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底但的居民哪,
要转身逃跑,住在隐秘处;
因为我向以扫追讨的时候,
必使灾祸降临到他。
——杰里迈亚书四十九章八节
“在吗,智天使?”
艾方索一边在自己家里摆设的祭坛前扣着头,一边轻轻地问道。
以前被伯爵当作寝室兼书房的地方墙壁全都被书架挡住了。向着在那其中仅有一丁点地方挂着的圣母子像低头叩拜的时候,背后响起了一把仿佛生锈了的声音。
“我作为神的代理人,现在要问你这个知识的守护者,到目前为止已经得到确认的殉教的教徒人数有多少了?”
“九百二十九人,教皇陛下。”
立刻传来了毫无犹豫的回答。
仿佛并不是人类所发出的声音的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艾方索的背后。
黯淡的瞳孔虚无地看着空中,似乎开始罗列那些并没有人看得见的名字。
“到今天十二月二十四日为止,在马颠尼殉教的圣职者如下:诺德奥利教区修道院诺夫拉塔、奥托利斯、弗里兹、澳里恩……”
被列出的人名仿佛没有尽头。只有艾方索在不住地仰天长叹。
“啊……为什么啊,我的主啊。”
看着圣母手中抱着的婴儿,大司教回答道。
“如果说为什么,那一定是上天对我们的考验,面对恶魔的再三出现,我们忠实的信徒
们前赴后继,但是我们来到这北方之地,也是因为审认为我们对他的信仰还不够忠诚所致吧。”
深深叹息的声音戛然而止,艾方索俯身深深一拜。闭上眼睛,耳边却是极其安静,连上天也无法回应这忠诚的叹息。就算是悬挂在美丽的理石上面的圣母,还有手中所抱着的婴儿,也只是在静静地微笑。只剩下窗外夜幕下更严厉的风雪声。
“原来如此,真是厉害啊,那个情报管理人造人就是智天使么?”
“!?”
艾方索不禁诧异地抬起脸。
刚才的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从哪儿传来的呢?这个起居室是绝对不允许其他人进来的,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进。即使是作为近侍的神父们也因为今晚要举行的圣人降生前夜的祭祀仪式而聚集到大圣堂。尽管如此,虽然就像妈妈跟自己的孩子说话一样温柔,但是仍然能够听到的带着鄙视之意的声音再次震动着艾方索的耳膜。
“怎么了,为什么会如此害怕呢?”
刚才那隐隐的嗤笑声从天井那边传了过来,这个没有现身的人用不怀好意的声音故意感叹道。
“即使是在罗马插上过反叛旗子的人,如果因为这样就对他抱有期望的话,如果万一看错了的话怎么办?真是这样的话,那打倒派遣执行官,推翻教皇厅等岂不都成了空想了么?”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次,艾方索用尽全力,虚张声势地对从背后那个阴暗的角落里传来的声音吼道。他用“峻烈公”这外号相符的带有傲慢的声音大声呵斥道。
“你是人?还是恶魔?不要偷偷摸摸地藏着不敢出来,赶快给我现身!”
但是,那个女人的身影依然没有出现在这个房间里,房间里面只听见她的声音的回音连续不断。
“我的名字是海璐卡。海璐卡·冯·福伦维德。蔷薇十字骑士团位阶8=3,称号‘冰之魔女’……是来告知你们危险的人噢。”
“你说骑士团?!”
“蔷薇十字骑士团”——听到这个名字,艾方索惊讶地皱起了眉头,是以前他委托的破坏罗马的恐怖集团,在罗马失败后,与名为坎柏菲的代理人完全失去了联系。在布尔诺暴动前后很多次尽力与坎柏菲取得联系,但是连消息都弄不到手。那个朋友现在要现身了?!
“那么,你是坎柏菲的人?”
“呀,也不是那样的。”
一瞬间,混杂着女人痛苦的语调。但是接下来声音在回响的时候,又恢复了嘲弄的尾音。
“先别管那个,艾方索,现在灾难正在逼近,今天早上袭击这里的派遣执行官们……那些家伙正在策划着什么样的阴谋你不想知道吗?”
“这样,阴谋?”
像玩弄老鼠的猫一样,咽了咽口水,魔女故意慢慢地继续说道。
“你们这群一旦到紧要关头就像利用人质的头脑简单的家伙——塔林的三千市民早就不在街上了……那么,你们认为他们都逃到哪里去了?”
“?”
艾方索正在担心的时候,好像无形的手推开的一样,书房的百叶门开了。混杂着白色东西的风猛地吹进了室内。
“那些家伙,现在走出了大街,朝着山那边走去了哦……教皇厅的走狗们让市民到市外避难后,应该是准备对这条大街发动大攻势吧。这样,是不是为了杀害真正拥有信仰的人呢?”
“你说什么?”
风雪交加,艾方索捂着脸,红红的眼睛望向了窗外。所说是在圣诞前夜,但是沦落在夜晚和雪中间的塔林街上连一点灯火都没有,鸦雀无声——不,街道的尽头,朝着山那边在移动着的小小的火焰是什么?好像为了引导后继者一样,慢慢地转动着的火把是什么?
“如果没有市民这个挡箭牌的话,教皇厅必定会全力投入军备力量——这样的话,他们肯定不是对手吧?”
“冰之魔女”边莞尔地笑着,边在一直站着,紧张凝视着的男人的耳边低声说道:
“艾方索,你们就准备这样坐以待毙么?还是——”Ⅰ
“喂,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安东尼奥……”
周围鸦雀无声,天花板上吊着的弧光灯徒劳的照着没有人的走廊。恰好蹑手蹑脚的走出为人的洗衣房的时候,亚伯慎重的环视周围,在深深的下垂着的头巾下对同行的人低声私语。
“很奇怪哦,这样……”
“啊。绝对不对劲!”
和亚伯一样,修道士打扮的年轻人一副气得不得了的表情,点了点头。一边看着修道服上弄得到处都是的脏脏的污垢,一边一个劲的用手梳着头巾底下散着的长发
“简直太不对劲了!难道,被称为'教皇厅想拥有的最优秀的主教'的我也要钻进这个下水道吗?”
“不是没办法吗!也没有别的侵入通道……本来,说一急之下就跟着出来的是你吧!如果要发牢骚的话,先老老实实的和大家一起去矿山就好了。”
边教训还在发牢骚的安东尼奥,亚伯注意的往周围看,环视了没有人的走廊,压低声音:“更重要的是,你不觉得这个城堡的人异常的少吗?早上我来的时候,有更多教皇厅的人在的。”
“啊,这么一说,对哦—”
好象被点拨后意识到的一样,安东尼奥环视了周围,按照由里乌斯告诉的侵入路线深进到了城内,已经过了很久了,尽管那样,完全没有看到任何人,从今早的袭击开始,还没有经过一昼夜,为什么警惕性这样不高?
“啊,难道,在做弥撒,因为,今天是圣诞节前夜!”
“……原来这样。”
边小心谨慎的窥视走廊的对面,亚伯毫无表情的同意到。确实,照有着深深的信仰之心的艾方索的性格,是有可能的事,这样的话,也能成为城里没有人的解释。但是,胸口扑通扑通直跳是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好象冰块一样的不快感在脊梁骨上下移动,这是为什么?“那,不用那么担心了,没有世人的注目不正是好事吗?……那样亚伯,我有点事想请教您……”
另一方面,旁边的同行者好象既没有感觉到不吉祥的预感,也没有胸口扑通扑通跳的感觉,好象神父的警戒与自己无关而且毫不知情一样,只是继续说到:
“对了,那个华兹华斯博士的赌注,是袭击拉特拉诺的行宫还是寻找'智天使'那个赌注——哪个,为什么要选择去塔林啊?依你的性格,我觉得应该直接寻求米兰朝廷的帮助的。”
“对于卡特琳娜来说,枢机主教的身份远远的比生命重要。”
走廊,就那样直接连着通往中庭的长廊。被好几栋高建筑包围着的庭院,被半冻结着的雪覆盖着,好象玻璃庭院一样,边慎重的前进,亚伯暂时的沉默了一会,但是不久就嘟囔道:
“对于她来说,那个地位是牺牲了很多东西,好不容易才得到手的重要权利。”
“诶,比生命更重要啊……”
是没有领悟到神父声音中包含的略微的怜惜之情吧—好象商量明天的早餐一样很随便,安东尼奥耸了耸肩膀。
“以权利为志向,她,意外地,吃那么多苦,成为枢机主教,是不是有什么想做的事?”
“……”
对于熟不拘礼的戳着脊背的手指,亚伯好象很苦恼的满脸堆起了皱纹。
即使AX派遣执行官哈维尔也已经去世的今天知道这件事的已经只有自己了,绝对不能说出来——缓解了表情,故意把话题岔开,转道事务方向。
“啊,那些事我不知道……和那些事比起来,安东尼奥,你真的知道'智天使'的事吗,也许,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看见了也没意识到的话,我就会骂人哦。”
“啊,没问题。真是爱操心啊,我的朋友……”
好象很以外的,安东尼奥当即回答到。完,全没有紧张感的样子,拍了拍胸脯。
“以前,虽说是隔的很远的看到脸,但是我完全记住了。本来,你就应该最了解我的记忆力的。”
“你们,在这里干些什么啊?”从两个人旁边的走廊的柱子后面,发出盘问声正是这个时候。
总觉得,精心打扮得很阔气。给烟头加着烟草的一个士兵,很疑惑的看着这边。
“命令修道士全体在塔那里集合……你,你们?”
看着亚伯的士兵吓得瞪大眼睛,好象在今天早上骚动的时候,看到了对方的样子一样,毫不犹豫的拿起枪,亚伯也急急忙忙的把手伸向怀里的手枪,但是—
“——停!”
“?!”
突然,完全没有预想到的力量,从背后撞开他,下面是结冰了的石板地,使高个子滑倒,猛的向前倒下去
“啊啊啊啊啊?!”
觉得一瞬间窥视到枪口的时候,亚伯和正要扣住扳机的士兵正面撞到了。就这样互相纠缠在一起倒到了石板地上
“干的好,亚伯!”
跌倒的男人们挣扎着正要站起来的时候,安东尼奥迅速的把捡起来的小手枪指到了士兵的眼前,摆起架子,,对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迷惑表情的士兵命令到:
“哼,大意了吧,给我老实的把手放到头上。要是敢乱动一下,就毙了你……啊,还好吧,亚伯?”
“安,安,安东尼奥,这次,你把我当挡箭牌了啊?”
“把我当挡箭牌,只想救自己—”
“……不是啦,一切都是相信你,才这样的,我灵魂的兄弟~~”
经过一段玄妙的时间,安东尼奥露出了爽朗的笑脸。数不拘礼的拍着灵魂兄弟的肩膀:
“你不会被这种虾兵小将所左右的,这个我最清楚了—啊,道谢之类的,不是我和你这种关系该说的。”
“……”
受这个说话漂亮的男人左右,亚伯有点不安,但是,现在时间很宝贵。放弃追究这深层次的疑惑,亚伯浑身无力,目光投向了在石板地上举着两只手的士兵—
“你,能告诉我一点吗?这个城堡,好象没什么重要的人,大家都到哪里去了?是去大圣堂那边了吗?”
“嗯去外面了。”
大概还是没有真正理解事情的真相吧?士兵比想象的要简单就招供了。
“具体的我不知道,但是,听说街上的人都逃向了山里……他们在追逐着他们。”
“啊,啊,朝山上……你说什么?”
亚伯的声音变了样。
“街上的人都逃向了山里”——应该很慎重的伪装过的市民的逃出,为什么,他们都知道?
“这个很奇怪哦,亚伯。”
这边脸色也都变了的安东尼奥扯了叉神父的袖子,罕见的很认真的低声说道:
“马上返回,如果不向伊库斯神父报告的话!”
“……”
如果箱预想的一样行动的话,市民们应该正在进入山中,只离开这么一点,简易无线已经不能通信了,如果天空里有“铁娘子”的话可以作指望,但是凯特为了不让异端审问局探知到,脱离到了遥远的海上。正如安东尼奥说的一样,只能马上返回,除此之外没有向托雷士他们传递信息的办法了
“不,那样不行!”
但是,亚伯摇了摇头。
“各位市民就交给托;雷士了。我们还是照计划,为夺取'智天使'而继续前进.”
“为什么,那里有病人和老人啊!现在急迫的是时间的问题……”
“我们去的地方,也是同样的事。让时间稍微迟一点,也不回让大势有所改变的,而且——”
望上推了推眼镜的神父的眼睛清澈得让人觉得是冬天的湖面一样,但是也让人决得很冷淡。
他用平常都不能想象的冷静而透彻的声音继续说道:
“而且,如果在这里不能确保'智天使'的话,卡特琳娜和我都完蛋了——那边有托雷士同行。这里就相信他,我们去做我们的事吧。”
正确的意见,但是。转过来的看着神父的司教的实现里总觉得包含着谴责的光,“我知道了,你的意见是正确的——但是,很出乎意料的冷淡哦,你!”
“啊,现在您才注意到。”
耸了耸肩,亚伯平静的把眼镜往上推了推。哪个手指稍微颤抖了,但这不时因为被同伴察觉到了。到此为止,好像把朝山那边逃去的市民忘记了一样,转过身对着士兵说:
“那么,我再问一下……岱斯提大主教,在这个城堡的哪里?”
“这,这个……”
士兵胆怯的眼神边仰视和最先相比变得有点冷淡的神父的眼睛,边瞄着安东尼奥的小枪的枪口,用颤抖的声音回答到
“今天,教皇陛下,现在,在城堡的——”
“城堡的”——他想回答在哪里呢?
结果,他没有把机密泄露出来,因为正在那时,发出奇怪的声音非出来的什么东西,随着喋喋不休的声音,把那个头砍飞开了。
“安东尼奥,趴下!”
要是突然趴下的亚伯不把安东尼奥拉下来的话,阿谀奉承的才子的脸也肯定被分成了两半。砍掉士兵的头的长鞭在空中折回的时候,把瓦伦西哑主教举起的小枪切了一个精湛的切口后,切断了那支枪。
在雪上滚着的安东尼奥好像在骂什么,但是亚伯没有管那些,就继续趴着,正要拔出短枪,但是——
“噢,晚了!你这个没信仰的家伙!”
“?:!”
随着嘲笑,旧式左轮手枪也被狠狠的弹开了。裂开的手背喷出来的鲜血染着雪。另一方面,盯着发出低低的悲鸣的亚伯,袭击者发出了充满恶毒感的嘲笑声:
“见到你真好啊,派遣执行官……但是,这是最后一面了!”
舞动着回到手中的长鞭的强化步兵——主教腓特烈的背后,大约十名士兵们一齐举起了小轻便的枪口。
“已经九点了…………最前头的人应该快到地道了吧…………”
由里乌斯看了一眼怀表,一个人喃喃自语。
巨大的输油管道像极了一个又黑又暗的洞穴。备用的弧光灯下,不断转动的传输带发出巨大的响声。这个传输带本来是用来搬运矿山开采出来的油母页岩,但是今天晚上所搬运的却不是矿石,而是三千个一副不安模样的市民。
“托雷士神父,你的脚怎么样了?”
最后坐到传输带上的由里乌斯,望了望由于害怕而紧紧挨在一起的市民们,转身向坐在身边的神父问道。
“伤口很疼吧?”
“不,一点也不疼。”
今天早上为了保护由里乌斯而右腿受了抢伤的托雷士神父正在接受伤口的处理,他面不改色的说道。此时一把细小的夹子正由人造屁股下,从形状记忆塑料中间把破损的部分取出来。“但是,你右脚上边的冷却器好象已经破损了。长时间的战斗行动造成过度发热很可能已经使它破坏掉了”
“是吗?”
神父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伤势一样,脸上完完全全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由里乌斯过了一会,忽然懊恼的低下了头。
“托雷士神父,今天早上真的十分抱歉。你为了救我受了伤,我还对你说出这么无礼的话……你说得对,我的的确确是一个胆小鬼……”
对于伯爵的道歉,神父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冷冷淡淡的模样。从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他是否接受道歉。他一边处理脚上的伤口,一边接着他说,
“先前的战斗中,你精神上的动摇造成了战争的失败,但是在这次的战斗中你是为了掩护市民安全逃脱……所以并不能说是你士气不足。”“不……我确实是胆小鬼。”
伯爵听到神父丝毫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多有有点惊讶,但他马上摇了摇头,痛苦的垂着头。
“继承父亲家业的着两年间,确确实实做了很多努力。修筑道路,修建学校……但是,真正到了作战的时候,着写好像一点用处都没有。”
年轻人微微歪着头看着脚下的油母页岩碎片,眼中尽是苦涩的神情。
“听到枪声后我就失去了知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从城里逃出来了。真是吓得够呛。但是不管怎么说,我是为了像你这样好战的人而来这个世界的。”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战争。”
听到由里乌斯有些自暴自弃的话,神父没有刻意装得卑微,也没有刻意掩饰自己,他依旧十分平静,淡淡的回答到。
“初启动以后,对于战斗行动,我完全没有任何欲望。我所做出的斗争,只不过是遵从命令而已”……因此,你所说的不对。”
“命令?那么这次的行动也是上司命令的吗?”
“不——不是她直接的命令。但是,这次的行动也是为了保全她的生命和地位的任务为最优先事项。比起这里其他的一切,这是最重要的。”
“是吗……”
由里乌斯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黑暗中的市民门。此时他们的脸上有恐怖,也有焦躁和害怕的神色。他们是如此地敬重和爱戴自己,只要能救得了他们,就算是赌上自己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在内也是值得的。
“真是不可思议啊。”
由里乌斯的目光又重新回到哪个无生命的机械化步兵的脸上,禁不住笑了笑,说道:
“托雷士神父,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人为了别人的利益而战的欲望比为了自己利益而战的欲望还要强?真是奇怪呀……”
“伯爵,我想请你安静一下。”
听了由里乌斯的话,神父托雷士突然命令式的说道。此时的神父面无表情的别过脸,手里握紧解除了安全装置的手枪。
“你……你这是怎么了,神父?”
“有敌袭。”
神父简洁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受到冲力的由里乌斯倒向前边的神父。神父父简洁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受到冲力的由里乌斯倒向前边的神父。
爆炸声是在他们身后约50米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巨大的响声和猛烈的风直冲进输油管道,向市民袭去。
“啊!?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由里乌斯抬起头,不停地拍打由于巨大响声而已经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的耳朵。虽然,此刻他完完全全失去听觉,但是,从已经停止转动的传输带上市民惊慌失措,哭泣叫喊的情景可以确定发生了爆炸。他回过头想要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是,就在他回头的瞬间,他呆了。
“那,那家伙……”
此时的输油管裂开了很大的一条缝。但是,令由里乌斯感到吃惊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在输油管外边站着的无数黑影。
“啊,新教廷?!”
“他们似乎很清楚我们的行动。”
站在由里乌斯身边的机械化步兵简洁的说道。这是,完全武装的士兵们已经开始从排列整齐的装甲车上下来了。
“伯爵,你先走。”
托雷士一边给战斗手枪换上对物射击用的钨钢子弹,一边冷淡的命令道。
“从这里到矿山还有3.28公里—如果全速前进的话,两个半小时之内就可以到达了到达地道后,马上就封所入口。那样的话可以拖延一点时间。”
“托雷士神父,那你怎么办呢!?”
“我留下来。我在这和他们交战,挡住他们,让你有足够的时间逃走。”
此时,沿着雪上专用轨道前进的装甲车的炮筒已经高高举起,托雷士深知,无论逃走的速度有多快,徒步终究是比不上这些车的速度,如果不摧毁这些装甲车的话,很可能会在中途被捉回来。于是,托雷士摇了摇头。
“这里就交给我吧,你用最快的速度先走吧——能带领市民们离开的只有你。”
“这……”
听了托雷士的话,由里乌斯本来似乎还打算说点什么,但随即点了点头。
“这里不是你的作战领域。”
托雷士看了看输油管中惊慌的市民,冷静的对着由里乌斯说道。
“如果对于你来说,你的任务外最优先事项是他们的话—由你来保护他们。”
对不起,托雷士神父。”
由里乌斯低着头,咬着牙,身体不断的在颤抖,对着神父满怀歉意的说了这句话。
“真的很对不起。”
“赶快走!”
看到由里乌斯已经带领市民离开,托雷士神父对着已经举起枪支的步兵喊到——
“长驻模式换成歼灭模式——战斗开始!”
神父话音刚落,一颗子弹已经从他交叉的双手中飞出,不幸的士兵的头马上变成了肉酱。这是,士兵们也开火了,神父随即迅速的躲到了岩石后边。进来的士兵们不断的被从不同方向飞来的子弹打中。满天飞舞的子弹不断地落在了雪地上,弹壳在雪地上冒着热气,一转眼接被大雪所掩盖,消失得无影无踪。
“消灭十三名,三名重伤无法动弹……”
托雷士在岩石后边挥了挥手。
“搜索开始……上级指挥官在哪里?”
托雷士往枪支装上新子弹后,就开始搜索敌方的指挥官。即使在雪和地形方面占有优势,但是,以相差这么大的战斗力,无论怎样也很难赢敌方。再加上,在皮下装甲和自由选择机关已经全部瘫痪的状态下,自己的防弹性能已经大大降低。虽说有经过适合雪地作战的轻量化处理,但是,此时敌方使用的是强力步枪子弹,仅仅靠高分子人造皮肤是很难抵挡的。如果能够在早期就击毙敌方的指挥官,使敌方的指挥系统陷入混乱的话,可能就回有转机。“……无能的家伙,居然躲在这里。”
当托雷士正在思考战术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粗俗的骂声。与此同时,一把长剑辞穿了岩石。
“去死吧。”
“慢了0。28秒……”
就在这时,本来是面朝上躺的托雷士利用下身人造肌肉的力量迅速翻过身,在着地的瞬间连续扳动手枪的扳机。但是……
“啊!太迟钝了!”
就在托雷士准备扣动半扳机的时候,强化步兵突然用脚蹬了蹬地面由枪口闪开了,连续大出的几发子弹深深地陷入雪地。
当长剑向托雷士砍过来时,他立即反射性的往后跳,成功地避过这一剑,但,随即又一剑向他砍过来。无论是经过轻量化以后身体的机动性有多么的高,但是避开着一剑是不可能的。
“慢了0。08秒”
但是,在不断铣袭来来往往的长剑面前,神父脸不改色,冷静的将枪口对准了对方。就在他准备开枪的时,突然站不稳,瘫倒在地。
“!?”
是因为抵挡不住对方的攻击而倒下?不,此时,只见神父的右膝处有黑烟不断冒出来。远来由于早上的作战,膝盖的冷却器官已经破损,此时耐不住发热。
“真应该感谢主啊……天助我也,派遣执行官!”
看到神父辈这样,拜特里希一脸得意,走到神父面前,举起长剑就用力往下刺。
“啊!”
剑一刺进胸口,皮下循环剂立即由神父辈残破的法衣下往外涌,而遭到破坏的人造肌肉纤维也从伤口处飞溅出来,雾气也不断地从身体里冒出——此时仰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的神父的内部器官受到了极大的损伤。但是,他似乎没有打算放弃,还准备举起枪。
“你这种像玩具一样的东西居然还想打败我!哼!这就是所谓的派遣执行官,也没什么大不了”
胡里多西看着已经失去战斗力的神父,用嘲笑的语气说到。接着他举起双剑就准备往已经动弹不得的神父的胸口扎进去。
“!?”
是因为抵挡不住对方的攻击而倒下?不,此时,只见神父的右膝处有黑烟不断冒出来。远来由于早上的作战,膝盖的冷却器官已经破损,此时耐不住发热。
“真应该感谢主啊……天助我也,派遣执行官!”看到神父辈这样,拜特里希一脸得意,走到神父面前,举起长剑就用力往下溪刺。
“啊!”
剑一刺进胸口,皮下循环剂立即由神父辈残破的法衣下往外涌,而遭到破坏的人造肌肉纤维也从伤口处飞溅出来,雾气也不断地从身体里冒出——此时仰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的神父的内部器官受到了极大的损伤。但是,他似乎没有打算放弃,还准备举起枪。
“你这种像玩具一样的东西居然还想打败我!哼!这就是所谓的派遣执行官,也没什么大不了”
胡里多西看着已经失去战斗力的神父,用嘲笑的语气说到。接着他举起双剑就准备往已经动弹不得的神父的胸口扎进去。
“听着,我们这些神的战士是绝对不可侵的。也就是说,我们绝对不会输给你们这些家伙的……丝佛札的走狗。”
胡里多写得意的笑道,手紧紧握住双剑,正准备结束神父的性命。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不时神父的求饶声,而是另一把讽刺的声音。
“‘不可侵’,对吧?那么就试一下吧”
话音刚落,一把黑色的凶器向强化步兵挥了过来。强化步兵胡里多西身手敏捷的闪开。凶器敲在了覆盖着厚厚冰层的地面,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如果刚刚胡里多西没有及时跳开的话,此刻他的头肯定已经被砍下来了。
“居然可以避开。难怪口气这么大。”
强化步兵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时,耳边又响起那个声音。这是他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站在了机械化步兵和他的中间。“你到底是谁!?”
胡里多西满脸通红,对着正挥着铁棒的年轻人怒喝道。
“你是和那个异端者是一伙的?”
“我就是修格。”
年轻男子话一说完,忽然转身,挥动铁棒往正在准备躲到墙角的士兵们袭去,士兵们立即一片哀鸣。年轻人接着将沾满鲜血的铁棒指向胡里多西。
“AX派遣执行官‘舞剑手’……今天到此为止吧,我不会让对手过于狼狈的,你可以走了。”Ⅲ
“可以走?你在开玩笑吗?”
胡里多西小声的问道,但随即对着离自己一步之远的年轻人憎恨的大吼。
“没错,你确实是有几分本事……但是你别妄想以普通人的身份把我打败。”
强化步兵刚说完随即向年轻人发动迅猛的进攻。他的两把长剑一左一右地挥动,速度快到肉眼看不清楚。
“‘剑舞者’,你是想和我较量速度吗?”
年轻人的话还没说完,强化步兵已经挥动双剑一左一右向年轻人劈过来。无论是棍术多么厉害的人,要招架这么迅猛的进攻也绝对不是一见容易的事,更何况此时的对手是强化步兵。
“确实很快。但是,也不过如此而已。”
神父辈看了看不断逼近的双剑,苦笑说到。接着,他伸手将铁棒一分为二,从中间拔出了一把令人心惊的薄薄的钢刀。
“但是……就算你再快,也打不倒我的。”
“……什么?”
只见蓝白的剑光闪过,胡里多西正准备劈向神父的双剑边成了无数片,向四面八方飞散开去。此时的胡里多西脸上尽是惊恐和痛苦。
“啊,笨蛋……!?”
专为近距离作战而进行身体强化的强化步兵虽然有着动体视力——即使是蜂鸟振翅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但是,现在他居然什么都看不清。
“啊,捉住他,杀了他!”
胡里胡涂里多西为了和对手拉开距离,向士兵喊到,命令他们向年轻人发动进攻,自己一边用尽全力往上跳……但是,修格随即就跟在他后边。
“因剑拔弩张而生的人……”
强化人的跳跃力甚至可以和吸血鬼相比拟,一般人要追上他们似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是,这时,胡里多西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修格的声音,不禁大惊。
“不会因剑而灭——阿门。”
只看见闪电般的蓝光闪过,双剑的剑把不断在空中飞舞,下一刻,胡里多西的双手已经被砍了下来。
唉叫声响起的同时,血猛地往外喷。
“啊?司祭胡里多西!?”
看到强化步兵一下子失去了战斗力,士兵们惊愕地喊叫道,脸上尽是恐惧的神色。
“啊,他往这边来了!”
穿着修道士服的剑士不再理会已经瘫倒在地上的拜特里希,一转身站到了士兵的面前,剑光所到之处尽是血舞和哀叫声。
“杀了他。用枪杀了他!”
这时候,仍保持几分冷静的士官向着队伍怒喝道。但是,剑光依旧在空中飞舞,不断刺穿一个个妄图逃跑的士兵的身体。
“对,对了……那个机械化步兵!拿他来当人质!”
士官突然想起了一开始让拜特里希打倒的神父,想把亽捉来当挡箭牌。
“那家伙在哪?快点带过来。”
他或一说完,就听到一声十分不合时宜的笑声。
“他……那是办不到的事了。”
他抬头一看,一个戴着太阳镜的大个字士兵正从一架雪上装甲车上探出头来,咧着嘴笑道,似乎在嘲笑士官的狼狈相。,这
“说到底,我们都是同一战线……快,把我带走。”
此时那个士官突然发现,那机械化步兵正坐在那个士兵的身边。
看到吃惊的士官,那个士兵——里昂毫不迟疑地按下了手中的开关。
刹那间,刺眼的白光四射。
里昂用抢来的装甲车引爆的炸药正是刚刚‘剑舞者’为了争取时间而准备的炸药。炸药中混入了镁和铝片霎时间发出了刺眼的白光个具有催泪效果的烟雾,一时间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喂,玩剑的,你也上来吧。“
里昂加快了装甲车的速度,向还在挥剑的同事喊道。此时的士兵们都暂时的失去了视力,不断地在咳嗽。
“再在这里待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走吧!”
修格听到里昂的喊声,双腿一蹬地,优雅的跳上了装甲车的顶部,他表情严肃的看着天空的云层,喃喃道:
“快点吧,迦西亚神父——他们来了。”
就在那时,天空突然裂开了。数不尽的黑色的块状物掉了下来。
正当修格准备弄清楚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忽然听到士兵的哀叫声,接着就看到几十个士兵瞬间血肉模糊,粉身碎骨。原来,以装甲车辆为目标的重火器正向地面扫射。
“哇”“哇,这……喂,玩剑的,你抓紧啦,不要掉下去了。”
里昂对着修格大喊,加快了装甲车的速度,直奔山顶。
此时,修格紧紧趴在激烈颠簸的装甲车上,眼睛始终望向天空。他们的扫射还没有停止,子弹时不时地从他身边飞过,但是,修格毫不理会,眼睛始终望着天空中那三个巨大的身影。
三架机身带有“神之铁锤”标志的战舰一边疯狂的扫射一边急速降下。
“阁下,对残敌的扫讨已经基本结束了。但是,据陆军作战对报告说,在死伤者当中没有发现派遣执行官个目标人物。”
半个小时过后,阿路诺鲁德勘比奥舰长和地面的空降部队取得联络之后,脸上尽是紧张的神色,对症下药坐在“乔奥鲁”舰的临时指挥桌前的人恭敬的汇报,等待对方的知识。
“但是,据战俘交代,他们现正赶往离这里三公里远达饿洞穴那和塔林的市民会合。要追吗?”
“这还用问吗?”
坐在指挥桌旁的年轻男子捉了捉乱乱的头发,立即回答道。他看了看监察器,微笑着接着说:
“讨伐派遣执行官本来就是我们的圣务,而且,对于新教廷的各位来说,这也是初战……勘比奥舰长,赶快准备追击战。”
“但是,马太阁下……”
勘比奥战战兢兢抬头看了看这个手握指挥棒的异端审问官的脸。果和眼前这个看上去一脸温和的年轻人比起来,勘比奥似乎善良温和得像个圣母。
“那些家伙现在混进了塔林市民中,这样子贸贸然行动的话,可能会伤及无辜的市民,对吧?”
“那似乎不太好啊……我要的不是给市民造成一定的伤害,而是,要这些市民全部消失……”
“啊?”
听到马太的话,勘比奥不解的眨了眨眼说道。
把市民全部杀死,这怎么说?
马太看到手下一脸不解的神情。打开薄薄的文件夹,开始说一些似乎和眼下的情形完全没有关系的话。
“舰长,你知道吗,听说这个国家最近开始开采石油了……看,他们躲进去的那个洞穴应该也是油母页层的开采场。实话说,我很羡慕啊。现在我们教皇厅所有的领地几乎都不产石油。因此,石油对于我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资源。但是如果我们在这里进行开采的话,对于这个小国来说,应该是很过分的。”
“啊?”
听到上司的回答,勘比奥禁不住觉得有点不安。他完全不明白这个异端审问官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总觉得有个不好的预感。很快地,老舰长的这个不详的预感就得到了证实,异端审问官合上文件夹冷冷的问道。
“舰长假设……假设塔林市民因为卷入了我们和派遣执行官的战斗中而全部死掉的话,这个矿山应该归谁呢?”
“啊?矿山的归属问题啊?”
听到出乎意料的话,勘比奥马上转过头。到底这个男人想说什么?但是,马太似乎并不是在征求勘比奥的意见,他马上就做出了回答。
“石油是全人类共同的财产。一旦它的拥有者死掉的话,也没有可能让它就这样放着。所以一定会交给某一个机关进行管理,接着开采对不对啊?”
“……!?”
勘比奥终于明白到底这个异端审问官想说什么了。
石油是重要的战略资源,对于教皇厅来说更加是急需的。所以,为了得到石油,这个男人似乎不惜一切代价,打算干一件可怕的事。
“那,阁下,难不成你想……”
“从现在开始这里无论发生可什么事情全部责任都应该有米兰公爵和AX负责。我只是在履行追讨异端者的圣务而已。这个过程中即使发生什么悲惨的事情也不是我的错。”
马太把文件交给了一语不发的勘比奥,静静的坐着,扣扣指挥棒下指示。
“做好‘陆战’的准备——追击的事情我要亲自指挥。‘乔奥鲁’再上升一点,待机。麻烦你做好警备和上空支援工作。”
话一说完,马太放下手里的指挥棒,离开了指挥桌,朝吊架的方向走去。
要杀派遣执行官和市民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只要引爆或者将炮筒对准山就解决了。但是考虑到以后的事情,还是要尽可能不破坏矿山和煤气管。这样的话,爆炸和炮轰都是行不通的,只能让陆军作战队出动了。
“但是,对付三千市民的扫讨战……似乎好久没有这样一下子杀几千个人了。”
在升降机中的马太摸了摸鬓角,一脸兴奋的表情,嘴角带着微微的笑容。
“这次的海峡战役应该算是自坦基路以来最大的战役吧……应该会很有意思的。”
Ⅳ
“计划得真周全。用市民作为诱饵,把我们的主力引到郊外,然后趁这个空隙刺杀陛下……我们完全中了你们的圈套。”
回到城中的强化步兵,把两条鞭子夹在指间……
拜特里希司祭的声音冷冷的,就像是为了不挡住身后持枪的士兵们,他转过身,无情的瞪着入侵者们。
“圈套……?”
这个男人到底在说什么?
握着自己厚实的手背,亚伯内心十分困惑。照他的说法,我们发动“移动作战”是为了减少城中的戒备,而利用市民。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圈套?你有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动的?”
“哼,别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嗯,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拜特里希冷冷的看了神父一眼,视线便转向了鬼鬼祟祟躲在亚伯身后的年轻人,,然后他的表情马上变得险恶起来。
“比起这个……波吉亚,是你在那里吗?”
“呀,好久不见了~拜特里希祭司。”
就像是终于发现了对方的存在似的,安动尼奥泰然自若的挥了下手。然后带着轻薄的笑容,以一种很熟知的语气对咬牙切齿的祭司说道。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凯伦吧?有半年的时间不见了吧?看起来不错嘛。灵魂的兄弟……说来,德丝特大司教也还好吧?”
“你还真是厚颜无耻啊!”
这边的听者似乎没有叙旧的心情,甩了一下鞭子,很愤怒的说道,
“由于你出卖给罗马的名单,有多少同志被抓,你知道吗?现在,还想和派遣执行官一起去刺杀教皇陛下……我绝对不允许!”
“你误会了!”
安东尼奥把手放在胸口,遗憾的摇了摇头,然后发出了悲剧演员般的叹息。
“我像天地神明发誓,我没有出卖什么名单!而且也根本没想过去袭击教皇陛下……我是为了把这个危险的男人交出来而来的。”
“……你,你背叛我。”
当亚伯不高兴的摇着头的时候,贵公子朝愤怒的士兵们推出了神父。安东尼奥恭敬的低着头,就像是在乞怜一般。
“至于他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样以来就可以证明我对艾方索陛下的忠心。”
看着青年的谄媚,拜特里希并不高兴。他扔了一把步枪在安东尼奥的脚下,冷冷的说,
“那就用你的手把这条走狗杀了,这样的话我也许会相信你说的话。”
“……安东尼奥,你就装做听从于他,暂且把枪捡起来吧。”
亚伯极力压低声音,对安东尼奥耳语道,
“一捡起来就扔给我……机会只有一次,请你务必慎重。”
“……对不起这个有点困难。”
安东尼奥也很小声——但是,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罪恶感。与此同时,他快速捡起地上的步枪,然后用它抵在亚伯的背上。
“在着里似乎怎么也逃不掉……很抱歉,亚伯,只有牺牲你了。”
“啊,你、你来真的?!”
感觉到抵在背上的枪,亚伯脸色苍白,而前方还有近十名士兵也用枪指着自己。怎么看,都是万事休矣
“放下枪!你们这些应该受到惩罚的异端者!”
就在这是,回廊上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在回廊的对面,从中庭往二楼去的楼梯上,出现一个清瘦的影子,她纹丝不动的站立着。
看到穿着毛皮外套的身材和她白净的脸,亚伯和安东尼奥都大吃一惊。
“阿尔哈鲁特伯爵夫人?!”阿尔哈鲁特伯爵夫人柯丽斯塔——明明和市民们在一起逃出塔林的贵妇人,为何会在这里?而且,她还抱着——
“这个机关枪你是从哪里拿来的?!”
对于狼狈的拜特里希的问题,柯丽斯塔并没有做出回答,倒是被她托在腰间的机关枪吐出了雄辩的火焰。
“哇,啊啊啊啊!”
雨点般的弹幕急速推进,亚伯不由得发出了悲鸣。若不是反射性的跳开,恐怕自己也会成为蜂窝了吧。
“柯、柯丽斯塔,你朝什么地方开枪啊?”
“呀,啊~这、这个,应该怎么样才能够让它停止啊?”
射击者自己也发出尖锐的悲鸣声。由于开枪后的反冲力,柯丽斯塔被弹到了墙上,但是她手中的机关枪仍在不断的发射。即使是经过相当训练的士兵要熟练的使用机关枪都不能够保证百分之百的准确。何况是门外汉,而且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够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快逃,亚伯!”
士兵们在枪林弹雨中混乱成一团,悲鸣、怒吼声此起彼伏。再亚伯身后的安东尼奥迅速闪身,将步枪扛在肩上,,向着柯丽斯塔所在的楼梯上跑去。非常干脆的逃跑!亚伯也回过神来。“柯、柯丽斯塔,你为什么在这里?!”
子弹似乎用光了—神父对着手持终于安静下来的机关枪的贵妇人,叫喊道,
“为什么没和托雷士他们一起去矿山?!”
“那是因为担心你们啊……”
似乎是被神父吓到了,柯丽斯塔的表情有些苍白。
“于是,就悄悄地跟在神父后面,但是途中跟丢了,因此……”
“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亚伯!”
安东尼奥制止了还想说什么的贵妇人。楼梯下,士兵们正逐渐从混乱中恢复过来。
“等活着出去以后,再慢慢说!”
“走这边!这边有电梯!”
珂丽丝塔用手指着走廊的深处。就在此时,枪声又在耳边响起。完全没有犹豫的时间。神父和司教一左一右地拉起珂丽丝塔,飞快地跑起来。
三人刚滑进虽粗朴但依然很坚固的电梯,走廊的对面也响起了对方援军的脚步声。亚伯把格子门关上,电梯就轰隆隆地开始上升。
“接……接下来该怎么办?”
似乎终于开始感到害怕起来,珂丽丝塔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应该怎样才能从这个地方逃出去?还有,我老公和神父一直找的‘智天使’在哪里呢……”
“……”
亚伯为难的仰着头。
我也想问该怎么办啊——亚伯一边凝视着弧光灯,一边问自己。到达异端审问局还有一点时间。趁这个时间,我们能否逃回城内呢?
亚伯思考着,安东尼奥轻轻的搂着珂丽丝塔的肩。
“啊,对了,塞尼约拉·珂丽丝塔,你有没有碰到艾方索·岱斯提?如果用他作为人质,也许可以顺利逃出去……你有看到他么?”
“嗯也许见过。但是,我不认识他啊。”
珂丽丝塔为难地歪着头。凯伦、布尔诺姑且不说,乡下的小贵族更不可能认识他了。
“对不起,什么也帮不了……”
“不,别这样说……嗯,到了。”
顺着门铃声,格子门打开了。外面,是一间很宽敞、经过精心布置的书房。墙边的书架上放着一排排的书,壁炉里跳动着温暖的火眼。靠里边
的书桌上也堆着几本厚厚的书。但是,在书桌前面——
“下面似乎很吵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拜特里希?”
站在书桌前谈话的两个人,其中一个男子转过头来。下一秒钟,他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他尖声叫道,
“你、你们?!”
看到亚伯——艾方索大吃一惊、声音也微微颤抖。他迅速躲到另一边一名面无表情的男子身后。
“你、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为,别动!”
安东尼奥发出警告,然后用步枪对着那两人,动作比亚伯掏手枪更快。他神气的叫道,
“主会帮我们的……哑伯,你说我们怎么就那么幸运?要找的两个人都在此!”
“两个人?那么……”
由于安东尼奥的注视,亚伯感到双颊泛红。被艾方索当作挡箭牌的淡色眼眸的男子,哪个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边的老人——
“他就是‘智天使’?!”
“亚伯,快去把电梯的电源切断,要是下面的人上来就麻烦了。瑟尼约拉·珂丽丝塔,你去把‘智天使’绑起来。”
安东尼奥一边取下步枪上的绳索递给贵妇人,一边马力地给出指示。
既然得到了‘智天使’和艾方索两个人,就不用久留。之后把艾方索作为交易的道具,撤回山里的追击部队……
“啊啊啊!”
刚切断电梯的主电源,还在思索中的亚伯的耳边传来悲鸣声。
听到珂丽丝塔尖锐的悲鸣声,亚伯转过头,继而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依然面无表情站立着的老人——‘智天使’的双手被绑了起来。但是,为什么珂丽丝塔会畏缩地靠在墙边,而又是为什么安东尼奥还用手枪对着她?!
“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感到非常的遗憾瑟尼约拉·珂丽丝塔。”
用一只手阻止亚伯,安东尼奥轻轻一笑。
“现在,也差不多该结束演戏了吧?是时候露出真面目了。你到底是谁?阿尔哈鲁特伯爵夫人!”
“你在说什么啊,司教先生?我、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面对枪口,珂丽丝塔脸色苍白的叫道。
“我就是我!什么真面目——”
“但是,之前你说过了的哦~不认识艾方索。那么为什么现在,能够执行我的指令?”
充满挑衅的口气中并没有多少责备。安东尼奥用手指紧紧的扣住扳机,然后继续提问。
“听我说绑住‘智天使’,就马上绑住了‘智天使’,这是为什么呢?你最开始不是说不认识‘智天使’、艾方索么?我说的没有错吧?”
“……啊”
听到安东尼奥的话,亚伯有些吃惊,然后快速的转向贵妇人。
是啊,这么一说,是有很多可疑之处。昨天晚上,她确实当着大家的面说—“若是碰到伪教皇,阁下应先把那老头抓住。”
就艾方索而言,确实称得上是老人。脸上满是皱纹,腰也弯了。但是,那都是因为太过操心,而他的实际年龄也不过刚刚五十而已。如果没有见过的话,谁会说他是“老头”呢?
“知识,还有一件事情我不是很明白。若你是新教廷的间谍,或是作为梅帝奇枢机卿的帮手来煽动我们的话,为什么会让我们接近‘智天使’?伯爵夫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
珂丽丝塔一直低着苍白的脸,纤长的手指紧紧的抓着外衣,身体有些颤抖——突然,从她紧闭的双唇发出了一声叹息。
“呵……呵呵……你们真是愚蠢!”
不,那根本不是什么叹息。是充满无限嘲讽的嘲笑——性感的嘴唇中发出的朝嘲笑,就像是嘲笑这世界上的一切。
“好不容易,我分尽心思演出了这无聊的戏……你们,真是有够愚蠢!”
“喂,别动!”
安东尼奥对贵妇人发出严厉的警告。此时的贵妇人以判若他人,脸上尽是恶毒的表情,珂丽丝塔从裙下取出一根细长的棒子,用它指着步枪。
“攻击女性不是我的作风。你老实点——”
“快逃,安东尼奥!”
看着珂丽丝塔——或者说是假此名的女子应棒指向安东尼奥的时候,亚伯便本能地扑向他——若是迟一步,安东尼奥就会没命了。一个白影掠过倒在地上的两个男子。
“……诶?!”
亚伯和安东尼奥往声音的方向望去,两人都僵住了。
长达一米的巨大冰柱将书刺穿在了眼前的墙壁上。
“若是照我想的那样行动的话,你们丝佛札,都可以保住性命……何必因为一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而丧命呢?”
用侮辱、憎恶的语气说着话,那女人——“冰之魔女”再次伸出手中的小杖指着地上的两人,扭曲着一张脸奸笑着,小杖前端的水晶球开始发出白光。
“我本来是想借助你们的手救出丝佛札的,但是已不能继续了。‘智天使’就交给我了,我会把他送到罗马去的……因此,你们就安心去吧!”
山里的前期变化无常。
刚才还风雪交加,现在就薄云缭绕,雪云完全散去了。但是浓雾依然像墙壁一样笼罩着,周围的视野,犹如被蒙住了眼睛,什么也看不清楚。
“视野1米……法普里欧,代茨阿努,允许使用红外线传感器。不要摔倒啊。”
狭窄道路左右,陡峭的斜面像墙壁一样耸立着。特务警察少尉恩托莱?贝鲁斯考尼为不陷入冻结的雪中一边境界,一边催促后面的部下们追忆。
他们趋势的钢铁巨人——教会军制式的动甲胄“撒姆松”的姿态控制能力非常奇妙。脚履喷气式滑雪板,全高3米的巨大身躯,飞驰时速可达20公里。机体一次没有跌倒地,在雪上飞驰。正因如此,和后续的大队伍的距离,拉开得越来越大。
“……可是,只是我们冲出去,这样好吗,少尉殿下?再这样下去,是不是违背玛塔伊阁下的命令了呢?”
“不要担心,对方只是些没有武装的平民。”
贝鲁斯考尼对防守右后方的法普里欧伍长的胆怯不屑一顾。
“只要我们三机,就能全歼他们。哪还需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包围……异端审问官那些人虽然了不起,但对于战斗只是不更事的外行人罢了。”
这样不屑一顾的说话的贝鲁斯考尼虽然很年轻,但作为装甲步兵已经积累了无数辉煌战绩。一星期前,因为赫赫战功,和二个部下从教会军选拔到了特务警察。年轻的少尉可谓春风得意。
“不论怎么样,只要你给出战果,异端审问官就不会有什么不满了……诸位,让我们来教教他们什么是真正的战争吧。”
“嗯,少尉殿下。但不论怎么看,好象那异端审问官都不是外行人啊。”
左翼的代茨阿努伍长传来的通信,给贝鲁斯考尼的气势上泼下了冷水。
“有个传闻。听说过去在非洲做过雇佣兵……参加过海峡战役。”
“雇佣兵?哎哎,那么不可靠的男人,能进异端审问局?”
对于贝鲁斯考尼这样的纯粹的军人来说,雇佣兵等和流氓恶棍那些没有什么大差别。年轻的少尉不快的砸了咋嘴。
“太悲哀了!就因为这样,教皇厅也被世俗之气沾染了——”
“少尉,一点钟方向有敌情!”
扩音器中传来的怒吼声,把被义愤支配的贝鲁斯考尼带回了现实中来。
法普里欧的战机抬起了机关炮的炮口。
“是平民!人数3名,不4名……啊,注意到这边了!逃走了!”
“不行,不能让他们逃走!”
贝鲁斯考尼用监视器捕捉向浓雾中拼命奔跑的人影,怒吼道。担心他们会通知同伴。
“允许各机发炮——追踪打死他们!”
动甲胄加快了速度。辅助器点火了喷气式滑雪板,发出尖锐的咆哮。
“认为能逃掉吗,这些垃圾……”
贝鲁斯考尼用准星瞄准监视器中映出的人影,歪着嘴。最新技术的动甲胄是可与吸血鬼对抗的最强陆战兵器。对没有武器的一般人,怎么都不应该这么做的。有充裕的时间扣动扳机——
“……哎?!”
但发炮前,却受到了激烈的冲击,破坏了充满暴虐的自信。某个东西绊住了正在奔跑的巨人们的脚。当明白是张在地面上的纤细的钢丝网缠住了滑雪板的时候,三个机器全都摔倒在了雪原上。
“卑、卑鄙!”
贝鲁斯考尼一边撕碎丝网,一边咒骂着。机体虽然没有受到损伤,但不经意间受到伤害的自尊心变成愤怒的咆哮,迸发出来。
“绝对不能原谅!这些混蛋!绝对,全杀了——”
“少尉,敌人!三点钟……不,九点钟方向也有!”
部下的警告,使发誓要报仇的特警少尉把目光投向监视器——大量的人影逐渐从浓雾中浮现出来。看起来都像是平民,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猎枪、火焰瓶等。
“这些家伙,都隐藏在什么地方的!?红外线传感器没有反应啊!”
“不要慌张,镇定!只是些普通的平民!分散开个别击杀!”
这个时候,敌人开始发炮了。从雪原上被挖掘的雪壕中,弹雨一起飞来。但是,这些都被动甲胄厚厚的装甲弹开。贝鲁斯考尼用监视器捕捉着飞散的火花,充满富余的嘲笑道。
“认为这种破铁炮能打穿动甲胄的装甲吗,这些愚民……嗯?怎么了,这是?”
正在嘲笑的少尉突然眯起了眼睛。
注意到自己涂着灰颜色机器的装甲,不知为什么变成了黑色。积在地面的污泥紧紧地附着在了机体全身。
“泥?不,好象……”
单数,没有时间来挖掘污泥的真相。
“少尉,十点钟方向有敌情!”
从前方的洼地站起来的敌影进入了贝鲁斯考尼的视野。不检点而邋遢的穿着神父服的巨汉——高大男人歪着浅黑色的脸庞,摆好姿势,毫不造作的扣下了大型喷火器的扳机。
“!”
信号器射出的燃烧着的照明弹,瞬间使得贝鲁斯考尼的眼前一片白茫茫。附着在机体上的“污泥”气势惊人的燃起了火来。即使一千度的高温对战车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
“无聊的举止!”
火焰中,战神一样的贝鲁斯考尼失笑道。
三个巨人毫不畏惧缠着的地狱之火,傲然站立,没有一丝晃动。即使奈巴姆弹的直击也能抵抗的复合装甲,又怎么会在意这样的火焰?
“绞尽了无知的智慧了吧,遗憾啊!”
贝鲁斯考尼有充裕的时间,把机关炮移向左翼。瞄准那个高大男人——
“少尉,二点钟方向——是雪球!”
“雪球?”
听到法普里欧的警告,贝鲁斯考尼的脸色有些迷茫。没加思索的转动着视线,的确从右边的陡坡上,某个白色的东西正在滚落下来——直径长达2米的雪球。
“这次扔雪球战啊……这个我外行啊。”
贝鲁斯考尼叹息着,圾碎了迫近的雪球。散落的雪落下,正好浇灭了还在燃烧的火焰。
“嗯,谢了哦。对灭火正好。”
在白色的蒸汽中,贝鲁斯考尼把炮口移向左翼。决心这次一定要扣下瞄准高大男人的扳机——但是,机关炮的炮口没有响。
(从中段录入第三章JudgmentDay第五部分)
注:角川的版本把冰之魔女的名字翻译成:海嘉·冯·芙格威德。其余的主要角色基本上一致~~~~
“……怎…怎么可能!没炮弹了!?”
不,不可能。然而就算焦急的叩着扳机,子弹还是无法发射,而且此时出现异状的还不止机关炮而已。
“少…少尉……机…机体无法动弹!”
部下发出悲鸣的时候,贝斯寇尼的机体和他们一样出现异状。
动甲胄没办法行动。就算拼命使力,将装甲底下的人造肌肉发挥到极限,魁伟的机体还是完全无法动弹。
刚才的“污泥”——敲碎的油母贝岩及航空燃料的混合物并不只是燃料而已。高温溶解过后的油母贝岩粒子变成液体,流进动甲胄的关节。白雪则是将它再度凝结,让关节胶着的冷却剂。
“……少…少尉,右翼!”
在拼命想恢复自由的贝斯寇尼耳边,再度传来不祥的警告。
市民正在斜坡上推着什么。看来似乎是矿山里用的推车,上面堆积如山的则是——
“炸…炸药!?各…各机迅速撤退!”
看到导火线溅起火花的时候,贝斯寇尼不自觉地踩下加速器。驱动紧紧吸附在化作玻璃的地面上的气垫,试图从这个恶魔般的陷阱中逃走——幸运的,刚才的火焰似乎融化了钢线。随着一阵重重的冲击,贝斯寇尼的机体像摔倒似地朝前方飞出。
“少…少尉,救命……!!”
就连地动山摇的爆裂声和来不及逃走的部下惨叫声彼此交叠的时候,贝斯寇尼也没有回头。他用右臂比着前进方向发出咆哮:“你们这些卑鄙的家伙!过来啊!”
急功近利的结果是失去部下。至少得把他们全部消灭,不然没办法归队——贝斯寇尼被焦虑催赶着,朝着眼前的壮汉追击过去。
不过男子并没有要逃离现场的意思,甚至还露出无敌的微笑。
“还剩下一架是吧?看来我的修炼还是不够……”
收音麦克风所收到的声音,既非抱怨也不是讪笑。男子在荧幕正中央耸肩,自言自语的低声说道:“就是这么回事,接下来交给你了,武士。”
“——了解。”
收到这第二声的瞬间,在贝斯寇尼的视野角落有道白光一闪,划破了白雪——
“示普里欧、代茨阿努两伍长的遗体已确认。贝鲁斯考尼少尉的机体被破坏,本人好像被俘虏。”燃烧的地面上,没有留下任何完成的东西。被炸碎的钢铁巨人们也倒在那里。作为指挥的特警曹长,一边指示士兵们去回收,一边苦着脸进行汇报。
“现在,我们的计划一定都泄露给敌人了。即使只是失去一小队的装甲步兵,就已经够让人头疼了,还……”
“没什么,没有关系。不安定分子被除掉了也是件可喜的事情。”与苦涩表情的曹长相比,跪在地面上的布拉泽*马太表情异常平静。他一边饶有兴趣的窥视着雪原上挖掘的洞—敌人伏击用的雪壕,一边耸了耸肩。
“贝鲁斯考尼不能称为一个很有能力的人才。与此相比,用他的牺牲来让我们了解敌人的身份,这是非常令人高兴的事……来,来看看这个壕的底下。”马太指着雪壕的内部对茫然皱着眉头的曹长说道。
(今天开始我将为大家补上后面的部分,如果之后有时间就把圣魔的两个小短篇也一起用新帖F上,希望大家支持,因为我也是学生,所以每周只能更新一部分。希望大家看的愉快!)
“挖的是些倾斜目深的的沟把?这是处理手榴弹的东西。而且,这些雪壕相互的弥补死角,为了把敌人捕捉进入十字炮火,而活用地形挖掘的……不是外行人能做的出来的。”从雪壕匍匐出来,马太掸了掸衣服上的雪。小眼睛眯的更细了,好像非常喜爱的样子看着战场的痕迹。
“好像是军人——还是非正规战的专家指挥市民们做。”
“派遣执行官中,有游击战战斗经验者?”曹长的脸上闪过紧张的神情。山岳地区的游击战的残酷,他是深有体会的。
“阁下,暂时让部队后退把?先控制了塔林后,再采取攻势比较明智。”充满市民的矿山有个峡谷,在前面离这数公里的地方。在马太的指挥下,虽然装甲步兵一个小队和特务警察一个大队集在了一起,但狭窄的峡谷内能投入的人数有限,设下了怎样的圈套,也尚不明了。何况敌人中还有富有游击战经验者,如马虎行动大损必至——但是,异端审问官毫不在乎曹长的担心,表情非常沉稳。
“不用担心,既然知道了敌人中有战斗专家,比起外行人作为对手,变得更加有趣了啊。”马太握了握指挥杖,慢慢地摇着头,看起来愉快而满足。
“消灭异端者是我们神圣的义务,无上的喜悦……既然来到了这里,派遣执行官和协助他们的所有人,就不能活着下这个山。”
“敌人的指导官好像和我同行啊。”对在坑道的入口迎接的由里乌斯,装甲车上下来的里昂一开口,就这样说道。
“战争杀手——超一流的指挥官。棘手的对手。”
“超一流?如果说这个,迦西亚神父,你正是如此吧?摧毁了三台动甲胄……说实话,吓了一跳。”由里乌斯用赞叹的神色,回头看着雪原。
向谷间开着口的坑道外面,从难以置信的胜利中凯旋归来的市民们,受到了家人的热烈欢迎。外行人的他们毁掉了三台甲胄,而且自身零伤亡,现在尽情地陶醉在胜利中是当然的事——与此不同的是,带来这场胜利的男人毫无兴奋的表情。非常罕见的板着面孔,手指在地图上指点着,郁闷的嘟哝着。
“不幸的是这伙人仅仅是先头部队而已,只要主力部队无事的留下来,就不能安心……依据审问的俘虏,他们扇形展开好像目的是这个山谷,路线是这三个。”
“……噢,选了最安全的道路呢。”由里乌斯看着地图摸着下巴。“谁一看这下都很危险,实际上是个安全的岔道……即使当地人,知道这样的攀登路线的人也很少。难道敌军有熟悉这附近地形的人吗?”
“称为一流战争杀手的,只要看过地图,就什么道路都能在脑中描绘出来的。从过去,我就一直说吧?擅长战斗的,没有路盲的人。”里昂没有抬头的回答道。一边依据两个月的高度和手表的长针确认位置,一边在皱巴巴的地图上写着什么。
“哎,果然啊。尽选讨厌的路线……没错,我们的对手是超一流哦。而且,性格也很坏!”
“——迦西亚神父。”盯着地图的里昂的背后,一个低声响起。转脸一看,带着许多市民来的长发神父,背着手正走近过来。
“哎,玩剑的,这里完了没有?”
修格一边把手里拿的铲子插入雪中,一边简短的回答道。
“我想没什么遗漏了,但以防万一,还是请你帮我最后检查一下。”
尤里乌斯对着满身污泥的剑士,拧了下脖子。
“究竟开始着手做什么,神父大人?”
“着手撵走那些家伙。”里昂一边检查修格递过来的地图,一边恶作剧般的眨着眼。拨着散乱的胡须,露出坏坏的笑容。
“步兵五百加动甲胄三台——不是需要正经对待的敌手啊,因此,为了让那些家伙不能挣扎到这里,来一个小把戏啊……”
“伯爵大人!尤里乌斯大人!”这个时候,一个慌张的叫声在大家背后响起。回头一看,一个骨架比较大的男人正喘息着跑了过来。
“啊,赛路盖,怎么了,这么慌张?”
“啊,从留下来监察的人那里来的无线联系!敌人……开始撤退了!”
“撤退!?”尤里乌斯瞪大了眼,没有注意背后神父们惊讶地面面相觑,追问道。
“确实吗?这个消息!?”
“是的!好像残存的步兵正一齐整装向后方撤退……做的太好了,伯爵大人!我们胜利了!”高大的男人发出了笑声,兴奋地要跳起来。这个好消息好像也传到了市民那里,雪原上到处响起震表的欢声。但是与此同时,尤里乌斯背后传来的声音并不愉快。
“……不满意啊。”嘀咕着的里昂的表情,好像在曾见过的骗子那里看过,相当苦涩。严峻的目光看着完全兴奋起来的市民们,不为所动的继续道。
“动甲胄三台的确受到重创,但这程度的损失,敌人就打算夹着尾巴走了,我无法想象……哎,哎。剩下的动甲胄怎么样了?这些东西的所在位置认真确认了吗?”
“动甲胄?这些东西在之前好像就不见踪影了。”特意来报的好消息被泼了水,赛路盖有点生气的皱着眉。
“现在,大概再会有空中战舰把!”里昂搔着下巴,没有再进一步追问兴奋着的赛路盖。只是一边拨散乱的胡子,一边陷入了沉思。通常,在退却部队的后面,配置最强的战斗力是不变的铁则,但最强的却先撤退了?
“……难道!?”
“怎么了,迦西亚神父?”直到现在没说一句话的修格开了口。这个剑士像一直明白自己只是在战斗上是专业人士而不在战争上,自到这里以来一直扮演着辅助僚友们的角色。这时,非常罕见的说出自己的意见。
“如果真是敌人撤退了,当然是值得欢迎的事。监视必须继续,但先让市民们休养一下不是很好吗?”
“一时的撤退和奇袭——过去,在摩洛哥有和这个完全一样的打击手法……”但是,那个时候的“达迪拉伊奥”没听僚友的劝告。里昂扔掉拔下来的散乱胡子,用像掉入陷阱的野兽一样的目光,眺望着雪原。
“不好!如果这个是那个的话——”里昂很少见的有点慌张,脸色这个时候也染红了。不,不光是他的脸,雪原的一角,从雪下突然喷出的火柱把这一片都染成了血红色。
(今天就先发到这里,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不好……”巨汉咂嘴的时候,在混乱的市民间,不详的巨影站了起来。
“——安东尼奥,躲开!”飞来的无数冰片,像剃刀一样锋利。从相互纠缠着倒下的男人们的身影移开目光,立刻看到背后的墙壁轰然崩落。
“啊!赶快逃走!”在另一面,看着这些男人丑态的是,被称为阿尔哈鲁特伯爵夫人的美女——海璐佳。她把手中拿着的小杖抬到头上,像指挥棒一样在空中转动着。
“但是,在小女子‘麦氏咖啡原魔杖’的攻击下没有活下来的人……爽快点放弃吧!”小杖的前端异样的发出光的时候,空气中的水蒸气冻结成有尖边的薄片。无数的薄片一边气热惊人的旋转着,一边向两人作为盾牌的沙发袭去。
“……激光冷却!?那些危险的白物体究竟从哪里来的!”为了保护安东尼奥,亚伯咂着嘴,扣动了扳机。飞入了红柳桉树制的桌子的阴影处,击落了飞来的冰片。
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子弹毕竟有限,新教廷的那些家伙赶来也磨磨蹭蹭的。在这之前不论怎么样不把她打倒是不行了——但,这样做好吗?
“坏了,亚伯……赶快跑吧!”慌张的安东尼奥的声音钻进了犹豫的亚伯的耳朵里。他一看,艾方索正在向墙壁的大洞跑来,好像完全不打算顾及衣着打扮的样子。拖着“智天使”连爬带滚的想逃离战场。
“不行……安东尼奥,我帮你!”亚伯看着艾方索钻过的洞叫道。拿起枪,回答也不听,立刻冲出了阴影。
“这里交给我,追他去吧。”一边击落好像等得不耐烦地飞来的冰刀,一边向“魔女”冲去——如果距离拉近!
“如果距离拉近,认为会怎么样啊?”嗤笑中含着恶意。
这个瞬间,脚下的基石好像蠕动了一下,亚伯反射性的跳了起来——不,不对,不知什么时候张在地板上的小水洼,像阿米巴那样的歪着,向神父的脚伸出了触手。
“……这是什么!?”这样的话,就没有办法狙击“魔女”了。亚伯一边瞄准射击伸过来的触手,一边慌张的向后退。但是,既不是固体也不是液体的冰的触手,打坏了其形状但立刻就再生出来——究竟,这是什么啊!?
“人造精灵‘冬之女王’——冰核抑制蛋白质,在零下一百二十度也无法冻结的地冷却水中混合分子诱导极微小型机械的‘活冰’哦。”海璐佳像敲诈猎物的猫一样鸣着喉咙,伸出了手腕。
“很美吧?这东西根本不能和那个丑恶的‘魔术师’的作品相比。”超低温水洼,被主人的动作操纵着,像浪一样拨动着身体,开始前进了。其通过的地板瞬间冰冻了。如果被这些东西吞没了,必不可避免的会被冻死。
“该死……不得已了!”亚伯的目中高亮起了不详的光。微微开启的嘴唇,呲出锐利的牙。
“超微机器‘吸血鬼猎人’百分之四十限定启动——”碧眼染红了。念动咒语的同时,银发就像活物一样飘起,这个瞬间——
“——现在不能任你胡来了,异端!”疯狂咆哮的同时,连续的枪声响起。好像从恢复机能的升降机中倾泻而来的士兵们一起发射的一样。
“不,不行……不要进来,没有用!”向涌入者发出警告的时候,亚伯的瞳孔已恢复了青色。一边用视野的边缘捕捉着‘魔女’的魔杖发出了光辉,一边拼命的叫道。
“快逃!你们——”但是,警告太迟了,惨叫响起时,被无数冰刀切断的四肢和血沫一起飞舞在空中。
“什,什么,这个!?”身材高大的强化步兵——司祭拜特里希凯挥舞着双鞭虚弱的抵抗者。飞来的冰把他强壮的身躯切裂得粉碎,喷着鲜血倒了下去。
“住手,冰之魔女!他们什么都……啊!?”想制止的神父的口也发出了短促的惨叫声。其下半身,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靠到脚边的人造精灵捆住了,痛苦的扭曲的脸,转瞬间被白霜覆盖掉了。
“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担心自己吧,神父。”海璐佳的声音,与其说是胜利的骄傲自满,不如说像吃了一惊。
“这是‘吸血鬼猎人’——‘世界之敌’?无聊!”“魔女”响亮的哄笑声中,痛苦呻吟的亚伯的身躯,被吞噬到了脉搏状跳动的冰中。
“晚上好,异端者们。我,是从异端审问局来的布拉泽*马太。”对着麦克风马太静静地宣告着。一边让“圣伍立艾鲁的盔甲”——干血一样颜色的动甲胄缓速前进,一边把火焰发射器的管口对准乱窜的市民们。
“今夜,是为消灭你们特意来的……一切的抵抗都是没有用的。规劝你们老实地被毁灭掉。”管口的前端迸出的火焰,凄绝而美丽。拼命逃跑的数名市民变成了人形火把倒在了雪原上。
“二号机,三号机,将能看到的东西全部烧掉。”马太一边给后面的部下下达命令,一边再次调整了火焰发射器的准星。正前方一个牵着少女手的母亲正拼命的向前方跑着。离坑道的入口还差一百米左右——一点点生存的可能,两个生命拼命的跑着。异端审问官瞄准了她们,庄严的低语道
“全知全能的主啊。看这一切吧。如果,有不应该死在这里的人,请显示奇迹吧,从我的火焰中拯救他们。如果相反的话……就说明不被拯救者是没有生存价值的罪人。”严肃的神情这么说着的同时,扣动了触发器——但是,结果,火焰没有捕捉到母女俩。因为就在这之前瞬间,闪过一道白光一切把管口斩掉了。如果伍立艾鲁没有反射性的后退的话,袭击者也许回刀把动甲胄的头发砍下来了。
“派遣执行官修格*度*瓦特——到!”剑士凭借着超越凡人的弹跳力,迫向后退的动甲胄,能切断钛钢的刀在月光下划出凄艳的张弧线。
“啊,来真的啊!”打算保卫长官的二号机连射机关炮。在雪上展开美丽的纱幕的子弹,袭向金发密布的神父。人类不可能避开超音速的子弹。但是现实上,每一个子弹都只是打到了目标的残影,全部都被避开了。不,不止如此,剑士用惊人的弹跳力,在弹雨中穿梭,扑向射尽弹匣的二号机的怀中。
“——啊,好快!?”
“后退,二号机!”马太的发炮如果再迟半秒,来不及逃跑的二号机的身体可能就被斩断了。但是事实是,剑士为了躲避从旁边袭来的弹雨,大幅向后方跳跃着拉开了距离。
“嗯,你是‘舞剑手’吗?”马太一边给射尽的机关炮换弹匣,一边好像很敬佩的笑着。
“难道,肉身能躲开机关炮的枪击……呀啊,和传说一样不可思议呢。”
“子弹不论怎么快,拉触发器的依然是人。”剑士拿着刀摆开姿势,冷淡的回答道。
“发炮之前机体的动作、气息的变化……只要能把握住这个,没有躲避不过去的子弹。”
“原来如此。但是,这个怎么样呢……且慢,在躲避之前请后头看一下面后。”马太一边抬起机关炮,一边含着稍许恶意笑了起来。对到现在还未清醒意识到自己站在哪里的剑士说道。
“在那里的不是刚才的母女俩么?”
“!?”剑士细长而清秀的眼回头扫了下背后,脸变僵硬了。看到远处抱着幼小孩子的母亲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他呼吸愤怒的急促起来。
“卑鄙?意外啊。我没说别避开啊,我只是告诉你,如果你避开了,就打到她们。”马太笑嘻嘻告诉过后,调节了准星。向冰雕像般紧咬着嘴唇的剑士,毫不留情的扣动了扳机——
“——喂,穿着碎铁,不要就自以为了不起,你这个混蛋家伙。”这个时候,从怀着巨大的喜悦,认为打倒了神敌的异端审问官的背上,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回头一看,赶上来的穿着法衣的高大男人像闹情绪一样挥舞着战枪。
“随便你怎么样……现在开始,对手是大人我了。”
“……原来如此,还有一个派遣执行官在啊。”马太督了一眼巨汉的脸,把机体转向了新的猎物。机关炮依然牵制着剑士,用令人不快的平静的声音确认敌人的身份。
“嗯,你是里昂*迦西亚神父——‘狮子’?根据异端审问局的数据资料个人情况是……‘调查不明’?”马太耸耸肩。一边慎重的抬起背后隐藏的另一个火焰发射器的管口,一边像做滑稽动作一样地嘟哝着。
“啊,这个数据库也不能使用了……但是,也好啊。帮谍报部省了功夫!”巨大的身躯以与之不相称的速度抬起管口的时候,马太扣动了触发器。瞬间火焰的鞭子向投掷战轮的巨汉陆续喷出。
“噢!?”但是发出低吟的却是异端审问官。横扫出火焰的鞭子的刹那,世界一片煞白。
“……坏了,监视器!”砸到外部摄像头的战轮——装在这里面的闪光弹的爆炸粘到一起。监视器完全恢复的时候,眼前高大男人的身影已经没有了。不光如此,连剑士也从机关炮前消失了。代替映入的画面是冒着白烟跑走的装甲车的油灯。
“逃不掉的,‘狮子’……二号机,三号机,追!”马太无视映入后方显示摄像头的三人——最前面的母女和保护她们的从坑道里冲出的剑士,怒吼道。站在从和自已一样迷了眼睛的状态下恢复过来的部下们面前,开始追击装甲车,坑道中的事情什么时候都能处理,但即使一个派遣执行官跑了都不行。喷气式滑雪板负荷运转,猛然加速疾驰在雪上。
“奇怪啊?”,但是,异端审问官没有发呆思考的时间。并且注意到,向坑道反方向山谷南面逃跑的装甲车,从刚才一开始就和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想把我们从坑道引开……还是打算诱我们上钩呢?”把自己当诱饵,诱敌出色全歼贝钱斯考尼小队的男人,会用这么幼稚的手法?
但不幸的是,马太的推测不久全部应验了。在溪谷的中间,宽广折洼地中央,装甲车停了下来,发动机发生问题了么?发动机罩喷着乌黑的烟气。
“阁下,请注意……”发出警告的是跟上来的二号机。他一边慎重的扫描着洼地,一边用十分担心的语气报告着。
“雪下面有很多金属反应…………好像是地雷。”
“嗯,知道了。”马太好像毫无气力的回答道,操纵着自己的机器继续前进,结结实实的踏上了正前方的金属反应。
“啊,阁下,做什么!?”后续的部下发出叫声的时候,“乌利艾鲁”的巨体在轰响声中被爆炸的火焰包围了。踏上的地雷爆炸了。但是——
“啊……期待意想不到的落空了啊。”
在如果是装甲车,形骸也不会留的就烧掉的火焰中,马太嘟哝道。一遍满怀不知底细的失望,一边操纵着装甲有点凹下去的“乌利艾鲁”前进。
“本以为不可能用这种显而易见的手法……”这么叹息的时候,前方的装甲车又开始跑了起来。因最后的王牌——地雷阵没起作用,好像已经明白了自己败北了的样子。慌慌张张地开始向洼地的对面跑去。
“好了……下面的就交给你们了。好好享受美食把。”
“了解!”
马太一边侧目看着灰色的动甲胄们猛然跑动起来,一边停下了“乌利艾鲁”。本以为好不容易遇到了棋逢对手的敌人,没想到空欢喜一场。归根到底,派遣执行官们虽然是“战斗专家”,担不是“战争的专家”,期待的好像有点错误啊……
“阁下,这里是‘加奥鲁’。康比奥中佐。”一个很小的声音传来的无线电,夹着嘈杂的噪音。
“刚才那个个人情况不详的派遣执行官——‘狮牙’的最新情报从罗马传来了。现在转给您好吗?”
“啊,请传送给我。”正好消磨部下们凯歌而回的这段闲暇,马太催促舰长到。
“嗯,怎么样?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明白了吗?”
“啊,这迦西亚,是个有有趣经历的家伙。原希斯巴尼亚军人,而且好像是任特殊部队的指挥官。擅长扰乱后方和炸药操作。参加过那个摩洛哥独立战争——海峡战役,并受勋章。”
“海峡战役中受勋章?”像听到不祥的神谕那样,马太眯起了眼睛,知道了敌人的身份,为什么脸上浮现出来的反而是不安的神色呢。
“这样的国人为什么还能成为派遣执行官?”
“啊,是啊。实际上他引起了杀害妻子和大司教在内的三十名圣战者这一事件。这之后,虽然受了死刑判决,但即将行刑前,因特赦被减为刑期千年的监禁。而且,有传言说这个特赦与国务圣省部长有关……”在之后滔滔不绝的说明,全没有进入马太的意识。
“希斯巴尼亚……特殊部队指挥官……”马太一边把手伸向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疼痛的太阳穴上的伤疤,一边嘴里念叨着这些不祥的单词。
“……王国陆军阿里卡方面所属第二十二强袭侦察中队……‘里昂*考特’”通信的过程中,两个部下和装甲车的追击战仍然持续着。部下们在玩呢,还是那个驾驶员的技术太高了呢,到现在好像还没杀死掉。监视器对面的雪原上,不时的,好像地雷爆炸的白烟不断的冒了出来。
那个烟群,从马太的位置眺望过去,好像正在描绘着一个巨大的圆圈一样。围绕着洼地,正确的说是间隔被画的圆弧。看到这个的异端审问官的眼睛,这天第一次恐怖的瞠目结舌
“摩洛哥独立战争……海峡战役……丹吉尔攻略战……丹吉尔!”冷彻无比的战争机器的喉咙迸出了咆哮,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人类的声音。硬生生的,把和还在说话的康比奥的通信,切换到了近距离通信上,向麦克风怒号道
“二号机,三号机,中止追击!赶快离开!”
异端审问官一边恐怖的看着雪原上来回逃跑的装甲车,又跑回到了最初马太自身被炸得地雷的附近,一边又大声叫道。
“中止发射炮火速度离开……这是圈套!”
就在这时,一个格外大的,最后的雪柱,遮断了马太的警告。不知道两台动甲胄中的哪一个发的炮,雪原的一角喷出了巨大的烟雾。另一方面,那个装甲车,正一边摇晃着到处都是弹痕的空车,一边向着雪原外尽是岩石的高台跑去。两台动甲胄带着胜者的从容,把机关炮的枪口对准了装甲车那毫无防备的背影——
“阁下,这里是‘加奥鲁’。康比奥中佐。”一个很小的声音传来的无线电,夹着嘈杂的噪音。
“刚才那个个人情况不详的派遣执行官——‘狮牙’的最新情报从罗马传来了。现在转给您好吗?”
“啊,请传送给我。”正好消磨部下们凯歌而回的这段闲暇,马太催促舰长到。
“嗯,怎么样?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明白了吗?”
“啊,这迦西亚,是个有有趣经历的家伙。原希斯巴尼亚军人,而且好像是任特殊部队的指挥官。擅长扰乱后方和炸药操作。参加过那个摩洛哥独立战争——海峡战役,并受勋章。”
“海峡战役中受勋章?”像听到不祥的神谕那样,马太眯起了眼睛,知道了敌人的身份,为什么脸上浮现出来的反而是不安的神色呢。
“这样的国人为什么还能成为派遣执行官?”
“啊,是啊。实际上他引起了杀害妻子和大司教在内的三十名圣战者这一事件。这之后,虽然受了死刑判决,但即将行刑前,因特赦被减为刑期千年的监禁。而且,有传言说这个特赦与国务圣省部长有关……”在之后滔滔不绝的说明,全没有进入马太的意识。
“希斯巴尼亚……特殊部队指挥官……”马太一边把手伸向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疼痛的太阳穴上的伤疤,一边嘴里念叨着这些不祥的单词。
“住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异端审问官绝望惨叫的瞬间。足下,大地消失了。因爆炸变脆的雪原全体,立刻陷落了。现在还想发炮的动甲胄失去了平衡,落向打开的圆锥状的洞中。就连马太的“乌利艾鲁”也没有例外,被边续落下的雪块压破的身影,被地面的大洞轻易的吞噬了。
“里昂*迦西亚!丹吉尔的——”拖长尾音的绝命惨叫声后,褐色的巨人消失在纯白色的地域里。
(51期间就发这么一点了,51过后还会继续的)
“啊……终于结束了啊。”里昂从窗中扔掉用完了的遥控器,好像很疲劳的叹了口气。从停了车的装甲车下来,无精打采的俯视着没有活物的洼地。吞没了钢铁巨人的雪原,再一次恢复了平静。银色月光笼罩着的雪原,没有一点活物的气息。安置在这个洼地的炸药——只是立方体状的金属盒中塞满了塑料炸弹,然后放入遥控信号管的原始地雷,一个个同一方向的穿过圆锥状的洞。而且,为了门罗效果,爆炸的能源都集中在洼地的中部,使雪原崩落。是一个若果错一步,自己也可能被埋葬的危险赌注。但已经成功的赌注的胜率,这时已经没有必要再讨论了。
“该死,真悬啊。但是还好,安全的结束了,比什么都强……”
“过去,和这个同样的手法也用过。不错,那是在海峡战役的末期——丹吉尔攻略战中。”雪下传来的声音,蕴含着毒液一样的恶意响起。
“终于想起了啊,里昂*迦西亚大尉。希斯巴尼亚王国陆军阿弗里卡方面所属第二十二强袭侦察中队,通称‘里昂*考特’队长……而且是唯一一个击败过铁男人!”
“!?”
雪柱惊人爆发向上喷出的时候,下面打出的勾爪抓住了在这里的巨汉,之后,一个全高四米褐色的世脸在月光下站起来。
巨人—“乌利艾鲁”的眼睛充满恶意盯着里昂。在那个雪崩中并不是没有受伤,其下半身的装甲到处凹陷下去,左右膝盖处散着火花,但其强壮的巨腕仍然存在。一卷起线,把被钩抓抓住的巨汉拉到了手心。
“这么久没见应该打个招呼吗,迦西亚大尉?拜见您的尊容还是第一次啊。”马太一边慢慢的增加着钩爪的力量,一边笑着。笑声中充溢的杀意像要滴出来一样。
“丹吉尔,还有这次……我两次中了你的圈套,两次都死里逃生,你不认为这是主命令我活下去嘛。”
“没听错吧?”里昂虽然落在了敌人的手上,但表情一点也没有变。而且,一边挖着耳孔,一边好像不知道一样地说着谎言。
“是那样吗,还是因为你运好才免过了一死呢……今天不弄个平局吗?”
“不输嘴的家伙啊。”马太愉快的笑了
“但是,有精神也没什么用。因为一定要把三年前的屈辱一并都还给你。”
“……嗯!”巨汉的嘴唇中露出含混不清的声音。鹰爪般抓着身体的钩爪慢慢开始闭合。在铁桶也能捏碎的力量下,粘汗咕嘟咕嘟的开始流了出来——但是,好像吃人一样的表情没有变。无畏的翻起开始发白的嘴唇嘲笑道
“啊,我也想起来了。嗯,好像是海峡战役中残杀数千平民的那混蛋雇佣兵吧……对了吧,‘摩洛哥的恶魔’?”
“那个名字老早就扔了。”好像被带入了不想回忆的过去一样,生硬的响声混合在扩音器的声音里。“扔在了三年前你活埋我的沙子下面……现在我是异端审问官布拉泽*马太。体现主的意志的神的士兵!”单眼充满恶意地闪烁着。钩爪咬紧的法衣上浸的鲜血在不断扩大。
“……!”
“……对于死的人啊,他一定有必须死的理由啊,迦西亚大尉。”马太低着头看着接近死期还意气张扬地紧咬着牙齿的巨汉,笑了。像宣读神的睿智的传教士那样,把这个世界的真理传达给了这个愚蠢的巨汉。
“主全知全能,如果你不必须死,一定会出现奇迹救你的……就像被你活埋的我一样。”
“哎……这样什么事都推给神,不让人敬佩啊。”听到异端审问官话的里昂脸上完全没有收到点化的气息,现在他的肺应该什么空气都吸不进来了,即使这样,还是从乌黑变色的嘴唇中挤出浑浊的声音来。“杀人的也是人,让人活的也是人。顺便说一下,产生奇迹的也是。这个证据……喂,那个声音听不到吗?”
“声音?”异端审问官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奇。除了里昂自身粗重的呼吸声和通过溪谷的风声,什么都听不到啊。
“安静的美好夜晚啊。……等等,怎么了,这是?”马太的声音里好像有些急躁。“乌利艾鲁”的头部,扇状打开的音像传感器转向了山谷里——山顶。
“这个声音……难道!?”这个时候,地鸣声迅速增大了音量。单眼转向那边的瞬间,“乌利艾鲁”的巨体好像被电流击中一样僵硬了。
“什么,雪崩!”山谷的上方,雪原像要溢出来一样的巨大白块立了起来——地地道道的雪崩。但是雪崩应该是春前冻结的雪被融化而产生的东西啊。那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期!?
“对了!刚才的爆炸声——迦西亚,你,你从一开始就计划这个了!?”
嘲笑着的里昂的手中,火花飞散。刹那间,钩爪冒出了烟,松了开来——对话的这段时间里,准备的炸药已经破坏了油压器了。
“来吧,‘恶魔’……下次地狱见吧。”
“……等,等等,迦西亚。”动甲胄打算追上缠住野猫一样迅速翻身的猎物。想再一次抓住对方的伸出了手——但是,那个手无论如何也够不到。损伤的脚部,好像拒绝再支撑着巨大身体一样倒了下去。
“主啊,主保佑我,垂顾我,不论变成什么,我都是正义之士,正直者,信仰的守护者……噢,主啊!”马太顺着虚伸出去的手指的指尖,看着迅速远离而去的装甲车得血一样的红色尾灯,发出了尖叫声。“你为什么——!”转瞬间,白色的雪壁吞噬了一切
VIII
“……那么,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心情怎么样,神父?”
对海璐佳的询问,亚伯已经不能回答了。被“冬之乙女”吞噬的下半身已经完全冻结。从胸部向上也都被白霜覆盖着,就像冰雕像一样。
“冰之魔女”站在活着但被冰冻着的神父面前,愉快地哼着鼻子。
“单独死去有些不安吗?但是,用不着感到寂寞哦。现在,在山里的彼方的朋友们也命悬追赶者的手中。不,不光是那些家伙。连卡特里娜·丝佛札——那个女狐,也在汝后被追到了。”
“卡,卡特……琳娜……?”
虚弱的声音从冰雕像的唇间发了出来。是人的耳朵几乎听不到的轻微声音。
“对卡特琳娜做了什么……”
“噢,还能开口啊?”
钦佩的神色在“冰之魔女”的眼中闪过。爱抚着在零下一百二十度变成冰镇的了,但依然奋力维持生命的男人的冰冻的脸颊。
“这么担心那个女的啊?呼呼,但是,你无法救那个女的……好好在悔恨中死去吧。”
“你,你的目的是什么……?”
冰冻的肺应该连收缩的机能都失去了的。但并非如此,从亚伯的嘴唇间声音还是发了出来。聚集起残存的生命力挤出呼吸。
“一边说帮主她,一边又说杀……究竟,你的目的是……”
“我的希望只有一个——遵从他的意志。‘我们以火焰更新世界’——只是这个而已。”
海璐佳改变了表情,细长的手伸向虚空。中指的戒指微弱的发着光,伸出短剑样的冰针。“冰之魔女”把这个冰针刺向濒死的神父的眉心,想宣告死亡。
“现在离开这个世界,你没办法看到被改变的世界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唐突喷出的咆哮不是亚伯的声音。就在冰针想要贯穿的眉心前,一个黑块折碎了它。
黑块——被陆续放出的鞭子的前端,掠过瞬间偏开了身体的海璐佳的鼻子尖儿。
她回头看的视线前,那个高大的男人抬起沾满血的上半身,怒号道。
“去死吧,你们这些异端者!”
高大男人——司祭拜特里希的全身像生鱼丝一样被切碎。但是好像一直凭借着被生物强化的体力,伺机报最后一箭之仇的机会。健壮的手臂弯曲着,投出了给“冰之魔女”的最后一击。
但是,必杀一击的武器却被愉快的哼着鼻子的“冰之魔女”掠在掌中。不对,不光如此。她手指轻松地响起,双鞭以及握着双鞭的拜特里希的巨躯瞬间冰冻了。
“……让你不要多费功夫了,狂热分子!”
海璐佳残忍的踏着倒在地板上,摔的粉身碎骨的司祭的残骸。直到踏了个粉碎才好像解气了一样,回到神父面前。
“那么,下面该你……”
“冰之魔女”的脸上堆满嘲笑,但这个神情突然被隐藏了起来。
“你,在玩什么把戏!?”
她的视线前,濒死的神父握住了了刚才的冰针。残存的这么一点体力能握住这个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但更加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亚伯把冰的尖端插入了自己的脖子中。不光如此,他猛然用力,横向切断了微微浮出的血管——鲜血迸出。
“……发疯了啊!”
向后跳跃着退去的海璐佳的眼前,尖锐叫声响起的同时,喷出的血不光是地板、墙壁,去势惊人地在四周飞散开去。连吞噬了神父的“冬之乙女”的身体,阿米巴状的体表都沐浴在鲜血之中,染成了血红色。但出血终究帮不了他。
“难道想自残……比想象的还没志气——”
“超微机械……”
用蔑视的眼神睥睨着神父的“魔女”的耳朵中,一个微弱的且有些不详的声音响了起来。
“超微机器‘吸血鬼猎人02’40%限定启动——承认!”
不祥的咒语流入寒冷空气中的瞬间,吞噬濒死的神父的“冬之乙女”的身体,剧烈的颤动起来。血染的巨大身躯一边令人悚然地像脉搏一样跳动着,一边开始奇妙的蠕动——恰似,因痛苦而扭动身躯的样子。
“怎、怎么了,‘冬之乙女’!?”
海璐佳看到让人想到果子冻的人造精灵的巨大身躯开始发出红光,瞪大了眼睛。刚才落下的神父的血,在“冬之乙女”的内部像脉搏的跳动一样开始发光。
“究、究竟什么……啊!?”
惊呆了的“魔女”的脚下,某个东西横砍了过来。“魔女”敏捷地向后跳跃躲避着,但半透明的红色触手依然像鞭子一样第二击第三击不屈不挠地袭来。袭击“魔女”的不是别的,正是“冬之乙女”的触手。
想到忠实的人造精灵造反了,海璐佳狼狈地怒叫着。微型机械发生什么错误了吗?不,不对。那个血——神父的血!"
“混、混蛋!原来如此啊,这就是你真正的实力吧!”
海璐佳在人造精灵的对面,面向着瞳孔发着红光的怪物,憎恨地卷起了嘴唇——能轻易地夺走倾注心血制造的“冬之乙女”,不是可以小看的力量啊。
“但是,如果连这样程度都无法对付的话,我特意赶到这里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和我希望的一样,现在把你当作对手了哦。‘吸血鬼猎人’!”
在叫的时候,海璐佳反扭着胳膊,手中生出了“麦氏咖啡的魔杖”。插到正打算吞噬主人的人造精灵身上,最大限度的释放了它的力量。!!!
“冬之乙女”发出不成声音的声音,身体痛苦挣扎着,它体内的微型机械完全被激光破坏了。失去诱导用极微小型机械的“冬之乙女”只是普通的过冷却冰块而已。在这里扩大,化为无数的水粒四散而去。
“那么,下面到你了,‘吸血鬼猎人’!”
咆哮的同时,再一次发光的魔杖吐出无数的冰刀。像风车一样回旋的铲镰从一端弹飞了它,但这是早已预料到的了。海璐佳翻手把魔杖插到地上。瞬间冰冻的地板出现了细小的龟裂痕,打算吞噬法衣怪物一样,张开了口。
但是——
“激光冷却,磁气冷却,学得不错啊……但是,遗憾啊,这种程度我是不会倒下的!”
从神父口中发出来的声音,为何蕴含着一丝的绝望。而且这个时候,一个不祥的黑影在天花板上疾驰,诘问“冰之魔女”:
“阿尔哈鲁特伯爵夫人,不,海璐佳,我奉父、子和神灵之名逮捕你,爽快地降服吧。”
“!?”
对瞬间移动那样出现的身影,海璐佳完全没有思想准备,惊呆在了那里。那个身影的头上,摇动着的是双刀的铲镰——被打败!?
但是,钻入僵硬的“魔女”的耳朵的,不是漆黑的凶器撕裂风的声音。在前一瞬间,流动在空气中的珍珠色的光辉,捕捉住了正要挥舞铲镰的怪物的手腕。
“混蛋!”
“吸血鬼猎人”的口中,含糊不清的声音发了出来。珍珠色的光——不,是什么的粘液,抱着承受了这个东西的手臂,东倒西歪地向后退去。究竟发生了什么,暴露在液体下的右腕,正变成那个法衣一样的灰色。不,这并不是普通的变色。它正开始像石头一样硬化和出现龟裂的细纹。而且这个范围正眼看着继续扩大。
“石化!?‘毒龙之王’,你!”
“是的……很危险啊,伯爵夫人。”
用圆润的声音回答的是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海璐佳旁边的中等个子的年轻人,波浪式的头发下,露出妖艳的笑容。
“啊,好像美丽的‘冬之乙女’也失去了啊。今天先退让一下怎么样?你万一有什么不测,只会让‘魔术师’高兴。”
“——你们两个人,话后面再说。”
一个小身材的人用没有感情的声音,这样催促着两个人。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背着超过身长的大剑穿着女生服的少女,像要在神父的魔掌下保护他们那样的挡在前面。少女看着警戒地发着红光的神父,把手搭在了武器上。
“基库林黛来掩护。迅速撤退。”
“…………!!”
纤手一闪,“吸血鬼猎人”不真实地在空中飞舞。接近音速的气势拨出的大剑,震回了直击过来的铲镰。修长的身躯在空中翻了两下,以猫一样的姿势落在了裂缝的地上。着地的同时迅速地举起武器,防备着第二次攻击——
“…………?”
眼前没有活物的影子。只有冻死的尸体躺在地上,“魔女”、温柔文雅的男子及执剑的少女的身影都不见了。
“被逃走了吗……不,还是放跑了?”
亚伯以痛苦的口气说着的时候,把放下的铲镰按到了右腕上。一口气切断了石化的肘部。“吸血鬼猎人”一边看着血泡沫中迅速生长出来的肉芽变形成下腕部,一边自言自语道。
“……世界之敌啊。”
“请带上我们,陛下!”
“不用!汝等留在这里!”
艾方索把缠住他的祭司们撞出老远,关上了升降级的格子门,但这并不是担心超载。进入升降机的仅有他和他带的“智天使”,还有提着短机关枪的护卫修道士。无论怎么说直通地下通道的升降机都应该能盛下剩下的三个人的。
但是,艾方索不打算带更多的部下同行。如果人增多了,只是引人注意而已。如果他们作为诱饵吸引追踪者的目光,逃出塔林会变得比较容易些。
艾方索无视格子门的对面呼唤的圣战者们的叫声,盯着开始下降的升降机的天花板呻吟着。
“还差得很远……我离结束还有很远!”
在地下隐藏着逃跑用的车辆。打算用这个逃出塔林后,继续向北逃。先藏身在某个北部诸侯国中,争取一点时间。然后夺取一国,纠集些势力的话……“我还能战斗很久……只要有对罗马不满的人存在,我绝不停止!”
“……不,你在这里结束了哦,教皇陛下。”
讽刺的声音钻入逃亡者的耳朵,和升降机停止几乎同时——打开格子门的护卫修道士,一边愉快地晃着肩,一边喊着笑。
“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一直辛苦你了……现在开始请在圣天使城的监狱里休闲地度过余生吧。”
“嗯,汝是!?”
艾方索惊愕地向后退去。并不是因为看到指向自己的短机关枪的枪口,而是头巾下露出的对方的脸——轻微脱色的长发下面,笑嘻嘻的年轻男人的脸。艾方索眼睛仿佛要呲裂般地睁开。
“波、波吉亚!你!?”
“很久不见啊,大司教。”
男人——安东尼奥·波吉亚浮现出令人喜爱的微笑,向后退的老人亲昵地说起了话。
“今天是想实现以前的一个与约定来着……还记得过去在盖仑,说过让我当枢机卿吗?”
“当枢机卿?什么话……难、难道波吉亚!?你,打算把我作为礼物得到枢机卿的地位——”
吐血一般的艾方索的尖叫声和钝声一起中断了。贵公子的手拿着枪托猛砸了他的太阳穴。老人翻着白眼,身体萎缩到了地上。
“……别给我胡说了。把你这样带到罗马,充其量弄个大司教。”
安东尼奥确认大字型躺在地上的原大司教失去意识后,苦笑了。好像这样反倒对叛逆者失去了兴趣一样移开了视线,向着一直都凝视着汪洋和虚空的“智天使”吊起了嘴唇。
“但是……好吧,先做大司教忍耐一下吧。之后靠实力爬上去……直到更高的位置。”
这是发现猎物的食肉动物的笑容。
IX
“据上,异端审问官断定被告卡特琳娜·丝佛札枢机卿为异端,如起诉状所述,请求判死刑。”
检察官席上穿着套装的美女——修女葆拉这样结束最终辩论后,法庭恢复了寂静。坐在判决席上的红衣枢机卿们不用说,就连坐满高级圣职者们的旁听席也没有发出一声咳声。一直旁听审理的教理圣部部长,甚至瞑着目,闭着眼。
“……非常对不起,米兰公爵。”
在墓场一样的寂静中,站在辩护人席的“教授”回到了旁边的被告人席,用完全嘶哑的声音歉道。
“如果我还有一点力量的话……遗憾。”
“没有办法。被捏造这么完美的证据,谁辩护也没有办法啊。”
卡特琳娜为了慰劳这数周来,仅有的一个为辩护展开辩论阵势的部下,向旁听席投去了苦涩的目光。眺望着正吞着唾液的高级圣职者们的中央,保持着沉默的异母哥哥,深深地叹了口气。
事实上,这次的审问没有一个得到好处的人。即使对于把卡特琳娜作为政敌的弗兰契斯科来说,也不可能欢迎这回这个把教皇厅的权威涂污的丑闻。
但是,事到如今,审理中断是不可能的了。审理开始以来,通过不自然或自然的方式收集来的数个证据,都证明了卡特琳娜的罪。
“——大家,肃静!请肃静!”
响亮的木槌声音中断了丽人的思考。
在别的屋子听取完陪审团意见的法官们,回到了法庭。审判长看着带着的羊皮纸,庭内的一点不安在扩大——马上,判决宣告就要开始了。
“那么,现在宣读判决宣告。这个宣告是法官团验证地审查后的结果,和圣旨有同等的效力——称赞主的荣光。”
用低沉但听得非常清楚的声音咏颂完圣句,微老的审判长紧接着开始读判决文。
“判决。该宗教审判所通过严正的审理,被告卡特琳娜·丝佛札的异端嫌疑——”
“等,等,请等一下!”
这个声音细小而蹒跚,但传到了庭内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吃惊的视线集中到了成为特征的口吃声音上。
被告席上的卡特琳娜也不例外。睁开闭着的眼睛,望着从门走进屋子的白衣少年。
“亚力克!?为什么这个孩子会来这……”
另一方面,亚力山卓看到大家的视线,好像有点退缩。但是,跟在他后面进来的另一个人——缠着破烂的法衣的神父
另一方面,亚力山卓看到大家的视线,好像有点退缩。但是,跟在他后面进来的另一个人——缠着破烂的法衣的神父,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他脸上虽然是半哭着的表情,但脚却用力站住不动了。
“判、判、判决请等一下,裁判长我、我、我带来了重要的证、证人。”
“突然造访,请原谅。我是国务圣省职员奈特罗德。”
银发的神父接过快要昏倒的的教皇的话。向回头看他脸色的亚历山卓和蔼地点点头后,一脸严肃地看着法庭。
“实际上,我们国务圣省对丝佛札枢机卿的嫌疑,进行了独自的调查。而且这次,还找出了重大的证言和这个证人……。我来介绍,原科隆大司教艾方索·岱斯提!”
“…………!?”
列坐的高级圣职者们看到与年轻人的声音同时进入庭内的人影,表情一起发硬了。
全都和年轻人一样,稍微脏污的的法衣凝固在身上的三个神父。被他们固定包围着,闹情绪般歪着脸的微老的男人——毫无疑问,是过去教皇厅最高的权力者,现在是最大敌人的人物。
“各位,根据我国务圣省的调查,那个有问题的名簿原件的真伪非常可疑。不,本来名簿的原件早就不存在了!”
这个惊愕带着穿透力,引发的神父继续说道。
“新教廷的参加者的名簿原件由某人全部背了下来,并没有被写下来。因此,问题的名单是假的东西——这一点,现在岱斯提自身已经证言了。”
“——有异议,裁判长。”
从检察席传来了的声音,打断了没有礼貌的乱入者的话。大家一同地把视线投了过去,葆拉修女用非常少见的强硬语气,发言道。
“检方,辩方的最终辩论和证据出示已经结束了。现在这个时点的证据出示,作为检察官不能承认——”
“不,不凑巧啊,检察官。你没有忘记异端取缔法二十六条第八款吧?根据那款规定,如果是在检察官判决宣告前,新证据的出示一般应当承认。”
葆拉的反驳在理论上是正统的,但从她的下方传来的声音在理论上更加明快——原本表情疲惫不堪地咬着笔杆的“教授”好像从哪里注入了精气一般又开始成熟他那高深的造诣。
“你应该知道圣历五二八年八月三日公布的波尼法第沃斯和去年的萨巴蒂尼裁判的的判例吧?什么,不知道?很好,那么我就简单地说明一下——”
“……已经够了,华兹华斯博士。”
打断滔滔不绝演讲的男中音,并不是葆拉。在法庭的视线聚集中,面无表情地站在旁听席的是一直保持沉默的唯一的一个枢机卿——弗兰契斯柯。
“我教理圣省和异端审问局,撤回对丝佛札枢机卿的起诉。”
低声地这么说着的身材魁梧的男子的表情很平静。拿着枢机卿杖像枪一样指着,满含威严地继续说道。
“关于有问题名单的证据力,请允许我们仔细斟酌了新提出的证据和证人后再检讨一下吧……这样可以吗,教皇陛下。”
“嗯?好,好,好的!”
突然声音颤抖,显得畏缩的教皇,好像理解了什么是“撤回起诉”。像坏了的木偶一样的晃着头。
“谢,谢,谢谢您,哥哥……”
“陛下对这没有意见……葆拉,剩下的交给你了。”
身材魁梧的男子向检察席的部下发出简短的命令时,翻了一下身体。
“……无论怎么说好像可以看做一件事情结束了。”
卡特琳娜突然转动了眼睛,落在了好像等待上司命令的并排的四人身上,。裹着伤痕累累肮脏法衣的风采,任何一个都没有见过。但是,看着他们的丽人的眼睛,充满了温柔,简直让人怀疑和刚才那个女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不论怎么说做的非常好……辛苦了。”
“哎,仅做了这么一点点而已。”
因上司的致谢而感到羞涩的银发神父搔了搔头。代表同僚,辞谢道。
“如果要感谢的话,是这位。因为陛下已经非常努力地做了。”
“……没,没有事,比什么都强,姐姐。”
一直躲在神父身后的少年,被亚伯催促,提心吊胆地感谢了一句。亚历山卓一被浅黑脸庞的巨汉推出去,立刻地下了面红耳赤的脸。
“姐,姐姐,我一直都挂在心上,但弗兰契斯柯哥哥一支不让我见你……因此,直到现在,什,什么都不能做……这个,对,对不起。”
“……谢谢,亚力克。”
卡特琳娜用她纤细的手抱着好像要哭出来的教皇的脸,轻吐嘴唇说道。
“这回的事,能消除冤罪都是多亏你啊……真的非常感谢。”
“姐,姐姐……”
亚历山卓面红耳赤地垂下了视线。卡特琳娜正要宽慰开始抽抽搭搭地哭泣的弟弟。
“——丝佛札阁下。”
这个声音像要打破这温馨场面的空气一样传来,但这并不是她的部下们说的。腋下夹着厚厚的文件,穿着套装的美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旁边。
“阁下,你知道国务圣省的职员带回去的证人,在问题的性质上,异端审问局也应该一起讯问的。在讯问的时候,我也参加可以吗?”
“……当然可以,葆拉修女。”
卡特琳娜用手制止住瞬间摆出架子的神父们,抬起了眼。剃刀色的瞳孔中温柔,但让人联想到附满霜的网的目光亮了起来。
“但是,详细的话以后再说吧。我也非常累了。不论怎么说,差点因冤罪被架到火刑台上去了……今天想好好放松一下。”
“不好意思——但是,阁下有很有能力的部下呢。”
对这个充满了讽刺的枢机卿的话,葆拉没有动。甚至表情都没有一点变化,安详地解释道。
“有能力而忠实的仆人……非常羡慕啊。”
“他们不是我的仆人哦,葆拉修女。的确在形式上是我的部下,但就个人来说我们是平等的同志……不,也许该说是信赖的骑士们吧。”
当即否定了修女的发言的卡特琳娜的眼中闪耀着,好像炫耀自己得意的宝石一样夸耀的目光。世界上最美的枢机卿,不再理会沉默的异端审问官,转过苗条的身体,跟随着她的骑士们开始走了出去。
“不光这回的这件事,如果有空。什么时候都欢迎你,葆拉修女。不论多少次,我都能证明这一点。”
“刚才真是英明啊。”
迎接独自走出中庭的弗兰契斯柯的是,鼻子好像在哼歌的轻笑声。
不知从何时开始等待的,坐在喷泉旁边的年轻人一边笑个不停,一边站了起来。
“看清退去的的时机都不觉得困难……不愧是梅蒂奇枢机卿。果断,越来越让人感到佩服了。”
“……那伙人请出亚力克,是卿出的主意吧,波吉亚司教?”
弗兰契斯柯面无表情地憋了一眼献媚的年轻人。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冷静地指出事实。
“身为一届神父的派遣执行官要和教皇接触,是困难的……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卿。”
“估计挥舞起来的拳头的下落场所,是非常痛苦的事情啊。”
另一方面,受到指责的年轻人依然很平静。笑个不停的表情一点也没有变坏。
“开了异端审问,弹劾丝佛札枢机卿。不可能说因为发现了新的证据就这样直接地撤回了起诉。但是,如果有了陛下的敕令,就不一样了。如果有圣座的直接介入,就必须收回矛了……多管闲事了吗?”
“……不是。”
对蒙恩的年轻人,弗兰契斯柯说出话,但没有感谢。只是耸了耸肩,把一直对着年轻人的锐利目光挪了开去,
“本来,我对此次的猴戏就不称心。卿介入的时机正好。”
“……嗯,阁下,哪里去了?”
安东尼奥惊讶地寻找的时候,身材魁梧的男子又迈开了大步。本来,应该等归宫的教皇,弟弟那些好像都忘记了的样子,开始横穿过中庭。
“我回去工作了……叔父的处置啊,这次审问的清理啊,有很多工作要做。而且,还必须准备和那个女的再战。”
宛如巡视了自己领地的狮子,独自走了的枢机卿的背上一点也没有败北的阴影。弗兰契斯柯有力的步调一边穿过门,一边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一定要和那个女的分个胜负……而且,通过谁都能看到的清楚的形式,谁的手都不能救出的力量!”
在向自己宣誓的教廷最强的权力者的视线前,是他的战场——冬日的阳光照射着的教皇厅放着纯白的光辉耸立着。
“……我不是想责备你,阿尔哈鲁特伯爵夫人。”
从窗帘的缝隙里抬头看微弱的冬日阳光的“魔术师”的声音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但是,我想说一句,因为这次你的行动,使得我们骑士团发生了深刻的危机。”
“……这次的失态只是因为一些不幸的偶然。”
“冰之魔女”深深伏下的脸上柳眉倒竖,假装不知道。这个是世界上最讨厌的男人——对独占可爱的“那个人”的不详的毒蛇,必须辩解的是一边诅咒自己的运气不好,一边说空虚的话。
“我,只是想用不弄脏我自己的手的方式处理这些新教廷的人。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因此偶然地救了丝佛札……这一点请你相信我。”
“请不要误解,伯爵夫人。正像你说的一样,我并不是责备你。但是,因为这个不幸的偶然,可能危机会向我们逼来……我想说的只是这个而已。”
“魔术师”抬起绝不发光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冰之魔女”的容颜。到底真的不知道她的阴谋活动呢,还是假装不知道呢?从他像死鱼一样的眼睛里,什么信息都得不到。但是,这个话对海璐佳来说具有和不治之症一样的毒性。
“因不幸的偶然,涉及教皇厅的‘智天使’中,他们得到了很多情报。包括这个地方在内的我们的活动据点,被他们找出来只是时间问题吧。到了那个地步……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个请交给我来做。”
如果从这面受到指责,还有反驳的余地。因为必须自己亲自跳入圈套中的屈辱,回答的海璐佳的声音犹如裂了缝一般。
“如果再让我做一次,这次,我一定承担责任处理好……用我的称号担保。”
“这样啊?如果说到这个地步的话,我怎么也不好拒绝了……好吧。那么伯爵夫人,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反复地斟酌斟酌。”
“是!”
冰之魔女行礼时,“魔术师”的声音从她的书斋中形迹全无地消逝了。海璐佳用恶毒的视线睥睨着刚才男人站过的昏暗的一角。
垄断可爱的“那个人”的君侧的奸人。只要没有那个家伙,对,只要没有那个家伙……
“走着瞧,‘魔术师’。这回的事情结束了,下一次就是你了……”
咯吱咯吱那样的声音从性感的嘴唇间发出来。
不久的将来,除掉那家伙。这是绝对的。但是要做那个,现在这个时期必须不能失败。因此——
“首先,从丝佛札和Ax——他们开始。”
(R.A.M4审判日完)
以上摘自摘自百度贴吧修格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