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序章 七月一日·第五只贵族种之讨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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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险峻的断崖围绕起来的溪谷中,总数超过五千的怪物,正与约莫千人的机士们展开激烈的缠斗。

  境封结界笼罩住溪谷,内部呈现出一个简易的亚世界。这几个月来持续进行的大学研究,终于收到了丰硕的成果。在这个结界内被打倒的怪物,其玛那会被包覆住亚世界的境封壁吸收,存在本身也会遭到消灭。藉由这一点,情报就不会被带回璜特·唐的其他地方。

  从王都往南出发要耗时三日的这一座溪谷,现在已然是璜特·唐的最后防线。因此,第三、第四、第五等三机士团几乎集结了全军在此死守。

  只以数量来看的话,情势对机士们不利。

  然而,溪谷相当狭窄,怪物没办法散开进军,因而出现许多冗兵,大多数都挤在后方。

  此外,面对食人妖和狂暴巨人这类体型巨大的怪物时,数名机士都聚集起来,以集团战术对付。就算是弱小的半兽人和哥布林,面对如此混战,也很难应用灵敏性扰乱机士的行动。

  擅长远程攻击的半人马在这种敌我难分的战斗中,也没多少机会能够展现出引以为傲的射箭技术。

  而在天空飞行的鸟人和石像鬼,则是被在断崖上方待命的分队接二连三地射了下来。

  璜特·唐预料到怪物在七月初发动的这场大型攻势,因此研究过一切对策,而结果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们创造出一个近乎完美的战场,能够封锁住怪物的长处,并能攻其短处。

  在如此白热化的战场之中,某一处所进行的战斗显得格外激烈。

  有一只怪物正在沙尘里逞凶作恶。

  外型似鸡,但全长超过五公尺。

  除此之外,它浑身遍满类似爬虫类的紫色鳞片,且拥有蝙蝠般的翅膀。

  它那长长的鸟喙一戳到附近的树木,树木就瞬间化为白石。

  巨大的鸟将翅膀大大地伸展开来,发出高亢鸣叫声。周遭弥漫着从它口中喷出来的灰色烟雾。

  与烟雾碰触到的草木,也在瞬间化为石头。

  那是以石化能力为攻击手段的怪物。

  其名为蛇尾鸡。

  一般的蛇尾鸡全长有一公尺左右。只要多加留心它的鸟喙的话,别说机士了,就连一名技术熟练的士兵都能对付这种怪物。当然,一般的蛇尾鸡也不会从口中吐出石化之烟。

  但这只蛇尾鸡比较特别。那一身像是龙鳞般的厚重外皮,即使正规机士群起而攻之,也无法打伤它。而它的尾巴锐利如鞭,能将铜级咒式装具一次打碎。如果它猛冲而来,应该连阻止它的方法都没有,只能束手无策地毙命吧。

  以现在投入于战场中的战力来说,能够应付这只怪物的,只有正挡在蛇尾鸡面前的那三个人而已。

  他们全都穿着黄金级的咒式装具。

  其中一人是肤色白皙的女性。她那一头恰似秋季稻穗的头发长及脚踝,并拥有一对宛如海蓝宝石的眼眸,手持长枪。她的年龄约二十岁左右,虽然容貌美得格外引人注目,现在却皱着那端正的五官,拚命喘起气来。

  在她身旁以短剑剑锋挡下蛇尾鸡之喙的,则是一位金发碧眼的青年。他迅速挥出另一只手上的短剑,瞄准蛇尾鸡的眼睛刺去。然而,鸟喙的威力似乎超乎想像地强大,因此他失去了平衡,攻势也失了准头。他的突刺在鸟喙上弹开,空虚地迸出一丝火花。

  女性为璜特·唐的第一公主艾蕾欧诺拉。

  男性则为第二王子阿修雷。

  除此之外还有第三人——一位拥有深褐肤色的女性在那两人后方待命,咏唱起魔法。这位容貌充满印度神秘风情的少女,挥动着镶有增强魔法的红莲宝石的法杖,猛然释放出玛那。只见玛那化为火焰暴风,笔直地朝蛇尾鸡延伸过去。

  这一道射向蛇尾鸡的高温火焰,连周遭的石化树木都烧熔殆尽,最后撞在怪物的身体上,迸发出高高的火柱。

  蛇尾鸡受到火舌缠身,视野被遮蔽住。换作是区区人类或一般怪物的话,一瞬间就会惨遭火焰焚烧殆尽……

  但不久之后,从火焰中走出来的蛇尾鸡,果然只有鳞片稍微烧焦了一点而已。

  火焰魔法并没有被无效化,由此可知其耐打的程度实在惊人。

  因为它是贵族种。

  璜特·唐保有五个机士团,而王子与公主是其中三个机士团的团长。

  他们有能一骑当千的真本事,能够以一己之身对付上千只怪物。但就连他们联手出击,仍是被一只贵族种逼到陷入苦战。

  贵族种。

  那是格外强大的怪物变异体,从八个月前开始,每两个月就有贵族种现身,率领怪物大军攻打王都。璜特·唐将这种特殊个体称为贵族种。

  据说一只贵族种足以和一名第二世代的王族匹敌,或者凌驾在其之上。

  在璜特·唐现身的第五只贵族种,能够同时与三名王族为敌,甚至更胜一筹。

  其实,蛇尾鸡的贵族种还不算是特别强大的怪物,之所以会陷入苦战,是因为本来能够抵抗强大玛那的王族在对上这只蛇尾鸡的时候,存在着明显的不利要素。

  灰色烟雾依然在蛇尾鸡周围飘着。一旦碰触到烟雾,王族的身体就会像石头一样僵硬起来。因此,他们不得不迅速地抽离身体,以治愈魔法为自己疗伤。

  事情要追溯到六月初。

  当时,名为璜特·唐的王国因为政变而陷入危机之中。

  在特殊咒语的效力之下,几乎所有的王族都遭到石化。

  即使现在已经解除了石化诅咒,还是残留着后遗症。简单来说,几乎所有王族都有着害怕石化攻击的弱点。

  「在何等绝妙的时间点,出现了何等绝妙的贵族种啊。」

  在崖上看着兄姊作战的第三公主索妮亚,双手环胸呻吟着。

  虽然她也是曾经遭受到石化诅咒的其中一人,但她这次是因为其他理由才没有参战。索妮亚瞥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第四公主夏洛特。

  「不可以喔,姊姊。」

  夏洛特笑着摇摇头。

  「索妮亚姊姊近几个月立下太多功绩了。除了讨伐两只贵族种和一只国王种之外,姊姊的部下芙蕾和棹砥也拚命力挽狂澜,还成功阻止沉眠于北方大地的龙觉醒。在尚未决定下一任国王的现在,若是只有姊姊一直立下功绩的话,就会让保持着微妙平衡的王宫政局徒生动摇。」

  「政治什么的随你们便,用不着算上本宫。」

  听到这种极其乱来的发言,夏洛特便托腮说道:「真令人伤脑筋。」,并叹了口气。

  「姊姊应该要顾虑一下议会的眼光。」

  「本宫至少还明白,若是没了那些家伙的话,这个国家就无法运作下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好吧,看来是说不清了,毕竟姊姊你就是如此。」

  「比起那些事,再这样下去的话,王兄他们就不妙了。既然本宫不能出手的话,夏洛特,就由你上吧。」

  在上个月的政变之中,唯一逃过石化诅咒的王族就是夏洛特。

  如果是她的话,便能和弥漫于蛇尾鸡周遭的石化烟雾对抗。

  「说得也是。不过,只有我一人不太妥。还是……」

  「要用那个吗?」

  「对。」

  两位公主盈盈一笑。

  「那个……公主殿下、夏洛特殿下。」

  「真、真的要这样吗,夏莉?」

  后方的两名男女看到她们的笑容之后,都颤抖了起来。

  索妮亚转过头,「嗯」了一声,用力点点头。

  「就拜托你们了喔!」

  她看向戴着面具、穿着鲜艳紧身衣的少年和少女,嘻嘻一笑。

  *

  荒地上飘散着大量尘土,遮住了视野。

  穿着金色咒式装具的三名王族与贵族种蛇尾鸡的战斗,始终是贵族种占上风。蛇尾鸡随心所欲地操作石化烟雾,有时还会像导弹一样发射出去追击王族等人。只要王族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施加反击,它便以烟雾作为盾牌拉开距离。

  光是碰触到一点烟雾,王族等人的身体便会马上呈现石化的征兆。虽然张开了强力的抗咒结界,情况依然如此。

  要是没有六月初的政变所导致的后遗症就好了,每个人都咬牙切齿地如此想着。

  本来应该支援他们的机士团员,都和贵族种的手下们打得难分难舍。就算要过来支援,他们两者之间也有十只以上的骑士种阻挡着,摆出寸步不让的架势。

  「估错战力了吗?」

  美丽的第一公主艾蕾欧诺拉以双手架着超越身高的长枪,撇了撇嘴。今年满二十岁的她,是拥有双面身分的才女。一面是年纪轻轻就获得枪圣称号的枪术好手,而另一面,则是掌握议会半数的干练政治家。

  平常总是优雅迷人、被誉为宫廷主事者的公主,那样的身姿现在已不复见。她穿着的黄金咒式装具破损不堪,四肢满是割伤,一身白皙肌肤也染上些许尘土。

  「应该是因为连战皆捷导致轻忽大意了吧,议会的战术评估部犯下了天大的失策。」

  「这并不是议员们的责任。毕竟不管是王姊,抑或是我,还有在王都担任总指挥官的陶洛斯王兄,都没有料到会遇到如此棘手的敌人。」

  第二王子阿修雷在她身旁低喃着。他比艾蕾欧诺拉小一岁,今年十九岁。这一位貌似贵公子的俊美青年也失去了平常的从容。独具特征的蓝色披风到处都是破裂的痕迹,从脸颊和手臂的流出的鲜血黏在肌肤上。两把短剑的附魔绿光现在已减弱,剑刃到处都是缺口。

  「王姊、王兄,那种事情请留待以后再说。」

  斥责他们两人的,是第二公主雅儿菲琳。她有一身宛如印度人般的褐色皮肤,年龄和阿修雷相仿,不过生日相差三天,因而成为了妹妹。虽然她平常都是退居在王兄王姊身后,但由于擅长占术,因此在宫廷里保有一席之地。在使用魔术,特别是炎魔法的领域中,几乎没有其他王族可与她并驾齐驱,是相当有能力的人才。

  「说起来,雅儿菲琳,只要你的占术能预期到这家伙的存在,那我们就有对策了啊!或者说,阿修雷你不要主持会议的话……」

  「别说了,王姊!与其让她耗费心力在占术上,不如在战场上大显身手,这是王族全员参加的会议所做出的决定。王姊最后不也赞成了吗!」

  「唉,真是的,王姊和王兄都一个样。」

  雅儿菲琳双手交握,挥杖而下,接着,便见无数火球飞窜出丢。这些自动飞往蛇尾鸡的火球在巨大的鸟喙前爆炸,让敌人喷出的石化烟雾四散开来。

  虽然不是直接命中,但产生的热度已经足以在瞬间蒸发普通的怪物。爆炸的火焰吹起飞尘,让视野一片模糊。

  咕咕!响起一道高亢的呜叫声。

  巨大的鸟喙从飞尘中窜出,接着,鸡便冲了过来,那巨躯上不带任何伤势。毫不意外的王子与公主等三人以轻快的动作隔开一段距离。

  蛇尾鸡大大地展开了翅膀。

  无数根紫色羽毛仿佛箭矢一般飞射出去,对他们三人发起猛攻。

  「看枪!」

  艾蕾欧诺拉用魔法将手上的枪伸长数倍以上,并投掷出去。

  只见长枪在蛇尾鸡与三人之间爆炸,大部分的羽毛都被爆炸的冲击吹走。

  而没能轰飞的其他羽毛,则有阿修雷挡着。

  他以令人眼花撩乱的速度挥舞着双手的短剑。

  附过魔的无数斩击化作风刃,将所有飞到他身前的羽毛斩成两半。

  「趁现在,雅儿菲琳!」

  「是,王兄!」

  雅儿菲琳的火炎魔法再次袭向蛇尾鸡。这一击足以收拾掉数十只普通怪物,但打在贵族种身上只能造成一点损伤而已。

  尽管如此,它的伤势还是确实增加了。以现在来说,只有魔法攻击是伤害贵族种蛇尾鸡的唯一手段。

  三人枯燥地重复这样的攻击,持续削弱蛇尾鸡。

  只要他们这边能继续撑下去,迟早会赢吧。

  但在获胜之前,如果身为部下的机士们溃散的话……

  又或者,若是他们自己耗尽体力的话……

  特别是雅儿菲琳的脸色很差。她和另外两人不同,本来就不是在前线战斗的类型。在开会的时候,应该是让艾蕾欧诺拉和阿修雷站在前面,而她要待在后方以支援为主才对。不过,以他们两人无法对贵族种造成伤害的现状来说,这种职责分配完全失败了。

  「雅儿菲琳,别勉强了,你先退下。」

  「不行,雅儿菲琳。要是你现在离开战场的话,很可能会把贵族种引到部下那边去。现在先竭尽全力撑住。」

  再加上王兄和王姊的指示不一。这样下去,能解决的事情也会变得无法解决。雅儿菲琳咬住嘴唇,将破口大骂的冲动忍了回去。要是她这时候也加入争执的话,只会让事态恶化而已。

  (你们两人都太执着于政治因素了。)

  国王驾崩一个月后,他们这些王族的兄弟姊妹便暗中争夺着虚悬的王位。如果是在宫廷或议会就算了,居然还扩及到战场上,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

  (不对,说起来……之所以会决定由我们三人共同来狩猎贵族种,也是基于政治因素。)

  都是因为这个鲁莽的安排,现在他们才会陷入危机之中。

  (在会议上,我认为要暂时先屈从于安排,但是不是退让太多了呢?)

  雅儿菲琳一边压抑住内心的焦虑,一边持续发射火焰魔法弹,将贵族种蛇尾鸡射出的所有灰烟导弹击碎。只见石化之雾四散开来,回归为原本的玛那。

  趁此机会,阿修雷和艾蕾欧诺拉分别举起右手和左手砍了过去。

  但是,蛇尾鸡在他们逼近身前的时候展开翅膀——

  它高高跳起,从上空往下吐出灰色的喷息。

  「唔呃!」

  「糟了!」

  对身在近处的他们两人来说,看起来肯定就像是目标透过瞬间移动消失了一样。一瞬间,他们都僵在原地。这时候,致命性的石化之雾便降落下来,虽然他们连忙要退后……

  但他们的动作却极不灵活。一看之下,阿修雷的左手和艾蕾欧诺拉的左脚都直接遭受到烟雾侵蚀了。

  「快退下!」

  雅儿菲琳连忙连续发射出火球魔法,吸引蛇尾鸡的注意。艾蕾欧诺拉和阿修雷趁这时候翻滚身体,离开蛇尾鸡。

  「唔,无法彻底消除石化!」

  阿修雷呻吟道。艾蕾欧诺拉则压住石化的脚,难堪地倒了下来,而蛇尾鸡正朝她冲去。不妙。雅儿菲琳立刻动身冲向艾蕾欧诺拉……

  「不可过来!」

  听到艾蕾欧诺拉尖锐的嗓音,她停下了脚步。

  「比起我的性命,务必要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

  唉,雅儿菲琳呻吟着。

  (王姊和王兄都是笨蛋,死去的王兄们也是。为什么大家都如此逞强呢?为什么都不曾考虑过同心协力抵御外敌——)

  突然之间,她脑中窜过一幕情景。

  看到数秒后所发生的场面,雅儿菲琳决定了接下来要使出的魔法。那并不是她擅长的火焰魔法,而是风的魔法。

  她倾尽剩余的体力,朝蛇尾鸡放出强烈的风压。

  千钧一发之际,蛇尾鸡的尖锐鸟喙在艾蕾欧诺拉面前被挡住了——

  「太好了——」

  使出最后一招之后,雅儿菲琳跪了下来。她的体力消耗到再也无法施展魔法了。

  「笨蛋,雅儿菲琳!这样一来,你……」

  「不,王姊。」

  这样就可以了,雅儿菲琳弯唇一笑——

  然后抬头往上看。

  出现了影子——有三道人影从头顶上飞跃而过。

  「夏洛特!」

  阿修雷随着雅儿菲琳往上看后,便压着石化的手臂喊道。第四公主夏洛特和她的两名部下以飞行魔法越过混战中的前线,不知何时抵达了他们身边。

  在夏洛特身旁飞行的,是临时雇用来当她亲卫队的蒙面机士们。

  其中一名是黑发少年,他戴着黑面具,身穿以红与黑为特征的咒式装具晓光之银。

  另一名是银发少女,她戴着桃红色面具,身穿银色咒式装具深海之银·改。

  如此一来……就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分。

  「要上了喔。蒙面的贵公子·假面王子,以及蒙面的丽人·假面公主!」

  「那个,夏洛特殿下,请别在王族面前用那种假名……」

  「拜托你不要用那种外号喊人啦,实在丢脸得要命。」

  「这都要怪你自己玩牌输了喔,假面王子。」

  夏洛特一边不带什么紧张感地聊着天,一边朝停止动作的蛇尾鸡直冲而下。

  在交错而过时,夏洛特挥出西洋剑,朝鸡型怪物的左翼刺过去。从西洋剑前端卷成漩涡的玛那暴风,将左翼撕裂得支离破碎。

  同时间,理应是颇为锋利的西洋剑也在这一击之中化为粉碎。

  恐怕是花了将近两分钟持续累积魔力,并且在一瞬间将全部贯注了进来。虽然能够如此驾驭魔法的夏洛特非常了不起,不过,虽说是在上空,但能一边突破混战,还能一边从飞行怪物的攻击中保护她长达两分钟的那两位机士,恐怕也有着团长等级的强度。

  不对,雅儿菲琳露出苦笑。与其说是团长等级,他们两人很明显是……

  (是玩具破坏者和龙族屠杀者吧。)

  「趁现在,假面王子和假面公主!」

  「……唉,我不管了。庞大固埃之剑!」

  散布在假面公主周遭的牙签状细剑,在她的固有技能的作用之下巨大化,一齐朝蛇尾鸡袭击过去。一般来说,这是不可能躲过的范围攻击。还在范围内的艾蕾欧诺拉以飞行魔法在地上滑行,连忙逃到攻击范围之外。如果在攻击范围边缘的艾蕾欧诺拉都逃得如此惊险,那位于中心的蛇尾鸡面对这种几乎不能回避的攻击,恐怕也……

  不过,只见贵族种蛇尾鸡以惊异的脚力跳到后方,而群剑则空虚地刺进地面中。这种身体能力比刚才还更加灵敏,让雅儿菲琳等人目瞪口呆。难道它至今都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吗?一想到这只贵族种对付三名王族可能还放了水,就令人感到绝望。

  但是,攻势还没有结束。

  有个人就在贵族种的着地点旁边等着。

  是假面王子。雅儿菲琳觉得少年似乎在面具下窃笑着。

  「形魂变性——巨大之锤。」

  假面王子将原材料卡片——一种经过特殊加工的玛那矿石作为媒介,创造出比自己的身高高上一倍的巨大锤子,重重地一挥。

  他的全力一击命中了蛇尾鸡的侧头部。就算贵族种再怎么敏捷,在刚着地的情况下也无力回避。这一记攻击将贵族种的头部打得高高抬起,它的巨躯剧烈摇晃起来,前脚抬到了空中。

  贵族种蛇尾鸡拍动着残余的右翼,急欲重振态势……

  「再来……一击!」

  假面王子挥动巨大的锤子,带动身体也旋转一圈,作出追击。他大概施展了相当高级的肉体强化魔法吧,虽然手臂看似快断了,但还是勉强驾驭住锤子挥出第二记攻击,并命中毫无防备的怪物身体,将那巨躯打飞回原本的方向。

  而那个地方,则站着拔出下一把西洋剑的夏洛特。

  但敌人也非同小可,这时候就重整了态势。它似乎早已做好石化喷息的准备,在空中大大地张开嘴巴。

  只见贵族种蛇尾鸡朝夏洛特吐出了石化喷息。

  这位生力军想必也像其他人一样,会当机立断地决定逃跑吧……

  但夏洛特并没有逃。

  她露出无惧的笑容,丝毫不把石化之烟放在眼里,直接朝贵族种冲过去。

  数个穿戴在少女身上的抗咒装备发出热油沸腾般的激滋声响,然后弹飞了出去。

  只要身为王族,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夏洛特的乙太回路性能虽然逊于其他王族,但她也因此像刺猬似地穿了一身多到令人叹为观止的魔法装备,其中当然也有对抗石化的装备。他们也明白一个无庸置疑的事实,那就是她的这份谨慎,让她在上个月的政变之中大展身手——

  「你输了。」

  贵族种蛇尾鸡大概没想到石化喷息会无效吧,它着地之后,一瞬间愣在原地。

  夏洛特以裂帛般的气势刺出一击,贯穿鸡型怪物的头顶。

  蛇尾鸡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声,回荡于溪谷中。

  那是临死前的悲鸣。只见它的巨躯倒下,从前端开始化为闪耀的玛那之雾。

  于是,第五只贵族种遭到消灭了。

  立下最大功劳的是第四公主夏洛特。

  此外,她所雇用的两位佣兵机士,由于支援了这次的作战,想必也会从夏洛特手中获得丰厚的奖赏。

  不过,佣兵们的名字并没有留在正式的纪录当中。他们的表现以钱财与勋章作为回报,而战功则全归在夏洛特身上。

  这才是索妮亚与夏洛特所期望的。

  第七机士团不需要更多战功。

  身为外人的棹砥不能再立下功绩了。

  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两位佣兵的身分。

  但是,他们的身分并不会留在正式的纪录当中,大家都知道不能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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