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4/24(六) Piece and Piece

  礼拜六中午,笕在家悠闲读书时,听到门铃声大作。

  不过,忙着读书的笕仅是翻动下一页,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结果门铃声响个不停,笕一直听到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的声音。

  接着连手机铃声也响了,大概是手机较难忽视的关系吧,笕也没看来电显示就按下了通话键。

  「喂?」

  『你快点开门啦。』

  笕现在才确认来电显示,那是他没看过的号码。

  「请问您是哪位啊?」

  『小太刀,你可爱的邻居喔。』

  「啊啊,你是图书委员……」

  大家又没有特别熟,笕多少是有些不满的,但他想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

  「我没有告诉过你电话号码吧?」

  『圈书委员会的黑名单里有你的电话啦。』

  「我没有隐私权的吗?」

  『有啦有啦,只要你肯相信就有。』

  「原来隠私和爱情或友情一样虚无飘渺啊。」

  『天啊,你好孤僻喔。』

  「烦啦,有事情快点说吧。」

  『我不是说了吗,帮我开门啦。』

  门铃被小太刀乱按一通,叮咚声响个不停。

  「门外的家伙是你啊?何必特地打电话来呢。」

  『谁叫你要装不在家啊?我就住你隔壁,你在不在家我马上就知道了。』

  「不好意思啦,你来我家要干嘛?」

  『你家电视借我看一下。』

  「电器行有很多电视可以看啊。」

  『呃,你在讲笑话吗?麻烦说明笑点在哪里好吗……』。

  笕挂断电话,手机又响起了夺命连环扣。

  他理所当然地选择装死,这次连门铃也加入连环扣的行列。

  不得已,笕用力叹了一口气,他走到玄关打开门锁,稍微开了一道门缝。

  「你很吵耶。」

  「谁叫笕同学故意欺负人家☆」

  小太刀仰望笕,装出可爱的撒娇声。笕打量小太刀,想确认声音是不是从别的地方传出,看来那可爱的声音确实出自小太刀之口。

  另外,小太刀学警察一脚卡进门缝里,笕根本没办法关上房门。

  「你家电视坏了?」

  笕询问小太刀,她叹了一口气说。

  「对啊,我爱看的警匪片正播到高潮。不好意思,能否尽快让我看电视?」

  「我知道了,你可别嫌弃我房间脏乱喔?」

  「当然,谢啦。」

  小太刀来到房内,似乎并不在意进入一个独居男子的家中。

  笕甩甩头不做多余思考,他拿起遥控器交给小太刀。

  「这是遥控器。」

  「谢谢。」

  小太刀飞快打开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悬崖的场景。

  一位男性刑警,正激动劝说神情悲壮的OL。

  「你喜欢看电视剧啊?」

  「还算喜欢啦。」

  小太刀正要坐在地板上,笕制止她。

  「地上很乱,你坐床铺吧。」

  「你不会对我做奇怪的事吧?」

  「废话。」

  「喔。」小太刀爬上床铺,弹簧床吱吱作响。

  小太刀穿的是裙子很短的便服。

  笕不敢乱看,他走到书桌前的椅子上继续看书。

  等笕再看时钟,已经过两个小时了。

  小太刀依旧躺在床上,电视上播映着美食节目。

  「小太刀啊。」

  「哇啊!?」

  笕向小太刀攀谈,小太刀吓了一大跳。

  「你、你在啊。」

  「呃,这是我家耶。电视剧播完了,你还要留在这啊?」

  「咦?你不是说要待多久都没关系吗?」

  「咦?」

  笕很讶异,他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这种话。仔细一看,桌上还放着矿泉水和甜点。

  「这些甜点和水……是我的吧?」

  「是你说可以吃的耶!怎么?你忘记啰!?」

  「我真的不记得。」

  小太刀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有先问过才拿的喔,是你爱理不理的。」

  「抱歉,我太专心读书了。」

  「你也太热衷了吧。」

  笕不太明白,每个人认真读书都是这样的吧?

  「无所谓,这些吃掉的东西我会付钱的。」

  「不用啦,我没这么小气。」

  「真的吗?谢啦。」

  小太刀竖起右手姆指,整个人懒洋洋地躺在床上。

  「是说,你家书真多耶。」

  「你不是答应我,不会抱怨我的房间环境?」

  「这是感想啦。」

  语毕,小太刀又想到了某件事。

  「咦?读书前的对话你还记得啊?」

  「当然啊。」

  「赎书有这么开心吗?」

  「开心啊,真实就在书本里。」

  「也太夸张。照你这样讲,每一个写书的都掌握了真实啰?」

  小太刀冷笑道。

  「你是图书委员吧?你不喜欢书吗?」

  「是不讨厌啦,但没有你那么夸张,图书馆里的书都很无聊嘛。」

  「这不是图书委员该说的话吧?」

  「身为图书委员,我反而不能接受书本杂乱的摆放方式。」

  小太刀环视屋内的书架发表评语,笕摆放书本的方式很随便,有些书本直接放在地上,书架上的书也没有好好分门别类。

  笕真正感兴趣的是书本内容,对书本身并没有特别热爱。书本是拿来看的,读完以后他也懒得按类别或书名摆放。

  「对了对了,我刚才看了一下你的厨房,你都没有自己煮饭吗?」

  「我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断炊运动了,很环保对吧?」

  「是喔……别把身体搞坏啰。」

  小太刀一脸不安地关心笕。

  「我有注意营养均衡喔。」

  「吃外食怎么注意营养均衡啊?」

  「其实自己煮饭不见得比较有营养喔。」

  「整天吃外食,你哪来的钱啊?你不是没在打工?」

  「日子还过得去啦。」

  「哇啊,不成你家很有钱?」

  「这可难说了。」

  笕不知道自己老家的经济状况如何,反正每个月户头里都有不愁吃穿的生活费,他也懒得确认是谁汇进来的。就算得知是哪个陌生亲戚汇进来的,他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你就不想交个女朋友,过点丰富的生活吗?」

  「你又知道我没女朋友了?」

  「有吗?」

  「没有啦。」

  对此,小太刀也不意外,她起身抱膝而坐。

  「图书社有不少女孩吧?找个身旁的女孩交往啊,」

  「我现在没这打算。」

  「大家都很可爱不是吗?」

  「我们才认识一个礼拜耶。」

  「你不相信一见钟情?」

  「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最重要的是,笕很可能会退出图书社。

  「也对,有时候不小心踩到地雷,对方翻脸就像翻书一样快是吧?图书社的女孩,也是别有居心的感觉吗?」

  「我没有提防她们啦,大家过得很热闹快活。」

  「你们太热闹我也很困扰。我倒想问问,你们图书社在干什么?我在网络上看到一则奇怪的新闻耶。」

  笕对小太刀说明图书社的现状。

  换言之,笕在说明白崎和她愉快的伙伴在干什么。

  小太刀皱起眉头说。

  「拜托你们离开图书馆好吗?」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任何人都会这么说吧?」

  「我们会尽量不给你添麻烦的,拜托你大人有大量啊。」

  「我愿意忍耐,其他使用者就不一定啦。」

  「小太刀,请你大力相助了。」

  小太刀双手环胸,意有所指地看着笕。

  「这就要看你们图书社能派上多大的用场了。例如,在我忙着整理书本时,风姿飒爽地跑来帮助我之类的。」

  「有需要尽管开口,高峰会很乐意帮助你的。」

  「那我就期待一下啦。」

  小太刀以不抱太大期望的语气说完后,从床上站了起来。

  「啊――也差不多该回去了,不好意思啊,打扰你这么久。」

  「不会,你没有打扰我啦。」

  「意思是我不吵闹的话可以再来吗?」

  「太常来不好吧。」

  「也是啦,今天多谢你啰。」

  小太刀随口道别后走向玄关,走到一半她停下脚步说。

  「这么说也许你会觉得我鸡婆,但我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要加入图书社呢?」

  「我也说过啦,是白崎邀请我加入的。」

  「你喜欢图书社的活动吗?」

  「还算喜欢吧。」

  「是喔。」

  也不知道小太刀是否接受了这个回答,只见她无言地望着笕。

  「怎么了吗?」

  「没事。」

  小太刀走出门外,并没有做出什么回应。

  不久,隔壁房间想起了关门的声音,小太刀显然直接回家了。

  笕认为她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双方认识才没几天,她就一下跑来别人的家里,也难怪笕会有这样的印象。

  笕收拾放在桌上的宝特瓶和盘子。

  这时,他闻到小太刀残留的香味,不晓得是洗发精或香水的味道。

  不过,那是一种令人怀念的清淡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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