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终章

  我过去很喜欢捡拾被丢在路边的废弃机械。

  我喜欢捡回来修理,让机械能再次运作。

  这或许是因为每次完成,都能感受到曾失去的东西又回来的缘故。

  代替因为忙于研究而很少回家的父母,那些获得重生像是垃圾般的玩具及电子机器,会一直陪伴我。现在回想起来,我在玩机械的时候,平常跟我疏远的父母跟姊姊也会过来帮我,这或许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从小遥来到家里开始,变得更加忙碌的父母,也变得比以前更少回家。

  在我们小的时候,勇希姊还算较常在家,还会陪我们玩。可是,勇希姐是个会将家事与陪我们玩的事,都交给机器人的人。

  对于认为是机器人夺走自己双亲的小遥来说,这是十分难受的事;而察觉到这件事的我,决定要自己来照顾小遥,小遥也为此感到高兴。

  我跟小遥在决定要永远在一起之后,我们所定下的承诺,就是小遥3原则。

  那时还只是小孩,什么都办不到的我们,已经不存在了。

  虽然我们还是需要父母的帮助,但我们已经学会自己思考,自己判断。

  但就算是这样,我们或许还是依赖着「3原则」。

  我们彼此都还依赖着「只要听彼此说的话,就不会有问题」的想法。

  要守住重要的事物,光这样可能还是不够的。

  然而我们实在想不到,会是机器人来教会我们这个道理。

  我认为小遥肯定也有相同的感受。

  奇迹正确实地在我们心中发生。

  夏天差不多到了要从我们手中溜走的时候。

  那让人感觉留给我们许多回忆的暑假,也剩没多少时间了。

  虽然暑气还是一样没有消退,但在台风离开之后,也让我感觉气候似乎变得舒适许多。

  我们感受着逐渐接近的新学期与秋意,享受宝贵的假期。

  车库里跟往常一样,充满着伙伴们的笑容。

  「好!今天又轮到我了!我川森慎太郎,这次可是为了身为我妹妹的机器人妹,准备了我在某留言板上发文并反覆回应批评讨论的成果喔!」

  不知为何,慎太郎总是能这么充满自信。

  「啊~~那种自吹自擂就免啦,你到底准备了什么能提升乐芙经验值的东西?要是再这样卖弄,我可要跳过你跟乐芙玩罗。」

  坐在轮椅上的美女一脸无聊地用手托着脸颊,抬头望着那高瘦的男子。

  「那可不行,那我就来发表吧!少女的成长,当然少不了青涩的恋爱!还有热情的青春!也就是说,体会少女心就是成长!为此我川森慎太郎制霸了借用网民之力严选的10款妹系温馨色情游戏,把妹心……」

  「好,驳回。」

  「太过分了吧!」

  只见明里姊像是变魔术般拿出拐杖,把慎太郎撵到旁边。

  「呼啊~~真是的,男生真的都不会想什么正经事呢~~」

  虽然明里姊打着哈欠这么抱怨,但实际上在慎太郎之外,会开最多黄腔的人,怎么想都是明里姊。

  「男生也是有很多种的,请不要一竿子把整船人打翻。」

  带着苦笑这么开口的人,是康夫这个有女性面孔的型男。从他在这么说话时眼睛也不离开萤幕的对应,让人能感受到些许干练的气质。

  「真是的,麻烦你们也认真点。预定要在暑假结束进行的试验,已经没有时间了耶!要是乐芙不能留在这里该怎么办!」

  「就是说啊,乐芙希望能更接近人类!大家来一起想办法嘛!乐芙可是相当焦虑耶!」

  小遥跟乐芙站在一起发出抱怨,面对这过去没有看过的光景,在让人感到惊讶的同时,也让我觉得这是一件相当温馨的事。

  「哎呀哎呀,你们感情变得很好呢。乐芙跟小遥,这算是好事吧?大河原。」

  「……屋……嗯,是啊。」

  我露出尴尬的笑容,基本上这是好事没错啦……

  但在很多方面也是很难搞的,在很多方面。

  不过那是我不太想被人追究的事情,所以我决定转移话题。

  「先不管这个,轮椅的状况怎样?那时候承受了相当多的负荷,虽然说有修理过,但我还是有点担心驱动部位及绞车会不会有什么异状呢。」

  「真是的,这样把话题扯开。算啦,不跟你计较。轮椅没问题,之后勇希也有帮我调整,现在状况甚至比被你们拿去乱搞前还要好呢。」

  「可是,乐芙那时也吓了一跳呢……乐芙没想到会有高频振动短刀装在轮椅上。虽然大家因此得救了,但是……要是没注意到,可是很危险的。」

  「啊哈哈哈!抱歉罗。我是想说露营可能会用到才装的,但还真没想到会在那种状况下派上用场呢,我自己也很惊讶啊。」

  看明里姊放声大笑的模样,一点都没有感到抱歉的意思。等等,这样说起来,这样不就是擅自把车库里的东西拿去组装吗……算了,反正我们也因此得救就是了。

  虽然那是光回想就让人背后发凉的状况,但也是有不少收获。

  我实在无法忘记在暴风雨中大家拚命努力的那天。

  在台风当中,我们成功救出摔落山崖的乐芙。

  不过那也是以牺牲机器猫跟轮椅作为代价就是了。

  我自制的机器猫摇摇晃晃地抵达对岸,成功将连结轮椅绞车的绳索在对岸固定。

  而小遥也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刻,将吸收冲击程度设定到最大的明里姊轮椅往崖下扔去,而我则在同时让绳索回卷。

  我运用机器猫的通讯机能操作轮椅,避免轮椅接触到谷底。

  要是轮椅撞上地面而粉碎,那就失败了。因此回卷绳索的时机是关键。

  以结果来说,这个对策只成功了一半。遭受强风吹拂的轮椅,没能落在乐芙上方。

  在绳索牵引下被吹向下风方向的轮椅,如果不是乐芙死命跳起将轮椅抓住,多半在下一瞬间轮椅就会掉进溪里报废吧。

  就这样,乐芙总算是抵达了对岸。

  我跟小遥高兴地互相拥抱,而那时候乐芙开心的反应,也让我难以忘记。

  然而就在打算前去呼叫救援的乐芙面前,却看见有块巨大的落石挡住去路,堵住了扭曲的逃生梯道路,而在这时助乐芙脱困的,则是社长瞒着我们偷偷装在轮椅上的高频振动短刀。从乐芙身上获得电力的短刀切开了障碍物,让乐芙得以顺利呼叫救援。

  在我们抵达山下的时候,似乎根本没人掌握到有坍方的事。

  而且听说灾害救助用的人型机器人及机器人直升机,在救出我们不久后,落石就对登山铁路的列车造成严重损害。要是救援稍微来晚一点,不难想像可能还会有更危险的状况。乐芙当时的判断是正确的,我现在是这么想的。

  就这样,我们平安结束了集训。

  虽然没想到会碰到这么危险的事情,但我还是庆幸有去这次集训。

  因为这次集训,让我们获得一个重要的确信。

  而这应该也能成为可以让乐芙一直待在这个家里的理由。

  「等等,本气,你有在听吗?要是动作不快点,可不知道勇希姊什么时候会跑来呢!」

  小遥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拉了我的手臂一下。

  「啊、抱歉抱歉。」

  「唉~~不过还真是吓人呢~~听说那个研修设施关闭了。尽管发生那种事也挺无奈的,但听说那个登山铁路到目前为止,都还没出过任何意外呢。虽然说这次台风很大,但是……感觉真是不可思议呢。」

  明里姊的追述同时也是我们的感想,应该做工很坚固的学校设施发生那种事,到现在还有些让我难以置信。

  「其实在留言板的讨论串,也都是在讨论这个话题呢。还有人说有恐怖活动的可能性呢!你们想嘛,车上可是有两台人型机器人呢!而且其中一台还是搭载新型学习型系统的大企业试作实证实验机!这是阴谋啊!是危险到连我们都会遭殃的危险阴谋!」

  ……这场意外确实变成了大新闻。事情严重到连我母亲都罕见地赶来看我,而车上有两台机器人的事,跟靠她们两个才让乘客获救的消息,也都被大幅报导。

  至于提供资料的宫武,在暑假最后能拍到头条消息,让她相当兴奋。

  宫武似乎打算趁新学期开始,便使用没有提供给媒体的素材,发行学校新闻号外的样子。虽然小遥十分冷淡地阻止了,但看她那个样子,应该是阻止不了了。

  不过,因为宫武的误解,似乎向人说明成那两台机器人,都是著名机器人工学家勇希姊的所有物,至于规格及名字,她则是以「开发中」当挡箭牌,没有公开。

  也就是说,如果乐芙是实证实验机的传闻在网路上流窜,那么消息来源肯定是慎太郎。或许是察觉到我冰冷的视线,慎太郎像是做亏心事般欲言又止。

  「真的……到底怎么会变那样呢?不过,大家平安真是太好了。身为学生会的一员,能看到学生全部平安离开,真是太好了。幸好我们有让乐芙去求援呢,本气。」

  我感觉小遥的表情变得柔和许多,而乐芙则带着悠哉的笑容。

  「这都是主人跟小遥有来救乐芙的关系!要去找救援的乐芙却在路上被人救了,乐芙又给主人添麻烦了。不过……这次乐芙觉得自己有派上一点用场!乐芙虽然在反省,但也很高兴喔!」

  「……你在说什么啊?如果不是有乐芙在,大家可能都会受重伤呢,乐芙根本不需要反省啊。」

  我摸了摸乐芙的脑袋。

  话说回来……在这次的事件里,乐芙发生了几件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的事。尤其她还选择了几个违反我指示的行动,以机器人来说,这实在很不可思议。就算0系统会学习我们的思考方式好了……但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我为这件事陷入沉思的时候,乐芙靠过来抓住我的手臂。

  「主人,谢谢你!那个……可以的话……乐芙的心愿……」

  乐芙这样眼睛朝上对着我看的眼神格外可爱,我也知道乐芙她想说什么。

  「真拿你没办法,我原本想说今天你累积完经验再交给你的。」

  我将摆在车库角落的一个包裹拿了过来。

  我将那个尺寸大概能完全收进双手当中的包裹交给乐芙。

  「……这是这次的奖励。乐芙,谢谢你帮了大家。」

  「是!乐芙不管几百次还是几千次,都会帮助主人跟大家的!因为这就是乐芙的实用性!……乐芙可以现在拆开吗?」

  我希望乐芙不要让帅气的宣言、跟像是小狗被命令不准吃眼前食物的态度一起出现才好。

  这样不是让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了吗。

  我点头之后,乐芙便迫不及待地拆开盒子。

  在那里面……装着一台机器猫。

  「我将坏掉的机器猫回收之后,另外改良过了,模样应该比以前更像猫了吧?我还安装了车库里留下的毕特记录,所以它就像是毕特的分身,以后就要麻烦乐芙照顾这孩子罗。」

  话是这么说,但这台机器猫当然是没有学习系统就是了。

  「好的!主人,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呢?」

  被乐芙这一问,我想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小遥。

  「……名字,我还没有取呢。小遥,你可以帮忙取吗?」

  「才不要,上次明明就用了一个跟我意见毫无关系的名字。」

  说起来也是。小遥既然这么说,那就没办法了。

  话说回来,嗯~~该取什么好呢?上次我们也是为名字的事情烦恼呢。

  「叫毕特不好吗?取相同的名字,也是常有的事啊。加个二世也行。像是毕特二世那样。」

  康夫提供了一个没有破绽的意见。这是个好主意,这台机器猫有另外经过改造,或许还可以加三世呢。

  事情就发生在我打算这么开口的时候。乐芙意外地开口表示意见。

  「……对不起,乐芙觉得不是那样。毕特是毕特,这孩子并不是毕特的替代品,而是新的朋友。所以乐芙认为它应该要有新的名字。」

  ——我大吃一惊。乐芙的意见跟以前在帮毕特想名字时完全不同,让人感觉那是乐芙「自己的意见」,这也让我清楚体会到乐芙惊人的成长。

  「既然这样,让乐芙来取吧。我觉得现在的乐芙,应该已经能办到这种事了喔。」

  脸上带着笑容的小遥,似乎和我有相同的感想,明里姊也点了头。

  「是啊。这是乐芙的猫,我想这样是最好的。」

  「好的!乐芙……想给这只机器猫取名叫「岚」!(注3:日文暴风雨的汉字是「岚」。)因为它是在刮暴风雨的晚上救了大家的猫,所以乐芙认为这是很合适的名字!」

  「……是吗。那就多多指教罗,小岚。」

  我这么一说,那只机器猫就像是记住自己名字似地叫了一声。

  就这样,我们身边又多了一台伙伴……暑假的最后几天也即将结束。

  暑假的最后一天终于到来了。

  我们一早便集合到车库,进行最后的收音机体操。起初乐芙十分笨拙的体操动作,现在也已经有了能成为大家范本的完成度。

  乐芙就像是吸水的乾海绵那样不断成长。

  如果以这种速度成长下去,好像一转眼间就会超越我们了。

  想到这里,让人不禁露出笑容……不过……咦?

  刚才……我好像察觉到什么重要的事……

  就在我努力思考究竟是什么事情让我挂心的时候,表情严肃的小遥凑到我面前。

  「你怎么啦?本气,别发楞啊!今天可是重要的日子呢!」

  小遥在这几天,都在为乐芙进行最后的烹饪特训,并且还努力教导乐芙打扫及各种礼节。

  「人、人家才不是为了乐芙这么做的!因为乐芙是救命恩人,所、所以我才勉为其难教一下而已!」

  这虽然是小遥的解释,但看小遥那时的表情,就知道那些根本不是她这么做的理由。

  「乐芙会努力的!乐芙一定会继续留下来照顾小遥跟主人的!」

  「是啊!机器人机器人社也不能失去乐芙喔!」

  乐芙跟明里姊感觉都像是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似地等待勇希姊到来。

  「勇希小姐,怎么还不快来呢……乐芙快等不及了。」

  最后的审判即将降临,但乐芙看起来却显得十分期待的样子。

  而这也是事实……乐芙就是在等待勇希姊的到来。

  带着那原本应该也在这里的那个人一起。

  「看来大家都到齐了。」

  来到车库的勇希姊,穿着跟往常一样的白衣,与相同的漠然表情。

  虽然最近我稍稍能看出勇希姊的表情变化,但我还是很难看穿她的真意。

  「嗯。看来这里有经过整理,虽然还不能确定是否是乐芙的能力就是了。」

  勇希姊先做出这样的评价。实际上,我们确实将家里跟车库都仔细整理了一遍。无论勇希姊的课题是什么,乐芙应该都有能力应对。

  在暑假这个让乐芙所有生活都跟大家一起渡过的时间当中,乐芙学习了许多事,也经历了集训……并且她还获得了令人惊讶的东西,乐芙肯定没问题的。

  「那么,最终测试的课题是……」

  「请等一下!勇希小姐!」

  令人惊讶的是,在我们屏气凝神,专注聆听姊姊说话的时候,闯入我们之间将话打断的人就是乐芙。乐芙表情激动地对勇希姊说道:

  「乐芙愿意接受测验!可是,只有乐芙是不行的!爱芙小姐……爱芙小姐应该也一起来才对!乐芙……乐芙一直以为今天能够见到爱芙小姐……」

  「爱芙小姐是为了让本气他们知道一般人型机器人是什么样子,才制作的样本。她跟你的测验在本质上并没关联。如果你是这么想,乐芙,那是你的误解。」

  勇希姊并没有生气,只是用平淡的语气回应。

  「可是……可是,乐芙想见爱芙小姐!」

  「……乐芙,你会有『想见』某人的想法吗?为什么?」

  勇希姊的目光顿时变得尖锐。测验……开始了。意外地开始了。

  我有这种感觉,小遥似乎也察觉到这件事,康夫他们明明都在,她却紧握住我的手。

  「这是因为……乐芙想要道谢。因为有爱芙小姐,让乐芙获得成长了。就是因为有爱芙小姐,乐芙才能救出主人跟大家。所以……」

  「但是,爱芙小姐来到这里,应该会让你失去立场。而且,如果少了爱芙小姐,以结果来说,你留在这个家里照顾本气他们的可能性也会变高。就算是这样,你还是想见爱芙小姐吗?我说的应该很合理吧?」

  勇希姊难得用这种强人所难的方式回应。乐芙停顿了一下。

  「是、是的……乐芙的答案……答案是……是YES。这样或许不是很合理,但乐芙的答案,是想见爱芙小姐,这是不会变的。」

  「……那么,说说你这么想的理由吧。」

  勇希姊直视着乐芙。而乐芙……她就像人类一样,先用力地深呼吸。

  「这是因为……乐芙很喜欢爱芙小姐。」

  「喜欢……?这是理由吗?」

  勇希姊对乐芙的答案似乎感到很意外,表情也出现动摇。

  「是的!喜欢就是理由!可是,喜欢本身是没有理由的!那就像乐芙喜欢主人跟小遥,还有喜欢其他朋友一样,就像勇希小姐喜欢主人跟小遥一样,是不需要理由的。这是乐芙学到的!」

  乐芙带着满脸笑容将手放在自己胸前。

  「人类会将许多喜欢放在这里,这是乐芙学到的。乐芙也要把许多的喜欢放到这里来,然后成为像小遥那样出色的人类。」

  乐芙看着小遥,露出微笑。小遥有些滑稽地在瞬间就满脸通红。

  「真、真是的……乱说什么啦。乐芙真笨……」

  令人惊讶的是,连勇希姊也脸红到耳朵上去了。

  「我、我还想说你会说些什么,结果却是这么不合逻辑的说法。我、我对自己心爱的弟弟,说我喜欢他当然不算错,但那么直接的感情表现也太……」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勇希姊那样手足无措的模样,而明里姊似乎得费很大一番功夫,才能忍住笑意。

  努力重整态势的勇希姊,在清了清嗓子之后,重新看着乐芙。

  「那么……乐芙,你认为你喜欢的人,比机器人3原则还重要吗?」

  勇希姊的表情十分严肃,现场的气氛瞬间转变。

  原来如此,这是最后的问题了。而我也明白,这是勇希姊真正的担忧。

  乐芙这台机器人,可能会违背所有机器人都被要求遵守的3原则。

  学习型系统的危险,可能就是太过接近人类……

  乐芙没能给出答覆。但就在这个时候,大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主人,那太为难人了,乐芙小姐她不会违背3原则的。乐芙小姐在危机当中,做出了最佳对应,我的记忆体应该已经证明了。」

  我们的视线都聚集到了车库入口,只见那个身影优雅地向我们行礼。

  「……爱芙小姐!太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乐芙好高兴!」

  乐芙比任何人都更快跑向爱芙小姐……并将她紧紧抱住。

  「乐芙小姐,上次的事……我要向您道谢。因为乐芙小姐的关系,让我能免于违背机器人3原则——不能坐视人类受到伤害。我差点违背了最重要的原则。」

  「不是……不是,是因为有爱芙小姐的关系……你能修好……真是太好了……」

  面对带着泪水紧抱自己的乐芙,爱芙小姐也温柔地抱住乐芙的身子。

  看着两人拥抱的样子,让勇希姊叹了口气,而我则是轻轻笑了一下。

  「勇希姊,乐芙可以留下来了吧?」

  「……呼。这样要是说她不合格,那我就变坏人了。但是,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麻烦喔……0系统有超乎想像的部分,到底会发生什么事……连我也不清楚。」

  尽管嘴上那么说,仍旧把可以不用带来的爱芙小姐带来的勇希姊,其实也是很善解人意的。

  自从乐芙来了之后……我逐渐看到许多过去没能看见的东西。

  「……太好了,本气。我好像……也不能太松懈呢。」

  小遥边擦着眼角的泪水边在我身旁这么小声说,我对小遥的说法点了点头。为了不输给不断成长的乐芙,我们也必须成长才行。我们开始有这个想法。

  我们温柔地看着乐芙紧抱身上满是绷带的爱芙小姐,送走了夏天。

  即将到来的新学期,看来似乎真的会成为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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