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三章 13

  对话。

  这是小青所拥有的另一项能力,也是引出魔女遗产能力的方法。例如真由香,自从她与「月华冰刃」对话后,便增强不少实力。

  不过,这是有风险的。

  据小青所言,对话是最终手段,因为对话可能会增强魔女遗产对拥有者的心灵束缚;尤其是在与「革命军」之战中差点进行到第三阶段的我,更是危险倍增。

  「————」

  可是,即使如此,小青还是建议我跟「剑舞士之首饰」对话——

  「晚安,兄长。」

  一阵英气勃发的嗓音,打断我的思考。

  深夜时分,千羽学园校门口。

  七海与艾莉丝前来与我们会合。七海穿着一贯的红洋装,艾莉丝则穿着女仆装。

  「哎呀,梨央小姐没来吗?」

  「嗯,梨央姐守在本家,因为她没办法战斗。」

  过峰家的人只有我跟穿着制服的真由香,以及跟七海同样穿着洋装的小青。其实我本来希望小青也待在家里……可是她硬要跟来。

  「话说回来,暑假时趁着夜晚来学校,感觉真是新鲜啊。好像试胆大会,真令人兴奋呢。」

  「……我说你啊,能不能有点警觉心?我们今晚可不是来参加试胆大会,而是为了搜集魔女遗产……」

  「姐姐,你该不会讨厌试胆大会吧?」

  「啥!你、你在胡说什么呀!」

  「因为你从刚才就一直揪着兄长的衣摆呀。」

  「~~~~!我、我有什么办法!晚上的学校感觉怪阴森的!万一跑出魔女遗产以外的东西……」

  「……小青,你该不会害怕妖怪吧?」

  「咦……你、你不要乱说啦,真由香!我才不怕什么妖怪呢……!」

  小青一边说着,一边更用力地揪住我的衣摆。喔?真想不到。小青居然会有这么可爱的弱点。

  「欸,小青。你为什么害怕妖怪?」

  「呜……因为,你不觉得妖怪很诡异吗?我最怕怪力乱神啦。」

  「……呃,你自己就是怪力乱神的产物啊。」

  也不想想自己是分得魔女之血的古董。对我们来说,你比妖怪之类的东西更怪力乱神啊。

  「好了,废话就说到这里为止。」

  七海话锋一转。

  「言归正传吧。今天我们的目的是搜集亡灵骑士,而这也是我跟真由香小姐的比赛重点。」

  「我知道。不过,希望我们不要妨碍彼此,毕竟我们是同一支队伍的队友。」

  「呵呵!是呀。好,谁先打倒亡灵骑士,谁就是赢家——懂吗?艾莉丝。」

  「艾莉丝明白,七海大人。」

  语毕,艾莉丝从裙下掏出「四枪奏」。

  现在的时间是午夜十二点。

  梨央姐已经事先请伊月派出「夜魔」在这四周布下结界,避免殃及无辜。

  因此,在这里开战不会有任何问题——

  「嗯?」

  此时,后面有人拉扯我的衣摆。

  回头一看,原来是小青。

  「小青,怎么了?」

  「……嗯。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不瞒你说……我可能知道『尸操书』的拥有者是谁。」

  「什……真的吗?」

  「是呀。去过你房间后,我想了很多……这桩风波的幕后黑手,搞不好是那家伙。」

  「那家伙?」

  小青语带紧张地轻吐一口气。

  「……魔女战争。」

  她道出我从未听闻的四个字。

  「冬夜,你应该知道吧?从前莉莉曾跟想争夺魔女遗产的人战斗过。那场战争叫做——魔女战争。一方是想杀害魔女的人,另一方是恳保护魔女的人,而且此战也是因魔女而起。」

  「我记得……那场战争最后是由魔女那一方获胜嘛。可是,这跟这回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一因为……」

  ……沉默。

  我俩之间,蔓延着一阵沉默。

  「冬夜,你仔细听。魔女战争的首谋是——」

  小青还没说完,我胸前的坠子便开始发热,宛如正在提醒我危险将近——

  「————!」

  须臾。

  那家伙现身了,彷佛它一开始就在这里等待我们。

  一身漆黑装甲的亡灵骑士,伫立在校园正中央。

  反射月光的炭黑色西洋铠甲,其左臂握着一把与我同高的长枪。

  遗产No.11——「海市蜃楼」。

  这东西并不是真正的「海市蜃楼」,它只是「尸操书」所创造出来的傀儡——

  「……冬夜。」

  小青略显忧心地呼唤我。

  我将「剑舞士之首饰」变为刀剑型态,答道:

  「别担心——马上就能结束。」

  是的,大约一小时前——

  当小青来到我房间时……我成功与「剑舞士之首饰」进行了第二次对话。

  因此,现在的我——

  「——准备好了吗?」

  身为雾谷家当家的七海如此间道。

  「今晚的搜集任务,开始进行。」

  开战宣言响彻云霄。

  同一时间,三名「Ⅸ」拥有者一拥而上。

  XXX

  最先出招的是雾谷艾莉丝。

  她右手握着手枪型魔女遗产,遗产No.8「四枪奏」。她毫不犹豫地将枪口瞄准亡灵骑士,射出第二种子弹。

  「——爆发吧,第二枪!」

  鬼火般的子弹朝着亡灵骑士直击而去——

  「————!」

  一阵暴风。

  第二枪在校园中央撒下烈焰、引发爆炸。说时迟那时快,一条黑影斩开火焰冲了出来!

  亡灵骑士。

  炭黑色铠甲似乎以分毫之差躲开第二枪的直击,然后奔走在洒满月光的校园中!

  「——哥哥!」

  真由香大喊。

  呼应她的召唤,我与真由香赶紧冲到艾莉丝前方保护她。

  「…………!你在干么!你不是要跟我一决胜负——」

  「话是没错,但我们最重要的任务应该是联手搜集魔女遗产。因此,保护你也在任务范围内。况且……『四枪奏』不是有缺点吗?」

  「…………!」

  真由香此言一出,艾莉丝倏地悔恨地咬紧下唇。

  没错,最近七海告诉我——「四枪奏」有一项重大缺失。

  那就是——连射速度。

  第一枪可以自由连射,但第二枪是无法连射的。具体说来,每一次发射之间都必须等上数秒,如果是第三枪,就必须等待更久。

  因此我们今天的布阵是前锋两人,后卫两人。

  在下一发子弹发射前,我们必须保护艾莉丝!

  「——『冰箭』!」

  真由香一声令下,许多冰箭倏地朝亡灵骑士飞去。

  然而,不一会儿,碎冰声便响遍整座校园。亡灵骑士右臂一挥,所有的冰箭便被长枪全部击落……!

  「唔……!」

  ……真是棘手。根据小青的推测,那东西是以「海市蜃楼」的左臂为媒介所创造出来的傀儡;但是,它的身手与三月时的重装骑士并无二致,证据就是它精准地打落了所有冰箭。

  「——」

  难道说,操纵它的幕后黑手就在这附近?

  「尸操书」的拥有者。

  或许,他正一边监视战况,一边操纵着傀儡……

  「————!?」

  眼前骤然出现一片异象。

  击落冰箭后,亡灵骑士的身体逐渐消失;那副炭黑色铠甲,竟如融化于夜色般消失殆尽。

  「……迷彩装甲!」

  小青在我们身后大喊。

  这下子,我们完全看不到它了。放眼望去,只看得到空无一人的校园;再这样下去,我们可能会被它无声无息地干掉——

  「————」

  不过——现在的我,跟以前可不一样。

  「真由香,你退下。」

  「咦……哥、哥哥?」

  真由香见我站到前方,显得极为讶异。

  那还用说。现茌的亡灵骑士连个鬼影子也没有,既然如此,倒不如先保持安全距离,再利用「四枪奏」或「月华冰刃」进行远距离攻击,找出它的所在地。

  只是,万一亡灵骑士躲开攻击、朝我们逼近,我们就无法应付了。

  因此,我要执行小青所想出来的作战计划。

  「——强制解放!」

  我一边挥剑,一边启动「华尔滋」的能力。

  体能飘高的我,在空无一人的校园中快速奔驰。亡灵骑士……不对,在幕后黑手的眼中,我看起来肯定只像个盲目乱冲的无头苍蝇。如今亡灵骑士运用迷彩装甲隐藏身形,对它来说,我可是上好的活靶——

  「————」

  ——集中精神。

  看不见形体,并不代表形体消失了。我只是看不见而已,亡灵骑士铁定还在现场。

  只要它愿意回应我的突击……

  「…………!」

  刹那间,轻微的脚步声在我右斜前方响起。

  紧接着,咻的一声,炭黑色凶器划破空气,朝我胸口直攻而来——

  「呜……!?」

  一阵钝响响遍校园。

  是的,我靠着那声风声,接下这隐形的一击。

  「在那里!」

  我运用飙高的体能,弹开看不见的长枪。

  我的目的就是反击。

  三月那一战,如今再度重现。

  我抡起银色刀刃,朝那副因遭到格挡而毫无防备的铠甲,猛力一挥……

  「————!?」

  这一招似乎没收到应有的成效。

  ——砍得不够重。

  本想朝铠甲肩头斜砍下去,亡灵骑士却往后一退,导致我无法给予致命伤。

  然而………

  「……呼!」

  我短吁一口气,与于焉现身的漆黑铠甲短兵相接。

  它的迷彩装甲,似乎由于负伤而解除了。亡灵骑士在月光下暴露出负伤的铠甲——

  ——赢定了!

  我信心满满地抡起银刀,打算给它最后一击——

  「等等,冬夜!」

  「!?」

  小青唤住了我。

  回头一看,只见本应退到后方的她,朝我们直奔而来。

  「小青!你在干么!快点退后——」

  「安静听我说!刚才我在学园屋顶上感应到魔女遗产的气息!我想那八成是操纵亡灵骑士的幕后黑手……『尸操书』的拥有者!」

  「什……」

  他就是这次骚动的幕后黑手。小青感应到了他的气息?那么……

  「真由香!艾莉丝!亡灵骑士交给你们了!」

  我对后面的真由香她们高声一呼,然后冲向校舍。现在说不定能在幕后黑手逃走前逮到他………

  「冬夜!」

  小青比我早一步冲向校舍,看来她的想法与我一样。她望着即将赶过她的我,说道:

  「带我去!我可以感应魔女遗产的气息,就算他躲起来,我也能马上找到他!」

  「——好。先跟你说一声,待会会有点晃喔。」

  「咦?为什么……呀!你干么把我抱起来呀!」

  「抱歉。可是如果配合你的脚步,可能会让敌人逃走。」

  「呜——话、话是没错啦……」

  小青会意地闭上嘴。

  我单手抱着她,直奔校舍。

  虽然不太放心,但既然亡灵骑士已无法使用迷彩装甲,应该不会是真由香跟艾莉丝的对手。

  是的,我两三下就破解了迷彩装甲。

  战场之舞。

  这是「剑舞士之首饰」的另一项能力。它能掌握对手的节奏、预测攻击时机,进而反击。

  我使用这项能力,靠着亡灵骑士所发出的微小声响给予迎头痛击。

  「————」

  我之所以能使出战场之舞,全多亏小青的帮惟。

  事情要同溯到一小时前。

  在过峰本家的房间中,小青对我提出对话的提议,而我也一口答应了。

  X  X  X

  『嗨,这是第二次见面罗。』

  这是一片纯白色的世界——小青体内的深层对话室。

  她一看到我,便亲切地过来搭话。

  「『剑舞士之首饰』……」

  一名身着轻装铠甲的女性,伫立在我面前。

  遗产No.7——「剑舞士之首饰」。

  她是过峰冬夜所拥有的魔女遗产—

  「我们这回想跟你谈一件事。」

  我身旁的小青说道。一丝不挂的她,一双蓝眸直直地凝视着「剑舞士之首饰」。

  「让冬夜使用战场之舞。」

  『喔?真想不到,你居然会对我提出这种要求。这样好吗?用了战场之舞,搞不好会让我对他的心灵束缚变得更强喔?』

  「哼!你还好意思说呢。你可别说自己忘了喔?和『革命军』对战时,你不是想占据冬夜的意识吗?当时他差点就晋升到第三阶段了。」

  小青忿忿地说道。

  打从第一次对话时,我就觉得很纳闷……这丫头是不是讨厌「剑舞士之首饰」?她们俩之间,或许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过节……

  『呼。』

  此时,她吐出一口气,似乎想改变话题。

  『好啊,「苍柩」。我允许自己的拥有者——过峰冬夜使用战场之舞。』

  「…………!什么嘛,你答应得倒是挺干脆的嘛。」

  『别这么说,对于上一战中意图占据他意识的那件事,我也感到很抱歉啊。这只是一点赔礼啦。』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搞不好下次你又想占据冬夜的意识……」

  『若真的发生那种事,你可以再阻止我呀?好歹你也是他的魔女遗产嘛。我说那一招还真是浪漫呢。』

  「烦、烦烦烦烦烦死了!又不是我自愿的!」

  小青顿时满面通红。

  啊,对喔。当时小青亲了差点被占据意识的我。据小青所言,那是为了抵销「剑舞士之首饰」的心灵束缚。

  「话说回来,小青。为什么你今天允许我跟她对话?」

  仔细一想,从前这丫头一听到谁想跟魔女遗产对话,总是大力反对;我之所以没拜托她让我跟「剑舞士之首饰」对话,也是因为认定她一定会拒绝。

  然而,这回小青却率先建议我与魔女遗产对话……

  『很简单呀。因为「苍柩」担心你啦。』

  「喂……你、你在胡说什么呀!」

  『我没说错吧?我们的拥有者最近的魔鬼训练实在太异常,就连我,起初也不认为他能在短期间内连续使用五次强制解放。他的修练方式——实在太不正常了:

  「…………!所以……小青才会建议我进行对话?」

  『答对了。「苍柩」一定很担心你过度勉强自己吧?而且……看着你修练的模样,她也了解自己的拥有者想要变得更强。因此,才会允许你跟我对话。』

  「可是,就为了这种理由,而允许我进行对话……」

  『有什么办法?没有人愿意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受伤呀。』

  「你、你什么意思呀!他才不是我心爱的人……!」

  小青不满地嘀咕着。

  嗯,这丫头应该是纯粹担心自己的拥有者而已吧。

  这三个星期来我所实施的训练,主要是彻底折磨自己,让身体习惯强制解放所带来的痛苦。

  多亏七海的治愈能力,我身体的疼痛总是能马上治愈……但是,每次训练总是让我痛得动弹不得,这也是不变的事实。

  「————」

  可是,我一点都不在意。

  以结果来看,我不仅能使用五次强制解放,也变得能使用战场之舞了。

  这么一来,或许我能胜过雪奈·瓦伦泰——也就是「魔狼」的拥有者。

  『啊,对了。』

  此时,「剑舞士之首饰」骤然开口,打断我的思绪。

  『我差点忘了。除了战斗让你烦恼之外,恋爱的事情你也拿不定主意对吧?这也不怪你,睾竟你对家人的执着有点超乎常人,所以才会在这上面放太多心思。不过,我认为这种烦恼只会对战斗造成妨碍,因此——』

  只要有机会,我就会在后面推你一把。

  一听见这句话,我的意识就中断了。

  如此这般,我和「剑舞士之首饰」的第二次对话于焉结束。

  然而——她最后那句话,却在我耳边挥之不去。

  XXX

  回忆结束。

  和「剑舞士之首饰」结束对话后,我成功获得了战场之舞的技能。

  接着,我用这项能力破解了亡灵骑士的迷彩装甲。

  我想,亡灵骑士势必会被真由香与艾莉丝的其中一方打倒,然后我必须与真由香或七海一起参加夏季庆典……算了,现在先把精神集中在战斗上吧。

  「小青,抓紧我的身体。」

  「咦……嗯、嗯,好。」

  我边冲向校舍边说,小青点点头。

  「尸操书」的拥有者就在屋顶上。平常的我会穿越校舍爬上屋顶,但现在没有那种时间!

  「——强制解放!」

  我再度启动「华尔滋」的能力,并且加速。

  我一口气奔上校舍的墙壁。

  战斗型魔女遗产本来就能强化拥有者本身的体能,如今加上强制解放,更是如虎添翼——!

  「——呼!」

  我短吁一口气,在数秒内由墙壁直奔屋顶,然后着地。

  ……好,成功抵达了。

  接下来只要寻找「尸操书」的拥有者……

  「你、你这只笨狗——————!」

  「!」

  我正想环顾四周,却听到小青在耳边大叫:

  「你、你没头没脑的在干什么呀!冲墙壁之前不会先说一声吗!我吓得要死,差点以为要掉下去了!」

  「不、不好意思啦。抱歉喔,小青。呃,你可以放开我了,抱得这么紧,我没办法战斗啦。」

  「~~~~~~!」

  只见小青面红耳赤,嘴巴一开一阖。看来她终于注意到自己紧紧抱着我的脖子「」。

  「我、我知道啦!我可不是因为害怕才抱住你喔!」

  小青掩饰自己的害羞,在屋顶着地。

  而找,也随之望向屋顶。

  眼下似乎与白天的屋顶毫无二致,然而——

  「——找到了。」

  小青低语道。

  「我在那座水塔后面感应到轻微的魔女遗产气息。」

  「好。」

  听了小青的话后,我小心翼翼地走向水塔。

  搞不好是陷阱,我最好谨慎行事——

  「——咦?」

  抵达水塔后,我发现一个出乎意料的东西。

  ——左臂。

  这是「海市蜃楼」那条失踪的手臂。水塔后方除了这东西外,别无他物。

  「小青,这是……」

  「……嗯。我想,一定是真由香跟艾莉丝的其中一方打倒了亡灵骑士……也就是『海市蜃楼』的傀儡。傀儡一被击败,被用来当作媒介的东西就能脱离『尸操书』的束缚。」

  「可是,『尸操书』的拥有者却不在这里——」

  「他逃走了。不过这么一来,亡灵骑士应该就不会再出现了。只要把这条手臂封印在我体内,就没有媒介啦。」

  「那么,这回的风波算是暂且告一段落……」

  然而,操纵亡灵骑士的幕后黑手却逃掉了。

  这下子,岂不是什么线索都没有……

  「…………!」

  小青正想捡起掉在屋顶上的「海市蜃楼」左臂,却顿时表情一僵。

  我纳闷地仔细端详那条左臂,只见铠甲上有两个以尖锐物品刻出的数字——

  13

  「…………?」

  难道这是「尸操书」的拥有者所刻下来的?

  不过,13到底是……

  「……我就知道。」

  小青凝视着数字呢哺道。

  她的声音颤巍巍的,似乎有点紧张。

  「小青,你的意思是……」

  「……嗯,这次骚动的幕后黑手,肯定是那家伙。」

  「那家伙……回到刚刚的间题,你是说这家伙跟从前的战争有关?」

  小青微微点头。

  「你冷静听我说喔。那家伙是魔女战争的敌方首谋,而且……也是魔女遗产。」

  「魔女遗产……那么,这数字该不会是……」

  「是那家伙的遗产编号。我想,这数字八成是她的犯罪声明,或是——开战宣雪口。」

  小青注视着左臂上的数字,一边说道。

  话说回来,既然她的遗产编号是二位数,也就是说……

  「她应该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家伙吧?遗产编号是二位数,不就代表她不在『Ⅸ』之内吗?既然如此,拥有三项战斗型『Ⅸ』的我们铁定能——」

  「是的。魔女战争刚开始时……大家也都跟你一样乐观。当时魔女阵线的战力极占优势,因此大伙儿都以为能轻松获胜,可是……事实上,双方都有许多人阵亡。」

  「什……」

  怎么回事?

  敌方出现伤亡是正常的,怎么连战力极具优势的魔女阵线也出现牺牲者……

  「之前真由香不是说过吗?魔女遗产之间的胜败并非取决于遗产编号。拥有者的战法、拥有者与魔女遗产之间的契合度、魔女遗产本身的能力,若能将这几项好好搭配,等级低的魔女遗产也有可能胜过等级高的魔女遗产。」

  「意思是说,那名主谋选择了那种战斗方式?」

  「是的。那家伙的能力确实比不上『Ⅸ』,但是那反而是她的得意之处。」

  「……得意之处?」

  「没错,得意于自己比别人弱。那家伙的思想比能力更危险,她的信念是强肉弱食——也就是运用各种策略打倒强者;因此,才会挑战拥有压例性战力的莉莉。」

  「…………」

  「……糟透了。那家伙背叛莉莉,挑起魔女战争:战争结束后她便下落不明,想不到……莉莉死后,她还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诉说着这番话语的小青,脸色非常苍白。

  ……等一下,既然魔女战争的主谋就是背叛魔女的魔女遗产……

  「——小青,该不会在这座城市散布魔女遗产的是……」

  「……嗯,有可能是那家伙。那家伙非常执着于与强者对战,或许因为如此,才会在这座城市散布魔女遗产,撒下战争的火种。这么一想,事情就说得通了。」

  「…………!那么,这次的幕后黑手——」

  「毫无疑问,将成为我们的劲敌。那家伙是魔女战争的主谋,也是背叛莉莉的魔女遗产;是的,那家伙的名字是——」

  「遗产NO.13——『白兔』。她是九十九件魔女遗产中,对魔女最具威胁力的女人。」

  「…………!」

  我背脊窜起一股恶寒。

  「白兔」。

  背叛魔女、挑起魔女战争的主谋。

  魔女死亡经过五十年后,那家伙再度出现在我们面前——

  「————」

  我默默地捡起「海市蜃楼」的左臂。

  刚才视线昏暗,看不太清楚,但如今仔细一瞧……数字下方竟然刻着小小的文字。

  「————!」

  这恐怕是来自于「白兔」的开战宣言。

  炭黑色铠甲上,刻着以下这句话。

  ——没有人能阻止我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