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3.迎接我的孩子

  “说起来,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进展呢……啊,冷水续杯的是我呢。”

  “各种方法都试过了啊。姐姐我要的是加冰红茶和苹果派两样哦。”

  “真是无从下手啊,但是可以下嘴。我点的是黑咖啡。”[1]

  “这点知识完全不够用。……这个‘和女仆猜拳’是什么项目?”[2]

  在咖啡店最靠里的位置大家沮丧地叹着气。

  “对不起,辜负了你们的努力……诶多,各位久等了。”

  我将她们点的餐品从托盘一一摆到餐桌上。依姐姐将苹果派分成两半“留真酱,给。”,分到苹果派的留真嘴上毫不留情“才不要你客气呢!”嘴角却哧溜地挂着口水。

  尝了一口黑地名副其实的黑咖啡后,委员长对我说道:

  “白姬君不需要道歉哦。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帮你恢复记忆的。”

  虽然委员长这么对我说,但果然我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受到了这么多照顾,连一点恢复的迹象都没有抓到。

  (这些记忆对我来说是这么……无关紧要吗。)

  我不由地冒出这样的想法。无论她们多么发自内心,高兴、自豪地诉说着与我的故事,现实中我的记忆仍旧沉寂无声。

  这是表示我的过去是如此无足轻重吗。

  (对于现在的我,这些人——)

  “果然是魔法道具的问题吗。”

  在我前所未有的想法开始膨胀时,艾菲克特突然开口到。正向冰镇红茶中添加糖浆的依姐姐也点头表示同意。

  “嗯。姐姐我也这么想。魔法道具和心灵紧密相关,失去之后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导致失忆也不是不可能对吧。”

  魔法道具。变身魔法少女的钥匙。既是自己精神的映射,也是用来和Noise战斗的魔法之杖。据说在我失忆之前,我的魔杖就被夺走了。

  实际上在见过变身和战斗之后,魔法少女的存在我已经不抱有怀疑。但是想到自己曾进行过那样的战斗就觉得难以置信。

  毕竟,只是回忆起Noise这样的怪物,

  (好可怕……)

  ——身体就颤抖不已。

  我感受到切身的恐惧。

  仅仅是想起那暗不见底的漆黑……

  “——白肌君、白姬君!……你没事吧?”

  或许是因为看到我一动不动,委员长担心地看着我。

  “啊……是,抱歉。不小心走神了。”

  “我就说。连裙子被掀了都没反应。”

  “你在干些什么啊!?”

  而且还不放下。

  “呜!还好其他客人都不在,这么羞耻的事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啊——”

  ——噗噗。

  吃吃的笑声从邻座传来。

  (!来、来客人了!?什么时候……)

  完全没注意到店铺的响铃。而且似乎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大家都一脸惊讶地看着旁边的坐席。被众人注目的客人——缓缓从座位上站起然后走了过来。

  “抱歉,我没有窥视的意思。”

  这名女性身着深青色基调和服,礼貌的弯腰垂首中透露着她的优雅。

  在她行礼之际,一头似曾相识的深海色头发闯入我的视线。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这位突然的闯入者身上,然后静静地一动不动。究其原因,是被这名女性的妆容、优雅的举止所吸引。

  //插图099

  更是因为那面庞、气场、以及发色。外貌的多处都.太.像.了。

  “初次见面,大家好”

  这名女性抬起头,对着所有人报出姓名:

  “——我是野野下千寻。”

  野野下千寻。这位自报家门的女性在打完招呼后,直直向我走来,然后从脚到头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这样的行为与一般客人好奇的目光略有不同,这样的眼神……更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洋服真可爱。非常适合你哦。”

  她摸了摸我头顶猫耳根部,夸奖到。

  “谢、谢谢……”

  千寻桑的笑容并不是满面春风的笑,她富有感染力的笑容消除我的紧张,让人感觉十分温柔。此时,留真酱打断了我和千寻桑的对话。

  “女仆是禁止触摸的呢。……您是野野下桑的姐姐吗?”

  “嘛,小嘴真甜。说姐姐什么的。”

  千寻桑看上去很喜欢姐姐这个说法。对着糊涂了的留真酱,艾菲克特忽然厉声警示:

  “小心,樋野留真。”

  “诶?”

  “这家伙……是同族。”

  ‘!?’

  一句话凝固了空气。甚至让人有“噼里”一声物体开裂的幻听。冻结的空气让周边满是寒意,此时和深未桑一模一样的女性在所有人面前正大光明地说:

  “那么重新做个自我介绍。——野野下千寻。有些僭越了,不才正任职Cacophony的管理者。”

  并非人类却拥有意识的——Noise。看见艾菲克特都难以相信/*他是Noise*/,更不用说眼前这位了。

  “青天白日出现你有什么目的……!”

  听到管理者这句话,留真酱表现出强烈的排斥,浑身散发出咄咄逼人的气势。

  “请不要如此防备。我并不是来挑衅的。况且我本就不喜欢挑事。”

  “……从你.朋.友的所作所为看来,这话完全不可信呢。”

  “嗯,您说的是。那孩子……哈修真的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所以今天……”

  “所以你就来报复了呢!行呢,/*有什么手段都*/露出来呢!”

  留真酱以倒椅之势猛地站了起来——实际上椅子确实倒了,意气用事地打断她的发言。

  听到这话千寻桑一动不动。她眨着眼睛张口结舌,就像是被留真酱的话吓住了一样,接着她用手遮着嘴优雅地笑着应道:

  “可不能这样哦。小女孩怎么能说这样的话。”[3]

  “什么!?”

  不仅如此,她还走到留真酱身边,扶起被踢倒的椅子“请坐。”开口让留真酱坐下。

  待人接物温顺贤淑——这是她带给我的第一印象。但是这印象十分不自然。不自然在所有人都杀气满满的情况下她却表现地如此风轻云淡,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大胆无畏、豪放磊落。这样的人类我,

  (不认识?)

  没有记忆不认识也是理所当然但,我为什么感到如此扎心。或许是被委员长说中了,身体的某处仍旧遗留有记忆。

  “——此方桑怎么样了。”

  委员长冷淡地问到。她看上去冷静,可一只手早已搭上摆放在餐桌上的餐刀。……警惕万分。

  白姬此方。这是关于我母亲的提问,千寻桑如此回答:

  “给她准备了许多茶点,不过估计不够就是了。”

  不知道是认真还是玩笑,这让人捉摸不定的回答。但似乎没有遭到非人的对待。

  “然后呢,特地落入敌人的领地你打算干什么?”

  “敌人……吗。”

  千寻桑环视了众人说:

  “我等,至少我没有将你们视作敌人的意思。”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等只想平静地生活哦。”

  “……明明是Noise(噪音)这发言真是出乎意料。”

  “这是当然。和只有单一思念的Noise不同,我等是拥有意识,更进一步说是拥有个性的个体。有着怎样的愿望都不奇怪吧?”

  ‘…………’

  大家一言不发、将信将疑地看着千寻桑。

  “不小心跑题了。这可不好啊。虽然和年轻人谈话我也乐在其中,但差不多要结束这次正题了。”

  听到正题这句话,所有人都警戒起来。眼看紧张的气氛就要落入到无法挽回的余地,千寻桑却将双手举到众人面前:

  “今天想——将这个还给你。”

  话音刚落,空无一物的手中,

  ‘!’

  ——出现了一根青色长杖。

  “这是,彼方桑的……!?”

  在留真酱说出口之前,我也大致猜到了。

  青色长杖。长度在一米五零不到。顶端缀有剔透的宝石,和想象中的一样。

  (这是……我的。)

  “这真是出色的魔法道具。思想澄澈,轻而易举就能寻到主人踪迹。”

  千寻桑轻轻地将长杖放在桌上,注意不发出声响。她将本被夺走的东西还给了我。

  “你想干嘛?”

  “和之前说的一样。这是哈修给你们造成的麻烦的赔礼。”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了艾菲克特的提问,同时移动着目光似乎在寻人。

  “此外还有一件事但——好像不.在.这.里。”

  就算没找到想找的人她也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她看上去早就猜到了的样子。

  “你在找深未桑对吧。……你们是什么关系。难道深未桑也是……”

  “深未是人类哦。和你们一样。”

  她语气中带着嘲讽。

  委员长想说深未桑也可能是拥有意识的Noise吧。但我却没来由地感觉到这不可能。虽然不明所以,但不可能,这一认识深深印刻在我内心——真不可思议。

  被问到要怎么办时,千寻桑一番思考之后,吐出一个词:

  “三天。”

  所有人讶异地看着千寻桑。那几乎是睥睨的眼神。而她却毫不介意这样的目光,身为Cacophony管理者的女性,

  “三天后我等——哈修、巴兹、以及我,会来这镇上把深未带回去。”

  宣告了令我们震惊的通知。

  “……下了挑战书、呢?”

  “不。和最早说的一样,我等没有挑衅的意思。若你们愿意规规矩矩地将深未还给我们,我方也会将座上宾即刻送还。”

  真是个怎么都看不透的人,不,是Noise。说完她便毫无防备地转身离开,

  “走了——你.们.两.个。”

  ‘!?’

  两个不知何时冒出的人和她一起走出了店内。

  遮挡住面部的人名为巴兹,他头也不回,另一个像是混混的样子叫哈修的那个青年则瞪着我们,噗地吐出舌头。野野下千寻在要离开的最后,站在店门口转过身,对着我们恭敬地鞠了个躬。这个躬比开始时还要深、还要长。

  直到“敌人”穿过店门走出店外,也没有任何一个人阻止或是追上去。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不快音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去。

  叮铃叮铃。

  这次,我们确实听到了吊儿的锒铛声。

  看了看钟表,这次突然的来访不过十分钟。

  (只是一次对话……就感觉过了很长时间。)

  交谈的节奏全程都是在对方的掌握之下。现在为止大家的表情还很僵硬,看起来情绪还没有彻底稳定下来。

  “……她想干吗,呢?还特地给我们宽限几天……”

  留真酱压抑着声音嘀咕。以此为开端依姐姐首先发言:

  “说不定是,骗我们呐。然后趁我们不备的时候来把深未酱带走。”

  “非也。没必要多此一举。”

  听到艾菲克特直截了当的发言,委员长也点头表示赞同。

  “嗯嗯。如果她们有这个想法,现在就可以让我们……全灭。接着再慢慢找野野下桑就是了。”

  “……根本上来说,为什么她会被盯上呢,而且我对于野野下千寻的外貌也很好骑呢。果然我们不应该要先和本人好好谈一次呢?”

  说着留真就将目光转向魔耶露。

  “哎呀,咱也问过他呀。但是怎么说呢,那孩子有点特别……刚想问到重点就不是被他溜掉就是被岔开话题。总之,他不想说……咱也不好强迫不是嘛。”

  ‘…………’

  现场一片沉默,所有人都陷入思考。我插不进她们的对话,只能听着。在沉重的氛围中,我迷茫的目光恰和依姐姐的视线对上。此时,姐姐忽然站起来说:

  “比起那些事情现在应该先考虑彼方酱哒哟!”

  话音刚落,大家齐刷刷地看向我。

  “!对呢彼方桑,这是你的魔法道具‘Overthere’呢!”

  留真酱说着将魔杖递到我面前。

  魔法少女的武器,魔法道具。

  (……这能帮我恢复记忆……?)

  好像是被引导般我伸出手。然后小心翼翼地抓住杖身。

  “——……”

  “怎么样呢?”

  感觉不到任何变化,我呼噜呼噜地摇着头——就在那一瞬间。

  沙沙沙!

  “哇、呀”

  摇撼脑海的噪音响起,惊讶之中我手中的Overthere也不小心滑落。魔杖直直坠落到店铺的地面上,发出当啷当啷的声音——滚动了一段距离最终停了下来。

  “怎么了呢?”

  大家一脸惊奇地看着我。

  “诶多,有一阵好大的声响……”

  “声音?我什么都没听见哦?”

  (啊咧?刚刚的,没听见……?明明声音那么响……)

  我看着掉到地上的魔杖嘀咕:

  “总感觉……有不好的预感……”

  那是手持魔杖时给我的感觉。如果要用语言来表达,我只能这么形容。

  “不好的感觉?不可能会这样……”

  不可能会这样,毕竟这根魔杖——就是“白姬彼方”。

  我明白大家想表达的含义。

  但是,这样的印象就是在刚刚听到噪音的同时给我带来的感受。十分笼统,在我心中朦胧地扩散。它大概在说:

  不行——。

  (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沉寂在期待破碎的打击中。

  诸多未知让不安越来越重。

  我束手无策,

  “我……该怎么办才好……”

  无望地问出了这样苍白无力的问题。大家似乎也想安慰我,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周围死气沉沉——

  “当然是招待客人啦。”

  ——捂脸。

  “啥!?”

  在我脑阔正疼时,转过头就看到一张不高兴的脸。丈君不知何时就站在我身后,他呼呼地扇着托盘吸引我的注意/*これ见よがし:得意洋洋地展示,但是作此翻译不通,故采用古意*/。看上去就像是在用托盘拍我脑阔,他接着说:

  “你现在的工作是接待客人吧?至少来说彼方你的工资是从我的工资里分出去的啊。不给我好好干活我会很头疼诶。怎么办你个头啊——”

  大家目瞪口呆地听着他一脸理所当然的发言。

  “——无.论.你.有.没.有.失.忆,当.下.就.是.要.做.当.下.的.事.哦。”

  明日野丈简单一句话就说明了道理。

  我的担心好像杞人忧天,而后随风飘散。

  (是嘛。)

  听到这样简简单单理所当然的话,感觉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

  “也对啊……啊哈哈!”

  我笑了起来。抱着肚子、尾巴摇着、铃铛响着。

  “哟西表情很棒。……好啦,来客人咯。”

  丈君说着便推着我前进。

  “好——那么各位,待会儿见!”

  我走向客人的脚步变得十分轻松。

  趁着彼方去招待新客人的时候,留真她们也开始了讨论。

  “有种输了一分的感觉呢。”

  “因为明日野君……是个怪人啊。”

  听到委员长的话,艾菲克特也点头赞同。

  “但是,为什么记忆没能恢复啊?”

  依趴在桌上伸了个懒腰。“这样没礼貌呢。”留真告诫到,但她的目光却一直盯着依被压变形的胸部。

  “最重要的是,魔法道具还能像这样继续存在,这点十分奇怪。”

  “诸事不顺呐。”

  “嗯,但是……说不定这样也好呢。”

  留真小声嘀咕了一句。

  “好……为什么?”

  依满脸不可思议地问到。接着留真好像鼓起了勇气,抬起头对所有人说道:

  “难道真的就应该这样子让彼方取回记忆呢?”

  “因为留真子想对彼儿这样那样……”

  “才.不.是.呢!……这是严肃的谈话呢。”

  “……樋野桑是觉得白姬君不恢复记忆比较好吗?”

  委员长听懂了留真话中的含义,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询问到。留真点头以对,然后接着说:

  “长久以来,彼方桑无论面对哪种困境他都一步步走过来了呢。然后也因此不断进步,而且总是能涌现出超乎我们想象的力量。”

  亲眼见证彼方近来的活跃,她们对此深有体会。

  “但是,这样的进步也导致了今天的结果。魔法道具被夺走,而后依靠了那种力量——结果却丧失记忆了呢。”

  前所未见的强敌,不快之音。拥有夺取魔法道具的能力,然后可以操纵之并发挥出巨大的力量——如同魔法少女天敌般的存在。

  终究,击退了那个哈修用的还是Noise的力量。

  “真是讽刺。最终却是借助内心的软弱。”

  艾菲克特闭着眼,平静地说到。

  “彼方桑太过纯净了呢。他是个优秀的魔法少女,但却无法成为优秀的调律师。”

  “……万一那时候白姬君就那样被Noise吞噬了,我们谁都救不了。”

  委员长面色沉痛地叙述。她此刻想到自己那被Noise吞噬,失去理智的母亲。

  “也就是说恢复彼方酱记忆这件事,要等到所有事件尘埃落定后再说,是这意思吗?”

  “等到此方桑一回来,恢复彼方记忆肯定手到擒来呢。”

  像是为了缓解沉重的气氛,留真用玩笑的语气说到。

  “——打算战斗到底吗。”

  艾菲克特一针见血。

  “嗯嗯。已经下定决心了呢。”

  留真回答地直截了当。

  “怎么赢。敌我差距如此明显。就算全员对阵一人都无力解决。”

  “……呜。明明别人在宣布帅气的决定,艾菲桑还是那么我行我素呢。”

  但这就是现实,艾菲克特用一如既往的语气回应。此时委员长用管理班级同学时的音调放出声:

  “究竟为什么赢不了呢,你们不试着考虑一下吗?”

  对于这个问题,留真第一个举手:

  “因为夺取魔法道具的能力太棘手了呢。”

  “残响(Reverb),那个确实很棘手。但是几濑这位姐姐说过,这事靠气势总能克服。比起这点还有其它原因。”

  依绞尽脑汁想了想说:

  “唔~。……攻击虽然命中了……但是完全不起作用啊。”

  “对。我认为就是这点。我们的攻击对于哈修几乎不起作用。这不是技巧上的不足而是更加根本的原因,那就是打倒对方的攻击力不够。”

  “攻击力——也就是思念的力量吗。”

  接着褐色Discord的话,委员长继续发言:

  “就算能抵抗残响,攻击力达不到也没有意义。我们现如今的重点是提高根本上的力量。”

  “话虽如此但要在三日内这也几乎不可能啊。”

  听到魔耶露的回答,留真看着她开口:

  “……Overphase,办得到呢?例如我和几濑桑……啥的。”

  “!留真酱,想和姐姐我合体吗,那就趁热来抱抱亲——”

  留真一边用手撑着抱过来的依,一边等着魔耶露的回答。

  “最好别报希望哦。因为那是咱的‘特性’啊。具体来讲如果不能达到咱和小彼这种高度的lovelove是不行的。”

  “滚犊子呢。”

  “被留真子无视了!?”

  留真完美地躲开依和魔耶露,严肃地嘀咕道:

  “如果说到其他能用于对抗的手段的话——”

  “——创造领域。”

  委员长说出了她的想法。

  ‘!’

  “思念——创造出想象中的世界,那个对魔法道具的操纵者来说最高峰的魔法吗。能让整个城镇陷入沉睡的力量,能控制的话就是最强的武器了。”

  艾菲克特利用他有限的知识表述到。

  “但是我们不知道使用方法哦?”

  “我过去问过妈妈,按她的说法就是,‘很简单哦——只要把自己的思想解放就好。’。”

  “……简单过头了呢。”

  “而且,创造领域波及范围极广,为此我们也需要庞大的魔力。就算咱们能用,也维持不到五秒。”

  “确实……你说的对啊。”听到魔耶露指出的毛病,委员长蔫了下去。

  然后——。

  ‘…………’

  最终,找不到获胜的关键,对话也随之沉寂。

  为了打破这停滞的氛围,留真站了起来,

  “总之只能修行了呢!”

  她握紧拳头说到。“体育会系吗。”魔耶露小声吐槽,但无法否认唯今只此一计了。[4]

  “嗯,只能这么办了啊!”

  依赞同到,委员长此时向艾菲克特询问:

  “不阻止吗?”

  平日里一本正经,拒绝不合理事物的艾菲克特,今天却没有阻止留真她们。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燃烧着修行热血的女孩们,用不含感情的语气说:

  “现在说不出让她们放弃的话。而且……她们现在这样,很强。”

  听到不协调音这句上.道.的话,委员长微笑着点头:

  “同感。”

  接着留真她们就开始讨论这三天具体应该做些什么了。艾菲克特也在享受着朋友之间的对话,目光看向远方。

  他嘴唇微动:

  “不过——还需要王牌。”

  艾菲克特将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前,他声音小到谁都没有听见。眼神变得犀利,但表情中没有透露半分信息。他下了决心。

  在谁都没注意到之际,下了决心。

  “诶诶艾菲克特桑,您也要参加讨论呢!”

  “对啊对啊,总之先用我的Linkers来操纵木制人偶这个最棒的方案?”

  “几濑姐姐,那是什么捏他啊?”

  “抱抱!?不是不是,姐姐什么都没说哦?”

  “哎呀哎呀……这群孩子,看看人家艾菲卿多正经……”

  呼,艾菲克特冷不丁地发出笑声,慢慢举起手“点餐。”对团团转的彼方招呼到。他斜视着对此一脸纳闷的伙伴们,用清晰的声音说:

  “来一份‘和女仆猜拳’。”

  ‘…………’

  店内一片安静。

  给予了三天缓期的当天午后。

  刚一结束工作,我们就起身去往某座宅邸。

  “有钱人啊……有钱人的家啊……!”

  这是片望不到尽头的白墙。整面墙壁被粉刷地雪白,白到哪儿有一点涂鸦都会立刻被注意到,我猜这里恐怕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被重新粉刷一遍。然后就是面前耸立的大门。站在这瓦顶大门下就让人望而生却。

  听委员长说,这里住着我一位朋友但——。

  “——久等了。”

  按下门铃一分多钟后,隆隆的声音响起后,正门边的旁门被打开。一位略显成熟的女子走了出来。

  “?委员长桑?这是怎么了,突然到访……?还有艾菲克特老师、以及几位面熟的朋友……还有彼方大人!?”

  她一看到我,反应就十分强烈。声音突然变尖,眼睛也瞪地大大的,就好像眼前就站着心爱的偶像一般。

  “怎么突然光临舍下!?难道是为了和我见面!?我可不能这样呀!作为白姬会的管理员居然自己偷尝禁果……!但如果这是彼方大人的愿望的话,我古伊万里美更哪怕是被会员肃清也在所不辞……!”[5]

  她端庄的外表下真是隐藏着意想不到的活力。

  这位好像名叫古伊万里美更的女孩用她惊人的魄力要将我压倒时,委员长及时出面,趁着说话的空档说道:

  “emm那个啊,美更酱。”

  “……嗨?”

  针对我的情况委员长概括地叙述了一番。当然仅限在现实范围内,没有出现任何有关Noise的字眼。

  古伊万里桑听完这段说明,看着我说:

  “彼方大人丧失记忆!?怎、怎么会……难道说,连我的事情都忘了吗!?我是、彼方大人的——未婚妻”

  这充满既视感的台词,被艾菲克特毫不留情地打断:

  “这梗已经玩过了。你再想玩就是高难度了。”

  各种手段都被堵死,她脸上露出一副不甘的样子,委员长趁此刻说出正题:

  “那个……因为一些原因白姬君无家可归了。所以……现在希望能让彼方在美更酱家里……住个三天”“我收到了呀!”

  古伊万里桑语气里带着急切。没有丝毫的不满。她迈着匆匆的步伐向我走来,握住我的双手。然后四目相对:

  “既然如此就请交给我古伊万里美更吧!请让我为您准备最高级的房屋、以及最热情的款待呀!”

  “哈……好的……”

  她望着我的目光中充满着热切。

  “谢谢你了,美更酱。还有……听说野野下桑也在贵处叨扰。”

  “?您真了解呀。嘛,这都是小事呀。多一两个人,对古伊万里的宅邸毫无影响。”

  听到这话,大家对视着,点了点头。

  “古伊万里美更。这个也希望交由你来保管。”

  艾菲克特交出的正是我的魔杖。魔杖因为由布包裹着看不到本体,古伊万里桑露出惊讶的神情。

  “这么多事都要你帮忙……真的麻烦你了。”

  “拜托呢。”

  “麻烦你了呐!”

  “交给你了。”

  交代完所有要事,大家一齐向古伊万里桑低下头。她不知所措地说,“我,我知道了呀。”点着头,将接过的长杖紧紧抱在胸口。

  接着。大家留下我离开了。

  “那么,请随我到房间去呀——、彼方大人!?”

  “……!”

  待她注意到时,我已经追着转身离去的那群人的背影而去。

  我跑啊跑,大声喊道:

  “等等,各位!”

  她们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我。

  “——有什么事吗。”

  “?怎么了?彼方酱。”

  依姐姐温柔地问到。

  “……刚刚的对话,我都听到了……那些人,很强对吧?赢不了对吧?那为什么要和他们战斗呢——”

  ‘——因为我们是魔法少女。’“呢。”

  魔耶露和留真酱异口同声地说。

  魔耶露语气中充满自信,留真酱则是感到难为情。

  “诶……?”

  我疑惑地反问。她们这次一一给了我不同的回答:

  “魔法少女是为了笑容而战斗哒哟。”

  “至少白姬君过去都是这么做的。”

  “我们战斗的理由只有这些啦。”

  果然,她们说的我还是不懂。但是说这话时大家的脸上没有浮现出一丝猜忌,那清爽——如晴空般的表情,我明白。

  所以我,没办法继续开口提问。

  “那么,请你们”

  相对地,

  “——一定要安全回来。”

  我双手紧握在胸前,从心底祈祷。

  (现在的我除了祈祷什么都做不了……就算是这样一点用都没有的我……!)

  “你们要是回来了,我.什.么.都.听.你.们.的!”

  下一瞬间,

  ‘!’

  所有人都扑街了。

  “!?怎、怎么了大家!?为什么都倒下去了!?”

  //插图123

  “……你想萌杀咱们吗……?”

  “……战斗之前就满身疮痍、呢……”

  “……彼方酱的破坏力太大了……”

  “……白姬君真的是女主啊……”

  连那个艾菲克特都低头跪地。//ORZ

  “???”

  刚刚还那么帅气,现在却个个东倒西歪。//帅不过三秒。

  那之后,我被周到地邀请进了宅邸中。踩在走廊那富有光泽的木质地面上,我的动作也随着这“咯吱咯吱”的声音小心翼翼。

  (我过去来过这里没有呢……)

  正想着,身前的古伊万里桑对我询问道:

  “对了呀彼方大人,您需要什么样的房间呢?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这里和室、洋室、和洋式都有哦。”

  (……好像旅馆。)

  “如果那个、彼方大人需要的话,和我同住一间[6]也可以……不、那个、绝对不是说我品行不端的意思,我只是抱着彼方大人因为失忆多有不便,可以让我亲手来照顾这样的打算……”

  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我问道:

  “话说……古伊万里、桑。您家人都?”

  我在走廊的这段时间没有遇到任何人。不仅如此,我也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动静。对于这么大的宅邸来说着实怪异。

  于是古伊万里桑告诉我:

  “十分抱歉。家里的人似乎说有什么要事几乎都走光了呀。”

  不知为何,她说着说着就羞涩起来:

  “所以那个、今、今天只有我们两个——”

  说到一半这句话被其他声音盖过了。

  “呀呼。”

  ——一个人走了过来。

  在走廊对面,毫无脚步的声响。

  真的是出人意料的登场。

  “你是……”

  我貌似听到古伊万里桑“呜,时机正好的时候……!”的嘀咕,但我此刻已经被眼前的人物吸引,目不转睛。

  海色的头发如波浪般摇曳,她向着我走来,她说:

  “我们竟然会来同一个地方,我感受到命运的呼唤。”//宿命的邂逅

  是那时候——和大家在一起的最后一人。

  “啊,这样,不记得我了吗。”

  “野野下深未桑、对吧。……大家有说起过。”

  或许是自作多情,当我叫出她名字时,深未桑的表情绽放出那么一刻欣喜。

  对来到我面前的深未桑,我抱歉地问道:

  “但是那个,大家没告诉我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裸裎相对的关系、吧。”

  “关系这么混乱吗!?”

  被打击到了。古伊万里桑表示比我还要惊讶,吓地直接晕倒了,不顾这些深未桑接着说:

  “开玩笑。实际上是朋友。还有、家人。”

  “朋友一样的家人吗。”

  (那还真是有点复杂?)

  我烦恼着如何对待这种关系,此时深未像是突然想到些什么说:

  “对了,姬君也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对吧?那就和我住一起吧!这样肯定很有趣!”

  听到这话古伊万里桑猛地站了起来叫道:

  “你随随便便决定些什么啊!?”

  但是深未桑说,“嗯嗯好主意。”,言行颇为我行我素。

  “男女同处一室这不合礼义廉耻呀!”

  “所.以.才.没.问.题.啊。啊咧,但是狗伊万里桑之前似乎提到同居?”

  “被、被听到了吗!?”

  “你猜对了。”

  “呜~!……话说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啊!本来以为就一两天,结果已经四天啦!虽然是我让你住进来的,但是你也不能一点联系家人的意思都没有啊!”

  (啊,转移话题了。)

  貌似是深未桑占了上峰。

  那么,

  “——姬君我们走吧。房间在这儿哒哟!”

  果然,变成这样也不是不可能。

  我被深未桑带着,“为什么感觉好像被那个人赢了一样呀!”,古伊万里桑则垂头丧气地跟在身后。

  “啊啦这色泽和香气真不错。”

  这里是纯和风的日本庭院。地面铺满毫无棱角的庭石,看上去就让人联想到平缓的流水[7]。庭中立着一柄和伞,其旁铺有四块半席[8]被组合成正方形的榻榻米。榻榻米上还摆有坐垫,

  坐垫上——白姬此方稳坐在正席上。

  她面前摆放着陶制茶杯,杯中新鲜的绿色茶水上漂浮着细腻的泡沫。

  这里是纯和风的日本庭院——此外别无他物。

  庭石地面无尽地向外延伸,一眼望不到尽头。这里没有任何称得上是建筑物的物体,天空中除了白色没有其它色彩。这样的空间中唯有的例外就是那四块半席的榻榻米,像是囚困着坐在上面的人的牢笼。

  “您也看得出来吗?这是我前些日子才拿到的上等抹茶。”

  在此方对面坐着的一位穿着和服的女性,野野下千寻如此说到。此方将手边的茶杯端起,左手掌托,右手转杯,含入口中。

  “好涩~啊♪ ”

  “这股青涩趣味悠长哟。”

  这真是悠哉——过头的对话。

  “呜~~呜~~~~呜~~~~~~!”

  一阵呻吟声破坏了悠闲的气氛。那是此方身边被捆成卷的物体发出的声音。

  “…………”

  此方瞥见了这个物体,缓缓地将塞.在.那.口.中.的.布.条拿出。

  “此~~方~~~~酱~~~~~!你怎么还在悠然自得地喝茶啊!?那家伙是敌人啊、真正的敌人啊!?虽然平时就不懂此方酱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这回太过分啦,不行啦不行啦!”

  千寻安静地喝着茶。此方叹了口气:

  “真是的,芹.名.酱?脾气又变得和过去一样咯?”

  “这种事无所谓啦!总之快点帮我把这个解开现在马上!”

  濑乃芹名就好像被刚捞上来的活虾一样在地面上活蹦乱跳地蠕动。这名保护世界的组织,“濑乃”的首领的女性,被完完全全地抓住了。

  “但是芹名酱,你的魔法道具被抢走了不是吗?”

  “哈!?”

  抖。芹名突然僵住了。

  “真丢脸呀。过去冒冒失失的孩子,就算地位这么高还是没变呐?怎样才会被夺走啊?”

  “那、那是因为……那个”

  对着不知为何动摇地一时语塞的芹名,此方歪着脑袋头上冒出个问号。

  “怎么这么吵?”

  二人组出现。

  “…………”

  “啊啦哈修、巴兹。你们也来喝吗?”

  千寻举起茶杯邀请,哈修见了苦着脸。而巴兹毫无反应。

  “……鬼才要哦。喂,话说不把那家伙绑起来真的好吗?”

  相反哈修对此方露出了赤果果的敌意,威吓着说到。

  面前的此方则毫不在意地说:

  “啊啦。有这种爱好?您孩子真是人小鬼大。”

  此方边说边用看着青春期孩子一样的目光看着哈修。千寻对此十分同意地点了点头:

  “真是让您见笑了。这孩子正值青春期。”

  “烦死了!为什么你们俩这么情投意合啊!”

  “对啊此方酱!”

  哈修和芹名不禁大声嚷嚷到。但是那并不是简单的抬高音量,哈修的叫声让现场准备好的茶具全都嗡嗡地震颤起来。将声音作为武器的不快音,如果不加以控制,轻而易举地就可以将陶器震碎。

  干脆大声地把这些都震碎——眼看哈修这样的意识越来越强烈,

  “不行哦。”

  千寻只是责备了一句。

  “……嘁。”

  但是这句话却立竿见影,哈修听到后老实地闭嘴退下了。看到他不服气的表情,千寻再度开口道:

  “没关系的。”

  “啊?”哈修疑惑地问到。

  “因为这位大人——没有任何力量。”

  “!没有力量……?”“怎么回事啊。”

  芹名和哈修一脸的惊讶。

  “哈修。你要多点眼力、不过这种能力也需要培养啊。”

  “芹名酱。你得要多学着些冷静才是。”

  “呜、咕。”“呼、唔。”

  看着一声不吭的哈修和芹名,两人的母亲噗嗤一笑,千寻将目光转向茶杯。然后,她说道:

  “我知道你的目标。”

  谈话的对象就是此方。

  “还有拐走深未,让他和你儿子接触的理由也是。”

  此方脸上露出经典的明朗笑容,平静地看着她。

  “但这是没用的。……那孩子的心在很深的地方、深到海底。”

  此方静静地听着。嘴角虽然挂着微笑,但那与平时的满面笑容似是而非。而野野下千寻没有猜测她心中的想法,直接说道:

  “深未……选择了‘我们’。”

  仅仅留下这句话,外貌和野野下深未一模一样的女性站了起来。她的一举一动充满优雅、和讲究。

  “那么,接下去差不多——”

  千寻雅正着装,对着哈修和身边的巴兹说:

  “该去接我的孩子了。”

  [1] 没有手应对(束手无策),但是有牙应对(有干劲、嚼劲),后者形容让人来劲的难题(我猜的)。

  [2] 艾菲克特之前不是有在看关于记忆的书吗。本翻译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特此注释。

  [3] 千寻的理解如字面意思,全都露出来。

  [4] 体育会系:日本社会从小学到大学,那种特别重视体育社团活动的家伙们,最后会形成特别有忍耐力、精神力、体力,完全服从上下级关系和按年份排辈分的信念。via豆瓣:Ray♪

  [5] 美更属于大小姐语气,句尾经常加“哇”这个音,本身是很优雅的,但是打出来显得很蠢,所以都用“呀”代替,请各位自行脑补。

  [6] 相部屋:同住房,一种住宿类型,在旅馆等与别人同住一间房。

  [7] 这是园林景观中枯山水的造景手法,用线条象征水纹。(翻译菌强行卖弄了园艺专业的知识)

  [8] 四块半席:榻榻米尺寸为180*90cm,所以四块加半块正好拼成边长180+90的正方形(半块填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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