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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唉唉唉……”
怎么会弄成这样?
“唉唉唉……”
怎么会弄成这样?
一不小心就重复“两次,可见我有多头痛。
“奏先生、奏先生?”
一名娇小的金发女孩钻出班上同学的重重包围,笑嘻嘻小跑步过来。“……这果然不是梦。”
因为某些缘故,这位自称“裘可拉”的少女当起了我家的食客,可是——
“奏先生我告诉你喔,班上同学给了我好多点心耶!”
不知是何原因,她今天早上忽然、突然、一毫无预警地转到了我的班上。
喔不。正确来说,她的身分不是转学生,而是我的“课辅宠物”……只是我完全不懂那是什么鬼。
“啊姆啊姆……好~好粗喔!”
她鼓并被糖果饼干塞得满满的腮帮子,笑开了嘴。
头上那撮像尾巴的毛也跟着抖来抖去……每次看到她这样,我都很想问那是什么原理。
“裘可拉妹妹~这里还有很多糖果,快点回来嘛~”
“真的吗!”
裘可拉迅速吞下嘴里的东西,带着闪亮亮的眼睛回到了女生的小圈圈里……根本是她们养的狗嘛。
在此起彼落的“好可爱~好可爱喔~”之中,裘可拉被女生们这里摸那里碰,成了她们的玩物。
男生们也不断有所表示,对她问东问西,简直像个校园明星。
其实这也没什么,这种现象本来就是转学生(虽然不是)的特权,很快就会过去了。
“甘草同学,你有空吗?”
略感无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使我转过头去。
“嗯?什么事啊,雪平?”
雪平富良野。
这个女生有着一头令人印象深刻的雪白头发,容貌也十分姣好;但她基本上没有表情,很难看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其实,是关于你那只‘青春期冲动处理宠物’裘可拉同学的事。”
……什么?她刚刚说了什么?
“奇怪,你没听见吗?就是关于你那只‘性冲动处理宠物’裘可拉同学的事。”
“你说的……是不是跟刚刚不一样?”
“没那种事,我打从一开始就是说泄欲——”
“够了你!”
能够眉毛也不跳一下地说出这些话,真是超现实到了极点的人。
“我说你啊……大白天的,说这种话不太好吧?”
“甘草同学,刚刚的吐槽点不是时间,而是我一个女孩子家不该玩那么低级的哏吧?”
“知道不应该还讲!”
“就算知道也停不下、煞不住,就是低级哏的可怕之处啊。”
“为什么要说得像虾饼广告一样啊!”
“那我明天以后就不说了,今天就让我说个过瘾吧。”
“怎么变成减肥前先吃个粗饱的感觉了!拜托你现在就停下来好不好!”
“要是没了低级哏,我岂不是只剩下梦想和希望了吗?”
“你到底是用什么做的啊!”
正因为雪平脑子里是这副德性,有着顶级校园美女外表的她,才会被冠上“五黑”这么一个不名誉的称号。
五黑,指的就是像她这样长相出众,却拥有某些令人极为遗憾的问题,而不被人视为恋爱对象的怪咖。
虽然我也因此被列入了男性的“五黑”,但我的特异行径完全是“绝对选项”搞的鬼,希望各位不要把我和雪平这怪咖混为一谈。
“啊,富良野小姐,你要吃糖果吗!”
裘可拉又两手抱着一堆零食过来。她到底拿了多少啊……
“谢谢。我吃这个好了。”
雪平从裘可拉摆得满桌的零食中挑了一个,而且是个女性胸部形状的巧克力。到底是谁带来的啊……
接着她毫不犹豫地将巧克力扔进嘴里,在舌上翻动起来。
“你、你就不能正常点吃吗……”
“哎呀?红着脸害羞地吃这么猥亵的食物,感觉不就更猥亵了吗?既然要藏叶子就该藏在森林里,要藏住猥亵当然就要用更猥亵的嘴巴呀。”
……这论点太过于创新,让我一时无法消化。
吃完巧克力后,雪平转向裘可拉说:
“对了,裘可拉同学,你有空吗?”
话刚说完,雪平的两只手就抓在裘可拉的胸部上。
“啊咦?”
“喂,你做什么啊!”
雪平的手开始恣意揉捏裘可拉那对与身高不成比例的丰满胸部。
“我只是做你平常会做的事呀。你每天晚上都会这样揉来揉去吧?”
“我根本没揉过!”
“怎么可能。和这么赞的咪咪住在一起,竟然还没揉过——啊!难道说……你年纪轻轻就已经失去男性机能了吗?”
为什么会跑出这么极端的结论……还有,咪咪自重。
“选吧,甘草同学。你是没事就会揉,还是已经失去男性机能了,到底是哪一边!”“谁要选啊!”
【选吧:①“其实我没事就会揉。” ②“其宾我真的失去男性机能了。”】
“就说我不要选了睁!”
出现了……害我被列入“五黑”的邪恶诅咒—〡绝对选项。
“甘草同学,你为什么要连续吐两次槽呢?”
“呃,我只是呃啊啊啊啊!”
剧烈的头痛突然攻占了我的脑袋。
一旦抗拒绝对选项或是拖延太久,选项就会使我头痛欲裂,逼我选择。
考虑时间和强度每次都不一样,这次是来得又快又猛。
“其、其实我……真的失去男性机能了。”
话一出口,头痛就像不曾存在般消失了。
可恶的绝对选项……每次都拿这种没营养的东西给我选。
我这一年来不知道已经被这鬼玩意儿陷害了多少次……光是回忆就想哭。
不过这一次,大家应该能当我只是在开玩笑吧。
“咦?怎么啦,雪平?”
雪平突然掩住嘴肩膀一颤一颤地。
“想不到……想不到我随便说说的事竟然是事实……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说得像真的一样啦!我当然是开玩笑啊!”
“什么时,所以你真的没事就揉啰?”
刚刚还大叫着的她瞬间变回面无表情的样子……那根本是种脸部特技嘛。
“呃,为什么我就只有这两种能选啊……裘可拉,我没对你做什么坏事吧?”
事到如今,还是用当事人的证言还我清白比较快。
“没有!”
裘可拉想都没想就回答了。这也是当然的,毕竟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但下一秒—〡
“可是,他有揉过我其他地方。”
……啥?
“我昨天早上一醒来就看见奏先生人在旁边,正妞妞妞揉着我呢。”
……不、是有啦。那是因为她睡得跟死猪一样叫都叫不醒,我才会揉捏她的脸颊啊。不过啊,裘可拉小姐,你讲得这样没头没尾地——
“唔……”
果不其然,教室整个静了下来。
“不……那个……”
然后有只手在亟欲解释的我肩上轻轻一拍。转头一看,好友佐藤笑得一脸灿烂,并说:“甘草啊,我可以在你脸上揍一拳吗?”
“是怎样!”
不知不觉之中,男同学们已将我围成一圈,其中有个叫高桥的走近一步说:
“甘草啊,我可以插瞎你的狗眼吗?”
“现在是怎样啦!”
接着伊藤也不知道在冷静什么地说:
“甘草啊,要不要去地下工地做苦工啊?”(注:出自漫画《赌博默示录》的情节。)
“那是另一个烂赌鬼伊藤吧!”
“甘草,你的形象应该是‘长得帅可是很变态,所以完全没女人缘’才对吧?”
“对呀对呀!你不就是一个‘可惜的帅哥’吗!”
“我这阵子还拿你当蓝本,写了篇叫‘我很帅,可是没有女生想接近我’的轻小说去投稿比赛了呢。”
“你们到底把我当什么啊!”
“““帅哥啊(笑)。”””
……跟他们绝交好了。
算了,先不管这群没良心的,来处理女生这边比较要紧。已经有几个对低级哏(虽然不是)特别反感的豆蔻大小姐将厌恶全写在脸上。
“别这样,那都是误会啊。”
我钻出男同学的包围,走向离我最近的女生,但才踏出一步——
“咿!要被揉了!”
“想太多!”
“咿!要被揉烂了!”
“才不会咧!”
“要被妞妞妞了!”
“可以请你用人话表现害怕吗!”
不行了……看来无论我说什么都让情况更加恶化。
“那个……各位女同学,我有一件事想问一下——你们讨厌我吗?”
“““嗯,虽然不是打从心里讨厌,也觉得你基本上是个好人,可是你发作起来跟平时差距实在太大,真的让人觉得很恶心。”””
“为什么你们可以一起说这么长的话!是奇迹降临吗!”
“奏先生,我很喜欢你喔!”
“你乱说话只会把我害得更惨,先闭嘴啦!”
“各位,可以暂时放他一马吗?”
雪平突然出声了。
“久等了,甘草同学。我人就在这里,已经没事了。”
“为什么一副起来救人的样子啊!元凶明明就是你!”
我累了……和这家伙说话实在很累人。
“甘草同学,你敢保证自己完全没对裘可拉同学做过任何亏心事吗?”
“对,我敢保证。”
“除了亏心事之外,有做过其他臭臭的事吗?”
“你是大叔吗!”
“大叔本来就臭臭的,刚好而已。”
“给我向全国的大叔逍歉!”
“你喜欢,臭臭大叔吗?”
“不要说得像‘你喜欢,漂○姊姊吗?’的广告一样好不好!”(注:指日本松下老牌美容电器广告)
……不行了,我没办法跟她扯下去了。
“受不了……嗯?”
这时,有只手在我肩上点了几下。
回头看见的是——
我自己。
“哇啊啊啊啊啊!”
我大叫着当场跌坐下来。
“为……为什么?”
身穿女生制服的我就站在我面前。虽然我也不太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但对于自己看见的东西,我只能这么说。
接着,那个我(?)突然爆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见笑声我才回神。那头又直又长的黑发、露出衬衫一截的小蛮腰、明显经过改造的超短裙——经过冷静观察,可以发现和我一样的部分,只有脸而已。
“锵~!”
那个人得意地大喊一声,并将脸皮一口气扯了下来。
“果然是你……”
那个女生——游王子讴歌笑得像个小孩,并翘起大拇指说:
“哎呀~阿甘,你的反应很nice喔!”
我至今还不太敢相信,这家伙的老爸居然是无人不知的大企业“UOG”社长。
而且她的性能还异常地高,不仅运动万能,成绩也是学年顶尖,简直完美。
只可惜,她行为举止过于奔放不羁,心智年龄低得像个小鬼头,也被列入了“五黑”之中。
“我刚都在厕所弄这个,一不小心就来晚了。”
才想说怎么没看到她,原来是在干这种无聊事啊……
“你看你看,很厉害吧!”
我接过那顶面具仔细观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颜色和触感都逼真得直逼好莱坞水准,非常高级。UOG的技术力真是惊人。
“这、这真是划时代的超级发明……想不到‘奏×奏’竟然能真的实现,裘可拉现在好激动啊!”
“嗯,能请脑子腐掉的人暂时闭个嘴吗?”
“啊,裘可拉。这只是实验品,我那还有,想要就拿去吧。}
“真的吗!”
“这个里面还有装小型播音器,可以预录阿甘的声音来用喔。”
“这、这真是太棒了!奏先生,能请你说看看‘夏彦……夏彦!’——”
“夏彦到底是谁啦!”
……惨了。之前应付雪平和游王子就够让我吐血的了,现在还多了个裘可拉,麻烦度连跳三级啊。
还要和这三个人同班快一年啊……想到就胃痛。光是绝对选项就够糟的——
“嗯?”
我脑中忽然跳出问号。对了,今天早上班会时出现的绝对选项,到现在都还没生效。
虽然以前也不是没有晚点才生效的经验,但在生效前出现另一组选项倒还是第一次。
应该是没事就揉跟失去男性机能的选项太过无聊,害我一时没有发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奇怪的地方还不只这样。我再度回想今早出现的绝对选项。
【选吧:①被白名单四人(在校生)告白,享受后宫生活。 ②遭遇非常舒服的事。】
基本上,绝对选项是由一个很烂的选项,再加上另一个烂到极点的选项构成的;换言之,也只有一个好选。尽管偶尔会有两边差不多烂或是一边感觉还不错,像这样两边都是好事的从没发生过。
该不会是因为我达成了解除诅咒的任务吧——
“嗯?”
教室前方忽然吵闹起来。
那里稍微聚了点人,从这个角度看不到门后来了谁,只知道大家的视线都聚在那个人身上。
“呜喔,真的假的……”“是白名单的……”“讨厌,超可爱的!”
听同学们的反应……难道是……来了?
没错,一定是那样。我选择①的结果终于来临了。
想不到绝对选项也会有赏我甜头的一天……真是作梦也想不到。我便抱着满腔的期待走向教室前门。
穿过人群看到的,是在门外低着头、双腿扭来扭去的白名单第四名——西野葵。
……不会吧?
西野葵有着诱发保护欲的可爱外表,因而得到“葵公主”的外号,随时散发着与我们这全学年四十五班的大校晴光学园Top 5相应的光辉。然而——
……不会吧?
西野几乎在我脑里浮现疑问的同时抬起了头。
“那个……你是甘草奏同学吧?我有话想对你说……”
为什么……这股难以名状的不安是怎么回事?
西野像是被什么催促着开口说:
“那、那个啊,甘草同学,其实我——”
这瞬间,真相如一道雷光灌进我的脑里。
“我喜呜呜!”
千钧一发之际,我捂住了西野的嘴。
……我懂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我抓住西野的手,半拉半扯地远离教室。
“啊,甘草同学,这样会痛耶……”
西野泛着泪光抬起眼向我看来。唔……真有杀伤力。要是一个闪神,很可能就会下错决定。冷静点!
“不、不好意思。这件事满重要的,我们可以到比较没人的地方去说吗?”
“啊……也、也对。”
西野说完便红着脸乖乖跟来。带到通往特别校舍的联络走廊,并确认附近没人后,我问:
“那么,找我是什么事?”
即使不用问也知道,我还是姑且一问。
西野轻轻深呼吸后回答:
“那个……甘草同学,我喜欢你。”
同时还害羞地抬着眼。这表情真惹人怜惜,令人联想到小动物。换个老套点的说法,就是超级可爱。
“那个……这个……可以请你……和我交往吗?”
这无疑是所谓的“告白”。
身为男性,应该没有什么比被这么可爱的人请求交往更幸福的事吧……除了一点以外。
“呃……那个,我拒绝。”
“为、为什么?”
西野以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我。如果我是第三者,也不敢相信会有人在这种状况下说不吧。
我自己也有点脸红心跳……
“呃,为什么嘛……这个——”
“我是哪里不好?我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啊!”
……到了这步田地,大概只能直说了吧。
“可是,你是男的吧?”
“咦?”
西野突然僵住了。
然后有如摆脱某种东西的控制似的一脸错愕。
“奇怪?奇怪?我怎么会对你告白啊?”
“……嗯,我也想知道。”
“嗯?嗯?还有,我怎么会到二楼来?”
“……既然你都忘了那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
“呃……嗯……是这样的吗?嗯……想不起来,回教室好了。”
西野就这么一头雾水地转身,小跑步闪人了。是怎样动作也太可爱了吧。
他会登上白名单第四名,好像就是拜他的中性外表和女孩子般秀气的动作所赐(?),为他赢得了不少男性票。今天亲眼一见,才总算明白这个男生为什么被称作“葵公主”。
但是,对于被绝对选项恶整的事,我就无法容忍了。
感觉就像是“我只说会被白名单四人(在校生)告白,没有说是‘女生’喔”一样。
……简直是小学生程度的狡辩。
不过话说回来,扣掉毕业的三年级生,剩下的白名单在校生是女五男四,仔细想想就能猜到有此结果吧……
可恶……到头来我还是被绝对选项当猴子耍。
绝对选项的内容主要可分为三大类。
第一类是指定我个人的发言或行动,像之前的【①“其实我没事就会揉。”】和【②“其实我真的失去男性机能了。”】就是,出现频率非常高。
第二类是会影响到我以外的人。这次的【①被白名单四人(在校生)告白,享受后宫生活。】就属于这类。
第三类就是其他的特殊类型了,大多是选了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②遭遇非常舒服的事。】便能归类到这方面。
其中,第二类有个明显的特征。
对象人物在行动后,不会记得这段时间前后发生的事。
换言之,西野已经失去了对我告白的记忆。
从至今经验推想,失落的记忆将在事后,由那个人自己“合理解释”来补完。
这次我之所以选①,可说是为了这点。
如果绝对选项真能随意让人爱上他人,事情就大条了。无视本人意愿擅自操纵他人感情,是非常要不得的。
不过,只要像这样一告白就把整件事忘得干干净净,那就没什么大碍。只要没其他人看见,就不会留下后遗症。
只是没想到,用这种理由把自己正当化而选了①的结果竟然会是“啊——!”的路线。
但事情也没有“选②就没事了”那么单纯。对付绝对选项的铁则之一,就是“不选内容抽象的选项”。
由于绝对选项的性质实在是太过于天马行空,若选了能让它自由发挥的事,它就可能自由发挥给你看。
在无法预测“非常舒服的事”和发生“非常舒服的事”后会怎么样的情况下,我不会冒那个风险。
最坏的情况,说不定会“舒服到一命呜呼”。
其实我也不愿意想得这么夸张,但考虑到过去乱七八糟的绝对选项那么多,实在不敢铁齿。
打个比方,现在的我就像是抱着不知何时会爆炸、威力有多强的炸弹在过活一样。
“唉唉唉唉唉……”
我再度体认到降临在我身上的诅咒有多难搞,不禁深深叹息。
“喂,你是甘草奏没错吧?”
突然有个人很不客气地从背后喊我。
我怯怯地转身,看见的是白名单第一名的老兄。
…………………………不会吧。
“我喜欢你,和我交往吧。”
2
“所以那四个有几个肛过你啦?”
“一个都没有!”
我悲痛的反驳在辅导室炸开。
“什么嘛,真是无聊。”
我们班的导师道乐宴露出一脸贼笑,伸展她小学生似的娇小身体整个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在跩什么。
不过,这个宴老师是唯一受过相同诅咒、能对我的特殊境遇有所掌握的人。
“自己的学生被男人告白,有那么好玩吗?”
“超好玩的好不好?”
“……”
我是接连遭受白名单第二、三名的示爱洗礼,精神伤害到达临界点才跑来找宴老师诉苦的耶……真是太过分了。
“随便啦。想要早点摆脱这档子事,你也只能拚命做任务吧。”
“是这样没错……可是新的任务还没下来。老师啊,你就不能从过来人的角度给我一点建议吗?”
宴老师对于诅咒似乎是采取保密主义,遇到关理问题就打马虎眼,顾左右而言他。
受到我抗议的视线,宴老师才略有不甘地开口说:
“我跟你说,我不是想藏私才不告诉你,而是被限制住了。”
“限制?” :
“就是啊。你应该也不能把诅咒的事告诉别人吧?”
的确,我只要想说出绝对选项,就会被异常剧烈的头痛阻止。能和我聊的,就只有有过相同经历的宴老师而已。
“虽然我完成了很多任务解除了诅咒,相关的限制却还是留着。对你,我还能说个一部分,对其他人就完全不行了。”
宴老师臭着脸用食指在自己头上点了几下。
“换作是你,也只能对我说一部分,太深入就会被头痛阻止。”
“这样啊……呃,其实我是觉得选项开始有点怪怪的,才想来问老师有没有什么想法。”
虽然这次只是选项看起来都不错,实际上一样是整人的,但我还是想问问。
“应该是因为你完成了两个任务吧。我以前也是慢慢愈变愈好,之后……啧!”
老师突然紧皱眉间,看来是被头痛封了口。不过,至少到这边能确定,完成任务会对选项造成变化。
“话说回来,你能问的不只我,还有那条狗吧?她不是为了帮你解除诅咒才跟着你的吗?”
“是这样没错啦……可是她有点失忆,记不得什么有用的事。”
“……真没用。我那时候不只问出了不少东西,在其他方面也很有用喔。面包和啤酒叫他买就行了。”
……那只是当跑腿用吧。
“那条狗在你家表现怎样。”
“吃完饭就到处闲晃,有点心就吃而已。”
“啊?没帮你做家事吗?”
“我自己来比较快。”
“我的是五点就起床,还会帮忙打扫耶。”
“她会一直呼呼大睡到我叫醒她为止。”
“……那任务上有帮到忙吗?”
“她是很想帮啦,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你为什么会让那种家伙住下来啊?”
……为什么呢?
3
“哼哼~可以跟奏先生一起回家耶~”
放学路上,裘可拉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还哼起了歌。
在家派不上用场就算了,到学校还要费神照顾她,真是……就在我要如此叹气时——
“小、小奏!”
背后冷不防射来一道凄厉的叫喊。
我吓得回头,发现住在附近的主妇权藤大子(49)脸色苍白肩膀抖个不停。
“大、大子婶,出了什么事吗?”
顺道一提,她拥有体重轻松破百、非常具有威胁性的体格。
“那、那个女的到底是谁!”
大子婶的视线盯在我背后有点吓到的裘可拉身上。
“咦,你说裘可拉?她就是,怎么说呢——”
“你、你不是已经有我了吗!”
呃……这是什么意思。
这位大子婶用“我和她过世的丈夫年轻时长得一个样”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没事就对我献媚,很让人伤脑筋。
而且不是开玩笑是十分认真的。
“啊,她是你邻居吗?请多指教!”
裘可拉傻呼呼地打了招呼,但激动的大子婶根本听不见。
“只是比较年轻、长得可爱一点就这么嚣张……可恶的小丫头!”
呃,大子婶,你的脸变得有点像格斗漫画里的坏蛋了耶?
“大子婶,你先冷静一点。裘可拉只是——”
【选吧:①“我要抱抱。” ②“抱紧我,把我的骨头都抱碎吧!”】
……别闹了……我说真的。
绝对选项的运作时机正常得可怕,可见只完成两个任务不会造什么显著影响……
“……我要抱抱。”
“小奏……你终于……!”
搞啥啊!这样的情境之前不就有过一次了!
“呃,你先等嘎啊啊啊啊啊啊!”
“喔喔,奏先生感觉突然变得好软Q喔,像章鱼一样耶。”
“裘可拉你还在说什么废话,还不快来救嘎啊啊啊啊!”
结果,大子婶紧抱了我大约三分钟……才满足地“唔呼呼”笑着离去。
“唔……唔唔……还以为会死在这里……”
我虚脱地就地瘫坐。
附带一提,这个案例里的大子婶是因为我的话而自己发情(?),不是遭到绝对选项的控制,所以不会丧失记忆。
不过,真正该抹消这段记忆的人是我才对……
“奏先生真厉害,连这种大婶也是你的俘虏啊。”
裘可拉不知道在佩服什么。我也想和普通的女生谈普通的恋爱啊,才不要什么大婶……可是在摆脱绝对选项之前,应该就只是个梦吧。
“我回来啰!”
裘可拉一打开家门就哒哒哒踏着碎花步跑进去,我则是勉强撑起被大子婶熊抱蹂躏成烂抹布的身体和精神,跟着走进客厅。
“唉……”
这家伙不只在我家完全白吃白喝,样子还像是住了好几年,脸皮实在厚如钢板。
“奏先生,我的大脑好需要甜的东西喔!”
……居然还说这种话。
“好吧,我也想放松一下……把那个拿来好了。”
我从厨房柜子翻出我秘藏的饼干罐,在客厅桌上打开。
“喔哇~”
裘可拉看得眼睛都亮了。不愧是名店产品,光是看就知道很好吃。
介绍卡上说,饼干有十种各五片,总共五十片。我一伸手——
“嗯?”
手机就响了。直接看看荧幕,来电显示的名称是“神”。
“……不会吧。”
前几天的痛苦回忆在脑中苏醒
“……喂?”
‘哈啰哈啰~奏小弟,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啊?有没有发生比平常更刺激的事呀~?’
整个火都上来了。
瞬间挂断。
但“神”马上又打回来了。虽然没显示号码,但还是能加入拒绝接听名单,我就那么做了。
但“神”马上又打回来了。
……这是怎样。无计可施的我只好把手机关掉。
但“神”马上又打回来了。
“你怎样都行就对了啦!”
我将自动开机的手机紧贴在耳上,几近怒骂地吐槽。
‘哈哈,因为我是神嘛~’
电话另一端的痞子,好像就如他所言,是货真价实的神。
我一开始也认为他只是个痞子,但等到发生我变成女生的超自然现象,我才相信他的身分。
裘可拉会以课辅宠物的身分来到我班上,也是他在背后牵的线。
“你会突然打电话给我,是因为知道什么新消息了吗?”
‘没有那种事~’
……竟然没有。
没错,之前负责我这世界的神最近请了待产假(据说是怀了有妇之夫的孩子而大受打击,绝赞隐居中)才由这个痞神临时代班,对我这诅咒的了解趋近于零。
“那你到底是打来做什么的?”
‘嗯,打发时间。’
……奇怪了,我应该是敦厚温良的人啊,怎么会这么想揍人呢?
‘啊,你该不会生气了吧?你看吧奏小弟,就算是神也有很多不知道或做不到的事喔~不过把你变成女生倒是很简单啦。’
……吐槽点多到不行,不过我不想回想那件事。
‘把你变成蛲虫之类的也很简单喔。’
“太可怕了吧!”
我记得,蛲虫就是会在肛门周围产卵的那个吧。记得小学还要用贴纸黏屁股来检查,后来好像就没听过这个词了。
‘啊,如果你变成蛲虫,那本来在你肚子里的蛲虫要怎么办啊?’
“关我屁事!”
我的器量还没大到自己都变成蛲虫了还去关心其他蛲虫。
‘我还可以把你电脑里“重咸”资料夹的图片里的女人全都加重二十公斤喔。’
“你想制造地狱吗!”
我先声明,我电脑里并没有这个露骨地名叫“重咸”的资料夹,珍藏的影片都放在“哲学者之道”资料夹里。
‘对了,其实我知道你都是放在“哲学者之道”里面喔。’
“你是神吗!”
‘的确是啊。’
对喔!
‘要把你们世界的男性都变成同性恋也行喔。’
“你想害人类灭亡吗!”
也许规模有点夸张,但这痞神的语气实在不像是唬人……慢着,既然他能做到这种事,要解除我一个人的诅咒应该是轻而易举吧?
‘啊,我大概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就是希望神通广大的我想办法帮你弄掉诅咒吧?’
唔……不知为何,虽然他是神,被这家伙看透就是很呕。
‘可是啊,我刚才也稍微提示了一下,老实说那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
‘嗯。每个世界都有它自己的法则,以你的世界来说,就是苹果会从树上落到地面、人飞不起来、狗不会说人话这些。’
那的确都是极为理所当然的事。只要是这世界上的人都知道的,铁一般的事实。
‘身为神的我,就能够改变那些法则,让苹果浮在空中、让人长出翅膀等等。’
这个……应该是真的可以吧。
‘可是啊,我还是有无能为力的部分,那就是原本就不存在于那世界的法则。换句话说,就是负责那世界的神后来硬加上自己的条文而扭曲的法则。对,用你们这个世界的话来说,就是“诅咒”。’
后来硬加的……原来是这样。不知不觉就习惯成自然了,但绝对选项本来是不存在的。
‘而且啊,奏小弟,刚才我也说了;只要我想,就能改变原有的法则,但我是不会做的。插手人类的生存方式是我们的禁忌。要做神就必须屏除私心,以中立角度管理世界。’
难得听这痞神说这么正经的话。
的确,要是神没事就变换我们的物理法则,相信谁也受不了。
“嗯?等等,那你之前把我变成女生和我现在这个诅咒,不就是触犯禁忌吗?”
‘这个时,因为整你很好玩呀。’
“完全是私心嘛!”
‘哎哟?神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当然也会有感情用事的时候。’
“生你的不是人吧!”
‘遇到烦心的事,也会上居酒屋点个烤鱿鱼和烧酒,向老板娘抱怨两句呀。’
“根本只是普通的大叔嘛!”
那边的世界观到底是怎样……
“算了算了……我可以问你一件比较重要的事吗?”
‘咦~我没那么多时间耶?’
……这家伙不是打电话来杀时间的吗?
“我知道你不能直接处理诅咒或任务了;对你上一任没交接就躲起来,导致你什么都不知道这部分虽然不怎么满意,但也是没办法的事,只好认了。”
也许用这种口气对神说话很没礼貌,我却一点也不想对这家伙表示敬意,态度差也是没办法的事。
“可是,既然你的上一任不见了,事情也不是你搞的,那现在给我绝对选项和任务的到底是谁啊?”
‘嗯,不知道。’
答得真是又快又干脆。
‘其实啊,那个躲起来的,对诅咒的详情好像也不太清楚耶。’
“啊?”
‘我听说的啦,她好像也是帮人接管,或者说是帮人擦屁股的……啊,你等一下喔。什么什么?这下糟糕了……啊,奏小弟,不好意思啊,我突然有点急事。’
“急事?”
‘听说啊,第二十二世界有人快做出“宇宙破坏炸弹”了,非得介入一下不可。就这样啰,掰比~’
“咦?先等一下——”
通话就这么断讯了。什么?宇宙破坏炸弹?不知道是怎样,大概是另一个世界出了天大的问题吧。
但是,那和我自己的问题毫不相干。
“结果什么也没打听到嘛……”
在宴老师和裘可拉都靠不住的现在,这痞神就是关于绝对选项的唯一资讯源了说……在我丧气时,裘可拉说话了。
“好了啦,奏先生。吃点甜的放松一下吧?”
并对我递出饼干罐。
“喔喔,说得也是——”
罐里只剩下一片饼干,没别的了。
“你到底吃了多少啊!”
“四十九片。”
“废话!我当然知道五十减一等于四十九啊!我才不是问你这种细节咧!”
“那就,很多片。”
“废话!四十九片当然是很多片啊!”
“奏先生你好莫名其妙喔……”
“莫名其妙的是你的胃吧!你到底都吃到哪里啦!”
“甜食是装在另一个胃的。”
“你不是只吃甜食吗!”
“才不是呢。我在你接电话的时候还吃了仙贝喔!”
“你做了什么好事!”
……我好像已经气不起来了。将最后一片饼干塞进嘴后,我就坐到沙发上。
“啊,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裘可拉像条狗似的笑嘻嘻靠过来。
“……你到底都在开心什么啊?”
“嗯。能够帮上奏先生的忙,让我觉得很~开心呀!”
……先不管是否有帮上忙,她对我表现的是纯粹的好感。
我好歹也是个男人,知道有个可爱女生(至少外表上是)这么喜欢我,当然不会反感。
但是,这家伙并不明白“喜欢”含有什么意义。
“听好了,裘可拉。你现在这个态度,只能对真正喜欢的人表现出来,知道吗?”
“咦?可是我是真的喜欢奏先生呀。”
“唔……”
她的眼神好真诚啊。
“等、等等。我的意思是,我说的喜欢和你说的喜欢不一样,还要复杂很多……”
“喜欢还有分种类吗?”
“唔……”
总觉得好像听见了某种真理。
“我啊,还觉得自己一天比一天更喜欢奏先生喔!”
“唔……呃……”
慢着,慢着慢着慢着慢着,这家伙是一条狗啊。狗、狗、狗。
“喂,狗!”
“什么事!”
为什么被当狗还那么开心啊。
总之先冷静下来,只要把持住理性就好了。
“你怎么啦,奏先生?”
“不要贴这么近!”
……我真的把持得住吗? (吐槽:顺从自己的欲望吧,少年!)
4
翌日,二年一班的班会时间。
“那么,想提供意见的人请举手发言~”
班长(眼镜美女)发号施令。
现在讨论的,是我们班在五月底的迎新会上要举行什么节目。
就时期而言,这场迎新会是稍嫌晚了点;但据说定在这个时间,是因为新生之间已有一定程度的认识,这样更能加深班上同学的情感。
在这个常有人说时下年轻人缺乏热情的年代会对这类活动嫌麻烦的学生似乎很多——
“我我我,来跳舞吧!”“想不想演话剧呀?”“不如来个团体短剧吧。”“卖章鱼烧!”“呃,迎新是要上台表演,不能摆摊吧……”
我们二年一班却非常热络。
应该说,不只是我们班,整个晴光学园的学生都对这样的节庆类活动颇为热衷,年度的行事历也相当丰富。
“嗯……雪平同学有什么点子吗?”
在众人提议一轮之后,班长向雪平征求意见。
雪平被点名后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面无表情淡淡说道:
“这个嘛,就来合掌吧。”
合唱吗?难得雪平有这么正常的提案。
“啊,大家一起唱歌呀?也不错喔。”
“唱歌?你在说什么?”
“咦,你不是说合唱吗……”
“喔,大概是没听清楚吧。我说的是这个。”
雪平将两手在眼前紧紧贴在一起。
“雪平同学,那是……?”
“合掌。”
唔……什么意思?
“其实这是挑错误的游戏。全班都在台上拚命合掌祈祷,但是有一个信仰不足的人用胶水黏住手混在里面,要观众想办法找出来,是种崭新的游戏。”
……这也太前卫了,只有你自己懂吧。
“我取名为‘谁是摸鱼王’。”
“有够无聊……”
“哎呀,摸鱼王本人说这种话不太好吧?”
“是我吗!”
“哈哈哈……那我先写下去啰。”
即使犹豫了很久,班长的粉笔还是在黑板上舞动,写下“谁是摸鱼王”五个大字。这种无聊玩意儿讲两句话混过去就好了暸。班长人就是这样,标准的好好小姐。
虽然她的镜框造型有点过时,让她止步于班级美女;但常有人在私底下说,一旦她改用隐形眼镜,会是可能登上白名单的潜力股。
“我我我!”
游王子在我背后高举着手,不知在兴奋个什么劲。
“游王子同学请说。”
“话说,只要用我现在在开发的这个,就会发生很好玩的事喔!”
她胸有成竹地举起形似眼镜的物体说:
“先让我们班的人都穿上泳装站在台上,然后请观众都戴上这个。”
“嗯,再来呢?”
“可以看到内脏。”
“不、不好意思,游王子同学。我刚没听清楚,可以再说一次吗?”
“就是说,戴上这个眼镜就能看到人的内脏喔!”
……这次全都听清楚了,但还是听不懂。
“这个啊,是用前所未有的机密技术所开发,将皮肤涂上特殊凝胶就能透视那个部位喔。”
“太恶心了吧!”
我又忍不住吐槽了。
“我最推荐的部位,应该还是心脏吧。啊,其实肝脏也挺漂亮的哟~”
“没人问你那个啦!”
“女生穿学校泳装,皮肤露得比较少,所以就涂在额头上,把大脑秀出来给人家看吧!”
“这已经不是谁会想看的问题啦!”
“班长,名称就叫做‘内脏博览会~雅~’拜托啰!”
“加个‘雅’就会比较高尚吗!”
“唔。好,我知道了。”
班长,真的不用写啦……
“我!”
“啊,裘可拉同学请说。”
咦,真的吗……你真的也想发表意见吗?
“让全班男生穿泳装玩摔角,应该会很好玩喔!”
……屁啦,才不会咧。不要把你自己的腐兴趣套到别人身上好吗?
“各位同学,觉得怎么样啊!”
裘可拉摇着狗尾毛,等不及想听男同学们的反应。别闹了,少在那里一厢情愿,谁会想做那种事啊。
“怎、怎么办?既然是裘可拉的要求,那应该没关系吧?”“谁能狠心拒绝裘可拉呢。”
“其实我原本就不排斥这种事。”
“你们都吃错药了吗!最后一句是谁说的!”
裘可拉那家伙……怎么这么受欢迎啊?
“裘可拉同学,谢谢你的意见喔!”
我说班长,拜托你打她枪好不好,别写了啦……呃,为何她擅自下了个“唔呵!摔角”的标题?刚刚还一副被雪平和游王子摧残过的样子,现在却写得这么起劲……难道她也是同道中人?
比起跳舞和话剧,“谁是摸鱼王”、“内脏博览会~雅~”、“唔呵!摔角”这三个的异彩简直放过了头。
“那个,甘草同学,你要……提议吗?”
班长,很感谢你也问我意见,可是为什么只有问到我的时候戚觉有点害怕啊?
“这个嘛……”
只要大家玩得开心,我是都无所谓啦。好吧,随便讲个安全的好了——
“打扰一下。”
这时,教室前门突然滑开。
“喔,你们在讨论迎新会啊,那刚好。”
那人手插口袋走进教室,看见黑板就稍微笑了笑。
“不会吧……”“他不是……” “想、想牙少爷!”
女生们纷纷发出表示难以置信的惊叹。
没错,这位站到讲桌边、打分数般扫视我们全班的,就是狮子守想牙学长。
他不仅是学生会副会长,还是君临男性白名单榜首的人物。用比较没创意的说法,就是晴光第一帅哥。
眼神尖锐的他给人的印象不太像狮子,而是头孤傲的狼。
“本、本人看起来超杀的耶。”“我也是第一次离他这么近。”“腰比我还细!”
女生全都看得两眼发直,还有些已经陷入想像世界似的红了脸颊。老实说,就连我这个男性都觉得他很帅。他全身散发着狂野气息,但不是桀骜不逊,而是有种独特的魅力和风格。可说是野得很有型吧。
他衬衫的扣子大半没扣,乍看之下很难与学生会副会长作联想。不过这样的反差也是他的魅力之一就是了。
只是这个人……昨天还对我告白过。
那完全是绝对选项的错,问题不在狮子守学长身上……呃……还是别想下去的好。反正他也照惯例丧失记忆了,更何况那对我的精神也很不健康。
“嗯……我知道了。”
狮子守学长将整间教室扫视一遍后,转向对迎新会似乎兴致缺缺的宴老师。
“大姊头,可以借我一点时间吗?”
宴老师听了狠狠瞪了回去。
“喂,不准叫我大姊头,要说几次才会懂啊?小心我勒死你。”
……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还有宴老师,希望身为班导的你可以不要当着全班的面说“勒死你”这类危险的词语。
她曾说自己以前有个外号叫“绞杀之宴”。先不论是谁因何而取,至少那听起来不像是唬烂,很是吓人。
在想着这些事时,狮子守学长手还是插着口袋走到我面前来。
“你是甘草奏吧?”
“咦?啊,对,我就是……”
为什么要那样瞪我啊?
“你知道过去一年,我们学生会接到多少关于你的投诉吗?”
……是为了这件事啊。
“……对不起。”
各种悲苦回忆一一复苏……去年我还不习惯绝对选项,吃的苦头和现在根本没得比。
“还好啦。真正麻烦的,老师都帮你跟理事长那老头打过招呼,全都搓掉了。”
我是很感激啦……可是宴老师,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还有,不要在这里说出来啦。
“哼,还不快谢谢大姊头。”
“叫你别那样叫我听不懂喔?”
在这两位不好惹的人物隔空交火时,游王子出声了。
“啊,是帅气的Lion学长耶!”
“Li 、Lion……”
无论是学长或老师,这家伙的态度都是一样地无拘无束。
才想制止她雪平先开了口。
“可以的话一次就好,真想看看老婆偷藏狮子的样子。大家好,我是富良野。”
为什么要用歌丸大师的哏啊……而且“狮子”的地方原本是“私房钱”吧,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完全只是为讲而讲。
“是游王子讴歌和雪平富良野啊……”。
一次面对“五黑”之三,狮子守学长缩了一下。
“咦,不喜欢我那样叫吗?那叫帅on学长怎么样?”
帅on多半是帅气加Lion的简称吧,真是一点格调也没有,贫弱得跟小学生差不多。
“哎呀,感觉不错嘛,如果写成‘帅on!’好像会大卖呢。学长,能请你边拍响板边说‘untan’试试看吗?”(注:暗指《K-ON!轻音部》的剧情。)
“谁要说啊!”
我忍不住替学长吐槽了。就算他再怎么帅,做那种事也会变成活生生的悲剧。
“……甘草,你的同伙到底是怎样?”
为什么又要瞪我……还有我跟她们绝不是同伙。
“她们两个都是这样子吗?”
“呃,对。”
“你都要陪她们玩这种的喔?”
“对,几乎每次。”
“……你还真命苦。”
出现了,终于有人能班解我了。
“就、就是啊学长。真正怪的只有她们两个,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我忍不住抓住狮子守学长的手泣诉。
“哎呀,我们是不是当电灯泡啦?”
“就是啊。我看就别再打扰他们了,游王子同学。之后就交给年轻人自己发挥,我们先到其他地方走走吧。”
“为什么要说得像相亲一样!”
“我、我要把这一幕记住一辈子!”
“你不要也来乱!”
“这、这几个是怎样……”
狮子守学长像是无法招架游王子和雪平(加一只)的攻势,脸上出现不知是累了还是傻眼的表情。学长……我懂你的心情。
“学长,所以你是来这里说什么的呢?”
应该不会是专程来看我们几个“五黑”吧?
“啧,还不是你们几个一直闹我,害我没机会说。算了,我特地来这里,是要说——”
这时,教室的门仿佛是故意打断他的话般打开了。
“关于这件事,就由我来说吧~”
门静静滑开,一名女性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
“——!”
不分男女,几乎教室里所有人都为之屏息、僵住不动。
她的微笑典雅高贵,五官轮廓端整得不像人间所有,身材曲线无可挑剔。
这位就是身兼学生会长、三度蝉联白名单后冠的女帝——黑白院清罗。
“不好意思喔,狮子守同学。我来晚了~”
即使她说话的语调非常温吞,却有种奇妙的强烈魔力;任谁听了心都会被她紧紧抓住。
“真是的。我问你,这种事叫迎新会的执行干部来做就好了吧,为什么要我们亲自来讲?”
“因为这样好像很好玩时~”
“啧……算了,快点说完吧。”
“好~”
黑白院会长还有个定要特别挑出来讲的身体特征,就是她那长得吓人的头发。游王子和裘可拉虽然也都长过了腰,但她的层级完全不同。
她的头发可是长到了濒临极限,只要稍微后仰就会碰地的程度。
“道乐老师~很抱歉,打扰你们了。”
就迎对宴老师道歉的仪态,也洗练得教人惊叹。
“我们班学生本来就很吵,别在意。”
……是这样的吗?
“二年一班的各位同学,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喔~我们这一趟,是来请甘草奏同学、游王子讴歌同学和雪平富良野同学这三位参加‘对抗赛’的。”
“对抗赛?”
狮子守学长对疑惑的我说明道:
“去年的迎新会也办过啦。就是从白名单和‘五黑’男女混合各挑五个人出来,在台上一对一比赛的活动。”
……喔,那个啊。
还记得那时候比了“皮带互鞭赛”和“泡热水耐力赛”之类的,叫“五黑”的那一队还非常乱来,让我在观众席上忍不住想“那群怪人是怎样”……当时的我作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沦为他们的一分子。
所以,他们是来请我参加那种东西?
别开玩笑了,那只是在全校师生面前出丑而已啊。
“我补充一下,白名单的参加成员已经用抽签决定了。”
“我也来补充~我和狮子守同学都抽中了,会参赛喔~”
喧嚷在班上立即扩散。
白名单男女双方的榜首都要参加这么盛大的活动啊?这下子的确是很有看头……但这样的想法完全只属于台下的世界。
“那个,我实在——”
“来,我们赶快来抽签吧~”
不等我说话,会长就从口袋中取出像是算命师会用的小盒子和竹签。
“好,都来抽吧。抽中的人就要出赛哟~”
会长巧笑倩兮地递出签盒。尽管我一百个不愿意,这情况也由不得我……只好抽了。
“刷刷刷刷,嘿!” “我的字典里没有‘抽不到’。”“……不要啊!”
我们三个都抽中了前端涂红的竹签。
“哎呀~都抽中了呢。”
怎么会这样!
扣除毕业生,在校的“五黑”是四男五女总共九人;其中同班的三人同时中签的机率是——
“呵呵,好棒的巧合喔~”
“会、会长,这样会不会有点奇怪啊!”
“哎呀~甘草同学,是男生就不该对已经讲好的事情耍赖哟!”
会长对我轻轻眨了只眼睛。男同学看了,全都不自觉地抽高嘴角。虽然这样子很难看,但要因此说他们丢脸,也许不太厚道。
黑白院清罗这个人,拥有难以捉摸的女神气质、无可挑剔的容貌和略为淘气的可爱个性;就我看来,她称霸白名单确实是当之无愧。
可是,不知为何……老实说,这位学姊对我一点吸引力也没有。
别误会,我很清楚就客观角度而言她有多完美,但问题不在那里……呃,该怎么说呢……这个人“不太对”。
“事情是这样子的~其实其他的‘五黑’都已经抽完的,可是除了一个人之外,抽到的都是白色,所以最后抽的你们几个就一定会出赛了~”
“那、那我们抽的签……”
“对,全都是红色的~”
这是怎样……玩这种类似先斩后奏的招式,要人怎么服气啊。这种事通常是要召集所有人一起抽吧……怎么想都是故意的。
“怎么啦,甘草同学?你的意愿好像很低耶~你说什么都想退出吗?”
“咦?这是说,可以让我退出吗?”
“不可以~”
“那是问心酸的喔!”
“游王子和雪平同学怎么说呢~?”
“参加参加!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当然要参加!”
“看来,在全校学生面前展现我实力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能把你们钢铁般的意志分一点给我吗?
“另外就是~五个参赛者之中包含一个特别名额,要由你们自己去选喔~啊,对了对了,另一个抽到红签的,是三年级的梦岛乌同学,请多关照喔。”
会长的话又引起教室一阵骚动。说到这位梦岛乌学长,可是“五黑”之中首屈一指的怪咖,非常有名。
有这样的人加入,真是前途一片黑暗……不对,“五黑”之中本来就没一个能让人放心的。
“奏先生,事情好像会很有趣耶!”
会长和凑过来的裘可拉对上了眼。
“哎呀,你就是课辅宠物裘可拉吗~?”
“对,我就是!”
连学生会都认同这个头衔啊……
“会长,我可以问一下吗?”
“好的,什么问题~?”
“会长的头发有一种好香好甜的味道,我可以舔舔看吗!”
“白痴啊你!”
我连忙捂住她的嘴。
“对、对不起喔,会长。”
会长优雅地微微笑,说“没关系的~”。
“话说回来,裘可拉同学你真的好可爱哟~像洋娃娃一样耶。”
“嘿嘿,谢谢你的夸奖!”
会长手摸起裘可拉的头,眼睛却不知为何看着我——
“没错,简直——不像是人类呢。”
“这……”
我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说出这句话的那瞬间,会长的眼睛就像盯上猎物的猛禽一样。
“呵呵,开玩笑的啦!”
才眨眨眼睛,眼前的会长又恢复以往轻飘飘的笑容。
“好了,差不多该告退了。二年一班的同学,请继续讨论吧~”
会长向宴老师鞠例躬,就带着狮子守学长离开教室。
……怎么回事?会长那种反应,该不会是对于裘可拉知道些什么吧?抑或是跟游王子上方样,单纯是直觉作祟?
当思绪在我脑中打转时,手机突然震了几下。
简讯的传讯人是“神”,主旨是“解除诅咒任务”。
“居然在这时候来……呃,这是怎样!”
‘被所有参加对抗赛的女生表示“喜欢” 期限 五月三十一日(五)的对抗赛结束’
……拜托,这怎么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