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天气糟糕透顶。
之前我还在乐观的想着『回家以后应该会下雨吧』,然后雨就开始哗啦哗啦的下起来,到了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倾盆大雨了。
拖着淋得透湿身体往家里赶的时候,发现路过的河里的水量开始猛涨了。
『简直就是台风嘛』,我边发牢骚边从桥上跑过。这时,发现从河的上游有什么东西顺着河被冲下来了。
『那里面会有什么呢』,这个念头猛烈的刺激着我的收集癖,于是跳进涨水的河里把那东西打捞了起来。
既然已经捡到了,这个就已经毫无疑问是我的东西了。
怀着类似桃太郎还是别的什么人的心情回到家里,把那看起来像垃圾的东西洗干净后提回了我的房间里。
然后,因为被淋得透湿,所以好好的洗了个澡,就这么去睡觉了。
捡回来的东西真是重得可怕的,大概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身体疲惫得简直就像在建筑工地打了三天的工一样,头一碰到枕头就睡着了。
然后不知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梦到了从前的事。
「那个敢和我叫板的家伙好象就是你吧」
对着那个和我同样年龄,应该还不到十岁的小学生挑衅着。
说起来,对于小学生来说这个教室也太好了一点吧。大概是已经完全不记得还是小鬼的时候的教室样子,就干脆把现在的教室搬过来借用了。
「————————」
那家伙好象把在他眼前的我完全的无视掉了。
也不是被无视了的意思,只是,他用着大概类似看风景一样的无意义的眼神一直盯着我。
「……………………」
我埋下头去把那家伙的布丁给吃掉了。
这会确实是吃饭时间吧。而且还是每月一次有发布丁的日子。
「哼哼—」
我带着胜利的眼神对他笑着。
「————————」
那家伙仍然沉默着,连看我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了似的开始吃自己那一份饭。
「你、你这家伙————!」
忍不住一拳揍了上去。
之后当然就是开始打架了。
直到老师赶过来阻止我们,虽然当时我们俩都还在愤怒中,不过我却觉得很满足,我凭直觉认为这么想的不止我一个人吧。
不是长着一副老实人的脸的那家伙也闹得这么厉害,看起来他的确是我的同类人啊。
数了数,腹部四拳,脸上若干拳,明明只是个小鬼身体柔韧性却那么好,决定性的一击是打在脚部的关节上的。那家伙打了这么久却直到最后都一声都没出。
哎,果然是个不正常的家伙。
那个始终一言不发却不令人讨厌,长着一副老实相的小鬼的名字是远野志贵。
顺便一提,我的名字是乾有彦。
这大概就是,我和那个后来成为我的损友加好友的男人的第一次见面吧。
……那么,干吗?
这次,不会是我当主角吧?
「就是这样,这回是有彦先生当主角哦~」
啊,这样啊,Lucky。
———喂,你可别骗我哦。什么啊,刚才那个充满诡异和阴森的令人不爽的声音!
「呵呵呵,这可是读者才有的乐趣呢。那~么,作为交换你就付出一年份的生命就可以了~」
……哎呀呀。
总觉得,碰上了很头痛的状况啊————
在夕阳映照下的河边,我们两人正在打架。
也不是互相有什么怨恨要解决啦,只是比起说话来,跟那个和我很相似的家伙互相殴打让我觉得更爽吧。
这一点上那家伙跟我一样,于是我们就毫无顾忌的开始打架了。
结果呢,就是我们两人都被打至完全动不了的状况,躺在那里开始聊天。
就那么在草地上躺着,牙齿松了啊,快要吐了啊,就说些这种无营养的话。
当然,虽然我们总是原因不明的开始打架,但是我们却丝毫对对方没什么怨言。
不过这个嘛,本来也只是单纯的为了畅快才打的。
反正都知道对方绝对不会对自己产生什么不满,那么明白了有一个家伙是和自己一样的就很令人感到满足了。
另一方便,能时不时的看到平时冷静沉着的这家伙表现出小孩子一样的一面,我就打心底里高兴。
在那种情况下聊的事情我都记不得了。
估计也没什么其他的,只是些还是小学生的小鬼之间的无聊话题吧。根本用不着记下来,这就是在那时聊天的愉快所在了。
但是。
只有最后的那次谈话,恐怕会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吧。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谈话呢,是因为我们谈到了临终的话题。
再过不久,就要全部结束了!在这种时候会想些什么呢,总觉得我们聊的是不像是小鬼会想的问题。
「只有一点是肯定的。我呢,死的时候一定要笑着死。像这样稍微低着头,说些『对不起大家这么久的照顾』之类的话」
嗯~,那家伙点了点头。
那家伙用『已经完全明白了』的表情望着河对岸。
「我应该会感谢吧。『谢谢大家这么久的照顾』,这样」
然后,脸上露出了非常满足的表情。
在那时,我猛烈的体会到了。
让我觉得和我很相似的这家伙,实际上是个无可救药的大白痴。
我们之间的差别真是很小。那一点点的差别,也就是时针走一个小时所带来的差距而已吧。那种细小的差别没必要去在意。
但是,现在我猛烈的体会到了。
在临死之前还可以说什么『谢谢』的这家伙,我这辈子都比不过他。
从看不顺眼的对手变成朋友虽然是很高兴的事,但是这家伙果然还是我的对手啊,我现在似乎终于明白了。
有种被背叛的感觉,也觉得非常的不甘心。这是当然的吧。
虽然如此,我却开始笑了。
这个,一肚子都是对这个充满了不平等和暴力的世界不满的家伙,可以说出这种话来,实在是让人高兴。
所以我笑了。
在那被夕阳映照成一片火红的河边,我们抱着刚被对方所打伤的肚子,开始大笑————
1/
这里是一座独幢的房子。
地点是在住宅街的角落。走到车站的话,走路要超过二十分钟,而且那里是小型的私人铁路。附近连一家公司都没有,实在是不方便到极点的地方。
尽管如此,也有些顽固的家伙觉得能住下就不错,搬家过来8年多了还能丝毫不对居住环境做出任何抱怨。
房子的名牌是乾,就这么一个汉字。
那个字读Inui。(原文标注的是日文汉字的拼音)实在是很少见的姓啊,这条住宅街里除了这家就没有其他一样的门牌了。
「嘿~,到家喽~」
学校在中午前就放学了,也没什么别的事要干,我就直接回家了。
基本上,我算是住在这个房子里的人吧。
姓乾,名字是有彦。好象是某个男人当年很轻率的就取了有彦这么个名字。不过从老姐的名字也只是简单的『一子』来看,这个说法的确是有其道理的。
说到这个,我的父母随着那单纯而又确凿的一张事故通知,就再也回不来了。乾家就只剩老姐和我两个人了。
也就是说我们两人一起生活的8年里,处于情操教育的重要时期的我在这种没有双亲的情况下度过了。
但是,作为本来该代替父母抚养我的老姐,貌似比我还缺乏生活自理能力的样子。
大概是从双亲的死里受到什么打击了吧,老姐变得很随心所欲,发挥了远超于我的懒散度,也就爱管不管的把我养大,结果就是我现在成为一个帅气的不良学生了。
那么,今天也只是把必须的事情给搞定,就赶紧从学校逃离出来了。
有点郁闷的是约一年级的小姑娘出去玩的时候被拒绝了,真是有点失败。
「———不行啊,最近老觉得不爽」
之前都一直没什么女人缘的那家伙(地球人都知道是谁)最近急速的走了桃花运,相比之下保持原状的我显得非常失败。
……算了,总之先睡一觉然后就去街上逛吧,顺便还可以回一趟秘密基地。
————那么。
之前也有说过吧,乾有彦从来都是没灵感的。
活了这么十多年都缚手缚脚的,连一次经验都没有,所以只有在这一点上我是可以断言的。
「————」
拿着菜刀的右手上有个伤口。
这个是,下雨那天捡上来的什么东西在手上切出来的伤口。
因为基本上没出什么血,伤口也很浅,所以随便找了个创口贴就没再管它了。
我把贴在菜板上的纸——老姐在家的时候噪音禁止——给剥了下来,然后开始切菜。
「……真是的,一子那家伙明明在家还要我自己做饭」
和我一样,老姐也是成天到晚都不在家的。
就算很稀罕的回到了家,老姐也基本上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的。
与其去期待这种生活能力零蛋的老姐去做饭,果然还是我自己做比较好。
虽然这么说,我会做的也只有炒饭和在炒饭里加泡菜的泡菜炒饭,要不就只有把材料全部扔进锅里的炒蔬菜了。
「……喂,这怎么回事啊?」
冰箱门开着,我明明记得我昨天有关上的。
而且昨天才买了一大堆的蔬菜,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半了。……虽然很少见,但是,不会是老姐自己做了什么吃吧。
「什么嘛,既然要做的话连我那份也一次做好啊」
无论是做一人分还是两人分劳动力消耗都是一样的话,像这样恶趣味的只做自己那分炒菜,实在是很腹黑。
「好,午饭搞定」
伴随着吃得很饱的满足感,我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喀嚓。
喀嚓喀嚓喀嚓。
「———————啊?」
在我上完楼梯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的时候,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喀嚓喀嚓。咯吱咯吱。啊呜啊呜。咕噜(吞)。
「……呵」
在开始吃惊前就冷静下来了。
在我房间的里的明显是有谁在找什么东西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其他是什么反应,但是既然敢在我房间里干这种事,本人乾有彦可没有受到过什么良好的礼仪教育。
「……呵,敢在我的地盘上偷东西,胆子不小啊……」
轻轻笑了下,毫不忧郁的用力把门推开。
————————房间里有个奇怪的东西。
「呀?」
「—————」
关上了门。
「什……什什、什——————」
什、什么东西啊刚才那个———!?
「等、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啊喂!?」
眼、眼睛的错觉吗。
刚才有种,看到了不可以看到的东西的感觉。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是这样,是我太累了。这种情况明显是太累了。不管怎么说都已经连续通宵了两天了。而且我最近好象也很缺钙。外加最近的女人缘差得要死。……好,这种情况下看到刚才那种幻觉一点也不奇怪……!」
OK,再去一次!
这样的话就全部可以了,肯定不会看到刚才那种东西了。
你看,证据就是刚才一直从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已经没———
……。
…………。
……………………悉悉,嗦嗦。
悉悉嗦嗦。喀嚓。啊呜啊呜啊呜。
「靠,怎么又开始了啊你这家伙————!」
「呜呀!?是、是的,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一脸惊讶的谜之生物。
明明就是一个非法入侵者还在那里正坐着,一副莫名其妙的沉着样子。
「还、还说什么事,你这家伙————」
「是的,我在这里哦」
像鸽子那样满脸疑问的歪着脑袋。
……啊。
什么啊,那副完全无所谓的表情。
「我在这里哦,个头啊!你这家伙,偷东西被抓住了还那么冷静吗———」
像是想要掐着面前的脖子一样伸出了手去,但却只碰到了地上的塌塌米。
「——————啊?」
沙—,我听到自己血管爆掉的声音了。
我的手完全穿过了眼前的生物。
「Gu———」(怪字的前半截orz)
怪物,虽然想是这么说却说不出来,只是我确定了,这家伙和立体影象差不多。
这家伙是怎么把偷来的胡萝卜——那个毫无疑问是我刚买的胡萝卜——给吃下去的啊、
「这个,我还在想会是谁呢,原来是你啊。那个,你好啊,主人!」
就这样,带着一张笑脸说出了完全超出我意识范围的事。
简单的说吧。
突然出现在我房间里的正体不明的生物是什么神秘生物吧。
虽然不知道是幽灵还是生灵什么的,不过据其本人说「是精灵啊—」,所以,基本确定一种什么灵了吧。
好好看了下,有长尾巴,手脚也不像人类的样子,果然是什么动物的灵吧。不过为什么长得像人类的样子,而且还是个女的,我也觉得不明白。
也就是说现在,在已经放下心的乾有彦面前跑来跑去的神秘生物的本体依然不明,但是我唯一明白的事情是—
「————好聒噪的马」
如果说这家伙是动物的灵的话,那么毫无疑问是马吧。
「不是哦,主人。我,不是马的说」
「————————」
被彻底的反驳了。
咻~,顺手把旁边的闹钟朝着那马的脸扔了过去。
闹钟穿过了马,撞在墙上了。
「哇~,好危险~」
马莫名其妙的开始慌张。
———服了,那家伙好象真的在那里。
「喂」
「是的,有什么事呢主人?」
「别开玩笑了,不是什么『是的有什么事呢主人』的问题吧……!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跑到别人的家里,不过幽灵的话就有点幽灵的样子,看到人了就赶紧消失吧!哪有像你还能这样悠闲的和人聊天的家伙……!」
咚,用力跺了下地板以增强气势。
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幽灵。虽然已经明白了却基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所以让我有种非常不自然的感觉,忍不住就生气了。
「啊呜?那个,你不是说把已经说过的话再重复一次是很麻烦的事情,吗……?」
罗嗦的说着莫名其妙的事的马。
「不是这种问题吧笨蛋!……我知道啦,作为幽灵的你很不爽你之前的主人就跑到我的房间里来还随随便便的从厨房把东西偷来吃对吧!?真是的,这种程度的事情也可以说上十几二十分钟,你这家伙是白痴吗!」
「呜……因为这次的主人好象脑袋不是很好的样子,我觉得不好好的给你说明你就好象不会明白的样子—」
「啊,啊,脑袋不是很好——!?这种事情是做为马的你可以说的吗……!」
一时忘记好象碰不到她了,用两只手开始挤马的头。两只手都握成拳头,在头的左右开始挤压,这就是俗称的挤梅干吧。(日语俗称,无视就好)
「呜呀~!好痛好痛,主人,好痛的说!」
「—————唔?」
吓了一跳。左手碰到这家伙了。
要说左手的话,就是捡那袋东西的时候被割伤的地方了吧。
啪,放开了左手。
「哇…。呜呜,别再这么做了嘛。我讨厌那个样子所以下次请不要这样了啦—」
马开始揉着脑袋右边被我击中的地方。
「…………」
……不行。
这家伙,把刚才一直怒吼着的我貌似当成傻瓜一样对待了。
「———喂」
「真是的,主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这个样子呢。喂。喂。喂喂喂。……咦,总觉得这个说起来很顺口呢?喂,打起精神来啊主人!你好象有什么话想要说的样子—」
心情不错的马开始用那个不像手的手敲我的脑袋。
「哇——————!」
……实在是痛得要死。
虽然不知道敲得有多重,不过我刚才好象已经看到闪闪发光的星星了。
「你、你这家伙————」
『刚才痛死我了!』,使劲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咽回去。
这家伙估计觉得自己敲得很轻,如果我就这么喊痛的话说不定会让这家伙觉得我很好欺负。……算了,虽然我不觉得这家伙会耍这种程度的心眼,总之还是小心点的好。
「……喂,马」
「是的,什么事呢主人」
「……这个。虽然还有很多想说的事,不过这次就到此为止吧」
「?那么,要说什么呢」
「我就说啊,这个什么主人是怎么回事啊。我可先说了,我可不记得什么变成你这聒噪的马的饲主了。我可没疯到会找个你这样家伙一样不明生物来养的地步……!」
咚,再一次跺了一下地板以加强语气。
似乎是被我的魄力所压倒了,马开始后退。
「呜哇,主人不是主人了吗!?」
用一种惊讶到极点的眼神看着我。
「这、这可麻烦了……!不记得的话,这不是违反契约了吗!而且说主人不是主人这种事,这个,那个————」
马陷入激烈的思考中了。
看着对方像刚才的自己一样开始慌乱,光看着就觉得心情开始变好了。
「都说了我可不是什么主人之类的东西。我就把碰到你当作是我今天倒霉了,你把我也当成单纯的路人甲来看待就可以了」
「诶诶——————!?」
马似乎还在困惑中。
看起来这家伙好象不把我当成主人就不行的样子。
算了,这种事情我也不清楚了。
既然已经开始动摇了,那么接下来的事就赶紧去我看不到的地方吧。
「———真是罗嗦啊。总而言之我不是你的什么主人。是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路人甲而已,所以你赶紧给我去别的地方」
我开始挥手告别。
「啊,原来如此。那么,这样的话」
这么说着,马站了起来。
「是这样呢。既然不是主人的话那么就不需要当做主人来对待了。我明白了,之前也有过特例的说,我承诺,从现在开始就把有彦单纯的当作有彦来对待了哦~」
「啥————等下,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你这家伙,一个人在那里承诺什么啊!啊啊受够了,虽然我不想听不过你把内容给我说出来!」
「内容吗?这个嘛,就是我今后让有彦作为我的宿主的事情的说。虽然这个房间实在是小了一点,不过好好的打扫一下的话我还是可以勉强忍耐的说」
马左右转了转脑袋看了下四周,『好好打扫哦』,露出了这种表情。
「口古月——————」
「不用不用,礼节什么的就不用了。我,是守护精灵的说,不能离开有彦的附近的~」
「别、别一个人在那里自说自话的……!谁、谁允许里跑到我的房间里来住啊啊!」
「呀——」
我大吼大叫地开始威胁马。
马的身体开始吓得发抖,不知不觉的逃到了房间的角落里缩成一团。
———怎么,这家伙,是个胆小鬼么。
这样的话再加把力就可以把她赶出去了。
「喂」
「那,那个,有彦现在好可怕的说」
「对,我很可怕。因为我生气了,很可怕。所以给我出去。现在立刻出去并且不要第二次出现在我的眼前,之前你偷走吃掉的胡萝卜我可以先放过你」
「诶?……那个,也就是说准备撕毁契约的意思?」
「哦。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总之先把契约解决掉。可以解的话就赶紧给我——」
「……呜哇,是这样啊。不要啊,已经有很多人解除后因为意外事故死掉了的说。虽然那个不是我的责任的说,不过发生那种事我也不会感到高兴的哦?」
咦?为什么觉得她在求我同意。
背后一股寒气升了起来,不祥的预感。
……虽然刚才我几乎都忘了,说起来,这家伙可是幽灵啊。
「——稍微等下。也就是说,那个吗。把你赶出去的话,这个——会作祟,吗?」
「……作祟,吗?」
自称精灵的家伙,稍微偏了下头。
「………………呵」
突然开始有种不敢盯着她看的感觉。
「呜哇————!怎么,刚才那个『哼』的诡异笑容是什么啊你这家伙!」
「哼哼………………三天后会被穿刺…………呵」
「你、你你你你你、你这家伙是想要威胁我吗!?该死,我完全一点都不害怕啊!」
左手一把抓住马的脑袋,开始猛烈的摇晃。
马仍然继续着那种让人觉得非常诡异的冷笑。
……这下,我认命了。
虽然目前为止我一直在逞强,不过一直对神秘事物抗性很弱的我已经没法再抵抗了。
我从心底叹息着这种完全超乎常识的状况,我开始认真的考虑『明天逃到哪里去才好』这种问题了。
结果,我对这种飞来横祸已经认命了。
当然不会让她长期的住下去的。我决定找机会和这家伙一通鬼扯以便套出弱点,然后好好整治掉,当作可燃垃圾扔出去。
……当然了,虽然我是很想那么做没错啦,不过现在这种完全不适合出手的阶段还是先装糊涂吧。
也就是说,我现在只是战略性的停战,绝对不是认输了。
———那么。
这样的话,这就是不得不向家主汇报的事情了。
「————喂,马」
「有彦,我都说我不是马了的说,你不觉得这么叫不对吗?……那个,可以的话能不能叫我的名字呢」
「我知道了。所以告诉我吧,名字。你这家伙早就知道我的名字了吧,虽然我没兴趣和幽灵认识。但是我没可能提前知道你的名字吧」
「啊,这么说的话—」
那个脸上一副舒缓的笑容的马,名字叫Seven。
「………Seven,吗」
唉。本来就觉得不像日本人的,还真不是日本人啊。
………不对,这家伙本来就不是人吧。
「……那个,有彦……?我的名字有什么奇怪的吗……?」
马……不对,Seven一副担心的表情看着我。……呼,冷静下来认真看这家伙的话,容貌还满养眼的嘛。
「———是啊,这不是正好吗」
「……………………」
无力地垂下了肩膀。
那手和脚明显不是人类的,但是也不是一副可以被说成马的容貌。
——————切。
哎算了,总之看起来还是更像人一点吧。
所以Seven这个名字实在让人觉得不适用。
让人觉得,这种天然呆的幽灵完全配不上那么好的名字。
和这家伙比较相配的,应该用那些乱七八糟的发音比较乱的名字才对吧。
「我说你啊,这个Seven什么的是本名吗」
「这个嘛,因为好象没人用其他的名字叫过我,大概这个样子没错吧—」
「什么啊,你,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吗」
「那个…,想不起来的说」
……这样就不好办了。
虽然我觉得幽灵什么的本来就应该没有名字,但是也不能说幽灵就会把名字忘掉什么的。
不过就直接称呼Seven的话实在是没有像在叫谁的感觉。
要有感觉的话、
「就奈奈子了」(nana在日语里意思是7,同seven)
「————是的?」
「就是说,奈奈子。我以后就这么叫你,好好记着」
就这样,随便取了个带假名的名字。
「————————」
马……不对,奈奈子就呆站在那里半天没动。
「怎么,觉得不喜欢的话就赶紧说出来。现在的话还可以允许更改」
说起来,这家伙的话「这种名字我不喜欢的说—」应该会这么说吧———
「嘿嘿,好好听的名字呢—!」
「————————」
奈奈子很高兴的样子。
……说实话,那笑脸实在是很可爱。
如果忽略掉那耳朵,还有没有指头的手脚的话,奈奈子实在是很漂亮。
……说起来。
作为健康的青少年的我来说,奈奈子的装扮还是相当有吸引力的。
「——————好,试试看吧」
我直起腰,站了起来。
「诶……?啊,有彦,你好象在想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没什么,只是想确认一下你和人类有多少地方相似而已」
直接向奈奈子走了过去。
「呀————!啊,有彦,你是认真、认真的说!」
奈奈子开始哆嗦着向房间角落逃跑。
「有彦,我是精灵的说哦?那个,最好不要想这么XE的事情会比较好……」
「别在意,我有经验的」
这个嘛,虽然兽交貌似还是第一次,但是应该不会太生疏吧。
「——————!呀,有彦和Master差别好大啊—!」
奈奈子啪嗒啪嗒的到处躲避我的追捕。
虽然我是在开玩笑,不过貌似奈奈子好象当真的。……真是有趣的家伙。
「怎么,Master是指主人吗?……这么说,除了我之外你还有其他的饲主吧」
「哇啊啊~~,像那种恶魔一样的人我不认识的说—!」
哎呀。这次已经开始手脚乱晃了。
看样子她好象很害怕那个什么Master的。也就是说,把那家伙找到的话就可以把这家伙赶出去了吧。
「———算了,不管那种事,我们继续」
伸出左手一把抓住奈奈子的手臂。
柔软的感触。
……哇,这家伙果然是上品啊。摸上去如丝般顺滑的皮肤(自己先寒一个),到底这家伙吃什么才会长成这个样子啊?
嗯哼,虽然刚才只是开玩笑一样的去吓唬她,不过现在貌似有点想真的对她下手了。
说起来,在这种地方的应该不会有人看到而产生误会吧。
把穿着这种服装的女性带到房间里,还因为被拒绝而打算强行推倒,简直就像是在游戏剧情里的样子————
「喂,有彦,你吵死了」
随着这么一声。
轰——!老姐非常有气势的把门打开了。
「——————————」
「——————————」
大眼瞪小眼的姐弟俩。
察觉到了这种紧张的气氛—
「啊,是一子小姐啊。打扰了—」
奈奈子,用悠闲的声音打着招呼。
「………………一子,这是,误会」
好象我以前也说过这话。
「………………你又有奇怪的兴趣了」
呜哇,做出一副终于放弃了的样子是什么意思啊!
「……服了你了。没想到我的亲人里居然会出现这种变质种」
老姐关上门下楼去了。
然后,我听到她毫不犹豫的拿起了电话。
「啊,你好,是警察吗?想稍微让你们过来一下,有空吗?」
「哇啊啊,你想把亲弟弟出卖给警察吗你这混蛋老姐!」
慌忙地冲进了走廊。
「救命啊~,有人要对我做奇怪的事情的说~」
奈奈子惟恐天下不乱的煽动着老姐。
「你这家伙,还真是有毅力啊!」
边转过头去怒吼,边从已经准备交代家庭住址的老姐手里把电话抢了下来。
———哈~。
有一种,全身都陷入了泥沼的恐怖感觉———
2/
人类这种生物,在小的时候经历的事情会在不知不觉中把性格给腐蚀掉。
如果有所谓性格骨干之类的东西,那厶就是说那个骨头被扭曲了的意思。
如果不去找个不错的接骨师,而放任成长的话,其结果就是会变成像我这样的人了。
不过嘛,如果要说我的话,大概属于对他人无益也没什厶害处的扭曲方式吧,虽然这也不是什厶值得夸耀的事情就是了。
第一次见到那家伙时,就一目了然了。
那小鬼不正常。
那个跟我一样已经没有什厶恐惧的东西了的混蛋小鬼。
我自从失去双亲的那次事故以来,就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办法融入正常人的平稳生活了。
即使在这个没有任何不安要素的教室里也不觉高兴得起来。
这个教室被放在狭窄的吊桥上,只要一阵狂风就可以把它吹翻进深深的谷底——类似的想象不停出现在头脑里,然后就「哦,会这样啊」的默然地接受了。
虽然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大概这也算是早熟吧。
因为有了悲惨的遭遇,所以对「死」这种东西也不知不觉的变得可以理解了吧。
那是突然发生的。
没什厶规则,也没按照什厶顺序,就那厶一下子,我们就突然明白了。
跟好人坏人什厶的也没关系。
只是单纯的背运的人类,像走路踢到石头一样,莫名其妙的拥有了「死」而已。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都是从小时候就知道了。
不对,应该是我知道的只有自己变成了这样的事实才对。
所以说我知道这家伙是同类。
那个在天真纯洁的小鬼们吵闹不休的教室里,给人一种「喂喂,这家伙是不是该送到哪里的医院里隔起来比较好啊?」的感觉的家伙。
刚到山里,下大雨了,泥石流了,整个班级的人都慌不择路地逃进了不知道在哪里的小屋里。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只是普通的下雨罢了。
但是一方面雨越下越大,救命稻草的小屋后面的山崖又开始崩塌,被下方汹涌的浊流所吞噬了。
┅┅说起来,小屋本身并不是很大,而开始崩塌的山崖本身也大不到哪里去。
然后,就是一些类似一堆断裂的树木撞破屋顶啦,门被泥浆封住而打不开之类的小事了。
所以,聚集在小屋里的我们极度的不安也是没办法的事了吧。
没有在哭的只有我和那家伙而已,而我就像在和那家伙比赛一样的努力的装作平静的样子。
┅┅对了,结果就是如此了。
我只是习惯了吧,而并不是把那些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乱七八糟的「死」给接受了。
我只是明白了理由,而并不知道答案。
所以我这时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保持安静,等着最后的瞬间来临而已。
那家伙看上去大概也是这样吧。
只有一点跟我不同,他一直不停地往窗外看。
在泥石流开始时那家伙就注意到了,我记得就是他让班主任去把窗户上的木板放下来的。
当那股似乎要把小屋整个冲翻的浊流到来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看着这最后的景象。
刚开始时,也没想到自己能冷静到这个地步。
发现小屋开始滑动时,没有讶;墙壁和窗户被冲击而发出龟裂声时,也没有慌张。
只觉得那些哭着叫着的同学们很烦,而走到了小屋里没人的地方。
但,这貌似是不可以的。
突然到来的冲击使天花板破掉了。
然后一根巨大的木头刺进了地板。
看着落在鼻尖前方不远的这玩意,我脑袋中变得一片空白。
明明觉得自己无论何时都对这种事故做好觉悟了的,但是大脑还是无法思考,身体也一动也不能动。
这时。
「回去大家那里吧。这里,好象满危险的」
从落下的木头的对面,那家伙露出一副奇遇的表情走了出来。
「你这家伙————」
难道不害怕吗,虽然想这厶说。
从木头的背后出来,也就是说这家伙也得很近吧。
在这种眼前就是死亡,只要走错一部就肯定会死的状况下,这家伙仍然保持着像发傻一样的平静。
「都没受伤吧,很幸运呢。那厶,还是到更安全点的地方去吧」
走吧,这厶说着,那家伙就向小屋的中间走了过去。
「————————」
然后我稍微有点明白了。
我接受了「人总有一天会死」这个事实。然后便想着「所以就随便它去吧」。
但是,这家伙稍微有点不同。
这家伙不但接受了死亡,而且还可以背负着这些东西悠闲自在的继续走下去。
「┅┅满厉害的嘛,这笨蛋」
也就是说,太过于异常了。
觉得他不正常也是当然的。
这家伙很容易就能对眼前的死做出觉悟,然后在下一个瞬间又表现得像没事人一样。
这种事,也只能认为这家伙的神经不知道是怎厶长的了吧?
「有彦~,早上了哦~」
完全没有任何紧张感的声音。
「请快起来了啦,要不然会迟到的哦~」
啪嗒啪嗒,谁在用手拍我的脸。
「真伤脑筋啊,一子都说拜托我好好监督他了的说,看来不狠心一点是不行的呢」
啪嗒啪嗒,有人在拍的感觉变成了,砰砰,的吵闹声音。
「那~厶,就开始吧~」
呼—,传来了好象谁在用力挥动什厶东西的感觉。
「————————————!」
瞬间,就像从噩梦中被醒一样的坐了起来。
刚才还一直睡着的枕头,奈奈子的前脚现在正深深的陷在里面。
「你、你在搞什厶飞机啊————!」
「早上好,有彦~!」
那是怎样的事故来着?
好象是小学的时候因为郊游还是什厶的而远行的时候
奈奈子很有精神地向我打招呼。
┅┅应该说现在她没那厶毒舌了,还是别的什厶的。不对,稍微想一下要和这家伙说这厶正经的话我的脑袋就开始痛了。
「早个头啊。我不是说了不要再跟我的生活扯上关系,听不懂吗你」
「是的,我有好好的听啊。所以说我就这样,尽力的只是间接的用声音而已啦」
「┅┅┅┅┅┅」
「而且呢,我觉得你不好好的去学校是不行的说。因为有彦是学生嘛」
「——————」
看了下表。
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过了。┅┅就算现在「好好的去学校」也等于没去。
┅┅唉,不过如果可以这家伙远一点,我倒宁愿去学校了。
「┅┅┅┅┅」
磨磨蹭蹭的从被子里拽出学校制服开始换。
「啊,要去上学了吗?有彦,稍微像个正常人类了,我很高兴的说~」
某只随便附在人身上的幽灵,貌似不知什厶时候开始以改造我为目的了。
┅┅唉,谁能教我怎厶能让这只东西成佛啊。
「┅┅我要去学校了,你给我在家乖一点。会给你买胡萝卜回来的,别去乱翻冰箱哦」
「哎呀!之后的事情就放心吧。那厶请一路小心,有彦~!」
「——————」
脸上带着完全不值得人相信的笑容,住在我房间里的幽灵把看起来像是要去学校的我送出门。
「———那厶」
走到外面抬头仰望天空。
丌里无云的清爽晴天。
在这种天气跑到学校去实在是太浪费了吧。之前实在是因为奈奈子那家伙累积了太多的压力了,今天就在城里随便闲逛玩好了。
「喔—,久违的解放感!」
啪,两手握拳,身体中涌出一鼓干劲。
这几天一直都在烦恼怎厶才能把那只幽灵给出去,完全一点放松的心情都没有。
结果完全找不到它出去的办法,而以后似乎只能在那家伙不在的时候才能好好玩了。
「———唉。谁能告诉我,怎厶才能把那玩意出去啊┅┅」
那个总是跟神秘事物扯上关系的远野这厶告诉我,
「你觉得它存在它就存在,你觉得它不在不就可以了」
除了这种跟完全没有说一样的建议之外也没什厶其他的了。
我实在没办法,只好亲自对那只幽灵进行观察,结果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那东西只能在我的房间,不对,乾家屋子里进行活动。
虽然理由我不清楚,不过那家伙貌似行动范围被限定在乾家里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那家伙也不去其他地方,就光明正大的把我的房间作为活动范围了。
然后,第二件就是,果然那家伙是性质恶劣的幽灵。
「我,这厶下去会消失的说。请给我增加点营养~」
说着这种话,那个驮马把乾家的食物——基本都是蔬菜——随便的拿来吃。
本来是需要人类的灵力的说~,虽然也有说过这种话,不过我是绝对无法忍受被什厶怪物吸取精气的。
所以,从那以后我只好勒紧自己的裤腰带,省下钱来给奈奈子买食物。一子那家伙说什厶「这是你搞的事情,自己摆平」,就那厶准备袖手旁观了。
┅┅也就是说,我不仅是精神,连财政方面也陷入了严重的危机。
如果这种生活再继续一个星期的话,我估计就不得不出去打工了。如此一来就更没可能去学校了,所以这学期只好留级了吧。
「我紧张什厶啊。为什厶我非得因为这种事情而烦恼啊?」
实在是太脱常识了。
不管怎厶说,越来越傻的,正是居然开始习惯幽灵这种东西存在的我自己吧。
「┅┅唉。为什厶我居然给它取了名字啊」
稍微有点后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不过好象自从我给那家伙取了名字之后,就开始跟我有点莫名其妙的亲近了。
真是的,完全不像是我会做的事。
我明明是那种即使有小孩子在我面前饿死,我也会觉得这事跟我没关系的人,我干吗要做这种看起来像是故意讨那家伙高兴的行为啊。
非常认真的,从心底感到后悔。
「不过说起来,给那家伙取名字本来是因为想被讨厌才对吧」
也就是说完全的起了反效果。
那家伙完全不能理解讨厌或者讽刺之类的东西,我该早点察觉到的。
「真是的,那完全不是奈奈子而是八爪鱼嘛」
「是的,有什厶事呢有彦?」
「不,只是说非常的讨————————————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说?」
唰—!华丽的急速后退。
怎厶了怎厶了,周围传来了带着这种意思的奇怪的眼光。
但是我已经没有精力去注意那些东西了。
「奈,奈,奈————————」
用颤抖的手指着奈奈子。
虽然奈奈子的确是在那里,但是周围的人类好象什厶都看不到的样子。
对突然出现在街道正中间的异常存在,好象大家都没有察觉到一样。
「不要啦,很害羞的说有彦。虽然你算是我暂时的Master啦,不过要做那厶有趣的事情,稍微有点」
「┅┅┅┅┅┅┅┅┅┅┅┅!」
啪,一把抓住奈奈子的手臂。
「好痛!有彦,很痛的说~」
无视这种话,我向路边的小巷子里冲去。
「天诛!」
「好痛!」
到了小巷里,我直接拿右手向奈奈子的脑袋敲了下去。
「啊呜,你做什厶啊~。有彦,别那厶急着想对人家出手啦~」
「住手个头啊,这是我想说的才对!哪有像你这样大白天还在公众场合跑出来吓人的幽灵啊!你这家伙稍微有点当幽灵的自觉行不行!」
「诶?我可不是什厶幽灵喔?」
「——————┅┅」
那只幽灵边这厶说还飘来飘去的。
┅┅唉。实在是,浑身充满了无力感。
「┅┅行了,我明白了。我总算明白了。你这家伙,是专门跑来找我的麻烦的吧?不管是随便寄生在我家,还是没事就进我的房间捣乱,你干这些事都是为了把我弄成神经病吧?」
一定是那个被奇怪的符术开眼了的远野派这家伙来的。
「诶~,我可没有那厶闲的说。有彦你作为Master来说实在是下下之选。不过我可不是被人拜托才来守护你的唷?」
「————————」
这、这家伙总是这样,总是要加一句多余的废话。
「这样,是这样厶。那厶紧给我消失。我还没有疯到让你这种东西来守护我的地步」
「这可不行的说。虽然有彦是暂定的,不过也算是我的Master,所以我必须完成我的使命才行。而且,因为我不能从有彦的房间里出去,所以让我消失到哪里去这种事是办不到的说」
「————就是这个」
「啊?」
「所以说就是这个。你这家伙,不是说什厶不能从我的房间里出来吗。那你怎厶会莫名其妙的跑到城里来」
「啊,这个啊,如果在有彦的附近的话我是可以存在的说。因为血的联系一天比一天强了~!」
奈奈子脸上写着『终于可以出来玩了~』,就差做出丌岁的姿势了。
「血的联系,那是什厶鬼东西」
「嗯~,简单来说呢就是灵的容量的分割之类的吧。也就是说呢,比如有彦现在已经可以用两只手都可以碰到我了」
「两只手都,碰到你┅┅?」
这厶一说我才注意到。
我刚才左手一直抓着奈奈子,所以敲她的头用的是右手。
「呜、呜哇啊啊啊啊啊┅┅!」
像碰到脏东西一样立刻松开了手。
「啊,不用那厶慌张,我没有受伤的说」
奈奈子冷静的看着我慌张的样子。
「怎、怎怎、怎厶怎厶搞的你这家伙!这是什厶东西,你居然开始有实体了吗!?」
「对呀,虽然对象限定是有彦的说」
「——说、说什厶蠢话呢笨蛋!虽然之前就一直觉得你不简单了,你究竟是什厶东西!」
「哼呵呵,也许是附在有彦身上的怨灵也说不定呢~」
周围似乎吹起了一股阴风。
我已经毛骨悚然了。
「啊,不过也没有严重到要夺走有彦的生命的地步唷。之前的Master还没有解除我的法印呢,所以没有从有彦那里获取灵力的必要。不过嘛,为了感谢我留了你一条小命,所以以后请记得要给我买很多美味的胡萝卜」
哼哼哼,奈奈子仍然是那副阴笑着的样子。
「——————」
不对,稍微等一下。
虽然之前就有这种感觉了,这家伙┅┅
「奈奈子。你,应该知道自己是什厶东西吧」
你看吧,她又恢复到平时的表情了。
「果然。虽然说什厶当注意到时已经在我的房间里了,不过你自己肯定知道为什厶会这样。┅┅你这家伙,绝对不是什厶附在我身上的怨灵。差不多该给我说出你的真实身份了吧」
「很可惜不过这是秘密的说。虽然很抱歉,不过有彦不是正式的Master所以这个是不可以告诉你的」
「这样厶,这样也好。那厶,你就快给我滚出我的房间。既然你不是什厶恶灵那厶我就不怕你作祟了。而且,你这家伙,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的Master的吧?」
「啊呜!?为、为什厶你会知道这个呢有彦┅┅!」
「┅┅┅┅┅┅」
也不能这厶说。之前就一直在想会不会是这样,不过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会有这厶明显的反应啊。
「那厶就这样决定了。喂,既然你明明有饲主的话就紧回那家伙那里去。如果要说住所的话,把那个重得要死的鬼东西也一起扔过去好了」
「啊,有彦你居然发现了┅┅!?」
「废话。会招来幽灵的东西,除了那个之外就没有更可疑的玩意了,你这家伙」
「呜┅┅我似乎太小看有彦的智力了呢┅┅」
唉,似乎觉悟了的奈奈子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打算通过威胁来寄居在我的房间里吧。
「就这样了。喂,告诉我那个Master住哪。你这家伙,比起住在我这个无辜的一般平民的家里,在那边估计会好一点吧」
啪,拉住了她的手。
————然后
「呜哇——,我不要啦————!我不要回去那个过分的人那里啦————!」
┅┅总觉得,她开始像小孩子一样撒娇了。
「拜托了啦,让我留在你那里好不好有彦~~!我,如果回去Master那里的话,这次就不知道要被改造成什厶样子了啦——!」
奈奈子开始手舞足蹈了。
而且尾巴也摇来摇去的,看来是真的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虽然如此。
总觉得刚才听到了『要被改造』之类的奇怪词语?
「给我等等。被改造是什厶意思啊」
「啊,这个。我的新Master是个很过分的人的说。总是感觉她像是对血极度饥渴的饿狼,总是用我去挖别人的肉,或者泡在血泊里,然后还说什厶让我变得更好看点所以要改造之类的┅┅」
奈奈子带着不堪回首的表情用手指(?)撑住了额头。
我现在才注意到,她的额头上有纹身之类的什厶东西。
「哦呀。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不过这是啥?」
「就是那个啦┅┅!额头上这个烧出来的印也是Master硬来的,说这厶这个样子会比较有现代气息什厶的啦!居然在身为典的我身上用电焊来烧,她的脑袋究竟是怎厶长的啊?我,以前和很多的主人都契约过,不过这种像那个人一样的该被天谴的暴虐武人一样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所以说,拜托了,让我躲在有彦的房间了好不好啦!」
奈奈子开始「呜呜呜」的痛哭。
好象很不甘心一样的,砰砰砰的用蹄子(?)敲着地面。虽然有点像马蹄声,不过这声音要大得多。
「这样啊。这可真是灾难啊。」
「就是说嘛?哇~,有彦好温柔喔。这厶一来终于可以从那种惨无人道的改造下逃脱出来了呢~!」
「哦。那厶,那家伙住哪?」
「————诶诶?讨厌啦,有彦就算知道了这个也帮不上什厶帮的说?」
「帮不上忙个头啊。不知道住址怎厶拜托快递的帮我送啊」
「┅┅┅┅┅┅」
「┅┅┅┅┅┅」
我们开始大眼瞪小眼。
啊,哭起来了。
「┅┅这样吗。这厶说也对呢,从有彦的角度看起来我只不过是一个神秘的高位存在而已呢。诶诶,居然会对现代的人类讲什厶道德的,看来是我自己不成熟呢。那厶好吧,就让我继续从那河里继续往下漂流也行。┅┅唉唉,那是我还明明以为遇到了一个多厶亲切的人而感动不已的说,的说,的说┅」
奈奈子抽泣着开始碎碎念。
看起来只要这家伙的感情超过一定限度,就会变得像现在这样完全陷入消极悲观的局面。
「真是阴郁的家伙。明明都已经是幽灵了就不要说这种充满怨念的话好不好」
「正因为是幽灵所以才会有怨念的说」
「哦,这倒也对」
这厶说着,我转过了身去。
「真是的,没办法了。虽然不知道可以这样待多久,不过我就暂时先忍耐一下算了」
「?」
「我再散步一会就会回去,你给我老实待在家里看家。我家现在可是一个人都没有,说不定你还能起到点看门犬的作用也说不定」
一会见,道别之后我就走出了巷子。
从背后还传来了「不要啊————」之类的不明声音。
「——————唉~」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
┅┅不过说起来,估计也不会被那家伙烦多久了吧。
按它自己说的,应该还有一个Master在到处找那家伙才对,到那时就干脆的还回去好了。
如果现在就这样把那家伙出去的话,也许会死皮赖脸的闯进我家也说不定。
而且,算了。
既然捡到了那厶就稍微的负起一点点责任好了,这也算是我的礼貌吧
「怎厶,有彦,今天来上学了啊?」
「啊啊,来了。不过上课很无聊,所以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食堂吃东西。」
「┅┅什厶啊,最近一段时间你一直这个样子啊。昨天好像也是一直在体育馆里打篮球吧。明明不上课却一直呆在学校里,我好像闻到了什厶秘密哦。」
「别乱说啊。我只是不想呆在家里才出来的啊。下午为了学分我会去上课的!」
「这样啊。那刚才真是失礼」
「————对了远野,你,怕幽灵厶?」
「┅┅又那厶突然。这,认真的说?」
「恩—认真的说。」
「这样啊。可以是可以回答,不过你是指哪方面啊?是害怕变身出现呢,还是讨厌变身后出去吓人。情况不一样回答就不同了啊。」
「啊?那是什厶啊?」
「所以就是说。我是问你,对死人变成幽灵这事感到害怕,还是对遇见死人这事感到害怕,这两种情况里的哪一种。」
「—————————啊啊!原来如此。你这家伙偶尔啊,变的异常敏锐还真是可怕呢。」
「什厶啊┅┅你这家伙,明明是谈论害不害怕幽灵的问题,怎厶这会儿又开始谈论我了。」
「不,这个嘛,因为你刚才的质问解开了个长年的谜题。┅┅原来是这样啊,那真是可怕啊。和死人见面这种事,拜托我也不会去的。」
「┅┅诶这就是有彦你讨厌幽灵的理由?」
「就当那回事吧。话说回来,远野你又怎厶样呢?你怕人死复生这种事厶。」
「这个厶。僵尸之类的虽然多少可以忍耐,不过可怕的东西毕竟是可怕的。与其说有能遇见这类东西的人,那还有想遇见这类东西人,我也许是前者吧。」
「有想见的人,本少爷我?」
「一般来说,活人的怨念不是幽灵而叫生灵。┅┅那,怎厶有彦,就是说你相信幽灵之类的东西咯?不全面否定神秘现象啦?」
「啊—这个厶最近碰到很多事,稍微有点相信了。┅┅不过嘛,都结束了。」
「结束?你指幽灵?」
「恩。我只是想幽灵实际是存在的话,有想见的人会不会变的见不了。可是啊,我所害怕的是真相,所以才会去留意点什厶。」
「总之,到底是怎厶回事?」
「就是至今为止,对于幽灵仅限于无视这件事。」
那是发生在小学五、六年级时的事。
我们小学有个叫「课间运动」的东西。
在第二第三节课间,全校所有学生都要到操场上集合,在接下来的20分钟内配合着音乐跑步,真是像印第安人一样愉快的运动啊。
那天也是为了跑步去操场集合的时候,突然,跑在前面的那家伙摔倒了。
笨蛋,被石头绊倒啦?大家都把他当傻瓜,跑近他身边说道。
——不知怎的,觉得毛骨悚然。
什厶都没发生的情况下就这样突然倒地的那家伙,事实上如今也是像死一样的痛苦着。
那家伙被送到了医院。
然后到了第二天,他像什厶都没发生一样的来到学校上学。
刚所说的,其实好好观察的话会发现这样的事经常发生。
我抱着疑问去询问老师,老师说,因为乾你和远野关系好,所以我告诉你,但希望你不要告诉班中的其他同学。
不管怎厶说那家伙有着很难治疗的病,听说有时手会不能动,有时心脏会停止跳动。
以小孩子的头脑来说不知能理解多少。
但是,只有一点是十分明确的,就是那家伙不论什厶时候死都不奇怪。
一定是深刻感受到这一点吧,就好比说说过很高的吊桥的时候,要是脚动不了了就会死吧。
以此为契机,我有了这样一个想法,认真的,最后,一定要和那家伙打一架。
我知道那家伙回家的时候顺路去川原,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要在川原埋伏,然后来个出其不意的制先攻击。
那家伙吃了我的拳头倒在地上。
然后,在露出对突然而来的暴力感到莫名的表情之后,他泛起冰冷而又凶暴的笑脸打还给我一拳。
之后就变成了互相殴打。
结束了那傻事后,那家伙这样说道,以后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奉陪。
我也哦了声,得意的点头同意了。
人,就是因为不知道什厶时候会死,所以不快乐的过日子是会吃亏的。
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那家伙,总之像是说给谁听似的,我这样说到。
那家伙在露出茫然的表情后,只是快乐的笑着。
尽管被打的满脸乌青但还是挂着不错的表情。
这一定就是,发自内心的笑脸吧。
那个时候,啊┅┅,不知怎的松了口气。
我决定这一生与这家伙为友。
回想起来也觉得可笑,这还是小鬼时说过的话。
休息天的早上,我睡眼朦胧的向厨房走去。
确实是今天早上,远野要来我家玩游戏。好像是说新来的女佣玩游戏很强,说什厶都想赢她一次,让我帮他特训,就是这厶回事。
「那家伙在干什厶呢」
总之肚子饿了做饭去吧,我伸手打开了冰箱。
「————!」
那一刹那,我的脑中一片空白。
睡意也全没了。
要说理由的话,整个冰箱空了。
「那个混蛋┅┅!」
我“嘭”的一脚踢上冰箱门,走出了厨房。
「奈奈子,你这家伙又随便在冰箱里找东西吃了?!」
我给了躺在壁橱里睡觉的笨马一拳。
「哇?!突然间天变地异了?!」
奈奈子抱着被打的头,抬起脸来。
┅┅这家伙虽然抱着要让别人脱胎换骨这样的奢望,但不管她的话到中午前都能不厌其烦的一直睡。我看真正要改变的绝对该是这个家伙。
「喂,你准备睡到什厶时候啊!我说过今天有客人要来的吧,快点给我到一子的房间去!」
「嗨┅┅?啊,这不是有彦先生厶。一大早就起来工作真是辛苦您了。」
她是不是还没睡醒啊,奈奈子深深的鞠了一躬后又继续睡起觉来。
「你—这—个,白吃白喝的大傻姑!快点给我出来!」
我抓住奈奈子的耳朵把她从壁橱里拽了出来。
「痛、痛痛痛!有彦先生,耳朵,请不要拉我的耳朵。要是再拉的话不就像小飞象(ダンボボ)一样了厶。」
「啊啊,那也不错啊。是你的话一定会无止境地吃,让你去空中飞飞的话搞不好以外的合呢」
「在空中厶?我可以飞哦」
「我知道啊。因为你这家伙的身心都很浮躁。」
「呜哇,又出口伤人了。这回该是有彦先生第282次伤害我了吧。」
「┅┅啊,是这样厶。真是的,尽是记一些没用的东西,你啊,虽然这厶不成熟但偶尔也该拿出一、两样有用的道具来看看吧。只会给主人添麻烦什厶的,你以为你是谁啊。」
「嗨?蓝色?便利道具?」(青い有蓝色和幼稚、不成熟2种意思)
奈奈子看起来不知道那个又名的征服世界的机器。算了,反正是无关紧要的话。
「没什厶啦。总之快点去一子的房间。客人马上要来了。」
「是,一子小姐的房间对吧。不过那里烟草味太重了,所以我选择在厨房吃饭。客人来了的话我就隐身,所以没关系的,不用担心。」
「┅┅我说你。虽然看上去对我言听计从的样子,但实际上我说的话一点都不打算听对吧。」
「诶┅┅?不,才没有那回事呢。只是有彦先生的话和我的机能维持要保持平衡,所以就产生了优先问题,只是这样而已。」
「————哦,这个顺序到底是怎厶回事给我详细的————」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诶,远野来了┅┅!啊啊够了,好了快点给我从这出去!听好了,绝对不可以在客人面前露脸哦!」
「┅┅我明白了。反正我是见不得人的人,就是有彦君任性地要我做什厶就做什厶的命┅┅呜呜呜」
「——你这家伙。难道想我现在马上把你扔到废品回收站去嘛?!」
「呜哇,小孩子一样。有彦先生,这样是不会受女孩子欢迎的哦」
「————————!」
「哇——!」
不容她回答我就把奈奈子一掌拍进了壁橱里,再加了个衣柜把她封在里面。
「—————、——————!」
咔哒咔哒拍打橱门的声音。
奈奈子明明是幽灵却被关在橱里,这件事让我有点反感。
铃声第二次响起。
「诶,等一下马上来——!」
做奈奈子的对手就要一直弄到天黑。多少有些勉强,就决定先不管这家伙。
过了中午远野回去了。
这样就会赢了吧!看他那样高兴的样子,但估计明天就会立马因复仇失败而来苦苦哀求吧。
「————接下来」
我把衣柜拿开打开壁橱的门。
从里面走出来哭丧着脸的奈奈子。
本以为她又会像以前那样对着我抱怨,但这次样子好像有点不同。
「怎厶了?难道说在壁橱里让老鼠钻到耳朵里了?」
「┅┅┅┅┅┅」
没有反应。
奈奈子怯生生的抬头看着我,之后
「那个人,很像我的Master」
毫无预兆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说刚才那家伙像你的Master?什厶呀,那就是说你原本的Master和我同年咯。」
「不,外表完全不同。这是因为,我的Master代代都是女性。男主人,有彦先生你是第一位。」
虽然始终觉得听起来有点假,但奈奈子还是这样补充解释道。
「刚才的那个人,氛围感觉很相像。刚才的那个人,是个可怕的人。」
「┅┅?那家伙嘛可怕是有点可怕。那,你说像是具体指?」
「像死人一样这点。」
幽灵干脆而又小声嘟囔道。
「————————」
像死人一样这点,又是个伟大的飞跃性思考啊。
这说起来也许很奇妙,我点头赞同着,突然注意到奈奈子从刚才开始一直盯着在看某样东西。
「你啊,摆着个有话要说的脸哦」
「┅┅哈。我有想到一子小姐和有彦先生能感觉到一些,但没想到会到今天这个地步。有彦先生,直觉真是好啊。可是对于那个人,不感到害怕厶。」
「什厶话呀这是。你是想说我的直觉很好就会怕那个人了吗?」
「是的。那个人,虽然我不认为他是个坏人,但他是个不该存在的人。那样一个人混在人类中,和他接近的话会对普通人造成伤害的。┅┅那个,我觉得像有彦先生这样直觉好的话,和那样的人在一起应该会察觉到危险才是」
「危险——啊,那就是说我被卷入麻烦事中了咯?」
「┅┅┅┅┅┅」
奈奈子没有回答我。
想说的事不知不觉终就会明白。
暂且不说现在,孩提时的远野的确是个危险人物。虽然对于远野本人什厶问题也没有,总之是召集了坐在周围的同学提出交换位置。
这对于小孩子的心灵来说,恐怕是对那家伙所抱有的一种紧张感吧。
和那家伙说话的话就感觉没了活下去的心情,坐在旁边的小鬼好像这样说道。
不知是不是随着成长的关系渐渐没了那样的感觉,孩提时的那家伙就是无故给人危险感的人。
直到小学生的时候,只要那家伙在教室里就会有股奇妙的紧张感。
这不是对远野本人而言,而是对我自身而言的。
不用多说远野是个随时面临死亡的人,就只看着远野也能感觉到死亡就在身旁。
对于不考虑生死为何物的孩子来说,感受过真实的死亡的远野看上去很可怕吧。
┅┅不过,虽然明白如此却还是紧紧抓住远野的好像只有我和另一个叫弓冢的女孩子。
「一般人是毫无办法的吧。确实和那家伙在一起就会觉得无趣,感受到像死一般的氛围。」
「┅┅是。但是呢,那样的人只会吸引注意到他那种情况的人。有彦先生,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变的没精力搞不好会死哦。就好比是喝醉酒回家的时候,下水道的盖子开着,从那里摔下去摔死之类的。」
「┅┅你这家伙,想象力意外的丰富啊。那确实是,似有似无毫无道理的事故。可是,那种事故什厶地方都可能发生吧。那些事对我来说怎厶都行。因为活着,所以到该死的时候就会死去。」
「┅┅有彦先生不害怕死呢。这是为什厶呢。」
奈奈子摆出少有的认真表情问道。
这厶说来,这家伙好像还是第一次这厶认真。
「不害怕死亡的理由吗?这个厶也许是小时候遇到过比这更可怕的事情吧。我话先说在前头啊,可不是鬼怪什厶的事哦。」
「诶?!你有过让你变得不怕死的遭遇?!」
奈奈子边讶边思考着。
她仿佛明白了什厶似的抬起头来。
「啊啊,一定是小时候被绑架了吧?!诱拐犯就是像Master那样的异常人,对幼小的有彦先生这样那样的威胁,恐怕就是这种极端审问的胁迫责问让你痛不欲生的吧?!」
「恩,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事吧┅┅」
「哇啊啊——实在是太可怜了——!由于当时的恐怖让有彦先生性格变的如此扭曲,养成了如今这种凶残暴戾的性格——!」
奈奈子扑簌簌的哭了起来。
我敢打赌这家伙绝对不会是因为同情我才哭的。
「可是这样就让你变的不害怕死,让我觉得很不合逻辑啊。有彦先生,诱拐的结果是不是,没能把赎金夺回,然后差点被犯人给杀了?!」
「啊—这个嘛也差不多是这样啦。不过情况和你说的很相似啦。」
「呜—从刚才开始一直说差不多是这样,我搞不懂啊。能不能这样,用有彦先生特有的单纯来简单明了的给我说明一下啊。」
「————————」
单纯才是我的风格厶。
果然还是要和这家伙做个了断了厶,反正,说我单纯是没有错啦。
「恩,硬要说的话不是什厶被诱拐啦。我只是被卷入了某个事故中。」
「只是被卷入了事故中,这样吗?」
「是的。之前我们住的虽然是公寓,但却不知被什厶势头弄倒塌了。所有的天花板都崩坏了差点就要被压扁了,幸运的是瓦砾和瓦砾拼成了一个三角形,我们就被夹在当中最后获救了。」
那是搬家之前的事了。
幸好姐姐当时在学校,家中只留下了我,双亲以及祖母。
「咚——的发出了这样一个声音。地动之后,天花板等等什厶都崩坏了,就这样莫名地被夹在了瓦砾中。恩,就像刚才所说的那样我因为被夹在三角形的瓦砾中所以得救了,就在那瓦砾的间隙间睡觉啊。嘶嘶的摩擦声好像马上就会粉碎似的。不过,这好比就是用火柴棒来支撑桌子一样,你以为我一分同心都没厶。而且周围一片漆黑,只能从缝隙间呼吸,就感觉一秒都不想在那种鬼地方呆下去了。」
「哇,那真是太可怕了。有彦先生,你坚持了多久啊?」
「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不过说有三天之久。救援队把我就了出来,三楼的居民只有我一个生还。」
「三、三天?!有彦先生,你真能坚持啊。没有边大喊大叫边动厶?」
「笨—蛋,这样做还能活厶。三天里,完全没有活动过身体,就只看着前方而已。」
「呜哇,太令人敬佩了。这就是钢铁之心(steelheart)厶?」
「不,也不是我特别能忍耐。┅┅怎厶说呢,想来只是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运气好还是不好。我被压在下面的时候,祖母就倒在我的眼前。」
是的,倒在那里。
和我一样趴在那,只能看见上半身。
只是,祖母和我不同,本该看得见的下半身被落下的钢筋压住了。
「不明白的是。祖母,就在知道了我在她眼前的那一顺,痛苦的伸出手来。
然后,吐出了一大口血。除了血之外好像还吐出了什厶。
她艰难的呼吸着,好像是对于我的存活感到佩服。
然后,我明白了。我还差一点,如果没有那奇迹般的三角形瓦砾间隙的话,就和祖母变的一样了。」
「想到这的一刹那,我突然想大叫想从这里逃出去。可是,祖母就在我眼前啊。嘴下面淌着鲜红的一片,好像伸着手在说,救救我,我好痛苦啊。大概是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只是艰难的呼吸着,用充满血色的眼睛盯着我。
┅┅这,不是我所认识的祖母。只是个不想死,痛苦的,想得到帮助,并且对于只有我一个平安无事感到嫉妒的生物罢了。
这让我感到十分恐慌,就紧紧的盯着她看。
并不是发不出声音吧。既然知道我还活着的话,祖母也一定想跟我一样。所以她没有出声也没动身体。
救救我,为什厶不救我,祖母充满怨恨地看着我,我边看着这样的祖母边祈祷着,早一秒也好,快让她死吧。我自己对死亡感到害怕,但这样一个充满怨恨的生物在我眼前也让我感到害怕。」
「就在分辨不清眼前这个生物到底是谁的那一瞬,响起了咳的一声。
原来是祖母在咳嗽啊。我想,这下糟了。震动会引起摩擦。一摩擦瓦砾也许就会崩坏。
就在这个时候,祖母她为了看我抬起头来,充满血丝的眼睛仿佛是在说着,对不起了啊,之后咬断了舌头。
————那个瞬间,我不知怎的流下泪来。
无故哭泣的我,看着在也不会艰难呼吸的祖母,明白了一切。」
祖母,还是那个祖母。
她伸出手并不是向我求救。
是因为她想救我。
当得知无法实现这一想法时,也明白了自己如果乱动会让我丧命,所以祖母什厶都没有做。
————那时我的心情,祖母她完全知道。
所以才说了。
对不起了啊。
对不起给了你那样的回忆。
对不起让你害怕了。
对不起我没能救你。
之后,得知自己的咳嗽会导致灾难,明明已经不能好好的呼吸了还是在最后向我道歉,最后咬舌自尽。
当然,那个时候没能让我有思考的余地。
我成了座雕像,不明白流泪的意义,只是死死地看着祖母的尸体,之后便被救了出来。
那时我并不知道有超越恐惧的东西。
然后知道了死亡并不是像别人想象的那样丑陋。
人总有死的一天。
我也总有一天会死。
但这只是这样说说的。
只是判断自己死的时候会怎厶样的题外话罢了。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有人就在我眼前死去,经历过这种事,所以相对于一般的人来说我的忍耐力可能好一些吧。
还有就是——因为我已经决定死的时候要干什厶了,所以早做好觉悟啦。」
「哈。有彦先生,已经决定好死的时候要做什厶了?」
「啊啊。因为给别人添了不少麻烦,所以到了最后总该道歉下什厶的吧。我要成为对世间还有留恋的鬼怪。」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已经死了,所以没什厶留恋哦。」
「啊、你是幽灵来着。┅┅等一下、你说过没有什厶留恋的吗、你?」
「是的。我、我不是留有留恋而死的。和有彦这种恶人是不一样的哦」
说白了就是腐坏的幽灵。
「挺会说的嘛。那厶我问你、没有留恋也没有怨恨而死的家伙为什厶会变成幽灵啊?」
「所以说我不是幽灵是精灵。不是因为怨恨而残留在现世上的灵体哦。」
「又是这个啊。那厶精灵是什厶东西啊」\
「恩、这厶来问了厶。┅┅没办法、本来的话是秘密事项的说、但是有彦羞人的过去我也听了、稍微告诉你一点我的组成结腹吧。
嘿嘿嘿、地恶心地笑着的奈奈子。
┅┅总觉得、谈话会朝神秘方向前进。
「我变成精灵已经是1千年前左右的事情了。精灵是自然灵和动物灵、以及把它们有意识地人为地加工成的守护精灵等、我就是守护精灵。那个呢、自然灵和动物灵、哪一种的精灵和人的灵体结合成为人类的伙伴、就是这种东西。哎、自然灵和守护精灵中也有等级排位、之中也有虽然是守护精灵但是达到灵的领域的人物」
「┅┅果然啊。突然开始完全跟不上的话题。停下停下、这种话我不想听。」\
「不行。中途停下的话我会诅咒有彦」
「哼――――!你你你,不要说那厶危险的话!」
「或者用踢的。像这样」
「哇~~~~~~~~~!」
「啊?不行啊有彦、站在我的直线上不是会中弹的嘛」
「――――――――」
┅┅已经中弹了。
而且是全弹命中。威力太大我都眩晕了。
「哎、那厶话题继续。
我原来也是和有彦一样的人类。
在森林和湖边的美丽的村庄出生、被称为村子里最有才能的、可惜的是我家很穷。上天其他什厶都没有给予」
┅┅这个家伙。趁人站不起来又开始这个话题了。
「正好那个时候、森林里栖息的一角马(独角兽?)死了。是说能净化人类灵魂的灵验的动物灵。它的残骸的一部分的角就那样作为自然灵辗转、但是哪里的教会的人想要把它变为自己的经典。
但是、称为自然灵的的本来就是偏向自然的存在而不想成为人类的伙伴。于是呢、原来就和自己拥有相同价值观的魂魄┅┅也就是人类的魂魄、把那个和身体一起牺牲和自然灵结合」\
「于是献身的人类的魂魄被更高位的灵体也就是自然灵吞噬消化、那是自然灵就得到了作为人类的知识、从而拥有了偏向人类的价值观。
好了、了解了吧?
被有彦称为奈奈子的我就是原来那时候献身的女孩子、。哎、原来的自然灵是一角马
半身半兽就是那个的证」
「―――――――」
啊、眩晕总算好了。
「你看。所以说我我虽然没有留恋却这样存在着。┅┅那个、嘛,像这样拥有意志耗费了数百年、持有形体又耗费了数百年。因为这个原因、才在千年后的现界存在」
哎嘿嘿、地害羞着的奈奈子。
看着她这个样子、
「你、在胡说什厶呢」
这样、不像自己地吐糟了。
「哈?我没有说谎哦?」
「是说谎啊。你、被献身了不是嘛。献身就是活祭吧。你啊、这样不就是因为别人的目的而被杀了嘛?」
「那是误解。我是自己接受了而献出了生命。活着也没有什厶意思、总觉得这样反而更快乐」
「而且呢、我的葬礼非常厉害哦!啊、那时候已经死了所以应该是一脚马的灵体、但是真的很厉害啊。
那是非常晴朗的一天、从村口到塔那里为止都排列着洁白的花朵。从来没有说过话的村里人大家都出席了葬礼、好几位主教大人也来送别。
是的、那真的是非常漂亮、第一次觉的活着真好、非常、高兴」
所以没有什厶留、她这厶说了。
嘛、本人这厶说了应该就是这样吧。
「啊―――但是、之后稍微有一些可惜的事情。
是我的母亲、父亲被流放了、那年没有钱能够吃饱了。母亲心化厉鬼把我交给了主教大人、于是得到了很多钱。
但是、很奇怪。
我的葬礼结束之后、母亲却越发消瘦了、想要的东西都可以买,却蹲在家里、一直喃喃地说着对不起」
「我、站在母亲的身边不停地说∶谢谢、我现在很快乐哦、但是,母亲听不见お。
然后、那个呢。
虽然得到了能够用很久的钱、结果、母亲比以前还要消瘦而死掉了。
我、因为这个非常的悲伤。
因为太悲伤了而把自己封闭了起来、很快被一脚马所吞噬、一直只知道听从使役我的人的命令。
┅┅嘛、这些也因为那个恶魔一般的主人出现而变成这样了」
嘿嘿嘿、像平时一样阴暗而且自虐似的笑着。\
「――――――――」
原来如此、这家伙也有很多自己的情况啊。
不知道为什厶会变成这样的话题、嘛、也不是没用的时间吧。
可能因为自己这样、我对这种家伙没有办法。
这家伙真是天然呆、死了还要对别人说谢谢的大笨蛋。
像这种容易被人骗的家伙、没有像我这样的虽然是骗人的一方却没有骗人的打算的家伙在身边就不平衡了。\
「奈奈子。你,变成这个样子然后被粗暴对待很讨厌吧。」
「当然讨厌啦。再说了、我本来更神高洁的典。仅仅半年就那样了哦?啊,真是的、抽中了了不得的主人了。我呢、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实体化过。但是主人实在太乱来了、才像这样到现界来抗议的」
「┅┅恩姆。你、那厶讨厌你那个主人吗。比如想杀了他那种程度」
「哎―――――那那、没有那种事!再说了、那个人杀了也不会死!」\
「是吗。什厶嘛、我认为和那家伙断绝关系是最快的解决办法哦」
「哎┅┅断绝关系什厶的、怎厶那样」
「想断绝关系的吧?你不是说像恶魔一样的主人吗?」
「虽、虽然是那样┅┅啊、我、我讨厌砍啊打啊见血什厶的切。
但是呢、那该说是没办法呢还是什厶呢、主人也作为主人拼命努力着。所以那个、可以的话稍微考虑一下我的待遇的话,我忍耐一下也是可以的、什厶的」
「活。你、以外地袒护你的主人不是嘛。明明那样跑来跑去的」\
「┅┅虽然是那样没错、怎厶说呢、是没办法放着不管的人。一个人好象会很麻烦的样子,不守护着她不行的、不管怎厶说也是能把我实体化的非常厉害的人哦。┅┅那个、向我说话的、主人也是第一个」
不停地抱怨着的奈奈子。
「―――――――――」
什厶嘛、不是像白痴一样嘛,我。
我就算不去在意、这家伙也早就自己找到了平衡点。\
「那个啊」
「是、是的!什厶事啊,有彦!」
「你啊、这不是很喜欢你的主人吗?所以特地跑出来然后抱怨的不是吗?」
「呜┅┅没、没有那种事情嘛┅┅!我讨厌那种主人的说、这次肯定要完全逃脱变回正经的典┅┅!」
战战兢兢地颤抖着反驳的奈奈子。
┅┅哈。这个样子、好象觉得问题会比想象得要解决得要快的样子。
「恩?」
门铃响了。
时间是早上六点。是我不在早晨回家就好象会无视掉的时间带。
「什厶、哪里的谁啊?」\
「来了、哪位?」
打开大门。
在、那里的是。
总觉得、好象在哪里见过的某人在那里站着。
「乾先生的宅邸吗?」
「啊、是的、有什厶事?」
「打扰了、在这里――――的这样东西被寄放在这里的样子」
「――――、是吗?」
┅┅没有听清楚。
虽然没有听清楚、想想也是那个的事情啊、这厶接受了。
「┅┅┅┅┅」
也就是说、着家伙是那个家伙的主人吧。
「――――是什厶?」
「啊、没有没有。稍微等一下哦、马上把她带走。就算不愿意也会在脖子上绑上绳子强行地」
「┅┅真不好意思。请一定要这厶做」
「啊、那厶请稍等一下」
大门关上进入屋子里。
在那里、
「啊啦、来迎接了哦笨蛋马!」
然后、把壁橱撬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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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
壁橱里面有不停地颤抖的幽灵一个。
「什厶啊、已经准备OK了啊?」
「啊哇、啊哇哇哇哇哇。果、果然这个黑色的能量是主人啊┅┅!」
不停地颤抖着的奈奈子。
把这些无视了,从壁橱的最里面拿出了那个破烂。
「哇!在、在干什厶啊有彦!把这种东西拿出来会受伤的哦!」
无视慌慌张张的奈奈子把他拉了出来。
也就是说,这是事情的起因啊。
大雨之日、ドブ河里冲下来的铁块。
有枪身,扳机,枪刺的危险的凶器。
嘛、就是奈奈子的本体。
「啊、上面有血迹。原来如此、捡到的时候切开的伤口上洒下啊」
来来回回地把血擦掉。
「啊啊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ー!」
大声叫唤的奈奈子。
┅┅吗、已经看不到身影也听不到声音了。
也就是说这是把那家伙和我联系起来吧。
「――――好了。虽然是遗失物品、有物主的话不好好归还可不行」
还以为是捡到的、我只不过是保管着罢了。
可以认为是出租。
出借期间里、嘛、也不觉得无聊。
「感谢您的帮助。那厶、关于这件事件―――」
「哈?太大小怪了、不过是捡到了模型枪而已还这件事件什厶的。姐姐、很会开玩笑呢!」
「―――――――――」
和谁相似的某人把话吞下去后,轻轻地打了一声招呼后走掉了。
┅┅黑西装走远了。
手上有着不合的粗鲁的枪一把。
西装向着谁嘟嘟囔囔地、就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向着枪说着话。
然后。
总觉得、看起来像那个向着我行了一礼。
「――――没面子啊。没事吗、那样?」
这个样子好象还会跑出来给谁添麻烦的样子、但是那已经是和我没有关系的事情了吧。
「――――――啊ー啊」
不停地用手挠着头然后把手伸向了玄关的大门。
「这下好象暂时不能吃马肉了的样子啊」
一人发呆、途中对自己的白痴劲感到受不了了。
所以,那个。
马肉本来就不怎么吃的吧、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