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花絮3 愉快的Other Face

  「彼儿!这个NOISE是强敌唷!」

  我一边听肩上的魔耶露说话,一边向后跳。

  ——唰!

  巨大的某物旋即在我刚才站的地方着地,冲击之大掀起了沙尘,一时之间看不到它的身影。

  (地点不对,在这种到处是沙的地方实在……)

  下一瞬间——

  「咕唔噜噜噜!」

  那家伙来势汹汹地从烟尘中跳出。

  血盆大口外加两根从上颚伸出的巨大獠牙,四肢伸出用来撕裂猎物的利爪,身体大到可以轻松压倒人类。

  活像是拥有巨大獠牙的老虎—剑齿虎。

  「哇!」

  我抓住魔法道具「Over there」的两端,准备从正面抵挡NOISE的暴冲。

  ——喀、铿!

  NOISE完全不闪躲,直接吃下Over there一记攻击。即使如此,它还是没有停止,接着用四只脚踹地。

  「喀、咕唔唔!」

  那家伙像在试手杖的味道,发出喀滋喀滋地咬牙声对我施压。

  嘶嘶嘶!

  我原本站稳的脚,因为压力的推挤而渐渐滑动。

  「彼儿,加油!」

  肩上的魔耶露鼓励我。

  (比力气……我怎么能输!)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手杖往下压,回应魔耶露的声援。

  这次变成对手往后滑。剑齿虎眼见身体开始慢慢往后退,立刻放开咬住Over there的嘴,接着轻盈向后跳,再次做出随时都可以扑过来的前倾姿势。

  「有速度也有力量……更重要的是战斗本能很强。真棘手,应该是非常强的意念所形成的……」

  魔耶露如此评断对手,我跟着呼出一口气,视线持续盯着敌人说:

  「……好久没有和NOISE对战,总觉得绑手绑脚的。」

  我稍微放松,重新握住手杖。不知对方是在警戒,或者是还没有发挥实力,总之双方怒目相视,在一触即发的气氛中僵持不下。

  「也是啦,你这阵子大多是和人类对战。面对这种完全出自本能而战的对手,是回然不同的情况。」

  魔耶露的声音比平常稍沉。

  「——彼儿,用『那一招』吧!」

  「唔,可是,魔耶露……」

  我马上理解她这么建议的目的,但也因为理解才会犹豫。魔耶露似乎很清楚我的想

  法,她露出坚定的笑容说:

  「这不是能轻忽的对手,而且……不快点适应可不行,对吧?」

  「……嗯,我知道了,就用那一招。」

  那是我和魔耶露在前决战斗中创造的新招式,让魔耶露的魔力与我的魔力同调的「多段变身」。

  这一招能使我的魔力上升、身体能力增强,更重要的是可以把我在「魔力驾御」上的缺点交给魔耶露弥补,使战斗自由度无限扩展。

  只有心灵相通的我们才能办到,那就是……

  ——魔力协奏。

  我和魔耶露齐声大喊:

  「「Other Face!」」

  装饰于手杖尖端的无色透明宝石释放出光芒,那不单是平常的蓝色—当中还寄宿着宛如明月般的金色。

  苍色光芒与金色光芒交织、融合,产生新的力量。

  两者合而为一的魔力充满体内,我感受到超越一般变身时的满足感。

  「咿!唔唔……」

  一股难以忍受的恍惚感包裹全身,我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同一时间,裹住身体的衣服在光芒的包围下改变形状,渐渐变换成新的样貌。

  不久后,变化也发生在「魔法道具」上。在核心的宝石一带多出月形的底座,仿佛浮现在青空中的新月。

  我闭上眼,确信拥有这股力量,就不会输给任何人。

  「咕噜噜……」

  NOISE低鸣之后,爪子刮地的声音传来。那并非要扑向我的预备动作,我想它是被

  现在发生的现象所形成的压力给震住。

  转换成Other Face状态后,我睁开眼睛锁定没有意识的那个噪音。

  (这就是我和魔耶露的牵绊。)

  我的视线往下移。

  一股异样感贯穿脑部。

  「——咦?」

  难以置信的东西印上我的视网膜。

  嘴唇迳自动了起来,我发出声音:

  「这、这是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与其说是哀号……更贴近咆哮。

  「快点,彼儿!让那家伙见识见识我们的力量!」

  魔耶露对我的咆哮丝毫不以为意。

  她并非没有看到,当然也不是没有注意到。

  「等一下,魔耶露!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

  我在心中祈祷这是幻觉,再次看向自己身上穿的衣服。

  布块—只能这么形容的东西覆盖住我的身体。要称为衣服未免太奇怪,总之充满野性的味道,硬要说的话算是洋装的一种,历史课本里说不定曾出现过……主要是出现在原始时代。

  这还算好……不对,这并不好,但更需要吐槽的地方是双手戴的手套,手心不知为何加上软软的肉球,一看就知道很难握住手杖。如果攻击敌人,应该会发出好笑的声音吧。

  「呵呵,彼儿……不只是那样唷!」

  坐在我左肩的魔耶露,目光停在我的头上。

  经她提醒之后,我才意识到头顶和臀部一带有种奇怪的感觉。

  ——抖抖、甩甩。

  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脑中闪过这样的拟声。

  我战战兢兢用肉球手套触碰头顶和臀部。很奇怪,即使相隔一层手套,我还是感觉得到触感。

  置于头部的右手,传来软绵绵、三角形状,而且意外冰冷的……耳朵触感。

  放在臀部的左手,则是感到毛茸茸、细长条形,如意料中柔软的……尾巴触感。

  「猫耳和……尾巴?」

  我完全愣住,彷佛看到世界末日般低喃。

  这时候,魔耶露却像是看到新世界诞生一般,骄傲地说:

  「没错,那是我加上去的!魔力同调就表示服装也同调,所以我稍微改变转换的过程,让它变成我想要的服饰!很厉害吧!」

  我感觉到自己眼中泛泪,大吸一口气之后,终于怒吼:

  「不准用骄傲的表情那么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在想什么啊!浪费能力也要有个限度吧!」

  「我想说难得协助变身,应该要更有『我的风格』!」

  「谁要你多此一举!」

  泪珠滴落脸颊。

  不是因为悲伤,只是觉得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无奈。

  「总之,你马上把我变回去!」

  「吼喔喔喔喔喔!」

  前方数公尺传来杀气腾腾的咆哮。

  「咦咦?为什么?明明那么可爱啊。你听好,彼儿,那身打扮是让你宛如草食动物一般的性格为之一变的划时代产物!全身释放出野性气息、竖立的猫耳散发出可爱感、弯曲尾巴的性感动作……还有,彼儿用四肢爬行产生的无限可能!」

  「谁要你做奇怪的解说!快点把我变回原本的样子!」

  「咕噜噜噜噜噜!」

  又听到咆哮声,距离比刚才还近。

  「没办法!要在变身中才能改变。」

  「什么?那我马上解除变身——」

  这时候,野兽的嘶吼声在极近的距离爆发。

  「吼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转过身,竖直尾巴怒暍:

  「吵死了!给我安静一点!」

  「唔唔!」

  露出醒目獠牙的NOISE打一个冷颤,蜷缩起身体。

  「……彼儿,你已经野生化了……」

  我不理会魔耶露的话,继续抱怨:

  「呋!喂,魔耶露,快点处理这条尾巴啦!它从刚才就一直动个不停耶!」

  我先说出下半身令人在意的异样感觉。

  「当然会那样啊,因为彼儿一直在生气。」

  「咦?」

  「对猫来说,尾巴动作是表现出情感的重要手段,激动时便会像那样动。」

  ……没想到猫咪小常识会适用在我身上。

  (这么说来,只要静下心……)

  我微微深呼吸。这时候魔耶露缓缓从我的肩头跳下,绕到我身后。

  「呵呵呵……没想到我有幸见到传说中的尾巴掀裙摆呢。」

  「!」

  没错,我从刚才一直很在意的不是尾巴动个不停这件事,而是被乱动的尾巴掀起的衣服下摆。

  魔耶露从下方仰头观看,脸上浮现非常邪恶的笑容。

  Over……

  我动着唇,在口中默念。

  「咦?彼儿,你为什么把手杖举起来?NOISE在那一头耶!」

  「——there」

  「慢着,这样会死……唔!」

  手杖掠过魔耶露的鼻尖,重击下方地面。

  唰。

  「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手杖一闪,掀起的风压—将魔耶露吹飞。

  我在心中祈祷,至少让那个金色身体成为星星。

  「……呼。」

  把魔耶露揍飞之后,多少消除心中的郁闷。

  乱甩的尾巴终于平静下来,缓缓垂向地面。

  遭到我怒斥的剑齿虎依然蜷缩着身体,似乎仍处于警戒状态。

  (居然让出于本能行动的NOISE这么害怕……看来我真的很生气……)

  这是当然的。就连现在,我只要看到身上的衣服,一把怒火便会迅速燃烧。

  「该不会以后使用这股力量时,我都会变成这样子吧……」

  我感到一抹不安。这时候……

  「咦?白姬同学的魔力应该在这一带啊。」

  我因为太气愤,没有注意到已经逼近而来的另一股魔力。

  ——震。

  两人四目相交。

  「白姬……同学?」

  站在我面前的女孩喊出我的名字。

  她的银色镜框眼镜上映出我奇异的模样,拿在手上的手杖唰一声落地。

  「委员长……」

  我无意识地喊道。那一瞬间,脑袋里充满……

  (被不得了的人发现啦!)

  —战栗。

  穿着白色洋装、绑着黑发辫的魔法少女又问一次:

  「你是……白姬同学吧?」

  这也难怪她无法置信。这身野性(根据魔耶露的说法)又处处有问题的造型,连我看了都无法相信。

  (既然如此……)

  我勉强挤出声音对委员长说:

  「你、你认错人了!」

  痛苦也该有个限度,现在的我只能这么说,否则肯定会……

  委员长闻言,一瞬间露出困惑的表情。

  (这种谎话果然无法……)

  正当我这么想时,委员长转而露出了然的眼神说:

  「喔,是这样啊……我认错人了吗?」

  「是、是啊,认错人啦、认错人啦,哈哈哈哈哈……唔。」

  「呵呵,我真是的。说的也是,白姬同学怎么可能穿这么野性的服装,我还以为……你在诱惑我呢。」

  她突然向我靠近,跨出的那一步约莫五十公分。只是缩短五十公分,她便能察觉到我的野性有多稀薄。

  「不过,既然不是白姬同学……难道是NOISE?和白姬同学长得一模一样的NOISE。」

  「咦?怎么可能……」

  我没办法移动,隐藏在委员长眼镜深处的慑人光芒缠住我的身体,简直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

  「身为魔法少女必须调查清楚才行。」

  喀、喀的脚步声响起,我回过神时,她已经来到我眼前。我应该有看到她慢慢走过来的样子,此时却觉得她像是使用瞬间移动。

  少女露出笑容。

  「——我必须查明你的真面目。」

  她像小恶魔一般,媚惑地笑了。

  「这条尾巴是怎么回事?」

  ——摸。

  委员长突然触碰从我的下半身长出的部位。

  「不!嗯……」

  那一瞬间,我不由自主地发出呻吟,力量也从身体抽空,不禁跪倒在地,上半身趴向地面,变成用四只脚爬行的姿势,让我害羞得脑中一片混乱。

  委员长见状,身体不住颤抖。她的眼神渐渐涣散,一股危险的气息包围住她。

  「那么,这样呢?」

  她加重力道压迫尾巴。

  「住手~~~~~~~呀啊啊啊!」

  那种强度已经进入疼痛的地步,但仍保留些许搔痒难耐的感觉,阵阵刺痛充斥全身。那是以往未曾感受过的奇妙感觉,毕竟人类又没有尾巴,当然会如此,不过这未免太痛了。

  (这条尾巴太敏感……)

  甚至给人「尾巴就是身体全部」的错觉。

  「嗯、唔、啊……」

  我拚命忍住不发出声音,委员长在我耳畔轻喃:

  「……用不着忍住不出声呀。」

  同时朝我的耳朵吹气。

  「嗯~~~~~~~~~~~~~唔!」

  拜此之赐,别说是出声——我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用简直像要骨折的动作移开背部,双手在地面猛抓。

  「噗、行!这、不、要啊……」

  这股刺激残酷又强烈,让我的舌头无法灵活动作。

  (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啊。)

  然而,委员长却开心地采取下一个行动。

  「接下来试试那边的耳朵吧?」

  她说完,手伸向我的头顶。

  「不行!不能再——」

  ——捏。

  她用温柔的动作捏向三角形猫耳。

  「唔啊啊啊啊啊啊~~~~~」

  从我口中发出高亢的呻吟声。

  「好夸张的反应……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白姬同学……」

  委员长沉醉于自己的行为中,早已舍弃「要查出这是不是NOISE」的形式,并且继续说出骇人的话。

  「我平常都是点到为止,但今天要再深入一些。」

  她如此说道,脸上浮现坚定的表情,露出一副完全豁出去、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后悔的模样。

  「——这么一来,就算不到魔耶露的程度,至少能和樋野同学一样……」

  此时的我因为受到她第一句话的打击,正感到眼前一片黑暗,因此无法思考她后来那句低喃的意思。

  少女下定决心,再次面向我。

  我当场跳起来,往后退几步。

  「不不、不行!委员长!到这里就够了,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就各种意义来说都不行!」

  我拚命说服她,委员长状似愉快地盯着我,冒出一句:

  「咦?可是好奇怪喔!」

  「……什么?」

  「白姬同学嘴巴上说不要,可是……那里不是如此唷!」

  那里清楚反应出激昂的情绪。

  「……唔!」

  我当场瘫坐在地。

  「不、不是的!这是……」

  满脸通红地低下头。

  「这……不是那样子……」

  我拚命想掩饰却藏不住。

  ——怎么可能藏得住这条「咻、咻」甩个不停的尾巴。

  「白姬同学……我已经有所觉悟。」

  委员长全身透露出不屈的意志,慢慢走向我。大概是受到刚才的攻击影响,我的脚没办法随心所欲地移动。这下就算能够移动,也无法全身而退。

  「就说不行了,你的觉悟会毁掉很多东西!」

  「我们一起沉沦吧?」

  「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行!」

  我试着说服,可是她的意志很坚定。

  「呵呵……白姬同学,你的猫耳朵往下垂呢,真可爱……」

  委员长做出前所未有的失控行径。不对,或者应该说她觉醒了。

  (不行,我这样无法阻止她!谁来——)

  我企图向外求援,那一瞬间……

  「咕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啊!」

  咆哮声响起。大概是觉得没有动作的两个人有机可乘,刚才一直趴着的NOISE朝这里冲来。

  委员长因为被它的攻击吓到,注意力从我身上栘开。

  (好机会!)

  我迅速采取行动,从正面迎向张嘴露出獠牙冲往这里的NOISE。

  「吼!」

  剑齿虎和刚才一样以利牙相向。

  ——可是,我一点都不在意。

  「白姬同学!你在做什么?」

  和NOISE交错的那一刹那,我将身体微微横栘,伸手抓住擦身而过的剑齿虎,接着利用手臂的力量翻身,坐到它宽阔的背上。

  「吼?」

  剑齿虎当然受到惊吓,准备停下来。

  可是……

  「跑啊!」

  在我的吆喝下,它的身体一颤,听话地拔腿奔驰。

  「白姬同学!你该不会……」

  委员长惊讶地瞪大眼。

  我斜瞄一眼她的脸。

  ——展开逃亡。

  逃离比NOISE还恐怖、还色情的朋友。

  「啊啊……白姬同学奔回野外了……」

  直到再也听不到她渐行渐远的声音。

  之后我回到家里,与更强的敌人对峙。

  ——不过,那又是另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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