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苍穹的战线 prelude 湛蓝碎片(魂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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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录入:董君2号

  貘

  「静刃,晚安。」

  ……声音……

  「我按照之前的约定,来当你的家教喽。一对一教学。」

  是爱莉丝贝儿的声音。

  ——看见了。

  我看见正对着镜子,练习某种台词的「巨大」爱莉丝贝儿。

  在我身旁的是珍珠白手机。

  根据荧幕现实的时间,距离我被杀害身亡只过了几分钟。

  (太好了。)

  凡事都应该先买好保险啊。

  我事先设置在自己身上,藉死亡触发的术式似乎顺利发动了。

  「静刃,晚安。我按照之前的约定——」

  「爱莉丝贝儿。」

  我出声呼唤整理好制服衣领,正对着镜子说话的爱莉丝贝儿。

  「?」

  爱莉丝贝儿的脸倏地涨红,她张望四周……一时半刻没发现我。

  「这里,我在这里啊。在你眼前的梳妆台上。」

  静刃

  「呀——!」

  屋内传来爱莉丝贝儿的尖叫,随着又响起「咚」的一声。

  连天花板都随之震动。

  声音来源是我家二楼,爱莉丝贝儿的房间(不过是她自作主张决定的)。

  (……怎么回事?)

  保险起见,我抄起妖刀,从客厅赶往二楼。

  在水手服上穿着围裙的祈也跑出了厨房。

  「出了什么事?」

  我一开门——房间内,爱莉丝贝儿瘫坐在地上。

  也许是腿软,她摆出腿开开的坐姿。

  ……唔……」

  她的模样不像受伤,于是我将视线……从爱莉丝贝儿的双腿间移开。

  随后环顾室内,从梳妆台上……

  「静刃,紧急情况。」

  目睹那副宛如漫画般的景象,我也差点腿软。

  梳妆台上,我上周买给爱莉丝贝儿的「羊驼君」,正用圆滚滚的手……应该说是前脚,松开系竹自己和手机的挂绳。

  在……在动。吊饰玩偶自己会动。

  「那、那个声音……貘?别玩奇怪的恶作剧。」

  祈脸色僵硬地抱怨,羊驼回过头说:

  「这不是恶作剧。我在刚才被人杀了。简单来说,目前只是将灵魂附身到这玩偶,算是,应急措施。声音则是以震动重现。」

  被……被杀了?灵魂?所以现在那只羊驼就是貘?

  我陷入一阵混乱,眼前的爱莉丝贝儿脸色苍白,摇摇晃晃地起身——

  「貘……貘……!」

  她用颤抖的双手捧起羊驼。

  尽管眼神惶恐,她似乎还是拼命想理解状况。

  「——去一趟教堂。我想确认尸体的状况。」

  附身于羊驼的貘,轻轻跃上爱莉丝贝儿的肩膀,身为当事人,语调却最为冷静。

  后头的荒废小教堂大门敞开,月光穿透彩绘玻璃窗,五彩缤纷的光芒洒落中廊。

  「应该安全。那家伙的术式气息消失了。」

  我们在羊驼貘的催促之下,走进教堂……

  里头像是开了冷气般寒冷。呼吸化成白雾。

  脚底下沙沙作响,日币、美金、人民币、欧元——大量纸币散落一地。这些钱是貘的?

  「……蓝色的……碎片……?」

  缩着身子发抖的爱莉丝贝儿,捡起散落地上的宝石。

  我也捡起一块……颜色近似貘眼睛的小宝石。

  内部的色彩变化,像是有团水在晃荡。

  「那是我的身体。帮我收集起来,我想确认数目。」

  平时沉着冷静的貘,声音夹带着些微紧张。

  听闻她的语调,我才终于涌现出真实感。

  尽管与广义的死亡定义不同,但貘确实死了——在这里遭某人袭击而亡。

  我们将蓝色宝石聚集起来。数目是……六十三块。爱莉丝贝儿摊开白手帕,貘用圆滚滚的小手,灵巧地将碎片排列至头上,平凑出一个人体形状。

  然后……

  「……没有心脏。被鵺带走了吗?」

  她不甘心地低声呢喃。

  「这是什么啊?」

  「我对自己施加过术式,在遭遇不测是,肉体会转化成名叫「魂晶」的宝石。这些就是宝石碎片。虽然很类似凤凰碎片,品质却远远不及,无法容纳灵魂。因此,我才只让灵魂附身到这具玩偶。」

  「貘……被杀了也不会死?」

  祈询问到,一脸看到怪物的表情——

  「妖怪并非不死之身。人类同样也会借助医学逃避死亡吧。妖怪只是利用其它方法延长寿命罢了。」

  貘凛然回复。

  只是目前外表是个巴掌大的玩偶。

  我也明白,她不再像之前那般可靠了。

  「我说明一下我目前的状况。首先,这具身体能施展的术式有限。就像作业系统和软体不变,却安装到相当低阶的电脑上。此外……肉体转化成魂晶与灵魂附体,两种术式都会对我造成极大负担。这条性命,大概还能活上一年。」

  「那、那该怎么办?」

  「方法有几个。其中一个就从杀死我的妖怪——鵺身上夺回我剩余的那个宝石。但我不建议这么做。那家伙很强,虽然言行举止装成一副白痴样,脑筋却很灵活。是个长久以来为了某种原因与我争斗,却一直分不出胜负的强敌。」

  鵺……就是犯人?

  感觉确实很难缠啊。既然杀死了貘,代表实力在我们之上。

  「……」

  现场陷入短暂的沉默——

  我意会到眼前的情况,还会导致一个严重的问题。

  尽管貘讲到一半就岔开话题……巧妙地让明白人才能听懂的言下之意……她明明说「方法有几个」,结果却只讲了一个。

  然后,想必是想到其他办法,爱莉丝贝儿沉默不语。看都不看我一眼。

  ——凤凰。

  她打算利用凤凰的一个愿望,让貘复活。哪怕貘的生命走到尽头。

  凤凰能实现八个愿望。爱莉丝贝儿的愿望是复活惨遭杀害的双亲。那恐怕是要算两个。我也有两个愿望。还有妹妹、纪里子各一个,再加上要让貘复活,总共需要七个愿望。

  凤凰战役(Phoenix Loyau)如果持续下去,我们当中也许还会有人死亡。

  若超过两人阵亡,就会因为复活导致愿望不足,可能会为了要实现谁的愿望而起争执。我们或许会在凤凰面前,再度展开厮杀。

  简单地说,能死而复生的名额只剩下一个。

  出现第二名死者后,就再也无法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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