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切利比达奇
之前 谢谢你们 难吃的 饭 帮我 做了 很多 那之后 三天 一直 难吃的 饭 那个先 放在一边 我 变得 精神了
因为 变精神了 我 去了 面试 但是 马上 被刷掉
第一次 见到的 人 不明白 我的 好 但是 想让他明白
怎样 我能做 很厉害的 工作 让别人这样想? 告诉我
Answer's
梨乃:在对话中有意无意地展现学识。
文:学习诸葛亮吧。
以三顾之礼的故事为参考。
郁美:总之先麻利地动起来。
非常麻利地动!
绘美:初见面第一印象很重要。
在西装上下功夫。
那之后过了几天,迎来一如既往的烦恼咨询日。爱丽娜来到我们部室。
爱丽娜的手中拿着一封信。
写信人是哥哥。看来之前帮忙解决烦恼时博得了信赖。虽然这本身挺值得高兴,但我不禁对这篇咨询的草率感到些许不安。
“有这样的哥哥真是抱~歉。但是,找不到工作,真的非常为~难。我这么不安无法参加社团活~动。请帮帮忙~请灵机一动解决掉吧~”
我们也不是那种一休般的存在……
爱丽娜似乎有些惭愧,反复朝我们鞠躬。
居然还要帮忙找工作……没想到获得新部员的道路会如此艰难。但假如在这里放弃就会让之前的所有努力泡汤了。只能把好人做到底了吗……
“要说擅长找工作,当然是体育会系了吧。”
回答者之中最为充满自信的是郁美。
虽然赞同郁美的观点是件稀奇事,确实听说过体育会系在找工作时有一定优势。
“郁美为什么会觉得体育会系的人擅长找工作呢?”
“那当然是因为,很麻利!”
郁美毫无迷惘地回答了我的问题。是因为很麻利吗……?或许也有这一方面,但感觉或许也没有这一方面。
“理科和文科不够麻利吧。果然要精神饱满,动作麻利点才行。回答问题时声音要大,被叫到了就冲刺过去。就是要这样才行哦。”
郁美的语气充满着自信,一副打算直接拿这个当结论的样子。
“声音要大,被叫到了就冲刺过去。那不是和狗一样吗。”
梨乃立刻对郁美的观点表露不屑。印象中梨乃从来没赞同过郁美的观点。同时郁美也从来没示弱过。
“什么啊,明明你就是最不够麻利的。因为自己做不到就否定的话,不管过多久都没办法变麻利的哦。”
“我本来就不想变得麻利。”
“不是想不想的问题,是必须要去做哦。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郁美罕见地对梨乃进行了说教。而且说的话意外地还挺正确。虽然是程度问题,对提问作出清晰明确的回答不是想不想做,而是社会常识的范畴吧。
郁美完全进入向梨乃灌输体育会系纪律性的模式。
“来吧,梨乃,跟着我说,‘是的,非常感谢!’ ‘是的,我马上做!’ ‘是的,我忘记了!’ ‘是的,我睡过头了!’ 来,重复一遍!”
……有精神是很好,但设想的情景会不会有点奇怪。基本上都是惹别人生气的状况。
“我不像郁美那样整天被骂,所以没有必要。郁美才应该重视一下我的回答。你只要稍微说几句话就会暴露自己的无知。”
“什么!那到底什么是知性的对话啊。来示范一下吧。梨乃,樱花已经散了呐?”
郁美立刻要求梨乃实地演习。这种无心的普通对话真的有机会展现学识吗……
但果然梨乃就是梨乃。面对樱花散了这种稀松平常的话题,完全不加思索就展现起学识。
“唔姆……散了呢。郁美所说的樱花大概是指染井吉野樱,其实染井吉野樱不是靠种子繁殖,而只能靠嫁接进行增殖。也就是说所有染井吉野樱都是从数量极少的原木克隆出来的。正因如此开花的时期会几乎一致,呈现出那种樱花行道树的……”
“已经够了啊!”
郁美自己让人家演示,又自己把人家的话打断了。
“总有种讨厌的感觉。这种人不会被录用的哦!”
“才没那回事。相比只会无意义地麻利的人有用多了。”
“麻利的人才更有用!麻利!”
“什么叫麻利。有精神的废物才最给人添麻烦。”
“你说什么,信不信我把梨乃的跟腱也弄得麻利点!”
……把跟腱弄得麻利,恐怕是指类似跟腱固的技能吧。
话说回来,即使进了同一个班梨乃和郁美的相性还是这么差。
已经脱离了讨论的范畴,仅仅将彼此的缺点挑出来骂。
这也太没建设性了。差不多得让她们打住。
我适当地安慰了下她们,继续推进着讨论。
“绘美怎么想?是说初见面要给对方留下好的印象吗?”
“外表是很重要的的……初见面的印象,靠外表决胜负。”
绘美的意见十分有美术系风格。
“我也觉得很重要,不过面试的时候外表也只能是西装了吧。只要同为西装就没什么别的花样可以玩了不是吗?”
绘美轻轻摇头否定我的观点。
“恰好相反。正因为有西装这种已经规定得很死的服装……只要稍加改动就会产生间离效果……将人们的社会性行为间离出来……”
之后绘美热忱地谈起了间离效果,然而不是很能听懂。其他人似乎也一样,表情不甚乐观。
尽管如此我们仍安静地听绘美说着。过了一会儿,最听不来难懂的话的郁美终于腻烦了。
“虽然不懂你在说什么,到头来要怎么做啊!”
明明是自己不懂,语气却像在训斥绘美。
“具体来说……我的话……会假装穿了西装,实际是在身体上画出穿西装的样子。显得非同寻常。”
确实非同寻常,在不好的意义上。真那么做的话还没到面试地点就会被逮捕吧。
“当然这终究只是概念。现实中应该会收敛一些……比如在胸前的口袋放一只仓鼠。”
……绘美究竟活在什么样的现实当中。
不用问谁都没赞同。大家都像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从绘美身上撇开视线。
这种时候只能由我来圆下去。
“嘛,也就是这个意思对吧。就算是西装或制服那种既定的服装,只要肯花工夫也能展现出个性。因此,可以将西装的某处别出心裁地弄得潮一点,体现自己的品味。是这么回事吧。”
我用自己的解读方式细细咀嚼绘美所说的话。
“…………不对。”
“不对吗!”
“不是潮一点,而是要酝酿……自己的风格。”
一如既往搞不懂绘美的话。总之先表现出一副领会了的样子。
“简单讲就是酝酿对吧。那么,接下来是文的意见?”
“就职放在从前,就相当于走上仕途。而最突出的入仕案例莫过于三顾之礼了吧?”
文为照顾不知道的人而对三顾之礼进行了简单说明。当初刘备为了请诸葛亮当自己的军师曾三度造访他,而诸葛亮在第三次终于同意。
“这就是所谓三顾之礼。那之后刘备和诸葛亮构筑了被称为鱼水之交的深厚信赖关系。”
“所以说,那个叫诸葛亮的人三次都干了什么?”
不出所料,郁美既不知道三顾之礼也不知道诸葛亮。
“据说最初的那次造访不在家,第二次也出去旅行了,第三次在睡觉。”
“那不是废人嘛!”
“不是废人。是故意那么做,测试刘备是否有值得自己辅佐的器量。”
“原来如此呐……原来如此。”
郁美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平常她对这种话题应该没什么兴趣。
“郁美……这可不能当做上课睡觉的借口。”
梨乃的视线如同洞穿心底般地锐利。
“啊哈哈,梨乃,你在说什么啊。我当,当然知道哦。”
郁美目光飞快游离着。看来是被说中了。
“也就是说,像诸葛亮那样并不贱卖自己,而是耐心等待,直到自己真正能为他人效劳的时机来临对吧?”
我用自己的话总结文的观点。
“抱歉,赤松同学,不对。”
不仅绘美,连文也这样!
“虽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推测,诸葛亮应该是事前就清楚刘备的性格,故意外出以及故意睡觉了哦。他知道这样做反而会赢得对方的青睐。预先将雇主的性格调查清楚,并反过来利用了。一定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先详细调查要去面试的那家公司吗……从三顾之礼的故事导出了意外的结论。嘛,倒也算不上错。
“虽然和我想说的有些许不同,但正如赤松同学所言,着急是不行的。日本的谚语中也有一句‘躺着等福来’。”
文向代替哥哥听我们讨论的爱丽娜这样说道。
“没关系。哥哥每次面试失败,回家以后都是躺~下就睡。一直在待~机。Japanese失意体~前屈。”
原来如此。这还真是相当有关系……
既然都失意体前屈了,随时有再次因受挫而失去动力的可能。尽管很想为他做点什么……但是我们作为一介学生,在就职上进行直接的帮助实在太难。
“话说回来,找工作还真是辛苦呢。我们家爷爷也一直说‘最近的年轻人真没骨气’……听说经常将来面试的人痛骂一顿。”
文似乎对讨论感到疲惫了,这样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没想到这句无心之言被爱丽娜揪住不放。
“文同~学的爷爷是从事什么工作的人~呢?”
“我想想,是在经营贸易相关的公司。”
我们跟文的爷爷见过好几次面,但并不清楚他是做什么的。之前就有种很了不起的感觉,原来是公司老总吗。
文的说明让爱丽娜的双眼顿时闪闪发亮。
“哥哥以前就是在贸易企业工~作的。请让他进~去吧。请让哥哥进公~司吧。”
爱丽娜紧紧攥住文的手,动情地向她恳求。
“那个……唔,该怎么说呢……”
爱丽娜向文投以率直的目光,文略显为难的样子低下视线。
“请靠门路想想办法吧。可不可以让哥哥靠门路进公~司。请门路掉吧。把哥哥门~路掉吧。”
用词暂且不谈,爱丽娜的神态无比认真。眼下对她和哥哥来说正可谓是救命稻草。然而那份热忱令文十分难办。
“有什么不好嘛,就让他进吧。”
郁美用胳膊捅着文的小腹这样说道。不愧是郁美,说出了非常不负责任的发言。
“就算对我这么说……”
“怎么啦,我来提请求就行了。我跟文的爷爷关系那么好不是嘛?”
郁美继续捅着文的小腹。究竟什么时候跟爷爷关系变得那么好了?看来郁美将自己认为关系好就确实关系好的思维方式贯彻得真是非常到位。
“郁美同学来提请求吗?向我的爷爷?请他雇用爱丽娜同学的哥哥?”
“是啊。爱丽娜酱,包在我身上哦。我会帮你拜托爷爷的。”
本人似乎并未认识到状况变得多么乱。
郁美用拳头敲着自己只有轻微起伏的胸部,劝爱丽娜包在她身上。
就这样,我们将久违地拜访文的爷爷。
第二天放学后,我们带着爱丽娜和她哥哥拜访了文家。
“好厉~害。真是气~派。可以拍照吗?”
被带进纯正和式客厅的爱丽娜兴奋不已,拿出手机入迷地拍着从窗户看见的庭园、壁龛上挂的画轴、横梁上摆的十文字枪等等。
她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十分开心……因为没见过文的爷爷,所以才能这么开心吧。
“郁~美同学也一起来照相吧。站在那个挂画旁边。”
不知为何拍起了在挂画旁摆出胜利手势的郁美。
简直跟那挂画是郁美画的一样。
“绘美同~学也一起来吧。”
摆着胜利手势的郁美旁边又多了个摆着怪异姿势的绘美。那是哪门子动作?是模仿思想者吗?已经完全搞不懂这拍的是什么了。
“你们几个,在别人的挂画前做什么?”
不知何时,文的爷爷走进了房间。
他用严厉的目光瞪着郁美她们。
“诶嘿嘿,诶嘿嘿嘿嘿~”
郁美露出莫名其妙的害羞笑容,赶紧从挂画前离开,重新坐好。
以之后要拜托人家的立场来说,真是再坏不过的开头。
“于是,找我有何贵干?”
文的爷爷待郁美她们溜走后在壁龛前郑重坐下,来回扫视我们。
从他身上发出某种类似威严的东西,令人不由得想将身子缩成一团。
在这种情况下提请求必须有相当的勇气。
正当我想着这些事情时,有人用手指戳了下我的胳膊肘……是郁美。
“快点,赤松,赶紧说。”
郁美向我小声说道。
……明明之前说包在自己身上。搞什么啊。因为惹人家生气了有点难开口吗?
没办法,只能我来说了吗……但也没办法直接说“请雇用他吧”这种话。有没有什么含蓄点的说法……
“那个,我们作为新闻部进行着多种多样的活动,最近正对在日外国人的劳动问题开展一些调查。因为听说文同学的爷爷经营着公司,所以想来请教一下您的意见……”
连我都被自己信口开河的流利程度吓到。
“噢噢,有那份用心不是挺好么。”
爷爷转眼间就和颜悦色了许多。似乎是觉得我的信口开河挺中听。
……就是这个吗,梨乃所说的我的成长,还有彩香所谓变得可靠了的部分。
由于成天跟充斥着怪人的烦恼咨询专栏打交道,不经意间口才变好了。
“于是呢,想请问一下您经营的公司是否乐于聘用外国职员?”
“当然。说到底我的公司以贸易为主业,当然得乐于雇用外国人。”
“您期望着什么样的人才呢?”
“无关经历与国籍,我喜欢的是有志气的年轻人。能从他身上感受到武士之魂的男人……有点太苛求了吗。嘛,工作方面来讲,就是直觉力吧。我期盼的是拥有能洞察事物本质的直觉力的人。琐碎的工作细节之后再记也无妨。”
……这样吗,能洞察本质的直觉力。基于这点进行推销就好了吧。
“原来如此,但是请问该如何判断是否具备直觉力呢?我还十分欠缺人生阅历,不清楚怎样的人才算有直觉力。”
“也不是那么难的事情。例如,看一下那幅挂画。你有什么想法?”
爷爷指向那幅刚才郁美还在旁边摆着胜利手势的挂画。
威风凛凛的鹰停在松枝上,目光紧盯猎物,有种随时都要展翅高飞的感觉。
看了这个该怎么想才算有直觉力?
“我觉得这是一幅很有魄力,非常优秀的画。”
“哈哈哈,很遗憾,看来你还是不够成熟。直觉力尚显不足。”
爷爷听了我的感想高声笑道。
然后不知为何郁美也在我背后高声笑着。为什么要跟着笑……
“要怎么回答才能让您合意呢?”
“那可不是该问别人的事。自己好好想吧,那也是一种修行。况且就算告诉了你,之后说给谁听也会让我很困扰。”
爷爷这样说道,再度大声笑道。
看来,他已经隐约察觉到了我们的来意。即便知道了却还是故意给了提示吧。
事到如今,还是坦诚点说出来比较好。
“十分抱歉。我们新闻部现在正帮助某位外国人进行求职。若您没有意见,可否让那个人见一面?”
爷爷听完我的话,露出犹如打从一开始就看透了的微笑。
“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嘛,既然是文的朋友的请求也没有办法。周末把他带到家里吧。假如那个人有能够洞察本质的直觉力,我当然会非常欢迎。”
爷爷说完这句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直觉力吗……而用来测试直觉力的就是这幅挂画。
这幅非常大气的看起来很贵的挂画究竟有什么样的秘密……
“我懂了!”
率先发现回答的人是郁美。感觉郁美不太可能有鉴赏美术作品的眼光,莫非是凭她独特的第六感察觉到了什么吗?
郁美迈着充满自信的脚步走到挂画旁,将挂画一下子掀起来。
挂画后面什么都没有。只是空无一物的墙壁。
“弄错了……”
郁美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
“郁美同学,我家里没有密道。”
看来是以为有着类似忍者专用的密道。真是符合郁美风格的联想。
“那到底是什么啊。文知道答案的吧。”
郁美有些郁郁不乐的样子撅起嘴唇说道。
文被郁美催促着,略显不情愿地说了出来。
“……这只鹰的眼睛下面这部分,是我小时候做恶作剧擅自涂上去的墨点,所以显得稍微格格不入。但爷爷说这也能成为一种美好的回忆,因此就这样一直挂着。”
这么说来,鹰的眼睛下方有个像是污渍的黑点,色调上感觉也比较新。这就是答案吗?
果然,文的表情还是不太乐观,似乎仍牵挂着什么。
“爷爷真的是希望对方看穿这点吗?感觉应该不是那么单纯的纠错游戏。”
既然是考验洞察本质的直觉力,确实感觉这作为答案未免有点不够格。唔……连文也不知道的话,就只能上美术系的绘美了吧……
还没等我出声,绘美就已经有了动作。
她在挂画前转来转去,从各个角度进行观察。
仔细鉴赏了半晌,她低喃一句。
“…………这幅画是局部。”
“是这样吗?”
郁美半信半疑地向文问道。
“我不太清楚。但是,确实有听说过将屏风的一部分改制为挂画的案例。”
文也努力地盯着那幅画看,然而似乎看不出什么确凿的东西。
“不会有错。本来应该更大一些。”
绘美的语气充满确信。这样的话只好相信绘美了吧。
检验直觉力的测试,其答案即为,这幅挂画其实只是整幅画的一部分。
只能把这个告诉哥哥,协助他通过测试了。
然后到了周末。
终于迎来哥哥正式接受面试的日子。
我们直到约好的时间为止在文的房间待机。
不必说已经做好了万全的事前准备。关于挂画该如何回答已经反复叮嘱到能够背诵的程度。
“非常 目光 炯炯 但是 眼睛下面的 污渍 很遗憾 一定是 小孩子 淘气的 恶作剧吧 另外 这个是 局部 应该 更大一些。”
哥哥说得也比平时流畅,体现出了练习的成果。
眼睛下方的墨点是文知道的,不过能注意到挂画是更大型的作品的局部应该超乎爷爷的预料吧。
至少我是觉得有胜算。
哥哥已经换上一身西装。基于绘美的建议,领带式样是模仿摩尔多瓦国旗的蓝、黄、红三色。虽说面试太花哨也不好,但主动显示自己的身份应该能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这个 蓝 黄 红 分别代表 天空 谷物 和争取自由的斗争。”
梨乃的回答,稍微展现学识也考虑到了。只要能做到自然而然,一定会博得好感吧。
“那么,之后就是要麻利了呐。记好了?要麻利哦。”
郁美将并没有被采用的自己的回答强行塞了进去。
当然总比不麻利要好。
面试的时间差不多到了。
我们以新闻部取材的名义获许进入客厅,但是禁止一切出声干预。如果发现在旁协助就立刻结束面试,判为不合格。这是事先约定好的。
说到底这其实是孙女的推荐而非正规面试,而且还不是在公司是在家里。开的特例已经够多了,也不能指望更大的让步。
“哥哥,请加油~吧。我相信你~”
爱丽娜最后用一个拥抱送别哥哥。
我们也跟在后面前往客厅。
“失礼 了。”
哥哥遵循练习时的指点,先行了个礼再走进客厅。
“欢迎欢迎。嘛,别那么拘谨,坐吧。”
爷爷已经坐在客厅中。
而他背后壁龛上的挂画…………不见了!
本该在那里的挂画被取走,代以一张被放得超大的文小学时期的照片。
“嘛,嘛,也不是什么正式的面试,说话不用太顾虑。”
爷爷的嘴角浮现出恶作剧似的笑容。
似乎是早就看穿我们会围绕挂画帮他做紧急补习。本以为大方给出了提示,原来是为了让我们自以为知道答案从而大意吗。果然不能用寻常手段对付。
没关系吗哥哥。
我们都忐忑不安,但哥哥丝毫没有动摇的样子。他从容不迫地跟爷爷握手,然后在坐垫上正坐。
看见他的举止,爷爷发出轻微的感叹。首先没产生动摇这点似乎是合格了。
“那么,亚历山大君,你看着这个有什么感想?”
哥哥的视线前方是孩童时代的文,背着双肩包,朝照相机的方向莞尔一笑。
“非常 目光 炯炯 但是 眼睛下面的 污渍 很遗憾。”
“这不是污渍,是泪痣!这是我孙女的萌点!”
上来就惹爷爷大为火光了!毕竟是将他宝贝孙女的萌点说成了污渍。而且一点也不目光炯炯,明明是百分百的笑容。
“弄错了……请让我仔细看看。”
哥哥这样说道,起身走到文的照片前。
表情十分严肃,自上往下从左到右反复观察着。
“怎样?有什么感想?”
哥哥大大地点了下头,指着照片中文的胸部。
“应该 更大一些。”
“你在看哪里!”
爷爷的怒喝响彻房间。
那也是当然的。没人会指着别人孙女小时候的照片说胸部应该更大一些。
怒气达到极点的爷爷终于将装饰在横梁上的十文字枪取下持在手中。
都发展成这样,比起面试合格与否,哥哥的人身安全还更令人担忧。
“就算是不精日语的你,也明白我手持这柄枪表示什么意思吧?”
“……表示我合格了吗?”
“当然不可能!是表示不会轻易饶过你!”
爷爷终于紧握十文字枪,将枪尖定向哥哥。
“我可不会给你多少缓期。在所剩无几的时间内好好思考自己该做的事情吧。”
“就是现在,到麻利登场的时间了。爱丽娜的哥哥,麻利地动起来!”
“原来如此 我会 麻利地动。”
“以为光是麻利地动就能避开我的枪么!愚蠢至极!”
爷爷缓缓沉下腰,进入随时都可能给哥哥来一发突刺的姿势。
“愚弄我孙女的罪过可是很重的,必须让你得到报应。就让你尝尝只允许对侮辱了孙女之人使用的九条流枪术秘技,孙娘猫可爱枪连打(Haodayigepenti)!”
枪尖开始逐渐做螺旋式运动。
但是爱丽娜的哥哥面对那长枪却意外地镇定。
“请冷静 一下 不要生气 这是误会。”
他反而露出了笑容,试图平息爷爷的怒火。
“那就试着把误会解开吧。”
“首先 让我们 和好吧 我是 摩尔多瓦出身 来聊一下 摩尔多瓦的超级明星 O-ZONE的话题吧。”
“那种家伙没听说过!你觉得靠那种话能消除隔阂吗!”
事到如今居然靠O-ZONE!
不用说失败了!爷爷的怒气压反而直线上升。
“只是忘记了 O-ZONE 回想起来吧 那个歌声 还有 那份讯息 Mai-ya-hee Mai-ya-huu 来吧爷爷也 一起唱 Mai-ya-ha-ha~”
哥哥宛如母亲给孩子唱摇篮曲一般温柔地唱着。意外地挺美声。旋律舒缓而优美。这就是O-ZONE的歌吗……?总有种经过了慢调改编的感觉。
究竟这歌声能否让爷爷的心情也变得舒缓呢……
“根本没听说过还有什么可回想的!这哪里是讯息!完全没有歌词不是吗!”
果然没办法靠O-ZONE!
感觉爷爷的枪下一刻就要脱手捅向作为目标的哥哥。
没办法,虽说完全没自信,只能介入劝他住手了吗……
正当我起身的瞬间,爱丽娜抢先我一步拦在枪尖前方。
她以禁止通行的姿势打开双臂,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爷爷。
“枪,很危~险。请放下吧。”
“让开,小姑娘。”
“哥哥,日语说得不~好,所以才产生了误~解。哥哥不是在侮辱文~酱。”
爱丽娜纯真无垢的眼神似乎令爷爷稍微退缩了点。
被投以这样耀眼的目光,当然不可能继续拿枪往前捅。
“不要站得离枪那么近,很危险。放心吧,我也没打算动真格地玩枪。只是威慑罢了。毕竟孙女猫可爱枪连打(Haodayigepenti)是必须打开体内的查克拉第七门惊门才能使用的技能。一旦用了我的身体也不会安然无恙。”
爷爷……虽然每次都在想,真的有那种技能吗?出于各种原因从未目睹过实际发动技能的情景。
总之,十文字枪的枪尖终于从哥哥身上移开。
“非常感谢。哥哥,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在日本勤勤恳恳地工作。和文酱爷爷的公司一样是贸易公司。但是公司倒~闭了。真的非常,非~常苦恼。请帮助一下他~”
爱丽娜向爷爷深深低下了头。
似乎是为她的姿态所打动,爷爷的脸上的怒意已经完全消散,变得有些同情的样子。
“唔姆,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吗。文迄今还没求过我录用某个人。想着肯定是有什么隐情……于是,之前那个公司为什么会倒闭?”
“一定是 小孩子 淘气的 恶作剧吧。”
能有恶作剧让公司倒闭吗。那个小孩子究竟做了什么啊。
“这样吗,最近的小孩子还真是恐怖。”
爷爷,为什么只有这句话信了……
不过毋庸置疑的是,爷爷的情感天平已经大幅朝同情这边倾斜。
似乎是察觉到这点,哥哥也低下了头。
“请再 考虑一下 我会 十分 努力的。”
“请再斟酌一下~继续进行面试吧~”
爷爷看着他们的样子有些困惑。本来觉得那份威严感很可怕,但是对温情似乎挺没抵抗力。被兄妹两人这样请求,很难对他们置之不理吧。
他长叹一口气,将枪放回横梁上。
“呵呵呵,放心吧,面试会继续进行的哦,亚历山大君。本该在那里的挂画冷不丁消失,变成可爱无比的文的照片,非常惊讶吧。”
爷爷露出有点坏坏的笑容。
“是的 真心 很焦急 感觉 他妈的完蛋了。”
“那就是目的所在。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从原本的挂画中看透什么。我想看的是你在预料之外的事态下的行为。我认为想看见一个人的本性,最好的办法就是置他于窘境之中。”
原来是这样……是这种用心吗。
哥哥也理解了爷爷的真意,似乎松了口气。
“Japanese 压迫式 面试 对吧 然后 怎么了?”
哥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文的爷爷的脸。
“虽然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歌,在被用枪指着的状态下还敢唱歌,确实挺有胆量。嘛,就不追究那事了吧。只不过,仅仅是打工而已。在找到下一份工作之前,就照顾你一段时间吧。”
爷爷一副认输了的样子咯咯笑着。
“实在 感激不尽 我会努力的 爷爷 好人 拿着枪的 好人 谢谢你 谢谢你。”
“真是太好了~哥哥,真是太好了呢~”
哥哥和爱丽娜握紧彼此的手,宣泄着喜悦之情。
爱丽娜的眼中再次溢出泪珠。真是个爱哭的孩子。
看着他们的样子,连爷爷的眼睛也开始湿润。
“唔呜,唔呜呜。既然要做就必须给我一丝不苟地认真干。”
“当然 我会 麻利地干 像斯蒂凡大公 一样 麻利 像O-ZONE 一样 麻利。”
一如既往地,谁都理解不了斯蒂凡大公和O-ZONE的捏他,但那份喜悦之情和干劲确实能充分感受到。
“亚历山大君,向你的妹妹道谢吧。多好的妹妹啊。”
爷爷这样说道,朝爱丽娜露出温柔的微笑。
突然被表扬的爱丽娜因害羞而腼腆起来。
“岂敢岂~敢。爷爷,作为回礼,下次做摩尔多瓦的料理请你吃~吧。”
“噢,那还真是稀罕。我十分期待。”
摩尔多瓦料理……要是让爷爷吃了那个,好不容易谈妥的事情有可能全部告吹。
“我准备做Mamali~ga。”
“爱丽娜,那个就算了吧?”
“哦,赤松同~学,为~什么呢?我要做~哦。”
“爱丽娜同学,爷爷的肚子今后两年以内应该都是饱着的。”
“连文同学都这么说!这样反而让心情变坚定了。我一定要做~”
就这样,我们为了阻止爱丽娜制作Mamaliga而不得不拼命劝服她。
【回答】
我们觉得找工作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就职于我们学生而言是个将来无可回避的问题。我们有幸得到机会思索了许多,增长了不少经验。
虽然由年少的我们来说不太适合,我们觉得最终决定是否会被录用的可能还是热情。请不要忘记这份热情,在之后的工作生活中再接再厉吧。
◎最后是来自烦恼咨询专栏全员的────────────────
祝言
“之后就是要麻利了呐。记好了?要麻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