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三章

  03 来吧,和个性怯懦的少女一起去鬼屋吧。她一定不愿意吧,嗯,不过我想看,我想看到少女恐惧害怕,忍不住抱住我的手,那种泪眼汪汪的模样。嗯,那一定就是所谓的幸福吧。嗯,话说这标题太长了吧。

  只见一个娇小柔弱的少女背影,一个人无精打采,漫无目的地走着。那是夜侘——她一时冲动奔了出来,所以也不好意思回去研究所,却又不想马上回家——于是她为了让头脑冷静下来,就这样不停地走着。

  「唉……唉~~……」

  但自己非但无法冷静,甚至心情也愈来愈忧郁。感觉自己似乎一直低着头走路,随着心情愈来愈沉重,她的头似乎也跟着愈沉愈低——不,说不定实际上就是那样吧。

  这段时间她一直想着——『如果我更有力量』、『如果我更强的话』,满脑子都是这些不管怎么思考都不能解决的想法,所以已经不知叹了多少次气了。

  如果有人看到,一定会觉得我很奇怪吧——正当夜侘这么想的时候……

  「——呼呜!?」

  咚的一声,她的头似乎撞到什么,发出沉重的声音。心想会是撞到人了吗?夜侘赶紧抬起头,想也不想就道歉——

  「对、对不起!我在发呆……?……咦?」

  然而,这时她发现自己搞错了——夜侘撞到的不是人,而是墙壁——但是那面墙却是颜色透明,散发出莫名的阴森气氛。

  「这、这是什么……呀啊!……好、好冰……?这是冰?」

  在她眼前的是一面阻挡去路的冰壁——为什么这样的东西会在这种地方?夜侘心里感到疑问——她环视四周,再度吃了一惊。

  「咦……什么?这里是哪里……?我、我什么时候来到这种地方……」

  夜侘身处于一个似乎颇为荒凉的高楼区——因为她在新市镇没看过这种地方,所以自己应该是在不知不觉间误入旧市镇了吧。

  「……我、我要快点回头才行……」

  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若是撞见无法者,那会是怎样的下场?更别提她不久前才刚被亚莉雅警告,如果马上就惹事,这次或许就不只是让亚莉雅哭泣那么简单了。

  必须要快点——夜侘焦急不已,但是——

  「奇、奇怪……?……话说我是从哪里走来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走哪条道路来到这里的。再说她虽然一直低着头走路,但以她走路的方式,应该不至于来到这种陌生的场所。她记得有好几次,她为了不撞到人而闪躲——

  「……呜……这、这里好像……」

  夜侘突然不安了起来,她就像迷路的小孩——不,事实上她的心境就和迷路的小孩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非常地不安。

  「……没、没事的,冷静下来,夜侘!你已经是国中生了对吧!没错,只要镇定下来,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镇定下来,深呼吸————嘶~」

  当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的瞬间——背后突然传来「喀啦啦」的声响。

  「——咿呀!?」

  她吓得身子一缩——夜侘以为有人,战战兢兢地回头一看——却发现没什么事,那单纯只是瓦砾崩落所发出的轻微声响。

  「啊、啊哈哈,什、什么嘛……啊哈哈……」

  她感到安心——然而不安随即侵袭而来。过度敏感的神经与思考,让她总是不由得往坏的方向想像。面临这样的困境,夜侘——

  「……呵、呵呵……我也真是的,竟然因为这种程度的事就心怀恐惧……哎呀,那真不像我……在我这个『红少女』看来,这种困境在前世我就已经跨越好几次——呜喵啊啊啊!?」

  她虽然装模作样,想要虚张声势,但是再度响起的瓦砾声让她吓得身子一缩。虚张声势失败了——惊慌失措的夜侘匆匆地张望四周。

  「呜、呜呜……我受不了了~~!?救我啊,隆良~!呜啊啊啊啊!」

  夜侘哭着大叫,然后逃进冰壁旁的废弃大楼里了。

  夜侘为了躲避不安而踏入废弃大楼里——但是这里昏暗无声,潮湿闷热,阴森恐怖——才进来没多久,她就开始后悔了。

  「呜、呜……好像有什么会跑出来,好可怕喔……」

  废弃大楼的内部,到处都是崩坏的墙壁,内部装潢也斑驳剥落。这么说来夜侘曾经听说,旧市镇有许多建筑被无法控制能力的异乡客所破坏,之后就直接放着没人理会——这栋大楼也可能是因此才变得这么破旧吧。

  这里看起来就像闹鬼的气氛,让夜侘的心情也更加忧郁了。

  「呜~……啊!对了……」

  夜侘竖起食指,注视着指尖,聚精会神————然后啵的一声,点起了打火机程度的微弱火焰。虽然这样她还是感到不安,而且使用能力也会有点累,不过总是比什么都没有要好。满身大汗的夜侘,忍耐着衣服黏在身体上的不快感,打算先寻找一间可以轻松休息的房间————忽然间,她发现一个房间的门微微开着。

  「……?咦……这是什么房间……?」

  从房间内散漏出不合季节的寒气。在春天将近尾声,即将进入夏季的这个时期,那样的寒气明显不自然。不过不知为何——夜侘没有因害怕而躲避,反而像是受到引导一般——踏入那个房间。

  「啊……打、打扰了~……?」

  尽管不确定里面是否有人,夜侘在进入屋内时,仍然打了声招呼。随即——

  「哇、哇啊……好凉快……♪」

  昏暗的房间就像开了冷气一般,让夜侘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叫声。只见指尖点燃的火「啵咻」一声熄灭,同时——张开双手的夜侘便让自己置身于寒气之中。

  「——哈啾!……好、好像有点冷……」

  她的身子抖了一下。就在同一时间——

  「……你好……」

  「啊,是,你好——…………咦?」

  忽然一道纤细的少女声音,传入夜侘的耳中——有人在吗?然而在这阳光几乎无法照入的阴暗房间内——她无法确认声音的来源。

  不,说起来这种地方本来就不太可能有人——也就是说,那是……那个……

  (…………幽幽幽幽幽灵——!?)

  夜侘害怕得起了鸡皮疙瘩。对于软弱胆小,幻想力也十分丰富的夜侘而言,幽灵等于是恐怖的代名词——当她年纪比现在更小的时候,也发生过因为怕鬼而晚上不敢一个人上厕所……这种不适合现在说出口的小插曲。

  好了,那先姑且不论,夜侘明显怕得发抖,她转身想要离开房间。

  「那那那那个、对不起,冒昧打扰惹!(咬到舌头)我、我马上就出去……请请请慢慢参观阳间——!?」

  「……等等……不等的话,我会咒杀你哦……?」

  「……啊,是!我等就是了,请不要咒杀我……」

  夜侘有如被冰冻般站得直挺挺的,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着:『啊,我完蛋了——我的人生因为被幽灵附身就结束了——隆良,救命啊————』。这时,泪眼汪汪地面向出入口的夜侘——听见了少女幽灵(?)的声音幽然响起。

  「……喂,你……」

  「!?是是……是的……?」

  「…………你——」

  她到底要说什么呢——在心怀这般恐惧颤抖的夜侘面前,少女说道——

  「——你想要……力量吗?」

  「————咦?」

  一瞬间——夜侘还不明白少女说了什么。虽不确定少女是否察觉她没听懂,不过少女对着猛然回头的夜侘,再次说了一遍:

  「你想要力量吗……?为了重要的某个人……想要变强吗?」

  「……为、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知道?仿佛内心被看透一般,大吃一惊的夜侘在指尖点燃打火机程度的火,往声音的方向照去。

  尽管微弱的火焰仅能照出模糊的身影————不过那里有一个貌似少女的身影。话虽如此,那个身影缺乏存在感,欠缺活人气息,还是难以排除是幽灵的嫌疑——此时,少女又问了:

  「喂……你想要力量吗……?想要变强吗?」

  「…………」

  那个问题有什么样的意义————夜侘并不明白。她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问夜侘这种事——夜侘也不明白。

  但是,听到这个询问之后——夜侘产生了动摇。

  「我……我……」

  夜侘认为因为自己太弱,所以无法像魅神一样。不过只要有力量——她应该就能帮上隆良的忙。如果能得到力量——如果能够变强的话,她应该就能像魅神那样帮助隆良了。

  可是要怎样才能得到力量呢——这个夜侘就不知道了。不过——

  「……喂,你——不想要力量吗……?」

  从黑暗的另一头所伸出的魔性之手——这只手能够赐予自己力量吗?

  夜侘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分,而且也仍然无法抹消恐惧的心情。即使如此,夜侘——没有别的路可走,对于现在这个瞬间,眼前这可说是唯一的希望,她——

  「我——」

  为了重要的某个人——为了隆良。

  「我想要——力量。」

  她轻轻地——却是明确地点了点头。

  在魅神住院的病房内——沙凪将头埋在棉被上,轻轻晃动手脚。

  「呼,真受不了……感觉今天发生好多事,我感到特别地累呢……喂,魅神,你有在听吗?魅~神~」

  「好啦好啦,我有在听啦,看看你……头发都乱掉了。我帮你梳头发,把头抬起来,转身背对我,乖乖不要乱动。」

  「唔,那就麻烦你了……不过话说回来,真是的……」

  沙凪听话地让魅神用梳子帮她梳头,一边开始抱怨。

  「夜侘也很让人伤脑筋哟,跑出去后就不知去向……到底要让人为她多担心啊?」

  「原来是这样啊……夜侘真让人担心,现在是亚莉雅在找她吗?」

  「嗯,好像是那样,若是找到她的行踪,应该马上就会有连络哟。」

  「是吗……那、那么、那个……笨蛋隆良他今天不过来吗?」

  「嗯?唔~嗯,这个我没听他说,不知道哟……你在意吗?」

  「!不、我才没有在意呢……不过……是吗……你不知道啊。」

  嘴上说不在意,魅神却明显露出失望的神情。而沙凪没注意到她的变化,开始说出自己的推测。

  「不过嘛,隆良大人可能也在找夜侘吧……因为夜侘说不定已经回家了,所以隆良大人也有可能在夜侘家等待哟。」

  「咦……?可是笨蛋隆良为什么知道夜侘家在哪?……啊啊,对喔,是亚莉雅告诉他的吧?」

  「那当然是亚莉雅告诉他的吧,不过——我和隆良大人不久前去过夜侘家哟,所以不只是知道她家在哪而己。」

  「咦?——唉?什么?呃、意思就是你们大家一起、那个……去夜侘家玩过吗?……喂,那是怎么回事……这我可是第一次听说哦……?」

  「嗯,与其说是去玩,其实我们是为了开作战会议哟。不过感觉做的事情和游玩没什么两样就是了,呵呵……那算是有点新鲜又好玩……唔哇!?那个、魅神?我的头发好像被拉扯——喔唔!?喂,等一下!?很痛哟!?」

  尽管沙凪呼唤着她,魅神却是气得身体颤抖,似乎没在听她说话。

  「……那算什么嘛……!我也……只有在很小的时候才有去过朋友家玩耶……那种事为什么不找我一起去啊啊啊啊……!」

  「不是,魅神你在住院———Hey!魅神,Hey!你在持续伤害高贵千金小姐的头发哟!你想拔光我的头发吗啊啊啊!?」

  「……啊!啊、啊哇哇,抱歉,沙凪……我好像一时忘我了!」

  「呼、呼喔喔……不、不能原谅……我要把你追加进『千金小姐的不可原谅名单』哟!」

  「那是什么名单?你在抄写吗!?……嗯?呃、居然有隆良……?为了什么事?」

  瞥见沙凪写在记事本上的内容,魅神这么一问——沙凪好似突然想起般,抬起头来。

  「啊——没错!我现在最不能原谅的就是——隆良大人哟!」

  附带一提,她似乎已经忘记对魅神的愤怒了。又是想起又是忘记,沙凪真是忙碌——只见她将原本翻开的记事本阖上,开始对隆良抱怨起来。

  「隆良大人真的很过分哟!抛下我去找那个叫灯矢的人……他有带夜侘去,却把我排除在外哟!虽然说他有打我手机,只是我一点也没注意到……不过他应该要更体贴我才对哟!」

  「没有注意到手机响的沙凪也有错吧?再说本来亚莉雅就下达待命命令,大家都应该遵守才对……」

  「然后更不可原谅的是……最近他都不肯喷我黏液哟!本大小姐都拜托他好几次了说~~……哟!」

  「……啊啊,你最不能原谅那个啊……嗯,我非常担心沙凪,为什么那么执着那种恶心的黏液?那个黏液到底有哪一点令你那么中意呀?」

  但是对于魅神的担忧,沙凪却是充耳不闻,一边发着牢骚,一边忧郁地叹了一口气。

  「唉……总而言之,隆良大人和沙凪都怪怪的,他们的样子不太对劲哟。」

  「……是啊,我刚才也和笨蛋隆良通过电话……该说他好像少了平常那烦死人的活力吗?或者说那样很不像他……」

  「没错,再说不管是灯矢还是无法者,都不是只靠那两人就能搞定的事,他们却那么乱来……如果有魅神在那倒也罢了哟。」

  只见沙凪双手盘胸,露出苦思的表情,然后侧眼看着魅神的脸。

  「……看来果然魅神不在是不行的呢。现在仔细回想起来,似乎就是在缺少魅神之后,隆良大人和夜侘才变得不对劲。从这点看来,亚莉雅的待命命令或许相当正确也说不定……当然,缺少我这个高贵优雅、典雅又特别的千金小姐,那也是不行的哟?」

  「沙、沙凪的自我感觉良好先姑且不论……少了我当然不行啊,因为隆良和夜侘都很弱……沙凪也是就是了。」

  「?魅神,你最后小声地说了什么吗?」

  「那是你的错觉吧?对,我想那是你听错了哦?……唉。」

  魅神一边随口掩饰,一边叹了一口气,用一脸无奈的表情说道:

  「原本组队这件事本身就有困难了……现在只不过是我不在就变成这样,那打从一开始组队就没有意义吧?」

  「……嗯?你说组队没有意义……魅神?」

  「再说笨蛋隆良他也太乱来了。老是说着英雄什么的梦话,为了那样的妄想而冒险,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

  魅神或许只是想发发牢骚而已,但是听在沙凪的耳里,她会怎么想呢?——魅神没注意到沙凪的表情愈来愈难看,还向她这么问道:

  「大家都应该停手了,你们应该都已经理解到这份工作很危险了吧?没有必要为了扮英雄而冒生命危险呀……沙凪不这么认为吗?」

  「……魅神,你说那种话是认真的吗?」

  「咦?沙、沙凪?」

  「就算隆良大人是赌命在玩扮英雄的游戏,那么他是为了谁而赌命呢?难道你连这种事也不明白吗?」

  「你说笨蛋隆良是为了谁……」

  别说是同意了,沙凪甚至反过来质问魅神。魅神尽管困惑,仍是勉强回答。

  「……该、该不会……你、你说他是为了我吗!?」

  「是啊,那样说是没有错啦——话说,你说出那么自恋的话都不会害臊哦!隆良大人不是只属于魅神而已哟?」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照你前面说的话来推论啊!?」

  「即使照着前面推论也是一样,真是的……话说你真的不明白吗?哼……也就是说,隆良大人不是『只』为了魅神而已哟。」

  沙凪像是被她打败一般闭上双眼,伸出食指说道:

  「如果魅神『也』不在,我们一定是不能成立的吧?魅神不在是不行的,只有魅神一个人也不行。当然,少了其他的人,我们一定也是不圆满哟。」

  「唉、唉……那、那是、呃、那个……」

  沙凪说的那些话,魅神似乎并没有完全理解,对于那样的她——沙凪没有露出宽容的表情,而是以严肃的眼神看着她。

  「……如果你真的不明白我说的话,认为我们组队没有意义,那么不管是A级还是『雷神』,那样的人——」

  沙凪将竖起的食指对着魅神一指——大声地吼道:

  「——只是个大笨蛋哟!」

  「……!?什、啊……」

  魅神明显表现出狼狈的模样,沙凪对她哼了一声,然后转身背对她。

  「……今天我就回去了,打扰了。」

  「……等、等一下啦,沙凪……你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是你自己要好好思考的问题哟。而且我也没办法表达得很好……再说,如果不是你自己想通,那一定没有意义吧。」

  「呜……你、你那样说我也……」

  或许是被沙凪严厉地训了一顿,让她大受打击吧,魅神不自觉低下头。然而当沙凪要走出病房之际——她回过头,对魅神露出笑容。

  「……我会帮你祈祷,希望你的伤早点痊愈,因为魅神不在,我们也没什么干劲哟!」

  「!……沙凪……」

  「呵呵呵,那么你要保重哟~」

  说完话,沙凪便神态轻松地离开了——目送着她的背影,魅神双手贴着脸颊,怔怔地想得出神。

  「……她说笨蛋隆良……是为了谁……」

  突然对她说那种事,她也不可能明白——一想到如果那是为了自己,魅神的脸就不可思议地发热,但是沙凪又说『不只是那样』——

  「……唔~……我、我不知道啦,唔唔、唔唔唔~……」

  一个人待在过于宽敞的病房里,让魅神感到烦闷不已。就在此时——亚莉雅缓步踏入病房中。

  「嗨,魅神……你的伤势如何了呢?有没有好好休息呀——」

  「唔呀啊啊~~!好烦躁哦————!」

  「怎、怎么了?魅神,是青春期吗!?」

  「……啊!」

  被亚莉雅目击到怪异的举止后,魅神露出尴尬的表情。

  「呼~……魅神也还是个小孩呢。」

  正要走出医院的沙凪,「呼~」地再次吐出奇妙的叹息——这时,她却发现有一个少年,在医院的玄关前走来走去。

  「嗯嗯……?那是隆良大人吗?隆良大人~?」

  「!喔、喔喔,是沙凪啊……你探病完要回去了吗?」

  「呵呵,就是那样哟……隆良大人也是来探望魅神?」

  「啊,不……大概就是那样啦……这个嘛,等亚莉雅探病完之后我再进去吧。」

  「嗯?亚莉雅也来了吗?看来我和她错过了呢……找到夜侘了吗?」

  「不……听说还没找到,亚莉雅说来这里比较能镇定下来,她会一边使用笔记型电脑和政府的调查员连络,一边寻找夜侘,而且也顺便探望魅神。」

  「看来还需要很久的时间呢……隆良大人既然难得来了,你也和亚莉雅一起去探病就好了说……为什么不去呢?」

  「啊,喔喔……不、那个……我问你喔,魅神……她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呀?」

  「嗯?生隆良大人的气吗?嗯~感觉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她是在担心哟。」

  「唉,是吗……唔唔,可恶……真尴尬……」

  隆良单手搔着头,在原地走来走去。是说他好像在亚莉雅来探病之前就一直那样了———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呢?

  「唉……隆良大人和魅神一样,真是拿你们没办法……好啦好啦,隆良大人,我们要去探望魅神了哟。」

  「唉?……不、不,等一下!我跟你说,我想你大概不知道,我跟她正有点小尴尬啦!所以再稍微隔一段时间……」

  「在这种地方晃来晃去也没用哟,快~点~走~啦!」

  「唔喔喔!别拉我啦!等、等一下,我知道了,你先冷静一下——」

  两人就这样相互拉扯——就在这个时候。

  「唉——唔喔!?」「呼喔……什么哟!?」

  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警报声————接着从设置在城市各处的紧急用广播器,传来了事务性的枯燥声音。

  『——周边地区的居民们请注意,这是紧急通知。不久前在旧市镇B地区,确认发生《超自然灾害》,政府即刻发布了《紧急事态宣言》,分类是《火灾损害》。由于规模正逐渐扩大,所以请周边地区的各位居民们,绝对不可以靠近旧市镇B地区方面,并且迅速进行避难。重复一次,不久前——』

  广播的内容——所谓的《超自然灾害》就是超自然现象所引起的灾害——这是一个委婉的说法,简单说就是指《异能》所引起的灾害,也就是异乡客所引起的灾害——原因大多是无法者,不过若说到需要发布《紧急事态宣言》的事例,那则是非常少见。

  而且只要是与政府有关,或者是曾经有关的人们,马上就能够理解事态的严重性——听到这个警报的沙凪似乎也不得不慌张起来。

  「啊、啊哇哇……旧市镇离这里并不是很远哟!虽然不知道B地区是指哪一带……隆良大人,事情不妙了哟,该怎么办呢……隆良大人?」

  「……《超自然灾害》……《火灾损害》……」

  听到火灾损害,隆良心中一直担忧的——那个软弱胆小、特别会胡思乱想,宛如妹妹一般的少女——不知何故,隆良脑中浮现出她的睑。

  「那、那个、隆良大人,你突然发呆,是怎么了吗……?隆良大人?」

  「……夜侘……?」

  「唉……唉唉!?这、这个的原因……是夜侘吗……!?」

  「不、不是……怎么可能!那家伙的《异能》最多就是长柄打火机程度吧?所以怎么可能……」

  即便自己否定自己提出的可能性————无法抹除的不安仍如潮水般涌来。夜侘飞奔出去后就行踪不明,在这个时机点发布《超自然灾害》,而且还是《火灾损害》——这一切都像是不安因素。

  「!……可恶!」

  「唉——隆、隆良大人!?等等……你要上哪儿去呢!?」

  「我不想傻傻地空等!我只是去看看就回……一旦确认与夜侘无关,我马上就回来,所以你先避难去吧!」

  「唉、等等,隆良大人……亚莉雅又会生气哟!?喂~!?」

  但是隆良专注地奔跑,似乎没有听见沙凪的声音。

  留在原地的沙凪则是稍微犹豫一下后——

  「唔~……等我哟!我也要一起去!我可不想再被抛下哟!?」

  于是她也追在隆良的背后,往旧市镇的方向奔去。

  因《超自然灾害》而发布《紧急事态宣言》的仅仅数分钟前——一名拥有桃红色头发的少女,步履蹒跚地在旧市镇徘徊。她身子摇摇晃晃,脸上完全没有表情,在同一个地方不停地徘徊,那模样令人莫名地感到阴森恐怖。而面对那样的少女——

  「喂,那边的女孩——」

  身穿强调出身体曲线的套装,一名妙龄女性叫住了她。那位女性就是以前曾和隆良与夜侘交战过的——无法者。

  「呼呼、呼呵呵……一个人在这种地方,你是怎么了吗?迷路?大姐姐陪你玩吧?喂……唉?你是……那个时候和黏液男在一起的女孩?」

  「…………」

  「嗯嗯……你给人的感觉变了,所以我没有发觉呢。不过……你是要回到我的怀抱对吧!?原来如此……所以你才会紧张吧!?」

  「……无法者……」

  桃红色头发的少女喃喃说出这短短一句,无法者的女性却没听见。她兴奋地扭着身子,接着脸颊泛红,露出害臊的表情。

  「这、这么说来……那个卑鄙的黏液男呢?那家伙……不在吗?是这样的,该说我是想报复他喷我黏液的仇恨吗?总觉得对他有点在意呢……呼,被评为对萝莉固执专一的我,不知为何第一次有男人令我这么在意……呃、对了……你那时候叫他的名字是……」

  「…………?」

  「我记得是——隆良!对,是叫隆良的人!……他不在吗?」

  「——!……隆良……?」

  先前一直面无表情的少女,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眼神顿时锐利几分。见到少女突来的转变,无法者神色也略显慌张。

  「什、什么啦,你该不会是……嫉妒!?因为我在意其他人,所以你嫉妒了吧!?嫉妒的萝莉……真是太可爱了!放心吧,你是我的最爱,不必担心——」

  「……吵死了……」

  「咦——好、好烫!?咦?刚、刚才那是什么……?」

  突然——一股热能袭向无法者。她不知道那个热能是从何而来,只是被少女瞪了一眼,无法者便立刻感到不明来由的热能,忍不住大叫出来。

  「怎、怎么回事……?你不是只能使出打火机程度的火焰吗……什么嘛……刚才那个究竟是什么呀!?」

  「打倒……敌人……打倒……妨碍那个人的家伙……」

  「——咿、咿~!?」

  少女没有回答无法者的话,而是不断地低声细语——只见她的眼神猛然变得锐利无比。那一瞬间——无法者确实看见了。

  「隆良的敌人……由我……打倒……!」

  「咿……咿~~!?」

  看见少女的右眼闪耀着鲜红光辉的同时——无法者的眼前窜起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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