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建筑与诸叶的想象相去甚远。
「你说这就是美国本局……？」
向她确认。索菲亚把三角洲停在了门前，点头并说YES肯定道。
诸叶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
因为索菲亚说的建筑，不管怎么看都是个民房。
纽约周边，农村的郊外，一座一户建房子。
确实是新建的。纯白、潇洒，像是会让女生说出「将来，想住在这样的房子里❤」的话漂亮家宅。在外面看感觉很宽敞，就算说是豪宅也不为过……。
东京本局和伦敦本局，巴黎本局听说都是雄伟的建筑。
所以当诸叶听到「纽约本局」时，也联想成一栋摩天大楼。
（就这民宅……？当真……？）
从三角洲下来的诸叶，看着镇作于此的白色家宅，说不出话来。
「这么意外吗？」
「……嗯，嘛」
「但是在美国，其他分局也都是这个感觉」
「那还真是低调呢……」
诸叶回想起《群体要塞级》攻略作战时使用的盐尻分局。
与那个相比，美国的各支部还真是小。
诸叶站在建筑正面和索菲亚并肩站着，一边眺望一边对话道。
「果然是因为财政不容乐观吗？」
「不能说没有关系，主要还是boss方针的缘故」
「怎么说？」
「boss说，建筑弄太大一点用都没有浪费钱，这不合理」
诸叶佩服着这份勤俭节约的品德。
「话虽如此，一定程度的宽阔还是有必要的吧？这样的小房子，如果有上百个人的话，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了，发挥不了本局的作用吧？」
「也不尽然，boss说过，事务方面大部分都可以在家里完成，会议的话网络会议足矣。当今这样的网络时代，没必要让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工作。这不合理」
「原、原来如此……」
诸叶说不出话来。
说的话全都很有道理，而且，确实节约了一笔不必要的开支。
这样一想，建造拥有6栋大楼的设施什么的，除了浪费，想不到其他词来形容。
「我对艾琳小姐刮目相看了」
并不只是个怪人。
「请等一下，诸叶。你该不会觉得和boss能相互理解吧？」
「哎？不行吗？」
「很遗憾，那是误解……boss把钱都花在发明，这种娱乐行为上……。完全不顾周围的劝阻，硬说这样会让大家能用上更好的装备……」
「另外你觉得这辆三角洲的发明，用了多少预算吗……？」
「以过去的经验来考虑，不可能低于10万美元」
「直接买辆汽车更合理吧！！！」
「YES。美国支部穷困潦倒的理由之一，就是boss的浪费习惯」
嗯，没法相互理解了。
办不到。
诸叶在心理立刻得出结论。
「但是但是，boss也是有好的一面的」
刚觉得无语，索菲亚就握紧了拳头。
用疑惑的视线看向索菲亚，她开始了激烈的诉说。十分认真的眼神。
「我知道了。我听你说」
诸叶眼神变得温柔起来，乖乖地倾听。
那是六年前，支部创立时的事情。
和其他五个国家不同，美国政府为了介入了组织的构建，对艾琳做了工作。
具体就是，并不是由《救世主》组成的为了《救世主》服务的单一组织——想要把其编入军队和警察机构，甚至谍报机关那样已有的组织里去，《救世主》的异能不仅用在讨伐《异端者》，企图活用于其他地方。
这被艾琳不由分说地推掉了。
《救世主》超人的力量，应该只被用来对抗《异端者》这等怪物。
是遵从骑士爱德华所倡导的正义、理想、大原则的产物。
艾琳忍受了所有的怀柔攻势，击退了要挟，毅然阻止了政府的介入。
也有其他五国的相助，才最后使美国政府放弃了。
幸好那时候只发现了一百人左右的《救世主》，超人类的稀少性导致美国政府只是单纯认为「说不定能可以利用一下」这种程度的意识。并没有真正认识到艾琳他们究竟厉害的何种程度，所以才会小瞧。
就这样美国支部和其他五个支部一样，成功确保了自主独立性。
但是因为这件事，使和美国政府的关系彻底搞僵了。
《异端者》出现时会提供侦察卫星得到的情报，也对怪物和超人的存在隐蔽进行情报管制。最低限度的协助是有的。
可是丰厚的援助金，就没法奢望了。
「可是，这可不是用钱来衡量的，编入军队什么的可是敬谢不敏啊」
「就是这样！我就知道诸叶会理解的！」
听了诸叶的感想，索菲亚抓住他的手兴奋地上下摆动。
「我家boss虽然是个怪人，追根究底还是个不错的人！」
诸叶已经没法再反驳了。
只是觉得索菲亚高兴得有点过头。
「学姐真的很喜欢艾琳小姐呢」
「那当然！虽说是个怪人，但却是个大家都憧憬的好boss呢」
「太强调怪人了……」
「毕竟这点已经藏不住了。也请诸叶习惯下吧」
「哈哈哈……」
诸叶挠着头敷衍着。
（不过，是吗……）与此同时也抱有认同的心情。
毫无疑问对日本有留恋，却说绝对要回祖国的索菲亚。
这样的她，对美国的想法的一斑得以窥见。
（那其中也充满了，学姐特有的「对祖国的感情」吧……）
怀着这种心情，重新眺望白色家宅。
越来越在意，究竟是何种事物。
站了一会，「绕道后院去吧」，索菲亚招手说道。
艾琳的工房好像在那里。
聊着先一步回去的艾琳已经在那里了吗，一边绕道后院。
跟「纽约本局」一样，「工房」也是和印象相去甚远的建筑，诸叶已经见怪不怪了。
想要让人叫它村工厂般的外观的，预制装配式建筑。
大小和学校体育馆差不多。
入口造的很宽，什么东西都可以通行的那种。巨大的两片门紧闭着。
在边上有着方便出入的小门，从半掩的门里，传出了声音。
「哎~又要~~~？前不久不是刚为法国制作过了吗。已经腻了啦~~腻~~了~~啦~~。我现在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用耍小孩子脾气的口吻说着的是，机场听过的艾琳的声音。
另一边，
「说着这种话的你，还不是在懒洋洋地看书。有时间玩还不快去工作」
用母亲一样的口气说的，是第一次听见的成熟女性的声音。
宁静中透出一种稳重，十分悦耳。
闹脾气的艾琳和那位女性的辩论持续着。
「从旁人来看我可能游手好闲着，但我在和降临在我脑浆里的发明之神，正进行着交谈嘛！才没在玩咧」
「又说这种艺术家似的借口……」
「我是名为发明家的艺术家啦！」
「是吗是吗我知道了。差不多，该听话了。法国是手笔最大的客户哟？你可以这样随意发明，是多亏了谁的功劳？」
「……当然是，現ナマ様的功劳」
「那就要用心好好做不是吗？真的很忙就算了，但是已经腻了什么的话就不该说了对吗？」
「呜呜呜，夏露露个笨蛋。教育部下好好使用呀！」
「在我来看倒是希望他们不停弄坏，来换购新品呢」
「呜呜呜，米拉你个守财奴！」
斗嘴输掉的艾琳，最后露出小孩子一样的丑态。
原来如此，这才是美国支部长原本的面目。
那之后也持续着艾琳「麻烦死了」的叫声，但对话却结束了。
沉稳的脚步声靠近，从小门入口出现了女人的身影。
看上去是二十代中间略上年龄的，成熟美女。
西装和修身裙的外面，像披着一样的外挂式大衣。这样潇洒时髦的装扮，和她伶俐的美貌相辅相成。
她注意到了这边。
「嘛。欢迎回来，索菲。抱歉呢突然叫你回国」
「我回来啦，米拉！」
索菲亚深深抱了上去。
「嘛嘛，不管多久了还像个孩子呢，索菲」
用尽巨大身体的每一寸，像咬紧一般抱住的索菲。被称呼为米拉的女性勉强承受住，哄着索菲亚。构图就像凹凸姐妹一样。
诸叶为了不妨碍到她们，守候了一会儿后。
「才没这回事哟，在亚钟学园里，索菲学姐是个十分可靠的人」
看着时机，帮索菲亚说了话。
接着索菲亚才离开米拉，
「我来介绍——」
「不用，没关系的哟。灰村大人对吧？这次前来的厚情，万分感激」
名为米拉的女性出手来。
「没有。平时其实一直承蒙索菲学姐的关照，只是来报恩罢了」
诸叶回答道。
「真是温柔呢。如传闻一样」
她深情微笑着。
让人不禁心动的成熟女人的色气，这是诸叶身边没有的类型。
「稍后再重新向你问候。很冷吧？请先进去吧。对迎接人这种小事都办不好的笨蛋姑娘，多训斥几句吧」
她留下不知道是玩笑还是认真的话后，向本局走去了。
眼睛完全没在笑。
「啊哈哈……那么，就进去吧」
诸叶含糊着，从边门走进了工房。
里面空荡荡的。
因此让天花板感觉更高了。
角落里有一只像童话故事里魔女使用的锅子。
多亏了底下烧的火，让工房里变得温暖，诸叶喘了口气。
另一边，地板上零零散散放满了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诸叶觉得像是用粘土制作的，而且做了一半。
形状多种多样，有大有小。
有的像枪械，有的像剑，有的像饰品，有点像狗的雕像，有的像机器人，也有不可名状的东西——
诸叶仔细查看脚边的东西时，
「唉，boss！丢下我们太过分啦！」
跟着进来的索菲亚，把门关了起来。
「嗯？你在说什么？」
艾琳立刻回道。并不是在装蒜，更像是彻底忘记了。
向传来声音的地方看去，怪人发明家小姐正在大锅的边上。
站在垫脚的台子上面。拿着长棒搅拌着锅里的东西。
「某某君欢迎。长途跋涉累了吧？当自己家一样放松点吧」
超过了直爽，用熟不拘礼的态度说道。
「我虽然现在想立刻给你开欢迎会，但是突然有加急的工作了，要是做慢了会被夏露露啰嗦的」
在机场见面时，像个孩子一样怕生的态度已经无影无踪。
「还有米拉啊，烦得要死啦！某某君也说她几句。『要更加尊敬支部长』、『让她尽情玩去吧』、『零花钱增加到10倍』之类的话吧。S级的你说的话，米拉肯定会反省的嘛」
甚至厚脸皮地撒起娇来。
（已经适应我了吗？）
（到『来了━(ﾟ∀ﾟ)━!』花的时间很少。可能是最短记录了。）
（这是该高兴的记录吗……）
（那当然啦。诸叶可是被boss接受了呢。在美国的期间，就像真的和家人在一起那样行事吧。知道没？）
转眼间，索菲亚又抱住了诸叶。
不管怎样，这种亲近的感请都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这时候艾琳用长柄的勺子从锅里捞出了什么东西。
粘土制的某样东西。
将捞上来的东西堆积到地板上。
似乎捞上足够量的东西后，艾琳从台子上下来了，盘腿坐在粘土小山前。
然后用双手揉捏起来。
「麻烦麻烦~♪ 夏露露那家伙，真是烦人~♪ 快快被某某酱~甩·掉·吧♪」
唱着跑调的歌，懒洋洋地揉捏起来。
「那个就是……紧急的工作吗？」
在诸叶看来只是在玩。
（看下去就知道了）
索菲亚的声音里，混着苦涩的味道。
（啊，是商务机密的话，我去外面等着吧？）
（不用，那个没关系。啰嗦的米拉刚才也说了请进。是给大老远过来的诸叶特别关照。所以安心吧）
（但愿如此……）
（我所不安的是，诸叶看到后会不会受到打击……）
（……？）
诸叶疑惑着，输给了好奇心，参观起了工作。
艾琳从揉好的粘土上撤下了一块饼状的小块，再揉成了球形。
再把它放到了看起来比较坚固的一个工作台上，用从口袋里拿出来的锤子敲打起来。
每次敲打，粘土都会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形状慢慢变得细长起来。
就这样持续敲打了一会，简单的敲打着——
突然，敲打坚硬金属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屋子。
敲打粘土是不会发出这种声音的。可是艾琳却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继续挥舞着锤子，金属和金属碰撞的声音有规律地响着。
诸叶目瞪口呆。
以为是粘土的东西，每次被锤子敲打，形状、颜色、材质都会发生变化。
最后变成了块小型金属板。
是一种诸叶也很熟知的东西。
白铁让武器显现时使用的，识别卡（ID卡）。
「原来是那样制作的吗……」
不顾诸叶的反应，艾琳将制作好的这张卡随地一扔，开始做第二个。
啊手累了，说着换到另一只手。
又累了，说完躺倒用脚的大拇指趾和食指夹住柄来敲打。
最后甚至一边看杂志，一边进行工作。
全身散发出没有干劲的气息，连这件事也不例外。
「对吧？这种样子没法见人……」
「我也不想看……」
在日本支部，ID卡非常重视。就算在战斗中因为不可抗力损坏了，也会被责怪，还要写检讨书。
另外，实际使用ID卡的人也很小心使用。
诸叶也是如此，当成是交付性命的伙伴。
而现在，趴着的艾琳一边贱笑着看杂志翻着书页，另一只手随意地挥动锤子，并且敲打得越来越漫不经心……把诸叶怀抱着的想法都打得粉碎……。
原来如此，这确实很让人受打击。
「boss喜欢发明，喜欢制作新的东西。所以识别卡这种已经做了几千张的东西，已经厌烦了」
「……心情我能理解」
「但是，对于拮据的美国支部，贩卖识别卡的收益是重要的资金来源，只能让boss忍气吞声」
「这样啊……识别卡贩卖吗……」
「因为对这边来讲是生死攸关的问题，所以价格定的非常暴利。才会再其他支部被宝贵对待」
「……」
诸叶不禁回想起年幼时身为厨师父亲的教诲。
说过「绝对不能看饭店的背面」。
诸叶抽搐着脸，目视着「白骑士机关的背面」。
艾琳完全无视他人想法说道
「再等一下哦，某某君。这个无聊的活干完后，绝对会把闪现灵感那个超厉害的东西制作出来！不要客气的，毕竟是我们请你来帮忙的」
说着这样的话，却依旧保持屁股朝向这边，一边读杂志。期待感全无。
反而有种难以言表的强行推销感。
「那、那就拜托了……」
艾琳保持着屁股朝着这边，举起翻动书页的手，像是「交给我吧」般挥动。
「打扰工作也不太好，我们走吧？」
了解。索菲亚说完就打开了门。
通过门口看见从本局归来的米拉。
对方也注意到了诸叶，用色气的声音邀请道。
「灰村大人。虽然稍微有点早，一起享用晚餐如何？」
正好觉得肚子饿，就接受了。
只是与此同时，对这个「料理的背面」是不是可靠，不得不抱着一抹不安的心情。
诸叶穿过玄关，进入了本局。
里面也是很普通的民家装潢，不起眼的家具到处摆放着。
打开盖子后，发现了秘密基地！这样的展开并没有发生。
跟着米拉直接来到了和豪宅相称的大食堂。
至少这里的室内设计也很家宅风，没有让诸叶感到拘谨。
餐桌边已经有两名先来的女性坐着。
看到诸叶的身影都站了起来。
米拉站到她们中间，三人并排与诸叶索菲亚面对面的位置。
而索菲亚用手指指着米拉她们介绍道。
「她们就是美国支部引以为傲的四枪手」
艾琳·海柏利的杀手锏也是亲卫队。
据说全员都是A级白铁。
米拉先一步走上去，用沉稳的声音做起了自我介绍。
「刚才没好好说，我是米洛斯拉瓦·露吉科（ミロスラヴァ·ロジッキー），请务必叫我米拉，灰村大人。虽然身为副支部长，但请不要过礼。我就像是调皮妹妹们的，长女姐姐的感觉」
「初次见面。也请叫我诸叶就好了，米拉小姐。还有，其实这样多礼让我说话感觉很累」
「嘛……。那么，恭敬不如从命，诸叶先生」
米拉保持着迷人的声音，稍微改变了语调。
诸叶对她抱有的印象是，头脑聪明，内心坚强的女性。
接着，右边的叼着香烟的女性报上了名字。
「诺玛·比露莎（ノーマ·ヴィルシャー）。你能把这些繁琐的理解给省掉真是帮大忙了。要让我用米拉那种方式说话，一定会咬到舌头」
年龄大概在22、23岁。浓浓的眉毛给人好胜心强的感觉，说话方式比男人更粗野。穿着男用的衬衫和牛仔裤。
诸叶对这类型的女性已经很习惯了，有点像AJ。
尽管说话方式很独特，还是用普通的方式表示了欢迎，重重地握了手。
借用米拉的说法就是，「野丫头，在家里也有点皮的次女」的印象
最后一人走了出来
「琪可塔·卡索拉（チキータ·カゾーラ）哟☆ 叫我琪可的话我会很高兴哟」
和可爱的容姿相配，发出甜美的声音说道。
年龄大概十八岁左右。本以为是小个子，但靠近后，诸叶发现视线的高度和自己差不多。作为女性来说可能是算高了。
不仅腰的位置高，小巧的脸和上半身，才导致了这种错觉吧。
从短裙中露出来的腿很细，又长又美，简直完美。
脚踝上套着好几个金环，走路时会发生清脆的声响。
「诸叶（モロハ）在日本是怎么念的？注意（モーリ）？卓越（モーフ）？」
对这个天真浪漫地拥抱过来的有魅力的少女说
「这样念会被日本人笑话的。就是诸叶」
诸叶注意不抱有奇怪的意识，回抱了她。
「OK，诸叶☆」
眨了个媚眼后，琪可放开了诸叶。
这也借用米拉的比喻就是「擅长撒娇的三女」的印象。
「介绍也结束了，开始就餐吧」
「咦？四枪手的话还有一人吗？」
诸叶提出了理所当然的疑问。
一瞬间诺玛的表情像是在咀嚼苦虫一般，琪可的视线也看向其他地方。
「蕾不在吗？」
索菲亚也很不解，米拉用略带事务性的语气回答道。
「安迪巴又闯了祸，跑去处理完后又顺便去西边视察了」
「那么交给蕾肯定没有问题」
索菲亚认同道。也向诸叶说明
「第四个人叫蕾，既是我的师父，也是美国支部最强白铁。费脑力的纠纷由米拉处理，需要武力处理的纠纷全部让蕾做」
换言之就是「可靠的表姐」形象。
诸叶幻想着素未谋面的人。
然后在索菲亚的指引下坐下了。
和端菜过来的米拉一起，纷纷夹坐在三人中间。
热闹的晚餐开始了。
「这是从母亲那里学来的家常小菜，希望能合您味口」
米拉略显不安地说道。
诸叶兴趣十足地扫视桌上的西洋料理。
「在我来看都是罕见的外国料理呢」
「嘛。这倒也是。捷克料理是第一次见吗？」
「呵……这个就是吗」
诸叶再次充满好奇地来回审视桌上的料理。
似乎是捷克系美国人的米拉，为了诸叶细心地说明了每一道菜。
浇满自制沙拉酱的花椰菜是捷克人的最爱。
香肠也有很多种类，像是融入了黑加仑的猪肉，诸叶就是第一次吃到。
低脂的猪肉配合黑加仑的风味绝妙无比，太好吃了。
卡芒贝尔软干酪搭配西式泡菜也是绝品。让「哎？直接吃不就很美味了吗」这种偏见也烟消云散般的冲击感。浓厚的起司经过醋的酸甜的过滤，在口中融化。
在捷克，清汤也很浓，。奶酪和鸡蛋交融在一起，使大蒜的味道更加明显。在清汤那单纯味道的深处，多层次的味道扩散开来，制作出了一个新的味觉。
捷克式料理的前菜很多，不管怎么吃都吃不腻。
名为古拉修（グラーシュ）的炖牛肉里放了很多调料吃起来简直酸爽。在你以为「这个是常见的味道呢」后而大意的瞬间，辣味就会接踵而至。但是，这反倒让人上瘾。酱汁钝重的味道，也被这股飒爽的味道冲散，让人欲罢不能！
诸叶发现，其他的捷克料理也是，大量使用猪油和酸味奶油做出味道，然后用香料收尾的居多。
捷克的面包、クネドリーキ（？查不到）并不是烤出来的，而是用沸水蒸过的半熟面包。
清淡的口感和口味浓厚的捷克菜交织在一起，就像咸梅功效一样变成了最合适的味道。
想出这些来的人实在令人佩服。
作为收尾的ブランボラーク（？查不到），是用土豆泥做的蛋糕饼。不过在身为日本人的诸叶来看，只有「与其说是蛋糕饼，不如说是大阪烧」这种程度的感想。
因为土豆烧正中喜好，所以追加了好几份来细细品尝。
「一直很想念米拉做的菜呢」
贪吃的索菲亚也笑容满面地吃个不停。
看到她像推土机一样吃饭的模样，诺玛和琪可都惊呆了。
「你一直都是成长期哦」
「身高超过两米了我可不管哦☆」
「咕！」
看到索菲亚噎住了，米拉「嘛」的站起来，拍打她的后背。
「你们两个太过份了！吃饭中保持基本礼貌！」
一边发出可爱的咳嗽声，索菲亚挑起眉头抗议着。
而诺玛和琪可则捧腹大笑不能自己。
「哎？前辈在担心身高超过两米吗？」
「不可以吗！？」
诸叶认真的提问，让索菲亚气得直冒蒸汽。
「哈哈，杞人忧天也要有个限度」（诺玛）
「哎？我倒是觉得有可能哦☆」
「那来打赌吗，琪可」
「那边！不要把我的不幸开赌局！」
「你们啊，关系好是可以，饭要冷了哦」
「「「是~」」」
被「长女」训了的索菲亚她们，继续吃起饭来。
刚安静下来没多久，
「喂————！丢下我不管自顾自开始吃饭是什么意思啊————！」
艾琳生气鼓着脸，闯进了食堂。
「嘛。给忘记了」
「别忘啊，甩给人家这么麻烦的工作，米拉这个冷血混蛋！」
艾琳说得并没有错，但是大家都不当回事。
「难~得工作了一小会而已，不要显摆了，boss！」
「（不要的）蔬菜给你留下了，吃吧，boss☆」
「对不起……肉全部吃掉了desu。完全忘记你的存在了desu，boss……」（索菲亚所有对话都是desu结尾，前面忘说）
「你们都是混蛋！像夏露露那边一样多尊敬我下啊，像迭戈那边一样多伺候我下呀~」
「那就像PSG一样拿出威信来呀」
「那就得学御老人积累人望了呢」
「呜咕！」
诺玛和米拉的话语像刺刀一样贯穿艾琳，让她直瞪眼。
看着这些景象的诸叶，进食的动作也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
并不是为艾琳感到忿忿不平，只是如此不受尊敬的六头领还是第一次看到。
但是，这样并不坏。
也没有看到像是爱德华所抱有的孤独感。
「为什么只有我的部下都这德性啊！不公平！」
「我想这一定是因为我们是挚友吧☆」
「骗子——！不可能——！」
面对琪可的吐槽，艾琳抱头懊恼着，其他人又发出了爆笑。
食堂里的欢笑声，久久不绝。
诸叶在这餐桌被大家包围着，浮现了不可思议的怀念感。
虽然和五月她们一起吃饭时，笑声也是不绝于耳。
但是，和这时候的感觉不同。
如果要打比方的话，就是回到了叔父叔母家的感觉——
饭后，索菲亚一边做着本局的向导，一边道歉道。
「吵吵闹闹的让你没法好好吃饭了吧？」
但是表情依旧开朗，胸部也挺起着。
就像在炫耀「怎么样！我家好吧」
「还以为纽约本局会是个喘不过气的地方来，在好的意义上被震惊到了」
是个非常不错的地方，诸叶笑着赞扬道。
终于明白了。
索菲亚虽然留恋着日本，而在美国的「家族」也在等着她这件事。
要从中做出选择的话，确实没法轻易的给出答案呢。
同时，也有不明白的地方。
为什么她会讲出「绝不能背叛美国支部」这样的话，这种强硬的台词。
这之中的缘故还没有看清。
虽很在意，但这不是来美国一天两天就能弄明白的事情吧。
诸叶用轻松的心情，像索菲亚道谢后，说了晚安并分别了。
本来离睡觉的时间还早，对为了早点调整好时差，还是把晚安说出口比较好。
从亚钟学园出发以来，时间计算上已经共同行动了整整一天了。
虽然关系一直很亲近，但像这样长时间在一起还是第一次，因此感慨良多。
浴室（有水龙头！）洗完后，刷完牙，就回到自己的卧室。
一个并不大，但很温暖的房间。
窗外的寒冷就像假象似得。
瘫在床上盖上被子，一股阳光晒过的味道。
想必是为了诸叶，特地晒的吧。
这和在日本闻过的味道一模一样，让即使在飞机上明明已经睡足后的诸叶，还是安稳的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