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冥门篇 上 06

  栗林菜菜美在怒号与投石乱舞的银座,她低下头躲过防水跟投石,逃进弃用车辆的阴影中,喊叫着今天多次发出的悲鸣“真是难以置信!”。

  跟摄影师一起对陷入骚乱状态的银座进行取材,明明拼命对着麦克风说话,但不知为何,地面天线传送的电波跟卫星播放的新闻中就好像不存在这场骚乱一样。

  「喂,这是为什么啊!?到底什么情况啊!?」

  菜菜美拿出手机对着报道局的工作人员喊道。

  但对方的回复让她感到绝望。

  『似乎是从报道局长那边下达了不要播放、不要触碰银座的事情、不要搞臭了的通知。虽然留表示这种事情不可能,追着不放手,但……』

  「像这样对眼前发生的事件不进行报道,那新闻为何而存在啊!」

  架好盾牌的机动队员无法使出强硬的手段,只能防止贴在警戒线上的暴徒不再溢出来。暴徒们见状,变得越来越嚣张,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投掷的石头和燃烧瓶充斥着银座。

  「我所做的事情都是徒劳的!?那我可要回去了」

  『没那回事,总之请尽可能地收集影像。即便现在不会公布于世,迟早也要播放出去!』

  「现在不报道还有什么意义!」

  菜菜美将电话收到口袋里,同时回想起古村崎说过的话。

  报道的情报从来都没有传达事实的全貌。毕竟所谓取材这个行为就是将不可分离的事实通过情报这个形式来进行整理和取舍的工作。

  所谓新闻一定是被加工成对某人有利的东西。话虽如此,但由于时间有限,所以这是在完成报道职责的同时有需求的话才进行的行为。但现如今,这个加工作业正被用作其他用途。不仅如此,甚至还将对某人不利的新闻给删掉了。

  菜菜美向同样躲在车辆阴影里取材的脸熟的其他放送局工作人员问道。

  「报道的职责是什么啊!」

  「怎么了,菜菜美!为什么现在在这里问这种事情!?」

  古村崎做出了回答。

  他也是听说银座发生了骚动后赶过来的报道相关者之一。

  「像这样拼命收集起来的图像可能使用不了哦。古村崎,你不会感到沮丧吗?」

  「这种事情已经习惯了。想让自己拍下的图片被使用的话,读懂气氛再去拍照就行了!」

  「但这样的根本不对啊!」

  菜菜美紧咬牙关发出响声来忍住涌上来的不快感。

  「喂,那个,把那个被机动队员带走的外国人拍下来」

  古村崎让摄影师把被机动队员抓走的暴徒拍下来。机动队员可能是有点生气,对待抓捕的暴徒有点粗暴。这个映像作为让大家看着觉得警察过度使用暴力、警察粗暴的一面来说正好合适。

  「咕,那我就……砂川君,把那个拍一下」

  栗林菜菜美喊叫着,指挥摄影师将孤立的机动队员被外国暴徒围殴的光景拍下来。只选这个进行报道的话,会给人们的心里留下暴动的凶暴印象。那样的话,观众会认为机动队为了反抗压制而挺身而出是理所当然的。

  「好,我们去找坐在银座驻地的外国人寻求评论」

  古村崎为了找看起来比较老实的欧美系外国人坐在地上的样子拍照而直起腰来,菜菜美前往了与之相反的方向。

  「要找卷入骚动的观光客跟采购的客人的评论」

  于是摄影师说道。

  「菜菜美,不妙啊。这些肯定都是用不成的图片啊!」

  「我呢,相信媒体有着更加应该完成的使命。报道应该有报道的规则!既然有使用公共电波的自觉,就不应该认为只要能挣到钱、能作为工作的话做什么都可以!」

  但摄像师砂川让菜菜美冷静。

  「菜菜美自身由于对古村崎的反感而使自己搞偏了取材对象!要想报道真正的真相的话,两边的映像都要收集下来!」

  「啊……」

  菜菜美受到了仿佛脑袋被揍了一般的冲击。

  *  *

  嘉纳走出首相官邸,拒绝了外务省拍过来的车辆,说了句“夏目,我有话要跟你说”之后上了防卫省大臣的车。

  「怎么了。不会外务省吗」

  表情僵硬的夏目用着一副要甩开嘉纳的口吻说道。但嘉纳就这么移动到嘉纳后面,坐在了旁边的座位上。

  「真是服了」

  「服了可不行哦。接下来怎么办?」

  「我也没想到森田会这么胆小啊」

  忍受不了责任的重压,森田都开始说要将『门』的管理移交给国联的安全保障理事会了。

  当然,阁僚们一同阻止了他。语气格外强烈地阻止森田的是防卫大臣夏目。

  「要是交给国联的安全保障理事会的话,我国的国家利益怎么办!?」

  「能够确保最低限度的。而且交给安全保障理事会的话,后面我们就不用担负责任了,还有这一点好处」

  「就算这样能够放手特地的问题,那跟天朝的问题怎么办!?你认为天朝会这么收手吗?看透了这边的胆怯,不是派舰艇常驻钓鱼岛就是捕获渔船,进一步还可能强行登陆。这样好吗!」

  「怎么可能好。但这里要是强行采取行动的话被当成人质的日本商人怎么办。会被人说是对日本人见死不救的。本来支持率就下降了,要是那样做的话这次的选举就完了。会惨败的」

  「振作点,总理!要是变成那样的话堂堂正正地去批判被当成人质这种事情就行了!对对方言听计从是要干嘛!」

  「那稀土的通关手续怎么办?由于激素增高的日元汇率,各个企业都悲鸣着跑来哭诉了。钓鱼岛也是,要是发生战争的话可能会有很多牺牲。要是能赢的话还好,输了的话怎么办!?」

  「确实,发生战斗的话可能会有很多人牺牲。但是,必须要让他们知道,从我国夺取领土是需要付出巨大牺牲的。不这样的话,日本在之后要怎样保持独立和自尊心!?学习一下之前大战前的芬兰。苏联认为能够轻易占领而出击了。但却牺牲了百万人。苏联虽然获胜了,但却知道了不能小瞧芬兰。所以即便那个国家处于很复杂的位置,但却没有遭受波罗海东岸三国(注: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那样的经历,而是能够保持独立」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我是无法作出这种决断的」

  「国际社会跟小学、初中教室是一样的。听好了?名为国联的教师全是理想主义的无能之人。因此,教室中被力量和数量所支配。在这种地方被周围的人小瞧的孩子会怎么样?会受到周围人的欺负和剥削,并且成为所有人嘲笑的对象,谁也无法帮助他。不想受到欺负的话就拼命咬住那个向自己出手的人,只能让别人觉得惹怒这家伙的就麻烦了。国家光是受到爱护和亲近是不行的。为了守护国民和国家的利益,必须要让人心生畏惧!」

  但是——森田扶了扶歪了的眼镜,用鼻子哼了两声回应道。

  「我不喜欢这种暴力的理论。欺负什么的通过谈话就能解决」

  「真像是无能的教室跟没经历过当事人那种体验的专家会说的台词呢。靠喜好就能保护国家了!?」

  「这里果然还是借助于美国吧。特地的管理跟『门』的问题宣言说交给安全保障理事会。相对的,拜托他们让天朝收手,要是能宣言说钓鱼岛也是安保条约的对象的话肯定就能牵制住了」

  「请住手。拜托了只有这个请千万要住手。这个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国家愿意来帮助一个无法守护自己意志的国家!!」

  「夏目防卫大臣。这是作为内阁首席的我的意见。你要是反对的话,我就只有让你辞职了,这样可以吗?」

  「总理,请让你的急性子等一等」

  虽然夏目像是纠缠一般继续说服他,但森田已经做出了一副哪怕固执也不远动摇的态度。

  「我很清楚自己的事情!我是冷静地考虑到日本的情况而做出了判断」

  然后嘉纳为了安慰他而说道。

  「森田总理。请等一下。这个作为最后的手段,外务省那边也会尝试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所以……」

  「我知道了。嗯,还是能等到明天的。不过啊,在那之前要是没想出办法解决的话,我就要按照刚才说的房展去解决问题了。可以吧?这就是这个内阁会议的决定」

  森田说着“明白了吧”向夏目叮嘱道。

  *  *

  在穿过永田镇官厅的大臣的车中,夏目向上看着灯光没有熄灭的窗户叹了口气。也许人类这个生物在超越了愤怒之后就只能感到怅然若失了。

  「为什么那种人会成为我国的总理啊?」

  「毕竟在我国,无灾无难地完成工作、被上司看好才是在组织中高升的方法。而且派系领袖的职责是调整利害关系。因此,剩下的都是些想要无灾无难地解决事情的避事主义者。所以不适合当指导者的人留了下来」

  「我算是暴力主义者吗?」

  「我不这么认为哦。虽然咋一看会觉得森田的想法是将人命跟和平放在了第一位,但结果却会导致更多的人受苦。展示出为了守护这里跟做出的决断即便流血也在所不惜的态度,结果会减少流血。这世间,讽刺的是半吊子和平主义者才正是悲剧的原因所在,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即便纳粹在欧洲威势凶猛,美英看起来也是在袖手旁观。因此战争扩大,流血众多。如果美英早点出手制止希特勒的话,就不至于会有这么大的牺牲了吧」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我觉得对历史做出『……的话』『……了就』的想法是很危险的」

  「然后现代的问题是天朝」

  「嗯。天朝已经对我国发出了『超限战』的挑战」

  「那是什么?」

  嘉纳仿佛第一次听说这个,他寻求详细解释。

  「这是因为天朝军人民解放军空军大佐乔良跟王湘穗提倡的思想而形成的将社会的全部领域定位为战场的新的战争概念。根据这个,战争的手段不光是军事,而是扩大到了各个方面。随心所欲操纵舆论的媒体战、利用汇兑率打击对手国家经济的金融战、独占资源的资源战、让对方怀疑自己正当性意识的心理战、电脑的病毒恐袭……」

  「原来如此……干得不错啊,不过,清楚明白地分好了体系然后以战争的一种形态挑战过来了吗。以统一指挥之下的方针为基础来构建战略,展开各种战术」

  「是的。而且因为是以毛泽东思想为基础,使用战斗对手的资金和武器来战斗,所以转为防御战的我国首先得跟被敌人利用的同伴进行战斗。自己人被迫参与到消耗战之中,我国目前处理这样的立场」

  「真是服了」

  嘉纳仰天长叹。

  「想让特地交给安全保障理事会也是其中一环吧。想在各种次元上弱化我国」

  「但森田不明白这个。那家伙已经打算放弃一切了」

  夏目跟嘉纳彼此陷入了沉默。

  稍微眺望了一会儿夜景,夏目小声说道。

  「嘉纳你相信蕾莱小姐还在特地吗?」

  「嗯。虽然没有根据,但用漫画那种表达的话就是“灵魂在如此私语着”」

  嘉纳这么说着,一副很有自信的样子用指尖敲着自己的脑袋。

  「那本漫画是嘉纳推荐的吧。我读了哦。是士郎正宗的作品来着」

  「对」

  可能是因为对方知道这个梗的来源而感到羞耻了吧,嘉纳就像恶作剧被揭穿的孩子一般缩紧脖子。

  「嘉纳。下达了那样的内阁会议决定,我无能为力了。遗憾的是我在这种时候没有可用的手牌去展开行动了。但嘉纳就不一样了吧」

  「我吗?怎么可能有啥手牌?我可是正经的政治家。可恶,难道叫我去出大型拖来机广告?」

  「不至于不至于,就算不去委托传说中的暗杀者,在你身边应该存在能够完成联络上特地派遣部队、救出蕾莱小姐这个重要任务的人材——作为你个人的朋友」

  「你要是说那家伙的话,要算也算得上是身为防卫大臣的你的领域吧?特殊作战群……是能够使用的,对吧?」

  「但会暴露给总理的。即便是脑袋中一片花海的总理,也应该监视了你我的动向」

  嘉纳咋舌,同时承认了夏目所说的。

  「确实,那家伙的话应该愿意去做吧。而且好在交易用的人身安全在我们这边。好的,我明白了。我来负责唆使那家伙。相对的,你也得来帮忙善后。为了不让那家伙之后受苦,至少得在形式上做好准备。要是连我们本应背负的责任都推给他的话就太可怜了」

  「要怎么做?」

  「首先请给特地派遣部队写一份训令。防卫大臣署名盖章的那种。没啥的,这不是在反抗内阁会议的,别担心。毕竟森田说的是明天将特地交给常任理事国,但至少今天这个时候按照至今为止的方针去做的话是没问题的」

  嘉纳给夏目递出白纸。

  夏目接过纸,取出钢笔开始思考文案。

  「写上“为了确保国家利益,允许做出能够想到的所有必要的处置”就行了」

  「但这之后要怎么做?」

  「只要明天早上将森田从首相的椅子上拉下来就行了。今晚说服所有阁僚一齐提出辞呈。森田也不可能一个人兼任所有大臣的职务。用这个来宣告他的结束」

  由于说得太过简单了,夏目花了好几秒钟时间来理解其中的意义。

  在这种情况下将总理拖下来的话,会由进行主导的人来代替他把。带在这个时期成为总理没有任何好处。

  「等,等一下,距离选举没多少时间了,难道你想成为首相吗!」

  夏目就像看到亲友表明了自杀决意一般,表情僵硬。

  「比让那家伙继续做下去要好。哪怕被选举管理内阁说,只要对日本来说这是必须的,我也会为了那一瞬而拼尽全力。这不就是所谓的政治家吗?」

  「但至今为止付出的艰辛就!会失去政治生命的!」

  「他们制服组都拼上命了。我们也得付出能有与之匹敌的什么,那才叫公平吧。我倒是不觉得政治生命跟性命一样贵重」

  嘉纳如此宣言道,“这是我们政治家的战争。我要一鼓作气去战斗,夏目”眼神闪闪发光。

  *  *

  索沙尔率领的帝国军跟平娜率领的帝国正统政府军在伊塔黎卡城外的会战已经过半日,仍旧处于胶着状态。

  太阳落山不久,战斗转为依靠火把和月光的夜战。

  彼此没能找到对方决定性的可乘之机,双方战力重复进行正面冲突。

  让疲劳、消耗了的部队后撤,投入预备战力维持战线。耐心地重复着这样的持久战。

  但这对于本来在战力上处于劣势的平娜来说,就相当于跳入无底困境挣扎一般。

  「多吉鲁队!已经撑不住了!」

  「梅森队正在请求暂时后撤!」

  传令的马匹每次前来都会宣告悲鸣一般的通知。

  平娜拼命想要维持将要开绽的战线。

  但损害加速增大的话,就很难确保能够投入战线的预备战力了。这样一来,在最前线战斗的士兵们会越来越疲惫,被战意旺盛的敌军所压制,导致损害会进一步扩大——形成这种恶性循环。

  「可恶啊!」

  在火把的照明下,勤务兵少女们给布尔菲妲的连个胳膊缠着绷带。布尔菲妲可能是对忍着怒火的平娜感到看不下去了,她说出训人的脏话,照顾她的少女们皱起了眉头。

  「布尔菲妲大人。说话好像很粗俗呢」

  「知道啦知道啦。等这场战斗结束我要是还活着的话,就去再多注意一点行为举止啦」

  即便有着女丈夫的性情,但就连粗鄙的地方都模仿男人的话,品行会受到怀疑的——勤务少女们责备道。但她却出人意料地很合适这种气质,这也是确确实实的情况。

  「波赛斯。我再去一趟!会让情况变好一点的,你在此期间把战力再编成一下,重新投入战线」

  布尔菲妲拔出插在地上的长枪,使其前端在空中一闪,挥去泥土。

  「等等。你这已经是第六次了!」

  「不管是第七次还是第八次,只要还能战斗,那就得去战斗。因为我想跟我男人抱怨两句“我可是努力战斗过了,然而你却来得这么晚”呢」

  受到责难的布尔菲妲拉过马头环顾部下各位女骑士。

  「看来事到如今也没人说不愿意呢」

  没有一个人负伤,但所有人都统一对队长的提问点点头。因为大家是经历过各种战斗的富有经验的战士们。

  「想要放在架子上用作装饰的军队人偶都变得不值钱了。大家的表情都不错,很可靠。咱们给男人们打打精神吧!想要女人迷上自己的话,就得在这里展现出发奋振作的一面!你们也是,发现好男人的话不要犹豫,抢先占领!毕竟要是谁先死了的话就晚了!让恋爱之花绽放才是女人的做法,不是吗!?」

  布尔菲妲说着“那就出发!”用腿踢了下马匹两侧,一口气奔了出去。

  白蔷薇的队旗闪耀着,大家跟着她渐渐消失在了夜晚的对面。可能是目送她们离开有了点想法吧,波赛斯也转了过去。

  「我也要上了」

  「波赛斯大人!您的身体」

  勤务少女们一齐上来阻止。但波赛斯摇了摇头。

  「大家都在拼命战斗,因为担心身体而守在后方什么的,我该怎么给肚子里的孩子交代!我跟富田的孩子不可能因为这种程度就出事!」

  勤务少女们正面沐浴在波赛斯凛然的眼神之下,她们胆怯地后退了。

  「那么,黄蔷薇队也出阵。跟上我!」

  就连波赛斯的队也前进了。她们举剑向着混沌激荡的战场突进了。

  平娜周围的花儿们逐渐减少。

  在这令人感到寂寥的光景中,平娜只把自己直接率领的红蔷薇队放在背后,直勾勾地瞪着战场那边。

  「哈密尔顿!」

  手握缰绳从马鞍上站起来,哈密尔顿仰望着远方。但在夜晚的黑暗之中,举目凝视也看不到什么。

  「还没到」

  「不!别再看远方了,现在应该看看眼前」

  听到这句话,哈密尔顿一下子放松力气坐在了马鞍上。

  马匹承受了他坐下来时的冲击。哈密尔顿说着“抱歉,吓到你了”轻轻抚摸马的脸颊后,拉起缰绳前往平娜身边。

  「哈密尔顿……让第二战线的士兵们交替去休息。还有粮食也是。在维持着队列的情况下完成进食」

  「是!」

  传令的骑兵一边说着“奇数队的人坐卧休息!允许仰卧。接下来配发粮食!”一边从阵前穿了过去。

  在自己这边的士兵挥洒鲜血的数百米后方,士兵们稀稀拉拉地坐在地上。然后配发了水和食物,士兵们就那样站着、坐着或者躺着吃饭喝水,为了迎接将要到来的战斗而填饱肚子。

  「真不愧是平娜殿下。不会轻易崩溃呢。没想到她会这么坚韧地战斗……」

  索沙尔军作战指挥艾尔姆将军觉得平娜阵营很牢固,比起惊叹而更加感到已经无语了一般说道。他承认平娜不单单是皇女和骑士团的创建者,自己应该将其看作伟大的对手。

  艾尔姆也采取了各种使对手产生动摇的手段。

  让以拥有强劲的推进力为豪的亚人部队突击,打开很小的战线孔,为了将其扩大而派出兵力、让主力部队作出前进的样子来让对手产生动摇、做出后撤的假动作想要使让敌军的阵型产生混乱。

  即便如此,平娜的守备之势还是坚固牢靠,毫不动摇,甚至有点迟钝。

  看到反向后退的多吉鲁队和梅森队,认定是决出胜负的好机会而轻率地向敌军本阵展开袭击,受到布尔菲妲跟波赛斯率领的骑兵队的夹击而四处溃散,忍不住想对自己人的不争气而感到叹气。

  卡拉斯达为了缓解氛围而说道。

  「比起对自己人感到叹息,更应该称赞看到这边行动后进行准确打击的殿下吧。没想到连心腹波赛斯都派出来了」

  根本想不到她居然是那个呆在宫廷里的帝国皇女——艾尔姆的幕僚们齐声表示。

  「到底是什么让殿下成长到了现在这样呢?」

  当然,是至今为止遇到的困难使她有了成长。但对不知道这个过程的他们来说,平娜的成长仿佛就像换了个人一般突然改变。

  「我们一路下来吃尽了苦头。在战斗经验上无人能超越我们!」

  「在数量上也是我们占优势。不用小把戏,就这样战斗下去的话肯定是我们的胜利」

  正如米托拉和卡拉斯达所说,随着时间的经过,平娜那边积累起来的损害比较多,继续这样战斗下去的话,平娜的战斗力会先减到零。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有称赞平娜成长的从容。

  但听了三位将军对话的索沙尔可能是冷静不下来,他咬着指甲放言道。

  「太过乐观的话我可就为难了。毕竟问题就出在时间上」

  三位将军恭敬地向索沙尔低下头,表示不需要担心。

  「平娜殿下自知战况不利,将战场选在城外的原因显而易见。她是想在援军赶到之前以自身为诱饵将我们留在此地」

  「你知道就好。这可是堵上了士兵们的生命争取来的宝贵时间,别给我浪费了。波鲁……你也一样」

  像藏在影子里一样趴在地上的波鲁也说“我将哈利奥的总战力集结起来攻上去。不久就能将朗报传给殿下”,额头使劲在地上摩擦。

  在弗马尔家城馆内,战斗女仆们一个个地被迫跟袭击而来的敌人交战并处于苦战之中。

  因为被送进来的敌人的数量超越了『影战』的常识。

  混进七个警备兵里,负责守卫城馆正面玄关的佩尔西亚她们对眼前出现的敌人数量吃了一惊。

  「喵?二十人!?」

  这就是全部敌人,要是干掉这些人战斗就能结束的话,那就没问题了。但城馆里各处……超过五个以上的警笛响起就说明眼前的只是一部分敌人。

  如果跟跟这数量相同的敌人出现在各个地方的话,加起来就会超过一百人了。

  「真不愧是帝国呢。居然有这么多间谍……」

  玛米娜坦率地称赞敌方拥有的战力。

  最近弗马尔家在经济上有了富余,能够熟练参加影战的战斗女仆不超过五十人。

  当然,伯爵家领内给亚人各部族分配了住处,从中将所有训练中的年轻人和预备战斗力都聚集起来的话能够达到百人吧。但这是不考虑持续性战斗力的全部战力。

  就好比不光是实战部队,从训练学校的教官到训练生都投入战斗。失去他们的话,就会陷入长期无法再建战斗力的状态。

  然而索沙尔派来的人数超过了一百。

  至今为止的影战所造成了不小的损害,然而这次却是这样的规模。负责索沙尔影战的被称为哈利奥的真身不明的集团,也许是个比预想中更加巨大的组织。

  既然敌军在数量上占压倒性优势,那这边就得做好拼命的觉悟。就算没能守住而被突破了,也得尽可能地削减敌军战力。为此,首先得转为混战。

  「玛米娜!」

  「我知道。正常分配的话是一个人收拾两个。至少也得三个人干掉六个,对吧?」

  相对的,自己这边会全灭吧。这个可能性非常之高。

  「仓田。对不起了喵」

  对无法再见到最近开始交往的对象作出道歉。

  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就应该更早更早跟早更早地开始交往、玩个痛快就好了。人类种的男性是不可能认真对兔组雌性求爱的——可能胆小的自己这样想是失败的。

  战斗开始了。

  没过多久,敌我双方互相逼近,无数手里剑交错飞过,躲过手里剑与敌人交错之时用短剑砍向对方。

  锐利的爪子划过身体,女仆装多个地方被撕开,露出了肌肤,不过这样就打倒了一个敌人,转身想要继续挑战第二个敌人。但佩尔西亚眼中映出的敌人放弃战斗而想要就这样直接突入城馆之中。

  手持枪械的一般警卫兵们苦于对应单个敌人,其他敌人一个接一个地穿了过去。

  「喵!?」

  敌人无意战斗,一心朝着城馆深处突进。

  佩尔西亚吹响哨子请求支援,将城馆前交给守备兵们,自己开始了追踪。终于,城馆内配属的数名战斗女仆听见哨子声赶来。

  「追踪班跟着我继续喵!剩下的加固玄关的防御喵!」

  佩尔西亚追着渐渐变小的敌人的身影。敌人也留下了两名年轻的战斗人员。该不会认为仅凭两个人就能胜过佩尔西亚她们吧。如此一来就是想要拖住她们吧。

  「棘手了喵」

  在佩尔西亚她们看来,留下来阻挡自己的也算是年轻的兽人雄性。

  年龄大概在十四五岁吧?犬系或者猫系?混在了各个种族的血液不好看出作为基础的种族。一副拼命的样子奔了过来。

  就像是不考虑存活下来一般的毫无章法的进攻。

  「真是愚蠢的家伙们喵!」

  挥剑的方式还不成熟,而且力量也不够强。由于其行动比较大胆,周围的女仆们都感到棘手,但到了佩尔西亚这种程度的话,能够看清咬上来的敌人的动作。从容地躲过剑尖、砍断拿着武器的胳膊、用剑刃贯穿要害。

  即便如此,年轻兽人还是朝佩尔西亚攻了过来。即便打不过,也要在死亡之前挡住佩尔西亚她们的脚步。

  佩尔西亚用力将其挥开,这次他咬上了女仆装的下摆,咬住不放。紧咬着衣服,就这么死去了。

  「切」

  受到了意想不到的拖延,佩尔西亚咋舌,拔出了短剑。

  把敌人撕开,将没有起到衣服功能的大部分布料都割下来扔掉了。

  佩尔西亚露出猫科食肉类兽族柔软的脚再次追赶敌人。

  但跑在后面的玛米娜揶揄般警告道。

  「哇哇哇,佩尔西亚,这真是有点色情,色情啊!」

  全力奔跑的佩尔西亚的裙子里面几乎都露了出来。

  佩尔西亚的腿上穿着蕾丝长筒吊带袜,还有平时看不见的数个插着短剑的剑鞘。并且还有决不能忘记的这个。细长的『尾巴』的根部附近完全露了出来。

  「没,没办法喵!」

  因羞耻而脸红的佩尔西亚慌忙用手按住屁股附近的裙子。为此,追赶敌人的速度稍有降低。

  但玛米娜再次说道。

  「被女仆长看到了肯定又会啰嗦个不停」

  女仆长就连看到人擦汗都会说一句“真丢脸”。要是看到服装变成这样的话,肯定不是训个一两天就能完事的。

  佩尔西亚露出更加为难的表情用力向下拉裙摆。但被切断的布料无法再次拉长。

  「呜呜」

  可能是看佩尔西亚这幅样子太可怜了,玛米娜说道。

  「不,不过,仓田看到了的话肯定会开心的」

  玛米娜提出了佩尔西亚最近开始交往的人类种男性的名字。

  但佩尔西亚回答说“不会的喵”。

  猫科动物特有的直觉让佩尔西亚看出仓田喜欢的是腼腆的女生。本来仓田就是对穿着长裙女仆长的佩尔西亚看入迷了才会靠近过来的。

  「被看到这幅样子的话,反倒会被讨厌了的喵」

  意识到这些事情,佩尔西亚的脚步越来越慢。

  使用年幼的敌人来拼命挑战的拖延作战就以这样的形式得以完成。

  *  *

  接到驹门联络说得到院长的许可,黑川也认可杜嘉他们在伊丹的病房里过夜了。话虽如此,杜嘉跟伊丹同床会影响风纪,这个决不允许,床位分给杜嘉和栗林,命令伊丹跟富田两人使用从资材仓库中搬出来的床垫。

  「诶诶诶诶!让我用队长睡过的床……」

  然而栗林对这分床感到不满,她抱怨道。

  对一般女性来说,对在男性使用过的床铺上睡觉会比较敏感。当然,床铺是洁净的,只不过夸张地连“有谁使用过了”这种精神上的讲究都表现了出来。

  就连周围人都觉得其神经是由钢丝制成的栗林志乃在这一点上也是同样。

  「明明睡在地面上都没事的,真是奇怪的家伙」

  听到伊丹揶揄般的发言,栗林像炸了毛的猫一样嘀咕道。

  「跟野营时睡在床上相比,心情模式的设定不一样!」

  但黑川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对栗林说道。

  「你在说些什么奢侈的要求!?难道说让杜嘉跟队长一起睡,你跟富田一起睡?医院既不是能带进同伴的旅馆也不是宾馆。给你换上衬衫,将就将就」

  「好~」

  黑川即便抱怨着,还是铺上了洗好的床单。简直就像刚买来的放入了五百张PPC用纸的包装一样,瞬间就变成了有棱有角的漂亮床铺。

  就在旁边,栗林换完枕套后用巨大的胸部将其抱了起来。杜嘉一心期盼着黑川工作结束。

  终于,黑川结束工作,就剩放下枕头了,就在这个瞬间,杜嘉欢呼着“太好了,我第一个!”突击过去钻进了被子里。

  还以为在被子里手忙脚乱地干什么呢,长筒袜啊内衣啊衬衫啊一个个被丢了出来。

  栗林对这突发情况感到有点退缩,但把握了事态之后慌忙训斥道。

  「等,等等杜嘉!你在干嘛啊!」

  「当然是准备睡觉啊!!」

  光把脸从被子里露出来,杜嘉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回答道。从被子缝隙中窥探到的项颈跟肩膀那仿佛闪耀着光芒一般的线条以刚出生的样子展现了出来。

  「但,但但但但但但,但是!为什么变成全裸了啊!」

  「要睡觉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栗林收齐杜嘉丢出来的各类衣服跟内衣,不让男人们看到。

  「什,什,什么理所当然啊!咋个就理所当然了!」

  但妖精姑娘貌似真的是不明原因。她一副感到奇怪的样子说着“能在裹着被子的环境下睡觉的话,脱了衣服再睡是理所当然的啊”。

  「平时都这样的……有什么问题吗?」

  「队长和富田还有警务官都在!你这也太没有防备了!」

  杜嘉歪起了脑袋说“这样有问题吗?”。

  她似乎真的不懂为何栗林会如此焦躁。不尽如此,她看到栗林不换衣服打算就这样直接上床,嘀咕着“又不是在睡午觉,真奇怪”。

  「不说这个了,快睡觉吧。今天被追了一整天,太累了」

  杜嘉握住栗林的手把她拉到了床上。

  「等,等等,杜嘉!……等下啦,咦,该不会我遇到了贞操危机!?」

  「你在说什么啊!?女生一起睡觉而已,为什么会扯到那个?」

  「因为杜嘉的手,啊,不要摸那里啦!」

  「哦嚯,志乃的胸部好大啊!一只手完全抓不起来,而且弹力十足」

  在瞎闹腾的两人面前,富田露出一副藏不住困惑的表情。

  「队,队长……这两人在干吗啊」

  「别去想象。兴奋起来就睡不着了」

  「但是,不用去阻止她们吗?」

  「没事。放着不管也不至于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啦。默默静观就会慢慢冷静下来了。杜嘉很容易睡着的」

  就像伊丹说的那样,栗林放弃抵抗之后,喧闹的床上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因为妖精姑娘平稳地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真,真的睡着了」

  保持安静的话,甚至能听到她呼吸的声音。

  「好了,睡吧」

  伊丹也盖上被子。

  黑川递给富田冰敷青斑用的冰枕,然后说道。

  「不过还请大家老实一点哦。稍微有闹腾的话我就会把你们的嘴巴缝上的。不过顺便把眼睑也缝上吧,让你们更加容易做个好梦,有没有人申请呢?」

  「诶,不用了。不用了。请别在意」

  「那就请自己主动保持安静哦。我渴望寂静的夜晚。希望能对明天上白班的人告知今晚的和平。要是打扰我的话,肯定会体验到有意思的事情。对了,就用十八号注射器来治疗如何?肯定会对肩酸、腰痛、神经痛及其他症状有很大效果的」

  黑川为了叮嘱他们,用手比划着十八号的差不多这么大。确认到伊丹他们的瞳孔中染上了恐惧的颜色后,黑川迈着步子离开了,走的时候护士鞋还在地板上摩擦出声音。

  之后的那份寂静仿佛修学旅行时巡逻老师离开之后一般。微暗的房间里甚至能听到有谁翻身或摩擦衣服的声音。

  栗林的一声悲鸣打破了沉默。

  「队长~杜嘉她……」

  「很能撒娇对吧?不仅传闻说她是男女通吃的双刀,就连她自己也这么公开声明了,但其实也就这样。只是被当成抱枕而已,放心睡吧」

  「我知道了。给小黑说一声,说我只是被当成抱枕了,叫她别担心。不过,队长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呃,有各种原因啦」

  「这么说来,杜嘉不正常的那个时候,队长一直在陪着杜嘉一起睡觉的呢。知道了杜嘉有把别人当成抱枕的习惯。而且还对杜嘉裸睡的习惯没有表现出吃惊……该不会」

  「没,没,没办法啊」

  「队长,我想应该不至于吧,你没有做吧」

  「怎么可能做啦!?我是被当成父亲了,变成那种关系可怎么受得了!」

  「真的吗?那个时候的杜嘉只要强硬点的话她就能接受的吧?被全裸的杜嘉紧紧抱着不放,真亏你能忍耐下来啊。这么近距离一看,杜嘉真是超级漂亮呢。肌肤滑滑的,一点也没有松弛的地方,头发也很顺滑,还有这让人羡慕的匀称身材。这些都完美地组合到……你知道我刚才是什么状况吗?不光是被杜嘉用力紧紧抱住,脚也被她的腿夹住缠在一起了哦……」

  所以连翻身都翻不了——栗林嘟哝道。

  「跟我那时候一样呢」

  「果然啊」

  接着,一直默默听着这一切的富田提问道。

  「在那样的状态之下怎么忍耐住的,请将这个秘诀……」

  虽然现在已经是有名无实的了,但下达过禁止特地派遣部队的队员们跟特地的女性交往的命令。首先违背命令的就是富田。可以说,富田正是不会忍耐的男人的代表吧。

  伊丹刻意摆出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回答道。

  「这个嘛。想要回应对方的信赖,这种心情产生了坚定的意志。忍耐到早上确实很不容易,但要是成功忍耐下来的话,肯定能获得无比的自信吧」

  「虽然这么说,但你其实做了点什么吧?队长」

  「没做,没做」

  事到如今,伊丹觉得当时那样就好。

  要是做了奇怪的事情的话,跟杜嘉之间会产生芥蒂,就没法维持现在这样推心置腹的关系了吧。

  「虽然我觉得这是很值得尊敬的,但感觉反倒会让人忍不住担心呢。队长,对眼前女人的身体没兴趣吗?」

  毕竟是宅,只对画出来的女人感到兴奋——栗林揶揄道。

  「先说好,虽然离婚了,但我可是有妻子的人!姑且实战证明过了。我不是那种只会纸上谈兵的男人」

  「啥实战经验啊?要是离婚的原因是让前太太各种Cosplay的话可就好笑了」

  「不是啦!」

  「那为什么没对杜嘉下手啊?」

  「确实,我觉得双方都有那种心情的话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但那时的杜嘉不是带着那样的心情紧抱着我的。跟那种因为自己的本命男生不喜欢自己而出于寂寞去抱紧其他男人可不一样。甚至都没有代价。那样的话就不能趁机下手了。搞不好会给杜嘉心里留下“跟父亲做过了”的记忆呢」

  接着,栗林转了个身把脸转向伊丹。

  「那队长被全裸的杜嘉抱着不觉得难受吗?不觉得她很有女人味吗?」

  「说些什么没礼貌的话!今天她的打扮简直太棒了,特别有女人味哦。从看到她的脸那一刻起就很难受了!」

  「干,干嘛引以为傲地说着这种变态的事情!?」

  「穿的衣服如果是Cosplay那种色情的衣服的话就更萌了呢。我懂」

  富田混进对话中来,伊丹回答他说平日里就够可爱了。

  栗林总结说不想再听这种变态话题了。

  「总之!这种话请当着杜嘉的面对她说。毕竟人家全裸袭击过来,你这样衣服超然的态度,人家可是会担心的」

  「会担心吗?」

  「当然啊!?给自己喜欢的人展现出自己满是破绽的样子,然而对方却不出手,会产生“为什么?怎么会?该不会是自己没有魅力?该不会是他对这个不感兴趣?”的想法儿感到苦恼,这就是少女心」

  「倒是不需要担心啊」

  「女人还是很在意男人对自己的视线的哦。是否将自己当成女人来看待……」

  「原来如此啊」

  「总之,请正视杜嘉啦。虽然可能跟之前不一样了,但毕竟现在的杜嘉是很认真地在看着队长的」

  心里想着“为啥栗林会这么说啊”,伊丹反复说着“知道了,知道啦”。

  但对话在这里还没有结束……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显示栗林跟富田偷偷摸摸坐起来拿出手机确认。得知不是打给自己的之后看向伊丹。

  「诶?我的?」

  「估计是吧」

  「啊,这样啊……谁啊,真是的」

  从地板上伸手也够不到,于是伊丹一副不满的样子起身拿起床头台上的电话。但看到液晶显示屏上出现“太郎阁下”几个字后发出“诶”的一声,手机差点掉落下去。慌忙按下接通,放在耳边。

  「喂,我是伊丹。怎么了,在这个时间打来?嗯,我在睡觉哦。不过倒是睡够了一辈子的觉,没事的。嗯,嗯,诶!能再说一遍吗!?诶,怎么会,开玩笑的吧!?真,真的吗!?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我知道了。总之我会尽快去做的。好的,好的」

  可能是结束通话了吧,伊丹暂时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

  然后按了几个按键,再次放到耳边。

  「伊丹二尉。在病房里使用手机是……」

  伊丹用手势向作出警告的警务官A表示请等等,然后再次按下按键。

  然后放在耳边,等待对方接听。

  但过了三十秒,对话还没开始,于是就这样合上了手机。

  伊丹向注视着自己的警务官“嘿嘿嘿”地做出微笑。

  「怎,怎么了?」

  可能是感到可怕,警务官A用散弹枪指向伊丹。

  「嗯~……干怎么做呢」

  伊丹歪着脑袋仰望起天花板来。病房里有监视摄像机。显示运行状态的红色二极管闪烁着。

  「怎么了?」

  连栗林也感到奇怪了,她向伊丹问道。

  「…………」

  伊丹稍稍做出沉思的样子,然后突然回头向正在会叫的妖精姑娘喊了句“喂,杜嘉”。

  「啊,怎么了?」

  然后杜嘉很快就做出反应了,不像是睡着了。叫了她之后她立刻就抬起了头。

  「过来一下」

  「嗯,稍等一下……我穿衣服」

  杜嘉向栗林收到被子下面的一副伸出手去。但伊丹抓住她的手就这么强硬地拉了过来,然后抱住了她。

  「这样就行了,反正是要脱掉的」

  「诶!诶!?」

  伊丹喊着“嘿咻”就这样直接把裹着被子的杜嘉抱了起来。

  等等,队长!?——栗林一脸惊讶,摆出奇怪的动作僵住了。

  被伊丹抱起来,杜嘉“哇哇哇”地叫道。

  「果然是在装睡吧?」

  「你,你发现了!?」

  「从以前开始,我也就耳朵还不错。而且我知道你真正睡着时的呼吸。不是呼~而是咝~咝~」

  「队,队长,这么突然是要干嘛啊!?」

  「伊丹二尉。阁下想要干什么!?」

  栗林和富田喊叫着,基本上没有改变过站位的警务官A看到伊丹突然采取的行动也脸色大变走上前来。

  但伊丹无视三人对杜嘉这么说道。

  「要是担心我的想法,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

  「太,太害羞了。那个,想若无其事地确认你对我是怎么想的,就拜托了志乃」

  「你不是知道的吗?」

  「我怎么会知道!你不说清楚我怎么会知道!」

  「真叫人没办法呢。那我就给你说清楚吧……」

  说着,伊丹将杜嘉放到床上,盖在她身上一般压了上去。

  「喂,你想干嘛!」

  面对警务官的提问,伊丹终于做出了回答。

  「不,我想着要不要跟杜嘉做些下流的事情……可以的话你们三个能出去吗?」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出来!我,我,我的任务就是寸步不离地监视阁下」

  「嘴上这么说,其实是想看对吧?你是想看对吧,一副闷声色狼的表情」

  「别说这么没礼貌的事情!只要阁下不在这里做些奇怪的事情就好了!」

  「他这么说呢……怎么办,杜嘉!不做了吗?还是说被看着也没关系?」

  伊丹在微光中窥探杜嘉的表情。杜嘉仿佛对看向自己的视线感到害羞了一般扭扭捏捏地移开视线,脸红到了耳朵根,她悄悄地说道。

  「按照耀司想做的那样办……」

  然后将脸埋在伊丹的脖子上。

  「那我就不客气了」

  看他那副样子越来越像是认真的了,栗林跟富田就像受到数倍敌人袭击了一样迅速逃离了病房。

  但警务官A还是站在那里。

  「不,不可以。本官有任务……伊丹二等陆尉,还来得及。重新考虑一下!」

  「不,不行。可能是由于体内养着寄生生物,不知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一想到这个,被看到什么的都无所谓了」

  「这,这,这可是公共猥亵罪啊!」

  「病房姑且是我的私人空间吧。然而却说什么公然猥亵……这再怎么说也太不讲理了吧?」

  「但,但,但是,本官在这里啊!?而且杜嘉君,你觉得这样好吗!?」

  然后杜嘉一脸开心地回答道。

  「被喜欢的男人所需要的话,女人随时都会发情的哦」

  二人开始了火热的接吻,舌吻的样子给人一种连这你都要看的感觉,做给警务官A看。将杜嘉按倒在床上压在她身上,揉搓那圆润的乳房。杜嘉一瞬对伊丹的表现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又转为微笑,全面肯定一般轻轻点了点头。

  伊丹小声说道,不让周围的人听到。

  「要上咯,杜嘉」

  伊丹把手绕到背后,指尖用力,杜嘉一副要融化掉的表情说着“来吧”。但将脸背对警务官之后说了句“果然还是不行。等等”,然后向警务官A投去了祈求的视线。

  「求你了。第一次不想被人看见。请不要看!拜托了!」

  「咕!」

  警务官A的靴子在地板上踏出响声,他飞奔着逃离了病房。杜嘉的那句“第一次的拜托”发言带给他的冲击略微胜过了他对任务的产生的使命感。

  伊丹听到关门的那声巨响,就这么压着杜嘉深深叹了口气。

  「唉,那我就出发了。虽然是之前也用过的手段,还有点担心能不能成功,不过真是太好了~」

  「嗯。终于能够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了……来吧」

  「诶?」

  「诶!?」

  「呃,抱歉……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不是的!?什么不是这个意思啊!?而且“之前也用过的手段”是什么意思?是跟谁做过什么吗!?」

  「不不不不,虽然没错,但是不是的。总之先听我说,杜嘉。『门』那边麻烦了,太郎阁下打……」

  「请别糊弄我。到底是跟谁做了什么!?」

  「我是说蕾莱可能被人抓起来了」

  「什么嘛!跟蕾莱做了吗!?」

  对我置之不理——不知从何时起,杜嘉咚咚咚地敲着伊丹的胸膛。

  「不是啦~!总之先冷静一下啦!要从这里出去,先把衣服穿上」

  虽然杜嘉瞪着伊丹的眼睛,但没过多久她就说着“……………嗯,我知道了。”,很听话地下床开始穿起了衣服。

  伊丹看她完全不打算遮挡自己全裸的身体,慌忙用毛巾盖住天花板上的摄像机。

  「但不要以为这样就算完了。我可是要让你好好解释清楚的!」

  对于杜嘉的追究,伊丹回了句“我,我知道啦”。

  不知为何,感觉从杜嘉的背影中向四周散发出愤怒的气场。

  「就是这么一回事,你们两个……不,你们三个都愿意来帮忙吗?」

  然后从窗口伸进来三颗脑袋。

  最上面是黑川,中间是富田,最下面是栗林。三个人都问了声“怎么办?”彼此看向对方后回答道。

  虽然不太清楚情况,但要是为了蕾莱的话,我会来帮忙的哦——栗林说道。

  同右边——富田答道。

  真没办法呢,同下边——黑川回答说。

  「谁是下面啊」

  「当然是你们两个啊,不然还有谁在?」

  「呃……」

  这女人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呢——富田看着上方嘀咕道,发出声音比预想的大了点。

  「哦哦哦哦哦!」

  警备屯兵所响起了喧闹声。

  看着排列在桌上的的液晶显示屏中突然开始播放出成人影像(AV)般的影像,刑务官们咽着口水向前探出身体。

  由于高灵敏度的摄像头在微暗的室内也能映出明亮的影像,室内的样子一清二楚。

  遗憾的是,映出的为黑白画面,不过这些男人反倒尝到了这种偷窥的兴奋感。

  「喂!这个姑娘,年纪不就跟高中生一样吗?」

  「那个混蛋,又做出犯罪行为!」

  逮捕!逮捕!——男人们闹腾着。也有人打算前往伊丹的病房。但相对冷静的一个人说了句“算了吧”制止了大家。

  「看这个姑娘的耳朵。她是妖精,肯定不是外观看上去的年龄」

  由于对之前错抓伊丹做出反省,他也做了相关的情报收集。而且萝莉、杜嘉、蕾莱以前在国会上进行过答辩,公开了的情报基本都在资料中,可以获取。

  「黑色的哥特萝莉那姑娘已经九百多岁了。然后就是杜嘉这姑娘,已经一百六十多岁了。蕾莱姑娘的话是十六岁,倒是能让他吃发臭了的饭……」

  真的啊——男人们吵嚷起来。

  「这就一百多岁啦?假的吧?好厉害,这不超漂亮吗!」

  「不要以人类种的标准去看。这姑娘就是这样的种族,换算到这边的年龄的话就是十分之一左右」

  「那就是十六岁……足够未成年了吧!」

  「不,不甘心啊,要是有机会结识这样的姑娘,我也想被派遣到特地去啊」

  出于这个目的,摄像机被设置的能够映出整个房间。因此床铺也只是在远景之中。但警务官们想要进行各种操作尝试看能不能变焦。

  但正当大家以为要开始的时候,伊丹终于察觉到摄像机的存在,回过身来用手边的毛巾盖住了镜头。

  一片漆黑的画面前,男人们一起抱怨道。

  「可,可恶!刚到这么好的地方就!」

  警务官们互相抱怨着这种话,必须在伊丹的病房中看守的A踏着响亮的脚步返回到了屯兵所。

  A朝椅子上坐了下去,大家都惊讶地看向他。其中混杂着几分同情,但整体是批判的态度。那是出于“都是因为你放弃任务回来了,他们不就能好好享受了嘛”的这种羡慕之情。

  「喂,这样不妙吧?」

  「被她恳求了。人家因为是“第一次做”所以请求我离开,我没法不站着不走啊!」

  警务官A气喘吁吁地回答道,声音中夹杂着愤怒。对此,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什么!第一次!?”。

  「而且那个男人体内可能养着寄生生物。要是咬破肚子出来的话,我们就得连那家伙一起杀死。这么一想的话,就能够理解她不顾时间和地点的那份心情了。不是吗!?」

  警务科的队员们从给自己分配的任务回想起伊丹的境遇。

  根据给他们报告,伊丹不知能不能活到明天。没有“出院之后”、“之后再说”的保证。每一天在真正的意义上都是一生一次的状态。再提一次,他们手中只获得了这些情报而已。

  「如果不知何时会成为永久的离别……」

  可能会成为永远的离别,这样一来就没办法了,只好放过他了——出于武士的同情。男人们这样谈论道。

  「但是啊。这违反了服务规程吧」

  「小队长!」

  窗口站着将制服裹得严严实实的壮年干部。

  「接到报告说监视对象的房间出现异常,前来查看……看来演变得麻烦起来了呢」

  「是的。但是……」

  「我知道。但那个跟这个是两码事。即便是处于这种情况的当下,那家伙也可能会搞出什么异常事态来」

  「那就回去监视?现在就去吗?」

  警务队员们紧张起来。面对着什么都没有映出来的屏幕,大家都觉得现在踏入病房也太不解风情了。

  但小队长接下来的发言让大家放下心来。

  「这个嘛。那就两个小时后……对,你们在两小时后去到规定的分配位置进行确认。所以,你们“现在立刻”回去监视。听到了没」

  「是,是」

  虽然说的是立刻回去,但返回分配的位置进行确认的时间是两小时后,这个指示真是微妙。警务官们觉得这样处理合情合理。

  警务官A按照指示立刻走出待机室。但特地选择了绕远路。

  无谓地返回走廊、走出玄关、无谓地来回走动。当然,要走到伊丹的病房看来是要花费两个小时了。

  成功将贴在身边的警务官A赶走后,伊丹跟拜托黑川准备好垃圾桶的杜嘉一起藏了进去。姑且在脑袋上裹了几层床单,还盖上了。

  拜托黑川将自己和杜嘉以这样的状态搬出传染病大楼。

  「真叫人没办法呢。但帮你的忙也就这一次哦」

  站在大楼前看守的警务官B看到黑川便随意打了声招呼。

  「这个时间打扫吗?」

  「对患者来说是不分深夜和早上的……特别是脏东西,得立即处理掉」

  由于强调了是脏东西,所以警务官B也没有特地朝里面窥探。于是富田跟栗林从其旁边穿过。

  「啊,辛苦了」

  「你们两人这个时间去哪里啊?」

  「啊哈哈,我们两个遇到点不适合观看的东西,去家庭餐厅打发时间」

  本来就不是监视对象的栗林跟富田没有被禁止外出。警务官B感到在意的也就是深夜太晚了这个原因而已。但由于十分体谅两人外出的原因,以同情的视线目送两人离开了大楼。

  另一边,伊丹他们使用电梯前往了医院最上层。

  「我能帮的忙也就到这里了,之后就交给队长了。虽然不知道蕾莱遇到了什么事,不过之后会来找你好好讨要解释和报酬的,请做好觉悟哦」

  「我,我知道啦」

  医院多处有火灾等情况时逃生用的逃生袋和下降工具……备有带着减速装置的绳索等工具。伊丹打算利用这个逃出医院。

  他从收纳库中拿出起重臂,将前端的绳带环固定在杜嘉腰上,自己也站在上面,在屋顶的边缘使用绳索将身体降下去。

  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两人的身体缓缓下降。

  但不知为何,伊丹正要着陆的地方出现了警务官A 的身影。

  「糟糕!」

  手中拿着散弹枪的那个男人可能是为了打发无聊而漫无目的地正要前往医院的建筑物外面。

  紧急逃生用的绳索没有在中途停下来的机能。这样下去的话两人铁定会降落在警务官的面前吧。

  「可恶,为啥这家伙会在这种地方」

  A以自己的方式顾及着他们两个,自己在这种地方打发时间,但对此刻的伊丹和杜嘉来说不过是麻烦的家伙。但重力无情地让伊丹落向大地。

  「咕!」

  「嗯?」

  警务官A突然发现了气息,他转过身去。

  毫不犹豫地用散弹枪的枪口对准,为了确认声音的真面目而仔细看了过去。

  「………………什么啊,是猫啊」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只流浪猫。是虎缟的雄猫。

  基本上是看准了医院剩饭的流浪猫以半饲养的形式生活。环境卫生,地方也近,虽然明显不是好事情,但患者跟职员很有人情味,会给它们饵食,它们实在不愿离开。

  野猫向指着自己的必杀枪口投去怀疑的视线,“喵”地叫了一声。

  一个人跟一只猫静静对峙,紧张感渐渐充斥着周围。

  A突然对着猫喊叫着“砰!啥咔,砰!啥咔,砰!啥咔”这种模拟开枪和装弹的效果音,开始跟猫玩起了影子枪击战。

  就连投去“啥啊那是?”这种怀疑视线的猫也对这突如其来的展开而感到困惑,它哆嗦了一下,表情僵住了。

  「一般子弹居然没用!?那就使用最后的武器。特殊镉箭弹!」

  说着,A做出装填新子弹的动作。看上去真是开心啊。

  可能是感觉没法奉陪这个人了吧,猫转过身匆忙离开了。

  A好像要追上去用枪口对着猫继续喊着“砰!啥咔,砰!啥咔,砰!啥咔”的效果音,并不时地向上举起枪口,应该是体现射击时的反作用力吧。

  可能是因为没人看到所以放下心来了吧,A说着“呼,这样就原谅你吧”,摆出一副胜利的样子。

  从上方看着A这恶作剧般的行为,伊丹和杜嘉努力忍着不喷出来。紧紧抓住精神科楼栋的窗框外面,总算是防止下落到A的头顶了,但只要A还在下面晃悠,这边就只能这样抓住窗框不松手。

  另一边,在窗户里……病房中,无法入眠而这样度过夜晚的一位病人仿佛被窗户对面的金发妖精迷住了一般投去视线。

  是看入迷了吗,还是宛如梦中一般露出一副发愣的表情。或许是没有分清梦境与现实。

  视线前方的杜嘉眨了眨眼睛,静静地竖起食指,然后亲吻了手指背面。

  然后患者就一副好像理解了一般的样子,对,一副非常理解的样子点点头在床上躺了下来。

  顺便一提这位叫唤着“天要塌下来了,好可怕”而入院的患者之后表示“看到了妖精。她对我亲吻,没事的,她会守护我的,叫我放心休息”,不久后就回归社会,过上了洋溢着自信的生活。

  「该怎么办呢。那家伙为啥会在这种地方啊」

  再次提一下,A是为了伊丹他们而在楼栋后面打发时间。

  但他表现出用散弹枪对着猫来威胁对方、蹲在花坛前的行为,怎么说呢,有点威严?还是有点体面?倒不如说在各方面都很残念。同时在心里会涌上一股朦朦胧胧的心情,也许之后围观的人会这么想吧。

  「…………」

  「…………」

  「这就头疼了呢」

  「有点不舒服啊」

  紧紧抓住窗框,从姿势上和腕力上看都是很消耗体力的。

  「要把那个怎么弄才好?」

  「有啥办法吗?」

  「嗯~我试试」

  杜嘉转动食指,对精灵低语着。然后“诶”地一声指向警务官A。

  然后一阵风吹跑了A的制服帽。

  帽子在地面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滚到了建筑物对面那边,A也跑了起来去追帽子。

  「好」

  踢了一下窗框,伊丹跟杜嘉一起落到地上。麻利地解开杜嘉身上的安全带,拉着她的手向A的反方向跑了出去。

  伊丹他们离开医院之后跟等候的栗林他们再次汇合。

  招了辆出租车坐进去,伊丹对司机说出了那个嘉纳告诉自己的位于埼玉县跟东京都之间的某个河岸用地上的高尔夫球场。

  「于是,到底怎么回事啊?」

  杜嘉他们表示差不多该解释情况了。虽然不闻不问就帮到了这一步,体现出的信赖是很棒的,但这不过是推迟了质问的时间而已,并不是不去质问原由。

  伊丹想着按照什么顺序进行解释,决定先说出结论。

  「根据太郎阁下所说的话,森田总理在天朝的外交官那里看到了蕾莱的杖」

  「这是什么意思啊?」

  「预想到了几种情况。只是杖被盗走了。只做了杖的赝品……」

  「要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没必要这么慌地逃出医院啊」

  「你说得对。但最后一种可能性是蕾莱被抓住了」

  杜嘉发出小小的悲鸣。

  但栗林说出了理所当然的疑问。

  「但是,队长,我们再离开阿尔努斯之前蕾莱还在啊。到底要咋样才能把那孩子抓到天朝去啊!?」

  「阁下也很重视这个。现在跟特地的联络中断了,没法确认事实真相。所以必须得以最坏的情况为前提来展开行动。为此,必须要返回一趟阿尔努斯」

  「但如果说蕾莱被抓到天朝了的话,要怎样才能救她啊?」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超出我个人能够解决的范围了。但阁下好像认为蕾莱没有被抓到天朝。蕾莱很可能还在特地」

  「为什么能这么说啊?」

  「不然的话,就没法解释他们那太过强硬的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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