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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难道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吗!?」
当虾兵蟹将小队的成员们一如往常,在小队室享受著悠闲的下午茶时光之际,樱花突然手拄桌面放声大吼。
由于这声怒吼太过突然,导致西园寺兔大吃一惊,不小心将热腾腾的红茶淋在草剃哮的重点部位。哮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只能双手捂著胯下,痛得全身不断抽搐。
「草、草剃,真真真真的很对不起!我、我立刻去拿冰块过来!」
小兔大惊失色,她连忙从冰箱冷冻库里取出冰块,毫不客气地通通倒进草剃的裤子里。这次草剃被冻得发出「咿哇」的惨叫声,倒在地上来回打滚。
见到这幕光景,杉波斑鸠忍不住开始呵呵大笑。
现场完全没人用心听她讲话,这个事实让樱花气得额冒青筋。
不仅如此……
「——唷唷唷虾兵蟹将小队的各位~为了帮一如往常闲著没事做的你们排遣无聊,小真理好心地来找你们玩啰~」
双手抱著一大堆零食的二阶堂真理,面带灿烂笑容打开小队室大门走了进来。
「哇,草剃,你是怎么啦?讨厌啦,你尿裤子了吗?」
真理从嘴里吐出一口大气笑著说道。
「……啧,你根本就无法理解男人的苦痛……拜托现在别跟我搭话……」
哮目泛泪光,瞪著真理。
小兔在他身旁拚命道歉,斑鸠则笑得愈来愈大声。
像这样上演吵吵闹闹的光景,是虾兵蟹将小队司空见惯的日常生活。
然而,今天却不一样。为了让平常总是如此散漫的虾兵蟹将小队重新振作起来,队上唯一的资优生终于挺身而出。
——砰!
紧握的拳头猛槌桌子的巨响传入耳中,使成员们再次转头望向樱花,赫然见到樱花竟以劈开砖瓦的要领,将木桌断成两半。
纵使是向来散漫的虾兵蟹将小队成员们,也都被这一幕吓得瞠目结舌。
樱花则是维持抡拳敲击木桌的姿势,定睛直瞪哮等人。
「要是你们没听见的话,我就再声明一次……我在问你们是不是缺乏危机意识。草剃,回答我」
「什么!?要我回答!?」
「队长是你,当然该由你回答!」
「说、说得也是……你所谓的危机意识,是指哪方面的啊?」
樱花露出彷佛命令哮「给我正座」的眼神怒瞪他。
明明没听见樱花脱口讲出这句话,哮却不由自主地于地板上正襟危坐。
「我问你,在课堂上打瞌睡……小队活动时间总是悠闲地喝红茶聊天到结束,完全不想赚取积分……甚至还让非队员随便进出,妨碍小队活动,你对这种现状真的毫无危机意识吗!」樱花指著真理说道。
「什么?你别擅自排挤我这个大家的心灵挚友!」
「不是队员就给我闭嘴!」
斑鸠则是无视气呼呼的真理,径自托著脸颊望向樱花。
「我明白你想表达的意思,但这也没办法吧?草剃每天都得打工到三更半夜才下班,就算想进行小队活动也缺乏魔导遗产或魔女的情报。想要出击~也办不到吧~?」
斑鸠用指尖轻卷发梢如此说道。樱花闻言,气得嘴角微微抽搐。
「那也不能构成你们光明正大偷懒的理由吧!缺乏情报就该努力设法收集,这才是正常的应对心态吧!还有草剃,好好补充睡眠啦!」
「呃……关于这方面我有努力啦……可是在课堂上怎么也撑不住啊。」
哮用手指轻搔脸颊,露出苦笑回答,樱花立刻双手扠腰,露出柳眉倒竖的不悦神情。
「我也晓得你是个穷苦学生,但若因为打工而荒废学业,那不就本末倒置了吗!」
樱花的指摘一针见血,维持正座姿势的哮整个人愈来愈畏缩。
但樱花这番说教意味浓厚的态度,却惹得斑鸠噘嘴做出反骏。
「又没关系。反正术式学或魔导史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我倒认为在课堂上补眠还比较有效率一点。」
斑鸠边说边将空茶杯推至小兔面前,小兔随即端起重新冲泡的红茶倒入杯中。
「是啊,草剃还得扛起家里的负债,要他别打工实在太强人所难。更何况杉波说得没错,学业成绩虽会对未来的志愿选择造成影响,但却不会影响到升级。我个人也认为拿课堂时间睡觉并不是什么坏事喔?」
语毕,小兔也为坐在沙发椅上的真理倒了杯红茶。
真理向小兔道谢,将红茶端至嘴边啜饮,冷眼看著樱花。
「就因为自己是资优生又有理事长当靠山,就可以这样教训别人吗?」
受到真理挑衅,樱花皱起眉头并以手轻抵自己的胸口。
「你这家伙真是个没礼貌的女生……!我是靠自己的实力及努力才成为魔女猎人,究竟要说多少次你才听得懂啊!」
「那可未必吧~?我倒认为,只有课业成绩高人一等,实战表现惨不忍睹的学生反而多到完全数不清呢?这女人真的很厉害吗?」
真理转而询问小队成员,只见斑鸠手抵著下颚说道。
「经你这么一问,曾与凤交过手的就只有草剃而已呢。不过据他的说法来看,凤相当强焊就是了。」
「那也是国中部时期的事吧?现在变成怎样又有谁知道?你们几个成绩虽差,但碰到紧要关头却也满能打的。或许现在的你们就有办法击败她喔?」
看到真理笑咪咪地看著自己,哮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僵硬神情。
国中部时期,当时哮一心想要改变审问会,在二年级时举办的同班同学对抗赛中与樱花交手,结果吞下了一场彻底的惨败。当时根本连一点胜算也没有。
坦白讲,即便到了现在也一样。
哮如此心想。
「怀疑我的实力是吧……好,我明白了。」
樱花的脸上突然闪过一抹阴霾,随之露出凶狠的眼神直瞪真理及哮。
「既然如此,那正好。其实我这边有个方案,正准备接下来向你们提……那就稍微改变一下目的再实施好了。」
樱花背后散发出暗红色的浓烈气场,低头俯瞰哮等人。
她那面带桀骜笑容的身影,令哮看得全身发毛。
「放心……只要想成是个小小的余兴活动就好了。同时对你们也很有帮助喔……呵呵,呵呵呵呵呵。」
樱花掰响拳头,露出冷冰冰的微笑。而此时心生畏惧的,就只有哮一人而已。
两天后,虾兵蟹将小队迎接周休二日到来,他们放弃假期,来到位于深山林中的某栋山庄。这是由审问会负责管理的别墅,审问官在申请通过后便能利用。
小队成员在日光照不太进来的针叶林中,身穿迷彩服被迫立正站好。
哮、小兔、斑鸠、真理四人一字排开,而同样身穿迷彩服搭配吊带式背心的樱花,则气势汹汹地站在四人面前。
「……那,你带我们到这种地方究竟想做什么?」
真理对樱花摆出一脸不服气的神态。小兔及斑鸠也都面露不解神情,站在原地不动。
樱花则以威风凛凛的表情向众人宣告。
「……接下来这两天,我要安排各位进行一场强化集训。」
听到樱花突然说出来的话,众人均不禁为之一愣。
「你说强化集训……若是基础训练的话,那是每天都有安排的必修科目,用不著特地跑来这么偏远的地方,只要利用学园内的训练设施不就行了吗?」
小兔一说完,樱花随即静静阖上双眼。
「有些东西在学园内部那种习以为常的环境下是学不到的。为了转换你们的心态,采取集训这种形式也是必要的。」
「那草剃的打工就不重要吗?」
「他请假损失的那部分薪水由我支付。借用此地的费用我也打算自掏腰包负担。反正我正愁找不到方法花掉以前担任魔女猎人时储存下来的薪水,所以也只是刚好罢了。」
真理冷眼看著樱花,嘀咕了一声「居然炫耀起来了」。
「集训也并非都只是坏事喔。这里的设施也附有温泉,晚上可以好好放松身心休息。」
一听见温泉,少女们的神色瞬间转变。即便是个性与众不同的虾兵蟹将小队成员,仍改变不了少女喜爱泡澡的事实。
「——但是,夜晚能不能好好休息,就端看你们在白天这段训练期间的表现而定。」
樱花嘴角一扬,突然伸手自真理头上夺走她那顶等同注册商标的帽子,转而戴在自己头上。
「从现在起到晚上9点之前,假使你们无法从我头上抢回这顶帽子——那我就要你们通宵执行我的训练计画。呵、呵呵……别以为你们还有机会躺下睡觉啊……到时我会要你们背著30公斤重的行囊翻越这座山岭。」
听到这个骇人的提案,小兔及哮顿时脸色铁青。
只有斑鸠仍旧一如往常地露出心不在焉的神情。
「为什么变成有点像是一较高下的感觉啊?」
「因为你们怀疑我的实力……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所以我打算让你们好好见识一下双方的实力差距。放心吧,这同时也能当作一次训练,可说是一箭双雕。」
抬头挺胸的樱花发出得意哼声。你根本就只是不服输嘛,众人均如此心想。
斑鸠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耸耸肩头并高举双手。
「要进行训练也不是不行,但我们也需要一点好处啊。少了诱因实在有点提不起劲。」
「唔……这样说也没错。那么,你们有办法从我头上抢回帽子的话,我就无条件答应抢回帽子的那个人开出的任何要求。」
面对樱花充满自信的态度,斑鸠的眼神瞬间丕变。
「……你刚刚说『任何要求』对吧?」
「没错,任何要求都行。反正我绝对不可能会输给你们这群乌合之众。」
帽子被抢走的真理则是气呼呼地猛跺脚,试图从樱花头上夺回她心爱的帽子。
樱花身形轻灵地避开真理的手,同时神色有些纳闷。
「为什么擅自决定啊!把我的帽子还给我——!」
「只是暂时借用一下,一顶帽子有什么好计较的啦!」
「那并不是一顶普通帽子!是孤儿院同伴们凑出仅有的钱买给人家的礼物啦!」
「唔……原来如此。」
一得知隐藏在这顶帽子背后的故事,连樱花也无法再继续摆出强硬态度。而一旁的斑鸠也换上带有谴责意味的表情看著樱花。
「我这就准备另一项替代品给你,你快点把帽子还给她吧。要是从二阶堂身上拿掉帽子跟围巾,那岂不是会害她变成普通的贫乳吗?这样真的太过分啰。」
「没错没错——贫乳是我唯一的优——喂!你这个爆乳怪物!」
真理自嘲的同时,又气得扑向斑鸠。
樱花则是一脸傻眼,她深深叹了口气,从斑鸠手上接过代替帽子的装饰品。
「…………为什么?」
戴上替代品的樱花,满脸羞耻地紧握拳头。
其他成员全部拚命憋笑,频频侧目瞥视樱花。
因为樱花头上莫名其妙地多出一对狗耳朵,背后还冒出一条尾巴。
「还、还真是意外地适合呢……」
「啊哈哈哈哈!凤樱花确实有点像是小狗的名字呢!超好笑的,也太搭了吧!」
「我在研发时,加入了随著体温变化而摆动的机能。跟帽子比起来,这东西更能激发我们的干劲吧?在抢下那对狗耳发饰之前,你就尽情享受那毛茸茸的触感吧。」
面对成员们的不同反应,樱花涨红双颊,难为情地转眼直瞪著哮。
「草、草剃……!」
「呃,虽然搞不清楚我为什么被瞪……但这样也好不是吗?你戴起来挺不错的,而且也很可爱,整体来说没什么问题吧?」
哮苦笑著说道,樱花整张脸顿时变得有如苹果般鲜红。
大概是再也忍受不了众人的视线吧,樱花气呼呼地调转脚步。
「你、你们等15分钟后便开始行动!我绝对会洗刷这份耻辱……绝不会手下留情,你们做好觉悟吧!」
撂下这句宛如反派角色惯用的威胁台词后,樱花就头也不回地独自一人消失于森林之中。
15分后,虾兵蟹将小队依言展开行动。
规则很简单。由小队成员一同合作找出樱花,抢下她头顶那对狗耳发饰,或是用漆弹击中樱花即可。
但是若不慎被樱花的漆弹或树脂匕首击中,则必须接受原地罚站10分钟的惩罚。
小队成员们携带各自惯用的武器,行走于森林之中。当然,并非小队成员的真理也参加了这场集训。
「总觉得让二阶堂拿武器实在有点危险……」
小兔手持突击步枪走在前面,她频频回头察看跟在背后的真理,颇感不安地说道。
真理则是笑咪咪地不断来回挥舞手中的小型机关枪。
「虽然我超级讨厌枪械类武器,不过上次参加模拟战锦标赛时,开枪的感觉有够爽快~好像有点上瘾了!」
「枪口请不要对著我这边!真是够了,这茂密的草丛真的很烦,蚊子又多!天啊!我的脸沾到蜘蛛网了啦!」
「啊哈哈,小兔你实在很莽撞耶~哇!好像有什么会蠕动的东西从上面掉下来了!这是水蛭吗!?呀啊啊啊黏住人家的衣服上了啦!哮、哮快帮我拨掉啦——!」
哮傻眼地看著完全无意压低声量的两人,拿出打火机赶走黏附在真理衣服上的水蛭。
「你们安静一点……虽说要女孩子打游击战是过分了点,但是输掉的话,我们就得背沉重的行囊跑马拉松耶?」
「哮、哮你不在乎吗!是水蛭耶、水蛭!会从我们身上不断吸血耶!?」
「嗯,从很久以前……我就被剑术师父训练成习惯这类险恶环境。所以蚊虫或野兽我都不当一回事。」
哮行走于森林中的步法确实相当高明。
「习惯……你师父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训练你啊……?」
被真理这么一问,哮开始回想往事。
回想起被师父操得死去活来的训练过程,以及那些足可令他反胃的痛苦回忆,哮显得面无血色。
「…………你真的想听吗?」
「……还是算了。总觉得听了很有可能连我都会产生心灵创伤。」
目睹哮的脸色变化,真理显得有些尴尬,她重新转头望向前方。
哮叹了口气,这次转头察看背后的斑鸠。由于斑鸠看起来好像不太擅长这类户外活动,因此哮有点担心。
谁知斑鸠竟难得竭尽所能紧跟在哮的身后,脸上也带著干劲十足的神情。
只不过,她携带的武器是只能装两发子弹的掌心雷,而身上不知为何竟穿著护士服。
「今天我走的是卫生兵风格唷。」
就算她一脸正经地讲出这种话,哮也感到很伤脑筋。
「……拜托你偶尔也正经点参与小队活动好不好。」
「什么啊?人家本来就非常正经啊?」
「你那副打扮再怎么看都不是正经参与的样子吧。穿成那样有什么意义啊?」
「你真笨,想也知道是美人计啰。」
被她一脸严肃地这么一说,哮的眼角不由自主抽搐了几下。
「……凤是女生耶?」
「?所以呢?我也是女生啊?」
她一脸由衷感到不可思议的表情。双方的对话毫无交集。
「……我认为,会中美人计的就只有你跟我而已。」
「没这回事。只要见到我这身装扮,即便是凤也会瞬间愣住才对。让对手露出破绽是战斗的基本原则。我以前曾在漫画上看过类似的战术。书名好像叫什么密令吧?那部漫画相当精彩喔。我打算用这招撂倒凤,再好好料理她一番唷。」
就算她紧握拳头夸下海口,但护士服就是护士服。哮怎么也不相信靠这种空想的招术就能诱使凤上当。
哮继续迈步在森林中推进。
(……最近确实是有点懒散,凤的话也不无道理。在学园内也很难得进行这种以密林环境为舞台的实战训练。)
虽然心不在焉地思考这些事,哮仍紧握手中的树脂刀刀柄。
(……这种气氛真是令人怀念啊。)
哮回想起国中部时期的对抗赛,内心顿时感慨万千。
国一时明明都以学科为主,但一升上二年级,就突然被告知要跟同班同学进行类似捉对厮杀的决斗,在不知所措的学生们当中,唯有哮及樱花两人丝毫不为所动。
哮看了樱花一眼,便确信「这家伙很厉害」。
即便如此,当时他仍不认为自己会输。有机会能够展现自身修行成果,哮反而浑身充满了干劲。
然后,结果就是苦吞了那场败仗,毫无招架之力。
当时的自己真是太年轻了啊,如此心想的同时,哮轻笑了一声。
(坦白讲,我感到有点跃跃欲试呢。)
国中部那时,即便动用扫魔刀也无法取胜,但他内心却萌生出『现在的自己或许有胜算的念头。
于是哮绷紧神经,决定稍微认真一点面对挑战。
……不料……
「——咦?」
猛一回神,他赫然发现原本应该走在前头的小兔及真理两人,都已失去了踪影。
「…………糟糕,这下子麻烦了。」
因为走路时心不在焉,导致跟丢了她们。
眼前是一大片苍翠茂盛的森林及草丛,不管往哪个方向看,风景都极为类似。
像这种日光几乎照不到地表的针叶树林,能轻易夺走人类的方向感。
于是哮带著斑鸠,连忙开始寻找小兔及真理的下落。
走在前头的小兔,手持突击步枪慎重地沿著森林小径推进。
片刻后,她发现在高岗与洼地的交界区域中有个不明物体,便以手势对后方成员们打出停步的暗号。
「我看见可疑目标了。朝左右两侧散开加以包围吧。」
小兔如此提议,背后却没任何回应。
「草剃?」
她转头一看,赫见后方空无一人。
「呜……呜哇啊啊啊。」
小兔的脸色迅速由红转白。
一惊觉自己陷入孤立状态,小兔立刻以可疑的动作提防周遭动静,手中的步枪也因颤抖而喀哒喀哒响著。畏惧的神色表露无遗,她东张西望地环视周遭。
对患有怯场症的小兔而言,这是最要命的状况。
她被树叶磨擦声和自己踩过树枝发出的声响吓得胆颤心惊,慢慢靠近方才发现的土黄色物体。
当小兔透过狙击镜确认到物体的真貌之际,她不禁瞠目结舌。
因为那对狗耳发饰居然毫不设防地被丢在洼地正中央。
(这、这再怎么看都是个陷阱啊……)
小兔躲在树干后面,注意四周的风吹草动。只要对手稍有动静,凭小兔的反射神经自然应付得了。
小兔屏气凝神,等待八成正躲在暗处的樱花采取下一步行动。
她提高警觉注意三百六十度的全方位动静。只要身为狙击手,擅长索敌原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捕捉敌人气息是她的拿手绝活。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轻盈的落地声。
小兔虽连忙转身应对,不过步枪却被抢先一步打掉,双臂也遭人倒剪。
「唔啊……!」
紧接著手臂被往上拧转,整个人被压制于湿淋淋的落叶上,一把匕首随即紧紧抵住她的喉头。
「——太天真了。有人会疏忽掉上下两个方向的警戒吗?」
「你、你躲在树上吗……!?」
「西园寺,你的行动太过浅显易懂。既然明白我打算出奇不意发动突袭,你就必须把撤退这个选项也列入考虑当中。刚刚你理应暂且退开,把设法与草剃等人会合视为首要之务才对。」
「……唔。」
「敌人准备展开偷袭,对你的一举一动本就瞭若指掌,你这样逞强孤军突击根本是自找死路。西园寺小兔,留在这罚站10分钟。」
被拧住的手臂重获自由,小兔垂头丧气地缓缓起身。
不过等到小兔重新站稳脚步之时,樱花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小兔佩服她那非同凡响的本领,轻轻叹了口气。
「呼……呼……」
真理与哮等人走散,在森林中双手拄著膝盖用力喘气。正确来说并不是走散,而是被撇下了。
对运动神经糟到难以想像的真理而言,本来就极不适合参与这种在森林内举行的训练活。
猛一回神,真理才惊觉自己已不慎走进满布泥泞的湿地,还有条小河流经脚下。虽然前天那场雨并未导致水位上升,但是整块区域仍让人难以行走。
「呜~……总觉得好像有很多水蛭躲在水里,感觉超讨厌的~我不应该跟来的。」
被泥泞缠住双脚的真理摇摇晃晃地往前推进。
就在她一时失去平衡,伸手扶住泥墙的瞬间。
姆啾。
「咦?」
手掌传来一股显然与泥巴截然不同的柔软触感。
真理望向抓著墙壁的手掌,发现泥墙上有两个显然不太对劲的突起物。
随后墙壁开始蠢动,一个沾满泥泞的不明物体突然扑向真理。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理发出尖叫声,被从泥墙里窜出的神秘人物箝制,树脂匕首也同时抵住了她的颈项。
真理脸色铁青地回头一看,只见全身涂满泥巴的樱花映入眼中。
原来她与泥墙化为一体,埋伏在此伺机而动。
「虽然没料到你会刚好在那个地方被绊倒……不过无所谓。二阶堂真理,留在原地罚站10分钟。」
「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越战退役军人吗!?」(译注:影射蓝波。)
面对真理的指摘,樱花猛然睁大她那宛如在战场上见识过地狱光景的混浊双眼,加强树脂匕首抵住真理颈项的力道。
真理忍不住发出「咿」的惊呼声。
「我应该说过『绝不会手下留情,做好觉悟』这句话才对吧。」
「你到底是有多不肯认输啦?还有你躲起来偷袭未免也太卑鄙了吧!」
「既然要以寡敌众,我这样做一点也不奇怪。我这个人为求胜利不择手段。更何况你要怪也该怪自己,谁叫你傻傻走散,自取灭亡。」
「真是够了——泥巴都沾到人家的围巾了啦!快放开我啦!你这样还配自称是女人吗!?就算胸部再大、头发再漂亮,骯脏的女人还是会惹人嫌啦!」
可能是真理这番说词稍微刺痛了樱花的心灵吧,樱花不禁露出有点尴尬的神情。
「这、这毫无关联。女性尊严在战场上根本——!」
「脏死了脏死了——离我远一点——!」
「…………」
樱花不发一语,猛然抓住真理的头使劲朝泥墙推去。
真理的脸逐渐逼近泥墙。
「哇!等一下!住手、别闹了!好啦好啦我认输就是了,法律明文禁止拷打俘虏——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尖叫声回荡于森林之中。
听见真理的尖叫声,哮与斑鸠沿著林间小径快步宾士。
在恢复寂静无声的森林之中,哮于小河附近停下脚步。
「刚刚那阵尖叫声是从这一带传出的没错吧……」
「听起来好像是二阶堂的声音。在尖叫声之后,又接著听见另一阵嚎啕大哭的声音呢。」
虽不知真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结果如何倒是不难想像。
哮拿出望远镜察看小河上游的状况。
小河左右两侧均被小小山崖包夹,在那附近发现两条人影。
映入眼中的分别是毫无动静,脸庞深陷崖底泥墙的真理,以及——双手拿著机关枪、肩上扛著一排子弹,飞快地迈步前行的樱花。
哮忍不住发出了「咿」的惊呼声。
樱花那沾满泥泞的躯体,身穿迷彩裤及吊带式背心,就像出现在动作电影当中的特种部队队员。只不过她头上戴的并非绿扁帽,而是一对狗耳发饰。而且还随著樱花的体温变化剧烈地摆动著。
双方距离明明相当遥远,她的双眼却直接对准哮等人所在的方位。
(我们的位置居然已经曝光了……!)
闪烁著湛蓝火光的眼神笔直对准哮等人,樱花任由头上狗耳发饰不断摆动,逐渐朝他们逼近。
「先、先撤退吧……——!对上机关枪实在太过不妙!」
当哮准备抽身之际,斑鸠却出手扣住他的肩头。
「草剃,你暗中绕到她的背后,这边由我负责扮演诱饵。」
「杉波,你……」
「废话少说,一切包在斑鸠姊姊身上。」
面对竖起大拇指送出一记秋波的斑鸠,哮内心只有满满的不安而非期待。
哮心想『算了』,他无声无息地躲进草丛里,一边确认樱花的动向,一边绕至她的背后。接著从草木的缝隙之间,窥视樱花与斑鸠难得一见的对峙。
斑鸠自草丛里纵身一跃,出现在樱花面前。这一切彷佛尽在樱花预料之中,她架起紧靠著腰际的机关枪。
两人在极近距离的状况下摆出应战架势,同时相互瞪视著对方。
随后,就在樱花准备扣下扳机的那一瞬间。
只见斑鸠缓缓自怀中取出一枚看似纸张的东西。
接著又将其探向前方,秀给樱花看。
那枚纸张——是樱花的更衣照。
「你敢开枪的话——我就把这张照片散布给全校师生看!」
…………
…………
(——她的行为跟护士完全扯不上关系啊!)
更夸张的是,那只不过是单纯的威胁罢了。
斑鸠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情,轻轻晃动手上的照片。
「喏喏喏,不希望照片被散布出去的话,就立刻给我跪下!向我俯首称臣!然后舔我的鞋——!」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当斑鸠的兴奋情绪达到最高潮的那一瞬间,樱花满脸傻眼地运用机关枪展开连射。
斑鸠全身上下都布满了黄色油漆。樱花则从变成鲜黄色的斑鸠手中抢走照片。
「杉波斑鸠……原地罚站10分钟。你是白痴吗?」
「呵呵呵……真是太遗憾了。照片可不只有那一张而已啊!」
斑鸠凭空变出多达数十张的偷拍照片给樱花看。樱花当场毫不留情地发射所有漆弹,猛攻斑鸠的臀部。
虽说是漆弹,打起来还是满痛的,只听见斑鸠发出「呀!」的尖叫声,惨遭击败。
樱花俯视著翘高臀部一直喘气的斑鸠,脸颊微微抽搐不止。
「事后我会没收那些照片的底片,劝你最好给我乖乖交出来……!」
「呼、呼……讨厌啦,人家好像快爱上这种感觉了。」
斑鸠摇晃臀部沉浸于快感之中,樱花把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重新敛起神情。
「草剃,我知道你人在附近!给我出来!」
听见樱花如此吆喝,躲在树干后面的哮不禁叹了口大气。
即便在对付斑鸠的过程中,樱花也没露出任何一丝破绽。若用枪械瞄准或许还有机会,可惜哮就只会用剑。除非能够一鼓作气逼近她身旁,否则根本别想发动奇袭。
哮无可奈何地出现在樱花面前,拔出剑与她展开对峙。
樱花也撇下机关枪,从枪套里抽出惯用的手枪。
接著,嘴角勾勒出一抹微微上扬的弧线。
「……令人不禁回想起国中部时代的事呢。我记得当时我们也像这样成为最后留下的两人,并且展开对峙。」
「原来你还记得啊。」
「其实一开始我并不记得……不过在与《英雄》交手的那一战结束时,我便忆起那段往事了。跟那时候相比,你的表情变得柔和多了。」
樱花接著补上一句『但是』,同时举起枪口瞄准哮。
「——眼神的锐利度倒是丝毫没变。」
经她这么一说,哮也露出了一抹微笑。
樱花缓缓往旁边移动,枪口仍稳稳地对准哮。哮也测算双方间距,滑动脚步并竖起剑尖直指樱花。
「你尽管使用扫魔刀吧。我们彼此都全力以赴。」
「……不不,要是我真的动用扫魔刀挥剑劈砍,即便用的是树脂刀也会害你受伤啊。」
听见这句话,樱花像是大失所望般,叹著气摇头。
「……草剃,你听不出我这句话的意思吗?」
「?」
「我刚刚——可是表明了你若不使用扫魔刀,就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喔。」
「……什……么?」
哮的心突然感到阵阵抽痛。
枪口指著哮的樱花又接著说道。
「你应当改善的就是对剑术的执著。你也差不多该努力试著学习运用枪械了吧?」
「刀剑——想也知道绝对敌不过枪械嘛。」
啪。
哮的脑海里响起理智断线的声音,而他脸上也逐渐显露出愤怒神色。
「——是你说的喔……!」
哮咬牙切齿地使劲握住手中剑柄。
接著发动能将脑部处理速度提升至最高极限的绝技•扫魔刀。在变成慢动作的世界中,只有哮能够快速展开行动。
(我不会砍你!顶多只会敲掉你的手枪!)
哮一鼓作气缩短双方间距,锁定枪身并高举剑刃直劈而下。
但在下一瞬间——却有不明物体绊住并使劲拉扯哮的脚。
「呜喔——!?」
整只脚被猛然往上提的哮,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被倒吊在半空中。
哮解除扫魔刀,确认自己被悬空吊著。
他发现有条绳索缠绕住自己的右脚。
「陷……陷阱……!?」
哮哑口无言地看著樱花。
呈倒转状态映入眼中的樱花则是面露苦笑,凝视著哮。
上当了。樱花是为了诱使哮运用扫魔刀进而踏入陷阱,才故意出言挑衅。
(……她方才举枪对准我,并且横向移动,目的并不是为了确认双方间距,而是要诱导我踏入陷阱……)
哮放松全身力道,露出虚弱笑容任由重力牵引身体。
「…………这下子还真是输得有够彻底啊。」
「你的缺点果然就是在听见剑术遭人侮辱时太过容易发飙。要是受到这么单纯的挑衅就气昏头,总有一天会赔上自己的性命。」
「……你说得一点也没错。」
「杉波先撇开不谈,我个人很希望西园寺跟你都能对自己的缺点产生危机意识。我也是为此才特地策划了这场集训。如果你们能以这场集训为契机,找到克服缺点的线索,那就再好不过了。」
完全无从反驳。真的愈来愈搞不懂到底谁才是队长。
樱花补上一句「总而言之」,缓缓走到哮的眼前。
接著满脸过意不去地说道。
「虽然是作战……但我仍伤害了你的自尊心。抱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哈哈,我没放在心上啦。实际上我也真的如你所说的发飙了啊。」
哮话一说完,却见樱花神情严肃,摇著头并伸手轻抚哮的脸颊。
「我十分清楚,你的用枪技巧并非透过后天努力就能改善……更重要的是刀剑一点也不弱。截至目前为止,我可是被你的剑术救过好几次啊。」
「……凤。」
「你很强悍,这点我敢保证,所以请让我好好表达歉意。真的非常对不起。」
听她说出这么令人开心的话,哮忍不住定睛直视樱花。两人之间酝酿出一股微妙气氛,就在这时——
樱花感受到背后传来一阵杀气,立刻转过身。
一记漆弹夹带破风之势,以毫厘之差从她头上呼啸而过。
「啧,是西园寺吗!」
樱花放眼眺望远方,捕捉到自高岗上架起步枪瞄准自己的小兔身影。
「10分钟的罚站时间已经结束了喔!你们竟然还在那边打情骂俏!」
哮与樱花的互动大概全被她看见了吧。妒火中烧的小兔运用步枪对樱花展开连射。
樱花虽有惊无险地闪过了这波漆弹攻势,但狗耳发饰却不慎在过程中自头上飞了出去。
「糟——!」
樱花虽连忙试图伸手抓住狗耳发饰,不料发饰却被手指一拨,就这么……
就这么——飞向倒吊在半空中的哮手中。
「咦?」
「……这!」
神情茫然地抓住狗耳发饰的哮,与一脸傻眼的樱花再次面面相觑。
胜利条件是击中樱花或抢下狗耳发饰。
而小队方受惩罚的条件则是被漆弹击中,或是被树脂匕首砍中。
哮只不过是中了陷阱,他既未受漆弹攻击,也没碰到樱花的匕首。
换句话说——
「……这样算是我赢了吗?」
樱花不禁垂头丧气地跪倒在露出苦笑的哮面前。
吃完晚餐,到了晚上9点。
哮独自一人在男澡堂泡汤休息。
「呼~虽说没泡过几次,但这种宽敞的大澡堂真是不错啊。」
哮的头上顶著毛巾,眺望著因水气蒸腾而变得朦胧不清的璀璨星空。温泉的暖流彷佛渗入疲惫不堪的四肢百骸一般,带给他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畅感。
结果白天的对决算是哮单独获胜,不过哮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结果,自己明明是中了陷阱的人,却成了最后赢家。
于是哮放弃了樱花要对自己唯命是从的权利,小队成员们则利用白天时间在森林内进行战斗训练。
因为是由樱花主导的训练,所以虽然相当辛苦,却是即便只有短短一天,亦可期待发挥效果的训练内容。
不愧是前魔女猎人,樱花也十分擅长指导他人。
「害我更搞不清楚究竟谁才是队长了。」
哮对自己的不中用感到沮丧,也很感谢樱花。生性正经的她,为只要放任不管就很容易原地踏步的虾兵蟹将小队带来了良性刺激。
樱花与队友们相处的情况也远比一开始来得更加融洽,哮深信今后小队必然能朝著更正面的方向迈进。
「为此我也非得设法改掉易怒的缺点不可……虽然我自认个性已经比过去沉著稳重了,但只有对剑术的情感始终没有改变啊……」
哮喃喃自语,摇摇头停止思考。
现在还是好好享受温泉吧。哮让温泉水盖过自己的肩头,如此心想。
就在他微眯双眼享受这股疗愈感之际,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门扉被拉开的声音。
目前只有虾兵蟹将小队使用这座设施,而自己应该也是小队唯一的一名男性成员才对。
心想八成是员工的哮转头望向入口处,赫见——裹著浴巾的樱花站在门口。
他瞬间只能茫然地盯著樱花的身体。
「………………稍等一下。」
由于完全放松身心享受温泉的缘故,导致他的思绪迟迟没能恢复正常,直到眼见樱花难为情地羞红双颊低头不语,这才猛然回过神来。
「——这、这里是男澡堂耶,凤!还、还是说是我不小心跑错了吗!?」
虽然手忙脚乱地准备起身,不过回想起自己全身赤裸的哮又立刻重新坐回浴池里。
樱花则是频频窥探著哮,小声地如此说道。
「……今、今天那场对决的裸家……是你没错吧。虽然你说不需要,但不为你做些什么的话,我的良心实在过意不去。」
「呃,这……那先撇开不谈,所以说你又为何闯进男澡堂……」
哮这么一问,难为情的樱花视线上扬,含糊其词地做出回应。
「是杉波她说……我起码该帮你冲个背。尽管觉得这提议有待商榷……但这也是我唯一想到能为你做的事……」
不不,应该还有其他更多可以考虑的选项吧……心里虽这么想,哮也无法说出『我不喜欢』加以婉拒。
因为最要命的问题在于,他根本就不讨厌这回事。
「有没有什么觉得会痒的地方……?」
「没、没有。」
哮任由沾满肥皂泡的毛巾擦遍背部各个角落,不晓得视线该往哪摆才好。
尽管樱花再三吩咐绝对不可以转头,但他眼前有一大块镜子,从刚刚开始就能隐隐约约地看见樱花的身体。
樱花虽然平常总是说自己的肌肉发达,不过看起来没这回事。
倒不如说哮觉得她有著一副非常优美的体态。不仅胸部够大,腰也很细……
(现在想这种事情不太妙……!)
哮摇了摇头。
「你、你会不会有太勉强自己啊?是杉波要你这样做的对不对?」
「不,没这回事。这、这就是所、所谓的坦诚相见吧?杉波告诉我这是一种沟通交流的方法。对于不擅跟他人打交道的我来说,这也算一种训练。」
……那是适合同性之间采用的交流方式,换成异性则很容易招致各种误解,尤其男性更会落得被迫在各方面忍耐的下场。
「况且草剃你也背负了不少重担……假使连慰劳你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到,我的良心实在过意不去。」
语毕,樱花伸手轻触哮的背部。
「这样一摸,你的背部果然很宽大呢」
樱花感慨万千地如此说道,擦洗哮的背部。
虽说的确觉得很舒服,不过明明只是让她洗背,哮的内心却为此感到悸动不已。
樱花神情严肃地将哮的背部擦洗乾净后,轻轻点了点头。
「好了,接下来——!」
「前面我自己洗就可以了喔!?」
「——那还用说吗!我也并不打算这么彻底地舍弃身为女性的尊严啦!」
松了口气的哮顿时放松紧绷的双肩。
相信接下来她一定是打算用莲蓬头冲掉背上的肥皂泡吧。
只是这个念头才刚闪过,就突然有一阵充满弹力的触感袭向背部。
怎么回事啊?如此心想的哮望向镜子,顿时傻眼。
他赫见樱花用身体紧贴著自己的背部。有一瞬间,他以为樱花是被浴室热气蒸得不支昏,但事实并非如此。
樱花居然用自己的胸部及身体开始擦洗哮的背部。
「你在干嘛!」
「?袒、袒裎相见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杉波说一般都是用自己的身体擦洗慰劳物件的身体……」
……看样子她似乎被灌输了荒唐到极点的错误观念。
哮连忙想制止樱花,却发不出声音。
不对。他并非发不出声音,纯粹只是不出声罢了。
再怎么自欺欺人也无济于事。坦白说,哮实在不希望樱花停止这个由误解衍生而出的行为。
不得不说背部感受到的柔软双峰感触简直幸福极了。
只见透过镜子映入眼中的樱花虽是满脸通红,却仍竭尽所能地用她的胸部擦洗哮的身体。湿润的秀发、潮红的双颊、在背部上下滑动的乳房。
尽管是一种相当莫名其妙的状况……
(老、老实说,这种状况真令人受不了啊。)
哮是真心不希望樱花停止。草剃哮这个男人,意外地是个闷骚色狼。
他露出难以言喻的陶醉神情,享受来自樱花胸部的触感。
哎呀,现在立刻制止她也未免太过可惜。虽然还不到「送上门的女人不享用是男人之耻」的地步,但既然是双方都同意的事情,那即便稍微享受一下也——
就在哮如此心想之时。
入口处再度传来咔啦咔啦的开门声响,紧接著—
「「…………」」
赫见一丝不挂的小兔及真理出现在门口。
而跟在两人背后的斑鸠,一目睹樱花与哮的模样,立刻「噗嗤!」地笑了出来。
目击双颊泛红、呼吸急促的樱花,不断用胸部磨蹭哮的背部,以及色眯眯地面露陶醉神情的哮,小兔及真理当场愣住。
哮也在瞬间脸色变得惨白,努力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斑鸠当然绝不可能让哮只尝到甜头就全身而退。
结论很简单。哮又一次中了圈套。
这种状况,不管解释什么都没有用。
——之后,哮自然就面临了被小兔及真理用木制盛水桶狠狠教训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