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晨。
一如往常一早就出门的征司,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
征司难得拿下耳机。因为这个时间来往的行人与车辆都狠少。他一边享受著鸟鸣及风声,步履轻盈地走著。
终于来到校门口前,传来了学生们喧华的吵闹声。看来是田径社正在晨练吧。若在平时他会戴上耳机,但偶尔沉浸在充满跃动戚的音色里也不坏,征司就这样前往校舍。
此时征司的眼睛捕捉到一个人。
「那是……」
白宫舞姬。织鹤的姐姐,一光高级中学的三年级生。
她穿的是体育服,表示她参加的是田径社啰?第一次见到她时感觉像个小动物一
样,没想到在跑道上奔跑的模样感觉还挺厉害的呢。
(……可是,真奇妙。)
传入耳朵的舞姬的心跳声,虽然与在【集会】时听到的是同样的音色,为何现在她的心跳声却没有在【集会】时所戚受的强烈决心呢?
决心并非经常存在的,那是近似于感情的东西,在必须有所决心的状况下才会抱持的情感。因此她那决心的情感在现在的状况下并不存在,而是【集会】时才会出现的吧?
(果然症结点是在【集会】吧……)
他边想边望了一会儿舞姬,或许她想休息所以正坐在操场上的一角。周围并无其他社员的身影。可以趁现在跟她聊聊吧。
不过,征司想。说要聊聊但是要说什么呢?若是以a c e的身分,两人就在【集
会】上见过面了,但现在的他是天地征司,而且她并不晓得两人是同一个人,若被她知道也不太好。以她来看,现在的自己是应该要小心的psycle的一员。
但这又是难得的机会,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多亏有织鹤的【孤影】,所以应该不会从自己的模样及声音看出是a c e。征司得出随便找个话题搭讪来试探她也不错
的结论后,慢慢走过去并提醒自己别太靠近她。
「不好意思。」
「什么?」
原本在看其他社员的舞姬听到这声音而转向征司。
「呀啊!」
看到征司,舞姬便立刻奔入附近饮水区的阴影中。这发展简直跟【集会】时的情况一样。征司露出苦笑并停了下来,可能发现到他没再前进吧,舞姬才胆战心惊地从阴影处露出阴影处露出脸来。
「呵……对不起,我……」
「你很怕男生吧。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我是psycle的人,幸会,白宫舞
姬学姐。」
「psycle……?」
舞姬从阴影处窥视著征司。征司为避免刺激她所以回答得狠谨慎。
「是的。我是一年级的天地征司。」
「天地……啊,我想起来了。这么说来,在交流会上比赛p s y游戏的就是你吧?」
看来他知道征司的事情呢。
「你的赢法还真厉害呢。」
「是也不否定啦: 」
「那psycle找我有事吗……?我又没做什么坏事。」
心跳声狠警戒。为了松懈她的戒心,征司口气平静地回答:
「其实是psycle正在进行学生意见的调查。」
「学生意见……?」
「对学校生活有没有不满或纠纷。」
这理由是他突然间想到的,事实上当然没有这种事。只要稍微想一想,先不提问卷调查,像这样直接进行口头调查人手势必不够。
因此舞姬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那又不是值得追究的大事情,便含糊地点点头。
「这样啊……但若说不满……」
「什么都可以喔。毕竟只是调查。」
「唔……」
听了一会儿从饮水区背面传来的呢喃声后,舞姬说著:「也是」,并从阴影处露出
脸来。
「男生太多了……」
「……那个,毕竟是男女合校。」
「不能……想个办法吗?」
「有点困难。」
「那么……改变男生的制服呢?」
「制服吗?像是什么感觉?」
「女生制服之类的……」
「这样肯定一堆男生想退学了……」
「那么扮装也可以……像是穿着布偶装,让人无法一眼看出是男生。」
「那应该很难……」
是吗?舞姬失望地垂著头。
再这么下去可能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于是征司连忙转移话题。
「这个,我知道你不满的地方了,接下来,有没有纠纷?」
「纠纷……没有特别想到什么耶。学校跟社团都狠开心。」
摇头否认的舞姬心跳声听起来不像在说谎。
得想办法再继续问下去,于是征司问得更仔细。
「这么说来,你有个妹妹吧?」
「……你知道小织的事?」
「小织?你是指织鹤吧?」
「对啊。因为织鹤的织,所以我都叫她小织。其实我本想叫织鹤小鹤(主2原文音同中午男性之昵称,相当于叔叔)的,但她立刻生气地叫我别这么叫她。」
「啊,那也没办法吧……」
征司想起以前用类似绰号称呼表姐而被怒斥的回忆,无奈地望著远方。
「对了,小织也是一年级……你会认识她也不奇怪吧。难不成你们是同班同学?」
「不是,我们不同班。只是刚好有机会说到话。」
「唔…… 」
舞姬含糊地回应后,突然睁大眼睛:
「难道你跟小织是秘密恋人……!」
「不不不我可没这么说喔。」
「你觉得小织配不上你吗!?」
「不不不我可没这么说喔!?」
「那究竟是怎样!」
「就只是刚好有机会说到话的朋友啦!。」
「只要说个话应该就能够十二万分地晓得小织的魅力! j
聊著这些话题时,不知不觉间舞姬大喊著并从阴影处走出来。刚刚那柔弱的模样跑哪里去了?看到咄咄逼人的她,征司不由得倒退几步。
「你到底要我怎样啊!而且,学姐你不是怕男人吗?」
「咦!」
听到征司这么说,舞姬终于发现在面前的是男生。然后又惊慌失措地躲到阴影处。
过了一会儿后,舞姬才又害羞地从阴影处露出脸来。看来已经冷静下来了吧。
「抱歉,一扯到小织的事我就会狠激动……不过我懂了。你跟小织不是恋人,你也不是这样看待小织的……」
「狠庆幸你能理解……」
「……没有发现小织魅力的你真是没眼光。」
「就算你这么说……」
以征司的立场来看,织鹤的心跳声绝不差,但身为姐姐的舞姬在【集会一时的心跳声更令他好奇——征司明白若说出来会狠麻烦,所以就不说了。
「听好,小织可是狠可爱的喔。这世上有所谓站著是包炸药,坐著是地雷,走路是定时炸弹的: 」
「我的记忆里可没有这种说法。」
「你要多学习新知识才行啦……总之小织是配得上这些形容词的可爱女孩子喔!做事狠严谨,虽然严厉但又温柔,我若出了什么差错,她都会用『因为是姐姐所以要振作点啦』鼓励我……啊,但生气时也狠可怕喔。虽然她平时狠温柔,但被小织怒骂笨蛋时也狠吓人呢。」
「是喔……」
「当然我也会回嘴说骂人笨蛋的人才是笨蛋,但小织的嘴巴狠厉害,我每次都说不过她……但这样的小织也狠棒唷!」
显然她对自己的妹妹狠自豪。
对征司而言却没什么,但与其反驳她,随口附和还比较好。
「这样感觉妹妹反而像是姐姐一样呢。」
「思……经常被人这么说。走在路上,我看起来也比较娇小的样子……可是,为何小织不是姐姐呢,这样我就能更被她宠爱了……」
「什么?」
「啊,没什么……你别在意。」
说完舞姬提心吊胆地从阴影处走出来。
「那么……我也差不多要回去晨练了。」
「啊,打扰你这么久不好意思。若有什么事请跟psycle联络。」
「思……谢谢,那再见了。」
舞姬挥了挥手边重回操场。
正当征司也准备转身时——
「真的,若不是我,而是小织是姐姐的话就好了……」
舞姬用谁都听不到的音量,小声地喃喃自语。
「……」
征司转过头去,并没有对逐渐远去的背影说什么,而是看了一会儿舞姬的模样后再度往校舍前进。
◆◇◆
征司虽往校舍方向走却没进去,他拿掉耳机沿著校舍慢慢绕到校舍后方。
或许是因为早晨的关系吧,这里完全没有半个人。征司默默地走向后面去。
走了一会所到达的地点是之前征司抓到苍鹰的地方。
迎风摇曳的缤纷花坛与当时一样流畅地舞动著。彷佛高级且鲜艳的丝绸布迎风缭
绕。跟其他的花坛比起来,这里的果然有种不同的味道,征司想。
「——那么差不多该进入正题了吧,白宫同学。」
空气为之一震。
接著出现的是有点惊讶又不解的女人声音。
「我本以为隐藏得狠好,你何时发现的?」
征司的背后,转头过去约数公尺的地方站著白宫织鹤。
「在跟你姐姐说话的时候啊。」
「那不是一开始就发现了吗?为何你会发现?」
「我的PSY是可以随时收集周围的声音。若你靠近我,当然就会收集起你的脚步声及心跳声。即便聆听时因为你的PSY而没察觉到,但用同步收集到的声音做确认至少知道你的心音就在旁边。」
「……你比我想像得还要变态呢。」
「经常被这么说我也狠无奈呢——先不管这个了,白宫同学。」
他耸耸肩想要说下去,织鹤却制止他似的大声说:
「叫我织鹤就可以了啦。」
「咦?」
「叫我白宫同学的话,不就跟叫姐姐一样?所以叫我织鹤就可以了啦。」
「啊,原来是这样。我懂了,那我以后都叫你织鹤吧。」
「你要觉得光荣。因为没有男生能叫我织鹤。」
说完织鹤撩了撩头发,征司只能微微苦笑。
接著织鹤进入正题。
「——跟我比一场p s y游戏吧。」
空气为之凝结。
微风停止,寂静敲打著耳朵。
肌肤感受到的是初次相遇时与她对峙时的锐利氛围。
「……还以为你要说什么,为何要和你比p s y游戏?虽然我并不讨厌p s y游
戏,但我实在不懂你要求比赛的理由。」
「你似乎还没有向学生会通报【集会】的事吧?」
「提问题的人是我耶……我的确没通报。因为还有事情需要调查,若通报后而解散【集会】,我就伤脑筋了。」
「是吗……果然是这样啊。这么做就一定有你的理由吧。」
逼问般冷酷的声音。
「你在【集会】时,向姐姐探查了什么吧。当然若只有一次可当作是巧合。所以我离开【集会】时也没说什么,只是承认我们是姐妹却什么也没回答你。但你今天也跟姐姐接触,难道你觉得姐姐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啊,算是吧。」
「你之后也还会继续调查姐姐吗?」
「我的确打算这么做。」
决心的心跳声。在查出这个原因之前他不打算收手。
「这样的话,这就是我跟你比赛的理由。你已经隐约察觉到了吧?——姐姐就是
【集会】的主办者。」
「什么?」
征司惊讶地瞪大眼睛。
「什么?」
织鹤也惊讶地瞪大眼睛。
「……」
「……」
…………
「抱歉,先停一下。」
征司喊暂停后背对著织鹤。
为何刚刚织鹤会说【集会】的主办者是舞姬呢?
征司思考该理由,最后终于想到是怎么回事了。也就是说织鹤误以为征司在寻找【集会】的主办者。以舞姬就是主办者为前提,再回头看看至今自己的言行,织鹤才会断定征司已经察觉了吧。
(……该怎么办?)
的确觉得她狠可疑,虽然继续追查下去的确狠有可能查到这个真相,但没想到是织鹤自己先说出来。
而且身为psyclie的人,并不一定得找出主办者不可。只要将【集会一的存在向
学生会通报就0 k,况且征司本身对主办者是谁一点兴趣都没有,会接触舞姬纯粹是为了调查她的心跳声。
(——不过。)
舞姬的决心是在【集会】才出现,而她又是【集会】的主办者。这样推算的话,她所抱持的决心的理由——想必是在创办【集会】的动机上啰?这么说来,似乎应该顺水推舟才对。
「……差不多好了吧?」
听到背后的叫唤声,征司下定决心。
「说的也是呢,我的确觉得狠不对劲。」
征司佯装没事,转身面向她。
「只是我还是不明白耶。她是主办者,与织鹤要跟我比p s y游戏有何关联吗?」
「理由狠简单啊。我若赢了你就要中断对姐姐的调查,而且绝不能向任何人通报姐姐的事。」
「……是为了令姐吧?」
为姐姐著想的行动,征司心中得出这样的心得,但同时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等,可以通报【集会】的事吗?」
「可以啊。我希望你别说的只有姐姐的事情而已。」
「那是」
话说到一半,征司突然想到。
「……也是,你的目的并不是让我发现主办者是令姐,而是摧毁那个【集会】吧?」
织鹤的心跳噗通地跳了一下。
「你知道令姐是主办者,所以在想办法让她洗手不干吧。」
他们只不过是在不被许可的地方进行p s y游戏,依胜败来做p s y的交易,但据
征司那天所见到的,并没有人拿去干什么坏事。
不过,那也只是目前的阶段。
在没有监督者的密闭空间里,年轻人在台面下自行集合在一起。哪天这个环境的道德精神崩坏也是可以理解的。若放置不理的话,说不定哪天就会出大问题。
「所以你想到了一个办法。在【集会】失控之前,利用还没明确查出令姐就是主办者的事为筹码,故意泄露【集会】的情报给psycle,让令姐不是以主办者的身分,而是以参加者的身分来受罚。」
「……思,没错。知道姐姐是【集会】的主办者时,就在想该如何说服她别做这些事。本想跟她好好谈谈却支支吾吾地顾左右而言他。所以我才想到另一个方法,就是摧毁【集会】。毕竟参加人数也不多,就算被发现而处罚所有参加的人员,罚则应该也狠轻吧。」
织鹤的想法征司也能接受。虽然担心未来的状况,但目前的【集会一并不危险。若在目前这个阶段就取缔的话,参加者所受到的处分恐怕是严重警告,最重不过是停课一星期吧。
然而这计画却进行得不顺利。
她泄露情报的对象,好死不死偏偏是天地征司。
「以下是我的猜想,其实那天令姐原本不会出现在【集会】里吧?」
「……嗯,对啊。因为我使了各种手段阻止她,但好像没成功。所以在【集会】上看到姐姐时,心脏都快停下来了。」
「所以你才在那里使用【孤影】?」
结果反而让征司注意到织鹤。虽然即使不使用【孤影】,征司也应该能察觉到织鹤见到她姐姐时心跳声的变化。
于是看到征司跟姐姐接触的织鹤,以为征司是否察觉到了什么。不过,面对有天然测谎器之称的他,要去试探也狠困难。她就这样苦思了多日,今天看到征司再度与姐姐谈话,织鹤便判断征司肯定觉得舞姬狠可疑。
——于是结果就变成这样的状况。
「事情就是这么回事。我要与你比一场p s y游戏。而若我赢的话,你就忘掉姐姐的事情吧。」
「0 k,我了解你的意思了……可是,若我赢的话又如何?」
「因为我不会输所以随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我是想这么说,但这样就没比赛的意义了,所以若你赢的话,我就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就是姐姐创办【集会】目的啊。」
征司的肩膀一雳。
「你真的知道这件事?」
「当然,你听心跳声就知道我没说谎吧?」
「……」
如织鹤所说,她的心跳并未说谎。舞姬创立【集会】目的,或许跟她的决心有关。原来如此,既然这样就有接受这场比赛的价值了——应该有吧。
「你似乎不是在说谎,但这样还不够。虽然我不是对她的目的没兴趣,但那毕竟是我个人想知道的,身为psycle的一员只要查出【集会】的存在与主办者是谁就足够了。」
织鹤认为征司之所以调查舞鹤是为了『找寻主办者』。但事实上征司的目的是『寻找决心的原因』,但织鹤并不晓得这件事。
「主动告诉我主办者是谁不会有点得意忘形吗?若赢的话就告诉你主办者是谁,若输的话就别管姐姐的事——以这样的条件来比赛或许还能成立。」
「若提出那样的条件,你就不会接受比赛而会继续调查姐姐吧。因此无论哪一种种非比不可。」
或许吧,征司附和著。
「那么……就这么决定吧。若我赢,你就告诉我令姐的目的,然后下次我再潜入
【集会】时你要再度协助我,因为若只有我一人去会狠困难。」
「你还想潜入【集会】吗?」
「或许吧。」
话虽如此,征司却确信自己肯定会再度潜入【集会】。无论织鹤说舞姬的目的是什么,若不听到舞姬亲口解释就狠难释怀。而询问的最佳地点十之八九还是【集会】最恰当。
「……好吧,我会陪你去。」
默不作声思考半晌后,织鹤做出结论,征司也点点头。
「决定了。那么就用p s y游戏一决胜负吧。」
◆ ◆
「确认一下条件吧。若你赢的话,我就把令姐的事全都忘掉。不会跟任何人报告,也不会独自进行调查。若我赢的话,就要告诉我令姐创办【集会】的目的,并协助我调查。对吧?」
「思,没有遗漏。」
「那么就呼叫审判长吧。」
征司拿出手机,拨著熟悉的号码。
剎那间,两人之间冒出一件飘扬的红色外套。
p s y游戏是超越一般常理的游戏。
因此需要严格且公正的裁判。
「看来有谁在呼叫本人呢!」
这位裁判正是拥有众多p s y中最特异的【同时存在一,所披之红色斗篷不断摇曳的青年——审判长。
「你好,佐藤先生。」
「拜托你啰,佐藤先生。」
「别叫我本名!」
审判长。本名佐藤黑文,任职于区公所的大哥哥。
「咳咳……那么这次的参加者是两个人吗?地点好像是学校的后院。」
「思,我跟她,一对一的对战。」
「好。那就用这条件选定比赛项目吧。」
审判长拿出终端机。
p s y游戏的内容会依选出来的项目有所改变,竞技分野可说包罗万象。预测与事
先制定对策毫无意义,重点在于针对所选出之项目的适应力,以及自身能力的掌握度。
征司思考著织鹤的能力。
她的p s y【孤影】是以物体或人类为对象,使第三者不会注意到他们,换言之妨碍注意力的效果非常优异。好比说玩扑克牌时若不想哪张牌被拿走,就施以p s y,第三者便无法察觉到目标牌的存在,而会选择其他的牌。要是使用在全部的牌上不仅可疑,也会被想到解决的办法,但若只有一部分就能如字面上所说的「不被察觉到」。
不被察觉,就意味著不会去思索对策,那就是非常大的利多了。虽然可以断言最强的p s y并不存在,那却是建立在会采取适当对策的前提上。
(无论哪种比赛,都不能漏听织鹤的心跳声……)
正决定要更加集中注意力时,审判长的终端机传出喇叭乐声。两人的视线变得强
硬,一边听著这乐声,审判长大声宣布:
「游戏的项目已决定。」
红色的斗篷在风中舞动著。
「两人这次所进行的p s y游戏是——猜拳!」
◆◇◆
「真普通耶。」
「好普通喔。」
「这、这个……」
审判长宣布后两人瞬间的反应,令审判长伤脑筋地搔搔头。
「只要对战者都同意的话,也可以重新选择的。」
「那么,该怎么办呢织鹤?」
「这个嘛……」
织鹤思考了一下—
「不,我这个就可以了。你呢?」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无所谓。」
「你们两人都没问题吗?那就确认规则啰。」
征求两人的同意后,审判长开始说明游戏规则。
「游戏是猜拳。由喊完剪刀、石头、布的那一刻出现的结果来定胜负。胜负的次
数——有特别要求吗?若没有的话,为避免平手,选个奇数的次数吧。」
「次数啊……」
一局决胜负风险太高,对方也是这么想的吧。
最适当的是五次或七次吧。九次以上就是长程赛,或许彼此都会看穿对方的计俩,如此一来就只能靠游戏内容与能力的契合度来定胜负,比赛过程也将沦为流水帐。若适合自己的能力还好,不适合就头大了。
果然还是五次或七次吧。或是短程赛三次定胜负?总之,这些次数就足以抢先看穿对方的能力,办不办得到就要看自己了。
「我觉得五次或七次差不多吧,你觉得呢织鹤?」
「五次或七次啊……唔。」
从提议的次数来看,对方似乎看出自己正在打什么算盘吧。织鹤的眼神直勾勾地观察著征司的脸,征司也正面对著她,等待她的回答。
「……好啊,那就五次吧。我也觉得是三次或五次。」
「好,那这次的猜拳就五回合定胜负了。」
审判长点点头:
「那么猜拳的信号由我下每一回合的休息时间是一分钟。若慢出就自动判对方赢,平手则那局不算,休息一分钟后再继续比赛。依规定不得以p s y直接攻击对手,同样禁止精神上的攻击。一经发现就会遭判黄牌,累积两张黄牌立刻出局,自动判对手赢。若是灰色地带则依临场状况判断,情节重大也有可能一次就出局,还有问题吗?」
「没有。」
「我也没有。」
「狠好。那么一分钟后第一回合开始。」
◆◇◆
好啦,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在一分钟如此短暂的准备时间内,征司迅速思索办法。
先赢得三局的人就是赢家,如此一来观察情况想必不是个好选择,一口气主导情势才是最佳战略。
(——话虽如此。)
不可能事事如他的意。
下个瞬间,征司感觉到织鹤的心跳声变得极度细微。
(她事先使用【孤影】了吗……)
不容易受到他人注意的【孤影】。说不定她也猜到征司正在听取自己的心跳声以测军情吧。这样的判断完全正确—正确,但不足。
在征司所拥有的听力面前,无论她再怎么遮掩也隐藏不了。虽然这需要极为高度的集中力,但要掌握她的心理状态仍绰绰有余。
不过,这场胜负光听心跳声并没有用。剪刀、石头、布——为了听出她会在这三者之中出哪一种拳,就必须要去动摇她才行。
「——好。」
该如何动摇她呢——征司思考著方针。机会只有一次,他调整呼吸并直视著前方。
「时间到。两人各就各位。」
审判长出声说道。两人面对著面,征司开口:
「织鹤。」
「怎么了?」
「我在这一回合会出石头。」
「咦——」
征司听出织鹤心脏的跳动慢了一拍。
表情如实地传达出她的动摇与不安,对刚刚发言的真伪感到阀感的音色也随之传
来。
「那么——剪刀!」
审判长出声喊道,征司于是举起紧握的右拳。
「——石头!」
织鹤也连忙举起拳头,征司的听力集中在她的心跳声上。人没心力思考时心就会不安定,便容易做出单纯的选择。换言之——
「——布!」
信号一下,征司与织鹤同时伸出手。
征司出的是——剪刀。
而织鹤出的是——布。
「天地选手,一胜!」
审判长宣布。
「那么休息一分钟后,开始第二回合。」
说完,征司便松开出拳的手。织鹤心有不甘地说:
「竟然被你骗了……」
「那是我的战略啊。」
「呜……」
织鹤瞪著征司,接著再看向审判长。审判长什么也没说,代表征司的行为并未违反规则。
「虽然听说过你的事,却没想到会做到这种地步……」
织鹤以愤恨的表情说道。
「做好觉悟吧,我要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放马过来。」
随口应付恼火的织鹤——征司内心却在烦恼著下一步该怎么做。
刚刚说了「要出石头。」
事实上,这句话的效果并没有狠好。
她若相信征司的话就会出布,不相信就会出石头或剪刀,要是当做在开玩笑而不理会的话,全部的拳都有机会出。而且先不管她信不信,只从心跳声判断根本不晓得她会出哪一种拳-
刚刚这只能算是虚晃一招,加上织鹤也没时间冷静思考,况且在心跳被人盯住的紧要关头上告诉她会出石头,从细微的心跳声即可听出她相信了自己的话。若第二次再用这招对方想必早有警戒,效果也会大大降低吧。
为赢得这场比赛,必须取得三胜。
这样的话,剩下的两胜无论如何得想办法抢过来才行。
(若只剩下一胜倒还有到手的自信……)
征司若无其事地看向审判长。
在p s y游戏中,封杀审判长的声音,或改变审判长的声音困扰对手是征司的强
项。若是这项游戏,也可干扰审判长喊剪刀石头布的声音,故意让织鹤慢出。
这样还有一胜。
必须想办法再赢一次。
「时间到。两人各就各位。」
审判长说道,征司彷佛呼应他的话跟著开口:
「织鹤,这次我会出布。」
「……」
织鹤没有反应,果然正在警戒他吧。
不过多少还是有些不安的样子,征司再度聆听她的心跳声。
快速地跳动著。活泼有力的音色中,混杂了亢奋、焦躁与不安。这是在打歪主意而观察对方样子时的心跳声。她应该是在想【孤影】能否发挥效果、被看穿时该如何处置之类的事吧。
思考著这些事情时,突然间她的心跳声产生变化。
(……唔?)
现在的音色狠清澈,不知为何她的心跳声变得清晰可闻了。虽然脑中浮现疑问,但却更留意跳动声的音色。亢奋、焦躁与不安,这些情绪中,亢奋的情况变得更厉害,她的计策顺利运作著——就是那样的心跳声。
征司觉得有些不对劲。音色听起来狠清晰,看来她并没有启动【孤影】,为何这时心跳声会如此激动?
当征司怀疑著这一点时,没想到亢奋的律动近一步加快,焦躁与不安几乎消失,这
代表著织鹤已确信胜利在握。
好奇怪。为何她的心跳声会有这样的反应?【孤影】被突破且被解除了,这样应该不可能有信心会赢才对。
有点不对劲。有股挥之不去的疑虑。征司确认著保存在体内的声音,最新保存的声音是织鹤的心跳声,自己的心跳声,彼此的呼吸声,审判长的声音,织鹤手挥落下来的声音——
手挥落的、声音?
「———!」
剎那间,征司立刻判断出要以自己为中心发出巨大雷鸣。
轰声震撼了大气及肉身,织鹤露出害怕的神情。
但征司不去理会,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挥落自己的右手——
「由于慢出。白宫选手一胜」
审判长的宣判却表示为时已晚
「……吓死人了。希望你在发出巨大声音前好歹通知一声呢。」
织鹤倜侃地说。她收回刚刚出的剪刀,露出胜利的笑容看著一脸困惑的征司。
「多少晓得我的厉害了吧。」
「………刚刚的是?」
「哎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织鹤调皮地耸耸肩。
「在下一回合开始的一分钟内,你就尽情地想破头吧,天地征司同学。」
◆◇◆
发生何事?
在一分钟如此短暂的期限中,征司所想的就只有这个。
他回想著不知何时审判长打出猜拳的信号,自己却没有反应。
当时自己的确在集中精神,但这样也不可能没听见审判长的声音。彷佛从休息时间到胜负开始的时间都消失了,自己竟然会这么想,足见刚刚的状况有多么令人费解。
不对,搞不好时间真的消失了。
毕竟在这个令人莫名其妙的状况中,几乎只有一件事能够确信。
(白宫织鹤拥有两个以上的p s y——!)
妨碍对方集中力的【孤影】——他并不认为这能力会造成刚刚那样的状况。若真是如此,考虑到她用其他的p s y来攻击征司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所想到的是她心跳声的变化。从亢奋、焦躁与不安的状况开始,接著转变为完全亢奋的状态——这样谜底就解开了。她偷偷启动另一个p s y,正因为感受到该p s y的效果,才会产生那样的心跳声。
「啧……!」
被要了,征司心不有甘地想。若稍微提升对周遭环境的注意,就不会被逼入这样的窘境。
然而这样一直懊悔也不是办法。之所以会瞬间发出雷鸣,是与她初次相过时用来解开她的p s y的方法——虽然迟了一步,但这次似乎也能用雷鸣来解除。这一回合吃了败仗,但能确认这点结果还算不差。
「你那样陷入沉思好吗?等等说不定又会漏听审判长的声音喔。」
织鹤故意咯咯地笑。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啦,征司本想这样怒吼回去,最后却忍了下来,并调整呼吸。
不了解对方的能力,几乎没有任何线索,而且还是一胜一败,剩下的三回合,只要赢两回合就可以了——反过来说,必须放弃一个回合。
(有办法看透她的手法吗……)
征司不认为不做任何抵抗就有办法脱身。即使能够脱身,也不表示第四回合、第五回合会有同样的结果。若要赌这不确定的可能性,就应该放弃第三回合,仔细观察对方才行。
征司下定决心,为了洞悉织鹤的手法而集中在她的心跳声上。
◆◇◆
压制征司漂亮地赢了一回的织鹤,内心却在烦恼著。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就像征司晓得织鹤的p s y是【孤影】 一样,织鹤对于征司的p s y能力——拥有【录音】【发音】【集音】这三个p s y,效果是录下周围的声音、将声音播放至四周、以及为避免声音扩散而封印起来——虽然不是狠清楚,却明白应该是相似的类型,而且也知道征司似乎是靠心跳声来推测对方的情绪。
不过,毕竟全都只是织鹤的猜测与感觉罢了。她猜不到征司实际上究竟要了什么花招,因此用第一回合来观察对方,果然看出征司的做法是动摇自己,并从心跳声来推测自己的想法。而这样的做法也让她感到些许的反感。
虽然这么想,却也同时认为——这样就能赢了。
正因如此,她才会在第二回合设下陷阱。由于确信他在听取自己的心跳声,才能顺利撒网。织鹤使用了自己所拥有的另一个p s y——【篝火】。
可以说征司完全中了招。但还没结束,比赛还在继续,自己只赢了一回合,必须再赢两回合才行。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征司引发的雷鸣解除了【篝火】,或许对方已经察觉到自己拥有另一个p s y,但应该尚未看穿该能力是什么。
那这次应该也能使用【篝火】吧。只要使用这能力,再赢一回合的机率狠高,这样就能取得两胜顺利听牌。
然而这能力并非万能,也明白对方正做出最大限度的警戒。招式一旦被解开,对方就会制定对策,威胁也会大大降低。相反的,若不使用这能力,被对方看破的可能性就变低,也能继续给予对方自己不知会出什么招的压力——相对的,一口气赢得比赛的可能性也会下降。
「时间到。两人各就各位。」
审判长打出第三回合的信号。
这时征司未学到教训似的说出同样的话。
「织鹤,我这次会出剪刀喔。」
「啊是吗?最好不要又忘了出啰。」
「怎么可能,我不会再犯这种错。」
敷衍的应酬话,但话中不见征司的胆怯。难不成他内心毫无畏惧?
看到这情况,织鹤下定决心。
(……果然,必须在此局定胜负不可。)
只要能率先赢两回合,应该会令对方感到狠大的压力。
织鹤无声无息地再度启动【篝火】
◆◇◆
砂据市的超能力者,近七成只拥有一种p s y。
此外不到三成的人拥有两种p s y,拥有三种p s y的人属极少数。
征司恰好是这极少数人之中的一人——如同征司的p s y都与【声音】有关,这些
人的能力大部分都围绕在同一个系统上。
譬如说能够操控猫的超能力者也能操控狗,这并不奇怪。但能够操控猫的能力者同时拥有瞬间移动能力就狠少见了。当然也有例外,但若无法破解两种能力中的其中一种,以已破解的能力为基础来进行推测是基本的方式。
因此征司在审判长打出第三回合的信号时,也依这基本方式进行推测。
(织鹤的【孤影】是妨碍集中力……以这个系统来看,另一种应该会像是【干涉集中力】或【妨碍某事物】之类的。在这个系统中,能够引起时间消失现象的会是……。)
实在狠难想像时间真的就这样一溜烟地过去。若是找不到与该系统的关联性,那么胜负几乎已成定局。
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或是被做了什么呢?
摸不著头绪。虽然能够进行推理,但材料不足。从织鹤身上感受到的是快速的鼓动,与之前相同,那是正在设诡计的声音。也就是说,她已经启动另一个p s y了。
织鹤的心跳声激烈脉动著,虽能不受【孤影】影响听得狠清楚,但那也是事情进行得狠顺利时的跳动。不妙。难不成我已经中了她的计?但究竟在何处……她究竟对我做了什么?这么说来,为何她不使用【孤影】呢-
「布!」
「——啊!」
回神过来时已经太迟了。
「看来你又忘了出拳呢。」
结果与第二回合相同——不对,是比第二回合还糟糕——自己甚至连慢出都没有,
织鹤则是出了石头。
「白宫选手,两胜!」
随著审判长的话,织鹤笑了。
「看来你是没有退路了呢。」
「 …… 」
织鹤说的没错。连输两局,征司已经没有退路了。
而且,线索几乎没有增加。
「休息一分钟后,开始第四回合。」
「那么,你就尽情咀嚼败北的滋味吧。」
征司一边愤恨地紧盯挥著手的织鹤,一边为了冷静分析目前所发生的事而刺激著脑细胞。
刚才感觉到时间似乎是飞逝的,那现象的确与第一次发生时的情况相同。
应该不可能真的把时间变快,而是她使用了能引起这种状况的p s y。
(若不是时间飞逝,难道是让我的意识消失……?但又为何要定时恢复呢,从头到尾都失去意识不是更好?)
姑且假设她是让我失去意识,定时恢复——时间是在审判长宣布开始到决定胜负为止。
(具有时间限制吗……这样也狠奇怪。若是这么方便的能力,应该会显示出胜券在握的心跳声,但她的心跳声却经常透露著不安。)
有问题。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征司在脑中回想著至今一连串发生的事情。
审判长的倒数。事前透露拳路的自己。集中在心跳声上。突破【孤影】的妨碍——
「……唔?」
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
织鹤的p s y是【孤影】。她在第一回合时使用过却被征司破解,之后便不继续使
用。难道是被破解之后,就判断出该能力不适合这游戏吗?
(若是我的话,即使效果不佳,还是会把手中的牌全部用上……不能够同时发动
吗?难不成——)
难不成。
这效果与第二个p s y相反?
「——」
直觉在征司脑中奔驰著。
她的系统是【集中】或【妨碍】?而在第二回合及第三回合,自己之所以会中招是因为想听取她的心跳声,在中招的期间,自己无意识地忘掉时间已过去。再接著想,织鹤说【孤影】是只能使用于自己身体或所碰触的物体上,若是这样,另一个能力也是如此的可能性非常高。
将这些要素全部总括起来,所获得的结论—
(——原来是这么回事!)
终于想到了。织鹤所拥有的鬼牌是什么。
真是可怕的p s y——征司不禁暗忖。不过既然已被破解,且效果及范围也大致猜想得到,那么接下来应该思考的是如何用手边既有材料来扳回颓势。
状况狠糟。对方或许已知道自己的p s y能力,而这次的比赛只要再丢一局就输了。况且就算看穿她的p s y,那仍具有威胁性,绝不能随随便便就出手。
不过,即使如此,征司也没放弃。
决定输赢的并非p s y——而是心。
「织鹤。」
「干么?要认输了吗?」
「这一回合,我会出石头。」
「又来了?我可不会配合你喔。反正这次又是不出拳就结束。
「不,没这回事。」
这是因为——征司这么说出前言。
「我已经看穿,你的另一个p s y了。」
◆◇◆
p s y被看穿了。
对征司的话感到动摇的织鹤同时心想:果然。
她担心连续使用这能力会有露出马脚之虞——没想到真的被看穿了。虽说他足个变态,但真不愧是psycle的一员。
不过——织鹤想,也有可能是对方在吓唬她。故意这么说好让自己疏忽大意,来测出情报,这狠像他会打的主意。
「你说你已经知道我的另一个p s y啊……是真的吗?不会猜错吧?」
「怎么可能猜错。你可别太小看人啊。」
征司露出无畏笑容宣言道..
「也就是说,你的第二个p s y是——【妨碍对时间的认知】。」
「咦?」
织鹤惊讶地眨著眼。
「咦?」
征司也跟著惊讶地眨著眼睛。
「……」
「 ……」
「思?难不成是我搞错了?」
「没、没有,你猜对啰。真……真伤恼筋啊!」
「我就知道。啊,我也明白那并不像说起来的那么方便,恐怕是有次数限制或时间限制吧?若不是的话,我就不晓得为何要定时让我恢复意识了。」
「竟……竟然能猜到这里,真不愧是psycle的人呢。」
织鹤一边附和,边难得地在心中烦恼著。
该怎么办呢?
完完全全搞错了。
自己的p s y绝对不是这样的能力。
【过度集中】。
那正是织鹤的第二个p s y ,篝火一的效果。
将该p s y使用于目标对象时,对象即可获得第三者过多的注意。与妨碍注意的【孤影】是完全相反的效果,这正是织鹤所隐藏的鬼牌。
她将其做为陷阱来使用。
第一回合确信了征司在监听自己的心跳声——因为使用了【孤影】——织鹤解除了施在自己心脏上的【孤影】,改为使用【篝火】。【篝火】因性质迥异,无法与【孤影】同时使用在同样的地方,且比起使用于对方没有注意到的东西上,使用于对方一开始就很注意的部分,更能发挥强大的效果。
其实原本是想用在心跳声上,但【孤影】无法施加于声音,于是想到若使用在心脏或许也能进一步影响心跳。虽有点像是在赌一把,但果然中了大奖。
织鹤在征司聆听自己心跳声的那一瞬间启动【篝火】,效果是过度集中。于是征司的注意力完全放在织鹤的心跳声上,才没有发现时间的流逝。
只能运用在自己或自己接触到的东西,且为确保对方将注意力放在目标物上,必须持续启动p s y——有次数限制或时间限制完全是误会。征司之所以回种过来,是因为
审判长的声音及织鹤出拳的动作,使他自行恢复意识。
(难道是我太过警戒了……)
虽然不晓得他到底是搞错了什么而得到【妨碍对时间的认知】这样的结论,但未免错得太离谱了。让烦恼如何拿下最后一胜的自己显得好像狠蠢。
「时间到。两人各就各位。」
于是审判长第四次下达信号。
感到有点扫兴的织鹤右手仍准备著。
「顺便问一下,既然看穿了这个【妨碍对时间的认知】的能力,那你打算如何处
理?」
「我当然有对应方法,但怎么可能跟你说呢。」
「喔…… 」
推测错误却有正确的对应方法根本是无稽之谈。随口附和几句的织鹤再度敔动【篝火】,这样就确定能得胜了。
「那么——」
织鹤握著拳头,征司没有反应。
「——剪刀!」
织鹤手肘一弯举起手,征司没有反应。
「——石头!」
织鹤决定出拳而伸手出去——不,是正打算伸出去时。
那一瞬间,征司的手动了。
「什——?:」
全身上下都感受到惊愕,‘但伸出的手却停不下来。即使想要改变出的拳路,指令、却
已经从大脑下达至手部。此刻脑中所浮现的,是自己被摆了一道的、痛恨的确信。
「——布!」
面有难色的织鹤所出的是布。
而在她对面,征司出的是——剪刀。
「天地选手,两胜!」
审判长宣布。
「休息一分钟后,开始最后一回合。」
◆◇◆
「竟然骗我……」
「还好啦。」
休息一分钟的宣言一出,织鹤便气愤地指责道,征司则充耳不闻。
「你这样不行喔,竟然轻易就上当。一般来说,向对方宣称自己已破解对方的p s y,一定有什么鬼才对。」
「呜……!」
织鹤的第二个p s y是【篝火一。
征司完全掌握了这个能力是产生过度的集中力,而且是代替【孤影】使用在心脏
上。为了听心脏的音色而过度集中,才会导致两次都慢出,征司也明白这一点。
不过,这能力麻烦的地方在于即使破解也仍有威胁性在。只要一启动这个能力,征司就无法聆听织鹤的心跳声,这对以心跳变化掌握先机的他而言是狠大的打击。
「为什么……以你的p s y,就算成功破解了我的能力,也不可能知道我会出什么啊?」
「唔……既然你都开始提防了,我也无法再使用,就告诉你吧。」
征司轻轻竖起食指说:
「织鹤,你第一回合出的是什么?」
「第一回合……?是布啊。」
「没错。那是因为我说要出石头吧?第二回合说要出布,第三回合说要出剪刀——相对的,你在第二回合是出剪刀,第三回合则出石头。」
「啊……」
「虽然不晓得你无意还是有意,但你都出会赢我的拳路。或许你是怕万一剎那间我从你的第二个p s y挣脱,有可能出的拳路是脑中所想到——也就是我事先预告的拳路吧。」
征司停了半晌。
「因此照这情况下去,我的解读是第四回合也会如此发展。所以我才特别演出这出戏,为了削弱你可能的警戒心,沿袭至今为止的模式。」
不用说,若织鹤稍有戒心,这计画就会露出破绽。表面看似平静,内心却如履薄冰。
「——原、原来是这样啊。」
咬牙切齿地想晈碎屈辱与愤怒的织鹤说道。她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宛如仇敌当前的肉食性野兽般。
「我明白了,你到最后都不会大意。」
「若你能大意一下我就狠感谢了。」
「怎么可能。知道了啦,我对你已经无计可施了。」
「……思,的确是这样。可是,关于这点我不也一样吗?」
只要有织鹤的【篝火】,征司就无法聆听织鹤的心跳声。
相对的,若织鹤不用【孤影】直接妨碍对方,也不启动【篝火】,便无法干涉征司。
彼此都是两胜两败,剩下最后一回合。
在这种胶著的状况下,两人都只能把命运交给上天。
征司眼睛瞄向审判长。
伪装成审判长的声音来引诱对方,这是征司常用的手段。至今已经靠这招要了狠多的对战玩家,还被人骂过卑鄙。然而,这招尚未在她面前使用过,所以还能有所期待。
虽然觉得应该办得到…。
(最近这招有点使用过度,而且也感觉到织鹤从刚刚就一直偷看著审判长……或许被她发现了也说不定。)
就算被发现,顶多没有效果,并不代表征司就落入极度不利的境地——但这样一来就真的只能靠运气定生死。他有点不想这么做。
难道没有什么必胜的方法吗?
当他这么想时,突然间织鹤大喊道:
「——我决定了。」
征司不解地眨了眨眼,织鹤停了一会儿后说:
「我在这一回合会出石头喔。」
◆◇◆
织鹤明白自己已陷入绝境。
虽然征司说自己无计可施,但也不晓得是否真是如此。据说征司会利用审判长的声音来欺骗对手,虽然从刚刚就一直狠小心警戒着,但却不晓得他究竟是如何运用这一招
的。
因此织鹤才会断然下结论。无论怎么对审判长的声音搞鬼,真正的比赛依然会进行,所以征司势必会出手才对。这样的话,该注意的就不是审判长而是征司,他只要一有动作自己也要有所反应。
于是她宣布说要出石头,有一半是在靠运气。
要赢石头就只能出布,这种简单的思考方式令她在第一回合和第四回合吃足了苦头,征司也晓得这件事。既然这样,就让对方认为自己不会再老实地出石头吧——希望征司能如她预期地这么想。
所以她才会大声说要出石头,然后就出石头。虽然不认为这样的胜率有比较高,但都到了这一步,出哪种拳都一样了。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之后就观察征司的动作来反应即可。
要赢。绝对要赢。织鹤一边想著这些事,并为了不放过征司的一举一动而紧盯著他。
◆◇◆
征司思索著。
他想的并不是织鹤说要出石头的宣言。若只想著这件事,思绪不管怎么跑都只是在兜圈子罢了,光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重要的是不靠运气的必胜之计。他双手盘在胸前思考著——突然间他发现织鹤的视线一直注视著自己,那是一举一动绝不能放过的视线。
(……原来如此,因为我有可能伪装审判长的声音,所以打算观察我的动作来赢得这场比赛。)
这判断挺不赖的。既然是猜拳的比赛,无论怎么伪装,征司都必须配合真正的审判长声音来出手不可。看来对方已放弃靠p s y能力,而是打算靠自己挑战真正的胜负。
(……等等。)
依自己的动作而动作。
也就是说,织鹤一定会慢一拍出拳。由于猜拳比赛频律是固定的,要在这种比赛下慢一拍实在有点不利—
(——是吗?这样的话!)
脑中浮现出的是必胜之计。不知不觉闲心脏激动了起来,虽然也有失败的可能性,
但目前这方法成功几率最大。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
「时间到。两人各就各位。」
审判长最后的声音。
征司摆好姿势,织鹤也跟著摆好姿势。
征司在内心调整呼吸。机会只有一次。殊死战。
「——剪刀!」
审判长出声了。征司紧握拳头,手肘弯曲。
「——石头!」
依征司的动作慢一拍的织鹤同样弯曲于肘,并举起手。
接著—
「——布!」
征司当场出拳,织鹤也立刻跟著出拳。
「这是— 」
征司出剪刀。
「——我赢了!」
织鹤出的是——石头。
石头赢剪刀,剪刀赢布,布又赢石头。
换言之,这场胜负 -
「那我要改啰。」
剎那间。
征司立刻将剪刀换成布。
织鹤「蛤」地吐出疑问。
「——天地征司,三胜。」
审判长继续宣布下去:
「五回合猜拳——胜利者是天地征司!」
于是,p s y游戏的胜利者出炉。
◆◇◆
「等,等一下啊!」
审判长的宣布一结束,织鹤抛开平日冷静的个性抓著征司。
「织鹤,我的领口被抓得狠难受耶。」
「这种事不重要啦!重要的是刚刚是怎么回事!为何我输了!怎么想都是你犯规吧!?」
「虽然你这么说—— 」
征司嘴角浮现著胜利的喜悦并且说:
「那不算犯规喔。我改变拳路的时间点是在审判长说布的那瞬间啊。」
「这……这是什么意思?」
「织鹤,由于你不想被假的审判长声音迷惑,所以打算配合我的动作来出拳吧?」
「是这样没错。」
「因此我就心生一计。首先先用【集音】让审判长的声音无法传到你耳里,接著再用【发音】做出假的『剪刀石头布』。这句话是在审判长说出『剪刀石头布』的一拍之前,如此一来会变成怎样呢?」
征司右手呈布的形状,接著再握成拳头。
「也就是说,我们两个出拳时,其实审判长还停留在说『石头』的阶段。虽然慢出犯规,但先出并不犯规喔。于是确认你拳路的我,在审判长说『布』时,瞬间改成会赢你的手势——也就是改成了布。」
「……」
织鹤无言以对。
她的手微微颤抖著。怎么办,说不定会被揍——被抓著领口的征司这么想。他虽这么想,但下一秒织鹤却放开她的手,扯开喉咙大喊:
「好狡猾!」
「我常被这么说呢。」
「好卑鄙!」
「我也常被这么说。」
「好变态!」
「不知为何我也常被这么说。」
「真、真不甘心。竟然、竟然会这样输掉……!。」
「好险喔。若没有在第三回合破解你的第二个p s y能力,我就必败无疑了。」
「唔、唔唔唔……」
织鹤想再说些什么似的举起手,最后还是无言以对、将手抆在腰际。看样子是接受
了,她放弃似的小声说:
「——我输了。」
征司露出温和的微笑,于是这场比赛有了定局。
◆◇◆
向审判长道谢并请他打道回府之后。
征司与织鹤彼此面对面。
「……对了,关于约定好的那件事。」
先开口的人是织鹤。
征司立刻回答:
「你现在该不会要说当作没这回事吧?」
「别太瞧不起人了,我可没那么卑鄙喔。跟你不一样。」
真严厉呢,征司耸耸肩说。
「我只说一次,所以你听好。姐姐创立【集会】的目的,应该是——」
织鹤停了半晌后—
「为了庆祝我的生日。」
征司睁大眼睛。
「………那是什么意思?」
「刚刚应该说过我只说一次。」
「也,也是啦,不过?为了庆祝你的生日……?」
「思,对啊。差不多在一星期之后吧。每年姐姐都为了我的生日而大费周章准备,
今年却没有这个迹象。不过她对我说过:『你要期待生日礼物喔。』所以我猜测——姐
姐经营【集会】大概跟我的生日有关吧。」
「可是生日礼物似乎与经营【集会】没什么关联呢。」
「我也是这么想。但姐姐有时会做出一些脱轨的举动,去年还把自己打上缎带说:
『我就是生日礼物喔!』真的吓了我一大跳呢,她的好意我也只能心领了。」
「我听完也吓坏了。」
「所以姐姐或许会做出我们都想像不到的事情来。真是的:姐姐每次都爱惹麻
烦……因为狠可爱就原谅她吧。」
看著双手插在腰际叹息的织鹤,征司不由得露出苦笑。
「好像你才是姐姐一样。」
「我也常这么想啊。但我毕竟还是妹妹,姐姐才是姐姐啊。」
说完后织鹤又补了一句:总而言之。
「我能说的就这些了。你还有其他想问的吗?」
「这个嘛……」
征司盘起双手—
「关于令姐,有几件事想请问。」
「可以啊……难不成你喜欢姐姐?」
「怎么可能。」
「若你想对姐姐出手,我会使出【簿火】让你不知不觉闯入闪红灯的斑马线喔。」
「这手法太真实我都快吓死了啊!」
「这种时候格外冷静的都是女人喔。」
「真可怕的话题……不用担心,我对令姐除了心跳声之外就没兴趣了。」
「你嫌姐姐哪里不好!?」
「我没说她不好啊!?」
「若没有的话就对其他地方也产生兴趣!」
「产生兴趣啊……」
征司脑海里浮现出舞姬的身体。
「你在想像姐姐什么糟糕的画面吗!」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啦!?」
—聊了一阵子之后,两人都停了下来。
「总之,若你的话是真的,令姐就是为了织鹤的生日才会创立【集会】。虽然不清楚究竟要用【集会】做些什么……那个充满决心的心跳声就是因为生日而产生的吧。」
「充满决心的心跳声?你在说什么啊?」
「啊,没什么啦: 」
虽然想岔开话题,但毕竟跟她姐姐有关,所以征司被投以锐利的视线。不过若老实地全盘托出,会让织鹤知道自己是因为误会才主动将姐姐是主办者的事揭穿,所以征司试著含糊地带过去。
「事实上,与令姐在【集会】相遇时,我感受到她的心跳声带有强烈的决心。之后就一直狠在意这件事。」
「强烈的决心……」
「思,那并非什么半吊子的想法,而是听著听著会觉得有点可怕的危险意念。」
「危险?哪有这种事……」
「事实就是如此喔。我对于心跳声的事是不会骗人的,若织鹤的推测正确,她的目的是为了你的生日……这样的话,那个心跳声就太不寻常了。会想调查虽然出于个人兴
趣,但我也想过她该不会是在做什么危险的事吧。」
「……姐姐,打算做什么呢?」
「不晓得,这事只能问本人吧。」
征司投降似的举起双手后,转了个话题:
「话说回来,其他的学生也陆续上学了,话题就先到此为止吧。总之,我会把问题整理起来之后再联络你。」
「……知道了。」
「对了,我赢的时候还有附加一个条件,你别忘啰。」
「这我也知道啦。要潜入【集会】时再跟你联络。」
「嗯,那再见了。」
两人都挥手告别,正当征司要转身时,织鹤突然开口:
「——对了,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问题?」
「思。」
征司不解地微歪著头,织鹤稍微调整呼吸后说:
「——你……之后打算怎么做?」
◆◇◆
「……打算怎么做啊?」
征司走在走廊上,独自一个人低语著。
时间已是午休时分。与织鹤分开的征司,上午的课顺利结束后就拿著便当盒前往
psycle委员室。帷一定在那里,而且也愿意听听自己的烦恼吧。
他想著这些事时,发现背后有脚步声接近他。
「喂,天地同学。」
小跑步过来的人是澄香。
「葛篱同学,怎么了?」
征司不解地歪著头,但不知为何她却把头撇向一边—
「不,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啦。」
「思?」
听到澄香没重点的发言,征司再换个角度歪著头。
这时澄香下定决心似的,把手伸入自己怀中。
「那个,让怎么说呢……锵锵!」
故音做出效果音的澄香,拿出来的是类似纸钞的两张纸。
当然那并不是纸钞,只是彩色印刷的电影票。
「这是?」
「你之前不是帮我抓到那些动物吗?然后我强迫真弓……不,是是真弓给我的!」
「刚刚好我像听到强迫……」
「你听错了啦!听错了!少女的胡思乱想!」
既然是少女的胡思乱想就没办法了。
「该怎么说呢天地同学,虽然她给我票但其他的朋友都说时间无法配合这样电影票就会多出来了难得有人送票若不去看的话又太浪费所以想说还可以约谁呢这时刚好看到天地旧学走往前面所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看电影"」
「呃,这个嘛——」
由于追不上如瀑布般浩然站在面前的澄香的气势,征司露出错愕的表情,这时有人闯入两人之间。
「——征,司,还有葛簧同学,你们在这种地方干什么啊?」
出现的人是狭雾。这时澄香宛如在镜子面前看到自己的猫般吓了一大跳,立刻将手中的票藏至身后。
「啊,你、你好啊日祀同学。没什么啦,只是对明天的天气与政治跟经济还有人生目标深深感到悲凄而聊开了。」
「喔,她约我去看电影。」
「shut uuuuuup !」
澄香压住征司的嘴巴,但为时已晚。
「电影,是吗?」
狭雾看看征司又看看澄香。
然后视线停在征司身上,狭雾的手抓住了他的上衣衣襬。
「……」
「……」
「这个……狭雾也想去看电影吗?」
「可以带我去吗?」
「唔,等等喔日祀同学。是我先约的喔。」
澄香插嘴说,但狭雾抓住征司衣襬的手并未放开。狭雾与澄香就这样夹著征司,让彼此视线相对。
滋——空气为之紧绷。奇怪,为何两人的心跳声突然陷入紧张状态?征司纳闷著。
他这样想著,然后突然想到;
「对了,既然这样你们两个人去不就好了?」
两人露出惊讶的表情,征司则得意地继续说下去:
「因为我其实不太喜欢看电影或连续剧之类的。明明看得到人却听不见心跳声,
总觉得狠不习惯。葛笼同学不想浪费电影票,狭雾又想看电影,这样条件不就刚刚好
吗?」
停了一会儿后,他展露微笑:
「那么就这样吧,解决了一件事呢。」
◆◇◆
「……征司,你那副与汽车正面冲撞后飞到马路上时被路过的暴龙踩扁最后因爆炸意外被炸得粉身碎骨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别问了……」
全身如同破抹布般凄惨现身的征司,对著表情讶异的帷露出无力笑容。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过问了……算了,总之先坐下吧。」
「好,好的……」
征司无力地拉出椅子,再大力地坐上去。
「感觉好严重呢。那么,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我是来吃便当的。」
「征司,午休时你来我这里肯定有话要说,这对我来说就和宇宙法则一样浅显易懂喔。」
「……」
真不愧是表姐,完全看出自己的想法与行动。
「不想说的话也可以。但就算你不说,我也大致猜得出来。」
「你知道吗?」
「当然。征司是这么想的吧——今天不知道会怎么玩弄我,好期待喔!」
「我完全没这么想!」
「哎呀,可惜猜错了。对了,我倒是每人都狠愉快地在思考如何玩弄你喔。」
「希望你能自重……先不管这个了,我想说的是关于【集会】的事。」
「哦,是你之前向我谎报还没查到线索的那个吗?」
「 ……」
该说果然被她料到了吗?
「先声明,帷姐,我会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喂喂征司,我说你那是什么表情啊?你以为我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吗?那真是太侮辱我了。说我的心如天空般无边无际、如大海般深不见底的不就是你吗?这种程度的谎言我一点都不在意啦。」
「是、是吗?」
「那么,你穿上这个女仆装吧。」
「『那么』之后所接的话也太奇怪了吧光!?
「没有啊,我真的没生气喔。只是我昨天回去就一直在思考该如何玩弄征司,这时刚好电视在播女仆咖啡店的画面,所以我确信这么巧合的命运就是告诉我要让征司穿女仆装啊。」
「任谁来看都会觉得是天大的误会吧!」
「虽然也觉得执事装不错,但还是穿女仆装吧。」
「若是二选一狠明显该选执事装啊!」
「哎呀征司,你这样直接选择穿执事装姐姐狠开心喔。其实我的确在征司看不到的
地方准备了执事装呢。」
「上,上当了……!?」
「来,快穿上吧。」
帷若无其事地把执事装交给征司。
征司面露难色后,随即转变成复杂的表情。
「那个……真的要换吗?不是开玩笑的?」
「征司,我讨厌开玩笑喔。」
「这句是开玩笑的吧。」
「开玩笑的。」
「那这个也是?」
「这是认真的。」
「…… 」
帷嫣然一笑。
「我就让你选择,是要自己换呢,还是姐姐帮你换?我当然是推荐后者啰!」
看著故意挥动两手的帷,征司拼了命地选择前者。
征啊赶走硬要是看他换衣服的帷后,手穿过用高级布料缝制而成的执事装的袖子,
这件衣服好合身,令他纳闷帷不知是何时量好尺寸的。
「哎呀,挺适合你的嘛征司。」
「谢谢喔……话说帷姐,你身上那套礼服是怎么回事?」
不知何时——可能是在自己换衣服的时候吧——换装完成的帷正穿著以蓝色为基调的礼服。
「说到执事就会想到千金大小姐吧?适合我吗?」
帷当场转一圈,裙子彷佛羽衣般飘了起来。
「思,不适合帷姐的衣服应该不多吧?」
「唔唔,征司,你这样的回答不及格喔,下次请记得改善。啊,还有你要称呼我大小姐。」
「还有下次吗……对了帷姐。」
「大小姐。」
「……大小姐。」
「0 k。接著跟我复颂一遍。oq今天也狠美丽喔,大小姐。」
「……今天也狠美丽,大小姐。」
「n o n 0。要说得更有感情。」
「……今天也狠美丽,大小姐!」
「姿势要做出来!」
「今天也狠美丽,大小姐a。」
「牵起我的手,搂腰!」
「今天也狠美丽,大小姐!」
「g 0 0 d!那就再继续——在你的美丽之前,连月光及太阳都相形见绌!」
「在你的美丽之前,连月光及太阳都相形见绌!」
「我们就这样去床上吧——g 0 !」
「我们就这样——谁会去啊!」
「……啧,差一点。」
看到连忙跟她拉开距离的征司,表姐毫不掩饰地咂舌表达不满。
「我还以为照这样下去,就能生米煮成熟饭呢。」
「请别把这么可怕的陷阱混入日常生活。」
「你知道吗征司,人在坠入深渊之前大部分都在歌颂日常生活喔。」
「对帷姐不能有丝毫大意,我已经彻底瞭解了。」
征司叹著气,重新低头看看自己的打扮。
「……话说回来,帷——不对,大小姐,你把我打扮成这样想做什么?」
「没想做什么啊。」
「难道真的只是想看我穿吗!?」
「嗯。」
帷用今天最美丽的笑容点头。
「当然,若征司硬要问我想怎么做的话,今天一整天你用这个打扮待在我身边也无妨喔。」
「恕我拒绝。」
真是自由奔放的表姐。
「话说回来,帷姐,关于【集会】的事- 」
「啊,竟然打断重要的话题。怎么回事?」
「事实上我已经确认了【集会】的存在,而且主办者也已查明。」
征司煞有其事说,但帷却不觉大惊小怪地轻轻点
「哎呀。」
这时帷的眼神终于露出有兴趣的样子。
「果然跟瞒著我持续调查【集会】有关呢。」
「没错。你真清楚呢。」
「当然啰,你以为我当了你几年的姐姐啊。关于征司的身高体重骨骼密度,视力听力,性感带,喜欢的不喜欢的或想要的东西,重视什么疏远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感觉你有点进入了跟踪狂的领域呢……还有性感带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东西啊?」
「你在意吗?若征司躺在那边那个床上的话,我就会巨细靡遗地将一切交代给你的身体及心灵喔。」
「我全力拒绝。」
「真可惜呢。回归正题吧,征司为何要默默地进行调查?」
彷佛看透了的口气——不,她其实已经看透了吧。但征司却不会觉得不舒服,反而有股安心戚,想必是基于两人对彼此的信赖吧。
「做为前提,【集会】确实存在,而我在那里过见了狠有趣的心跳声。隐藏著决心的心跳声是我至今从未听过的。」
「决心的心跳声?……啊,原来如此。这个心跳声的主人就是主办者吧?」
「思,经我调查的确是这样没错。但还不晓得为何那个人会怀抱如此强烈的决心,
我想或许是跟经营【集会】有关吧: 」
「哦……但你之所以不愿向上通报,就表示【集会】的内容狠不妙啰?」
「我这就说明给你听。」
征司将【集会】独特的机制向帷报告,并且也提到对这机制的担忧。全部听完后,
帷愉悦地开口:
「——原来是这样啊。【集会】的状况我已经理解了,没想到竟是如此惊人的机制呢。原来是拿p s y当赌注啊……虽然不晓得是谁想出这招,但还挺有趣的呢。」
「确实还满好玩的啦。」
征司耸耸肩并靠向椅背。
「对了帷姐,关于【集会】的事,你怎么想?」
「不久就会露出破绽吧。」
三秒前才说狠有趣,现在帷却冷静地断言道。
「进行以p s y为赌注的p s y游戏……这样的设定的确狠有趣,应该可以风行一阵子,但总有一天会玩腻的。」
因为——她接著说道:
「这个【集会】的目的并非游戏,而是p s y交易。只要损益合理的话,不需要p s y游戏即可进行交易。目前的机制是这样所以大家都能接受——依据征司的报告,主办者似乎没在管理吧?若是这样,近期就有可能发生不玩p s y游戏直接进行交易的情况。事实上,征司也跟其中一名参加者做了这样的交易吧?」
「是的。」
「那么想必总有一天,大家都会选择这种方式。若有人管理的话就另当别论——不过照现在的状况,参加者会慢慢觉得p s y游戏狠麻烦,热潮也会逐渐退去。」
无论情况如何发展,【集会】总有一天都会消灭。
这正是帷的结论。
「——只是有一点我狠在意。」
「哪一点?」
「赌场这东西,古往今来都有个根深柢固的文化——所有赌场势必存在的共通点。
你觉得是什么?」
「……是赌注吗?」
「那也是一个。但还有更重要的一项——赌场最赚钱的是庄家。」
庄家,即为赌场的经营者。
「毕竟赌场也是种商业行为,经营者从中获得利益是理所当然的。但这个【集会】
的情况又如何——」
「没有特别要赚钱的样子。」
「这点说怪还真的狠怪呢。」
帷烦恼地仰望天花板。
「既没收取参加费,赌注的一部分也没流向庄家。或事用p s y进行某此事时,先把结果通报庄家,再由庄家转达委托者之类的流程,最后庄家就有可能获得各式各样的情报,但听你的话似乎又不是这样。」
她用指尖轻轻敲打著桌子边说:
「地点是在地下楼层,所以姑且不考虑场地费用,但小道具又是由主办人准备……就算不计成本,光是时间就会耗费许多。然而主办者在表面上却没获得半点利益,而且当下这机制还逐渐露出破绽。唔,真不晓得对方究竟有何用意呢。」
「若是单纯想这么做,有可能吗?」
「有这个可能。青春本来就是在浪费时间的。可是,那个【集会】是用简讯来决定日期的吧?一次两次就算了,若十次以上都乖乖照规定来,就必须设想到那样的做法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有其益处才对喔。」
益处。主办者舞姬在经营【集会】上所获得的利益。这正是她产生决心的起因,也是征司想知道的原由——但目前却毫无头绪。
「不过,若一切真如征司所言,那还真的有点危险呢。靠著执行p s y逐步获得的利益或许狠不妙。」
「思,我也是这么认为。」
「若将此事通报给学生会,主办者及参加者都会受罚吧?如此一来你所想采寻的目的——也就是心跳声的理由就解不开了。所以才会默默进行调查,但因为需要我的建议
所以才不得不向我吐实——就是这样吧。」
受不了,这人的洞察力真是无人可敌。
征司内心暗暗佩服著,并开口说:
「……果然还是向学生会报告比较好吧?」
「必须向上通报【集会】的事,毕竟这是工作。关于主办者,虽说是你个人的调
查,但既然已经查明身分了,就必须向上通报不可。」
「说的也是……」
「当然故意隐瞒不报也不是不可能,但万一被学生会发现,势必不会轻易放过你。
若征司觉得这样也没关系的话,我不打算阻止,但我并不建议你这样做。」
依旧维持冷言冷语的距离戚,但这反而令征司觉得狠安心。
「反正不管选哪条路,最重要的是征司应该要弄清楚自己究竟想怎么做。」
「想怎么做啊……」
这也是织鹤问他的问题。
因为想知道心跳声的理由,进而发现舞姬正是【集会】的主办者。
那么,晓得这些事的自己究竟想怎么做呢?
他决定了。他想做的只有一件事。
「——我想问出【集会】的目的。」
停了半晌后。
「她的决心……那种磨光到几近危险气息的心跳声的原因……我无论如何都想知道。」
「原来是这样啊。」
帷轻轻拍手。
「这样的话,你就照自己的意思行动吧。我只是要说这个。」
结果,那就是结论。方针跟之前一样。像这样跟人聊一聊后,轮廓就更加鲜明。幸好跟她商量了,征司心想。
「话虽如此。」
帷突然对松了口气的征司说:
「如此一来,征司就势必要见一见主办者了。」
「嗯,而且最好是在【集会】上见面。在那里比较好问出个什么东西来。」
「原来如此。那么,你就不准备向学生会通报【集会】的主办者啰?」
「……是的。至少,在我的目的达成之前。」
说完,征司却低下头。
虽然堂而皇之的说要隐瞒情报,但目前他人却是在psycle的总部。万一自己所
做的事被发现,帷也有可能被追究监督责任,若拜托她替自己保密就太厚脸皮了。
因此,征司露出沉痛的表情开口说:
「……帷姐,下次假日我一整天都穿著这件执事服如何?」
「哎呀呀征司也真坏呢。我明明什么都没说,竟然那么露骨地贿赂上司,要上司替你保密啊?真不知是受谁影响养成这种孩子,我也真寒心呢。不过既然走的路偏掉了那么欣然接受并指示新的路也是做长辈的义务。就答应你这次——但要穿女仆装一整天。」
「那、那有点……」
「那我就跟学生会——」
「帷姐!。我不只穿执事装,还会诚心诚意地做好执事的工作!」
「……唉,真受不了你。竟然都这样讲了也没办法。没想到征司那么想当我的执事,真令人惊讶呢。知道了,我就接受这个条件吧。那么我就给学生会远离【集会】的
工作做吧。」
「太、太感谢了!」
「别那么客气啦,征司。我并不是不向学生会通报,只是时间上会晚一点而己。因为我事情繁忙而忘记要向学生会报告,其实这是经常发生的可悲意外。」
「既然是意外就没办法了。」;
方针决定了。
向学生会报告【集会】的存在之前,自己会再度潜入集会里并向舞姬询问事情的经过。虽然不晓得事情顺不顺利,但也只能到处奔走期待事情能顺利丫。虽不晓得下次
【集会】何时召开,无论如何这次的谈话就此结束。帷轻轻拍手。
「那么,困难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其实现在是狠有意义的时间,征司,我也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其实也不是什么困难的问题啦——离午休结束还剩十分钟,我不想饿肚子上下午的课,所以差不多该打开便当盒盖了吧。」
这么一提醒,征司连忙拿出便当盒。
帷咬著不知从哪里拿出的饼干,愉快地看著征司慌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