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CHAPTER 4 猴掌预知梦

  制作者:A弥

  猴掌预知梦I —败犬至上主义—

  这是梦。前不久,我做了一场梦。

  儿时梦想成真的美梦。

  在梦里,我是英雄。

  很孩子气对吧?

  不过,比较怪异的是,我是个冷酷的英雄。

  绝顶聪明又神秘兮兮,也就是所谓的黑暗英雄。口头禅是:

  「由我来解释吧。」

  意气风发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解开谜题,打倒罪恶!

  很帅气吧?

  ……然而,现实世界毕竟不是梦境。

  在做了这个梦的那一天,我迟到了。

  我岂止不是英雄,简直是个差劲的学生。

  我不时这么想。

  这个世界是他人的梦境,在那人的梦里,我顶多只是个无名小卒。

  在这里,我当不成主角,更不用说是英雄。

  算了,反正我也过了憧憬英雄的年纪,无所谓啦。

  倒是随着年纪增长,我的性格也愈来愈怪异、愈来愈别扭。到头来,我甚至成了个喜欢各种流言蜚语、灵异怪谈的古怪高中生。

  总而言之,这是梦里的故事。

  而梦终究会醒来……

  *

  在双层木造旧校舍里,我走向二楼的前音乐教室。

  昨天我照常浏览了与灵异怪谈有关的网站,阅读相关资料,所以在上课时躲着老师偷打了下盹,脑子里还有些迷迷糊糊。

  我轻轻吁了□气,打开教室门。

  「……嗨。」

  ——教室里除了我,其他三个人全到齐了。

  「嗨什么……我不想插手管你那个恶劣的兴趣,但是可以麻烦你别随便乱开人玩笑吗?」

  「……你在说什么?」

  「……别装傻了。」

  B子怒瞪着我。

  她会这么气冲冲的,大概是为了八成是我捏造的流言。

  真受不了,她的谣言都传过多少次了,怎么老是为了这种事情发脾气。

  「……唉……算了,反正我也习惯了……」

  她瞪了我一会儿,也许因为我的反应实在太冷淡,她叹了口气,坐回位子上。

  「……对了,谣言里面分身是怎么回事?」D音问。

  「这个嘛……」我一脸得意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们的活动就是像这样收集各种「谣言」。

  乍看之下个性迥异,没有交集,与我井水不犯河水的这群人有一个共通点。

  ——那就是他们同样非常热爱谣言。

  至于谣言内容……大多是灵异故事或恐怖怪谈,像是「裂嘴女」或是「人面犬」……我们聊着这一类的灵异故事,自然而然地聚集在这栋旧校舍。我们没有组成社团,也不是什么同好会,单纯只是聚在一起聊灵异故事。

  我们没有决定聚会日期,也没有制定规则,彼此之间称不上交情好,却自然而然地聚在一起。也许是因为这样的喜好看在旁人眼里只觉得可怕,在这里至少不需要顾虑他人感受,乐得轻松自在。

  「……对了,你们听过这个传言吗?这是我最近听到的,有个叫做『微笑的自杀者』的灵异传说。」

  我再次讲起自己收集来的灵异故事。

  *

  「啊,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过没多久,C太说着并拿起了书包。

  「我也差不多……对了,这个玩偶很让人在意耶。」B子这么说,并用指尖轻弹C太挂在书包上的玩偶。

  C太对可爱的定义一直很奇怪。

  「咦,明明就很可爱啊,D音你也觉得可爱吧?」

  「不,我一点也不觉得可爱。」D音嫣然地笑着说。

  C太面不改色地应道:「哈哈,不愧是D音会说的话。」

  「……说到玩偶,有个叫做『单人捉迷藏』的灵异传说也有用到。」我拿起书包,喃喃说道。

  「单人捉迷藏?」

  C太应道,似乎听见我说的话。

  「嗯,里面会用到玩偶或是布偶,类似所谓的降灵术,只是这游戏必须把玩偶割烂就是了。」

  「噢……啊,布偶让我想到和A弥小时候的事情呢。」

  「……嗯?」

  C太又继续说。

  「没事,不过你如果要玩『单人捉迷藏』,希望你别用那个布偶哦。」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接着他朝我微微一笑,这段对话就这么不了了之。

  *

  隔天,我同样带着睡眠不足的烂心情,来到了旧校舍。

  「……嗨。」

  今天也是一样,其他三个人都已经到了。

  「嗨什么……我不想插手管你那个恶劣的兴趣,但是我求求你,拜托你别随便乱开别人玩笑好吗?」

  「……你在说什么?」

  「……别以为你可以和昨天一样继续装傻,谣言愈传愈夸张了。」

  B子气冲冲地像是随时要冲过来。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我只不过是闹着玩,开一点小玩笑罢了。」

  「你这混帐……」

  「要是有人碰巧撞见你这副德性,肯定会把你当成冒牌货。」

  「别闹了……!」

  「……对了,最近有件事让我有点在意。」

  我换了个话题,讲起最近发生在身边的奇怪现象。

  这一阵子确实有不少怪事发生,比如我老觉得有人在看着我,或是常出现似曾相识的既视感。拿这段对话来说好了,我甚至觉得这段对话已经重覆过无数遍。

  这种情形也和『终焉之栞』有关吗?

  总之,在讲完前几天请来钱仙的事情后,我在最后做出了这样的结论:

  「……找们再来请一次钱仙吧。」

  就这样,我们卷进了可怕的终焉游戏……

  *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

  C太好不容易就要挤出声音时,电视画面再次出现激烈杂讯。

  接着,画面上映出一张男子扭曲的脸庞,那张脸又是笑又是苦恼又是哭泣又是愦怒,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紧接而来的是悄然寂静。

  「……刚、刚才那是什么……?」

  「……不知道。」

  「……『狐狸』?『背叛者』又是……?」

  「……应、应该是什么无聊的玩笑吧……?」

  「…………」

  众人沉默,面面相觑。

  幽暗的教室里,每一个人无不是脸色惨白。

  漫长的时间过去……实际上可能不到一分钟……始终无人打破沉默=接着,有个人说:「……今天还是先回家吧……」我们也就顺着那个人的话,离开了学校。

  后来我和C太一起回家,一路上两个人不发一语。

  回家后,视线的感觉更加强烈,我立刻回房钻进被窝,像个胎儿似地抱紧膝盖,全身止不住发抖。只是这么一来,视线反而感觉更加接近,我不时掀开棉被确认四周,反覆开关电视。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破晓。

  *

  隔天放学后,我和C太会合,一起往旧校舍走去。

  教室里,B子已经到了。

  「…………!」

  她望着我们,欲言又止地开了口。

  「……怎么了,B子?」

  「…………」

  「……B子?」

  「……昨、昨天那是………………恶、恶作剧……吧……?」

  B子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昨天那件事情要说是恶作剧也不无可能,只是需要相当缜密的准备……

  「……呃。」

  ——喀啦。

  「…………!」

  B子正想开口时,教室门正好打开,D音来了。

  B子看了下D音,接着便别过头,不再吭声。

  「……昨天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D子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反应,若无其事地加入对话。

  我老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还不知道……很有可能只是个巧妙的恶作剧……真教人不甘心……」

  听见我这么说,B子抬起了头。

  「……不过,如果那是真的,表示我们这群人当中……」

  「——别说了!」

  B子突如其来地大叫,抱着头捣住耳朵。

  忽然间——

  ——砰!!!

  轰然巨响无预警响起,我们所在的旧校舍音乐教室窗外出现巨大黑影。

  ——那是一道人影。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B子的惨叫声在短短的一瞬间过后响遍室内。

  我因为过于惊恐,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人影悬吊在二楼半空中,双眼窥看着教室里面。从屋顶垂下的绳索支撑着那人的脖子。

  「……窗、『窗边的女子』……」我感受着从自己口中提过的怪谈成真的恐惧,而且因为过度害怕,脸上扭曲成难以言喻的表情。

  「……快、快……叫人来……」

  C太说着,像是准备采取什么行动。但是,那人显然已经没救了,这种事任谁都看得出来。

  到头来,他说完那句话后,始终没有采取行动。

  过了一会儿,老师们急忙赶来,之后警察稍微问了点话,便叮嘱我们尽早回家,让我们离开。

  根据警方掌握到的零星线索,与后来得知的状况看来,这次的案件可说是疑点重重。

  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发生的离奇命案。

  脑中思绪因为恐惧与惊愕停止运作,然而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发生的离奇命案,这矛盾仿佛隐约透露着某种讯息。

  「……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我喃喃说道。

  猴掌预知梦Ⅱ —秘密行动Side A—

  回到家后,我终于理解这是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的惨剧,思绪也开始恢复正常运转。

  先前感觉到的恐惧中带有惊愕,算不上单纯的恐惧。第一次亲眼目睹尸体,那双眼睛如今回想起来仍令我全身不住发抖,但我总觉得这件事很不对劲。

  我一如往常坐在桌前,拿出手机,叫出简讯画面。

  我这习惯从没变过。

  简讯没有寄出,我只是靠着这方式整理自己的想法。

  钱仙仪式后出现的播报声。

  犹如重现灵异怪谈的那起命案。

  我左思右想,始终觉得这一切情形实在过于巧合。

  我埋头打着手机简讯。

  掌握这谜题的关键是「终焉之书」和「终焉之栞」,以及「狐狸」的存在……

  正当我拚命地打着这些文字时,忽然感觉到像是冰冷刀刃抵在脖子上的恶寒。

  「……!」

  我急忙回头,那里自然是空无一人。

  接着,我往视线传来的方向凝视良久。一直以来感受到的视线和既视感,该不会不只是有人正看着我这么简单……?

  我定睛凝视,思绪宛如走入迷宫。

  该如何思考这起命案……

  这个问题真的有正确答案吗……?

  我沉思许久,最后判断再想下去也没有结论,决定今天就到这里为止。

  之后,我为了保险起见,往房里左右张望巡视一番后,才终于钻进被窝,抱着膝盖入睡。

  *

  「……喂?」

  隔天一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打来电话,我一如往常烦闷地接了起来。

  『……A弥……』

  电话另一头是B子,她的嗓音和平常在学校里听见的完全不同,顿时让我吓了一跳。可是说到她平常的嗓音,仔细想想这还是我第一次和B子通电话……B子似乎在哭。

  『……救我……』

  我只是和平常一样安静倾听B子的描述,包括D音收到信、C太在其他地方被人目击……虽然偶有停顿,但听得出来B子努力正确地传达自己目前所知的情报。在她说完之后,我思考了一会儿,接着说:

  「……这次的事件实在有太多不可理喻的地方了……」

  我的嗓音里包含着些许愤怒。

  「对方利用了所有我提过的怪谈,包括『微笑的自杀者』,『窗边的女子』……C太那个,应该是『分身』吧?」

  『……什么意思?』

  「…………这世上真真假假,虚实难分。」

  『……什么?」

  「必须诉诸『影像』才能传达,那是二流编剧做的事。」

  『……A弥?你在说……什么?」

  我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扬起了嘴角。

  「……我来结束这场游戏……」

  透过电话,我感觉得出B子正惊慌失措,大概以为我打算杀了某个人吧。

  「……这游戏的规则非常不合理,虽然我还没搞懂,不过我觉得很可疑,真正的『狐狸』真的在我们这四个人之中吗?」

  『……你说什么?』

  「……在游戏规则之外,一定有其他逮住犯人的方法。」

  『……逮住犯人……的方法?」

  没错,没必要跟随他人制定的游戏规则起舞,游戏进行得这么顺利反而让人起疑。

  ——决定性的关键就在自杀的女同学。

  这么做是为了藉由壮烈的演出,宣示游戏规则不容置疑,并让参加者产生一种错觉:其中一个规则已经实现,那么其他游戏规则同样属实。

  透过一个强烈的印象消除其他矛盾*这种手段并不罕见"

  『……可是,要怎么才能查出来……』

  对,问题就在这里。我手边缺乏情报,一定有什么重要线索藏在某个地方。

  再说,「终焉之书」和「终焉之栞」的秘密也有疑点……

  「……我觉得十年前的那起命案很可疑。深入调查的话,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十年前的那起命案……』

  「……再说日记也有蹊跷……很古怪……如果能知道这种古怪的感觉是什么意思……或是……」

  我一边思考,口中念念有词。

  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一个人做不到这种事情。

  B子现在应该很害怕吧……可是我恐怕没办法独自结束这场游戏。

  「……我们一起调查吧。」

  『……咦?』

  「我们一起调查十年前的那起案件吧……」

  『……可是……』

  「光靠我一个人的力量可能不够……帮我一起查吧。然后,我们一起结束这个可恶的游戏……!」

  我尽可能以坚定的语气,向B子这么说。

  *

  我和B子决定分头在图书馆寻找相关宝料。

  这附近有两间图书馆,一间是学校里面的图书室,一间是市立图书馆,两间图书馆的中间则是有间购物中心。我们预定先在那里集合,讨论过后再各自前往图书馆。

  我马上做好外出准备,走出家门。

  户外湿度高,潮湿的空气缠绕全身。

  我和平常一样,严重的黑眼圈加上一头乱发。然而,我没有如平常萎靡不振地低着头走路,而是面朝前方昂首阔步,以快速的步伐往前走。

  我一进入购物中心,就发现了不停往四周张望,形迹可疑的B子。她躲在暗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

  「……B子……?」

  「……!」

  我从稍远处出声叫唤,她像是听见了,急忙跑了过来。

  「……怎么了?」

  「……没事……」

  「噢……」

  B子看上去情绪很不稳定,拚了命地装作若无其事。

  「对了,我们要在哪里讨论?找间店坐下来吗?」

  「不用,我们边走边谈吧。基本上,这件事很简单。我们要调查的是十年前,刚好是现在这个时候的地方报纸,希望能帮助我们更进一步了解那起命案的详细内容……比如死因或是当时发现的情形。」

  「……嗯。」

  「我到学校的图书馆调查,市内的图书馆就交给你了。」

  「……我知道了。」

  「等调查完,不管有没有查到线索,我们再找地方会合。」

  「嗯……丨」

  讨论完,我和B子随即分头行动。

  她似乎已经濒临崩溃边缘,而且从她的话里听来,D音的精神压力也已经逼近极限。另外C太也是一样,如果信已经到他手里,也许就是因此冒出了冒牌货。

  无论其他人现在处于什么状况,我要做的事只有一件。

  那就是结束这个终焉游戏戏……!

  ——离开购物中心后,我一路跑向学校。

  猴掌预知梦Ⅲ —来源不明的流言—

  因为停课的关系,学校里显得冷冷清清,也没见到连日来守在校门前的媒体记者和摄影师。

  为了以防万一,我从后门进入学校.走向新校舍里的职员室。

  校内的老师对于我来学校这件事大感惊讶,我随口胡诌说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也许因为情况特殊,我顺利借到了图书室的钥匙。

  接着,我走向新校舍里的图书馆和图书资料室。

  打开门后,我踱步走入图书馆,走向资料室里收藏地方报纸的那一区,找到依年代排列的报纸资料夹。

  报纸没有整份留下,而是新闻社从地方新闻和全国新闻当中挑出重要报导,剪下后依年代先后顺序整理。

  我挑出收有十年前报纸的资料夹,就近在桌上打开,试图寻找相关报导。片刻过后,我终于找到几则疑似记载当时案件的报导。

  疑似学校社团活动 意外四名学生死亡……一名重伤。

  ……!

  这明显和校内流传的谣言有出入,和我手上的日记内容也不一样。

  日记里,明明记着只有四名登场人物,这另外一个人到底是……?

  在这篇报导旁边.也许是当时新闻社加上的注解,用铅笔写下了这么一行字。

  电影研究社发生猎奇杀人命案?

  电影研究社、杀人命案……我的背脊猛然窜起一阵寒颤。

  那本日记里完全没提到电影研究社。我以为他们应该和我们一样,是灵异怪谈研究社的社员……

  我从资料夹里取下所有找到的资料,放进带来的包包里,再把资料夹归回原位。

  ……喀嚓。

  「……!」

  这时,图书室传来开门声,我赶紧躲了起来。眼前,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这里走近。

  ……那个人是D音。

  我屏住气息,发现她也在调查新闻报导。

  我烦恼着是不是也该请求她的协助,但由她目前的情形看来,她应该已经收到「终焉之书」。这么一来,如果我的推测正确,在这之后……丨

  「……!」

  D音猛然面向这里站了起来。

  我始终屏息躲在暗处,不久D音也许是放弃了,离开了图书室。

  「……呼……」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

  不过,现在不是悠哉叹气的时候,如果我的料想没错,D音在这之后将会实行「信」上提到的灵异怪谈。

  我心想得赶紧联络B子,便坐着把手机拿了出来。然而,不管打再多通电话,手机始终收讯不良,完全拨打不出去。

  ……惨了。

  再这么下去就危险了,我得赶紧离开学校,采取下一步行动。我站了起来,接着,我往先前摊着资料的桌上一瞧,那里竟公然摆放着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东西。

  漆黑的封面与黑猫图样的书签。

  那本书就放在那里,仿佛我直到刚才都坐在那里看书似的。

  ……终于出现了……!

  ——「终焉之书」和「终焉之栞」。

  「——原来真的有啊。」

  这时候,我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呢?

  朝思暮想的书和书签实际出现在眼前,那种不寻常的气氛超越所有理性与情感,差点吞噬了我。

  ……身体不由自主发抖。

  为了把书收好.我打开包包,结果发现包包里多了刚才确实不存在的东西。

  「……!」

  一封信——和一只像是木乃伊的小手。

  那只手微张,上头只有手掌和五根手指头,大小和小学生的手差不多,外观相当诡异。

  ……这到底是……?

  我从包包里拿出信,缓缓打开,信里只有简单两行字。

  ——猴掌制作者:A弥——

  运用猴掌对抗命运。

  ……猴掌啊……我记得国外的小说里出现过这东西……

  猴掌上的五根指头可以帮忙完成五个心愿。

  ——如果真能完成所有心愿……!

  「真正的狐狸果然是你。」

  ——说完,最后我忍不住窃笑。

  猴掌预知梦Ⅳ —不变的悲剧—

  ——这也是其中一种结局。

  没有完结的多重可能性。

  终焉游戏的其中一种真相。

  ……这游戏只存在让众人相互猜忌的陷阱。

  参加者中有一位「背叛者」。

  伴随这句话发生的非现实惨剧。

  下一个被杀的该不会就是我吧?

  那家伙有鬼!那家伙是叛徒!

  负面情感持续升高,终于化为杀害「狐狸」的实际行动。如果不杀了他,死的人就是我……!

  抱持如此想法的人类实在愚蠢至极。

  *

  离开学校后,我一路走回自己家里,一边试图用手机与B子取得联络。

  我反覆拨打电话,经过十几次的重拨,B子总算接起电话。同时.这通电话也让我明白料想中最恶劣的情形已经成为现实。

  『……喂。」

  「喂!B子!」

  『………………』

  「……B子…………?」

  『……B子她……』

  「……!D音……?」

  『B子她怀疑我是「狐狸」……』

  「D音,你冷静点……」

  『B子她突然攻击我……难不成她是为了……救我……?」

  「……!」

  『我……我……果然……很有可能是「狐狸」……那么……」

  「D音……?」

  ——喀嚓!

  D音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挂断。

  B子知道D音打算实行信里提到的怪谈,前去阻止……

  然后,D音她……!

  ……这种事情、这种事情……!

  我发现自己做了个错误的选择。

  胃液上冲,我强忍着恶心欲吐的不适感,打电话给C太。

  ……没人接听。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赶紧传了封简讯给C太,表示:「我有事要跟你谈谈,到我家门口等我。」接着便急忙冲回家。

  回到家时,门口没见到C太的身影。

  不过,在我把手放上玄关门把时,屋内传来了声音。

  门没上锁。

  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家里,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声音疑似是从我的房间传来。

  我心惊胆跳地走近房间,怀着一丝期望传了封简讯给C太。

  『C太?你不在我的房间里吧?』

  手机画面切换至「简讯寄出」后,我的房间随即传来手机的简讯铃声。C太果然在里面。

  我悄悄地往房里窥探,忽然间,C太握着美工刀朝我冲了过来。

  「真正的狐狸果然是你。」

  说完,C太脸上出现狞笑。

  *

  ——有好一阵子,我茫然地站在血红的房间里。我流着眼泪、不停呕吐和呜咽,各种体液喷洒而出。我手中握着与房间相同颜色的剪刀,自小与我一同玩耍的C太倒卧在眼前。

  我、我……

  故事就此结束,迎向一如既往的平凡「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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