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咨询9「压抑不住对对手的嫉妒」

  高二  田冈亮太

  在我心中,有个被我当做对手的家伙。那家伙住在我家附近,我们小学、国中、高中都上同一间学校。虽然小时候感情很好,但最近关系愈来愈紧张。

  理由嘛,直截了当地说,就是那家伙开始受欢迎了。

  虽然小时候没注意到,但那家伙实在帅气。于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受欢迎组当中的一员,和我渐渐疏远。

  哎,只有这样也就算了,但那家伙体育也是十项全能,当上了足球社的正式队员,感觉他的人生一帆风顺。现在几乎只是打打招呼,但每次听到那家伙的传闻(尽是在和某人交往之类的传闻)都会让我焦躁不安。在家附近遇到那家伙(假定他叫A),他都会说:「噢,还好吗?」这样和我直爽地搭话,但我由于嫉妒和自卑,没办法好好回应,觉得自己是个讨厌的家伙,心情更加恶劣了。

  我该怎么排解这种心情呢?

  Answer's

  梨乃 只能老实认输跨过去了。

  文  既然如此,就变成讨厌的人吧。

  郁美 用全身的弹簧对抗。

  唔——我非常能够理解这种心情……但是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呢?我不觉得这问题有办法解决。还有,虽然和主旨无关,「假定他叫A」出现得也太晚了,而且到最后都没有用到A。哎,先不管细节,看看她们各自的回答吧。

  「真可怜,A同学完全没把他当作对手吧。」

  梨乃和平时一样打头阵。还规矩地称呼他A同学。

  「我也这么认为。明明自己把对方视为对手,A同学却根本没那种想法……所以连普通地打招呼都会产生反感呢。」

  不知是不是起了共鸣,文的语气充满同情。

  「虽然我能体会他不甘心的心情……」

  「那为什么梨乃说要认输呢?」

  「这是效率问题。从内容来看,这个咨询者也想变得和A同学一样受欢迎吧。那么和A同学打好关系,加入那个什么受欢迎组,在战略上是比较正确的。」

  「如果是梨乃同学会这么做吗?」

  「死也不要。」

  不要吗!?不过,梨乃原本就不像会依靠他人的人。

  「我是不愿意。但是,感情和战略不能混为一谈。讨好那个A同学才是上策。」

  「但我觉得人的感情没那么容易说拔除就拔除。」

  「就算这样,一直闹别扭也无济于事啊。」

  梨乃的话让文陷入沉默,似乎还没整理好自己的嗯路。郁美有如替补上场一般加入争论。

  「把这份屈辱当成※扭转的契机。」(译注:原文为「バネにする」,バネ直译为弹簧,引申为导致某种结果的契机。)

  她探出身子,慷慨激昂地插话。

  「有可以扭转和不能扭转的情况存在。我认为这是不能扭转的情况。」

  「不论什么种类都无所谓哟。把『可恶——』和『真不甘心——』之类的能量累积起来,就会形成好几倍的庞大力量喔。」

  「弹簧的弹性与劲度系数成比例,庞大力量的形成是在劲度系数大于—的情况下。」

  梨乃立刻回答。

  「那种话我不想听!我是在比喻啦。」

  郁美一脸厌烦。大概完全听不懂吧。

  「我知道是比喻,但就是会在意。」

  「总之,把不甘心当成动力来努力就对了。」

  「虽然把不甘心当成动力有一番道理,但能那样思考的人,应该在思路上就和咨询者不一样吧。」

  文大概理清了思路,在讨论中复活。

  「郁美同学的看法虽然很正面,但我想很少有人的想法能正面到将屈辱化为动力。与其说累积的是屈辱,不如说是累积了负面情感。这样别说化为动力了,根本连自己本来拥有的力量都使不出来……」

  「也就是劲度保数会随着个人性格变化吧。」

  「细树什么的话题就免了!然后呢?」

  「我认为有两个选择。第一,想办法转换心情。不要把那个A同学当熟人,当成是某个遥远的地方发生的事情。那种人在世界上多得不得了,要嫉妒也嫉妒不完呢。」

  原来如此。的确,如果只是有点受欢迎就嫉妒的话,也得嫉妒电视上的艺人了。只要把那当成另一个世界的事情,说不定就不会在意了。

  「那么,另一个是?」

  梨乃似乎也稍微有了兴趣。

  「当个讨厌的人。」

  「不能当讨厌的人吧!那可是讨厌的人喔?」

  「不行吗?当讨厌的人应该也无妨吧。」

  「讨厌的人吗?」

  郁美以一副完全无法理解的表情反问道。

  「讨厌的人都有点帅气不是吗?用《三国志》来比喻的话,就是曹丕、贾诩那种类型的人。他也可以发挥讨人厌的才能,到处把足球社的球放掉气,或在受欢迎组中放出流言,策划离间计……

  「变……变态啊!」

  郁美向后退,和文稍稍拉开距离。

  「不是变态!你不明白这种魅力吗?我看了咨询内容,就能感觉到他有成为讨厌的人的潜力。是惹人厌界的明日之星。」

  虽然文强力鼓吹,但这份热忱完全没有传达到其他两人那里。两人都给了她冷钉子。话说回来,还真是讨厌的明日之星。他本人也不愿意被认定为那种明日之星吧。

  「讨厌的人可能也会对文做讨厌的事吧?比如看上财产而接近你,从家里捞钱之类的。」

  「看上财产……捞钱……」

  文反覆回味梨乃的话之后,脸一下子变红了,像是害羞地低下头。

  「你可以接受喔……」

  梨乃吓了一跳。

  「钱被拿走当然讨厌了。只是,那种策划阴谋诡计的智慧型角色让人觉得很有魅力……」

  「文,从现在开始还不晚,用运动来发泄吧。」

  郁美紧紧抓着文的双肩,用认真的目光注视着她。

  「不要叫我为了理想对象发泄精力啦。」

  「哎,文的喜好与议题无关,回到正题吧。讨论关于嫉妒心的话题啦。郁美看起来不像那种会嗾妒的人呢。」

  「是呀,郁美同学似乎会过着与嫉妒心无缘的生活。」

  「她大概没有那么复杂的功能吧。因为大脑的结构空荡荡的。」

  文的同意让梨乃补上猛烈攻击。

  「我当然会嫉妒!能比你们嫉妒好几倍喔。因为我可是世界通用的嫉妒心所有者!」

  郁美的对抗心表露无遗。就算你比较会嫉妒,但还是什么都得不到啊。

  「郁美同学什么时候会嫉妒呢?」

  「看到身材高跳、体型像模特儿一样的女生,我会觉得『好好喔』,看到脚长的女生就会想『能不能和我换啊』。」

  「真的换了的话,外形好像会变得很恶心啊。」

  「没关系,我就是很在意自己是矮子。」

  她瞪着多嘴的梨乃。

  原来她在意那种事啊……她个子矮没错,但动作也因此给人很可爱的感觉,我是觉得十分有魅力……

  「郁美同学会在意身高呢。」

  「会啊,娇小的人都会在意吧?所以看到身材修长的人,就会想『好好喔,穿什么都合身吧,好像只要站在那里就很时髦啊』。也觉得她们头槌应该也很强吧。」

  「我想模特儿应该不怎么会用到头槌……」

  「虽然不用,不过一看到自己好像头槌不赢的人,就会有点嫉妒喔。大家都有同感吧!」

  「这是哪个文化圈的同感啊。」

  梨乃一脸受够了的表情。

  「总之,我把那种不甘心化为扭转的机会,把它当成动力锻链全身的弹簧。」

  总觉得处处是弹簧。

  「郁美同学能够将嫉妒心转变为正面的动机呢。」

  「那种事大家都做得到吧。」

  「嗯——我还是觉得和个性也有关连。」

  「不会啦,只要肯做,无论谁都能做到。无论什么都能扭转为契机。」

  郁美纠缠不休地争辩。简直被弹簧附身了。

  「毕竟郁美同学很活泼啊……」

  「好,那来试试看!」

  说着,郁美缓缓起身。究竟是说要试什么?文和梨乃似乎也无法理解,一脸讶异地看她直挺挺地站着。

  「好,我想想……说到这个新闻社的对手,就是第一新闻社吧。」

  郁美稍微想了想,说道。

  「哎,大概是吧。」

  我这么回答,同时深切感受到一股辜情会变得很麻烦的预感。

  「那你们果然很嫉妒第一新闻社对吧?不想输给那些家伙对吧?觉得他们社员那么多,不可原谅对吧?」

  嗯——说不定社长真的这么想,但我又不知道分裂时的事,老实说我不是那么在意……

  「那样的话,就把那个想法转化成力量!让咨询者看看我们赢过对手第一新闻社的英姿,给他勇气!咱们上!」

  郁美向我们猛地伸出手。虽然这时候大家应该叠起手来大叫「噢噢!」……但结果没有人要伸手。

  「……好。即使做不到把手叠起来大叫『噢——!』我也深深感受到你们的干劲了哦!」

  「完全是错误认知……」

  然而梨乃的话完全传不到郁美耳里。

  「好,那么来想想实际上该怎么办吧。文,怎么办?」

  结果,完全没有计划的郁美丢了个烫手山芋给文。

  我们在社办喝茶消磨时间。太阳下山,原本早就该回家了。

  「怎么样?」

  郁美问回到社办的文。

  「嗯,勉强用和大家一起念书当作藉口了。」

  文家有很严格的门禁,其实她早该回去了。

  「好!大家一起来抓『白人』吧!」

  「又不是土龙,抓什么抓……我本来就不是为了抓那个才陪你们的,是为了证明学校里流传的迷信有多蠢才会来的。」

  梨乃马上警告莫名有干劲的郁美。

  第一新闻社的连载企划——学校七大不可思议系列,是彻底调查校内流传的恐怖故事的企划。当然,他们没有遇见灵异现象的决定性瞬间,把顶多发出一点声音,或是相机照出了神秘黑影这类小事夸张地写出来,但是喜欢超自然现象的学生很多,据说广受好评。

  他们下一回似乎要做我们学校最受欢迎的鬼故事「白人」的彻底追踪,于是我们好像决定要抢先做出报导,不过……

  「还没吗?我等不及了!绝对要发现『白人』……」

  郁美「晦晦」地啃着今天第五包高丽菜太郎,盯着窗外。

  「就快了,『白人』贝有在很晚的时候才能目击到。」

  「他搞不好怕晒黑,因为是『白人』嘛。」

  梨乃倚着墙,微微打了个哈欠。

  那栋旧校舍隔着操场与我们相对,静静伫立着。那里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了,到处都有水泥剥落的痕迹,即使白天也给人一种阴森的印象。据说「白人」就是在那栋旧校舍附近出没的。

  听说社团活动晚归的学生有看到,或是保安看到旧校舍里有人影之类的……总而言之,那种传说有好几个版本。

  「听说碰到『白人』的话,绝对不能对上眼呢。」

  文嘟囔了一句。果然还是觉得有点恐怖吧,脸上表情看起来很不安。

  「白人」的样子从头到脚都是纯白,唯一有颜色的是那对又大又黑的眼睛,听说完全没有眼白。不小心和那对黑眼的视线对上的话,似乎就会被认定为「白人」的猎物。

  「猫好像也会对上眼就打起来,说不定。和狗一样属于猫科。」(译注:猫和狗皆属于食肉目,狗是犬科。)

  梨乃那种泰然自若的态度,在这种时候还真靠得住。

  「简单来说,不要对上眼就OK了吧。」

  郁美看着脚下,轻巧地踏步。这时文砰砰地拍了下她的肩膀。

  「什么?」

  她停下来转向文。

  「对上眼了呢。」

  「你……你耍诈。」

  「没说『白人』不会耍诈哦。」

  「不会使诈吧,因为是白的。」

  「……什么意思?」

  「……意思?因为他是白的啊。」

  「……」

  「总之,『白人』出现的话,就用我的超能力打败他。」

  「请别那么做!突然看到那个,我会没有心理准备!而且又打不倒。」

  我拚命阻止郁美发动超能力,刚好校舍里的大钟在此时宣告时间来到晚上九点。

  「差不多该走了。」

  梨乃离开墙壁,拍掉制服沾上的旧榻榻米碎屑。她似乎完全不觉得恐怖,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晚上的旧校舍比起白天,看起来更显得阴森。这种地方即使没有灵异现象的流言,也没人想靠近吧。

  「喔……没人在吗?」

  郁美的声音好像随时会被消音一样小声。她一直看着脚下,拉着梨乃水手服的下摆走着。

  「刚才的气势到哪去了?」

  「因为比我想的可怕得多嘛。」

  即便梨乃受不了,她的手也不肯放开。

  「和平时比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到了晚上而已。」

  「我太小看……晚上了,晚上……好可怕。」

  你又不是第一次看到夜晚,这是在地球住了那么多年的感想吗?想是这么想,我也不敢坦承心里有点怕怕的。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建筑啊。

  「赤松同学,请看那边!」

  文这样小声叫着,指向旧校舍二楼的窗户。

  我连忙举起带着的数位相机……但什么都没看到。

  「怎么了?」

  「窗户附近好像有白色的东西。」

  「噫咿咿咿!」

  郁美的头往梨乃裙子里钻。难道想躲起来吗?

  「喂!干什么?」

  「我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

  「钻到裙子里面才不行啊!」

  头接连用力地钻。

  话说回来,文看到的是什么呢?如果那就是「白人」,透过取景器对上眼的话会怎么样?如果是单眼相机的话会出事吗……

  「呜哇啊啊啊!」

  郁美尖叫起来。看到什么了吗?明明连前面都没有看。

  「高丽菜太郎没了!被『白人』拿走了!」

  「我觉得幽灵是不吃高丽菜的喔。」

  「和高丽菜没关系!高丽菜太郎里没有高丽菜!」

  「没放高丽菜吗?那为什么叫高丽菜太郎啊?」

  「我们就是为了调查那个才聚在这里的吧!」

  「不对,是调查灵异现象。看吧。入口开着。」

  如梨乃所说,平时上锁紧闭的入口开了一道小缝。据说白人到了晚上就会开锁,把对上目光的人拖进去,难道……

  「进去吧。」

  梨乃若无其事地说。

  「你是笨蛋吗?太可怕了啦!」

  郁美猛力摇头,拚命拒绝。但梨乃毫不在乎。

  「那样的话,郁美就在这里等吧?」

  「那也不要!不要啊啊啊!」

  梨乃不管郁美,毫不客气地踏进校舍里。我也慌慌张张地跟在后面。老实说,我也很害怕,但是说不出不想去这种话。

  旧校舍里没有光线,一片漆黑。只能靠打头阵的梨乃的手电筒光。

  「蜘蛛网还真多啊。」

  「噫咦咦——蜘蛛网!」

  「啊!有粉笔掉在那里。」

  「噫咦咦——粉笔!」

  「有涂鸦。竟然是※科马内奇……好过时。」(译注:コマネチ——北野武借用罗马尼亚体操运动员科马内奇的紧身衣创造的搞笑动作。)

  「噫咦咦——老梗!」

  「喂,郁美,很吵耶!」

  「噫咦咦——很吵耶!」

  真的很吵。看她伯成这样,反而不可怕了。

  「请等一下,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听了文的话,大家都陷入沉默,竖起耳朵。可是却什么都听不到。幻听吗?或者是风声?

  就在此时。走廊前方远处有东西穿过。

  「啊!」

  文低声叫了一下,她也看到了吗……

  「阳才有东西呢。」

  梨乃的声音也和刚才不同,有种紧张感。

  「是白……『白人』啊……」

  郁美已经快哭出来了。

  「不过是黑的呢。」

  「对啊,不是白的。」

  「是黑人啊!是『白人』的同伙黑人啊!」

  有同伙吗?

  「而且好像不是女人,大概是男人。」

  「是『{II-<h的男朋友黑人啊!好可怕喔,好可怕喔。」

  「白人」有男朋友?明明是幽灵还是现充吗?文和梨乃好像比我更清楚地看到了那个人影,进一步互相确认自己看到的东西。

  「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是啊,有拿着……看起来像是箱子的东西。」

  「是岁末礼品啊。真是有活力的寒喧方式哟。」

  时节太奇怪了。说起来,为什么拿着箱子就一定是岁末礼品?

  「再靠近点看看吧。我想那前面一定连着楼梯。」

  「是楼梯啊啊啊!不是电扶梯喔。」

  「郁美同学,你在搞笑吗?」

  「没没没搞笑喔,我已经怕得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哆哆嗉嗉地颤抖着,同时紧紧攀着梨乃的手臂,似乎已经因恐惧失去理智了。

  「上楼梯看看吧?但是要小心。先不说幽灵,我们不晓得上面有什么东西。」

  郁美拉住了正要前进的梨乃。

  「还是别去啦。会被他用岁末礼品揍,逼我们表演科马内奇啦!」

  那样可怕吗?我完全感受不到郁美内心的恐布。

  「你刚才那么有干劲,稍微拿出点勇气啊。就算没有幽灵,我们好歹要靠你打击变态。」

  梨乃强拉着郁美的手穿过走廊前进。

  一边小心翼翼地确认是不是没人,一边拐过走廊,走向楼梯。

  尽管楼梯很老旧,却是十分坚固的水泥建造。那里当然没有人。

  我们一阶一阶,谨慎地爬上楼梯。

  「啊啊,不是幽灵就好了……是变态就好了。神啊,请保佑是变态。」

  郁美在嘟哝着向神明祈求变态登场。祈求得那么诚恳,变态本人也很难现身了吧。

  爬完楼梯,踏入二楼走廊。

  走廊被手电筒微弱的灯光照亮。从肉眼得到的情报来看,感觉和一楼没什么不同,但我觉得有种表面上看不出来的糟糕感觉愈来愈强烈。

  「梨……梨乃同学,照一下这里……」

  文的声音没有像现在这么害怕过。梨乃照她说的,把光移到墙面上。

  ——现在马上折回

  手电筒映照出红色的文字。笔触颤抖、摇摆、跳跃。似乎传达出作者的恐惧与戒心。

  「十分感谢您的建议!我们现在马上折回!」

  郁美向文字深深行了一礼,轻快地转身想要回去,但她的手被梨乃拉着逃不掉。

  「这不过是恶作剧,你怕什么啊?」

  连梨乃的表情似乎也僵住了。

  「梨乃不太正常哟,太像勇者了啦!是※炎之边后卫哟!」(译注:《足球风云》里的新田伸一。)

  「从以前开始,只要有怪谈故事,就不缺这种程度的涂鸦。应该有不少像我们这样进来看看的人,这根本不是超自然现象。」

  梨乃笃定地说,像是要给自己打气一般,接着继续在走廊前进。

  手电筒的微弱光线照亮漆黑的走廊。光线仅仅只能照亮前方几公尺。

  「梨乃同学,又有了。」

  梨乃把手电筒转向文指的方向。

  继续前进一定会后悔。

  手电筒映照出红色的文字。发出比刚才更强烈的警告。

  「不行了,不行了……回去吧,算我拜托你……」

  「没关系。来吧。」

  梨乃撩起自己的制服下摆。郁美则宛如回到母亲袋子里的小袋鼠一样,马上钻了进去。

  梨乃在背后罩着郁美,就这样继续前进。

  手电筒再次照出红色文字。

  一点都不后悔,不如上必须前进。宝松世代就是这样才让人困扰。

  ↑※情弱辛苦了,说什么不后悔的家伙才是宝松世代。(编注:情弱是指资讯更新太慢、跟不上话题的人。为网路用语。)

  >>2抢沙发。

  >>3楼我养大的。

  重复这类意义不明的供述……

  这是乡民吗?

  文体明显是某论坛的风格……抢沙发也抢得太慢了。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恐怖了呢。这是网聚吗?」

  文似乎也稍稍松了口气。

  「在这种地方办过网聚的话也挺可怕的……你看,郁美,不是幽灵,是乡民喔。」

  「噫咿咿乡民!」

  不行了,只有郁美还是怕得要命。

  「喂,你在钻哪里啊!就叫你不要往裙子里……」

  梨乃为了躲开想把头伸进裙子里的郁美,开始四处逃窜。郁美像着了魔般追着她跑。

  多亏了那些有气无力的警告留言,恐惧减轻许多的我们结束了二楼的调查,前往旧校舍最高的三楼。

  或许我们稍早前看到的黑色人影只是看错了,但不查个水落石出,今天晚上也别想睡了。

  正当我们登上楼梯,刚踏入走廊时——

  「啊!」

  文大叫一声。

  远处的走廊前方人影再次出现。这次的距离太远,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似乎和文说的一样,那人不是白的。人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教室。

  「要追吗?」

  「开什么玩笑!」

  郁美在梨乃背后向文抗议。

  「当然要。必须要确认真相。」

  梨乃就这样开始前进。郁美只能跟上。

  我们慎重而缓慢地接近那间人影消失的教室。即便不是「白人」,说不定也伴随着危险。郁美又完全派不上用场,真到紧要关头就只能由我上了……

  我们抵达目标教室。先竖起耳朵探听里面的情况,但一点声响都没有。

  「好,进去吧。」

  梨乃等得不耐烦,向前踏出一步。

  「我先进去。」

  我这样小声说,抢在梨乃前面。

  无论前方有什么,也不能让女孩子先进去。

  我下定决心打开教室的门。

  就在此时,教室中发出闪光。强光让我们看不到教室里的情况。

  「呼呜呜哇啊啊……!哔——!哔——!」

  郁美大概是想求救,嘴里一边吹着哔哔糖,一边在走廊上往回跑。

  「喂!」

  梨乃和文慌忙追上。若是和拿着手电筒的梨乃分开就糟了,所以我也只能回去。

  「呜呜呜呜呜。出现了,真的出现了!」

  跑出旧校舍外的郁美两眼含泪,直打哆嗦。

  「那到底是什么呢?是『白人』吗?」

  文一边调整紊乱的呼吸,一边说。

  「不晓得,只能说看到了光。」

  看来所有人都只看到那道光。郁美深信那就是幽灵,害怕得不得了,不过幽灵能发出那么强烈的光吗……

  大家就这样怀着不太对劲的感觉,这一天就此解散,各自踏上回家的路。

  然而,那个未解之谜以预料之外的形式解决了。

  笫一新闻社的学校新闻在几天之后发行。头版醒目的标题「我们逮到了!旧校舍出现了数个幽灵~难以想像是人类的恐怖形状~」还有下面的大幅特写照片。

  虽然拍得很模糊,却是我那张因为恐怖而僵硬的表情,以及裙子被郁美的头钻进去的梨乃的样子。我们就这样成了灵异现象。

  回答

  有效利用嫉妒和竞争心虽然能成为力量,但也视对象以及你的类型而定。自己是那种能化悲愤为力量的类型吗?还是忘掉这些,继续走下去好呢?请三思而后行。

  如果受竞争心和嫉妒左右,向奇怪的方向努力,下场说不定很可怕。

  ◎最后是来自烦恼咨询专栏全员的————————————留言

  讨厌的人都有点帅气不是吗?

  补充咨询

  我在画漫画,希望帮主角想个代表台词。像「我要成为海贼王!」那种的,有什么建议吗?

  (高三  君岛进)

  *Rino's Answer*

  到了秋天,由于温差的关系,我要成为海贼王!

  *Fumi's Answer*

  父亲,感谢您的养育之恩。我从今天开始……要成为海贼王!

  *lkumi's Answer*

  水黾,细细品味的话,其实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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