赋予无限的魔力,而这个实验成功了。因此古代王国最后的五十年是最为繁荣的时期,也成功地使用了了许多伟大的魔法,如将整个都市浮在空中、支配了整个精灵界,甚至连成年的龙族都被当作奴仆使唤。然而若是魔术师们失去了圣地,他们将再也无法使用魔法。
也因此,当动用了数百人举行仪式的巨大魔法失败,使得圣地毁灭的时候,魔法师顿时便成了最为无力的一群,而蛮族的正式进攻也是在那个时候。已经无法使用魔法的魔法师们当然无法抵挡攻势而惨遭杀害,如此巨大的王国,仅仅五年就走向了灭亡之路。”
帕恩听着卡拉所说的,眼睛也从来没有离开过她青色的瞳孔。几乎连眨眼都忘了似的,帕恩凝视着魔女的脸。
“就算是如此,那又怎样?”
卡拉似乎在等待帕恩的反应,而帕恩也只是这么回答而已。没有人知道这个女的在这儿不厌其烦地说着古代王国的故事,究竟是想要表达什么。
“这位战士,你真的还不了解古代王国之所以灭亡的理由吗?”卡拉闭上了眼,似乎是要挖掘内心的记忆。
当年也是同伴的伟大魔法师们,被蛮族的剑一一杀害的回忆,似乎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不能光靠一种力量而已。无论是那一种力量,到最后都会因暴走而迈向毁灭,就像是古代王国就是在魔法力最为强盛时灭亡的。也因此,法恩的理想以及贝鲁特的野心都是危险的东西,只要两者都因战斗而疲惫的话,世界便不会偏向光明或黑暗任何一边,如此一来才会相安无事。世界就是必须这样子保持平衡,否则一定会发生无法挽救的大破坏。其实即使是再精准的天平,也无法长远保持静止的平衡,然而只要稍微摇动它,虽然看起来天平似乎会倾向某一边,然而眼光够远的话,它是永远保持着平衡的。
我之所以干涉各个时期的历史,摇晃这个天平,就是相信这样是对罗德斯最有利的。法恩相信法的光之力,以及贝鲁特那引向黑暗的破坏之力,不管是谁称霸这个罗德斯岛,大概都能够使罗德斯安定下来,然而这只是表面上的安定而已。等到将来这个安定被破坏了,将会引起媲美众神之战的恐怖破坏,而文明也会崩坏殆尽。别忘了古代王国的文明根本都还没复苏,而就算过的再久,人们也不会取得回来的。
如果你们能理解我说的话,就表示你们看见了真实。我再对你们说最后一次,为了将世界从破坏中拯救回来。希望你们能成为我的同伴。”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帕恩低声问着。卡拉点点头,等着他说出下一句话。
“那么我告诉你,我的答案是否定的,我根本不想成为你的同伴。你所说的或许包含了一点点真实,然而不管是用什么理由,没有法律允许别人玩弄他人的生命。难道你不知道在你的计画当中,会有多少人因此而丧命吗!”
帕恩站起来用力地捶着桌子,空杯子倒了下来,滚到酒瓶的旁边。
“然而当破坏之日来临时,会有好几倍的人丧生的。”卡拉的表情一点都没变,承受着站起来看着自己的战士愤怒的视线。
“即使是如此,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决定灭亡的命运!这种工作交给神不就好了?”
卡拉沈默了一阵子,后来说了声我知道了。
她缓缓地站了起来,一行人马上绷紧了神经,但卡拉就这么穿过众人走向了门口。
“没有关系,既然我已经知道你们的答案了,那我也不再说什么了。我不在乎你们原不原谅,如果要向我挑战的话,我随时都欢迎你们来。”
“那我们就在这里解决!”帕恩握住了剑柄,渥特随即握住了拐杖。
“我说过了,这里不准动兵器!”
卡拉挥出了右手准备阻止帕恩,然而在她发动魔法之前,吉姆从后面抱住了帕恩。
“等一下,帕恩,你再忍耐一下!”
“吉姆你怎么了?难道你要就这样放过她吗?”
“吉姆是说不可以在这儿啦。”蒂德莉特也出面制止了帕恩。
“贤者先生,真是失礼了。”史列因对渥特低下了头。
“这位战士似乎必须要学一学礼仪喔。”卡拉半消遣地笑着回过头,朝门的另一边走去。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情吗?”史列因走向前阻止了正要离去的卡拉。“你真的活了五百年了吗?我并不知道有关不老魔法的记载,难道它真的存在吗?”
“你知道了又如何?如果有的话你想追求吗?”
“我不知道,但我真的惊讶你竟然能活了五百年。古书中从来没有记载过不老的魔法,然而只要知道有这个魔法的存在,魔术师们一定会涌起研究的意欲的。”
“你的想法还真是特别啊。”
“是吗?不过应该是还不及你了。如果我拥有这种力量的话,我一定会想其他办法将世界从破灭中拯救回来的。”
“你错了。我就是因为不是主角才能够活到现在。如果我站到了舞台上,那我绝对无法长生的。
那么渥特,打扰了这么久,我现在就先告辞了。勇敢的冒险者们,愿你们能获得大地女神的祝福。”
卡拉这么说之后,便打开房门离开了。
吉姆一边拉着帕恩,一边沈思着注视房门,直到脚步声消失了为止。
“好啦,大贤者渥特,如今要问你的问题可是多到比山还要高了,我们可是为此千里迢迢来到这儿的喔。”
帕恩瞪着一旁的老人说着。
卡拉离开了之后,蒂德莉特便坐在多出来的空位上,并且拿起了酒杯倒了半杯酒,埃特则在她身后喘了一口气。
卡拉一走,屋子里的气氛就明显地缓和了下来。然而由于这个冲击,使得一行人还不能完全地安心,甚至对这个被称为大贤者的老人产生了不信任感。
帕恩本来就不大相信这个老头,如今他也是用看卡拉的眼神瞪着这个老魔术师。
老人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帕恩的视线,自个儿拿起了酒杯,也从盘子中拿起了一块肉啃着。
“你们对我有所不信任也是难免的。不过不管怎样,我就是你们要找的渥特,也不是站在卡拉那一边的。”
渥特边吃边说,并用拿着酒杯的左手对帕恩晃了晃。
帕恩被这种态度搞得越来越火大,视线也变得更为凶狠,然而这个自称渥特的老人却无动于衷。
“虽然如此,那个女的所说的话也有一些是真的。我和卡拉在以前的确曾经是一同冒险的同伴,就像是你们现在这个样子。不过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么法恩或是妮斯都曾经是她的同伴。
我们那时候冒险的地点是“最深奥的迷宫”,而且那时候的卡拉也不是现在美丽的女性,而是穿着冰冷铠甲的战士。”
渥特边这么说,一边对着大家诡异地笑着。
“难道说?!”帕恩惊讶地说着。“我听过有关的传说,那时六英雄的最后一位,是个不知名的魔法战士,原来那就是卡拉吗?那个魔女,竟然会在魔神战争的时候出一臂之力?!”
“魔神的复活确实是会打破这个世界的平衡。”
史列因的眼睛也因惊讶而圆瞪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问话的是伍德杰克。
“就如这个年轻人所说的,那时候的魔法战士,就是主张平衡的魔术师卡拉。”渥特低声笑着,将杯子拿近了嘴边。“你们一直认为卡拉在这五百年间,保持着肉体不被毁坏而长生不老,事实上这是大错特错的,这种魔法即使是在古代王国也是不存在的。卡拉的确是个伟大的魔术师,然而再高明的魔术师,也只能将生命延长到大约两百年,即使是用了再多的魔力,肉体也终究是会毁灭的。只不过,卡拉想到了一个突破这个极限的方法。”
“应该就是支配他人的肉体吧。”吉姆坐在原位动也不动地说着。
“吉姆!”史列因这次真的吓了一跳,然而这却是有理可循的,毕竟吉姆可说是最能掌握卡拉真面目的人。
“你终于跟我们说了。”史列因静静地说着,吉姆也点了点头。“现在才是可以说出来的时候。”
“喔,没想到这位矮人竟然能发觉到,你应该对魔法蛮熟悉的吧?”
“怎么可能,俺跟魔法是无缘的。”
“然而能察觉这一点真是了不起。就如这个聪明的酒桶所说,卡拉将自己的精神封在某物品之中,并经由支配他人的精神而永远存在。而她的这个魔法真的成功了。你们看到那个女孩所戴的头饰了吧?那就是卡拉所有力量的来源。然而即使她能够藉此活到现在,也是一个很大的疑问。卡拉的思维方法从五百年前,也就是她舍弃肉体的时候就永远没变过,事实上她早已经不能称为人类,现在的她,充其量不过是个亡灵罢了。”
“也就是说她现在的外貌是那个被支配的女孩是吗?”帕恩总算开始有点相信眼前这个老头了,他开始安心地拿起桌上的食物,也在自己的杯子中倒了第二杯酒。
“正确答案。卡拉使用的魔法,能够取代毁灭自己原来肉体的对手的精神。这个魔法实在是过于强大,几乎所有的勇者都无法逃离这个魔法,也因此没有人能够打倒卡拉,因为打倒她的人将成为下一个卡拉。”
“我可不希望她被打倒,我已经跟一个女司祭约定过,要把那个女孩给带回去。”吉姆在一旁小声地说着。
“这是什么意思?”史列因询问着吉姆。
“没错,俺知道那个女的是谁。本来在看到那张画像时俺还想说怎么可能,但是在她使用玛法魔法的那一瞬间,我就可以完全确定了。那个女孩是我所认识的一个司祭的女儿。她的名字是蕾莉亚,而母亲的名字则是妮斯,是玛法的最高司祭,也是当年的六英雄之一。蕾莉亚以前也一直累积着身为玛法司祭的修行,俺在离开故乡塔伯村时,曾跟妮斯约定过,如果我找到了她失踪的女儿,一定要把她给带回去。如今妮斯的谜语也解开了,虽还活着,但并不存在,这很明显就是蕾莉亚现在的处境,因为卡拉这个魔术师现在是不活在世上,但却存在于这世上的。”
“原来如此。”史列因点了点头。
“等一下,这么说来,我们不就打不倒卡拉了吗?不管有什么理由,我可是决不会放过她的!”
帕恩如此宣言着。
“你听到大贤者说的吗?根本就不可能赢的嘛。而且就算是赢了,也会被卡拉可恶的魔法支配你的精神的!”蒂德莉特无可奈何地说着。
“那不就没有救出那个女孩的方法了吗?”吉姆的声音近乎绝望。
“不,也并不是没有。”渥特这么说着,并看着一行的脸。“这是非常危险的方法,可是只要是有勇气的话未必行不通。”
(卡拉啊,究竟谁会迈向毁灭的命运,这下子可没人能预测了。)
渥特站了起来,走到屋子里其中一面石壁旁,并敲了那面石壁几下。
石壁发出声音打了开来,里面是个塞满了东西的小房间。
“卡拉这个最后的魔法,是在自己所支配的肉体被毁灭时才发动的,所以只要在她还活着的时候,把那个头饰拿下来就行了。”渥特走进那个小房间,头也不回地说着。
“贤者大人,这说起来虽然简单,可是这可是极困难的事情啊!那个人能够完整地使用古代王国时期的魔力,要活捉那个魔女可是比打倒她还难的啊!”埃特对消失在房内的渥特说着。
“这种事你不说我也知道。”渥特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只听到房内传来翻照东西的声音。
“总算是找到了。”老魔法师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根像是拐杖的小棒子。
“的确如神官所说,要与卡拉的魔法正面冲突是没有胜算的,何况你们比起法恩或贝鲁特都还差的远,而那边那个魔法师也不比我来的精通古代语。”渥特随意地将刚刚那根棒子丢在桌上。“所以我才要给你们这根魔力之杖。这根棒杖拥有强大的力量,是古代王国的遗产,只要唱出正确的咒文,便能够释放出它的魔力。”
“魔力?会产生什么效果呢?”史列因很感兴趣地拿起了棒杖,观察着这个黑色物体。它不知道是用金属还是什么材质做的,上头雕刻着古代语。“劳拉?这是要使用时念的咒文吗?”
“没错。这根棒杖发挥出来的力量应该会对你们很有用。它能够打消周围所有的魔法,使魔法的效果完全消失掉。只不过连自己使用的魔法也会被影响。”
“原来如此,趁卡拉的魔法被它封住时采取行动是吗?”帕恩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这样的话的确有可能活捉那一个魔女了。”
“那么就是我登场的时候了。对我来说,偷偷潜到身后夺走头上的装饰,根本就是小儿科的伎俩。”说话的是伍德杰克,它刚刚一直无聊地听着同伴的说词,总算是在自己有用时插了进来。
“可是如果说拿到了头饰之后该怎么办?要把它弄坏掉?还是要卖给别人?那个东西当细工物来卖的话应该也值不少钱吧?”
“还是趁棒杖的力量没消失之前把它给毁了比较好,不然那支配之力迟早会找到下一个牺牲者的。”
“不过啊,难道我们就不能抵抗那支配之力吗?也就是说能不能获得卡拉的力量,并且也维持住自己的意识?如此的话不就可以取得古代王国的秘密了?只要预期支配之力有多大,再作好准备的话,应该也可能胜过咒文之力的吧?。
“盗贼啊,你在想些什么”渥特的眼神变了。“最好还是别打这种念头。如果能获得卡拉的力量的确是非常珍贵的,然而这实在太危险了。如果抵抗不了支配之力,自己的意志将会被头饰,不,卡拉完全地夺走。你看历代的卡拉全是厉害人物,但他们无一例外地屈服于卡拉的支配之下,所以你还是不要再钻牛角尖了。”
“是吗?”伍德含糊地混了过去。
“好了,我就说到这儿了,你们快回去法恩那儿,把真相告诉他吧。另外也跟他说我不会偏袒任何一边,同样地卡拉也从此不再插手,所以就好好地打一场吧。”
“我还希望您能告诉我们一件事情。”声音是帕恩的。
“什么事?”
“请告诉我们卡拉的藏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