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悲录传 第1话「终于集结的同伴!八名魔法少女。」

  0

  Q:某条路上有很多人步行于其中,却只有一人在撑伞。为什么呢?

  A:因为下著雨。

  1

  复习吧。

  十三岁的少年,空空空如此想著。

  来到四国到现在,有太多各式各样的变故了――多到不能再多。数字上来看明明连六天都不到,实际感受却像在这广大的岛屿生活两年了以上。

  不,要在这里生活可没那么容易,没心情牧歌游园――丝毫也不夸张,每天都在生死交界徘徊十几次,其中两次还真的死了。能成功复活简直像奇迹一样――不过实际上并不是奇迹,而是魔法才对。

  有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虽是自古以来的俗谚,但空空少年可没率直到能欣然吞下先人所说的话语――反倒直觉去思考怎么才不会发生第三次。

  所以复习是必要的。小心谨慎复习是必须的。

  回顾起自己的愚蠢。

  自身现在参加的――被强制参加的四国游戏是什么,与科学对立、支配游戏的魔法系统是什么。

  魔法少女又为何。

  魔女究竟是指谁。

  非去思考这些事不可――尽管他过往都因思虑过头而自掘无数坟墓,但遗憾的是,我们的英雄空空空,除了该保住性命活下来之外,其他一概不晓得。

  状况已经不是孤军奋斗。

  一言难尽的曲折离奇到最后,能与信赖可靠的魔法少女『Pumpkin』,和后出发的地球扑灭军会合。

  但即便如此,少年也绝不认为生存变得容易――甚至连逃跑都变困难。

  2

  复仇吧。

  十三岁的魔法少女,手袋鹏喜如此宣誓。

  让她憎恨到快发疯的两人,同时都在场――除复仇外还能做什么呢?

  放过这次复仇的机会,或许就不会有第二次了。

  空空空这名女装少年。

  杵槻钢矢这名乖僻者。

  都怪他、怪她的错,害手袋钦慕的魔法少女『Pathos』――本名秘秘木疏,被杀丧命,尸体还被玷污一番――崩解手袋所属的魔法少女团队『Summer』队,肯定也跟这两人脱不了关系。

  尽管失去的东西返还不来、失去的人返回不归,她也觉得那憎恶的他与她,该得到理所当然的报应,而那报应只有自己能去给予――这名钻牛角尖的少女,深信不疑自己的见解。

  不如说她早就明白。

  会钻牛角尖自以为是,绝不是因为手袋鹏喜笨,魔法少女名『Stroke』的她,早已明白――明白这只不过是感情、只是一时激荡的情绪。

  明白到厌烦。

  在秘秘木疏GAMEOVER、『Summer』队的崩解后数日,厌烦也会变得冷静,其后无论是听什么样的人说话,或经历什么样的体验,多半也知道自己有很大的误解。

  尤其是对空空空这名女装少年的误解更是显著。而对杵槻钢矢,魔法少女名『Pumpkin』的她虽没什么容易明瞭的误解――但要说能因此责备她、而且是以手袋的立场责备她,绝没这回事。

  悠然度日的是手袋自己。

  大家都只是拼命从四国这现况生存下来而已――然而正因如此,要忍吞只不过是感情、一时激荡的复仇心态也更加困难。

  即便知道是误解、完完全全的误会――却依然想复仇,想为同伴报仇的心情,压抑不住。

  以和饥皿木博士的谈话为起点,手袋鹏喜虽在各方面与空空空共通点甚多,但能举出决定性、而且致命的不同,就是他的感情已死,而她的感情没死这点――不如说她是因为有感情,才存活至今。思虑过头而存活下来的少年与感情驱使过头而存活下来的少女――摆在一起来看,尽管是构造对立的两人,也没相互扶持的必要。

  当然。

  手袋鹏喜也不是笨蛋。

  不会被感情驱使、一时激动就向那两人发动袭击――咬牙切齿死守自身,抑制住那种愚蠢的心情。

  知道搞砸在广大的四国能如此与他们会合的奇迹一点意义也没有――不过,自己到底能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到什么时候,完全无法推测。

  3

  成为副将吧。

  十七岁的魔法少女,杵槻钢矢如此思考。

  虽没有要骄傲自满,也没有要居高临下,只是客观判断,在这场合、这群成员中,最能冷静看清状况的,毫无疑问是自己。

  那既不是因为她聪明,也不是因为她优秀――而是她早就设想到这种情况的发生。

  设想到,所以准备好了。

  平常就小心翼翼,慎重起见。

  疑神疑鬼生存过来。

  说到聪明,在场首选会是从地球扑灭军来的不明室室长,左右左危博士吧。说到优秀,则是和右左危博士同行,同样来自地球扑灭军的女士,冰上并生为先才对――尽管如此,对随后才从外面进来的她们而言,四国游戏肯定像天降般措手不及的情势。

  自己在四国里虽一直怀有危机感来行动――结果却让年龄些许已过少女,甚至还得到乖僻魔法少女这外号的自己,得知过多的情报。

  老实讲,是不怎么愿意――但杵槻钢矢,魔法少女名『Pumpkin』的她必须出手掌管局面与成员是不争的事实。

  不过始终只是掌管,不执行指挥。不想执行。尽管不愿意这真心话早就不知不觉流露出来――而且钢矢本来就不擅长团体行动。

  和大家亲密不起来。

  从她嘲讽的态度、宛如颠倒看著世界般的举止虽难以想像,然而试著思考一下,与其说是理所当然,不如说平时疑神疑鬼生存过来的钢矢,根本不可能善于在集团里行动。

  虽说是原队友,手袋鹏喜对自己不怀好意的事当然也注意到了――没有像秘秘木疏或忘野阻那样包容力的自己是不该成为队长的,她比谁都明白――比谁都更痛切领悟。

  那到底谁该来当队长呢。

  钢矢早有答案。

  然而要如何让大家同意――才是难以回答的问题。

  4

  复职吧。

  地球扑灭军第九机动室实际上的No.2,冰上并生如此决意。

  感觉最近有点迷失自我――渐渐失去自己的应有的姿态。

  与为上司的空空空――虽说是上司,却是比自己年轻、还年轻双倍的年下上司――会合了,应该趁机会取回自己的形象。

  如果能重新开始。

  想取回冷静、冷彻、严肃、一本正经又循规蹈矩死脑筋的自己。

  找回身为秘密机关地球扑灭军的内部人员,代号『篝火』的自己――但很难。现在的她,事到如今很难说自己纯粹所属地球扑灭军。

  并非是因为现在的她,尽管年纪老大不小二十几岁后半了,还穿著可爱又轻飘飘的魔法少女服――也不是因为她身穿的服装是所属在四国,与地球扑灭军旗鼓相当的秘密机关、被认为和四国发生的异变一同毁灭的绝对和平联盟,而是她现在无疑在地球扑灭军被看待成重大背叛者、该裁判处决的命令违反者。

  就是反叛者。

  由于被不明室的室长,左右左危给唆使,糊里糊涂跟到四国来――不,这不好怪罪于他人。

  就算对象是对冰上和她弟弟的肉体实施非人道改造手术的疯狂科学家,把责任硬推给谁也违反她的信条――违背组织意愿闯入四国,『登录』四国游戏终究是她自身的判断。

  追根究柢的话――挂念自己年下的上司而来的――仅此而已。

  虽采取身为部下即便是错的也是理所当然、为此被组织追杀也不足为惜的行动,但起码在与上司――第九机动室室长,代号『丑恶』的空空空会合的当下,她的目的、唯一目的可说是达成了。

  既然如此才想改换。

  想重新开始,切换。

  虽然她到此为止是作为左右左危的同伴游玩四国游戏,但那都是过去事,从现在开始她想回忆起作为空空空部下的自己。

  即便现在的自己不再所属地球扑灭军――也想复职支援英雄这自己的工作。

  ……尽管对和自己惨不忍睹的身姿不同,展现魔法少女制服实际模样的十三岁少年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但那种心情,肯定,跟这决意毫无关系。

  5

  复数吧。

  地球扑灭军不明室室长,左右左危如此结论。

  那结论对于这规格外的才女,完全是不尽人意的判断、非常苦涩的决断――虽然她被周围毫不吝啬地誉为天才,自己却不那么想。仅觉得自己只是偏差不平衡。

  比起『做得到的事』,『做不到的事』更是压倒性地多――所以才能完全集中在『做得到的事』上。

  而选择少,正是她的优势。

  右左危博士只是以――无法与人亲密、对人温柔、为人著想、关爱别人、帮助别人、为了别人行动、以一般人活下去作为代价――来取得足以评为天才、与天才匹敌、超乎人类的成就。

  一切都奉献于实验。

  一生都奉献于研究。

  贡献、奉上。

  加入地球扑灭军是为了打倒地球拯救人类什么的,绝没那种强烈的信念,只不过是因为那里是据自己所知,最能作为科学之徒来勤勉求学的场所罢了。

  比起丈夫、比起女儿。

  她更偏向科学――对此也没懊悔的心情,即便一时产生,也会很快就偏向知识的探究心吧。

  话虽如此,要她自己来想的话,那也算是种天才性吧――但对因偏于科学而出类拔萃的左右左危来说,要把自己的才能平均成两三份,会非常焦躁不安。

  可以的话,想一如往常集中于一。

  不想做的事很多。

  只想偏于一。

  即便早就明白是危险地带却仍要造访四国的动机,是出于她的研究成果――只是想研究作为对抗地球的决战兵器,人造人『悲恋』而已。

  不过该说是正如所想还是意料之外呢,不仅是『悲恋』,还能与似乎和『悲恋』一同行动的小小英雄・空空空会合的现在――能够如此的现在,也未必会焦躁不安了。

  四国游戏的事。

  四国本身的事。

  魔法与科学的事。

  魔法少女与魔女的事。

  还有――地球的事。

  必须思考的事很多,而且还一口气全来――好吧,就复数吧。

  然而结局。

  在这种情况下,左右左危博士想思考的复数,追根究柢,也许只是一个――只是一人的事吧。

  6

  服从吧。

  左右左危所创造的科学产物,人造人『悲恋』如此计算。

  说是计算,宛如她是台精打细算的机器人一样,不过既然是机器人,会精打细算也是理所当然的――更正确来说用不著特地去计算,零基础的『悲恋』就如此被编写执行。

  尽管和机器人三原则相比,与其说不太完全、完成度低,倒不如说是暴力的规则,但至少会绝对服从使用人,被编写执行的她――由于是不违抗命令、什么都不违抗的机械,所以自律的意志之类的本来就没有。

  是彻头彻为的机械、彻彻底底的数位――全身上下像人为误差般含糊不清的类比螺丝一根都没组入。(译:这边有些人可能会不懂,只要知道数位会比类比精准就行了。)

  说是这么说,悲恋的设计原本就不包含螺丝或螺栓――总之她比起正规的军人更遵从长官的命令。

  遵从人类的命令。

  因此到此为此,她对英雄来说是可靠『道具』的人造人、作为地球扑灭军开发助力的『新兵器』――说正因为出人意表在桂滨与她会合,空空空才能迎来今晓也完全不为过,然而接下来是否能继续是可靠的『道具』,还很难说。

  毕竟到刚才为止,『操纵悲恋』的始终只有空空少年一人――对她而言的『长官』,只有在四国空空空一人。

  但如今终于与左右左危和冰上并生会合的现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情况完全改变。

  左右左危是她的开发负责人,要说的话就如亲生父母般――尽管与冰上并生是初次见面,但在地球扑灭军的职阶上,地位远比新兵的她更高。

  简单来思考就是持有绝对命令权的人,一次增加为三人――而且那三人的思维一点也不一致。

  道具终究是道具,机械终究是机械――要如何使用得当全看使用人而定。

  一次被三人操握的方向盘,是不可能顺利机动的――只会表演成拙劣的杂技吧。以自由度高弥补完成度不全的『悲恋』,并没有被编入能防止那种纠纷的预防措施。

  说起来她绝没忘记自己暴走(游)来四国的事实――但对『悲恋』而言,那既不是状态不好,也不是在违抗被编入的命令。

  不明室内部所产生意见分歧的麻烦――尽可能想早点做『悲恋』的实战测试派、想继续隐藏『悲恋』派、视情况而定的中间派等等――尽管左右左危使出强硬手段来妨碍七阶段的发射程序,但独善其身使出那种强硬手段的不只是她。

  数种命令互相冲突、互相矛盾、互相抵消、互为相反的结果――就是导致人造人『悲恋』暴走的原因。

  要说事故就是事故没错,但以『悲恋』来看,只是理所当然顺从被输入的程式而已。

  发生了原本就会发生的暴走。

  船长多了反而会把船开到山上。(译:船头多くして船山に登る/船公多了打翻船,木匠多了盖歪房,指挥人多反乱事。)

  要是开到山上还有得救,迷失航向的船大多只会沉入海中――深陷海底。何况在场除了空空空、左右左危、冰上并生外,还有其他人在。

  即便只是统一意见也要花相当多时间吧――对最没有时间的现在,只是消耗时间吧。

  时间的缺乏。

  时间的重要。

  时间的短暂。

  『悲恋』是明白的。

  在没有心的心上,被深深刻划著――但她始终只等待命令,服从不知会是谁下达的命令。

  说战就战,说杀就杀。

  虽是机械却能灵活对应状况、能灵机应变的她,就如此等待著谁下达的命令。

  穿著(被穿上)魔法少女服在一旁等候的身姿虽像在漫画幻想出的女仆机器人――但她始终是兵器。

  7

  是否该说腹痛回去呢?

  十三岁的魔法少女,地浓凿如此妄想。

  无疑当然是健康优良儿童的她,并没有感觉肚子痛――与新的三个人会合而感受到队伍人数增加压力般的纤细感性,她丝毫都没有。

  但总觉得气氛很不得了啊ー,看起来很麻烦啊ー,很棘手啊ー,不想这样下去啊ー,所以才会比较认真去思考像是否能从现场淡出于之类的滑稽妄想。

  反正有这点人数,自己一人溜走也不会露马脚吧?

  即便是到此为止都带地浓到处兜转的空空空,也如愿与杵槻钢矢会合的现在,照理会解放作为俘虏的她吧……。

  地浓厚脸皮地妄想著那种自私自利、只为自己著想的事。

  就算假如现在当场被解放,也不会带给地浓多大好处,但她用不著思考到那地步――不论好坏,地浓的思考方式会被在场情势左右。

  说是情势也许不太适当,毕竟那东西像本能一样――出人预料,比起装聪明讲些稍嫌烦人的道理,不如直说那样的本能正是让她在四国游戏存活至今的理由。

  或许在此与空空少年他们道别,对她来说才是最适合的选择,不过空空和钢矢当然不可能放过地浓。

  会放走地浓凿――魔法少女『Giant Impact』的人,不可能存在。

  那当然是因为地浓惹人怜爱的出色人品――个鬼哩,是因为她所使用的魔法,破格到几乎无法思考的地步。

  魔法少女『Giant Impact』以魔杖『Living dead』所挥出的魔法,『不死』――是能随意让死去的人复活过来的魔法。

  空空与钢矢都多亏那魔法,才强制从黄泉拖回来――当然多少也会有些附带条件,与其他魔法一样绝不是万能的,但在『死亡是违反规则』的四国游戏中,魔法少女『Giant Impact』的专属魔法是极为特殊,绝对不行松手放开的魔法。

  因此极端来说,必要的不是地浓本人,而是她所穿的服装与其联动的魔杖『Living dead』……,但空空和钢矢也没残忍到要抢夺服装与手杖,全身上下扒个精光后再赶她出去到危险地带裸体自生自灭。

  况且能运用自如『Living dead』的也只有地浓。

  所以。

  腹痛也好头痛也罢,无论全身上下哪里痛,都不可能让地浓凿这名摆大人架子的魔法少女离开队伍――说起来说要回去,在如今已化为无人岛的四国,到底要回去哪里呢。

  既然如此就安分顺其自然大概是最好的选项吧,她依情势――依本能如此判断。

  嘛,虽看起来很麻烦,但不至于到残酷吧――某方面来说,或许她是成员之中对未来最为乐观的。

  被杵槻钢矢――魔法少女『Pumpkin』委托的工作,虽为可爱的自己生命安全而半途放弃了,还想再会的话她也许会对此感到不快,然而出奇地在不知不觉间,自己似乎完成了委托。

  地浓凿像偷看一样撇眼看向坐在身旁的幼童,酒酒井缶诘。是在德岛县的地下百货相遇,空空空所带的那名六岁左右的幼童。

  自己虽也不清楚在想些什么――但这名幼童肯定比想像来得更加厉害。

  不过从现在开始――或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如此――这名幼童大概会成为关键人物的事,即便是像地浓那样靠不住的人――也许就是因为靠不住――才完全不难想像到。

  8

  白秋之刻。(译:出自尸子・卷上的春为青阳,夏为朱明,秋为白藏,冬为玄英。以上为四象,象徵事物从生到死的一个过程,但认为死只是一种状态,不是消失,会周而复始。)

  六岁幼童,酒酒井缶诘如此确信。

  只说那样或许会一头雾水――至少六岁的幼童既不会思考那种事,也不会去确信那种事。岂止是白秋之刻,六岁幼童连青春之刻、朱夏之刻都还没来到――但对她而言,这是等候多时、期待已久的瞬间。

  与空空空奇迹般偶然相遇后,体验在吉野川上游大步危峡和桂滨海岸的濒死,最后经由在龙河洞与杵槻钢矢的『再会』――酒酒井缶诘,终于渐渐取回原本的自己。

  取回身为魔女的记忆。

  渐渐成为自我。

  ……但还不到完全。

  差一点点。就差这么一点点。

  到时候她不只是白秋之刻,连玄冬之刻都会到来吧――尽管绝不是什么平坦的道路,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能成为漆黑。

  如果是在此聚集的成员的话。

  令人意外的是,在场的成员当中――虽始终附有双引号――最『信赖』这群集结同伴的,是这名幼童。

  幼童魔女。

  酒酒井缶诘。

  9

  以上八名。

  小小英雄――『丑恶』・空空空。

  懦弱的复仇鬼――『Stroke』・手袋鹏喜。

  策略少女――『Pumpkin』・杵槻钢矢。

  能干秘书――『篝火』・冰上并生。

  母亲博士――『科学之徒』・左右左危。

  人造人――『新兵器』・『悲恋』。

  丑角――『Giant Impact』・地浓凿。

  幼童――『魔女』・酒酒井缶诘。

  这是迎来四国游戏的最终局面,现在残存的玩家全貌,也是要以CLEAR为目标出动,团结起来的一伙人。

  尽管在团结上各自的念头都零零散散七零八落、在一伙人上既不华美也不绚丽,但在没有其他玩家的情况下,就将就点。

  既然求不得最好,即便集结的是最差最糟糕的, 也只好以现今成员尽可能去做――总之。

  十月三十日半夜。

  在等待不久前才结束战斗的冰上、左与手袋的回复时,对于接下来的行动方针,以CLEAR游戏为目标的会议也展开了。

  10

  「这样啊。那大家……不先决定好团队队长吗?」

  开口的是魔法少女『Pumpkin』――杵槻钢矢。

  虽说她现在穿的服装,并不是魔法少女『Pumpkin』的――而是在高知县龙河洞入手,魔法少女『Frozen』的服装。

  说是有理由不如说是战略性一时放弃自己魔法少女服的钢矢,空空提供她手边剩余的制服。

  说是剩余,也就意味著魔法少女『Frozen』无法CLEAR四国游戏了……,但钢矢在此当然没有把目光转向把魔法少女『Frozen』逼入GAMEOVER的祸首(?)悲恋,始终面相大家说话。

  尽管穿的服装不对,而不能使用身为魔法少女『Pumpkin』的固有魔法『自然体』,但如此堂堂正正,假装坦坦荡荡的事情本身,对她而言是从小进入组织里就一直在做的处世之道。

  「队长? 什么意思?」

  集结八人这相当的人数,而且是摸不清彼此性情的八人,与其说自然会互相观望对方,不如说会一语不发气氛尴尬――钢矢虽首先发言打破沉默,但该说是意外吗,与此对应的是和钢矢初次见面,地球扑灭军的冰上并生。

  钢矢还以为会是同样为地球扑灭军,较年长的左右左危博士会先参与讨论……,不过,对她而言预料之外的展开,要说必然也可说是必然。

  因为在此这八人的意图虽散乱到哪边都不著边际,但硬要说的话,冰上和钢矢这视情况而定的目的意识有些许重叠。

  透过短时间与『Autumn』队的队长,魔法少女『Clean up』的接触,重新自觉――痛切到自己不是队长这块料的钢矢,在决定队长的同时,自己也打算担任其支援的职务,明白那是只有她才能做到的事。

  相对地冰上则是一点都不打算执掌这队伍的指挥,但在担任第九机动室副室长的立场上,可不想让不适当的人选担任领导――毕竟到此为止的旅途上,都被居于人上却不好好领导的左右左危狠狠折腾过,已经受够了。

  更该说,与自己室长空空空会合的现在,她就没打算遵从自己上司以外的命令――在那点上比起『悲恋』,她更清楚自己该站的立场。

  正因如此才无法忍受让话题随意进展、随便拥立谁为队长――而对才刚开口的钢矢,下意识用反驳般的说词回应。

  变得想为了反对而反对。

  「虽说是队伍,但不像群乌合之众吗?只是聚集一群幸存者的互助会……,既然如此队长什么的不需要吧?意见分歧时就民主地用多数决来决定……」

  不是队长制,而是提案多数决是因为这下自己推举的空空空,无论如何至少都能获得两票(不期待左右左危博士会顺利赞同――倒不如说意见会对立的样子)。

  然而钢矢,

  「有时间用多数决是没关系,但现在连起争执的时间都得珍惜喔――『白夜』队的威胁姑且是熬过去了,但随时都有可能会丧命的四国现状,可一点都没变。」

  架开冰上的反驳。

  「也许不会死亡的场合,有那种人生吗?」

  右左危博士开玩笑似地说道,但并没有要妨碍钢矢的意思――倒不如觉得那样适当的性格以后会很合得来。不过关于紧绷绷穿著魔法少女『Pumpkin』的服装,也就是穿著自己的所有物的事,之后也不是不想聊看看就是了,基本上她始终对『成年人』的存在内心感到仗恃。

  相比之下,即便同样是年长者,钢矢会经如此轻微争辩后,就感觉和冰上『合不来』也不无道理。

  意图暂且不提,同样是稳坐No.2的方式来生存的她与她,其立场却正好相反――透过循规蹈矩、认真严肃生活而取得第九机动室No.2的冰上,和藉由彻底反覆无常,推托回避与人的接触或冲突而获得『Summer』队实质上第二把交椅的钢矢,不可能会义气投合吧――倒像彼此是对方的反面教材。

  不过很幸运地,在会议开头绝对和平联盟就与地球扑灭军突然决裂什么的没有发生,不是因为哪方妥协了,而是在目前的议题『决定队长』这点,钢矢想拥立的队长,是冰上没有理由反对的人物。

  换言之,

  「我想让空空当队长。」

  钢矢看向十三岁的少年说道。

  反倒是被这么看著说道的少年不禁吓了一跳讶异不已――因为他正若无其事退出这场会议,浸身于至今为止的回忆中。

  陷入沉思著。

  空空少年认为既然都集结相当的人数,就不是自己该出面插嘴的场合,所以才对钢矢的提案大吃一惊。

  瞬间反应不能,

  「这不是很好吗――不如说是很妥当的选择吧。」

  右左危博士如此附和,

  「冰上酱,那样的话也不会反对吧?」

  向到此为止的旅途上一同行动的同伴……原同伴套话。

  「毕竟是你上司当队长。」

  「啊,嗯……嘛,那样的话……没问题。」

  冰上露出犹豫的样子,但还是同意了――露出迷惘的样子不是在假装,而是因为看不穿钢矢想让别组织的空空当队长的意图。

  虽做过简单的自我介绍,但以不清楚空空空和杵槻钢矢在四国有什么样同盟关系的冰上来看,钢矢的提案难以理解到无法看穿――如右左危博士所言,只要成为队长的是空空,作为忠实部下的她也没理由反对。

  不过身为上司的空空,可以的话倒是想要冰上反对,然而对不仅是冰上,在场的谁都没持反对意见、顺顺利利的展开也不该打岔破坏。

  还期待和自己颇有孽缘的手袋鹏喜,或一有机会就以找自己碴为己任的地浓凿肯定会反对不是吗,但那两名少女在此也默不作声。

  空空自身也沉默不语,所以大概明白那两人多半也不是在这种人数商谈的氛围中,会积极发言的类型。

  六岁的酒酒井缶诘和人造人『悲恋』基本上是采取只参加不参与讨论的态势――这场会议的主导权如同空空事前所预想的,是掌握在年长组的冰上并生、左右左危和杵槻钢矢手上。

  无所顾虑就这样让今后作战的主导也由年长组来执行一点都没问题――但随意放任后自己却成为了队长。

  尽管想慨叹怎会这样啊,但这对空空少年也是常有的事――回想起来,之前不也是因为类似的经纬而以十三岁之身坐上第九机动室的室长职位吗。

  浑然不觉的情况下决定自己命运的感觉,在不好的意味上习以为常了。

  ……说是这么说,空空无法理解的是左右左危博士的企图。虽没有直接关系,但空空仍和她的『女儿』有过一时――说是略微瞬间也行的――共犯关系。

  取决于看法,她『女儿』――左在存也能说是因为空空的错而死的,那右左危博士会将空空视为『女儿的仇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然而到现在都完全看不出她有那种愤慨。

  初次见面的自我介绍也直率到空空差点无言以对,就他来说,关于左在存的事,也不是不想与身为其母的右左危博士聊聊,但对超过三十岁的女士穿著魔法少女服的身姿目瞪口呆,而没有认真在会议上(不过空空自己也穿著女装就是了)。

  钢矢和冰上想让空空成为队长的意图,思考一下也不难理解――但唯独右左危博士就意味不明。

  不过在集团中,空空空是会过度察言观色的异质少年――要是有能在此大声反驳的自我主张,现在的他应该会在本地国中的操场健全地打棒球吧。

  「那从现在起队长就是空空啰。当然基本上还是得募集全员意见来决定行动,但最终决定权在空空身上――那么以CLEAR四国游戏为目标,团结一致行动吧。」

  钢矢对此像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似地总结――无计可施的空空只好接受那个决定。

  话虽如此,即便让空空当队长,钢矢与冰上之间所产生的对立并没有完全消除。

  别说是消除,她们虎视眈眈瞄准队伍No.2的意图还更加碰撞,也为今后带来不安。

  也许是场无可避免的争斗。

  尽管那点她们自身没怎么发觉到――这两人都继承著可说是空空空唯一重要的故人,剑藤犬个的遗志。

  冰上实际继承小小英雄的照料人这剑藤所担当的职务,而钢矢则是被剑藤亲口拜托,万一自己有个三长两短,空空就交给她――在那观点上她们之间也产生不把十岁年龄差当回事的劲敌关系。

  敌视到连空空空本人都丢在后头。

  虽说离团结一致的现状还很远――姑且这八名成员的队长就暂定、或著眼现实就决定是空空空。

  「那么首先请队长来发表几句话。」

  宛如接下来要开始宴会般,钢矢明显在半开玩笑地说道――不知该怎么回避的空空就如此接应下来,

  「那、那个ー」

  慌张失措地回答。

  「我是空空空。尽管觉得自己还不够成熟能担负此重任,但无论是好久不见的还是初次见面的,各方面还请多多指教。」

  11

  不够成熟担不起队长重任的话队伍可是会全灭的,因此这演说岂止是平凡,根本是大失败,大大激起手袋内心的不安,然而钢矢提案队长制和拥立空空为队长这方案本身,在这情况下应该会被评为最适解。

  至少发挥空空空这异质人才上是至高无上的最适解――至少发挥空空空这名异质人才的作用上,是至高无上的最适解――让在集团中讨厌惹人非议,往往选择埋没自我不惹人注意的少年风格尽情发挥,索性快速使他成为领导。

  以不同于魔法少女『Clean up』的观点来看,空空空也有作为队长的资质――在除了担任队长外什么忙都不上这方面。

  如果始终只是作为一个参考意见来使用他的特性,大概谁的赞同都得不到吧,要是多数决的话,他恐怕连自己的意见都不会赞成――为了避免那种不必要的顾虑,多少强硬也要让他做队长。

  话虽如此,这也是把双刃剑。

  空空空的战略是残酷至极,到哪都不知死活彻底无情的――别说失败时队伍全灭……,或许还会到处牵连,造成更大的损害。

  而要防止那种未来发生的,就是No.2的任务。

  因此钢矢才想自己该成为队伍的No.2来支援空空,义务性到认为必须去支援他――在那点方面,成为副将吧这意识,比起只是想服从自己惯习的上司的冰上来得高。

  可是杵槻钢矢的立场是不管对方是谁都想尽可能避免冲突――在此没有要和冰上争夺副队长而开始吵得挥拳相向的想法。虽察觉到冰上似乎要继续决定No.2的感觉,但硬是不去触碰那块直接,

  「那一开始先来讨论四国游戏的现状与我们该做的课题吧――我想事到如今都知道得差不多,但毕竟是一个差错就会丧命的游戏,必须得一找到机会就复习不可。」

  继续进展话题。

  「给、给我等一下――杵、杵槻小姐?」

  冰上慌张地拉住钢矢。

  「嗯,叫我杵槻就可以啰,冰上小姐。魔法少女『Pumpkin』也行啦,不过没穿著那件服装――怎么了吗?」

  被回怎么了吗,反倒让冰上难以应答――自觉该决定No.2,而且该由自己来担任之类的主张太厚脸皮又可耻而感到为难。如果只是被认为厚脸皮还行,在八人集团中被孤立什么的可敬谢不敏。

  所以,「为什么从刚才就你在担当MC,又没有拜托你」改口成像在找碴一样――尽管也有与其说是自己说不如说是她让自己说出口,被玩弄在手掌间的感觉,也许是被害者意识过于强烈吧。(译:MC/Master of Ceremonies,意为主持人。)

  但钢矢果然还是钢矢,

  「啊,真是失礼了。」

  态度余裕地耸肩说道。

  「还想这样最容易进展话题,但似乎是自己多管闲事――请吧,冰上小姐。就拜托你主持了――主持得了的话。」

  玩笑中带有挑拨的回击。

  一本正经到无法接受玩笑,乾脆顺势迎击那挑拨,要挺身向前的冰上,想到这才是正中对方下怀,而先让自己头脑冷静下来――真的就照字面意思,用自身被改造的肉体特性,而且还是王牌的『冰血』来实际冷却头脑。

  以钢矢来看,将空空捧为队长目的就十分成功,所以不怎么抵抗把MC权让给冰上吧――在钢矢施展趁队伍刚组成的混乱赶快打定好让自己希望的人选当上队长的本领后,冰上就变得吞吞吐吐、语无伦次地,从那里就立刻呈现出层次上的差距。

  不让她看看成年人的余裕,冰上多少会感到不快吧,但一想起至今为止与能说是天敌的左右左危博士一起行动的事,要无视这种小女孩根本简单到不行。

  「也不是说多管闲事啦――只是不想混乱纪律而已。要主持的话得好好取得队长许可吧。」

  如此说道的冰上收兵停战――现阶段下。

  钢矢也微微笑不引起风波地,

  「空空,我来可以吧?」

  向身为队长的空空徵求许可――知道钢矢办事周到的空空不可能有拒绝的理由,只说「嗯,就交给你。麻烦你了,钢矢小姐。」

  不过尽管不清楚他人的心情,仍对空气变化敏感的空空,

  (总觉得这两人,火药味很浓啊。)

  早就注意到了。

  可是本质上迟钝极点、共鸣能力极低的他不可能会知道,自己背负著原因的一部分,只判断在此还是别插嘴比较好。

  但他曾有过没能阻止剑藤犬个和花屋潇对立争夺自己这前科――为了不重演相同的悲剧,再快达成协议都不嫌早。

  「……左博士也没意见吧?」

  钢矢也向右左危博士徵求许可,与其说是对最年长者敬意的表明,不如说是为了等下不被找碴的用心还比较正确吧。这边也是作为一丘之貉的绅士同盟。

  「没问题,那是当然的――能告诉新来的我们关于四国游戏各式各样的事真是帮大忙了。」

  右左危博士随意挥手回应所展露的态度,才充满著成年人的余裕――不过要冰上来说,跟那种成熟态度最无缘的,是那位疯狂科学家・左右左危才对。

  无论成熟与否,至少比冰上更上年纪都是事实,尽管破裂仍一时拥有家庭,曾为一女之母的左右左危,虽察觉到冰上与钢矢会起精神对立的大部分原因,但没有为此出面阻止――煽动一下是挺有趣的,不过基本上不太感兴趣。

  不如说一点也没有想主动担任主持,帮冰上解围的意思――她现在必须考虑的事情太多了。而且也没打算参与较无关紧要的主导权争夺――在空空少年成为队长的时间点上,她也预估之后的展开不会有多大差异。

  (何况还有魔女在。)

  不过要是完全把议论交给年轻人,讨论方向太过奔放而离题也挺为难的――因此作为确实是却又不像是最年长的人,只指示一个方针。

  「不过要商量的话,我想最初从定下结论开始,会比较好喔,杵槻酱。」

  「结论……?」

  这反应似乎是出乎预料,钢矢一脸呆愣。在没有使用固有魔法『自然体』掩盖下的原本表情,果然终究是十七岁少女所展露的,那件事使看著两人对答的冰上内心所产生对钢矢的敌意稍微和缓了下来。

  但想当然右左危博士并非要调停冰上与钢矢才特意这么说――既然要发言,也是为了取得之后的发言权,就得说些有益于议论的话。

  「不是在说议论既有的结论就好――杵槻酱。我想说的是,该达成的目的绝不等于苦思得出的结论……,简单来说,听到四国游戏,可能会想到要怎么CLEAR,目标是什么,如何会GAMEOVER或弃权之类的,总之会认定有『早已设想好的结局』,但又不是漫画或电影,不一定有为我们设立好的终点线喔――不过反过来说,我们也能选择这场游戏的终末。」

  能自主决定结论。

  右左危博士如此说道――她想说的事情一大半,很遗憾没有传达给在场大部分的人,然而唯独最后那句话,确实很清楚。

  「当然,我也从各方面打听到CLEAR游戏的基准是要收集四国游戏里全部的规则。收集完能得到究极魔法――嘛,那的确是个终焉没错,但杀死这么多人、迫害如此之广的四国游戏的终了,就『只是那样』的话,也太无聊了吧。在场的全员,都有各自自己的意图吧……,但即便排除那样的个人心情或事由,也想试著思考看看。不只是思考、提出理想就算了,而是要自己作主――想迎来的终结到底是什么。人虽然决定不了开始,但可以决定怎么结束。」

  「……了解。」

  尽管钢矢没能藏住内心的困惑,还是如此同意。或许对来自年长者的建议有意见,或许只觉得『这人到底想表达什么?』。

  总之在进行时采纳那个意见就好了吧――不管怎样对钢矢而言只是『谈话先后』的问题。

  「那么,比起目的或课题,先讨论这场四国游戏该迎接的结局吧。要怎么做,才能迎来圆满无憾的Happy End――」

  「也不一定必须是Happy End啦。」

  右左危博士如此注解。

  「让大家都幸福的方法,要有个基础都不容易思考了――当然,能做到的话就再好不过。如果要身担提案者的责任,来先陈述我的意见。比起幸不幸福,我更想迎接像是能赋予这场四国游戏意义的终结喔。」

  「赋予意义……是指―」

  「不,我的情况是目的已经达成了呢――我会闯入四国这危险地带是为了回收预料之外发射的『悲恋』酱,尽管是如此奇迹般的会合,也能说是达成了。说实话,未必要继续在此CLEAR游戏,适时弃权退出,回地球扑灭军也行――不过那样很没意思吧?」

  右左危博士插了钢矢的话说道。

  冰上则是忐忑不安听著――这忐忑不安能解释成两种意思。一是直接了当那么说,很可能会与绝对和平联盟为敌。

  左右左危不仅原本性格恶劣,还过度夸大自己的恶行,就算习惯了也会令人不快的个性――初次见面的人会怎么看待,实在无法想像。

  另外一点是对这名博士的情况,如此自我中心的想法,很可能会实际付诸行动而战战兢兢。当然,以地球扑灭军来看,现在是背叛者、反叛者的左右左危(和冰上并生)不可能双手空空就这么回去,冰上所意识到的,大概是右左危博士恶作剧的一环吧。

  「我想大家早就一致认知当初被以为是来自地球攻击的四国游戏,是绝对和平联盟自己实验失败所造成的结果――但就这样玩到结束,作为终结是非常低劣无趣的。成为牺牲的四国岛民也不能超度成佛吧――所以想赋予其意义。」

  「那是说CLEAR游戏得到究极魔法后,藉此一口气打倒地球――之类的意思吗?」

  钢矢像是摸索般质问过来。

  「嗯,那是相当好的想法――看准那样的未来议论的话,或许就能避免一不留神走向唾手可得却一点价值也没有的结局。」

  理解力真强啊,这孩子。右左危博士暗自对钢矢的领会速度咂舌,不过没有表露于脸上。之后就交给她们,让自己埋头于作为研究者的个人思考中吧。

  说是Check……。

  不如说左右左危既要思考关于四国游戏的今后,又有必须详细调查的事。那也是身为最终兵器『悲恋』的制作人要承担的责任――

  当然也注意到地球扑灭军引以为傲的小小英雄空空空,一有机会就像在评估般看过来的事,但现在那些琐事怎样都好。

  即便关于去世的女儿,有话要和空空说,那也先往后再办――这名母亲如此思考著。

  就像空空担心左在存的事会被右左危博士怨恨,右左危博士也稍微考虑过自己对亲女儿实施非人道改造手术的事,会被空空空憎恨的可能性――但怨恨憎恨什么的,大概彼此都没有吧。

  非人性的空空空。

  非人道的左右左危。

  年龄差到亲子般的他与她,却出人预料同为地球扑灭军的部署之长,或许都身怀著似是而非的资质也说不定。

  至少是仍对两名内心纠葛著怨恨与复仇心的手袋鹏喜所无缘的――尽管无法认定那作为人到底是好是坏。

  「不过趁这机会要一足登天打倒地球是不太现实啦……」

  感到右左危博士从议论中抽身,冰上像填补那空席般发言――自虐感觉到即便解除两人小队还如随从般行动的自己,不就像万年No.2的体质吗。

  想到或许对弟弟也是如此――那么自己也得担起把那笨蛋培养成放火魔的责任呢。

  「但的确会更积极想为现状行动――」

  冰上的情况则不为了『悲恋』,而是担心上司安全才远道而来,但对尽管是二十岁后半的身躯,却仍被迫COSPLAY成魔法少女的自己,只平安无事回去根本划不来。

  将COSPLAY成魔法少女的姿态互相给对方看,对空空单方面的羁绊也不得不觉得深厚起来,然而冰上也没公私不分到能计算羁绊增加的程度。

  只照原样回归地球扑灭军第九机动室还不够――起码想在对抗地球的战争方面,让战况进展得比现状更有利。

  「说起来,四国游戏的宗旨就是在那里吧,杵槻小姐?」

  「又不是我们喜欢才让自己家园毁灭的――那方面的事情与经纬要是『Spring』队或『Autumn』队的魔法少女还活著,就能好好说明清楚吧。」

  如此说道时的钢矢瞬间黯淡起来的表情,冰上没有看漏――对于无畏的魔法少女偶尔所流露出的『十七岁』情感,感觉就像看到不能看到的东西一样而不知所措。

  地球扑灭军也好绝对和平联盟也罢,那方面与其说是相同的问题,不如说都背负著相同的黑暗――像冰上那样能从少年兵成长为大人的例子,少得可怜。光是能活到十七岁,就会被分类成例外吧。

  开始认为活著反倒是大错特错一样――尽管那是被说成战争就会结束的问题。

  「空空你觉得呢?」

  钢矢把话题交给空空――她会推选空空就像冰上所思考的,认为他只是形式上的队长,至于自身是否有打算担当实质的领导这疑问,姑且先放弃比较好。

  也可说是她机灵敏惠吧。

  虽然那样对空空感觉也挺差的――身经春秋战争的魔法少女『Pumpkin』会如此微妙变化的理由,本来就没被空空察觉到――问他怎么想也只会照问题回答。

  只会思考,回答而已。

  「什么是最适合的我是不清楚……尽管难以理解,钢矢小姐,不把它当绝对要达成的条件,解释成彻底努力的目标与义务可以吗?」

  「……嗯ー」

  钢矢没马上回应。

  并不是要肯不肯定空空感到迷惘,而是某种意味上可靠地觉得把选择游戏的终末这问题理解成『努力目标』、『努力义务』的少年『还是老样子啊』――有把握认为如果是这孩子,即使参加『Autumn』队直接和魔法少女『Clean up』相处,也不会迎来什么心理上的变化吧。

  「嘛,那样也行,空空。不用做奇怪的妥协,不用看准现实的著落点,告诉我你所想的最高结局――非Happy End的Max End。」

  「那……」

  不管说是Happy End还是Bad End,对平常就没在玩游戏的空空来说都无法理解――以棒球少年空空来看,说到GAME就会想成棒球的比赛,所以只有输赢这基准而已。

  话虽如此,说成Max End就比较好理解了――若是尽可能最理想、最难的游戏终了。

  空空停顿了一下望向大家――瞥过钢矢、冰上、手袋、地浓、右左危博士、缶诘和『悲恋』每个人一遍――然后。

  「……谁都不会再死吧。」

  如此说道。

  说那过于消极的主张是要一起『努力的目标』,好似要让大家失望一样――即便说不到是失望,至少对提起话题的钢矢也是个扫兴的回答。

  令人觉得胆怯软弱。

  当然,就如方才钢矢自己所说的,就算构成这么多人数的团体,他们濒临死亡深渊的事一样不会变――身陷在不知何时何地会如何死亡这四国游戏的漩涡中,就连现在这样说话,全员都与死亡为临。

  在三百万名四国国民都丧命的现在――在现场全员都濒死过的如今。

  况且『谁都不会再死』那既不是队伍该努力的目标,也不是队伍该努力的义务,而是在制定作战时的前提吧?

  虽然是(误解)别无他人都是空空的错,同伴才会丧命的手袋也失望到感到愤怒的说法――那里虽是我们英雄空空空稀松平常的回答,但所持有的意义绝对非比寻常。

  不只是非比寻常,还出乎预期。

  蕴藏著异样的意涵。

  「尽管我觉得非常困难――无论如何,『白夜』队的魔法少女们也都别杀。」

  12

  『白夜』队。

  是目前空空队的敌人。

  不,用敌人这说法来表达还不够――毕竟她们是这场四国游戏的幕后推手,站在非玩家的管理者方的魔法少女。

  『风法师』,魔法少女『Space』。

  『木法师』,魔法少女『Standby』。

  『土法师』,魔法少女『Scrap』。

  『火法师』,魔法少女『Spurt』。

  ……还有一人,『水法师』,魔法少女『Shuttle』,也在『白夜』队成员里,但她在四国游戏中丧命――正是被魔法少女『Pumpkin』,钢矢亲手杀死的。

  不过那是暗杀般从后面偷袭,要是正面战斗,输的会是钢矢吧(假如身为策略少女的钢矢,有『正面战斗』的选择的话)。但就连空空也曾因为她的『水』魔法,一时被送往阴间过――作为魔法少女的级别不同,身穿特别黑衣的魔法少女们。

  魔法少女中的魔法少女。

  那便是『白夜』队。

  「……嘛,也不仅限于『白夜』队的每个人,我想今后向CLEAR游戏前进,尽可能别杀……谁都别死。」

  对目瞪口呆的大家,尽管没注意到是哑然到说不出话,空空接续说道――以为大家都没反应,是因为自己表达得不够好。

  没有自觉到自己说出何等异常、何等不合时宜的发言。

  明明毫不留情越过无数尸体来到现在,如今还说些什么――但事到如今还能说这种话,也是空空空的真本领。

  「或许战斗本身避免不了,在游戏上也无法手下留情……,嘛,我觉得是难度最高的目标……,你觉得怎样,钢矢小姐?」

  「……一次次让人惊讶不已啊,少年你。」

  就是如此打入剑藤犬个的心扉吧――咽下这句话,钢矢面带微笑。

  「虽然最高目标不是那个意思……但要说是Max,的确是最Max的。」

  「不仅限于『白夜』队,是始终以和管理者方争斗为前提吧,可是室长……」

  冰上举手插话。

  那沉稳的口吻是她平时对第九机动室室长说话的方式,让空空觉得既怀念又可靠。尽管出乎空空的预料,一向冷静沉著的她会来四国追上自己……。

  在这异邦之地有个熟人在,心理上是很感谢的――这Max idea也能说是因为她在场才说出口的。不过要被迫分担那种奇葩的主意,冰上大概不会坐视不管吧。

  「在某种意味上,是决断要以地球扑灭军的身分,来救助即将崩溃的绝对和平联盟高层吗?」

  虽暗中介意绝对和平联盟方的魔法少女们的反应,冰上仍开口说道――不同于空空或右左危,相比起来她对地球扑灭军的归属意识还算高。

  觉得无论是如此组成队伍,或是与魔法少女制造课的酸汤原作结为同盟关系,地球扑灭军和绝对和平联盟都要分得乾乾净净。

  再说,这次四国游戏的责任归属始终在绝对和平联盟,他们应该被兴师问罪才对――不行就这样敷衍了事。

  尽管没打算要违抗空空空的决断,但不允许不追究责任者责任的不合理。

  不过也没认为到该为实验的失败死债死偿啦……。

  「哼ー嗯,也是……大概是吧。」

  空空说到一半,在被指摘前改回作为上司对冰上的措辞――请别对身为部下自己使用敬语,冰上平时就在反覆忠告他。

  「不过说是救助,又有点微妙上的差异……可以的话想救助的应该是我们这边。但试著仔细思考后,要CLEAR四国游戏又不一定要打倒『白夜』队……想说从现在开始,不与她们为敌不也是个办法吗。」

  冰上虽认为现在才开始也太勉强――但那也是实际与三名黑衣魔法少女战斗过的冰上才这么想――就算和解不成,也有可能休战吧?

  「……你想说的事我也不是不了解,英雄君。」

  保持沉默片刻的右左危博士对空空说。

  「但那又怎么样。这样很可能会眼睁睁顺著对方的意喔――只要能在四国游戏保住性命,那样也没关系吗?」

  「不,那危险性我也明白……,我说的并不是无法信任绝对和平联盟的意思,与其说对失败一次过的人们委托游戏的终结,会积极不起来……,不如说失败的人往往会想回收失败而造成更大的失败。」

  空空宛如实际体验过一样语道。

  根本就是亲身体会过――经历一次次失败再失败,损害也随之扩大,才会有现在的他。

  绝对和平联盟的高层也不想被那样的空空说吧,但正因为是那样的空空,才能如此说道――在归属于绝对和平联盟的魔法少女们也蒙受高层失败的牵连这意味上,由于同为被害者而没有去反驳她们。

  「所以还想找出别的解答,……说想从现在开始,尝试看看始终以『谁都不会杀,谁都不会死』为目标,来游玩四国游戏而已。」

  「说想尝试看看……宛如要试验一样呢。」

  不是说像要实验喔,右左危博士苦笑说道。

  没去批判或责难,反倒是遇到同好般透露喜悦的笑容,让空空不知该如何是好。

  因此像逃避右左危博士、闪躲她目光般,

  「怎么样呢,钢矢小姐。」

  转向钢矢再次问起。

  「由不得我来判断喔,空空。队长是你,你的意见就是绝对。你说杀就杀、说不杀就不杀――仅此而已。」

  说脱就脱喔,一股劲开玩笑到最后的钢矢附加说道,但多半是要回避般,

  「要脱掉难得的服装会很困扰吧……,这防御力非常高呢。」

  空空却如此回答。

  在春秋战争死亡的魔法少女人数总计十名,因此还会多出新的十件服装才对,但其中八件被埋在龙和洞深处,能回收的只有现在空空身上穿的魔法少女『Curtain call』的服装,和钢矢穿著的『Frozen』的服装――因此空空说是『难得的服装』,也不见得算是错误。

  「毕竟是连『破坏丸』都切不开的防御……」

  「……也对。说不杀敌而反倒我方被杀害会蠢到不行呢。我们可不是和平到能讴歌比起杀不如被杀的无抵抗主义者。」

  像是为回避掉的玩笑感到羞耻,如此夸张地说道后,「话说回来现在才想到」,赶紧变换话题。

  「左……冰上小姐。那件服装是怎么回事啊?」

  「?」

  原先要叫右左危博士却瞬间切换成冰上,多半是察觉右左危博士正思考著什么……,但服装的事?

  关于我年纪很大却做这种打扮的事,不是说好不能提及吗?就算多少性格有点合不来,言及时装这敏感的部分,不会违反女性之间不行做的规则吗?

  冰上内心虽如此焦躁,但善于处世的钢矢当然不可能会做那种没意义又引起风波的举止,

  「冰上小姐和左小姐,是在德岛县第十一番名剎,藤井寺的停车场取得那件服装……没错吧?毕竟是我藏的,应该不会错才是。」

  「……对。那又怎么了吗?」

  如果说有默契的话,那是彼此都知道的事吧……,但为何像在重新确认一样呢?不过钢矢的意图似乎有点不同,

  「除了你身上穿的魔法少女『Stroke』……在那边的她的衣装,和左博士穿的魔法少女『Pumpkin』……也就是我的衣装外,应该还有一件黑色制服吧,现在有拿著吗,还是放在那里了?」

  黑色制服……换言之就是黑衣魔法少女的制服。魔法少女『Pumpkin』所暗杀的黑衣魔法少女『Shuttle』的东西――曾一时脱去制服活动时的钢矢,将自己与『Stroke』的衣装,和它一起藏在藤井寺的停车场。

  尽管在那之后就被刚来四国的冰上与左发现――当然,不能因为多余,就放置不管没带来。

  违背命令前来四国的她们,双手空空可回不去――在四国没取得什么成果,回去也只会被『处分』而已。是阶级的处分还是性命的处分暂且不提……,根本没有把只要穿上就能翱翔空中这奇特的制服放置离开的选择。

  「对。把那件拿出来――给缶诘酱穿。」

  钢矢说道。

  是那种提案啊,冰上理解了――有即便是争锋相对的对象说的话也能理解的气度。

  在场的八人中,现在唯一没穿制服的就只有六岁幼童,酒酒井缶诘――其他全员,不管所属是地球扑灭军还是绝对和平联盟,不论年龄或是性别,都穿著魔法少女服。

  空空空穿著『Curtain call』的服装。

  冰上并生穿著『Stroke』的服装。

  左右左危穿著『Pumpkin』的服装。

  『悲恋』穿著『Metaphor』的服装。

  杵槻钢矢穿著『Frozen』的服装。

  手袋鹏喜穿著『Collagen』的服装。

  地浓凿穿著『Giant Impact』的服装

  ――唯独地浓是穿著组织提供给自己的服装,总之七人都有以魔法的防御力来保护其身。

  虽然未必是绝对条件,但无疑这件衣装的防御力与飞行能力,是让魔法少女在四国游戏中比一般人活得更久的主要原因之一。

  空空、冰上或右左危博士等人,在性别或年龄上抗拒荷叶边裙子的人们,尽管滑稽仍勉强(冰上与左的情况也勉强拉扯布料)穿著,是非常合理的判断――要是有多余的服装,并且有没穿服装的人,身为组织队伍的人,不可能不提出来。

  不过也有取得的道具被委婉再回收的感觉……。

  「可、可是,黑衣制服的尺寸――啊!」

  说到一半想到自己在说蠢话的冰上沉默了。冰上和左会把那件看起来很特别的黑衣制服剩下来的理由,是因为尺寸极小。大概,黑衣魔法少女『Shuttle』是个身材娇小的少女吧。

  是身为成年女性的冰上与左再勉强也不可能穿上的尺寸――恐怕就连钢矢都很难穿上。

  不过,酒酒井缶诘是六岁的幼童。

  尽管身躯没像年龄感那样成长,但也不是穿不了――宛如制定好的展开,为了缶诘而冒险把这件黑衣服装从藤井寺搬运过来。

  「谢谢。」

  口齿不清的发声说道。

  就那听起来,只是个正常的幼童――然而她继续向钢矢那,

  「钢矢。那个。」

  伸手。与其说想要什么,更像是手指著手腕的动作――钢矢理解后,

  「啊。我可没忘记喔。」

  挽起袖子说道。

  她手上戴著四支手表――不禁感到困惑起来,虽像谜之手表爱好者的品味,但多半不是的样子,总之取下其中一只黑色手表,交给了缶诘。

  这次缶诘没道谢便把手表缠在自己手腕上,暂时离开谈话圈子,开始替换服装――短短几句言语交流就让人觉得两人之间有某种不安的关系。

  不过在此为什么要戴手表……?

  「对了。毕竟都是队友,空空提出的目标也过高……,本来是想再看看情况啦,这些也给你们吧。」

  摘下其余三支的其中两支,「哦ー,这个是这边的……」确认完之后,给了冰上和左各一支手表。

  右左危博士轻浮地「Thank you」后理所当然似地接收,但冰上仍是一头雾水接了过来。

  「啊啦,还不知道吗?这手表就是魔杖的收纳型态喔。」

  是这样啊――原来如此。

  的确手袋也是那样拿出魔杖『Nothing but』的――钢矢虽把制服放置在藤井寺停车场,但以防万一有谁(像冰上或左那样新来的玩家)发现了,也因手杖带走了而无法使用固有魔法――

  「魔法少女『Pumpkin』的魔法『自然体』,其魔杖为『Each other』,和魔法少女『Stroke』的魔法『激光炮』,其魔杖为『Step by step』……都各自交给她们。……好吗,『Stroke』?」

  在此钢矢初次向手袋搭话――这对明知道她恨著自己的钢矢来看也是种赌注。

  「嗯、嗯。」

  尽管避开目光仍旧回答了。

  「我、我有『Collagen』的。」

  「……是吗?」

  很难说是善意的反应,但没被无视就很庆幸了吧。

  「那钢矢小姐,需要的话『Pumpkin』的衣装也还给你?使用自己习惯的魔法会比较好吧?」

  「不,不用了。我有『Frozen』的。」

  钢矢模仿手袋的台词如此回应,但未必是在开玩笑――手袋不对冰上说『还我自己的制服』,是出于不认为被穿成那样凄惨又紧绷绷的服装还是自己的东西这少女般的洁癖,和对魔法少女『Collagen』有复杂的心思与执著,但钢矢可和那样的情感无缘。

  即便是被三十几岁的女性穿过的服装,觉得那边比较好的话还是会穿上,何况对不曾见面过的『Spring』队的魔法少女『Frozen』也不可能有什么感受。

  单纯因为是魔法少女『Frozen』被赋予的魔法――『融解』的使用比『自然体』好用多了,只是战略上选择那边。

  尽管空空给的评价不低,但这判断也是被『自然体』这魔法本身不易上手的缘故影响――提供给成绩优良的魔法少女难以使用的魔法,是绝对和平联盟想保持控制之下的基本态度(相反地,像地浓凿那样的魔法少女,会给予如操控人类生死般高等的魔法)。

  总之钢矢若无其事又圆滑地将『未中』的制服硬推给地球扑灭军,但稍些注意到的右左危博士并没有出面指摘。

  那当然也有她的判断――和空空一样,她也认为『自然体』这魔法能有效利用。

  历经那样平静试探彼此,宛如对抗地球的组织同仁间的争吵后,魔法服散布给了全部成员。

  穿好黑色制服的酒酒井缶诘回到话题圈子里拘谨地坐下――果然大小没有很合身,穿起来松松垮垮的,然而,本来就不适合幼儿的黑色制服,氛围却合适到让人觉得异常。

  在缶诘就座完,钢矢,

  「既然都换好服装就回到主题吧――选定完与其说是高远,更该说是高贵目标的下一步,就是为了达成目标的方针啰。首先,缶诘酱―」

  把话题交给那名幼童。

  不如说是等候已久了吧。

  「『魔女』到底是什么――可以向大家说明一下吗?」

  13

  谁都不会死,让谁都别死。

  身为队长的空空空所设定、杵槻钢矢所说的『高贵目标』,理所当然不会达成。

  我们英雄既不伦理也不情绪化,单纯只从『难以达成的目标』这观点毫无深入思考所设定出的努力目标,会使原本意图就错纵复杂的四国游戏变得更加混乱――但他们却浑然不觉。

  唯一知道的,就只有魔女。

  就算选择不了开始,也能选择终结。

  无论是高远的终结、高贵的终结、平庸的终结――悲剧的终结。

  总而言之,我们英雄・空空空的四国大冒险。

  完结篇――ST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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