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五章 前往黑暗的邀请函

  攻下沃克斯要塞后,雷吉斯返回西鲁克堡垒。

  阿尔缇娜、艾力克和杰洛姆都留在要塞里。

  原因在于,四千名日耳曼尼亚士兵和将校虽然沦为俘虏,但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要塞仍有可能被他们抢回去。

  如果只留下杰洛姆,难保他没有野心。

  留下阿尔缇娜的话,则需要可以信任的护卫,因此最后连艾力克也留在要塞里。

  雷吉斯独自坐在摇晃的马车上。

  他与其他士兵并不是没有交流,只不过离开平时一起行动的人们,跟着一千名运送货物的士兵行军,感觉既新鲜亦有些忐忑。

  进入幽暗的森林后——

  负责带领部队的壮年骑士,面露紧张神情来到马车旁边。

  「军师先生,这样没问题吗……?」

  「你指什么事?」

  「这一带,是前阵子攻打我们的蛮族居住的森林。叫士兵们脚步再加快一点或许会比较妥当。」

  「哦,关于这点……」

  雷吉斯想起狄特哈特。

  这次的作战,他们在准备阶段帮了很大的忙。

  「……我可以保证没有问题喔。当然还是需要警戒啦,不过蛮族不会再发动大规模的攻击了。」

  「这样啊,果然……传闻是真的呀。」

  「哦……你听说了吗?」

  雷吉斯还以为对方已经得知密约的事,结果——

  事实并非如此。

  壮年骑士一脸认真地说。

  「皇姬是女神,所以就连野兽般的蛮族都乖乖听话。」

  「咦?啊、呃……什么女神……」

  「呵呵呵,我都知道啦。如果不是这样,杰洛姆大人怎么可能会输。她简直就是女神!」

  「哈、哈哈……」

  这个人也是埃弗拉尔骑士团长的部下吧——雷吉斯莫名能够理解。

  他自信满满地挺起胸膛。

  「我们有女神庇护!所以应该能按照预定计划,在明天中午回到堡垒吧。军师先生,你就安心搭乘马车吧!」

  「好……真的是……谢谢你们了。」

  部队没出什么大差错,顺利回到堡垒了。

  天候也是一项助因。倘若这真是土地女神的庇护,要雷吉斯表达感谢之意他也没有任何意见。

  西鲁克堡垒早已收到战胜的消息,处处洋溢着庆典氛围。

  他们在午后抵达堡垒,敞开的正门口满是高声欢呼的士兵,还有花瓣从城墙上撒落下来。

  雷吉斯走进西鲁克堡垒的广场。

  不知为何连狄欧维尔市的市民也来了,这些人带着酒和肉来为他们庆祝。

  埃弗拉尔出来迎接。

  「喔喔!雷吉斯先生!」

  「啊,感谢您留守堡垒。」

  「居然、居然达成了!真不愧是军师!你简直就是英雄!!」

  「咦咦!?请、请别这么说……我什么也没……」

  「有自信一点。在战场上,完成他人无法实现的伟业之人就叫做英雄!」

  「是……」

  即使否定,对方仍会坚持到底,雷吉斯只好不置可否地点头。

  他觉得很不好意思。

  在雷吉斯看过的故事里,英雄不外乎帅气、强悍、有女人缘、抱持崇高的志向。

  反倒是阿尔缇娜比较接近这个形象。

  她才是英雄吧。

  「雷吉斯先生,你看到了吗!这热闹的景象!大家原本都感到绝望,多亏有你的作战计划,我们才能互相为生存下来一事开心庆祝。这是很值得赞赏的功绩啊。」

  「我确实很高兴啦……真的……但我只是知道方法……再加上运气好而已吧。实际工作的是士兵和专家他们。」

  「哎呀,你真是个胆小鬼欸!」

  埃弗拉尔「砰!」的一声往他的背拍下去。

  雷吉斯很怕别人称赞自己。

  结果还是被他看出来了哪——雷吉斯不禁苦笑。

  「喂,大伙儿,今天的主角军师先生就在这里!给我心怀感激地听他发表感言!来来来,请跟大家说几句话吧!」

  「咦!?」

  埃弗拉尔的大嗓门,将周围正在庆祝的士兵目光吸引过来。

  雷吉斯不知所措。

  「啊——……呃………………这次很感谢大家。真的……能有这样的成果……都是大家的努力。呃……啊啊,对了……这样正好,请容我在此宣布一件事。嗯——……拜尔修米特边境联队,要把据点搬到沃克斯要塞。」

  一时间,士兵们鸦雀无声。

  那座以难攻不下闻名的沃克斯要塞,将变成自家联队的据点!?

  现场立刻欢声雷动。

  埃弗拉尔开怀大笑。

  「哇——哈!哈!哈——令人愉快啦!唔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咳!」

  结果呛到了。

  无论士兵还是赶来参加庆典的市民皆欢欣鼓舞。

  雷吉斯在不知不觉间,遭到商人团团包围。

  「军师先生、军师先生,修建沃克斯要塞的工程,请务必交给我负责!」

  「我今天带了十桶酒来庆祝。对了,如果需要添购武具的话请指名敝工坊。」

  「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更换新的寝具呢?」

  「……啊……呃,这种事我不能自己作主。」

  「请向公主殿下推荐敝店!」

  「……我总觉得……她多半会叫我处理哪。」

  「敬请吩咐我们!」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会再考虑……」

  「来来来,军师先生!忘了这些买卖的杂事吧!我们来喝一杯!对了,她是我女儿,已经到了该嫁人的年纪。」

  「噢!军师先生,您还是单身吗!?既然这样,请务必见见我女儿!」

  「……不不不,女性也有选择的权利。况且,我也不是那种有能力娶妻的男人。」

  推销的情形相当热烈。

  军师雷吉斯·奥立克的评价出乎意料地提高。

  不仅如此,既然要搬到沃克斯要塞,联队理应会有修建或强化兵力的需求。

  只要在庞大军需上分一杯羹,应该能为自己带来一笔财富吧。

  怪不得商人要如此拚命地推销自己。

  「啊~……不好意思……我还要准备搬迁的事宜!」

  雷吉斯逃也似地消失在广场上。

  †

  雷吉斯回到自己的房间。

  毕竟入口有士兵站岗,那群商人不至于追到中央塔里面。

  他怀着有别于战场上的疲劳感,倒进床铺里。

  「呼~……」

  下一刻,耳边便传来敲门声。

  雷吉斯心头一惊。

  「……哪位?」

  「雷吉斯先生,是我。耶琳。」

  「哦……」

  他松了口气。

  耶琳是受雇于拜尔修米特边疆伯爵家的侍女,有时会过来堡垒帮忙做事。年纪比雷吉斯稍长一些。

  雷吉斯打开门,褐色肌肤的健康少女随即走了进来。

  紧接着抱住雷吉斯。

  「雷吉斯先生!」

  「唔哇!?」

  「恭喜您!真是太了不起了!」

  她双眼湿润。

  脸颊泛红。

  那股柔软的触感,似乎就要令他变得不对劲了。

  「你、你怎么了……耶琳小姐……?」

  「我还以为没救了。没想到您居然要去那座恶名昭彰的要塞。」

  「嗯。我也有同感……」

  「后来我才听说,雷吉斯先生打赢了!」

  「哈哈哈……打赢的人是公主殿下啦。」

  「我实在……坐立难安,一直好想见您。」

  「谢、谢谢。」

  耶琳抱着他不断往前推,雷吉斯脚步踉跄地往后退。最后绊到文件堆,两人倒了下去。

  「啊!?」

  「雷吉斯先生~」

  惨了……事后得把文件重新堆好才行——现在可不是想这种事的情况。

  回过神时,耶琳已经骑在他身上了。

  「哎、哎呀?」

  「那个……我……」

  「嗯。」

  耶琳用陶醉似的眼神注视着他。

  脸庞越凑越近。

  感觉得到火热的气息。

  雷吉斯的脑中一片空白,全身僵硬。

  他完全无法理解现下的情况。

  「——雷吉斯先生,欢迎您回来。」

  门口传来一声问候。

  语气很冷漠。

  他有听过这个声音。

  雷吉斯总算从出神状态回复过来。

  「啊!克劳莉丝小姐!」

  「真让人意外……您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

  「你怎么这么说!?我当然记得啊……」

  他抬起头看向克劳莉丝,那张冻结的笑容好吓人。

  背脊窜过一阵寒意。

  单从画面来看,他确实跟女性紧贴在一块,呈现大有问题的姿势。

  雷吉斯慌张解释。

  「啊、不是的,耶、耶琳小姐是来祝贺我……」

  「似乎是这样呢。那么,如果两位要继续的话,我就先告退啰。」

  「要、要继续什么啊!?」

  雷吉斯频频挣扎乱动。

  耶琳一脸遗憾地从他身上退开。

  「唔~~~」

  「……呼。」

  克劳莉丝走进房间,把倒掉的文件重新堆好。

  「这里是军方的堡垒,不是伯爵家的宅邸。要开玩笑的话,麻烦去广场那边闹好吗?」

  她用带刺的目光瞪了耶琳一眼。

  耶琳胆怯地「唔!」了一声。

  「人……人家是……认、认真的唷!」

  「是吗。那么,你的意思是我不认真啰?」

  「唔!?」

  「呵呵……争论这种事也是白费唇舌。毕竟雷吉斯先生一点也没有那种意思。真可惜。」

  「怎么可能!凡是男人,不论白天或晚上都只有那种念头吧!?」

  两名女性看向雷吉斯。

  耶琳投来的是充满热情与央求的视线,克劳莉丝则投来冷若冰霜的视线。

  或许是由姐姐带大的缘故,雷吉斯属于在年长女性面前抬不起头来的弟弟类型,他对这两位年纪比自己稍大的女性同样抱持「自己绝对敌不过她们」的印象。

  雷吉斯再度往后退。

  此刻的心情就像是被人丢进关着灰狼的笼子里。

  「……请问……那种念头是?」

  他困惑地回问,两位女性闻言叹了口气。

  「雷吉斯先生……」

  「谁叫他是雷吉斯先生呢。」

  「我做了什么吗?」

  「问题在于您什么都没做啦,雷吉斯先生!」

  「耶琳小姐,请你适可而止……要是太过死缠烂打,我会叫卫兵过来喔。」

  「唔~~~」

  就在两人唇枪舌战之际,耶琳的弟弟耶斯达来了。

  他是伯爵家的大总管实习生。

  「啊!找到了。姐姐,我已经拿到杰洛姆大人寄来的信了,我们快点回宅邸帮马克连先生……呜!?」

  姐姐以骇人的气势瞪着他,无辜的少年顿时脸色惨白。

  「我今天就先回去了!雷吉斯先生,请保重。下次我一定会成功的!」

  「好、好的……?」

  克劳莉丝转身背对着耶琳姊弟。

  「雷吉斯先生,我待会儿就去找神父拿驱魔用的圣水过来喔。」

  「咦?有什么需要吗?」

  等房门关上,耶琳和耶斯达不在了之后,克劳莉丝的怒火这才熄灭。

  她面带微笑走近,倏地伸出双手。

  然后捏住雷吉斯的双颊。

  「啊?」

  还以为她已经消气,看来是自己太天真了。话说回来,雷吉斯连她发怒的原因都搞不太清楚。

  「雷吉斯先生,欢迎您回来。」

  「嗯……偶肥拉了。」

  「因为您答应过我……我相信您一定会回来。看您没有受伤,真是太好了。」

  「嗯啊。」

  由于脸颊仍被她捏着,雷吉斯回答的声音听起来很好笑。

  捏住双颊的手指放松伸直,抚摸脸颊。

  克劳莉丝捧住雷吉斯的脸庞。

  接着,她把嘴唇凑了过去。

  ——咦?这是怎样?雷吉斯又僵住了。

  她的身上散发一股芬芳的气味。

  脑袋麻痹了。

  彼此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呼吸。

  「雷吉斯先生……」

  「我、我说……克劳莉丝小姐?」

  「您这样不行喔。面对我这种女人……怎能如此毫无防备……」

  「你到底在说什么?」

  「您要我现在说明吗?雷吉斯先生,没想到您这么过分。我还以为您是更体贴的男人呢。」

  「……我……其实并不体贴啦。如果我看起来像这种人,纯粹是因为我没有勇气罢了。」

  「您不是在转移话题吧?」

  「怎、怎、怎么说呢,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啦……」

  「呵呵呵……我可以告诉公主殿下这件事吗?」

  「什么!?」

  想起阿尔缇娜的瞬间,雷吉斯不禁往后缩。

  继而挪开夹在克劳莉丝双手间的脸庞。

  他不明白自己怎会有这种反应。当他回过神时,人已经往后退了。

  克劳莉丝状似开心地微笑。

  「开玩笑的啦,雷吉斯先生……您要喝茶吗?」

  「……我要喝,谢谢。总觉得喉咙好渴。」

  「好的,我马上送过来。」

  行一个礼后,克劳莉丝走出房间。

  †

  拜尔修米特边境联队攻陷沃克斯要塞后过了两个星期。

  此刻雷吉斯等人,就待在韦因加特纳他们从前使用的会议室里。

  墙上挂着帝国旗,以及阿尔缇娜设计的旗帜。

  由于她画的图实在不太好看,于是请专家重新绘制旗面上的盾牌。

  房间的角落摆着红花。那是从西鲁克堡垒召来的克劳莉丝准备的。

  「我想马上就会用到,所以就先买了。」

  据说就是这样。

  最为相信皇姬会获胜的人,依旧是她没错。

  会议室里除了雷吉斯外,还有阿尔缇娜、杰洛姆和埃弗拉尔。

  西鲁克堡垒仅留下最低限度的战力,绝大多数的士兵都搬到沃克斯要塞了。

  今后他们就要以这里为据点。

  雷吉斯一手拿着报告书。

  「——以上就是目前的状况,搬迁工作已经完成。在适应之前可能会有不方便的地方,不过我会拟修建案,如果有什么需要再跟我说一声。」

  阿尔缇娜举手说。

  「厨师一直在抱怨喔。他们说目前能提供的餐点只有香肠。」

  「哈哈……我已经请设计师处理厨房的问题了。下个月就能建好新的炉灶。」

  杰洛姆戳了戳手上的文件。

  「佣兵的事怎么样了?听说你跟之前待在沃克斯要塞的佣兵谈过了哪。」

  「预计有一千人左右会跟沃登大公国终止契约,转而跟拜尔修米特边境联队签约。不过目前仍当成俘虏对待。」

  「太少了哪。四千名敌兵当中,理应有三千人是佣兵。而且正规兵里也有人倒戈吧。依我看,应该还能再收一千五百人吧?」

  「我们的预算也很吃紧,所以有设置录用条件。好比说年龄或是实战经验。」

  「哼!你还是一样这么没意思。别顾虑那么多,你就录取想加入的人吧。」

  「可是……」

  「经过我的训练后,不出三个月人数就只剩下一半了!」

  「原、原来如此。」

  「你对于流汗的事情真的是无知无能欸。亏你对流血的事情那么精通。」

  「请别把我说得像是有奇怪的嗜好……最近,天才的题材比努力的故事更受欢迎呢。啊啊,说到有天才又有流血的故事……不久前读过的书就是这样的内容……不问世事的少女一边吃甜点一边解决离奇古怪的事件。这篇故事很惊人喔!居然从塔上把人的——」

  「废话少说,给我继续报告!!:」

  「啊,是……」

  难得聊起书的话题,他不禁话匣子大开怎么也停不下来。

  「呃,沃登大公国提出归还要塞的要求……各位要听听金额吗?」

  「免谈。」

  「……就是呀。」

  阿尔缇娜也点头表示同意。

  「为了攻下这座要塞而失去的生命,以及因这座要塞而获救的生命,都是用钱买不到的。」

  「如果需要那笔钱,只要打下沃登那群混账的首都就行了。等我有空就会去烧掉他们的都城,给我好好等着——你就这么回复吧。」

  「慢着,杰洛姆将军?我刚刚才提到生命的宝贵耶!?」

  「反正双方迟早会开战啊。」

  「啊~……我明白了!由我来回复沃登大公国。只要知道没打算立即开战就够了。」

  埃弗拉尔心情很好似地笑道。

  「对了,最近士兵们好像都用另一个名字称呼联队喔。」

  「哼……!」

  杰洛姆别开目光。

  从这反应来看,他应该听说了吧。

  阿尔缇娜歪着脑袋问。

  「什么名字?」

  「听说叫做玛丽·卡特鲁军喔。」

  「咦!?用我的名字!?」

  「这表示士兵们都很仰慕公主殿下。」

  「嗯、嗯……是这样吗?」

  「是啊!您简直就是女神!」

  阿尔缇娜害臊似地缩起身子。

  雷吉斯可以理解。

  拜尔修米特这个地名并未消失,但他们已经超出联队的规模了,称为玛丽·卡特鲁军似乎比较恰当。

  「……用这名字也不错吧。」

  这时有人敲门。

  大概是因为这里的结构以坑道为基础吧,回音比之前的堡垒还大。

  「……请进。」

  「打扰了。」

  出现在门外的是艾力克。

  他递出一封信。

  「这是帝都刚刚送来的信。」

  看得出来阿尔缇娜和杰洛姆在听到这句话后紧张了起来。

  追根究柢,他们之所以接到攻打沃克斯要塞的命令,就是因为他们与蛮族缔结了合作关系。

  由于边境联队的战力变得过于强大,才会下这道命令以削弱他们的力量,没想到阿尔缇娜反而获得有难攻不下之称的据点,还预计增加一千人以上的士兵。

  第二皇子拉多雷耶接下来会如何出招呢?

  雷吉斯收下信件。

  「这是给公主殿下的信……请问我们可以打开来看吗?」

  「当然。反正内容跟我们每个人都有关系。」

  「那就……」

  他把信纸摊开在桌上。

  信上罗列着冗长的问候语与制式的战胜祝贺词。

  最后写道——

  「如你所知,四月将举办建国纪念典礼。玛丽·卡特鲁·阿尔珍缇娜,你也来参加吧。这也是父皇的心愿。衷心期盼家人再会的那一天。」

  杰洛姆拍桌吼道:

  「这是圈套!」

  「是啊。但是,又不能置之不理。」

  埃弗拉尔皱起眉头。

  艾力克的表情也沉了下来。

  「就是呀……毕竟信上写着皇姬的父皇……皇帝陛下希望殿下参加。」

  「又来了吗!如果抗旨,我又会变成反叛者吗!?」

  雷吉斯略侧着头。

  「应该……不至于这么偏激吧。不过,要是因此传出您有叛意的流言也莫可奈何呢。毕竟光是公主殿下获得沃克斯要塞、军力增强一事就已经造成话题了。」

  「只要有这座要塞,就能跟帝国第一军开战!」

  杰洛姆站起来说。

  实际上若考虑到补给等问题,要与第一军交战并不容易,但跟从前相比确实有利多了。

  阿尔缇娜问雷吉斯。

  「你觉得呢?」

  「嗯——……那就去见见对方如何?因为,你们不是一家人吗?」

  「是一家人呀。可是,他说不定正企图杀掉我。」

  「你可以去确认看看对方的真意。只要你怀抱志向前进,终究会面临到需要面对他的那一天。」

  「面对他的那一天……」

  「嗯。大部分的故事主角,经常就会碰到宿敌喔。频率高到让人以为他们是好朋友。」

  「又扯到书呀?那种说法真的可信吗?」

  「……大概吧。你害怕吗?」

  「我不知道。」

  阿尔缇娜难得露出软弱的表情。

  一提到皇兄的名字,她似乎就会情绪大乱。

  这对雷吉斯而言,是有必要先行排除的不安要素。

  「……拉多雷耶皇子是以他的名义邀请你的。姑且不论路途中的情况,假如你在帝都出了什么事,他就会被追究责任……只不过也有传闻说他曾企图毒杀第一皇子奥古斯特,所以无法保证绝对安全就是了。」

  「是呀……即使逃避也无济于事吧。」

  「嗯。」

  阿尔缇娜站了起来。

  「我要去帝都。纵使那里有黑暗等待着我也一样!」

  杰洛姆露出好战的表情打了个响指。

  「帝都吗!干脆安排一支五千人的军队凯旋而归吧?怎么样?」

  这样会引发战争啦……雷吉斯愁眉苦脸。

  阿尔缇娜摇摇头。

  「跟我一起去的,只要雷吉斯一个人就够了。」

  「咦!?只有我一个人!?」

  「啊,克劳莉丝当然也会带去。」

  「就我们三个人吗!?」

  「呿!」

  杰洛姆一脸没趣地躺靠在椅背上。

  埃弗拉尔和艾力克则同声恳求她:「至少带个护卫吧!」

  其实雷吉斯本身也很希望能带名护卫同行。

  毕竟,敌人不止拉多雷耶皇子一人。

  不管如何,看样子他确定要返回久违的帝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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