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斋藤千惠墓地的京介,在附过的公园里看着丰花交给他的情报笔记,这公园是几天前就已经出现过荆棘死神的地方。如果不会出现在同一个地点的法则可以相信,那么这里应该暂时且算是安全之地,站着聊天的两名家庭主妇,以感觉并不是那么安全的眼神,看著坐在公园椅上抽菸的京介。
现身的是和死者长相相似的人,而且出现的地点也没有统一性。将丰花潦草字迹跃动其上的笔记丢在一旁,京介叹了一口气。看来情报还是太缺乏了。
他从制服口袋中拿出昨天捡到像金色螺丝的物体。虽然曾去拜托术者中心进行分析,但因为现在高层预定进行大规模法术实验,各地的设施全都没空,所以被驳回申请。
唉,就是这么回事吧?京介短短地吐出烟雾。只是在守护既有光流脉的矫正术者,和利用光流脉进行各种计画的高层之间,优先顺序是一目瞭然的。
乾燥的风吹拂著,当京介打起喷嚏时,相隔几公尺远的两名家庭主妇吓得全身发抖。
因为心里变得不舒服,所以他从公园椅上起身,离开了公园。
在边走边思考的期间,当京介察觉时,已经站在西口的商店街正中央。抬头看着商店街的顶棚,他叹气地想著真是危险,但指的不是地点,而是他自己。移送课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会出现,所以得小心点行走才行。
车辆禁止通行的商店街顶棚下,因购物的客人而人山人海。在角落有间入口处停放大量自行车的小钢珠店。
不论昼夜闪烁的招牌霓虹灯充满活力,当自动门打开时十分热闹的音乐流泄到马路路上。年龄不详的几名客人,以匆忙的脚步进放店内。
在小钢珠店正对面的舶来品店橱窗确认自己的模样,京介静静地低语了几秒钟,高中制服加上气色不佳的睡眠不足脸庞,要是店员看到大概会抓住他,到时候如果说是监护人的同行者应该会放自己一马吧?这间小钢珠店是京介的父亲相当偏爱的一家店。
如果不在这里就会在赌博性自行车赛车场或麻将庄,工作场所在本家的父亲大约有两成的机率会在这些地方,虽然没必要刻意去寻找,但心想都经过了就顺便找一下,于是京介就穿过自动门。
店内所播放的音乐,小钢珠机台各自演奏的音效,和将音量开到最大的店内广播等声音,混杂在一起刺动著鼓膜。虽然钻过门后的右手边有个奖品柜台,有位店员在那里,但排列小钢珠机台的通道有三条。父亲是不管在哪个环境之中,都只喜欢待在角落,他说这是学生时代喜欢上教室靠窗那排最后一个座位时的依恋。虽然不太了解亲的兴趣但京介认为父亲对教室内座位的喜好或许和自己很相像。京介觉得离黑板越远越好,周遭的人越少越好,这样他就可以静下心来。
选定右侧那一排,他步行著确认每二口机器的客人。味道不同的香菸烟雾混在其中,在头顶附近形成云雾。京介眯起了双眼,心想空调还真差。和相较之下冷气就显得太过有效,感觉有点寒冷。如果长时问待在这里的话,大概会因为别人的菸味或感冒而喉咙痛吧。不过来到店里的客人还是满多的,填满了三分之二的机台。虽然他已经走到通道底,似却没有发现像是父亲的人。
当他移动到左边那一排时,在排头的机台前,出现一个明显熟悉的庞大背影。就算是外出还过份老实地穿著医生的白袍,这一定只是本人想拿来当作上衣。冬天的时候,父亲会穿上五件白袍来代替外套。
左边的机台是空著的,因此京介就坐在那张椅子上。父亲盘坐在椅子上,凝视著华丽灯光闪烁的画面。他右手仍抓著操纵杆,连黑眼珠都没从画面中移开地说道:
嗨,长男。跷课来打小钢珠吗?处境不错嘛,真令人羡慕。回家之后你就咬紧牙关等著吧。
京介以斜眼瞄了父亲一眼,并在叹息后点燃一根香菸。虽然关于小钢珠的事情介并不太清楚,但父亲的脚边有几个横躺著的空箱子。
这个,有赚到吗?
听到京介的询问,父亲晃动两脚的膝盖。虽然坐著时的高度很高,一眼看来像个大块头,但站起身时的身高却和京介没什么差别。
现在才正要开始。因为要抚养的家人很多,不赚点钱是不行的。身为一空的支柱真是辛苦啊。
真是累人啊。
京介。你从下个月起把酬劳的四分之三拿来当家计费吧。也跟丰花那呆子这么说。
这话真是太突然了。
从拿到第一份酬劳起已经过了三个月。你们要对温柔的父母心感激涕零啊
我想存钱离开家里。
要出去可以啊。如果你出得去的话香菸!
我的香菸没了,把你在带的全都留在这里,不要的话,我就让你的肺积满鲜血,啊,听牌!
父亲的机台发出更热闹的声音。京介从制服口袋拿出菸盒和打火机,放在父亲的膝盖上。与其说是被父母没收香菸,还更像是碰到勒索的感觉,真是不可思议。
老爸。
别跟我啰唆,现在我正集中赌上我的一切,如果赌输了就是你害的。今天做晚餐的轮值就由你来代替吧。
父颖大大地咋舌,用左手投入五百圆硬币,用右手将一根香菸塞进嘴里后点燃。从两边的鼻孔和紧咬的牙齿问吐出烟雾后,双手又移回到操纵杆的位置。
老爸你那边,有没有本家移送课之类的人来过?
捡起掉落在脚边的小钢珠,京介无意义地用指尖转动著并询问道。父亲仍将视线固定在画面上,一脸厌烦地扭动眉毛。
援交课?那是什么?
我想应该没有这种单位吧。
虽然不知道你在问什么,但我没见到任何人。
因为对方说也会到父母亲那里,所以我有点在意,不过没见过就算了,再见。
京介从椅子上起身时,看著通道的前方叹了口气。他看见从入口的方向,有个大快头的西装中年男子,像拓宽狭窄通道似地走来。中年男子将攻击性的眼神准确地锁定在京介身上,背后好像还带领著术者。机台前的客人疑惑似地目送中年男子经过。
用皮鞋鞋底用力弄响地面,中年男子在京介面前停下脚步。不知是不是在意他人的目光,男子拚命将脸贴近自己,并压低声音说道:
墓地之后是小钢珠店吗?真是的,你到底是接受什么样的教育啊。真想看看你父母亲长什么模样。
他就在这里。
当京介指著背后时,响起喀啦喀啦的欢乐声响,刚好是小钢珠从父亲的机台滑落的时候。父亲坐在椅子上高举双手大喊著呀呵。
中年男子有一小段时间露出难堪的表情,但随即推开京介走近他父亲身边。明时是一个人过去就可以,但不知是不是害怕一个人走去,所以中年男子抓住京介的右手臂:
您是一条京介的父亲吗?
这小子出生时的体重和他妹妹一样,刚好是两干公克整。因为出生后马上就不哭了结果我打他时竟然还对我咋舌呢。
回忆的事有机会再听您说。在他体内超过基准值的是潜在的精神力。
嗯,是吗?
轻哼鼻息,父亲又扭动了旋把。
法术到启动之际,虽然力量的来源当然是光流脉,但也和操纵者方面的精神力有很大的关系。在术者的世界里说到精神力,是和体力在同样的意义下使用,愈施展法术就愈会消耗,也会因为休息而补充消耗的部分。因为消耗率和恢复速度是因个人的肉体而有差别,所以才会产生个人差异。以丰花来说,施展一个法术时消耗掉的力量很大,就像燃料消耗率不佳的汽车一样,但她恢复的速度却非常快。
术者的精神力和体力不同的地方,在于它不能因训练而提升力量。大致说来,继承光流脉使者血统的人都具备相同程度的精神力,而如何使用定量的精神力则是感觉的问题。一股而言,愈是高等的法术,精神力就愈会大量消耗。高级术者会连续使用高等时就需要在精神修行上学得的自我调整。
我认为我的精神力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男子以低沉的声音许多询问着,但父亲还是脸不离画面地回答着:
你看我像是他妈妈吗?
你是本家内医务室的一条医生吧?请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很吵耶,我现在手气正好啦,京介,晚餐轮值的事就当作没提过,你把这些家伙挥到别处去吧。
一条医生。
中年男子在父亲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但椅子吱吱作响,坐在左边的老人的身体像是被压力推挤般地摇晃。
中年男子扭动头部,像是把脸塞进父亲和机台之间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比对京介时还要和善虽然可以感受到他力求和善的气魄,但表情却不是那么愉悦。
因为法术研究部特殊实验课所进行的那项实验,所以想借用令公子,可以吗?
法术实验?
父亲觉得可疑地反问,并用臼齿咬住菸。仍被中年男子抓著手臂的京介也皱起眉头。
因为详细情形是机密,所以无法告诉您。但是,对现在的本家而言,那是个非常重要的法术实验。
从坐在左边的老人的机台,滑落如洪水般的小钢珠,隔着中年男子似乎在确认老人的胜利,硬是不服输的父亲用力咋舌,并增强眼中的光芒。
什么实验都无所谓,这小子只是个新进矫正术者,我认为是帮不上什么忙啦!
点燃第二根香菸,父亲如此说道,虽然他豪爽地接连放时新的小钢珠,但机台内却全没有钢珠掉出来。
中年男子转向背后用眼神对跟随而来的术者打了什么暗号,其中一名术者将一份厚重的文件交到中年男子手中。
将那份文件放在膝上,中年男子把脸更贴近父亲。
这和术者的地位无关,不过,令公子是编有候补者编号的,你知道候补者编号吗?
对于再度说出那句话,京介微微地呼出一口气。而父亲却第一次抬起脸来,顺便朝京介和中年男子,以及在峡窄通道间走动的女店员裙子移动视线。
对着再度转回机台画面的父亲,中年男子继续说道:
虽然我们也要符合机密事项规定,但就只有这次,特别对全人及家属加以说明,所谓的候补者编号是对本家内进行术者新生儿体质诊断中,某个项目超过基准值的人所得到的编号。
京介将烟灰快要掉落的菸蒂丢进附近的烟灰缸里,插嘴说道。他认为他的消耗率算是普通,但恢复速度却是比较慢。虽然至今大量施展法术的机会并不多,因而没察觉到,但他想起了上个月在学校被迫消灭怪物之后,自己有一段时间无法驱赶睡意的事情。
我说的不是精神力,而是潜在精神力。
小年男子转动头部抬头看著京介,并迅速地更正他。京介皱起眉头反问著:
怎样不同?
精神力是平常使用的力量,而潜在精神力则是平常不会使用的力量。
就只是这样吗?
详细的说明就省略吧。不过,拥有候补者编号的术者并不多。在现在存活的人数里,有三十个人。其中处于可以实际运用状态的人,只有五人。这种素材不,我是说因为有非利用术者不可的法术实验,所以想请你提供协助。
改变威胁的口气,中年男子在眉宇间刻划皱纹。因为那个反作用力而加重抓住手臂的力量,血液无法从京介的手腕运行到末端,造成手指开始麻痹。
就像刚刚所说的,关于潜在精神力高的事,照规炬是没做法术实验,是不会让当事人知道的。这是因为如果有自觉而胡乱滥用会造成困扰。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就得请你帮忙,啰。
那是你自己要说的。
一条医生。
无视于京介,中年男子重新转向父亲。
因此,能不能借用令公子?
父亲沉默地放下香菸,用剩下的一只手抚摸著下巴刮胡子的痕迹。京介不自觉地用脚尖踢著地板,并咬住嘴唇。甩开中年男子的手踹开术者之后,从店里逃走他心想,重现墓地里的战斗应该还行得通吧?但这是假设父亲没变成敌人的情况。
一条医生。
中年男子收起摊在膝上的文件后,就将那样东西亮在父亲的侧脸旁,并做出十分和蔼可亲的笑容。
这是一点微薄心意,我们准备了一些礼金。虽然这是决不可能发生的事。但最坏,就是法术实验失败而令公子有个万一的情况下,对于家属方面我们会准备补偿金。
钱?
父亲的两颊抽动。京介叹丫一口气,看来父亲已经变成了敌人。
那个叫候补者编号的东西,只有这小子有吗??他有个双胞胎妹妹,那丫头也和他很像耶。
真的是很可惜,他妹妹丰花不一样,她是那种潜在精神力是零的珍贵案例,但只是珍贵而已。
叨,我还以为可以得到两人份呢。
千年男子和父亲两人长长的上半身相互靠近,叽叽喳喳地开始讨论金钱的话题。男子松开尔介的手,从西装口袋拿出计算机按给父亲看。看著液晶面板上的数字,父亲大喊好极了。京介拿起包包,大叹一口气,他想在可以做到的范围尽力试试看吧。
当对手是团体时,首先要击败老大。小时候这么教导他的就是父亲。虽然心情不知不觉变得很苦恼,但他想这也是人生,因此京介用力握住书包的提把。
京介甩动书包的瞬间,父亲仍然背对著这里,举起了左手臂。他用指尖制止书包动作,并隔著肩膀回头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虽然不知道是用什么样的指甲弄的。但皮制的书包刺在父亲的指尖上,完全拔不出来。
京介放开书包,举起放在附近的椅子。他抓著椅脚朝父亲的头部挥下。父亲发出一声短暂的喘气,对椅子使出一记头锤。椅子四处飞散后越过小钢珠机台,落在隔壁的通道有人发出惨叫,周遭的客人总算开始骚动。
一条医生,不可以动粗
眨眼看著突然开始的战斗,中年男子从旁插嘴。当父亲槌中中年男子的下巴时像墙壁般的身体倒向京介的方向。京介挥动手臂将那身躯扫向左侧,中年男子和术者就像堆骨牌一样地倒卧在地。
父亲的右臂发出声响,动作迅速到无法用眼睛追踪,京介的侧腹部和心窝就分别吃了一记拳头。当他痛得想吐而蹲下来时,注意到可以离开父亲的脚边。对自己而言对方还太强了,看来只有逃走一途。
只握著玲洗树树枝,京介采取低姿势蹬地。父亲的拳头在头顶上挥空,牺牲了一台小钢珠机台。
移动到通道的京介,朝著店家的出入口拔腿奔跑。无论客人或店员全都以呆滞的看著他。但看到突然站在前方的人瞪圆的双眼,京介吓了一跳。他可以感觉到背后非比寻常的重量感及风势。
隔著肩膀确认后方情形,但他随即专心朝著前方奔跑。父亲追来了还是以超凡的速度。所有行经的通道四周,椅子和装小钢珠的盒子全被翻了过来,还传出剌耳的声音。
正当要跑出自动门时,父亲并列在京介身旁。手臂连同玲洗树树枝一起被抓住,京介预料著应该会被丢出去。能想到的最洼防守姿势是什么等等,他任由思考盘旋。但父亲却照样拉著京介,继续跑了出去。在商店街走路的购物客引起的悲鸣下,父亲以不可思意的快乐神情奔跑着。
京介终于可以停下脚步的地方,是虹原川的堤防。
虽然是经由哪里.如何跑来的,几乎全没有映入他的视野,但这里是距离小钢珠店大约五、六公世远的郊外。京介在堤防上跌坐下来,一味地集中注意力调整上扬的喘息。站在稍远处的父亲,在从河川方向吹来的潮湿微风中打了一个喷嚏。
京介小弟呀,怎么了?喘成这付德行。该不会是因为菸抽太多的关系吧?
父亲以讨人厌的口吻说著这些话,在堤防上坐了下来。太阳闷热地烘烤着柏油地面
既然有作战计划,早告诉我就好了。
最后让喉咙发出声音,在呼吸终于回稳的时候,京介看著自己的父亲,父亲一真看带狗散步的年轻主妇感觉的女子,嘴角露出笑容:
我曾经说过,要欺敌必先欺已吧?
你是说过。
虽然刚刚那个情况下和你联手对抗他们,应该可以轻松获胜,但你马上双又会被他们追赶,所以如果我变成敌人,你就会先来对付我,发现赢不了时就会逃走。
接着,那他们丢下在这里等着的话,由我来追击,这样你就能赚到在我回到店里前的时间,我会悠闲地走回去,所以感谢我吧!
回去?你在说什么呀,如果跟他们说被他逃掉了,或许连礼金都没了。
在河川仰躺在堤防上,虽然呼吸已经回稳,但全身仍是懒洋洋的,看来是睡眠不足的第二天还尽全力奔跑两次,似乎对身体不太好。
这个嘛,有一瞬间我是觉得那也还不赖啦。
捡起小石头投掷到远方,父亲答道:
不过还是算了,我觉得与其在这里拿那一点点钱,倒不如今后在死掉之前继续方便使唤你还比较划算。
那个赌博有中奖吗?
结果是怎样呢?算了,你还是充满干劲的逃跑吧,你学有其他非做不可的事吧?
父亲站起来,拍去肮脏的白衣下摆。京介直到这时才发现父亲穿着破旧的拖鞋。
不分昼夜地在外头乱晃,是很有赚头的事吗?
怎么说呢?
算了,你要好好赚钱孝顺父母啊。
父亲慢慢地步出堤防。大约定了五步后又突然停下脚步,并指向这边说道:
你的手,发现了吗?
京介看著自己的指尖,暧昧地点点头。从丰花给的OK绷下,鲜血开始渗出并流到手掌中。
嗯
虽然我是医生,但不免费治疗。
我知道。
潜在精神力候补者编号?
嗯。
我祖父也有编号,对你来说就是曾祖父啦!
嗯?
我在和你现在差不多年纪的时候,有一天,他被带到本家实验场,从此之后就一去不回啦!
唔
掰啰。
听著逐渐远离的脚步声,京介闭起了双眼。
非考虑不可的事有很多。虽然在思考要从哪里开始考虑的期间变得很想睡,但因为不能想睡,所以在不得已之下,只好站起来打呵欠。而他终于想起忘了跟父亲道谢的事,但在堤防的尽头已经看不见穿白衣的背影。
抬头仰望的阳光,是不可思议地亮白。
被对方丢向本家后门的墙壁,丰花撞到了头。她的嘴里似乎是咬到了,舌头上扩散出铁锈的味道。在昨舌的同时吐出血液,之后丰花站了起来。
在垃圾山旁边,少女将手臂垂置在地面,直挺挺地站著。伸长的手臂和昨晚一样。完全不给丰花念一句咒语的时间。为了不被缠住,她尽全力地来回奔跑。但因为丰花一路散播恐惧移动的关系,周边的土地开始产生闭塞。
还是逃跑比较好吧背对著后门门口,丰花咬著嘴唇。她还没听说过荆棘死神会把逃跑的人追到天涯海角。若是丰花逃走,这位少女就会去找其他的对象吧,然后那个不知名的人就会受害
喂
是在等待时机吗,对著将手臂放在地上摆动的少女,丰花出声呼唤。
你想做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你是齐藤干惠吧?你的呀啊!
背后突然响起打开门锁的声音,没有任何犹豫就被打开的门板敲到丰花的后脑杓。丰花大叫并当场倒在地上。
哎呀,真是抱歉现在正在训练中吗?
听到会让人大意的声音,丰花揉著头站起身来。先确认前方比后方来得重要。少女则在丰花的背后锁定视线。
公布栏管理员
隔著肩膀回看门口的方向,丰花开口说道。丰花刚刚在术者中心公布栏前碰到的西装模样青年又出现了。毫无紧张感的脸庞抬头看狭窄的天空,他正伸著懒腰。
天气预报说从傍晚开始会下雨,所以我才没将洗好的衣物晾在外面。结果雨并没下嘛,对吧?
你来这里做什么,快回到里面!
来做什么?当然是来抽根菸的啊
少女举起了右手臂。被刺覆盖的藤蔓划破天空,掠过丰花的头顶。目仅偏离青年的头部一点,铁制的门板上钻出了一个凹洞。
喔喔
定睛看著门板上的凹洞,青年像是要吹口哨般地嘟起嘴巴:
真是华丽的训练耶,查理士王小猎犬姑娘。
我叫你快点逃啊!
在想将青年的身躯推回建筑物里的丰花脚边,少女的左手臂伸了,丰花咬着双唇。趁着抓住对方的双脚,卦信行动时攻击上半身昨天晚上也是如此。这大概是荆棘死神的攻击模式吧。
既然如此丰花抓住青年的手臂,边喊边将他的身躯推向前方。
对不起了,公布栏的管理员!我一定会救你的!
眨动双眼的青年的脚踝处,少女的一条手臂缠了上来,而青年很意外地只以冷静的神情发出喔喔的叫声。
丰花朝著垃圾山的方向跑去。当她抓起其中最大的垃圾袋时,就拿著那个丢向荆棘死神。接著她在心中对齐藤千惠的母亲稍稍道歉一番内容是:对不起,我要把那个长得像干惠的孩子打倒。如果不这么做,我会被攻击的。
少女的一只手臂,对降临在头顶上的巨大物体有了反应并采取行动。丰花将玲洗树树枝的前端定在对方的头上,念出了咒语。
流动吧,驰骋大地的光辉女神!自午位出现朝向子位三,扫射。消灭前方对象!
从玲洗树树枝的前端,连续发射出三发光弹攻击少女的身体。没有什么临死的痛苦瘦小的身躯就融化在一片光海之中。
因为法术的反作用而倒向后方的丰花,闭上双眼五秒左右后,就慌张地弹跳起来。在地面上掉落著被法术击中的垃圾袋内的东西和少女的身体。手臂仍从袖口长长地延伸出来,无力地在厨余上卷成螺旋状。
走到眼前,丰花低头看著少女的身躯。没有流出鲜血或体液,她就像拔去电池的人偶般,只是倒卧在地上。
该不会是施放的法术全都射偏,这位少女只是因为冲击波而倒下的吧丰花低语著。法术的命中率低,是丰花从研习时期以来就有的烦恼。
后面有危险喔
听到青年没有紧张感的声音,丰花回过头来。两条长长的手臂从背后缠上丰花的身体。心想对方已经不能动而大意的丰花,在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就袭击而来的剧痛下闭起双眼。玲洗树树枝从手中滑下,滚落在地面上。
这该不会是最近在市内形成话题的那玩意吧?.
青年以闲聊股的语气询问著。在丰花扭曲视野的另一侧,他正走近这边,并捡起丰花掉落的法杖。但丰花却皱起脸来。
快逃快去找人来帮忙!
在规则中,有一条是不准使用他人的玲洗树树枝。但玲洗树就是玲洗树,不管是别人的或是自己的,都不会改变它的功用,真是奇怪的规则啊。
你在说什么啦,我叫你快逃啊!
是因为那个吧?少棒队的球棒虽然是团体公物,但职棒选手的球棒却是针对个人而制作的,也就是说什么?是要术者得拥有专业意识吗?
我说你啊
所以说因为情况紧急,我就无视规则,借你的洗树树枝一用啰。
走到丰花身旁的西装青年,将玲洗耳恭听树树枝的尖端对准少女头部。
呃流动吧,驰骋大地的光辉女神!自午位出现朝向子位那么,数量约l千。扫射,消灭前方对象!
在视野染成一片亮白的同时,强烈的上下振动,和类似穿破耳膜般枪声的冲击声侵袭著丰花全身。丰花连身体被捆绑的疼痛都忘记,闭起双眼地当场跌坐下来。光芒、声音和震动持续了一两分钟的时间。
在周遭恢复寂静的同时,手臂也从丰花的身上松开。手臂在地面上粉碎后,就消失不见厂。丰花揉著还在耳鸣的双耳,迟缓地站起身来。
抱歉,被她逃了。真是身强体壮的孩子啊啊施展久没用的法术,累死了。
将玲洗树树枝放回仍处于茫然状态的丰花手中。青年挪动肩膀来回好几圈。
在地面上不见荆棘死神的身影,有的只是黑色衣服的碎片。因为土地更加闭塞,所以壁花先施展了净化术。然而,这里是自己负责的区域以处,因此她脑袋里细胞无意识地计算着,这回的净化会以报酬的方式加在薪资里面,丰花把那种细胞叫做全自动酬劳有多少机器。
环视着厨于四散的周遭,青年垂下停止转动的肩膀,大叹一口气。
搞得还真夸张啊。
我会打扫乾净的
我不是说这个不过,这也包括在内啦!
面对说话畏畏缩缩的丰花,青年不知为何地投以抱歉般的眼神。虽然手中有个香菸盒,但他只是握著而已。
街上谣传的事件,排场这么大的家伙竟然是敌人呀。
丰花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刚刚那个由法术做成的光弹,丰花只能发出三次。如果超过这个限度连续射击,会因为消耗精神力而倒地不起。京介再怎么嚣张,似乎也只能连射几十次,也是无法射出百发的。无论是百发还是千发,能够连续使用法术的术者,应该都相当擅长精神训练的老手吧。
然而就算挨了那种法术,那名少女的身体还是没有粉碎,这只能想作她并非活人。
报告书送来一大堆啊我真是不够干劲啊
抬头看著抓著头,说著意义不明1言词的青年,丰花眨了两次眼睛。
你是什么人?看来不是普通的公布栏管理员。
我可完全没说过我是公布栏管理员喔,查理士王小猎犬姑娘。
我的名字叫一条丰花,才没那么长呢。
我叫远峰秋一,可不是公布栏管理员哦接下来
模仿丰花的口气说完话后,自称远峰秋一的青年,在少女留下的痕迹前蹲下来。而且到刚刚为止似乎躲在某处的野猫光明正大地穿过丰花和远峰之间。
虽然衣服的碎片在微风的吹送下迅速地粉碎,但却留下几个细小的金属片。压信浏海,丰花皱起了眉头。她记得京介说过在昨天报告的地点,也发现到奇怪的金属片。
这是什么
要用追踪术追踪看看吗?或许可以知道来源。
你连追踪术都会?
所谓追踪术,就是从土地或物品上抽取人类的残留气息,并追踪最新情总之,就是调查出现在所处之地的法术。今天追踪京介到墓地的栘送课人员,似乎就是使用这种这是高等法术的一种,当然丰花还没学到。而且,这也是一种为了避免滥用,而必须确实在使用前颁发许可证的法术。
远峰将手放在穿著西装裤的膝盖上,沉默了一会儿,在他用力点头之后就猛然起身。
我以为我会的,但却想不起来咒语耶。
算了,反正这个东西大概会做反弹追踪术的设定。光是用看的限本下能了解,还是先拿去分析吧
抓起像是螺丝的金属,远峰迈开步伐。丰花跟随在后,速度很快地说道:
这是我要调查的东西,所以我自己会做。可以了,谢谢你。
在部下回来之前,我还有一点时间。就让我来帮忙吧。
我都说要自己调查了。
现在本家实验系的部门都很忙,像你这种新人模样的矫正术者去拜托,也没有地方可以马上帮你分析喔.
我是新人模样的矫正术者,真不好意思啊。不过我已经通过三个月连续测验了.
看到丰花嘟起嘴来,远峰开朗地笑了。
我在来到现在的工作场所前,也是个普通的矫正术者喔。因为警戒令而让减薪不时出现,或被命令赶快想办法,真是讨厌死了。不管拜托什么,总是说因为是矫正术者所以不行,或是上级现在很忙,或是被拒绝等等。
思,这些我很能体会。
这些事情我本来想一直记著的,但不知不觉之间还是忘啦!
在进入建筑物内部之前,远峰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并如此说道。
金属片在委托本家内名为万物分析室的机构分析结果,是种用于范围设定的道具。这是让法术只在一定的范围内发动是,于事使用的东西,如果是这种用途的道具,丰花身边也有。但捡到的金属片,却和丰花的持有物在形状上有所不同,根据进行分析的职员所说,这是和高阶法术相对应的特殊道具。
范围设定是使用哪能种法术呀你知道其他有这种道具的地方吗?
远峰从桌子的对向提出这样的询问。
这里是本家六楼的休息室。室内形态很接近咖啡厅。无论是女服务生学是客人,都和一楼的餐厅不一样,看起来比较有气质。在远峰请客下所点的咖啡,味道是不是特别好吗,这点丰花也不太明白。因为她想点的蛋糕类或甜味饮料,这里的菜单上全都没有,应该是客人阶层的关系,坐在周遭座位的客人几乎都穿西装,一副本家上层人员的模样。
丰花将写有荆棘死神出现场所的记事交给他之后,远峰就浮现出难为情似的笑容。
啊,这种女孩子特有的拙劣文字真是不错耶。
拙劣是什么意思?真没礼貌。
坐在窗边座位的丰花看著从六楼才看得到的景色。被开始变成橘色的太阳渲染下,虹原的整个市区柔和地闪闪发亮。
因为远峰说无论如何都想休息一下,所以丰花才会陪著他。其实她差不多该去餐厅的本部,和组员一起再度展开荆棘死神的调查。
不过正因为有远峰在,所以丰花才能在至今为止一无所知的万物分析室这种特殊机构进行调查。虽然对待远峰的职员应对非常谨慎,但丰花却一直被可疑的目光注视。大概是因为这里不是一介矫正术者能进出的设施吧?
嗯原来如此。应该是这样,她是以本家为目标喔。
面对看过笔记就乾脆点头同意的远峰的回答,丰花不断眨动双眼。
为什么你会知道?
我想用市内地图之类的东西,在地名上做记号就可以明白了。大既会形成一个经本家为中心的大圆圈。不过,中心或许是隔壁的甜甜圈店。
收下归还的笔记,丰花呼出感叹的气息。看来这位青年的脑袋里,连地图都装了进去的样子。因为他说以前曾是矫正术者,所以或许是当时的残存记忆吧。
以本家中心,是要施展什么法术?
是什么呢是要提出核可请求吗。唉,这点之后再调查看看,街上谣传的可疑分子目的是要散布道具吧。会袭击人是因为工作遭到阻碍时
也有人只是搭讪就被攻击了耶。而我则是什么都没做
嗯是对声音的反应吗?还是有什么条件?不过对术者好像是二话不说就攻击过来了,感觉好像知道矫正术者是在保护土地的样子。在后门的那个孩子,长相是个正常的人类,是你认识的小孩吗?
在弹性极佳的椅子上,远峰悠哉地更换双腿交叠的姿势。丰花的嘴巴已不再碰触咖啡,她轻点著头。
她似乎是几年前过世的女孩子。那个孩于也继承了术者的血脉还有,其它方面我也做了相当多的调查。
丰花将笔记用纸翻到背面后,就大声地吟了出来。
她的名字叫斋藤千惠,两年前咽因为出在那个小男孩是小三生,所以当时是一年通读啰,她好像是在那年夏天病死的。叫做术者病的疾病你知道吗?
术者病?
嗯,没错怎么了?
拿起咖啡杯后又放回碟子的远峰将目光投射在脚边的地毯上。在十秒左右的沉默之后,远峰闭起双眼深深地叹一口气。
没收的实验材料只有仓库里面的。其他地方也有保管吗
搞什么呀,突然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远峰张开眼睛,猛然从椅子上起身,并俯视著丰花说道:
接下来就由我这边来处理,你还是别再继续牵扯下去比较好喔。
等一下啦!
丰花也慌张地站起来。
为什么啊,你得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抱歉,这是上层阶级的问题。
什么嘛,又是这种说词?连你都说出这种话来。上层阶级上层阶级的,搞什么嘛,又不是从出生开始就是上层阶级,别一副很伟大的样子。
丰花用力拍打桌子,一开口说话,经过附近的女服务生就吓得弄翻托盘。虽然其他的客人毫无顾忌地注视著,但丰花却没不在意。
远峰叹口气后,重新坐回位子上。
也有人是一出生就是上层阶级的人喔,这回还特别跟那边有所关连。
所以,你才会说矫正术者别插嘴啰。因为真的有人是从出生开始就是上层阶级。
每个人都各有立场嘛。
打断丰花的话,远峰静静地说著:
这不是上层或下层的关系,而是必须在那个立场中拿出实力,或保护自己。
这种事情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你是矫正术者吧?我并不是说在本家中的地位,我想说的是要以自己的立场守护那里。因为偏离矫正术者工作的问题,会有其他的人确实承接下来。
我并不是齿轮或零件!
丰花封著远峰怒吼回去,也作势坐回椅子上,并将身体探在桌子上说道:
我知道了,术者的工作我也会好好执行,今后也不会全都丢给京介去做大概啦,不过,这件事情还是让我做到最后吧。我承诺过要向那孩子的母亲报告一切的情况,而且我自己也想知道真相。
在桌子的另一侧,远峰浅浅地笑了:
年轻人好奇心旺盛真好啊。
才不是好奇心呢,这是工作。那女孩说过她讨厌光流脉使者喔。这可不是听过就算的事吧?
说得也是,那么你想从哪里谈起?
像换个脑袋似地简短说完,远峰就指著桌子上。
要用拜托的吗?
不需要,你快点说出来吧。
嗯那么先说说术者病。
看了还注视这里的周遭客人一眼,远峰用力地叹气。
那是身体会变得支离破碎的病症。变得破破烂烂后,只有一部分继续活下去,这个意思你明白吗?
不太明白
就假设你已经得到了术者病吧。嗯,虽然会留下哪个部分是似乎是根据个体差异只有眼睛还是处于功能正常的状态。如此一来,眼睛里面就会残存灵魂,而且只有那里会拥有意识继续活下去。
什么意思?
明明没有心脏和头脑,但你在眼睛的生命结束之前,只能一直看著风景活下去。的人生你觉得怎样?
我不知道。
不过,事实上并不会这么极端,眼睛或是嘴巴,似乎同时间会有几个部位一起留下来。可是这种疾病是实际存在的,治愈术也完全无效。
我听说这只会遗传给一部分的术者你还真了解详情耶,该不会
我可不是哦,只是具备相关知识。会遗传的是光主一族。你应该知道光主吧?
丰花无言地点点头。
光主是继承巫女长子血脉一族,且是本家的最高权力者。光主若是说右,术者全体就非得向右之类的话,以前从父亲那里听说过。但对于说出我就是要向左的父亲,丰花认为他纯粹只是想引入注意而已。如果是丰花,就会脸朝右,只有眼睛看著另一个方向,
虽然知道光主的存在,但套用远峰的话,丰花也只是拥有相关知识而已。如果都没有实际见过而,当然连名字也不会知道。
那么,斋藤千惠是光主的小孩啰?
聪到丰花的询问,远峰用力地点著头。
但是,就像你山说过的一样,在正式的报告当中,她应该在两年前就病死了。
今人我看过她的坟墓。而且她母亲说过遗骨也是本人的。
遣骨就是遣骨啊,大概是死去那部分的骨骸吧。
那么
喉咙干渴,丰花暍乾了玻璃杯中的开水。远峰看著窗外,说道:
不竹是手臂或是太过强健的身体,奸像有很多奇怪的地方。天气明明这么闷热,身上却还穿著包得密不通风的衣服,要说奇怪还真是奇怪。她的身体已经死了,但正因为死了,所以才会以手臂为开端附加上变形的设定。
是谁会做出这种事情啊?
擅长这种法术的是法术研究部分室喔。而那边的室长是
我明白了,谢谢你,我会去见见那个人。
丰花拿起包包站起来之后,就开始一路跑向出口,途中还撞上女服务生,造成托盘又被打翻了。虽然远峰在身后说了些什么,但丰花并没有停下来。
傍晚,当京介前往本部所在地的餐厅时,在昨天的座位上有三名昨天的组员,而那三个人全都垂下双肩。
啊,一条大哥我们在这里。
昨天的国中生一看到京介的睑,就挥手示意。昨晚他嚎啕大哭,无论再怎么叫他回家去,就是不肯回去,现在也还露出类似的表情。
一条人哥,这家伙刚碰到荆棘死神,但却被她逃了。地点在南五丁目的停车场。
国中生一说完,其中一名组员就低下头说出对不起,一条大哥。那个国中生就算了,年纪明显较大的组员对他使用敬语,京介还是不太能理解。
没事不就好了吗
丰花大姊现在或许正倒在什么地方,因为她还没到。
在桌边的的位置上,的确没有丰花的踪影。而且昨天应该还有其他的组员,却也不见他们的身影。
减少到时三个人了
不知是不是发觉到小介的视线,国中生在桌上交叠著指尖说道:
我说出昨天晚上的事情后,他们就说要在自己负责的区域里待命不过,单纯只是因为胆怯而已。只会光说不练,真叫人火大。
坐在空坐位位上,京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有什么关系,矫正术秆的工作就只是保护自己负责的区域。
一条大哥都不会对别人生气吗?
不太会。
太奇怪了,对于这种事情,应该常常会亮出拳头才对。
轻轻握起拳头,京介看着自己的指甲。真心要打别人的情形实在太多了。但他总觉自已并没有因为对他人的激怒或憎恨而痛殴过人。
只是为厂打倒对方的斗争心,只是希望对方从眼前消失,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如果拿出情感来战斗,应该会变得更强吧。让头部流下鲜血挥动著手臂,并且哇地大声呐喊著他认为这样简直就变成了丰花嘛。
昨天晚上真是非常对不起!
缩起穿著和昨天颜色不相同的慢跑运动服的肩膀,国中生开口说道:
要是我再早点带一条大哥回去,丰花大姊就不会受伤了,我的迟钝真是丢脸透了。
你想太多了。
我曾想过要加入田径社,但仔细想想我已经国三,而且就快要放暑假,加入后马上就得退出。
嗯。
高中入学考啊一条大哥是打倒入学考的面试考官才合格的吗?
去年夏天我到底做了什么?京介突然陷入思考。是矫正术者研习生。他想起了国中的教室里总是很吵,所以他老是远离教室,在校园阴凉处睡觉似乎和现在没什么两样。倒卧在司令台,一个人抬头仰望的天空是晴朗清澈的。今年马上就要到那样的季节。最近逐渐感觉不到下一个季节的造访是理所当然的,这大概是因为身边太过慌乱的关系吧。被编上了什么候补者编号,应该向什么人炫耀?京介趴在桌面上喃喃自语。
下沉的太阳在西方的天空中,烙下依恋不舍的光芒。根据气象报告,明天开始又会回到下雨的日子,丰花心里想太阳在下次出场前的期间,应该也是在担忧着吧。
丰花哼出鼻息,环顾四周,位于市区郊外丘陵状的这个地方是本家所管辖的地方之一,术者之间习惯通称这里为山丘。周边以栅栏围起,总是禁止相关人员外者进出。虽然详细情形丰花并不清楚,但听说地下有许多本家的重要设施。
离开休息室后,丰花进入法术研究部分室。但叫佬深廉寺华奈的室长不在,开是其中一位研究员告诉她:为了帮忙法术实验而去山丘乙了,要很晚才会回来。
栅栏入口只有一个,门前站著一名警卫。丰花光明正大地对他说:
虽然没有通行证,但让我进去吧,我有话要对目前在里面,叫深廉寺华奈的人说.
现在里面正在忙,不行!
虽然丰花撒娇哭闹、生气跺脚了几分钟,但警卫完全不让步。如果是平时,在知道她是术者后,只要缠一下警卫就会放她进去了。丰花心想,看来今天有相当重要的大事。
在无计可施之下,丰花决定沿著外圈栅栏绕行四周。或许会在某处开了一个漏洞,有进入内部的地方。
当看著位在山丘正中央的巨大玲洗树,并在圆形土地周围走了半圈左右时。她看见在栅栏上栖息的乌鸦。不知是有汁么奇怪的地方,它一直对著丰花嘎嘎大叫。因为对乌鸦有不好的回亿,所以丰花打算无视于它而迈阔步伐,但她却突然察觉,爬遇栅栏不就得了?
她首先将带来的书包一口气投掷到栅栏另一边,之后将玲洗澍树枝挟在腋下,脚踩在一部份栅栏上。铁制栅栏高约四公尺,要跳过去完全不成问题。边思索著为什么至今都没注意到呢,丰花边在本家用地的内侧著地。
类似警笛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山丘。应该是哪里发生事件了吧?丰花环顾四周,她心想或许是有无法从入口进入,而制造出奇怪进攻入口的笨蛋吧。
所谓的障碍就是用来超越的当抬头看著耸立在背后的栅栏,丰花一个人露出大胆无畏的笑容时,几十名警卫不知从哪里接近而来。而且警卫全都举起了警棍。
强烈的冲击使脑袋产生混乱,丰花被压制在地上。以警卫说著这笨蛋是谁的声音为最后一幕,将丰花的视野和听觉按下了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