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for you 第十四章

  咕扎 咕扎 来呀 叹息吧。

  噜扎 噜扎 来呀 叫喊吧。

  绝望在这里。

  悲哀在这里。

  咕扎 咕扎 来呀 咆哮吧。

  噜扎 噜扎 来呀 疯狂吧。

  然后只有你,

  不在,这里。

  * * *

  艾丽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倒在满是玩偶的房间里。

  艾丽莎对自己还活着十分惊讶,她记得自己确确实实把枪口顶在脑袋上,扣下了扳机。但想到这里,她回忆起来。枪身被尤金抓住,拉开了。

  之后,为了防止自杀,自己被弄晕过去。她想起所有发生的事情,咬牙切齿。同时,似是灼烧的痛楚在胸口重现,不断沸腾。

  「……葛兰」

  艾丽莎一直觉得,只有他绝对不会死,体质觉得只有葛兰会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

  到现在她才发觉自己的傲慢与松懈。自己身为一个复仇者,从找人依靠的那一刻起便铸成了错。为了保持真正的冷酷,艾丽莎就不应该把葛兰挖出来。

  但是,已经太迟了。

  两个人已经相遇了。

  在那个,凛冬之日。

  然后,他们共同生活,

  最后终于被死亡分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

  艾丽莎空洞地笑起来,再次把枪口定在额头上。但是,有东西飞快地抓住了枪身。那是恶魔的手。不知不觉间,几只恶魔降临在艾丽莎周围。他们没有杀意,只是在组织艾丽莎自杀。

  瞬间,她被剧烈的风怒所驱策。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啊,你们!」

  艾丽莎放纵激动得情绪,向恶魔挥剑。刀刃撞在恶魔喉咙上,发出尖锐的响声。只凭斩击无法削破恶魔的皮肤,但她没有放弃,从侧面朝刀上奋力一踢。

  剑扎进了恶魔的喉咙。

  艾丽莎又再度取出手枪,连续扣下班级。

  恶魔一动不动,仅仅只是承受着艾丽莎的破坏冲动。

  「你们为什么创造了尤金!为什么!你们……为什么非要创造那种东西不可!」

  听着自己渗着血一般的声音,艾丽莎其实自己也明白 。

  说这些根本没用。恐怕恶魔就是『那种东西』。它们只会不时地进行革命性并且邪恶的创造,只是如此周而复始的一种现象。朝它们发泄怨气,根本无济于事。

  即便如此,艾丽莎还是开了枪。

  射击,射击,射击,不断射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刺耳的笑声从嘴里满溢而出。

  一切都是那么可笑,可笑得无以复加。

  被仇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也好;

  自己其实是仇人生的孩子也好;

  什么人都救不了也好;

  就连真正想要守护的人都没能抓住也好。

  (葛兰,葛兰,葛兰!)

  啊啊,这简直,

  就像■■■他。

  一想到这里,泪水夺眶而出。

  她继续开枪射击。恶魔的身体飞舞到半空中。她的理性渐渐剥落。

  艾丽莎发了疯一样笑个不停。

  她笑啊

  她笑啊

  落下泪

  哭出来

  当附近已经没有恶魔的身影之时……

  她再一次把枪口顶在自己额头上。

  崩溃的艾丽莎,准备扣下最后一次扳机。

  不,尤金的情深女儿——艾莲,

  准备孤独地迎接闹剧般的结局。

  如此一来,便落幕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艾丽莎!」

  就在这个时候。

  声音传了过来。

  就像平时一样……

  呼唤她的声音。

  一瞬间,雪

  她看到了雪。

  仿佛就是,他们相遇的那一天。

  艾丽莎知道。从黑暗中被挖掘出来的那刻,

  他所怀的心情,一定和此时的她一模一样。

  一天,一个怪物发现了另一个怪物。

  而现在,那个怪物找到了这个怪物。

  空间碎裂,一只手臂伸了过来。

  艾丽莎回想起过去说的那句话。

  『————或许,我一直都在寻找你』

  啊啊,是这样啊。你在找我啊。

  即使是在将要崩溃的绝望之中……

  艾丽莎,拼命地呼唤那个名字。

  自己挖掘出来的『没有名字的怪物』。

  自己起了名字的,重要的,唯一的他。

  「————葛兰」

  原来是这样。

  原来这就是……

  艾丽莎,一直苦苦寻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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