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四幕 害群之暗

  从车站前沿着国道往前走,抵达的是建设中的大型公寓。

  包含停车场在内,大型公寓的面积非常大,因为离民房稍微有点远,现在建筑的从业人员也回去了,没有人烟的时候显得阴森死寂。

  一台红色的轿车,撞开禁止入内的栅栏往着那里冲了进去。

  「啊,前面的车灯破掉了!」

  「都怪老姐喜欢装模作样摆酷。」

  「话说回来,这是……」

  和树无视两姐妹的争吵,从助手席下来,仰望着在乌云遮挡月亮消失的暗夜中耸立的巨大建筑物,惊讶得失去了声音。

  处于地球的血管,灵力通道的灵脉上的大场菜市。

  而这当中,建在灵子特别容易集中的灵力点的公寓,现在正充拆着令人呕吐的黑色而强烈的邪念。

  「切,要把这里的结界重新布置,真的很麻烦!」

  为了防止不发生这样的事,已采取了让灵力自然扩散的措施,而现在又被破坏了。想到这点,从驾驶座下来的火乃华厌烦地咂了咂舌。

  「发牢骚等以后吧,先把那个混蛋打扁!」

  小光从后座下了车,刚才在车中从和树那里听完了一切,现在对犯人的怒火开始熊熊燃烧。

  「那个人在哪里——」

  「反正肯定在公寓屋顶,笨蛋和烟和恶人,都喜欢高的地方,这都已经成了铁则了。」

  「正义的同伴也喜欢站在高的地方向他人说教。」

  三个人一边谈着话,一边向着首谋者等待的地方——建设中的公寓走去。

  不过,就像要阻止三人的前行一般,从公寓的地下,令人毛骨悚然的什么东西正蠕动着冒了出来。

  「虫子?不对,那是——」

  仔细看的话,那是黑色污浊半透明的块状组成的,小型的人偶军团。

  本来歪曲的形状,像粘土一样瓦解、混合、揉扁,然后又重新组建,发出如同婴儿般的哭声,慢慢地向这边爬过来。

  「呜,好恶心!」

  「魑魅魍魉。」

  小光不由地忍住呕吐,一旁的火乃华厌恶地皱紧眉。

  魑魅魍魉——魑魅是山里的妖怪,魍魉是河里的妖怪,合起来是表示各种各样的怪物的名词。

  只是,日本的退魔师使用的时候,是指由人们的邪念或自然的邪气集合而成,微小脆弱的怪异。

  简而言之就是成不了妖怪的残渣,突然有大量的灵子聚集,才从地下冒出来的。

  本来只是没有自我没有知能没有生命的,像风一样随时出现又随时消失,渺茫而无害的东西。可是——

  「聚集的力量太过黑暗了,一半成了小鬼一样的了。」

  扩散在城镇的流言,希望他实现愿望成群的人散发出,无止的欲望、恶意、恐怖、不安等负面感情,由此而诞生的魑魅魍魉也变得凶暴。

  「放着不管会对周围造成灾害。可是却没有布置一个结界……切,是为了困住我的脚步。」

  火乃华再次咂舌,把手伸进了巨大的乳沟中。

  从那里取出来的是,写着古怪文字的几枚灵符——一次性的灵具。

  吸收并蓄积了灵力,就像充电池一样的东西,对技术高超但不善久战的火乃华来说,可以说是王牌。

  要说缺点,就是充电中总是伴随着虚脱感,不能自由地活动。

  「首先要设置好隔离障壁和避人的结界,之后还要对地脉进行处理,我想自己不能参加战斗。」

  「嗯,没有办法的事。」

  「冒出来的魑魅魍魉全部交给小光去扫杀,这段时间和树突入公寓去,把首谋抓住。战术就是这样。」

  「等等老姐,别说胡话了!」

  和树点头,小光在一旁边手指着魑魅魍魉的大军团发出惊叫。

  「就算我再怎么厉害,要把那么多的敌人用锁捆住,太强人所难了!」

  虽说多少凶暴化了,敌人非常弱小而且脚步迟缓。

  但是,就像没完没了一样现在也在不停地增加。

  「啊,这个没有问题。」

  与拼命诉苦的小光相反,姐姐突然口气变得很轻松,对着妹妹的额头戳了一下。

  接着,上面浮起了红色的光的纹样,又响起轻轻的声音然后飞散开。

  「诶,刚才的是……」

  「卸掉了安全装置罢了。小光,对着那些家伙释放灵力之火。」

  「哈?我从来没有——」

  「好了好了,随便试着放一下。」

  妹妹仍然很困惑,火乃华也不好好说明,手指着逼近而来的魑魅魍魉。

  小光早习惯了老姐的专断,很不情愿地遵照指示把一只手伸向前方。

  「那个,FIRE。」

  像是连着胖嘟嘟的东西一样,小光发出懈怠的叫声,把灵力集中在手掌——

  轰隆隆——

  「……呃?」

  宽度十米,长大约一百米在一瞬间被烧尽了,停车站的柏油路烧焦了弥漫着焦臭味,和树也发愣着站着不能动弹。

  「小、小光,刚才的——」

  「……跟格斗游戏里拳击的程度差不多!」

  「不会吧!?全力攻击的话会怎么样?」

  「你看着好了,接下来用超必杀技连公寓一起把那个家伙也烧——」

  「住手吧!赔偿金付不起,还是住手吧。」

  远超自己想象的威力,小光看到这些不由地得意忘形,火乃华赶紧阻止了她。

  和树看着这些,忽然解开了不知什么时候产生的疑问。

  (原来如此,这可不像平常能随便使用的力量。)

  从父母那里继承的血,小光本应在‘火’属性的才能非常杰出,但是相反却使用最不善长的‘金’属性灵力,这当中的理由。

  那单纯是因为‘火’太过于适合,威力也太高了。

  (随便一击就已经这样了,稍微没控制好肯定酿成大火灾……)

  比起妖怪带来的灾害,肯定会造成前所未有的大惨事。

  所以,火乃华才对小光释加了,本人也不知道的暗示,不让她使用火的灵力。

  「总而言之,这样肯定能应付?后面就交给你了。」

  火乃华留下这句话,奔向停车场的一角准备敷设结界。

  和树从她的背影移开视线,面朝着那些不接受教训冒出来的魑魅魍魉的群落。

  「那么,我们的对手在那边——小光,能把释放的力量压缩到什么程度?」

  「刚才的已经是最小的了,不可能再小了。」

  果然没有习惯而且力量太过强大,小光还不能很好地控制。

  考虑到对建筑物的伤害,漾在外面的且不说,要把里面的也烧掉估计不可能。

  (徒手空拳,要从那么多魑魅魍魉中间冲进去非常困难。使用仙气——不行,做不到吧。)

  发动仙气,需要将自己化为无的境地,现在的和树被愤怒和疑问污染,怎么想都难以到达那种境地。

  而且,充满在周围大气中的灵子,基本都沉淀着负面的感情,如果吸收这些和树也会被负面所吞没,有可能暴走成破坏的化身——修罗。

  「结果,能依赖的只有这副拳脚。出发了,小光!」

  「交给我好了。」

  和树做好觉悟,小光跟着后面向公寓冲了过去。

  接着对着没有知能生命的恶意的结块,放着比头发还要赤红的火炎。

  「全部烧光!」

  再次释放的火炎的波涛,烧尽魑魅魍魉劈开了道路。

  热量残留的柏油路上,和树全力奔跑着往公寓中冲去。

  内部的墙壁还没有贴瓷,即使外面有阳光射进也仍然显得昏暗,幸运的是怪异的群落还没有跑进来。

  「有楼梯什么的吗——是那个!」

  和树寻找着去屋顶的方法,发现了设置在建筑中央附近的自动扶梯,于是跑了过去。

  可是,就像预想到和树的行动一样,连接到地下室的扶梯里喷出了黑色的怪异,不一会儿便阻断了他的去路。

  「不行。走楼梯——」

  和树正想着放弃寻找其他路线的时候,旁边有条白色线长的东西闪过。

  「没有那个必要!」

  伴随熟悉的声音,飞来的白色丝线杂乱地交织缠绕,变成巨大的网,把魑魅魍魉紧紧地捆在地板上。

  「蜘蛛丝,该不会是——」

  「是的,是和树大人忠诚的奴隶,络屋咲八。」

  和树回头,在那里,伸出黑色和橙色斑杂的毛覆盖的手,土蜘蛛咲八摆出可爱的姿势。

  而且在他旁边,还有一个非常熟识的人站着。

  「小哥,我来帮忙了!」

  这才是真正的装备吗,两手握着巨大木刀的是,山童番长。

  再旁边的是——

  「呵呵,这个实在不能放着不管呢。」

  「诶,请问您老贵姓?」

  没有见过的,气息微弱但迫力十足,这样矛盾的身材短小的老人。

  「和树大人,这位是——」

  「碰巧路过的妖怪爷爷,不用在意。」

  咲八正要介绍,老人打断了他的话摇摇头。

  只是,和树对老人不由地非常在意。

  「非常失礼,我莫名奇妙的感觉到一种危机,现在在这里不把你老给收拾掉,我的羞耻之后还会持续不断。」

  「呵呵,所以叫你别在意了。比起这此,这里交给老夫几个你快点去吧。」

  和树本能地察觉到老人是自己的天敌,老人只是把手指向自动扶梯的方向。

  从地下冒出来的魑魅魍魉的群落,虽说现在被咲八用网擒住,但是很快又冒出来了把去屋顶的路给堵住了。

  「不好意思,这份恩情一定会奉还的!」

  三个人恐怕是感到了灵子的暴乱而赶到这里来的,和树向他们道谢后,踩着网下蠕动的魑魅魍魉,奔上扶梯。

  「和树大人,谢礼就是蜡烛滴在我身上好了!」

  「女装就不要希望我当XX的模特!」

  「那个时候,老夫帮忙拍照。」

  「……太过仓促了吗。」

  听到背后几个人的要求,和树一边后悔,一边不停脚步地跑上切断电源的自动扶梯。

  然后抵达最高层,找到去屋顶的楼梯跑了过去。

  可是,这次是楼梯旁边的电梯井里,喷出了魑魅魍魉阻断了去路。

  「该死,纠缠不休!」

  和树咒骂着,但是去屋顶的路只有一条。

  做好觉悟,和树正准备冲过去的那一刹那,眼前的空间断裂了。

  「……呃?」

  就像用规尺画的一样,空中闪出一道优美的直线,而眼前的魑魅魍魉随着直线化为原子的颗粒消失了。

  「什么,刚才的……」

  没有伤到建筑物分毫,只把怪异的群落在一瞬间消灭的攻击。

  使出这一击的人物,割开空间降临在和树面前。

  「呀勒呀勒,还是让人不省心的小鬼呢。」

  像是无语,又带着让人怀念的笑容出现的是,身披着让人想起大正时代的裤裙,黑色长发威严可敬的美女。

  当然,第一次看见不相识的人物。不过那种说话方式——

  「不会是,漩涡奶奶?」

  「说错了。」

  和树不禁大叫出来。而那位女士却很同意地点了点头,将两手抱在胸前报出姓名。

  「超越光速,越越时间,飞越空间和次元,将神决定的命运也挣脱掉,现在的我——应该称为,超神婆!」

  「连神也超越了?再说又不是老太婆了!」

  是进化还是神化,达成这一切的妖怪老太婆——漩涡奶奶,和树给予宏大的吐糟。

  而听到吐糟的漩涡奶奶,直到现在才注意到自己的样子。

  「哎呀,抱歉。全力奔跑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年轻时的模样了。」

  说完打响手指,大正的美女变成了看惯了的白礼服的老太婆。

  「对现在的我来说,姿态根本没有意义。」

  「奶奶,要达到什么高度才肯罢休?」

  从刚才空间断裂的攻击来看,自称超越神也并非胡说,那么在这宇宙之中已经无人可敌了。

  啊,交给奶奶一个人都没有问题了吧——和树这样想着,忽然觉得很没劲想回家了。漩涡奶奶啪的一声拍了拍他的背。

  「快点,后面由我来挡着,快点去。那家伙是小鬼你的任务。」

  「是的,说的没错。那拜托你了!」

  与力量的有无没有关系,这个事件必须由和树的手划上终止符。

  重新做好决意,和树跑上了楼梯。

  漩涡奶奶目光慈祥地看着和树比以前稍微成长的背影,再次阻挡在从扶梯中涌来的魑魅魍魉的面前。

  「就是这样,想打扰男人间争吵的东西,就交给我来对付。」

  就如文字意思一样,在达至神速的老太婆面前,没有自我的灵力军团,也被惊吓住缩成一团不能动弹了。

  ☆☆☆☆

  没有危险防范的铁网,任凭强风吹过的萧条的屋顶。

  在那个地方,正如小光所说的一样,事件的元凶正站立着。

  「竟然喜欢高的地方,真的是笨蛋吗?」

  「要不是笨蛋,就不会干这些事了。」

  站在屋顶边沿俯瞰着大场菜市的那个人物,听到和树的讽刺回过头来。

  和刚相遇的时候一样,露出柔和易于亲近的笑容。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和树仅存的一点希望被击碎,露出严肃的眼神,瞪着眼前这个散播根本不存在的妖怪·布拉纳迦大人的罪魁祸首——绫取清志郎。

  「对你来说,应该早就预想到了吧?」

  绫取不是想掩饰,只是反问。和树坦率地回答。

  「为了妹妹,是吧。」

  「啊,全部都是为了加那——不,不对。」

  绫取点了点头,马上又摇头否定了。

  「是为了珍惜加那的我自己。妹妹,一定没有希望我做这种事情吧。」

  「你是说,仅是自己任性自私,才做出那么大的事的吗?」

  「正是因为自私。人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可以变得无比残酷。」

  让渚的学妹受伤,让咲八的跟班因恶评受苦,纵火烧掉学校的体育仓库使学生陷入心理阴影,即使如此仍想成就的欲望。

  「布拉纳迦大人——实现愿望的愿望,为什么你要制造这样的妖怪来?」

  不存在的妖怪。为了把他变成现实,而筹划了一系列的事件。

  「灵子浓厚的地方,妖怪更易诞生。可是,这样的灵地往往会有很多退魔师驻扎,没有那么容易混进来。」

  所以,等级上比不上有名的灵地,警戒也稍忪懈的大场菜市才被选中。

  「并且,为了不让火乃华姐察觉,故意盯准了考试期间而且公寓结界布置、付丧神等事件重叠的时间?」

  「刚开始的时候,只能靠我一点点地将流言散播出去。」

  呈指数散播前,还很少有人知道的时候就被追踪发生源的话,很简单就能查到绫取这里来。

  「只不过,跟所谓的付丧神没有关系。单纯的偶然吧,对我来说是幸运。」

  「那,切发怪那边是?」

  「那也是偶然,对我来说是不幸。」

  一半是预谋,一半是幸运,很成功地逃过了忙碌的火乃华的眼睛,绫取一边扩散着流言一边冒充布拉纳迦大人,为人们实现一点小小的愿望。

  因此而为流言增添了可信度,顺利而加速度地扩散了流言,而这里出现碍事的小石头,就是那个仿模犯的妖怪。

  「要是冒牌货扩大势力,‘布拉纳迦大人其实是瞄准妇女毛发的变态’这样的传言被传开了我就头痛了。」

  传言的怪人不过是人类,而不是真身不明的妖怪。

  如果人们这样认定的话,布拉纳迦大人也就没有办法诞生了。

  所以,绫取即使知道危险也出面寻找冒牌货,并且和和树他们相遇了。

  「正因为遇到了你们,才能那么快就把冒牌货抓住。但是,如果没有遇见你们的话,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苦恼了。」

  那正是被和树他们发现,并且现在仍残留着的,从温柔的本性而生成的良心的责难。

  「为什么,将实现的望愿变成残酷的事?」

  最初的时候,就像让纪子收到了想吃的东西做为礼物高兴一样,给人们散播小小的幸福的话,就算知道绫取的目的是生成新的妖怪,可能也不会阻止。

  和树如是申诉道,绫取痛苦地扭曲着脸。

  「如果那样目的就能达成的话,我也想那样做。不过,完全不行。」

  为人实现愿望散播幸福,传言也迅速扩散。

  可是,能够生成妖怪的力量,完全没有聚集起来。

  「想当然的结果,妖怪是从人的负面感情中诞生出来的。不会从正面感情中诞生。」

  「……」

  「想想,正面感情,也就是明朗轻松的‘气’,真的相当轻,不一会儿就飞向高空去的无影无踪。可是,负面感情而来的阴沉之‘气’,确实像是被重力吸住一样,不停地在地面上积蓄起来。」

  绫取的研究是否正确难于分辨。

  只是现实,从他实现阴沉的愿望、人们的恶意开始,充满在大场菜市的灵子也开始邪恶地沉淀,为生成布拉纳迦大人而蠢蠢欲动。

  「接下来破坏掉施加在这里的结界,整个城镇的来子聚集起来的话,看!」

  绫取指向天空,和树被吸引着仰头看去,直到现在终于注意到了。

  不仅是魑魅魍魉涌出的地底,弥漫着乌云的天空,也被成千上万的由人们的思念而诞生、黑暗阴沉浑浊的力量所充满。

  「而且,我应该对你说过的才对——」

  附合着绫取的声音,天地间弥漫的力量,向着他的身边聚集起来。

  「——我是妖取,是将妖怪吸取的专家。」

  膨大的力量注入他的体内,他的肉体开始重写,皮肤染成黑色,眼睛闪亮着魔性的光芒。

  「不会,开玩笑的吧……」

  和树被力量的奔流排斥,想要阻止而无能为力。在他的面前,一个男人正完成从人类到妖怪的转生。

  「此时此刻,新的始祖已经诞生。我正是都市传说中,实现愿望的妖怪——布拉纳迦大人!」

  为了实现愿望,而化身成了能实现愿望的妖怪,男人高声发出诞生的鸣叫。

  「那么和树君,如果你能这样放过我的话,我们之间没有争斗的必须不是吗?」

  「那种事,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和树咆哮,用力抑住颤抖的膝盖踏地而起。

  一步就逼近敌人使尽浑身力量的一击。

  但是绫取,很轻松地单手就将其推回去。

  「别勉强了,你是很强但是完全比不上我。」

  「咕!」

  就算绫取不说,看见他跟切发怪战斗的和树,也十分明白。

  可是,正是曾经心灵相许的对手,才更不允许他为着自己的欲望而伤害其他的人。和树只能重复着毫无章法的攻击。

  绫取眼神露出悲伤,一边不停地应对着和树的攻击,一边将刚刚得到手的新力量释放。

  「暴风要刮起,你将会被吹飞。」

  「诶——哇!」

  绫取念叨的一瞬间,暴风真的突然刮起来,将和树的身体卷到了空中。

  和树做好保护姿式滚倒在屋顶上,正要站起来重新摆好体势。第二句话却早一步放出。

  「大厦的建材,将你拘住。」

  接着,放在屋顶细小的铁棒自己飞到空中,像是被看不见的手扭动一样变弯,缠住了和树的身体。

  「这么毫无道理的力量!?」

  「对,布拉纳迦大人的妖力。操纵种种物象,实现小小愿望的力量。」

  这哪里是“小小的”力量。和树想要吐糟的一刹那,铁棒紧紧地将他的身体捆住了。

  「唔咕……」

  「这样也就结束了。你和我很相似,都是有妹妹的哥哥,本来能成为好朋友的。」

  绫取留下这样诀别的话语,背身正要离开。和树身体不能动弹,便大声喊叫。

  「开什么玩笑!伤害人家的妹妹、亚璃沙的人,还说什么朋友!」

  被捆住仍站立起来,和树使尽力气企图挣开铁棒,眼神中,渐渐地染成了黑色。

  「如果真是朋友的话,跟我商谈不就好了。如果那样,不做这些事情的话,你妹妹的病也能得治的!」

  和树压制着即将吞噬自身的破坏冲动,吐出鲜血大声叫道。

  听到少年如此悲痛的话语,以放弃人类身份的代价而企图实现愿望的青年——

  「啊?我的妹妹,并没有患上什么绝症啊。」

  ——不思议地歪着脑袋。

  「嘿……可是,你不是说为了病弱的妹妹,才变成布拉纳迦大人的吗?」

  一时间,不明白绫取到底在说什么,和树茫然地再次问道。

  接着,绫取总算清楚地理解和树的意思,猛烈地摇了摇头。

  「所以说不是那样。加那身体是有点虚弱,很容易感冒,可是身体没有虚弱到关系性命。」

  「可是,你不是回去探病过吗?」

  「那是说谎,是为了跟你们分开有其他行动。我借口回到家里的那段时间,一起在引发布拉纳迦事件不是吗?」

  「啊,是啊,真的是那样……」

  「不过,事实真的回过一次家,立刻就调头返回来了,也不能完全说是撒谎。」

  「……」

  和树预想的前提因素就这么简单地被否定了,头脑中一片空白,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

  「那、那么,你说因为珍惜妹妹,想要实现愿望是指……」

  和树的心灵深处似乎感到了什么,但是仍极力否定。而舍弃人类之身成为妖怪的绫取。却骄傲地挺起胸。

  「当然是和妹妹——和加那结婚,这还用问吗!」

  「………………说明,please。」

  和树僵直了足足一分钟,不由得用和妹妹亚璃沙一样的口吻寻问。绫取十分朗快地露出笑脸回答。

  「现代的日本,哥哥和妹妹不能结婚,实在令人惋惜。」

  「……」

  「可是,我深爱着加那。不是作为妹妹,而是作为一名女性而深爱着她。那个时候就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那个是?」

  「法律只不过是束缚人类的东西——那么,放弃做人类不就万事OK了!」

  「到底在想些什么鬼东西啊——」

  和树终于忍不住吐糟。绫取毫不怯懦继续说明道。

  「理论没有错吧?妖怪化了的人类连细胞也变了,就是说,根本没有在意血缘关系。」

  「这个通过玛莉的事件我倒是知道……」

  「而且,作为妖怪户籍也会更新,结婚OK,造孩子OK,世人根本无话可说。」

  「呀,那个理论有点奇怪!」

  「呀,正确无比。在兄妹的爱前面没任何过错。」

  「除了过错什么也没有!」

  「啊,忘了说一点了。布拉纳迦其实是加那LOVE(かならぶ)的逆读。」

  「完全不像话——」

  和树发出尖叫,终于知道了埋在心里面疑问。

  亚璃沙之所以能最先发现布拉纳迦的真实身份,应该是注意到了这点吧。

  「这样的原因,根本不想知道……」

  本来以为绫取是个温柔的哥哥,却是暗中活跃制造妖怪的犯罪者,而且还是个变态死妹控的大哥。

  和树被真相打倒了,满脸血泪。绫取忽然露出阴森森的笑容。

  「不过,没有想到觉醒成布拉纳迦大人会有这样的力量。干脆变更计划好了。」

  「……虽然很不想听,怎么样的计划?」

  「很简单。变更日本的法律,允许兄妹结婚。」

  「白痴的行为啊——」

  和树吐糟后,绫取却认真地深思。

  「嗯,果然不够现实……那么干脆,建立一个新的国家。在北海道或者冲绳附近独立,这样也不错。」

  「毫无疑问不可能!」

  「不,我是能将意愿变成力量、实现愿望的妖怪·布拉纳迦大人。全世界数百亿的萌妹绅士们协力的话,这种程度根本不在话下。」

  「超过了地球的总人口了!」

  「没问题,将HENTAI作为共通语传播给宇宙人的话就解决了。」

  「把脸丢到宇宙去了!」

  「当然,也把阿宅们吸引进来。废除游戏和漫画的限制,工口淫乱什么的完全认同。对在动漫中加入圣光和雾气的公司进行罚款。」

  「蓝光碟的销售下降,反而会让动漫文化产业衰退。」

  「当然,同性爱也得到认同。只要有爱,不管是动物还是无机物都认同。」

  「那么变态的国家早点毁灭好了!」

  怎么考虑都像是索德姆和哥摩拉的再现,没等天使基布利鲁降临,小光就已经开火烧尽了。

  连续受到这么全力的吐糟,绫取仍笑着无视掉。

  「嘛,刚才的是八成以上是胡说的。」

  「就算两成变成现实也让人头痛。」

  「妖怪化后没有血缘关系,结婚可能。这点还是可以实现的。」

  归根到底,无论是妖怪还是退魔师,都不能拿到世间大肆宣扬。

  如果那样能让绫取老实一点的话,国家和退魔师厅也不会追究细小的问题了。

  「自吹自擂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实现愿望的能力非常实用。把有能力的人拉拢进来,这点小小的要求还是能应允的。」

  「……」

  「如果和树君能协助的话,你的那一份也能帮忙实现。我和你是同一类的人,深爱妹妹的哥哥。」

  「……」

  绫取带着微笑劝诱道。和树只能沉默了。

  他的心情,和树些许能理解。

  但正是因为理解,同族嫌恶的怒火,才烧到身体的骨头里。

  「你这个超级变态死妹控混球啊aaaaaaa……」

  言语的刀刃如同回形镖一样返因剌到自己身上,和树的咆哮剌穿了天空。

  绫取没能吸尽飘在空中的负面力量,全部流进了和树的身体内,诛杀变态妖怪破坏的化身·修罗降临了。

  「咕,没想到这么强大……」

  看见和树用斗气轻松将束缚在身上的铁棒轰飞,绫取的脸上布满了惊讶与恐怖,逐渐变成了强烈的憧憬和嫉妒。

  人类能在活着的时候妖怪化——这个事实通过和树得知,在古书中记载着的传说中的存在·修罗。

  比起在“妖取”特殊家系中出生的自己,积累了多少的准备才好不容易达成的愿望,修罗却如些轻易地达到了。

  「丢掉理性的话,作为妖怪和妹妹结婚一事,扭曲法律的力量,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得到了手。」

  「想说的话只有这些吗aaaaaa——」

  被愤怒吞噬的修罗,言语早已无法传达,也没有必要了。

  抱着愤怒歼灭敌人,和树踩踏着裂开的屋顶。

  「停下!」

  面对迎面袭来的修罗,绫取立即将自己的愿望化作言灵。

  他的妖力化作愿望,变成不可视的墙壁抵住了和树的身体。

  但是,墙壁一秒钟也没撑住。

  「GAAaaaaaa——」

  跟刚才的铁棒一样,和树靠蛮力打破墙壁,将拳头刺杀过去。绫取惊险地避开,往后退飞几步。

  「招来!」

  接着喊叫,发动了自己退魔师本来的力量。

  至少能帮助逃跑绊住敌人的脚步——绫取这样想作而制出的弃子,只是成为了修罗的饵食罢了。

  「GUAaaaaaa——」

  和树发出的右拳攻击,本以为会生成黑色球体,但是却将袭向他的三头切发怪的复制人偶全部吞进去,分解成灵子吸收掉了。

  而且,这样还没有结束,在离很远的绫取的体内,也被强硬地抽剥出妖力。

  「开玩笑,不讲道理也要有个度!」

  再怎么没能调和,一旦被吸收进体内的妖力,连碰都不碰就能吸走,就算是淫魔的能量吸收也做不到。

  绫取被恐怖驱使着,想趁着妖力没有全被夺走前使用。

  「风啊,把我卷飞到天空中!」

  又是不知受到从何处吹来的飞,绫取的身体像是鸟一样飞在了天空。

  不管修罗多强大,应该不能追到空中才对。

  绫取这么想着,企图从这里逃走的一瞬间,巨大的手将他的身体捏住了。

  「苦,这个是?」

  将绫取抓住的是,身体是人类十倍差不多的黑色巨人。

  那是,修罗用斗气根据自己的样子复制,并且扩大而制作出来的巨大傀儡。

  「……」

  何止是模仿自己的必杀技,并且夸张地强化了。看到这光景,绫取惊愕得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抓住他的黑色巨人,跟制出自己的修罗一样的动手举起手中的物体,往屋顶摔去。

  「风啊守护我——咳哈!」

  刹那间制出风的软垫,也同样被摔碎了,绫取的全身都在叫苦。

  肋骨出现了裂缝,疼痛过于剧烈而不能动弹。而对这样无力的敌人,完全失去理性的和树仍没有停止攻击。

  解开构成巨人的灵子,再度吸收集结到右拳上,将能让整个公寓都粉碎的高密度能量的拳击毫不留情地飞杀下来。

  「URAAAaaa——」

  黑色的闪光和轰隆声,接着卷起了爆炸的尘灰。

  等风吹散尘灰的时候,出现的是绫取凄惨的残骸——不是,而是一条干枯细小却连次元也超越的脚。

  「打架的话也做得太过火了,小鬼。」

  保护了绫取,将超越地中贯通炸弹的攻击也挡住,丝毫没有动摇的一只脚。站在那里的是漩涡奶奶。

  看到这个,战斗本能的团块修罗也警戒起来,大幅度地往后退。

  「GUUU!」

  「麻烦了呢,跟电视机不同,踢几脚也好不了吗。」

  面对次元不同的对手,仍然没有丧失战意的和树;即使超越神也拒绝成为全能的老太婆看了,困扰地搔着头。

  接着,就在修罗准备再次袭过来的瞬间,几十条粗重的锁链缠住了和树的身体。

  「真是的,你到底要暴走多少次才肯罢体!」

  锁链的主人,当然就是把魑魅魍魉一个不留收拾掉后面才赶过来的小光。

  像往常一样,在小光封住和树的行动这段时间,如果能恢复理智的话——这么乐观地想象,但是眼前,缠住修罗的锁链却被污染成黑色,被和树的身体吸收了进去。

  「咦……老姐,快点来啊!」

  前两次所不能比拟的恶寒袭来,小光发出尖叫。火乃华看了妹妹的样子,用轻功踏着公寓的柱子飞了上来。

  「让你久等,小光被粗野的和树推倒了吗?」

  「想说梦话的话就长眠去!」

  「老姐一直在布置避人结界和地脉灵力扩散处理,累得精疲力尽了,小光那么说好过份啊。」

  火乃华一边抱怨着,立即掌握了目前的状况,将最后留下的一枚灵符掏出来。

  「做好亏空觉悟的盛宴,这样就该结束了!」

  和树很快就要将锁链吸收完,准备重新暴乱起。火乃华将花了几天充好电的灵符贴到了他的胸口。

  发动灵符当中的术式后,从和树的身体里强行把负面的妖力放出,和树原本染成乌黑的瞳孔也恢复了光芒。

  「咕……WAAAaaa——」

  正以为他能恢复神智的时候,被放出的妖力又立刻被吸收掉了,膨大的妖力又将和树的理性淹没。

  「哎呀,糟糕了……」

  就差一点,如果能给予苏醒的契机的话,和树就能恢复到平常的神态了。可是火乃华和小光都没有力量了。

  这样下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和树堕落成破坏的化身。

  这份绝望感涌上来时她们的面前,天空中救赎的天使降临了。

  可是,长在背后的翅膀却不是白色的,而是黑色的皮膜翅膀。

  伸到肩口的海棠色头发,魔性的真红被人类的血中和而变成了薄红色的眼睛。

  只看一眼便一生难以忘记,缠绕着独特色彩的美丽的恶魔——

  「亚璃沙酱,终于醒过来了!」

  「等等,身体没问题吧?」

  「……」

  小光几个人惊讶地喊叫,亚璃沙没有说话便往哥哥身边走去。

  脚步极其虚弱,好像随时可能倒下来。

  「不行啊,亚璃沙酱!那样的身体要是被修罗吸收的话,你可撑不住的!」

  「……不要紧。」

  亚璃沙伸出手掌制止了慌忙冲过来阻止自己的火乃华,没有停下脚步。

  为了抑制哥哥的暴走,并没有打算使用能量吸收这样不知趣的能力,也不是想轻易地自我牺牲。

  「GAAAaaa——」

  火乃华的灵符没能耐住过大的负荷而崩塌了,小光缠住的锁链也被吸光,修罗取回了自由。亚璃沙没有惧怕抱住了和树,轻轻地捏住他的脸颊。

  「……回到我身边来,欧尼酱。」

  慢慢地两个人的脸靠近,两人的嘴唇重叠在一起。

  经历的时间还不到三个月,可是却莫名地怀念,而且柔软而温暖的感觉。

  而这些,让和树的瞳孔中恢复了光芒。

  「GU……哦哦——」

  尖叫着企图破坏一切的负面情感,被更加强烈的炙热感情所压倒。和树将充满在全身的妖力收束到右手中,向着天空射出。

  被分离出身体的黑色光球,向着无限的高处飞去,击穿如盖子一般压在空中的乌云,随后爆炸开来。

  因为冲击波,覆盖在空中的云被全部吹散,黑暗封锁的大场菜市中,满月温和的光明悄然洒下。

  「TAMAYA——」(放烟花时的呐喊)

  「总算是成功了,不过……」

  火乃华悠闲地喊着,一旁的小光却极不甘心地盯着带来胜利的功臣——

  亚璃沙,果然还是太过勉强了,昏迷过去倒在了哥哥的胸膛。

  「我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哥哥,对不起。」

  和树完全恢复了理智,害羞地一边谢罪,一边温柔地抚摸着妹妹的头发。

  而亚璃沙虽然睡着了,脸上却绽开了花朵。

  「那么,最后是元凶该怎么处置呢?」

  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打扰兄妹的团聚,可是只看着却忍不住伤心的小光,把目光移向了一旁不能动弹的绫取。

  「都是因为你引发不必要的事情,害人家没来得及告白,又让人家看到那么讨厌的画面……全身烤成八分熟应该没有意见吧?」

  「小光不要也堕落到修罗道去哟。」

  看着乱发脾气却要纵火的妹妹,火乃华很是无语让她冷静,并把手铐戴在了绫取手上。

  「受的伤似乎不是大事,问题是妖怪化——看样子也不需要那么担心。」

  火乃华几个人的眼前,被吸收的负面感情正从绫取的身体里面泄漏出来,染成黑色的皮肤也恢复了白色。

  「不可能,我确实是,变成布拉纳迦大人了……」

  「似乎的确短暂地妖怪化了。不过人工制造出来的歪曲的传言,也就只有这点程度罢了吧。」

  对着没了希望而绝望的绫取,火乃华如是冷淡地通告。

  身体在妖怪化稳定以前,太过浪费地消耗了妖力,而且被和树夺取也发生了影响。

  「邪恶的阴谋最终被正义所击垮,这是创世以来的铁则。好了,到牢房里好好反省吧!」

  「切,即使如此我,对加那也……」

  小光生气地抓住绫取的肩膀强行让他站好。而绫取,比起肉体的疼痛心灵的痛楚更让他难于忍受,终于挤出一滴眼泪。

  就在此时,不知何时消失了身影的老太婆的声音响起了。

  「不过这之前,好歹跟深爱的人打个招呼。」

  「诶,奶奶?」

  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空间中切出来一个四边形,从彩虹色妖异的次元走廊当中,出现了漩涡奶奶和一个少女。

  那是和树在照片中看过的,病弱而虚幻的美丽少女。

  「加那!」

  「哥哥……」

  绫取吃了一惊,他的妹妹加那眼神悲伤地望了他一眼,向着和树等人这边低下了头。

  「事情的经过,这位奶奶全部告诉我了。兄长给大家添了这么大的麻烦,真的非常抱歉。」

  从绫取的表情中得知漩涡奶奶说的全是真的,加那一边为兄长谢罪一边乞求。

  「可是,会招致这样的事态,一切都是我的责任。所以请务必,不要再责难我哥哥了。」

  「你在说什么,加那!这些全部是,明明是兄妹却爱着你的我的错——」

  「不是的!」

  绫取叫喊着笨拙地想要庇护,加那却令人吃惊地大声遮掉了他的话。

  「真正错的是我!明明知道哥哥的感情,我自己也是同样深爱着哥哥,却不敢回应这份感情这样懦弱的我……」

  「加那……」

  即使触犯罪恶也企图与自己结合,看着这样的哥哥,妹妹因后悔表情十分痛苦,而现在终于能鼓起勇起告白了。

  「我和哥哥——其实,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什、什么啊——」

  惊人的事实。绫取大叫着惊得差点下巴要掉下来了。立刻又跑到满面笑容的妹妹面前。

  「那,我们可以结婚是吗?」

  「是啊!法律上没有任何问题!」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一直没有告诉我呢!」

  「因为,我怕哥哥知道我们不是真正的兄妹后,会讨厌我……」

  「小笨蛋,我并不是因为你是妹妹才喜欢你的。因为是加那,所以才爱着加那。」

  「哥哥……不,清志郎!」

  「加那!」

  相互喊着对方的名字,忘记了是在众人面前,义兄妹热情地拥吻在一起。

  「什么呀,这是……」

  「Happy End,是吧。」

  「虽说不是亲的,兄妹之间这么靡烂的关系!」

  「唔,姐妹的话可以默认呢。」

  「吼吼,所以才说人类很有趣。」

  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屋顶,包括咲八在内所有在场的人,只能以微妙的眼神凝视,引发大事件的哥哥和他的妹妹。

  而这当中,和树一直抱着健康地沉睡着的亚璃沙,心底也冒出一声感叹。

  「我受够了,这些变态……」

  你也是变态中的一员——似乎听到了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吐糟,和树决定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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