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 episodes 机器人与修女

  这是发生在『魔法少女育成计画』游戏开始许久之前,N市的魔法少女人数还很少的时期的故事。

  绝对不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根据凡事都敷衍了事的安藤真琴所秉持的这个原则,她在升学考试中落榜,伦落为只有国中学历的打工族。双亲说她已经尽力了,而她本人也这么认为。毕竟她不愿意就是不愿意,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后来,双亲逮住国中毕业后整天游手好闲的真琴,想要强迫她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她才会到处借住朋友家,两星期才回家一趟。

  偷偷抽走打工的便利商店预计要报销的便当,带回家享用;在公圔的饮水区一解喉咙的干渴;如果看到似乎能食用的野草,就会装在塑胶袋里带回家;跟在感情要好的流浪汉身后,排队领救济粮食;在转乘电车时,对于搔痒着她鼻腔的立食蔷麦面的香味,三十次中有二十九次都硬是忍耐住。

  比起乖乖听父母的话认真读书,这种过生活的方式比较适合她的个性。也许她没有什么耐性,但就连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真琴你明明就长得很〜可爱。应该有其他赚钱的方式吧?」也有朋友对她提出如此建议,甚至说要介绍「不错的人」给自己。不过,从那一天起,真琴就将那个女生的联络方式从手机删除,并且断绝与对方的一切往来。

  虽然她喜欢对方那稚嫩却充满残酷与狡猾的嗓音,但她察觉继续跟对方来往的话「会被强迫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在「会被强迫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这方面上,她相当敏感。除此之外,她对任何事情都显得漫不经心。

  明明只有十五岁却谎报年龄打工,即使面对人品下流的人,也能够不在意地拍马屁,赌博打麻将时,还会耍老千赢光穷人的钱。她并非自尊心高傲,说穿了,她只是绝对不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而已。

  那一天,真琴从朋友那里接下的作业也不例外,如果是「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做了吧。虽然是一点都不有趣的单纯「作业」,但也不是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因此以在朋友家借住一晚做为条件交换。

  「那么就拜托你喽——」

  女性朋友出发上学去了,只留下真琴与智慧型手机。杂志类书籍杂乱无章地堆迭在乱七八糟的房间里,真琴躺卧在沙发上,操作智慧型手机。手机的操作方式,对方已经事先向她说明过。

  要做的事情已经都决定好了,所以也不算麻烦。

  「魔法少女育成计画」色彩鲜艳的LOGO浮现上来。将对方告诉她的ID与密码输入之后,画面立刻出现代理人的模样。

  明明是「魔法少女育成计画」,代理人却模仿了机器人的外观。无论是背上的动力推进器与腰间的翅膀、赤红的双眼等,一切都不符合魔法少女的形象。与NPC或其他的代理人相比,果然相当格格不入。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代理人呢?于是,她瞥了一眼房间四周,发现有几本机器人的月刊漫画杂志混在杂志堆里,甚至还有塑胶组装模型的外盒,就被压在她昨天吃的便利商店的便当盒下。

  虽然她从没听过对方聊到喜欢机器人的话题,但这么说来,她倒想起对方是个容易受到交往对象影响的女生。原来如此,她明白地点了点头,开始进行作业。

  在游戏里的竞技场进行一定次数的战斗,藉此达成获得特殊卡片的过关条件。只不过,那个所谞的「一定次数」的数量相当多。据说,在听到战斗次数后而放弃的人也不在少数。

  真琴的朋友并没有放弃。她不愿意死心,并将竞技场的战斗托付给真琴。现在回想起来,真琴小时候也有几个朋友为了提升RPG经验值,将游戏交给弟弟妹妹练功。看来这种事情似乎不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而改变,真琴心不在焉地想。

  这是极为单纯的作业。虽然「魔法少女育成计画」打出完全不需要支付任何费用的宣传口号,即使如此,如果要真琴来说的话,这个游戏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而已。同样都要享受的话,明明有其他能够赚钱的娱乐方式。如果只是想要免费打发时间,倒不如用来赚点小钱。

  一边想着「真搞不懂玩这个游戏的人在想什么」或「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选择更符合魔法少女形象的代理人」等的念头,一边持续按着按键后,突然响起开场小号的音效。以为自己达到战斗次数的条件,于是看向画面,想不到竟然浮出一颗球体。

  「恭喜你!你获选为魔法少女了蹦!」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连画面也没看仔细,只是漫不经心地连击按键,该不会是自己操作错误吧?真是如此的话,事情就不妙了。如果能够重来的话还好,不能重来的话,事情就大条了。即使对方不会要她赔钱了事,但想到即将失去一位能够免费替自己彩绘指甲的朋友,可是相当沉重的打击。

  「怎么了蹦?你不开心自己能够成为魔法少女蹦?」

  「你给我闭嘴,现在不是听你说这种事情的时候。」

  「竟然叫我闭嘴,好过分的蹦。」

  「蹦蹦蹦的吵死人了。你以为在语尾加个特殊的语气词,就很可爱吗?真是够了。」

  发展到这个地步,她才察觉自己与画面里的球体成功地进行了对话。黑白的球体轻盈地飘浮,周围散发着鳞粉。那双眼睛仿佛小孩恶作剧的涂鸦般,相当简单朴素,但眼神之中确实蕴藏着自我意志。

  对了。社交游戏「魔法少女育成计画」有个传闻——数万人之中仅一人能成为真正魔法少女的奇迹般的游戏。

  如此这般,真琴——明明既非自己的游戏,也非自己制作的代理人——却意外成为了魔法少女「魔法赛璐珞44」。

  「我邂逅了理想中的白马王子。」

  如此笃定地说的魔法少女「修女奈奈」的双眼,定定地盯着同一个点。魔法赛璐珞44则是暗自怀抱「这个人好像那种三不五时就会看到的传教人士啊」的感想。

  修女奈奈正以清澈的声音述说,理想的王子大人是多么棒的存在——外形帅气又美丽、学识渊博且运动万能、受到众人的仰慕,并将自己视若珍宝地对待。她如痴如醉地赞扬另一半,而魔法赛璐珞44虽然感到嫌恶,却也继续听她说话。

  也由于她刚成为魔法少女时,负责替她进行新人训练的是常识与良心都被狗吃掉的无法无天之人——「天灾•玛丽」的关系,因此魔法赛璐珞44的心里早已建构出魔法少女=无法以常识判断的构图。

  「我已经明白王子殿下非常了不起了呢。」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那么,你说有事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呢?」

  透过魔法少女聊天室认识的修女奈奈,提出想要实际见面的邀请,因此她怀抱着想必对方也是个怪咖的想法,好像会很有趣的原因,答应了邀约。

  在两人约好的碰面地点——水代町大楼顶楼实际见面后,她确定修女奈奈的确是个怪咖。脸上带着温柔的表情、双眼闪闪发光,一身以修女服为范本的装扮,虽然与真正的修女服相似,但说话的内容却是理想的白马王子诸如此类的话题,一点都不符合修女的形象。修女奈奈与粗鲁且骄傲自人的天灾,玛丽分别属于不同次元的「怪咖」。

  修女奈奈灿烂一笑。先不论浮在修女奈奈背后的月亮与云朵如何,眼前搭配大楼的铁搁杆与水塔的情景,营造出一股超现实主义的氛围。

  「魔法赛璐珞44,听说你是来自于二十二世纪的魔法少女型机器人吧。」

  「啊〜似乎是这种设定呢。」

  「听说你还拥有许多方便的道具?」

  「不便的道具比较多就是了呢。」

  「我可以跟你借其中一样道具吗?」

  修女奈奈接着说。

  理想的白马王子的确如字面上的意思,是理想的白马王子,唯一一点会损害「理想」这个单字的缺憾就是,对方并非魔法少女。既然是理想的白马王子,应该要能在发生紧急危难时保护自己,如此一来才是真正理想的白马王子。而且,如果对方不是魔法少女的话,在力量上,修女奈奈理所当然会强上许多,这么一来,反而必须由修女奈奈来守护对方。那么,理想的白马王子就无法成为理想的白马王子。唯有与修女奈奈站在相等的位置,才会是理想的白马王子。

  老实说,魔法赛璐珞44并不是很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

  「就是这样子。我想要帮助王子成为魔法少女。所以,你是否可以借我道具呢?」

  修女奈奈取出咖啡色的信封。制式信封在大楼风的吹拂下,啪啦啪啦地摇曳翻飞。

  「我知道这种要求很失礼,所以也准备了谢礼。虽然不多……」

  魔法赛璐珞44依旧不明白修女奈奈到底在说什么,不过她明白了一件事——即使不懂也没关系。她接过信封,确认里面的内容物,是一张谕吉。这么说来,她似乎曾经在聊天室中发过「魔法少女再怎么样付出,也没办法当饭吃」的牢骚。也许修女奈奈当时记住了这一点。

  「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

  修女奈奈露出仿佛天使般的笑容,嫣然一笑。魔法赛璐珞44清了清喉咙,手探人腰部的携带式武器收纳库中,窸窸窣窣地打捞起来,最后从里面取出一个装置!约莫闹钟大小,上面有类似仪表等杂七杂八的零件。

  魔法赛璐珞44内心相当清楚,她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这是昆虫雌雄鉴定器。如同字面上的意义,能够用来鉴定昆虫的性别。

  如果问她是否能够用这个东西将人类变成魔法少女,答案会是否。但她想要钱,可她又无法改变道具。到底该怎么做呢?

  「这个是……?」

  「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这就是『昆虫雌雄鉴定器』!正如其名,这是个能够用来鉴定昆虫性别的方便道具呢!」

  「这是什么意思?」

  「甚至有人提出昆虫这种生物是来自于宇宙或异世界的访客一说,它们是极为神秘的生物呢。因此,透过与这种奇幻生物之间的接触,就能够拓展魔法少女的能力……搞不好也不能说不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呢。」

  最后一句话说得既小声又迅速,但修女奈奈仍然欣喜地说:「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欢天喜地接了过去。看来她为了得到钱而胡乱捏造的说明,修女奈奈似乎全盘接受了。

  魔法少女没办法当饭吃。

  无论是不能公开真实身分的制度,或是透过帮助人搜集魔法糖果的系统,都不适合用来赚钱。天灾•玛丽曾经得意洋洋地说,自己将力量借给反社会团体,藉此获得报酬的事情,但假使做出相同的行为,就意味着踩天灾•玛丽的地盘无疑,所以魔法赛璐珞44没有胆量这么做。

  如果是非反社会圑体的话,她轻而易举就能预料到会发生与魔法少女规则相抵触的情况,更何况魔法赛璐珞44的外形与其他的魔法少女相比,最不像人类。被其他魔法少女所救的人类都会抱持着「好美丽的少女呀」之类的感想;反观被魔法赛璐珞44所救的人类,只会怀抱「唔哇!妖怪啊!」这类的恐惧之情。在她短暂的魔法少女生涯中,已经见过数名露出这种反应的人类,虽然不至于难过到泪湿枕头的地步,但也不可能完全不会受伤或感到沮丧。而且在魔法少女情报捜集网上,也唯独魔法赛璐珞44一个人的介绍文为「透过魔法进行操控的机器人(?)」。如此这般,她每每都栽在第一次的接触上。

  虽然她也曾经思考过,干脆从一开始就用魔法来犯罪,但这么一来,自己反而会变成其他魔法少女狙击的目标。毕竟,驱逐对人们造成困扰的犯罪者一事,与赚取魔法糖果有直接关系。再考虑到有天灾•玛丽这种误入歧途的魔法少女,即使踏上歪路也无法随心所欲地闯荡吧。

  由于突如其来的幸运而获得的超乎寻常的魔法,竟然违背了自己的期许,意外地派不上用场。在她大失所望之际,修女奈奈的出现可以说是时机恰恰好。

  魔法赛璐珞44拥有的「魔法」,是每天都能从四亿四千四百四十四万四千四百四十四个「未来的便利道具」中,取出一项道具。

  她的魔法有两个重点:一是无法选择要从携带式武器收纳库取出什么,完全是随机抽出;二是使用期限只有当日的抛弃式道具。

  递给修女奈奈的昆虫雌雄鉴定器也只有一天的使用期限,于是,修女奈奈隔天再度跑来并表示「明明用得好好的,却莫名其妙坏掉了」。

  魔法赛璐珞44露出一副惊喜交加的表情,这方面的演技一点都难不倒她。

  「喔喔!这真是太好了呢!我的道具会因为魔法能量的释放而逐渐消耗殆尽呢。换句话说,消耗得这么迅速,代表你以相当惊人的气势,吸收了魔法方面的影响呢!恭喜你!」

  毫不知情的修女奈奈开心极了。欣喜到心情轻飘飘地,并且用一万圆购入新道具「清除宇宙垃圾专用机器手臂」后,开心地回家去了。

  修女奈奈离开之后,魔法赛璐珞44靠着铁栏杆,眺望着浮在夜空上的月亮。

  「这还真是……划算又好赚的生意呢。」

  从那一天起,修女奈奈整整一个星期每天都会来找魔法赛潞珞44报到。每次魔法赛璐珞44都会对修女奈奈表示「一定快了」、「我看见迹象了」、「成为魔法少女的日子近了」等煽动的言语,哄她开心,并强势推销「完全全自动扫地机」、「一日就能画出漫画的笔」、「对抗魔法生物用光束枪」等道具,以一天一万圆的速度养肥自己的荷包。她沉浸在这种望着日渐沉重的荷包,即忍不住欣喜万分的日子里。甚至心想,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也许就能买到渴望已久的甜蜜的家。

  然而,这段蜜月期并不长久。因为,两人初次见面的一星期后,修女奈奈的「理想的白马王子」真的成为魔法少女了。据说,当她一戴上第七个未来道具「魔法能量增幅耳环」后不久,体内的魔法少女潜能即苏醒了。

  啊啊〜所谓的魔法能量增幅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可恶的畜生!早知如此就不卖那个东西给她了!即使魔法赛璐珞44暗自咬牙切齿、内心悔恨不已,但表面上仍然一脸微笑地恭喜修女奈奈,给予祝福。

  修女奈奈当然开心得不得了。她握住魔法赛璐珞44的手,上下左右地猛烈摇晃,最后甚至还转起圈圈来。在大楼顶楼横向旋转的魔法赛璐珞44只觉得失望透顶——魔法少女果然没办法当饭吃。

  当魔法赛璐珞44收到来自于修女奈奈「我想举办一场派对,庆祝我的王子成为魔法少女,并感谢各位的帮忙与关照。我也会准备一些小点心与饮料,希望你务必前来共襄盛举」的邀请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有八成是受到那句「会准备一些小点心与饮料」的话给吸引,其余的两成则是因为她对那位「理想的白马王子」有点好奇。

  修女奈奈的理想的白马王子——魔法少女「渥丝•凛冬天狱」的确是一副白马王子的模样。忧郁的眼神、酷劲十足的举手投足,就连名字也隐约带着王子的气质,外观很中性,同时也很美。大衣搭配围巾并不会显得无趣的服装造型,以及那高贵的气质甚至能将在歇业的超市里摆设简易式折迭桌,并摆上点心与果汁的廉价气氛一扫而空。

  会场设在已歇业的超市,理所当然地相当老旧,但并没有尘埃遍布,像是直到现在还有人会定期整理般。或许是修女奈奈打扫的吧。多少也能够从她准备的巧克力甜点与布丁、饼干等都是亲手做的这一点看出来她认真的个性。而且味道也不差。

  修女奈奈更加眉飞色舞地夸奖就在自己面前的王子本人,滔滔不绝地说她变身前后都一样美、个性相当温柔等等,毫不害臊地如数家珍,而凛冬天狱并没有对此嗤之以鼻,一副泰然自若地拈起巧克力吃。魔法赛璐珞44与另外一位被邀请来的魔法少女,共计两人,只能暗自在内心批评这对笨蛋情侣大晒恩爱的模样,无言地望着这一切。

  她暗自在心中咒骂这对不知羞耻的笨蛋情侣,但又心想好歹也得带食物回家才够本,便一边适时地随口附和,一边将点心零食丢入携带式武器收纳库中。当那两人在中途离席时,魔法赛璐珞44打从心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闷不吭声地吃点心、喝果汁,并向另一位魔法少女打招呼。

  「你也很辛苦呢。」

  「嗯?」

  「被那两个人的毒气荼毒。」

  长有尾巴的骑士「菈•普赛儿」沉思了一会儿后―

  「修女奈奈是吾师,身为弟子的我提供协助是天经地义的道理。」

  所谓的吾师,应该就是指负责说明的魔法少女吧。她说话的口气相当有骑士风范,措辞有种年代久远的味道。也因为魔法赛璐珞44本身的语尾与发音刻意走机器人路线,所以在拘泥于「扮什么就要像什么」这一方面,她在使用这种充满古早味措辞的骑士身上找到了一丝共鸣,于是她接下去问:

  「你说的协助是指什么呢?」

  「例如蒙面假扮坏人袭击她之类的……」

  「啊啊,然后就由凛冬天狱出面保护修女奈奈吗?」

  「嗯,正是如此。」

  看到对方露出有点难为情的模样,魔法赛璐珞44不禁心想,对方果然具备能跟自己产生共鸣的感性。

  「再说……我也认为恋爱是一件相当美好的事情。」

  原本以为能产生共鸣的指数,一鼓作气锐减到谷底。能够在坠入爱河的笨蛋情侣面前歌颂「恋爱是一件相当美好的事情」的人,老实说,魔法赛璐珞44并不想跟这种人做朋友。

  「呃……骑士大人现在也在谈恋爱吗?」

  菈•普赛儿的脸瞬间变得红通通的,还不小心将装有果汁的纸杯捏烂,橙色液体朝四面八方飞去,尾巴则是啪哒啪哒地拍打着地板。

  「不,才没有!我、我们才不是那种恋爱的关系,只是青梅竹马而已。更何况,我只是有点在意而已,才不是谈恋爱啦!」

  「对方是怎样的人呢?」

  「非常憧憬魔法少女、个性温柔、无法对遇到危险的人坐视不管……话说回来,我们根本不是那种恋爱关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呢。」

  继修女奈奈之后,也许她应该把菈•普赛儿或是那位青梅竹马当成冤大头来敲诈一番。

  主题完全放在「比零食点心更甜腻的笨蛋情侣晒恩爱」的派对结束,道别之际,修女奈奈叫住了魔法赛璐珞44。

  「魔法赛璐珞44小姐,你知道那些『危险场所』吗?」

  「嗯,『危险场所』吗?」

  「是的。」

  「这个呢——与其说是场所,我比较知道的危险人物是天灾•玛丽。如果要以场所来说的话,就是她负责的地区,也就是城南地区。」

  「天灾•玛丽小姐吗?谢谢你告诉我。」

  修女奈奈恭敬地低下头,走回超市里。

  魔法赛璐珞44点燃背上的书包型推进器,在空中飞翔。月亮的形状比起一星期前,理所当然地更细了一些。

  她不明白那个问题的意图为何,原本打算反问修女奈奈,最后还是作罢。因为她在抬起头来望向自己的修女奈奈的双眼中,看见某种又黑又黏稠的东西。那东西可不太妙。跟那东西有更进一步的牵扯,正是「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真琴的原则就是,绝对不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即使在她成为魔法少女之后,这一点仍然没有改变。

  回到临时居所后解除变身,将小点心当成伴手礼,前去拜访流浪汉朋友。被荼毒后总觉得想要靠别的东西来缓解一下心情。

  「像这样子跟大叔你聊天最疗愈人心了。」

  「喔喔,真琴真会说话哄人开心呀。那你要跟叔叔我结婚吗?」

  「恕我拒绝。」

  修女奈奈双手交迭放在膝上,态度沉稳地微笑着。虽然与羽二重奈奈的笑容重迭,却又具备不同的魅力。那是令人想要好好守护的笑容,凛冬天狱如此心想。

  如今已成为魔法少女的凛冬天狱,有能力守护她的笑容。虽然魔法是她赐予自己的,有些没出息,但魔法的缘由在如今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你知道城南地区有个名为天灾•玛丽的魔法少女吗?」

  「不,正如同你所了解的,我可是新来的菜鸟,对于这一带的同业消息相当陌生。」

  「我听说过关于她的负面传闻。我认为我们应该过去一趟,问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行。」

  虽然修女奈奈总是面带微笑,但她是相当认真地在思考城市的和平吧。她总是这样,无论何时都以别人为优先。简直就是圣女。令人怜爱不已、令人想抱紧她。正因为是如此的她,所以凛冬天狱才会想好好守护她。

  这份满溢而出的魔法是奈奈赐予她的。既然如此,就应该为了奈奈而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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