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在七月末尾的某个礼拜一。
有名少女,对某少年的爱日益加深,却也为同样深的嫉妒而愧疚。
有名少女,乐于与某少年嬉笑玩闹,却也为关系迟无进展而郁闷。
有名少女,总是对某少年暴力相向,却也为自己容易失控而苦恼。
「咦?」「喔?」「哎呀?」
三名少女──裘可拉、游王子讴歌、雪平富良野在街上不期而遇。
「你、你们好哇,两位要去哪里呀?」
「我、我只是刚好在这附近闲晃啦。」
「我、我也差不多。」
「……」「……」「……」
对话就此结束,三人各自对另外两人投以打探的眼光。
「请问──」「那个──」「我说──」
一段沉默后,三人同时开口。
「讴歌小姐,你先请吧。」
「不用啦,我要说的不怎么重要,让富良妹先说吧。」
「我的事只有鼻屎点大,还是裘可拉同学先讲好了。」
「……」「……」「……」
「请问──」「那个──」「我说──」
二度沉默后,三人又同时开口──
「嘿嘿嘿嘿。」「啊哈哈哈哈!」「呵呵呵呵。」
接著同时笑成一片。
「有话就不要站著说吧,我们一起到那家咖啡厅坐一下怎么样?」
「喔,好哇~」
「那我想吃一点甜的!」
于是乎,三人就这么走向咖啡厅,然而──
「啊,先等一下,这里会不会比咖啡厅好呀?」
讴歌停在某道门前问。
「这是……超级澡堂吧?」
「就是很大的澡堂吗?」
「对呀对呀。回想起来,我们三个好像没有私底下自己说过话嘛,所以我就想来一个……袒裎相见?就是这样!」
「不错嘛,感觉会很舒服耶。」
「我……对澡堂有点……」
「好!决定了!」
「等、等一下啊,游王子同学……」
讴歌似乎没听见富良野的话,雀跃地进了超级澡堂。
「要、要是和你们一起上公共澡堂,那我不就惨了吗……」
「快点快点,富良野小姐,我们快点进去吧~」
「啊,等一下……不、不要推啦!」
富良野就这么被满心期待的裘可拉不由分说地硬推进去。
「哇~怎么这么大啊!」
「啊哈哈哈哈!」
裘可拉和讴歌立刻在更衣间脱个精光,包上浴巾后就嘻嘻哈哈地进军浴池区。
「……你们两个,又不是小孩子了,应该庄重一点吧?」
「咦~怎么说这种话,富良妹你手上那个更小孩子气吧?」
「这、这是……我……」
富良野抓著的,是从贩卖部买来的小鸭鸭玩具。
「咳哼……不、不说这个了,我们要从哪个池开始泡呢?」
这间超级澡堂不负其名,规模相当地大;除标准浴池之外,还有按摩池、硫磺池等各类浴池,应有尽有。
「啊,那边写桧木池耶!」
「喔!感觉好高级喔。」
「这样啊……气氛好像很不错呢。」
由于全员一致同意,她们就推开木门进去了。
也许因为时间是平日白天吧,整间澡堂只有她们三个。
「喔~厉害厉害。」
「好大喔!」
桧木池周围铺设了大量石块,营造出露天温泉般的空间。
三人坐成一排,先以莲蓬头冲洗身体。
「游王子同学……你为什么要戴洗头帽呢?」
「不用这个的话,被洗发精刺到眼睛就很难洗下去了嘛。还好有记得借~」
「……真是小孩子。」
富良野傻眼地低语。
「啊哈哈,我就是呀!」
「明明身材发育得这么好……」
「咦?什么?」
「……没什么。」
当富良野无奈叹息时,有种柔软的东西挤压在她的背上。
「富良野小姐~!」
是裘可拉那对更胜于讴歌的双峰。
「讴歌小姐也来吧,我们一起帮对方洗~」
「啊,好哇好哇。」
裘可拉不只是边说边笑,还一边「晃」著。
「……所以说我不想和她们两个一起来嘛,只有我的咪咪──!」
不甘地暗自埋怨的富良野,突然触电似的弓起了背。
「嘻嘻嘻……」
讴歌在不觉之间绕到了富良野背后,且不知是起了什么念头,竟一把抓住富良野的胸部大肆揉了起来。
「你、你干么……」
「呵呵……富良妹你觉悟吧。」
「什么……喂,做什么啊!」
「我最近啊,很喜欢听人惨叫喔!」
「啊……不要……呀……住手啦!」
「呼呼呼,谁说住手就会住手啊。」
「喔喔~富良野小姐的表情变得好色喔。」
「啊、不要……那边……不可以摸那边……」
「啊哈哈哈哈!」
几分钟后。
「啊……啊……呼……」
富良野上气不接下气地趴在地上喘。
「啊哈哈,富良妹的表情超棒的!」
「你竟敢……干这种好事。」
富良野摇摇晃晃地站起,脸上怒火熊熊。
「看我……怎么加倍还给你。」
「姆呼呼,富良妹的运动神经那么差,哪有办法对我怎──」
「裘可拉同学,等等我请你喝果汁牛奶,可以帮我抓住游王子同学吗?」
「可以!」
「咦?」
下个瞬间,裘可拉牢牢架住了讴歌。
「好、好快啊!力气也好大!」
讴歌的体能再怎么优异,到底还是人类规格。裘可拉原本就吓死人的力气在食欲的驱动之下更是倍增,让讴歌一点逃脱的机会也没有。
「喜欢听人惨叫?……那我就让你听个够。」
富良野飘也似的逼近到讴歌眼前。
「富、富良妹?你、你的表情好恐怖喔……」
「你的弱点已经完全暴露出来了。」
「富、富良妹,不要那么生气……呀!」
富良野肆无忌惮地将手指插进讴歌的肚脐。
「来,叫声好听的吧。」
「啊……不要不要啦,不要──!」
「哎呀,这不就是你最爱的惨叫声吗?别客气,再多叫一会儿吧。」
「啊……啊!……不、不要啦……啊啊!」
「原来如此……这叫声的确是会让人欲罢不能呢。」
富良野更加地恣意蹂躏讴歌的肚脐。
「喔喔,这次换讴歌小姐露出好色的表情喔!」
「啊,讨厌……不要插那么深……不要啊啊啊啊啊!」
几分钟后。
「啊……啊……呜呜……」
讴歌以和富良野先前完全相同的姿势趴在地上喘。
「呵呵,表情不错嘛,游王子同学。」
「呜呜……」
讴歌摇摇晃晃地站起。
「这下各中一招,就算是平手吧。」
「嗯……可是比起被玩,还是玩人比较舒服耶……」
这危险的呢喃,并没有传进其他两人耳里。
「话说,我们快进池里吧,别玩得没泡到就昏倒了。」
「哈哈……一下子就玩掉好多时间喔。」
「终于要正式泡澡了呢!」
在富良野的提议下,大家一起下了水。
「啊,好舒服喔!」
「啊,真的耶!」
「……看来钱不是贵假的。」
充满桧木芬芳的浴池,使三人都舒服地静静泡澡。
但讴歌似乎很快就静不住了,只安分了前几分钟就开始找裘可拉和富良野说话。
「我问你们喔,要不要玩接龙呀?」
「啊,我要我要!」
「……真是有够小孩子。要玩就玩呀,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得到两人同意后,讴歌便大声说道:
「那我要开始啰,『如狼似虎Z』!」
裘可拉接了下去。
「这个……『Z』、『Z』……啊,『昨天的朋友,明天的基友』!」
再来是富良野。
「『友』啊……那我就用这个吧。咪咪万万恨之『有B以上的我都要扯下来』。」
没人吐槽。
「『来』吗。啊,就这个,爸爸最近常玩的『来嘛来嘛地用天狗面具的鼻子在妈妈身上戳来表现对她的爱』。」
「『爱』是吧,那就『爱穿超短三角裤的男人是GAY的机率特别大』。」
「原来如此,那我就用『大』的咪咪万万恨之『大得很好看的人怎么都不去死』。」
没人吐槽。
「『死』啊,我想到一个不错的!最近爸爸常玩的『死命地用萝卜尖端钻妈妈的后颈还笑得很变态』。」
「『态』是吗,那我这次用这个。『太多人把明明很多种的受混为一谈,简直是社会乱象』。」
「『象』的咪咪万万恨之『像西瓜一样大?怎么不像西瓜一样让人劈烂』。」
没人吐槽。
──这时,富良野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我们,是不是有点搭不起来?」
「这个嘛,听你这样说,好像真的散散地。」
「嗯,就像少了什么一样……」
没错。正如她们之前所言,三个人从来没有私下对话过,她们总是因为某人才串连起来。
裘可拉、讴歌和富良野脑海中同时浮现的是──
「哈啾!」
较晚吃午饭的我刚洗完碗盘时,突然打了个大喷嚏。
怎么啦?我身体应该已经完全康复,现在也不是花粉症的季节……管他的,又不是一定要怎样才会打喷嚏。
既然裘可拉出门散步,我就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清闲──
【选吧:①被丢进不是闹著玩的超烫浴池里,背负一生无法抹灭的烫伤。 ②被丢进挤满猛GAY的浴池里,背负一生无法抹灭的心伤。】
「……是怎样?」
……拒绝权,只剩四次。
画面再回到女子澡堂。
「……」「……」「……」
三人注意到自己完全在自说自话,不禁沉默不语。
在微妙的尴尬气氛中,富良野首先开口。
「……裘可拉同学、讴歌同学,既然难得只有我们三个女生聚在一起,就来聊点女孩子会聊的事吧。」
「女孩子会聊的事吗?」
「富良妹,可以举个例吗?」
「……恋爱话题。」
「「!」」
富良野的话,把裘可拉和讴歌吓了一跳。
是的。即使没摊开来明说,她们心里仍然明白,三个人都对奏怀抱爱意。
(怎怎怎怎么办……一不小心就因为太安静而乱说奇怪的话了啦……)
富良野表面上一脸淡定,心里却狂风暴雨。
(富、富良妹怎么在这时候突然说这种东西呀?)
讴歌原本一直极力避免触及这话题,但在富良野提起后,反而满脑子都是这件事。
(恋爱话题啊……虽然我很喜欢奏先生,可是聊这种事,让我又对富良野小姐和讴歌小姐有不好的感觉怎么办……)
裘可拉鉴于避免重蹈自己日前的不当行为,尝试自律。
「……」「……」「……」
(怎、怎么没人说话呀……话、话题是我开始的,不、不先说点什么,好像说不过去呢。)
(富良妹和裘可妹果然也都喜欢阿奏……不过我要是先说出来……会变得很尴尬吧。)
(奏先生好像不知道她们都喜欢他,但迟早……啊!不、不可以,我又在想不好的事了!)
「……」「……」「……」
(就、就算是问她们喜欢甘草同学哪里……我也不敢啊。)
(她、她们两个表情都怪怪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呃,当然是阿奏嘛。)
(我想继续和讴歌小姐与富良野小姐当好朋友……可是我还是不想把奏先生让给她们……呜呜,我真是个坏孩子。)
三人各自纠结再纠结而导出的结论──
「……还是别说这个了。」
「就、就是说呀。」
「我、我也想聊其他的。」
都是逃避。
为改变话题,裘可拉站起来说:
「我泡得有点晕了……」
并直接离开浴池。
「我先去外面透透气──咦?」
地上似乎有滩没冲乾净的沐浴乳,让裘可拉脚底一滑、失去平衡而倒下。
「啊呜!」
头因此狠狠撞上浴室用的塑胶椅。
「裘可拉同学!」
「裘可妹!」
富良野和讴歌都吓得跳出浴池,急忙赶到她身边。
「…………」
在两人担忧的视线中,裘可拉默默地站起。
「你、你没事吧?」
「还好吗?有没有肿起来?」
「──给我闭嘴,你们这些母狗。」
「啊?」「咦?」
富良野和讴歌有如一时间听不懂她说的话,错愕地发出滑稽的声音。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那冷冽的嗓音和箭矢般的视线,都与刚才判若两人。
「……裘可拉同学?」
「……裘可妹?」
变了个人的裘可拉瞪著富良野和讴歌说:
「你们还在干什么啊?搞了半天也没有实际行动,磨磨蹭蹭拖拖拉拉……老实说,让人看得很难受。」
「这是……怎么回事?」
「你、你问我我问谁……」
讴歌和富良野面面相觑,弄不清楚状况。
裘可拉将她冷若冰霜的眼睛转向富良野,说道:
「雪平富良野,你的毒舌和爱意应该是一体两面吧;可是那实在太差劲了,简直看不下去。就算你想搞反差萌,躲著对方自己害羞一点意义也没有,手法真是差劲透顶。」
「你!……裘、裘可拉同学,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以先──」
「给我闭嘴。」
裘可拉硬生生驳回富良野的抗议,转向讴歌继续说:
「游王子讴歌,你最近好像多了点女人味,但到底还是乳臭未乾的小丫头。想行动就不要做得不上不下,下手再给我狠一点。既然夏天好不容易到了,就送他一条现脱的内裤怎么样呀?」
「裘、裘可妹,你好奇怪喔,到底是──」
「给我闭嘴。」
裘可拉打断讴歌的话后,又对她们投以轻蔑的眼光。
「多说也没用。既然你们原地踏步,我就自己来吧。」
这让富良野戒心毕露地问:
「……你那是什么意思?」
「由我教导甘草奏何谓恋爱。」
「「!」」
讴歌和富良野都瞪大了眼。
「关于色诱那方面,纵然密秘过去以失败收场,但我可是天天与他形影不离;只要我节节进攻,用不著多久就能让他为我倾心了吧。」
「裘可妹,你是怎么了?赶快回到平常那样嘛……」
「我不太敢确定,可是……难道这才是你的本性?」
「本性?别逗我笑了,我才没有什么本性好暴露的呢。不过,你们不必担心;我个人对甘草奏没有恋爱方面的感情,那完全是工作所需。」
「工作?」
「是的。一旦甘草奏懂得恋爱,我就会将他还给你们。之后你们爱扮多久家家酒,都随你们高兴。」
「……」「……」
讴歌和富良野哑口无言,不知该作何反应。
「不过,以甘草奏的恋爱对象而言,还是对他有爱意的人比较自然……那好吧,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
裘可拉以不带感情的双眼注视讴歌和富良野,继续说:
「你们应该晓得──七月的最后一天,也就是后天,会有一场夏季庙会吧?我会在那里诱惑甘草奏。要是那只呆头鹅没有反应,我就会用肉体逼他就范……若你们阻止得了我,尽管放马过来。」
「……」「……」
「听甘草奏本人说,你们两个知道我先约了他之后,都选择不去庙会是吧?真是可笑。我不知道你们是嫉妒还是害怕,但是很明显地,你们对他的爱根本禁不起考验。」
「裘、裘可妹,你为什么要说这么难听的话?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实在搞不懂你有什么目的。照你这么说,好像甘草同学的对象是谁都无所谓呢。」
「没错,是谁都无所谓。只要甘草奏爱上任何一个人,我就算是达成使命了。」
「「使命?」」
「哎呀,一时失言了。关于这部分,你们完全没有知道的必要。若不想捡我吃剩的,就好好努力吧。」
「……」「……」
尖酸的言论使讴歌和富良野再度沉默。
接著,裘可拉更以毫无感情的声音对她们两人说:
「话说,你们的品味还真是与众不同……那种迟钝到根本有病、啰哩八唆又性癖异常的男人究竟哪里好啊?」
「哈啾!」
奇怪,又无缘无故打喷嚏了……
「哈啾!」
真的是有谁在说我坏话吗?
「哈啾!」
【选吧:①房里的A书《爱•啊嗯~侠》突然起火而酿成火灾。 ②甘草奏突然起火而酿成火灾。】
到底是怎样啦!
……拒绝权,只剩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