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这里由我挡着,你就去好好享受暑假吧 Flag5 天使落水

  No.0讲述的故事,听得飒太脸色逐渐发白。

  『很像……这个故事的相似性不是偶然吧……但是!』

  飒太无力地倚着石碑。

  『假使我要前进的道路就跟这个故事一样……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啊……!意思是……不管怎样,我都只剩下通往破灭的道路吗……?』

  看到飒太的眼神非比寻常地消沉,No.0产生疑惑。

  『不……但是,第1道门……第2道门……第3道门……那些可能只是某种隐喻。像现在,据说会在第1道门丧命的人都还平安无事。』

  飒太缓缓抬起头,问眼前的人。

  「……为什么会挑选这个故事刻在石碑呢?」

  「……你在意的部分还真奇妙。据说这个国家的开国先王,就是这个故事记载的骑士……女骑士为少年生下的遗腹子的后裔。」

  「记录自己的根……」

  既然称为少年,飒太本来想像大约是十岁左右,不过也许再更大一点也说不定。因为是古老世界的传承,也无法否定那种可能性。

  布列德费尔德公国因为百年战争时代的功绩,诞生于法兰西王国领土的角落,为半独立、半从属的国家。

  完成这项大业的开国先王——神乐·布列德费尔德,来历完全不明,无法得知当初她是如何取信于法国王室。然而,人称『黑骑士』的神乐拥有超凡的战斗力,而国王不知是出于信赖还是恐惧,在封她狭小领地、将她送到危险至极的国界边境后,这个国家才得以成立。

  这个国家只有贫乏的资源与称不上充足的产业,却吸收了当时遭猎巫运动迫害的『真正的异能力者』,积极运用他们的力量。

  起初是作为武力手段,透过暗杀恫吓敌人『这是对危害公国者的诅咒』……但是不久以后,他们便开发出更有效率、更有成效地运用异能力的方式。

  那就是运用只能透过异能力取得的机密事项发动情报战。

  法国革命时,布列德费尔德公国一方面因为公王的实权早就转移到议会——七德院,于是躲过革命余波,从此以后摆脱法国王室的咒缚,成为完全独立的国家——

  率先对世界发动情报战的公国,从后来爆发的大战中全身而退,更在透过电脑逐渐串连起来的世界中,积蓄了强大力量与莫大财富。

  这些当然都是不为人知的一面。由异能力者与异能力者后裔营运的这个国家,表面上只是个充满田园风光、毫无特征的小国。

  当然不可能会知道这些事的飒太,尽管慑于No.0的压迫感而退缩,依然与之对峙。

  「……你是七德院这个组织的人,对吧?」

  「没错。」

  「你似乎对我很感兴趣……」

  「…………」

  飒太认为,七德院或许知道他被迫步上的轨道为何、又是通往何处,于是向No.0抛出话题。

  虽然看不见面具底下的脸,但飒太感觉到……对方正看着他审慎评估。

  就在这时——

  飒太看到No.0头上竖起陷阱旗标。

  『……这家伙!』

  No.0想要套出情报……但是揭露太多我方资讯会有危险。旗标感知能力这么告诉飒太:有陷阱等着他。

  只见No.0凝视着飒太,就这么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宛如从地底响起。

  「你曾经……憎恶过这个世界吗?」

  「……?」

  问题方向出人意表,飒太偏着头表示不解。

  「你曾经觉得,世界是恨之有理的仇人吗?」

  几乎相同……却更加低沉的话语射穿飒太的心。

  「应该有才对。旗立飒太。在普雷米安·安比利尔号的事故历经残酷遭遇的你,应该有过那种念头才对。」

  豪华客船普雷米安·安比利尔号沉船事故。

  丧失记忆、独自乘着救生船在海上漂流的飒太获救之后不久——

  沉浸在失去家人的丧失感之中的飒太,看着镜中的自己浑身颤抖。

  原因是他头上漆黑不祥的旗标。

  死亡旗标。

  宛如跟杀人犯关进同一间牢里的战栗。

  恶梦般的旗标随着时间逐渐增强力量逼近的焦躁。

  飒太想尽各种方法,尝试折断那根旗标。

  「我不想死……!」

  试过一个、再一个。

  折断旗标的手段接连消失。

  「得折断才行……得赶快折断才行……」

  试过一个、再一个。

  绝望愈来愈近。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折不断……!」

  试过一个、再一个。

  他的心逐渐被黑暗侵蚀。

  「不要……杀我……!」

  最后一个。

  试过所有想得到的方法以后,剩下的是……

  撕扯胸口的绝望。

  失去家人、丧失事故时的记忆、带着新的死劫生还的他,得到的却是恶意。

  『为什么只有你生还呢?』

  『你能够生还,是不是因为只有你知道船即将沉没呢?』

  『船会沉是你害的吧?』

  众人的话语将飒太逼上绝路。

  『是你害死所有人的吧?』

  所有人的眼神都这么说。

  『要是你代替那个孩子死掉就好了!』

  有人这么说过。

  『为什么你可以活着,她却非死不可呢!』

  也有人这么说过。

  ……飒太发觉了。

  那些近乎牵强的恶意,就算是众人的本意,也未必是他们内心全部的想法,可能是他头上的死亡旗标吸引过来……用来抹煞飒太的心的吧。

  不对,之后死亡旗标依然会持续发挥力量。

  也就是说,直到飒太死去为止,都必须承受这些恶意……那正是死亡旗标的力量。

  折不断的死亡旗标持续逞威……

  就算哪天因为事故或事件导致肉体死亡也不奇怪的恐惧——

  不断暴露于粉碎心灵、抹煞精神、从心理层面杀掉自己的力量之中的绝望——

  这两个恶梦摧毁了少年受伤的心灵。

  『反正既然都要死……我想死于自己的意志。』

  他浮现这个念头,将剩下的家产家当统统卖掉,连同事故保险金,全额匿名捐赠给遗族会。

  他选择的葬身之地,是与死党共度少年时代的秘密基地——位于充满回忆的河边桥下。

  用捡来的木板围成的回忆场所似乎已经没有人靠近,荒废得相当严重。

  飒太把倒下的木板排回原状,慢吞吞地钻进秘密基地里面。

  一把小刀就是他最后的财产……

  那将结束他的性命。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刀子抵住脖子时的冰凉触感,让他没来由地流下眼泪了。

  明明马上就能解脱了。

  明明再也不必受苦了。

  眼泪却停不下来。

  就在这时——

  一名将绅士帽戴得很低的绅士,从敞开的出入口探头进来。

  「……你是——旗立飒太同学对吧?」

  他游说飒太转进他担任理事的学园。

  不仅提供宿舍,还提供奖学金,他是这么说的。

  宛如空壳的飒太,实在听不清楚他的每一句话。

  『反正都要死。就随他高兴吧。』

  想要静静死去。

  放弃一切的少年一心只有这个念头,就这么决定在那所学园,独来独往地度过所剩不多的时间。

  他抵达学园,看到即将成为住处的废墟,觉得那很适合作为他的葬身之地。

  他要在这里慢慢地凋零。

  他觉得那就是他的墓碑。

  『后来不知道在哪儿走错了路……』

  墓碑竟然变成用来活下去的地方。

  本来应该逐渐凋零的身心反而渐渐复苏。

  飒太延续No.0描述的飒太的经验,不知何时聊起自己的事。No.0问飒太:

  「你不恨这个将你逼入绝境的世界吗?」

  然后,No.0依然口气强悍地逼近飒太:

  「你曾经恨过给你那种可憎力量的家伙吗?」

  不管任何人想必都会怀抱这样极其自然的怨慰,旗立飒太这名少年就算怀抱同样念头也不奇怪。

  然而,飒太轻轻地笑了。

  「这个世界有一群人……那些人拥有扭转命运的力量,战胜世界对我的恶意,带给我温情。」

  飒太脑海里浮现了在他周围微笑的少女们的脸庞。

  「樱……给了我守护那些人的力量。」

  飒太无论如何都不认为,那个宛如花名的小小少女是抱持着恶意赐予他这个力量的。

  因为,唤回濒死的茜……拯救差点被杀的菜波和白亚的……确实就是这股力量。

  「直到临终瞬间——那想必很快就会到来的瞬间——我都会一直这么想吧。」

  就跟从前某人带来的印象一样……

  「我觉得这个世界很美。」

  这句话让No.0感觉到——生命燃烧殆尽者过于温柔的温暖胸怀。

  「还有……谢谢那些给我力量,以及给我温柔的人。」

  悲哀。

  这名少年的无尽悲哀,让No.0感到烦躁。

  简直就像……看着从前的自己一样。

  然后,No.0正眼俯视着飒太说:

  「原来如此……你是异端。」

  「…………」

  「像你这种异端者(烂好人)………难怪恶魔(Sacrament)会喜欢。」

  No.0这句也像是嘲笑的话语,不可思议地博得飒太同感。

  看到飒太回以淡淡苦笑,No.0痛切明白飒太的心情。

  『好吧,旗立飒太。就让我为了我们的目的利用你吧。虽然就结果而言,艾莉西亚和鸣成了弃卒,不过迟早我们会知道这个代价是否过于昂贵。』

  究竟是No.0对部下……或称为同伴都不为过的七德院上级百杰没有太多怜惜,还是No.0就是这么看重飒太……答案只存在于No.0心中。

  不管怎样,眼前的少年让No.0见识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可思议光辉。虽然那是一股深沉的黑暗光辉……

  「旗立飒太。你是毁坏的王旗。」

  「毁坏的……王旗。」

  「因为你的心早就毁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确是……」

  那个笑声没有感情,只是从肺里吐出空气的哄笑。

  崩溃、空洞的笑。

  No.0没有因此怜悯飒太。究竟是因为No.0半确信地感觉到旗立飒太这名少年就像不死鸟一样从死灰中复活,还是No.0对这种人性难以产生认同感,就连No.0自己都不清楚。

  而且No.0也没机会确认答案。因为一名少女突然蹒跚地靠近,介入两人之间。

  「飒太同学……」

  「茜……!你从什么时候……」

  在飒太问茜是否听到他们的对话以前,茜已经泫然欲泣地抱住飒太。

  「哇……茜……!」

  「不行……!不可以死……!居然要自己结束自己的性命……绝对不行!」

  感觉到衣服逐渐湿透的飒太发现茜正在哭,为之语塞。

  看样子茜大概是听到了整段对话,飒太不知该如何反应,游移眼神思考。这时飒太向从刚才就一直诡异地在旁边保持沉默的鸣求救。

  「鸣、鸣……帮、帮忙想想办……法!」

  飒太在看到鸣的瞬间就死心了。

  因为鸣正捣着脸,肩膀发抖,发出了含糊的声音与呜咽说:『旗立飒太……多么残酷的遭遇……!』简单说,鸣不仅完全没有帮助飒太的可能性,反而需要飒太的帮助。这项问题也未免请求太多救援了。

  而且下一名蹒跚靠过来的少女更吓到飒太。

  那就是发出愤怒气场的菊乃。

  「阿飒!」

  「啊,不是的,阿菊姊,这并不是什么猥亵行为……」

  菊乃不听飒太辩解,用力掐捏了飒太的双颊。

  「痛痛痛痛……!」

  「为什么……」

  飒太正要抗议,但看到菊乃不寻常的愤怒带着哀伤,不得不把话吞回去。

  「为什么这些事,不跟姊姊说!为什么不依靠姊姊呢!在阿飒心目中,姊姊就只有这点存在吗!要知道我和阿飒是姊弟……就算没有血缘关系,我们姊弟的心是连在一起的……有烦恼要找姊姊商量!」

  「唔、是……」

  溺爱姊姊有时展现出发自真心严格宠爱的魄力;飒太彻底畏缩于姊姊的魄力,生硬地点头以后,菊乃终于放开飒太的脸颊,从茜旁边半叠在茜身上抱住飒太。

  「很好……你努力撑过来了呢,阿飒,一个人努力撑过来了呢。今后有姊姊跟你在一起,知道吗?不必再一个人受苦了喔?」

  在飒太点头回应这句话以前,换凛和惠哭肿眼睛上前走过来,于是飒太察觉了——

  『这就是「陷阱」吗!』

  并不是No.0设计他,也不是No.0陷害他,而是茜等人只要听到飒太遭受的世间无情,和他吐露的绝望心声,就会疯狂地宠爱可怜的飒太。

  只顾眼前,就会被意想不到的东西拉进宠爱陷坑。这正是陷阱的实体。

  光顾着留意No.0,没想到却是伏兵发动远距离攻击,飒太只觉得中计了。

  「飒太……原来你和我去河边的秘密基地时露出的忧愁表情,就是这么回事吗……!我竟然没察觉……对不起……!」

  「飒太同学,人家……人家会用这双男子汉的铁腕保护你唷!所以,不可以输给那些没心没肺的人说的话唷!」

  「旗立飒太……呜……唔……!」

  凛和惠从两边紧握飒太的手,意外有人情味的鸣则忍不住又哭出来。而且飒太已经被茜、菊乃、凛、惠团团围住,因此鸣无法靠近,只能在周围不知所措地绕圈圈。

  在稍远处望着这幅景象的是菜波、白亚与胡桃子。

  「不管到哪都是一群怪人哪……」

  「加入比较好吗?我也加入他们比较好吗?是吗?」

  「汝不必加入……倒是胡桃子不加入吗?」

  「身为妹妹,要是妨碍哥哥受女生簇拥就太不识趣了……」

  胡桃子看到飒太在茜等人环绕下受到鼓励、打气、重视、疼爱,满足地这么说,『咦!』结果白亚听了大吃一惊。

  「原来你是飒太先生的妹妹吗!是吗!因为两位的姓氏不一样,我没想到两位竟然是兄妹关系!」

  「哥哥承蒙您照顾了。」

  「不会,你过奖了!啊!这该不会就是所谓的两家互动吧!对吧!」

  「是的。」

  「哪有,不是吧!」

  不食人间烟火的白亚与有点笨头笨脑的胡桃子的奇异对话,惹得菜波不由得吐槽。

  虽然这句话不是菊乃说的,但妹妹这种生物果然有点奇怪。

  这时,飒太感觉场面不对劲。

  「……?奇怪?No.0呢……?」

  「不,茜的女生出席编号是十九号。」

  「谁管你这个!倒是出席编号是什么东西!」

  「就是中文的座号。」

  「我知道!」

  「原来你知道。」

  虽然飒太自认为自己已经大致习惯了,但他到现在还是会被茜的言行耍得团团转;尽管如此,他的脑袋角落依然记得被扰乱前的疑问。

  『No.0……是吗?直到刚才都还近在咫尺,却像消失一样不见了……看来,能够派出看得见旗标的鸣的组织的人……果然不是普通对手……』

  不同于飒太再度对No.0的异能生畏,冒险寮女子阵容(包含惠)则是被飒太的过往引走注意力,眼中几乎只有飒太,根本就没把No.0放在眼里。

  之后——

  飒太花了相当多时间拼命安抚紧黏不放的茜等人,总算把她们拉开了。

  不过茜等人依然采取近距离摆出备战态势,关注飒太的一举手一投足。

  「我说……噗!」

  飒太正要开口,茜就猛烈捣住他的嘴。

  「不可以,飒太同学!不可以有咬舌自尽的念头!」

  「我才没有那种念头!」

  飒太挥开茜的手,这么大喝;脸上清晰留下茜的掌痕。

  「是、是吗?那就好。」

  「嗯,太好了。真是好险啊。」

  「阿飒或许还没死心,正在伺机行动。大家要看好阿飒,不可以分心喔?」

  茜和凛互相点头时,菊乃又出言提醒两人。

  「听我说……刚才那些话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已经没有那种危险念头,大家不必那么警戒。」

  看到飒太就连苦笑都有气无力,菜波伸出援手。

  「既然本人都那么说了,汝等就相信他如何?不信任无法产生任何东西。只有信赖的星星会在彼此的夜空描绘星座哪。」

  「菜波久违的超级作诗时间!」

  「不许说作诗时间!」

  ※作诗时间闪亮亮(Poem Time Kirara)是菜波发出的萌系诗作,让人闻之心动、心生向往。大家或许不清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事情就是这样,希望大家理解。(译注:『Manga Time Kirara』是日本芳文社出版的四格漫画月刊,「闻之心动、心生向往」一词出自该月刊的主打标语。)

  「不过,菜波说的没错唷!大家要用更温暖关怀的心扶持飒太同学唷!」

  『喔——!』看到女孩子们举起拳头赞同惠的话,飒太稍微松口气。

  「大家想必也逛累了,就去喝杯茶休息一下如何?」

  因为菜波的提案,决定回到接待室的一行人团团围住飒太开始移动。

  「哥哥这样好像带着大批随扈的总统……」

  「两位公主都没有这种排场哪……」

  跟保护政要的随扈的不同之处在于,随扈是留意外敌,茜等人则是集中所有神经注意飒太的一举一动。

  「旗立飒太,危险!」

  上楼梯走在二楼走廊的飒太,突然被镇守飒太斜后方的鸣用力推开,撞得趴在墙上。

  「呜噗!为、为什么突然推我……?」

  一边听茜和胡桃子说:『飒太同学好像壁虎。』『不,我看不是壁虎吧?』一边从墙上拉开身体的飒太这么问鸣。

  「刚才你的路径偏向窗边了。你准备从走廊窗户跳下去对吧!」

  「才没有!」

  「那样很危险。非常危险。我们要让飒太同学走在远离窗户的地方。」

  「…………」

  被迫靠墙走的飒太,心里本来还以为鸣应该比较正常的,却发现鸣好像愈来愈像茜,令他非常悲伤。假使将普通的悲伤比喻成社交舞,那么现在的悲伤就是嘻哈舞。头转倒立旋转。总觉得看起来非常愉快。

  因为众人把飒太逼到极度贴近墙边的关系,一行人组成非常奇怪的队列;菜波回头一看,无言地冷汗直流。

  总而言之,因为大家形成奇怪的队列,边走边注视飒太……

  「啊!」

  结果凛没留意脚下,脚打结差点跌倒。千钧一发之际,飒太伸手抱住凛。

  「好险……你没事吧,阿凛?」

  「唔、嗯……谢、谢谢……你了。」

  凛被飒太搂过去,看见飒太苦笑的脸就在眼前,头上又竖起攻略完成旗标;飒太则是非常过意不去,心想:『阿凛……你也太好攻略了……』

  「阿凛比我这种人重要多了,拜托小心点喔?」

  飒太这么说完,要凛站好。当然又追加了一支攻略完成旗标。

  「「「「…………」」」」

  茜、菊乃、鸣和惠不发一语地瞠圆眼睛目睹整段过程后,只见他们才迈开步伐,就突然统统摔跤了。

  「你看,阿飒!都是因为阿飒不扶姊姊,姊姊才会跌倒了!」

  「飒太同学只顾小凛学姊,不公平唷~~!」

  「旗立飒太……你只救凛学姊不救我们……你果然喜欢凛学姊吧……」

  「没错!可是,我……为了飒太同学的幸福,早就有退让的心理准备了。」

  人家也是!姊姊也是!——惠等人抢着赞同茜难掩泪光的话语。

  「不是啦……我没办法同时扶四个人吧……」

  实际上,在飒太正要伸手时,却因为不知要先救谁而傻住了。

  「有办法。右手扶我,左手扶菊乃学姊,右脚扶小惠,左脚扶鸣就行了。」

  「那样我要怎么自行站立……?」

  「用头站立。」

  「当我跳霹雳舞吗!」

  「是嘻哈舞。」

  「都不重要!」

  果然不是社交舞,而是嘻哈舞。总觉得看起来非常愉快。

  ……这时,一名男子带着疑似随扈的人,从走廊另一端迎面走过来。男子认出菜波和白亚,轻轻举手打招呼。接着看向还趴在地上的茜等人,轻笑出声。

  「嗨,你们就是最小的两位公主的友人吧。就算我是王太子,也不必这样五体投地行礼喔。」

  所有人无不觉得,不拘小节、哈哈大笑的王子充满气度,或者该说是性格跟白亚是一路的。

  王太子环视众人一圈以后,目光停在飒太身上。

  「你就是……旗立飒太同学,对吧?两个妹妹似乎受你照顾了。」

  「不会……」

  一点也不高高在上、露出友善笑容这么说的王太子,让飒太有了不可思议的亲近感。王太子似乎也在飒太身上感觉到奇妙的缘分,忽然露出严肃表情凝视飒太的眼眸深处。

  「听说你保护两个妹妹一起逃过刺客追杀。今后……希望你能继续保护菜波和白亚。」

  「呃……」

  「你能答应我吗?希望你能对天发誓,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会保护她们。」

  换作是平常的飒太,早就看向王太子头上了吧?

  然而这时候飒太感觉到,这时必须答应王太子真挚的请求才行。对人类来说,或许会称之为『命运』。

  「……好的。」

  看到飒太点头,王太子满意地拍拍飒太的肩膀,瞥了菜波和白亚一眼以后,又走掉了。

  飒太怀着奇妙的感慨目送王太子的背影。那种感慨称之为既视感也不为过、隐约伴随着怀念……飒太自己也不晓得这股感觉从何而来,在场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只不过,王太子这番话的真正用意,不久之后,便会透过某起事件揭晓。

  而那起事件就是——

  ——布列德费尔德公王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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