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章 毒空木美也子~正牌女主今天依然从天而降~

  「班会到此结束。今天从夜里开始似乎有雨,大家要早点回家。哦、对了对了,说到雨啊,正巧我要去看家对门的雨宫同学家的玫瑰,不过有件遗憾的事……」【注:桐山,你对喵子的CV有什么想法】

  「起立敬礼!」

  假设放任不管,班主的园艺论任能从降雨开始一直唠叨个没完,然而值日生的号令果断将其打断。与此同时,

  「抱歉、阿春!我今天有安排了,所以得先走一步。真的非常抱歉。我得去买东西了,再见!」

  明明什么也没问,手岛猛却自顾自的陈述完放学后的安排,走出了教室。

  「吵死了啊,安静点走」

  向奇迹般的小初高万年同班的孽缘化身投以痛骂,我慢吞吞地开始为回家做准备。我一边分好要带回家和留在学校的课本,刚一放松下来,今早的情景如疼痛一般贯穿脑袋。

  『呀!!!!!!对、对、对、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交往!』

  虽说女孩在道歉,但总感觉是在扔下一句酷似「别过来、大变态」的话,然后还转身逃走了。

  竟然是传说中的未表白先被甩。

  这样的屈辱、这样的屈辱…………已经是本周第三次入账了。

  这难道是因为那个?因为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恐怖的事态,我秘密进行的个人计划被女生们发现了么!

  ……不妙。唯独这一点绝对不妙。在这种事情暴露的那一天,我的评价一定会一落千丈!必须确认一下。

  唰啦——————噌噌!

  唰啦——————噌噌!

  我朝教室窗户看去,只见窗边的女生们以整齐划一的动作一齐向我投来鄙夷的目光。我向走廊回过头去,只见走廊上的女生们也以整齐划一的动作一齐向我投来鄙夷的目光。

  呼、和平常没两样啊………。

  「话说,我也太招人讨厌了吧!」

  我独自咒骂后站起身来。

  其实败露与不败露都没关系,我的名声已经掉无可掉了。

  只要我还是那个在入学典礼的新生代表发言中干出天大的蠢事,遭人忌惮厌恶的『咬人蛲虫』。

  离开美少女满载的教室,穿过美少女遍地的走廊。走下美少女上下的楼梯,穿过美少女聚集的玄关,走出美少女跑来跑去的操场。

  啊、我有说出来么?我有说这里那里全是美少女么?那么,我可以拿出自信回答你哦?

  全都是美少女。

  私立圣仙度瑞拉学园——通称娇羞园。

  这是以特化精研女高中生美貌而名震全国的,日本唯一一所女主角养成学校。

  嗯?男生么?哎呀、当然是有的啦。毕竟我们是男女混校啦。虽然人数极少就是了。

  被美少女的色香所吸引,挤过那一丝的门缝中杀进来的男生可谓寥寥无几。只有通过严格程度几十倍的筛选的真正猛士,才允许和憧憬的娇羞园女子并桌生活。

  第一次穿过娇羞园大门的瞬间,感觉就像昨天发生的事情。

  那是在,蔷薇色的学园生活开始的一瞬间。

  ……真的仅仅只持续了一瞬间,我的蔷薇色的学园生活。

  沿着社团美少女嬉戏欢笑的操场右手边的铺装小路走去,穿过新校舍与旧校舍之间,向花草茂盛的中庭中踏入一步,顿感心旷神怡。

  啊、果然植物就是好啊。

  要说好在哪里,因为这些孩子不会伤害我,只会单方面的治愈我。

  在我一日不落精心打理的环边花坛中,秋海棠开始生机勃勃地绽放出一张张新面孔,为静谧的花园增添了一笔红的新色。

  今天我也为了用手机照相机记录下女儿们神采奕奕的娇艳身姿,朝着中庭深处,走在银杏并立的过道上。

  目标是中庭的尽头,『猛毒妖精』的巢穴——藤架。

  呼、还真是心情舒畅啊。

  我非常喜欢横亘中庭的这排银杏树。

  叶的绿色光彩夺目,脚下的土壤也传来舒适的触感。穿过枝叶的缝隙,是温馨的阳光和鸟儿的歌唱洒在头上。

  咻————————哐。

  「好痛!」

  ……好硬、有东西。

  不知是树枝还是树果,总之是坚硬的什么东西。

  嗯,嘛、也没什么。这样的恶作剧,也正是树道的一个优点。将青草的味道满满地吸入肺部,我受伤的心灵还有脑袋……………………啊、不行,还是好痛。

  哇~~~~~~~~~~~~~~~~~~。疼死了!不妙,真的好痛。这货治愈不能啊!我这微不足道的独白拿这疼痛无可奈何!啊、见鬼,疼死了!搞什么啊、真是的!人家明明正在全力被治愈中啊!

  我捡起强袭了我被愤怒填满的头盖骨的坚硬某物一看,发现那是一只可以手掌包住的玻璃小瓶。它上面包着深红色的包装纸,瓶颈上系着金边的红丝带,上面用同样金色的文字印着『POISON』。

  「……毒?」

  好可怕!这是啥?为啥凭空掉下这种东西来?难道老天显灵让我自行了断?

  「别动,阿春!STOP!不对,往右一点!对、就是这样,立定!」

  接着从天而降的,是任性而又刺耳的欢快声音。

  「好嘞,等我数3、2、1,要来咯?」

  来什么?

  「3、2、1,呀呼——————————!」

  先是不曾商量过的信号『呀呼』,紧接着是银杏的枝叶沙沙作响。

  我抬头一看,只见一件百褶裙在空中,像伞一样打开。

  难得一见的裙底风光中,其中心部位绽放出粉色的蕾丝花朵。想到这里,

  「咕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冲击的同时,猛毒妖精从天而降。

  〇

  「好!成功着陆!」

  突然从树上跳下来,从各种意义上都像是开玩笑的美少女——毒空木美也子翩翩起舞,用手抖落制服外衣上的尘屑,用手梳了梳令人错以为是古董娃娃的轻柔长发,

  「阿春,你怎么了?」

  最后决定性地点缀了一张天使的笑脸。

  「你还敢问我怎么样了!!!!!!!!!!!!!!!!!!!!!」

  我一边擦去压在脸上的鞋印,一边化作厉鬼吼起来。

  「你这登场方式是闹哪样,毒空木!素未谋面的曾祖母在我眼前浮现出来了啊!你差点把我送到那边去了啊啊啊啊啊!」

  「啊咧?怎么,阿春。难道…………生气了?」

  「你、你、你问我生不生气?诶诶诶、这你还看不出来么?非得问出来么?」

  「啊咧~,奇怪啊。啊、那就这样好了!给、阿春、这个给你!」

  毒空木拾起滚落在银杏树根旁的小『毒』瓶,

  「吃吧❤」

  要被毒杀了!

  「喂、阿春,这怎一副要你命的表情啊!明明是以料理自豪的大厨空木注入真诚制作出来的特质甜点啊!」

  「不,上面写着那么大一个『毒』字哦?」

  「啊、这是那个哦。制作者的LOGO。毒空木西点大师的『毒』」

  不要搞这种令人误解的LOGO!

  「给,吃吧吃吧!现在就吃!快快快!」

  「好痛痛痛!住手,别往我嘴里塞!」

  我从连瓶带盖往我嘴里囫囵强塞的毒空木手上,拼命夺过了玻璃瓶。

  在流露出满怀期待的视线的守望下,我打开盖子斜起瓶子,倒在手上的,是做成松果形状的柠檬色个体。

  「……这是什么,糖?」

  「是软糖」

  软、软糖!?就算对料理再怎么拿手,软糖这种东西能在家里做出来么?

  「吃吧吃吧吃吧!快嘛快嘛!」

  「我知道啦,我吃就是了别催我啊!让我瞧瞧让我瞧瞧。哇、好Q啊。真的是软糖啊。不过,啊咧?Q弹Q弹的口感下面,怎么有种火辣辣的,神似芥末的风味……话说,这是什么口味?」

  「就是芥末味☆」

  「搞毛啊!」

  嘴里爆炸了。

  「吓到了?吓了一跳吧?好了,看我!保持吃惊的样子看着我…………怎么样?」

  「怎样你个大头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几乎从嘴里喷出火来地咆哮起来。

  「你你你、你适可而止好不好!搞什么啊,刚才那顿暴力盛宴!从你出现开始,除了暴力我什么也没得到啊!你到底想怎样!」

  「啊咧~,又生气了。怎么会这样啊,真是的」

  毒空木一边挠着脑袋,一边翻开杂志。

  不会吧,竟然翻开杂志?

  在这种时候?在因为怒气值充满而大发雷霆的人面前?翻开杂志?反倒是值得敬佩啊,这份大胆。

  毒空木一脸焦躁地注视着的是,一本完完全全的外行自制样子的,便宜的单色印刷的小册子。我一看封面,

  「《关于薰子女士的花占准到恶心这件事》……什么啊,这是?」

  「啊咧?不知道么?这可是娇羞园占卜研究会发行的内部杂志哦」

  不管怎么说,首先想出这标题的人的审美观就略坑爹。

  「现在在女生之间可是很受欢迎的哟。我偷听到连我们班也很流行这个,就试着买了一本」

  不肯加入到话题的讨论中去呢,不愧是猛毒的妖精小姐,在班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合群呢。

  「另外,这个真的是准到恶心哦。感觉薰子是未来人啊。比如说阿春的情况……啊、在这里。本月的O型血」

  喂、花占跑哪儿去了。【注:花占主要通过生辰对应的花的花语进行占卜】

  「——本月O型血,只要活着就有匪夷所思级别的失败——是这么说的。你认命吧」

  认命你妹啊。

  「恋爱运:最糟。以不自然的速度被异性甩掉。健康运:最糟。口中会被施加不自然的疼痛——好厉害,全中了!」

  「基本全都是拜你所赐吧!」

  「财运:最糟。宝物会以不自然的形式被夺走。学运:最糟。要做多到不自然的家庭作业。商运:最糟……」

  「够了够了。这是对O型血有仇么,薰子女士!」

  「然后我的情况在这里呢,本月狮子座的您」

  所以花占呢!

  「——恋爱运:绝好!给意中的他一个惊喜,让他将你抱在怀里,奖励你一生难以忘怀的浓情之吻——上面是这样写的!呀、呀、快看快看!有写着哦,喏、这里!这里!」

  「我、我说,毒空木啊。姑且确认一下,所谓的惊喜,难不成是刚才的芥末软糖和飞脚纪念?」

  「对对对,就是那个,二段式的超惊喜。怎么样?心动了么?」

  「心动得起来才有鬼啊啊啊啊啊————————!」

  几乎把喉咙翻扯出来地嘶吼起来。

  「在哪个世界有人会因为那种东西心动啊!你脑袋有问题么!」

  不,她是有问题!可以确定!而且负责任的说,她脑袋问题过头了。这个糟糕透顶的惊喜是搞什么啊!想起来就心有余悸。

  袭向口腔的剧痛,直击头盖骨的冲击,带着土味,从天上逼近的鞋底,掀起的裙子,修长的白腿间那薄薄的粉色蕾丝……小裤裤。

  …………真是位良心的胖次君啊。

  「你看,这不是脸红了嘛!」

  「怎怎怎怎!不、不对,才不是!」

  惨了,一不注意记忆飘向了错误的方向。

  「太棒了!让阿春心动了!那么事不宜迟,拜~托~咯」

  毒空木突然把脸凑了过来。

  「什、什么拜托啊」

  「啊、等一下等一下。等我涂下唇膏。唇彩少女大~变~身♪」

  「慢着,不许变身!你想把我怎么样」

  「什么啊,不就是照占卜上说的做么。投入意中的他的怀抱,奖励一生难以忘怀的浓情之吻…………呀、呀、呀!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这个不可以!我要死了!阿春,那个,我是一次所以……请你来个温柔的哦❤」

  说完,毒空木撅起了上过唇彩的樱唇。

  「——唔咕」

  瞬间,心脏犹如破裂般悸动起来。

  不妙。毒空木KISS时的表情,超可爱。

  ……啊啊,要被吸过去了。

  ……已经,什么都不想去想了……就这样……。

  「不行不行不行!才不做这种傻事!好了,要出发了哦!」

  我对等待KISS的毒空木背过身去,箭步离去。

  「等、等一等啊,阿春,这是去哪儿啊!亲亲呢?好狡猾好狡猾,明明就想把我抱在怀里!」

  不对。这份心动和惊喜是两码事,所以这次不算。

  我忍耐着毒空木如机关枪般的脚踢,小心不让她发现我现在的表情,快步冲向了藤架。

  今天依然被毒空木给愚弄了。这已经成了稀松平常之事。

  在美少女云集的我校依然凭借杰出的美貌而被誉为『妖精』,但由于超越极限的凶暴秉性以及乖张性格被冠以了『猛毒』这一修饰词,娇羞园历史上最凶恶的美少女——毒空木美也子。想一想,从最初的相见开始,我就一直被那家伙摧残着。

  在无法忘却的一个月前。

  被鞋柜里一封情书样子的信轻轻松松钓上钩的我,被严阵以待的毒空木痛骂、被踢、被弄晕、被泼了特殊易燃物的最后,被她认真地提出交往。

  因为严重的价值观差异,将公认的全学院第一美少女的表白用『你这家伙在我想要交往的妹子排行榜上排在倒数第一!』这样一句话,郑重拒绝的时候,毒空木漆黑的瞳孔绽放出璀璨的光辉,

  「那么,只要阿春被我之外的所有女生都甩掉就可以和我交往了吧」

  说出了常人完全想象不到的话。

  这便是无边的恐怖祭典,『娇羞园完全表白计划』的开始。

  规则很简单。

  我单方面的向娇羞园的全体女生从头到尾表白一遍。仅仅如此。

  当然,当任何一位女孩子接受我的表白之日,便是计划结束之时。我若得到超群可爱的娇羞园的女友,毒空木就会放弃对我的想法。

  反过来也就表示,如果我漂亮地被全体女生甩掉的话,『想要交往的妹子排行榜最末位』的毒空木就会理所当然的获得当选。娇羞园的女生大致上有四百二十人。而且,毒空木还会为我的表白提供全力支援。

  想到有这么好的条件,当时感觉撞了大运。

  然而,在此之后的很短一段时间里我便认识到,自己背负的『咬人蛲虫』之名究竟有多么的沉重。

  嘛——————————————,被甩,被甩。

  真厉害的,女孩子。长着可爱的脸庞却毫不留情。

  不对,正因为可爱,所以对男人眼光才变得那么不留余地吧。

  计划开始的一个月里,被天使般的娇羞园美少女乱刀砍死的情况,已经有63次了。啊、不对,算上今天早上就是64次了呢。

  我与毒空木距离还剩下356名美少女。我很难去想这是剩余的机会次数,反倒更觉得这个数字更像是在表示刽子手数量。

  无论怎样,计划还远远望不到尽头。

  「站住、别逃!亲我、快亲!调戏了人家就想逃么,胆小鬼!站住、站住、站住!」

  而且,毒空木的踢击依然没有停下的势头。

  真难缠啊,这家伙。适可而止啊,腰椎要碎掉了。

  为什么这样啊,才不是要逃啊,都说这次不算了啊!我才没有逃啊!就算在这条路上弄得遍体鳞伤,我也在毫不退缩地不断努力啊…………嘶、啊咧?

  「哇、喂,别突然停下啊」

  直到毒空木从身后撞上来,我都没注意下自己停下了脚步。

  强烈到令我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的冲击在我脑中发生。

  为什么我…………没有逃走?

  为什么我傻到要老老实实地去消化完全表白计划?

  不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抛下这件事啊。为什么,我要奉陪她……?

  因为毒空木可怕?因为是毒空木的愿望、

  亦或者说……。

  「怎么了,阿春?难道你想亲亲了?好哦,来吧!」

  毒空木露出满面的笑容,直勾勾地注视着我的脸。

  仿佛将心深深吸引进去的深黑眼眸,激烈的鞭策着几乎停跳的心脏。

  毒空木很美。真的很美。光看外表无可挑剔。

  而且我见识过,在那混进那满是缺陷品构成的内在之中仅存的一点点正常品所绽放的光辉有多么的超乎寻常。

  令得到『咬人蛲虫』这个蔑称,腐朽不堪的我兴奋起来的,是毒空木。

  让我在平和中慢慢死去一般高中生活为之一变的,是毒空木。

  「喂,阿春,你怎么了?唉声叹气的。要不要紧?」

  只要有任何一位女孩子接受我的表白,完全表白计划便会立刻结束。

  当然,毒空木也是娇羞园的女孩子。

  「……难道,你是认真的?」

  似乎从我的表情中察觉到了什么,毒空木的眼睛宛如夜空中的星星一般绽放璀璨的光辉。白皙的脸颊透出朱色,嘴唇令人期待地光艳动人。

  自觉无法自支的血液从面部一直染红头皮,别开脸后,染上与毒空木同样颜色的夕阳天空中,飘过一只白色的小裤裤。

  「……这、这次你再逃,我就讨厌你咯,阿春」

  「等等等、等一下等一下,毒空木!」

  「诶?」

  「总觉得刚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飘了过去」

  「什么?」

  我几乎擦掉眼皮地奋力揉着眼睛。

  好嘞,冷静下来,石蕗春。没问题的。冷静地挨个看一遍。

  呃、首先是毒空木火红的脸……嗯,这个没错。

  然后是她背后夕阳染红的天空……嗯、嗯,看得见。

  接下来是撕开天空似的,大银杏树散开的枝叶,在一根高枝上,

  「有、有人么~~~~。谁、谁来救救我~~~~」

  时宗同学胖次毕露地倒挂在上面。

  「「你、你、你、你在搞什么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和毒空木的绝叫,形成了长音和横杠线的长度乃至惊叹号的数量都完全一致的合唱。

  「不、不会吧!阿、阿春同学!?讨厌,请别看我~~~~~~~~~~」

  不对,不看不行吧。

  搞什么啊,你这是。到底是神马状况啊!

  我与毒空木可以唯一称作女性朋友的时宗爱结同学,泫然欲泣地倒挂在三米高的银杏树的高枝上。

  总而言之,只要仔细观察她滑到鼻子下面的眼镜,被树枝挂住卷到肚子以上的裙子,还有从大胆地割成面部布局的破洞中露出的看上去口感甚佳的柔软的肉的样子,很容易就能看出时宗同学并非自愿陷入这种状况的。

  「喂、到底在观察哪里啊!不可以看~~」

  「哇、对不起,不小心就看了。我再也不看了。我对上天发誓,绝对不看了……啊咧?你那种地方长着痣呢,时宗同学」

  「大笨蛋!」

  时宗同学设法让向世界开放的裙底恢复原状,用脚勾了勾。这一瞬间,挠动的树枝嗖地弹了起来,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不会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胖次君被利索的拿了下来。

  怎么可能!

  刚才那是什么!是怎样的原理!

  到底发生什么才能让弹起的树枝将小裤裤整个带走!

  你到底多有才啊!

  「不要————————————!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能看不能看不能看!绝对不能往上看,阿春同学!看了我就咒杀你!」

  「不看不看不看!这次真的不会看的!」

  不行。这个当真不行。就算时宗同学是能令哭泣的孩子都安静下来的娇羞园女生…………熟人的糟糕图片果然是不能收的。

  「对、对不住了,毒空木。时宗同学在各种意义上都大事不妙了!我没法抬起脸,所以你一个人想想办……」

  「不、不可能……」

  发出谜样的呢喃,毒空木从膝盖以下瘫软在地。

  「这突然是怎么了,毒空木!」

  「……还、还以为只有胸部,还以为只有胸部……没想到,竟然连那种地方都……。赢不了,已经没有任何地方能够取胜了……」

  你败北个什么劲啊,毒空木!

  「呜呜呜~~~~。好痛啊,手好痛。不行,要掉了~~~~」

  就在左右为难的时候,上方的时宗同学握力似乎迎来了极限。

  「没、没问题的,时宗同学。绝对不要松手!」

  我突然抬起头。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可以!!!!!!不可以看!!!!!!!」

  啊、没错没错。不可以看。我完全给忘了。我马上低下头。

  「啊啊~,不行了。要掉了!救我,阿春同学!」

  「好、好的,我知道了。现在就来救你!」

  果然还是抬起头。

  「呜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别看!!!!!!!!!!!!」

  你到底想我怎样啊!

  「唔咕咕…………欸!」

  虽不知『唔咕咕』和『欸』之间存在多大的纠葛,时宗同学终究从几个选项中,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选择干脆地坠落这条路。

  〇

  「那、那个……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实在抱歉。多亏两位,我得救了」

  扭扭捏捏地按住裙子前后,时宗同学深深地埋着头。

  「不对,你根本什么也没得救啊」

  毒空木仔细地掸着时宗同学沾满泥土的制服,如此说道。

  虽然看上去只是趁乱攻击完全没有弄脏的胸部就是了,不过时宗同学本人似乎没有注意到。

  每拍一次就会晃三晃。

  时宗同学超越高中级别的两座晃动的大山,今天也发挥了超群的作用。

  「话说回来,你怎么就做出那种事来的啊。都高中生了还爬树?难以置信」

  五分钟前才从树上跳下来的毒空木摆出一副『有生以来还没爬树爬成过这样』的表情对时宗同学发起攻击。

  「不、不是的!才不是在玩。喏,因为杂志上是这么写的所以……」

  时宗同学畏畏缩缩地从包里取出的是,

  「啊咧?什么嘛,白开水也买了啊,《薰子女士》」

  看来这本书在娇羞园的女生间很受欢迎的宣传是货真价实的。

  「要是你告诉我,我就可以把我的借你看了呢。什么?上面写着爬树就会被取走小裤裤么?」

  「写了我就不会爬了啦!」

  「那么,上面写了什么呢,时宗同学」

  「啊、阿春同学想知道么?稍等一下哦。那个……啊、在这里。本月戴眼镜的您」

  受不了了,薰子女士真是什么都有呢。

  「……事业运:绝好!以高视点俯览事物的话,就能克服平日的弱点——这样写的!呐、好好写着的对吧?」

  「……啊、嗯。也、也对呢……有写呢」

  这样啊。因为读了这篇文章,时宗同学才去爬树的么……。

  原来是这样么…………。

  我不忍再看一脸骄傲翻开小册子的时宗同学的笑容,垂下脸去。

  「诶嘿嘿嘿,这样一来就能把『笨孩子』的评价奉还掉了吧?」

  「办不到哦」

  「喵子好过分!」

  办不到的吧。

  对于曲解占卜爬上树的最后,胖次被取走然后掉下来的少女,只能温和的称呼为『笨孩子』。

  抬头一看,只见时宗同学擅离岗位的胖子君挂在树梢上,逍遥自在地吹着风。

  「嘛、虽然能够自己察觉到自己是个笨孩子更好,不过比起这种非现实的事情,当务之急是解决白开水裙底下的大问题。放任不管的话,没准一不留神就会倒在某棒状物上,登上大人的阶梯呢」

  「棒、棒状……?那是什么?」

  嗯,还是不知道为好。时宗同学还是不知道为好哦。

  「于是阿春,我们先去藤架想办法解决白开水裙下的那个的问题。这段时间阿春就——」

  「要是能把这段录下来就好了啊。拜托你——咕嚯嚯呜!」

  我被毒空木一击前踢贯穿胸口。

  「这、这当然是……开玩笑的啦……咕呜呜呜…………」

  「好了,走吧,白开水」

  「嗯」

  对蹲着缩成一团,吐出夹在话语与空气之间的声音的我不屑一顾,时宗同学被毒空木拉着手走掉了。

  毒空木就算了,时宗同学不会也这么冷酷吧?

  「好痛好痛!不妙啊,两位!可能内脏裂开了哦!喂、担心一下我啊,两位!」

  呼喊声空洞地回荡着,两人的身影朝中庭的深处消失了。

  ……以防万一,我等了一分钟后观察了周围的情况,确认过她们没有折回来的气息之后。

  ——————不出所料。

  失策啊,毒空木。你以为这个月里我挨了你几回打?

  避开要害的方法,以及将疼痛控制在不会引起怀疑的程度的方法我已经完全掌握了。

  我果断拍掉上衣的泥土,伸了伸背站起身来。

  抬头一看,只见白色的小裤裤正在银杏树梢上舒爽吹着风。

  要偷,就趁现在。

  我将手抓在粗糙的树皮上。

  这一瞬间,扑沙扑沙扑沙扑沙。

  从空中投下可疑的振翅声。

  当我回头仰望来者何人之时,为时已晚。一颗漆黑的子弹划破了夕阳染红的天空。

  「嘎ー!」

  是只乌鸦。

  ——嘎!!

  没等第二声叫出来,它便直冲过去叼起胖次飞走了。

  「……不、不会吧……?」

  呆然地目送着来去匆匆的大盗,薰子女士的话在我脑海中复苏。

  『财运:最糟。宝物会以不自然的形式被夺走。』

  开、开什么玩笑啊……。

  我顿时血气上头。这让我头一次对血液沸腾的感觉产生实感。

  混账,瞧你都干了些什么……。

  明明就是只乌鸦……。

  明明就是只畜生……。

  你……你……。

  「你怎么可能明白那个的价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回过神来,我已忘我地在乌鸦的后边追了上去。

  〇

  飞奔着。飞奔着。

  如疾风一般穿梭于树道之间,飞出中庭,在操场上来回了两三圈后,绕到连接体育馆的后庭都没能停下。

  抬头望去,夕阳染红的天空的映衬下,只见黑与白的极度反差兴高采烈地飞到树上。乌鸦的漆黑身体很好滴映出了富有光泽的白布。

  你这只该死的色乌鸦!乌鸦就该像个乌鸦的样子去收集亮闪闪的东西。为什么好死不死偏偏瞄准了那个?

  神马?你竟然说,对你来说那是比任何东西都要光彩夺目的宝石?真叫人火大!

  明明是个乌鸦脑袋上却长着能够鉴别时宗同学小裤裤的眼睛,值得夸奖。但也仅此而已了,色乌鸦啊。所谓的宝物,是得物尽其用才能发挥价值的啊。

  「你能给那个人带来幸福吗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我裂帛的剑气直达天际了么,亦或是鸟脑终于迎来了极限么。

  准备从榆树枝上起飞的乌鸦一急,翅膀挂在了树梢上。意外地负隅顽抗的小偷乌鸦失去了平衡。

  「嘎ー!」

  为了找回平衡而注入力量的一鸣,同时,胖次理所当然地从嘴里滑落。

  ————胜机到了。

  我一口气令驱驰的脚步提起速度。敌帅也迅速翻转翅膀向下俯冲。

  为求飘飘舞落的小裤裤,双方或从空中或从地面杀到。可是这场胜负,对曾一度调转方向的乌鸦十分不利。能赢,就在我如此确信的瞬间,

  「————诶?」

  从体育馆的一角冒出一个人影,不偏不倚地出现在小裤裤的落点,两阵交锋的位置上。这个局面,已经无法阻止了。

  「嘎ー!」

  「噫!」

  因乌鸦警告式的咆哮,少女发出短暂的悲鸣缩起身子。

  「给我闪开!!!!!!!!!!!!!!!!!!!!!」

  我准备从她上面跳过去,从头上捕获小裤裤。

  嘎————————!嘎————————!

  右手布料的丝滑触感,以及太阳穴与锐利的喙的冲撞,几乎在同时感觉到。

  为了不让少女受到冲击,我拉开她的身体,但没能完成受身。

  「咕嚯!!!!!!!!!!!!!!!」

  就这样,以凌乱的体势摔在了石板面上。强烈的冲击全都落在了我自己身上。

  而后——。

  啊……啊……哇……来了。

  疼痛来了!!!!!!!!!!!!!!!!!!!!!!!!!!

  脑袋、太阳穴、背部、腰部、膝盖,就好像比赛一样开始向我诉痛。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好长!痛的时间好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是……还不行!还不能大意!事情还没有结束!

  敌军准备第二波攻击,我像抢到篮板球的篮球选手一样紧握着小裤裤站起身来。转头找到大盗的身影之后,只见一道黑影在泪水模糊的视线一端软弱无力了向夕阳飞去。

  ————确保完毕。

  「太好了……」

  紧张感顿时解除。我单手撑着膝盖,噗哟地抓在体育仓库的外壁上,上气不接下气的支撑着身体。

  ……嘶、啊咧?噗哟是咋回事?

  抓着混凝土的墙面会有噗哟的感觉啊。一般都是铿铿的感觉吧。是刚才的猛摔让我的皮肤感觉变得奇怪了么?以防万一,再来一次吧。

  噗哟噗哟噗哟噗哟噗哟噗哟噗哟噗哟噗哟噗哟噗哟噗哟。

  嗯,是噗哟没错。最近的混凝土原来这么柔软啊。

  就好像捏着脂肪块一样啊,这个触感……。

  「那、那个,请不要这样……」

  女生用颤抖的声音如此说道。

  那是不久之前我险些撞上的女生。

  女生温柔的圆圆脸庞上长着一对漂亮的眼睛。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胸部被我的鹫爪紧紧抓着。

  啊、什么嘛。原来捏的就是脂肪块啊。

  「你……」

  少女的手突然挥起。

  ————面部一发。腹部两发。

  脑中瞬间弹出计算结果。

  呼呼呼,像我这样习以为常地挨女生揍的话,只要看着对方的眼睛就能预计出被揍的位置以及次数。怎么样,这个派不上用场的能力。啊、好吧。揍吧。然后我会从今天起进化成袭胸蛲虫吧。除了punch(拳击)我还有pants(胖次)。只要能得到时宗同学的胖次,这点事情根本不足为惧。来吧,不管几发尽管放马过来吧!

  于是,少女挥下了手。

  啊、对不起,刚才是骗人的,超恐怖的!请下手轻点!请务必下手轻点!!!!!

  「头、不要紧么?有没有出血?」

  「……诶?」

  她的手轻轻地放在了我的头上。

  「谢谢你从乌鸦的嘴里保护了我」

  手上注入感激的心情,少女,不对,我心目中的第一真爱绽放微笑。

  〇

  「你找到喜欢的女人了!!!!!!!!!!!!!!!!!!!?」

  藤架里响起了毒空木的怒号声。

  没去过上面所说的『藤架』的人,请在脑中回想一下公园的样子。

  就像平行摆开的晒衣杆一样的屋顶,下面摆着长椅。就是那个。在那骨架似的屋顶上盘满落叶系植物的藤蔓的,那就是藤架。

  写成文章很是简单,可这里是追求美的娇羞园,仅仅将藤架当做一处遮阳的下榻之所,实在对不起。

  围绕着做工胆大心细,用木头拼接而成的庭院桌周围,不妨用一轩小屋来夸赞藤棚的威容,试着像这样坐在庭园椅上抬起头,心灵会得到花串倾注而下的高雅之紫的净化,得到茎叶温柔之绿的治愈,

  「听人说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毒空木动真格的前踢贯穿了我的心(脏)。

  「咳、咳!干、干、干什么啊,毒空木!人家难得才舒缓下来!」

  「人家正气得不行的时候你舒缓个鬼啊!怎么回事啊,竟然冒出一个喜欢的女人还想向她表白!你明明几分钟前还差点亲人家!」

  「咦咦咦!是这样么!」

  时宗同学踢开椅子猛地起身。

  「哎、哎呀,好像有这么回事,又好像没有啊」

  「明明差点就把人家推到,拖进树丛里,扒光光,然后负起责任去登记,在学校附近租房子,去找婚礼会场的!」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是是是、是这样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才几分钟怎么可能发生这么多事啊!全都是骗人的!」

  「才不是全部…………你想亲我的事是真的……笔记上好好记着呢」

  毒空木咬着下嘴唇,用湿润的视线紧盯着我。

  亏你把这种事情记在笔记上呢……。嘛、兴许数分钟的我是会这么做呢。

  可男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要是将几分钟前因被甩而疲惫不堪,脆弱的心灵几欲被压碎的我,和得到恋爱翅膀的现在的我混为一谈,我会很伤脑经的。

  没错,现在的话我可以拿出自信斩钉截铁的说。

  「那时的我,真是鬼迷心窍啊」

  「超宰了你!」

  「呀!不可以哟,喵子,快把椅子放下!那是铁制的啊!」

  猛然挥起庭院椅的毒空木被时宗同学紧紧搂住。

  「放手!别拦我,白开水!!!」

  「不、不可以,时宗同学!绝对不要放手!放手就会死的!」

  主要是我。

  「喵子,冷静!快把椅子放下去!」

  「我知道了啦。我会把椅子(朝阿春面部直到他不动为止一次接一次全力)放下去的,放手白开水」

  「太好了。终于明白了呢,喵子」

  「别被她给骗了,时宗同学!不要看漏她那完全不加掩饰的邪恶本意!」

  「诶?本意?」

  「求你的白开水。一发!就让我揍一发!我一定会一发『结束』的」

  「啊、嗯,既然这样……」

  「别被骗了,时宗同学!不要把『结束』的意思弄错了!」

  「诶?意思?」

  「对了,白开水。藤架外面有很甜很甜的点心哦。快去拿过来吧?」

  「你已经被当成笨蛋了啊,时宗同学!你可以尽情生气哦,时宗同学!」

  「怎、真是的,住手啊!两位不要一个劲的催我啊。有话好好说!总之喵子,冷静一点啊!」

  「驳回!气疯了!竟然玩弄我纯洁的恋情,差劲透顶!」

  「轮不到你说我,毒空木!唯独策划出这种坑爹计划的你没资格说我!」

  我的话好像射穿了妖精的什么东西,毒空木的身体一颤,犹如重装甲车的气势云消雾散。

  「唔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但是,怒气并未消失。

  其证据……噢噢,真厉害。铁制的庭院椅在雄壮的力量下,不断弯曲。就像捏糖人一样。不、其实我并没见过什么糖人。

  「——————————我知道了啦!!!」

  伴随着怒吼,毒空木将几乎化作球形的原庭院椅扣在地上。

  「我知道了啦!我帮忙!这样总行了吧?正合我意,要干就干!我就给你把准备工作华丽地做到天衣无缝!然后你就给我被华丽地甩掉吧,阿春什么的!」

  于是,好像要用语言量将我喷死似的,毒空木乱说一气之后,

  「白开水,碍事!你想搂着我到什么时候啊,掀你裙子哦!」

  「呀!」

  「噢噢!」

  尽管有那么一瞬间的紧张,然而时宗同学的裙下被体操服短裤的防御下来。毒空木所说的『想办法解决那个』,竟然是在裙子下面穿短裤这种馊到催吐的点子啊。

  「你松什么气啊,阿春!快告诉我,听到没有!」

  「好痛!」

  脑袋被毒空木揍了。

  「告、告诉你什么?」

  「哈?事到如今还能叫说什么!当然是那个用几分钟就把你迷得晕头转向的臭婊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毒空木喷火似的发出怒号,从包里拿出《薰子女士》,

  「好了,娇羞园完全表把计划,再开!」

  完完全全地撕成两半。

  〇

  在怒火中烧的毒空木的催促下,我开始将两人不在时候的事情娓娓道来。乌鸦突然袭来的事情,追逐剧,然后第一真爱的登场,我在即将遭到乌鸦袭击的真爱面前挺身而出的事情。

  「呃,那么,阿春同学。你拼命保护了遭受乌鸦袭击的女孩子么?好厉害、真帅!」

  时宗同学尊敬的目光闪耀着光辉。

  「谁知道呢。反正不就是趁乱揉乳么?」

  毒空木果断泼来一盆冷水。

  「怎么可能啊!那个,虽然机缘巧合地摸到了!」

  「果然摸了!」

  「啊、不对不对!不,嘛、也不是不对……等等、别打我!那是场事故!只是人摇摇晃晃的,不知怎的手就放进软绵绵的东西上了!」

  「然后,手就伸进另一个软绵绵的『什么』里了?」

  「才没有那种事!」

  另外把『什么』的括号给我去掉,那只会让人想歪!

  「哼,也罢。然后,你就因奶子的触感遁入爱河了」

  「阿春同学真差劲」

  「都说不是这样的啦!求你了,别信毒空木的话。让我陷入爱河的,是她后面的一句话」

  「话?」

  毒空木挑起半边眉毛。

  「嗯。哎呀,那个真心好啊。回想起来都让我心动不已呢」

  「诶?那、那个人是怎么说的?请告诉我!不对,只是参考,至少作为参考请务必告诉我!」

  时宗同学的眼神发生明显的改变。

  「等一下,阿春…………好了,OK,慢慢说」

  毒空木果断翻开笔记摆好。

  两位都紧咬不放呢。果然女生就是喜欢恋爱台词呢。

  「好嘞,既然说到这个份上就告诉你们好了。听好了哦?那时,我心目中的第一真爱那双惹人怜爱的眼眸湿润着,脸颊染上害羞的颜色……」

  「这种东西不需要,注释果断掐掉!」

  毒空木严厉地打算了我的话。

  可恶,不解诗情的猛毒女。

  「嘛、好吧。那我说了?她对我是这样说的哦——谢谢你从乌鸦的嘴里保护了我————没了」

  「「……………………………………………………………………」」

  沉默带来了远方的鸟叫声。

  「……那个,没了」

  「诶?就刚才那个么!」

  「哇、蠢死了。笔记本被糟蹋了。怎么弄不掉啊,这个墨水」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奇怪奇怪奇怪!两位是怎么了啊,这个反应!听清楚了么?谢·谢·你!她对我说了谢谢哦!」

  「我家墨水君在对我说哦哈哟,怎么办啊」

  「不要拿墨水来相提并论!那是女孩子啊,女孩子!在这片土地上,踏入我半径一米以内,对我说谢谢的女孩子啊!」

  「啊咧?怎么了,突然哭起来……」

  「阿春,这个软糖虽然是失败作品,如果不嫌弃的话就送你吧」

  「诶?啊,嗯。谢谢」

  怎么了。两位的视线好温柔。

  「嘛,反正意思就是,我被她那温柔的一句话给击沉了。她教会了我,女孩子不能光看外表。真好啊,能够坦率说声谢谢的女孩子」

  「阿、阿春同学!」

  时宗同学以不像时宗同学的敏捷动作举起手。

  「昨天帮我买果汁,真的非常感谢!」

  「我、我也是哦,阿春。如果刚才我从树上下来的时候没你在下面垫着的话我就……。那个,谢谢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啊、嗯。这种事怎么都好啦,来说她的事情吧」

  「宰了你!」

  「我可是你救命恩人啊!?」

  毒空木的十根手指以一点也不幽默的压力咬进我的喉咙……嘶、啊咧,为什么这一次不阻止她啊,时宗同学!

  「啊、气死我了!你就饱尝痛苦地死去吧!这样到头来,还是没说那个臭婊子是谁啊!别给我拖拖拉拉的,赶快说!」

  「咳、咳。我、我不知道啊。是个素未谋面的妹子。只记得丝带的颜色是蓝色。咳、咳」

  「也就是说一年级么。没看到名牌么?」

  「只瞟到一眼。在我奋力揉搓之前,好像看到了胸前」

  「奋力……?」

  「揉搓……」

  「啊!想起来了!布!对,布!姓氏的第一个字是『布』!」

  由于两人体内散出的爆炸性的杀气令我深刻地察觉到生命危急,脑细胞得到活性化。

  「『布』么。要说一年级『布』开头的女生……」

  毒空木以令人啧啧称奇的速度翻起笔记。

  「一年级有五个呢。布川、布忍、布伏内、布袋、布礼园…………怎么竟是些拗口的名字啊」

  真的呢,毒·空·木·同·学。

  「嘛、布川今天早上已经把你甩了,所以排除掉……」

  喂,那个人叫布川啊!竟然在这种时机被她挖出多余的心灵创伤!

  「好了,还剩四个。还记不记得其他特征?」

  「我想想,对了。头发比时宗同学要短」

  「布礼园排除,还有三个。其他的呢?」

  「个子比时宗同学要矮」

  「两个。还有呢?」

  「肤色比时宗同学要深」

  「那、那个,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拿我做基准?」

  时宗同学一副不淡定的样子玩弄着头发。

  「嗯,两个。还有没有更多说得出来的特征?」

  「呃。想不出来了啊」

  「喂喂,加油啊,阿春。再微不足道的特征都行哦」

  毒空木用笔记本的角轻敲了下我的额头。也许是拜其所赐,手心的触感微弱地复苏起来。

  「对了!有这么大!」

  我向毒空木伸出手,一张一握。

  「……什么?」

  「胸部!」

  「去死!!!!!!!!!!!!!!!!!!!!!!!!!!!!!!!!」

  ……霎时,横扫千军的延髓斩向我招呼过来。

  「走了,白开水。再和这个性罪犯扯上关系会被感染成变态的」

  「嗯」

  「等、等一下啊!你这是去哪儿啊,毒空木!」

  「……游泳部」

  对着蹲进草丛里的我,毒空木头也不回的扔下这句话。

  「游泳部?为什么是游泳部?」

  毒空木吐出混杂着烦躁的叹息,娴熟地单手打开笔记,

  「一年E班布袋葵。游泳部。身高158cm体重48kg,白羊座A型,中发…………D罩!」

  将最后一个词满怀恨意地念出来。

  「于是,为了收集情报我们两个会向游泳部申请临时入部。性罪犯就乖乖等着吧」

  「谁、谁是性罪犯——」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强烈到将我的抗议打消掉,时宗同学对毒空木的宣言作出激烈的反应。

  「为什么!为什么连我也要!」

  「有什么好不嘛,一起去吧。一个人无聊死了,方便的话就来帮忙吧」

  背叛了她那灿烂的笑容,捕获时宗同学手腕的,是手铐般强大的握力。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唯独游泳部真的不行!我不会游泳!」

  「那不正好么。女子游泳部仅限春天有克服秤砣属性的讲座哦。一起听讲座吧。其实我也是沉底的秤砣呢,忒嘿❤」

  「骗人骗人骗人!喵子绝对会游泳!不会有用的孩子不会在秤砣后面加爱心符号呢!才不会发出什么忒嘿的声音!」

  「对啊,薰子的占卜上不是也写了能够克服弱点么,说的就是秤砣吧。好嘞,白开水就一起来吧。溺死或是成为水面上的浮尸二选一哦」

  「根本不是二选一啊!都要死的啊啊啊啊!等等,真的不要啊!好可怕!水好可怕的————!不————要————啊————!」

  「喂、等下啊,毒空木!」

  「啊,啥事?」

  「阿春同学!」

  刚一叫住准备强行带走时宗同学的毒空木,毒空木的烦躁,时宗同学的哀愍,统统映在眼中。

  「那、那个,我能不能一起去?女子游泳部」

  「「……哈?」」

  然后,瞬间涂上了轻蔑的颜色。

  「阿、阿春同学。突然间说什么啊」

  「女子泳池禁止男生入内这种事,就算阿春也该知道吧」

  「不,当然知道。所以,能不能以悄悄潜入的形式……喂、等等,别拽着我啊,时宗同学!把桌子放下,毒空木!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绝对不是怀着什么有愧的感情才说出这话的!」

  「没有有愧的感情就能让你偷偷潜入女子泳池了么!」

  「不是的,因为,那是,那个……为了彻底提高表白成功率哦!」

  「……表白?」

  「才不会有这种事」

  「有的!因为我曾经被你整得很惨!所以,为了不让悲剧再次上演,我想潜入女子泳池,实时监督毒空木的调查状况。你想想,躲在暗处还能协助两位不是么。是吧?很不错的主意吧?相信我,毒空木,现在的我完全没有色心!只是有为了表白成功的赤诚之心。看着我眼神就能知道了!」

  常说眼睛心灵的窗户。在我瞳孔中充满的没有一丝阴霾的诚意,

  「鬼才知道,白痴。去死」

  被斩钉截铁的推翻了。

  可、可恶。事已至此,只有偷偷……。

  「你要敢偷偷潜入的话……我就给你套上拘束服,然后沉进北冰洋哦」

  说出这种话的毒空木,眼中看不到一丝阴霾。

  可恶。还以为可以稍微控制一下这只猛毒女的暴走的。

  看来这一次,我只能咬着指头干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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