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ooky boogie的聊天室。朱以“柠檬糖”的虚拟形象,面对着房间的主人spooky boogie。
“……可是搞得相当糟啊。”
“……对不起。”无法辩解的朱低下了头。
“赠送你一句以前在这种场面经常会说的话……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吗?引发了那种大骚动,逮捕了好几个潜在犯,本来要抓的talisman却逃亡了。那之后因为那个人的煽动我的社交场可是起了大火。回复原来的的形象很辛苦的哦,真是的。啊……真不应该和警察联手。”
“我这边也尽力了……”
“够了,从一开始就是协助公权力的我的错。这次的事算是自作自受呢。”
“……但是,talisman和犯罪有关是没有错的。你也是因为没法置之不理才帮忙的吧?”
“适可而止吧。我作为spooky boogie是无政府主义的。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成为你们的走狗。”
“什么……”什么都没有碰触,聊天室关闭了,朱突然被踢到公共空间。
公安局内的医务室 。朱从床上起身,脱下了真实接入套件的头戴装置和手套。
“哈……”不知为何感到筋疲力尽。朱大失所望。唐之杜凝视着床边的显示器,狡噛在旁边站着。
“友情出现裂痕了?”
唐之杜的话语,追击着朱的耳朵。
“嗯……不过,本来就只说是同期生,还不知道到底是谁……”
“……刚才的谈话记录下来了吗?”
狡噛打断谈话。还是一样我行我素。
“那当然……”唐之杜虽然回答了,但却还是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朱也不明白。“记录下来然后呢?”
“有点在意……有什么东西。”狡噛还没有说到重点就沉默了。朱不可思议的盯着他静静地思考着什么的表情。
之后他们移动到了分析管实验室,在那里集结着唐之杜和其他的刑事们。朱最近感到这成了第二个刑事办公室。主要的大房间或是这里,都会召开搜查会议。因为人数不多,多以没有专门的会议室。
“结果,talisman成功逃亡。”唐之杜说。“今天talisman salon还是门庭若市。叶山公彦的幽灵,悠闲地和人谈着人生呢。”
“没有藏起来也没有逃跑,还把Club Exocet的事当做话题的样子。”滕说。
征陆歪着脑袋:“是在挑衅呢,还是单纯的是个笨蛋呢……”
“说到底,这家伙想干什么?”宜野座歪着脑袋,跟征陆的动作一摸一样。“目的是让叶山公彦看上去还活着吗?”
“那就不会把银行账户和外出记录放着不管两个月了吧?”唐之杜说的挺有道理,“仅仅在社交网络上做伪装什么的,可不是做这些事的时候啊。”
“不明白啊。”滕叹气,“果然目的只是使用虚拟形象吧。”
“应该当做愉快犯来考虑吗……”宜野座不怎么接受的样子。“就为了这犯下杀人的罪行?”
听到这里的狡噛打破了沉默。
“Gino,不用理解犯罪者的心理。你知道的。”
被当做笨蛋一样的宜野座哼了一声。
“什么啊很了不起似的……那是你的问题不是吗。”
怒目而视的狡噛和宜野座。狡噛先移开了视线。不是避开宜野座,而是要继续事件的谈话。
“就算那家伙是愉快犯,也不是笨蛋。他已经预测到自己成为嫌疑犯了。侵入会场所有人的投影服装,没有事前准备过是不可能做到的。”
“如果他小看了我们,就让他见识一下。唐之杜,追踪talisman的联接。这次要抓住他的真身,制止他。”
“别头脑发热Gino。那家伙对自己的反探知对策抱有自信,所以到现在还会若无其事的在社交网络上出入。”
“你要在这里让我袖手旁观吗?”
“可能还有别的方法可以抓住那家伙的尾巴。还有一件在意的事。”
狡噛和宜野座争论时,朱战战兢兢的抬起手插入两人中间。
“不能无视执行官的直觉。我对狡噛先生的方针负责。”
“……好吧,随你们。我推进我的反探知路线。”
狡噛和朱走出分析官实验室,来到了走廊。
“狡噛先生……在意的事,是什么?”
“不觉得和spooky boogie的对话有什么违和感吗?”
“……嗯?什么……”
“我不知道,所以才要确认。”
宜野座带着滕和六合冢直接去调查反探知查出的地方。
朱协同狡噛、征陆走向刑事课的大房间。
狡噛开始通过终端调查“违和感”的原因,朱除了等待结果出来以外别无他法。狡噛所说的违和感只有狡噛自己明白。违和感就和头痛一样,别人不会有同感。像是要守护狡噛和朱一样,征陆在不远的地方站着。
狡噛认真的检证着朱和spooky boogie对话时的录像。
“……虽然我不会使用,做这样的事,开心吗。”征陆向朱搭话。“虚拟形象和可视影像什么的。建立在社交网络上的社交场……不是把他们当笨蛋,是真的理解不了。好玩到停不下来吗?呼吸的、流汗的、吃东西的,终究还是这个身体啊。”
“像征陆先生一样的人,现在可是濒危物种哦。”朱苦笑。“所谓网络,不是像料理东西的刀具,或是为了记录而产生的纸那种等级的东西。这不是好坏的问题。而是‘这是已经存在的东西所以接受吧、使用吧’这种论调。”
“不愧是……很擅长说明呢。像教师一样。”
“呃——”朱稍微有些害羞。“是这样吗?”
“知道卢梭这个人吗?”征陆问。
“鲁、唆——?”
“让·雅克·卢梭。哲学家,思想家。”
“稍等,现在检索……”
“没有那个必要,我的脑中有记忆。”
征陆用手指做出手枪的样子,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他著有《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假设有两个猎人在森林里,是两个人分别狩猎不同的兔子呢,还是两人合力狩猎大型动物呢 ……你认为哪个判断是对的?”
“当然是后者,这是博弈论的基本,相互协力获取大型动物。”
“就是这样,这就是人类的社会性。语言、书信、货币、电话……这个世间所存在的一切交流工具,都是为了强化社会性的。”
“…………”
“你认为网络有这种效果吗?小姐。”
面对征陆的问题,朱开始了思考。朱出生之时,通讯工具盒网络上的假想世界就已经成熟了。在这之后只有重复着细微的版本升级而已。所以不能很好地与这个制度形成之前的情况进行比较。——但是,她认为自己对这个世界很清楚。不仅在网上有熟识的朋友,现在家电也几乎都是在线的。
“我认为……有。”
不知有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狡噛只是无表情的重复检视着录像。屏幕上显示的是spooky boogie的聊天室。Spooky boogie和柠檬糖的对话。
Boogie:“职业适性得到了学年的最高分却选择了公安局工作的怪人,肯定会成为同期生中的话题不是吗?”
Boogie:“向公安局的干部候补卖个人情也不错。”
狡噛稍微有些用力的翘着键盘,发出嗒嗒的声音。
Boogie:“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Boogie:“啊……真不该和警察联手。”
“……这是个。”狡噛的声音中,充满了确信。
“嗯,啊,是什么?”朱没反应过来。
“用词方式不一样。一开始是公安局,后来是警察。”
“不是偶然吗?”
“那就把能入手的记录筛一遍。”狡噛操作着电脑,一下子就接入了数据库。输入检索词。”果然……Spooky boogie以前几乎没用过警察这个词,今早跟你对话的是别人。“
“不会吧,那……”
“我们现在追踪的,可是夺取他人的虚拟形象然后冒充的杀人犯哦。”
“……!”
朱的双眼因恐怖、不安还有震惊,瞪成圆形。
2
贫民街——江户川区,废弃地区的一隅,萧条的高层公寓。匿名警车停下,从中走下的是宜野座、六合冢和滕。从匿名警车的后部分离出来的公安用自立机也开始行动。刑事们从自立机的载货台面上取出了支配者。
“从IP地址的逆探知来看,犯人是在这里操作talisman的虚拟形象的。”宜野座一面把支配者放入枪套一面说。
滕抬头看着建筑物,“唔,这种破破烂烂的大楼里面还有高速线路可以用啊。”
三位刑事慎重进入建筑物,这所公寓简直像毁灭的王国的城堡。道路中散落着垃圾和窗户的玻璃碎片,墙壁上都是涂鸦。楼梯间的平台中,无家可归者正在烹调着抓来的鸽子。抓住鸽子,用菜刀把头啪嚓的切掉。看到这一幕的六合冢“噗”的笑了出来。滕也被带着开始笑。
“有什么奇怪的?”宜野座无法隐藏不快。
“因为,鸽子的头“啪嚓”一下,就像树枝一样。”
六合冢又回到了以往没有表情的样子。
宜野座咂舌。“所以才是执行官啊……”
公寓的九层——三人找到了目标的房间。
公安用自立机用红外线和声波越过门进行扫描。宜野座的携带情报终端浮现了“感知到电磁波遮断装置,不可进行室内扫描”的文字。
滕和六合冢无声的交换了视线。滕先指了指自己,然后竖起两根手指表示“你第二个”指向六合冢。六合冢还是无声的点了点头。
“破坏门。”宜野座小声的命令。
公安用自立机向前进,伸出了三只机械手。每只的末端都附带着设施制压专用的空气滑膛枪。自立机发射三只滑膛枪。两个铰链和门把同时被吹飞。
先跨过发声音然后倒下的门,突入房间的是滕,紧接着是六合冢。举起支配者搜索者嫌疑人。只是——
进入了房间,里面的墙壁上贴着的是几乎占满墙壁的电影《盗日者》的海报。房间中间,有一个因为血而变得通红的业务用搅拌机。像是装饰着搅拌机一般,设置着像是炸弹一样的东西。炸弹的震动感知传感器动作,引火装置开始工作。
“不好!”
滕和六合冢瞬间后退,轻轻地、但用尽全力一跳,从公安用自立机上翻滚,然后躲在其背后。宜野座见状也立刻伏下身。被布置在房间中的炸弹爆炸了,房屋的一角被火焰包裹。因为爆风和冲击波,周围的建筑物的窗玻璃一起震碎。
六本木的商业酒店的一间房内,御堂取下了真实接入装置的头戴式显示器,携带情报终端来电。
“……接到你的电话,是恶兆啊。”
“那真是对不起了。把猎犬引入圈套了哦。”崔求成说。
“终于吗……”
“虽然代替的专业服务器和伪装地址要多少有多少……还继续吗?”
“当然。我有那个义务。”
“嘛,因为您是受槙岛先生偏爱的呢。一旦有事的话就用那个东西吧,逃的时候一定会派上用场的。”
“我知道。”
“请好好做哦,真的。”
“…………”通话结束。御堂面无表情的盯着头戴式显示器。
爆炸现场的公寓前,周边被投影胶带和自立机封锁了。消防和救护车也来了。发生爆炸的房间,还冒着烟。宜野座靠在匿名警车的挡泥板处,接受着公安用自立机的应急处理。虽然说是处理,只是被碎片割出的浅伤。
“为什么你们都没有受伤啊……”
“不,就算那么瞪着我们也……”滕说。
“平时的修行,不是吗?”六合冢说。
宜野座的携带情报终端来电,是狡噛。“怎么了?”
“又出现一个受害者,是之前的spooky boogie。”
在文京区的一所独栋房屋中生活的——菅原昭子。在家中鉴定自立机到处工作着。狡噛斜视着这些,拨通了宜野座的携带情报终端的电话。
“常守监视官的同期生并且住所不明的人,再加上分公司的收入情况终于查到了。菅原昭子,20岁。现场的住宅的样子完全和叶山公彦时的一致。下水管有遗体的碎片,但虚拟形象还在网上游荡。
狡噛看了室内一眼。消沉的朱,和关注着朱的征陆。
“……死亡推定时间是今天凌晨。昨天出入Exocet后被干掉了呢。”
“……和回去的唐之杜重新确立搜查方针。这样下去的话,就全在对方鼓掌之中了。”
宜野座的声音很焦躁。狡噛切断了通话。
朱紧皱眉头,表情沉痛的轻轻握紧拳头。
“因为我……把她卷了进来……”
“小姐。”
“是我的错,都因为我……”
朱像是要当场崩溃。菅原昭子——确实是,同期。只是她在教育课程中并不显眼,跟她既无交集,更不亲密。可是就算这样,因自己担当事件的关联而有认识的人被杀这一冲击还是非常大。心情就好像地面摇晃,重力变弱,心灵和身体分离一样。不能停止自己的冷笑。
对那样的朱 ——
“你把spooky boogie……菅原昭子作为诱饵了吗?”
“……没有。”朱摇头。
“强行要求她帮忙了吗?”
“没有。”
“把她的情报向敌人泄露了吗?”
“没有。”
“那你错在哪里?”
“那是……但是,现在她……”
“是啊。如果昨晚把犯人抓住的话,菅原昭子就不会死了。这是我们所有人的错。……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完成你的责任吧。追击犯人啊。”
对狡噛的话语,征陆点头。
“……总之,祭品只有那个了。”
3
刑事课一系的人员再次在唐之杜的实验室里集合。
“……在访问排行榜排前列的设奖长的运营者中,查出那些通过乱七八糟的代理登陆的,一个一个的联络了登陆者。然后,又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唐之杜在显示屏上放了某个社交场的影像。昏暗的傍晚,让人联想到放学后的教室一般的怀旧空间。
“虚拟形象的名字叫忧郁症(melancholia),社交场Rainy blue的运营者。虽然账户是一位82岁的老爷爷的,但实际打听来到只是孙子拜托借用他的名义而开设的。这个孙子,似乎说是半年前就因事故死去了。”显示屏上依次映着脸部照片和检视报告书。“时任熊一,14岁。可是他的‘忧郁症’在他死后能继续着活动。祖父连社交网络的登录方法都不知道,分公司的钱好像也被当成了养老金的样子。”
“Rainy blue也……超级大牌的。”朱很惊讶。“我也经常去。”
“不断增加的幽灵虚拟形象……果然是一个犯人呢。”滕抱起胳膊。
“同时操作几个虚拟形象什么的可能吗?”宜野座问。
“重度用户的话,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同时使用多个账户的工具也是有的。”唐之杜回答。
“不如说异常的是这个犯人的演技。”朱说,“夺取的虚拟形象,不仅都没有引发怀疑,还比本尊更有人气呢。”
宜野座好像无法接受:“成千上万的用户,为什么谁也没发现冒充者?”
“因为没有本尊,也没有冒充者。”
低声自语的狡噛,引发了大家的注意。
“这些人是网上的偶像。所谓偶像,只有本人的意识是成立不了的。不管是叶山还是菅原,都不是只靠自己的力量构建出现在的地位的。靠着周围的fans的幻想,通过大家的追捧,才成了talisman和spooky boogie……偶像的真正心声和真正身份,并不等于他作为这个角色的理想形象。比起本人,不如说正因为是fan,才更能扮演好被大家期待的角色……没什么奇怪的。”
“就是说犯人是他们的fan吗?”征陆说。
“忧郁症,talisman,spooky boogie……对这个三个角色完全熟悉,可以模仿,对这些投入热情而作为fan一直活动的家伙,就是嫌疑人。”
“要怎么识别呢?”宜野座看上去不怎么信任狡噛。“光是同时是三个人的fan的,就会有多少人啊?”
“搜索条件……是有的。”狡噛起身去了唐之杜旁边的控制台。“先是talisman,他的社交场常客中的头一百名……按每日的停留时间做成图表。特别是叶山公彦的推测死亡时期。”
唐之杜按照狡噛的指示设定检索条件,开始制作。100人份的折线图显示在了屏幕上。时期是两个月前的一个月间。
“……这边的停留时间,不知为何下降了呢。”滕说。
“因为那是talisman的评价下降的时期呢。那个,以两个月前的这一天为界回复了。朱说,“这时叶山被杀,talisman被夺去……”
“反之在这一时点有几个再也不去talisman salon的常客。这个图表的模式就是关键。”狡噛的眼神中,带有把猎物逼入绝境的敏锐。“忧郁症的时任雄一死的半年前,还有spooky boogie死的前天,肯定有显示同样模式的用户。”
“这样啊,那就是犯人本来的虚拟形象……”
“正是如此,犯人在夺取虚拟形象的那一刻,就没有作为客人访问这些社交场的必要了。”
“怎么样,有符合的吗?”
唐之杜操作控制台,进行着检索。手指敲打着键盘,发出声响。
“完全一致的家伙只有一个。御堂将刚,27岁。原民间保安……最后的psycho=pass色相检测是四年前……之后没被街头扫描到过。”
“平素就花功夫避开扫描仪的设置场所的人,背后肯定做着不可告人的事呢。”
避开街头扫描进行移动,并不是不可能的。把这个城市的每一处——真正一处漏洞也没有——用摄像机都监视到是不可能的。因为要保护隐私,还有要保障国民权利的观点,禁止把街头扫描仪设置的隐蔽。
环视四周,从高处确定扫描仪的位置,为自己制作地图,选择安全的路线移动。当然公共设施的出入口和交通机关的扫描是避不开的,从东京出去还是很难——
“追踪这家伙的登陆记录。”宜野座说。
“已经做好了。”唐之杜的速度很快,“最近的登录就在几分钟前,港区六本木的一间旅馆里。自宅……也在港区,元麻布。”
“常守监视官,带着狡噛和征陆调查旅馆的房间!”
“是!”
“我和滕、六合冢去元麻布的家。对方是有着爆炸物和对自立机装备,连环境投影的侵入都可以做到的危险人物。小心行动。”
4
在六本木的商业旅馆的电梯内,常守、狡噛、征陆协同公安用自立机,携带者支配者移动着。征陆取出酒瓶,确认里面还有不少后,收回怀中的口袋里。朱对这个举动投去惊讶的视线。
“那个是什么啊?”
“生命之水(注:spirytus,世界最高度数的酒,波兰蒸馏伏特加),对付违法投影最有效的就是酒了。”
“哈……?”
电梯到了目标的楼层。他们走出,来到了走廊。
“…………”来到了目标的门前。朱从旅馆管理者那里拿到了卡片式的要是,用了那个钥匙,打开了御堂所住房间的门。狡噛和征陆没有丝毫停留的突入房间,举起了支配者。虽然第一眼没有看到人影,但房间的电脑开着,明显有人的气息。
“我们是公安局,要求御堂将刚进行psycho=pass测定,请出来!”
在浴室藏着的御堂飞奔出来,他毫无畏惧的笑着,操作着手里的携带情报终端,发动了对虚拟投影的入侵。沙发、墙壁和绒毯这些让人感觉豪华的房间内装投影,突然变成了奇怪的样子。
“——唔!?”
空间就变得像诶舍尔的视错觉画一样,迷惑着刑事们的方向感。
“这是?”
“不止投影服装,连内装投影都入侵了!”
征陆决定穿过幻影冲入室内。可是跨出第一步的瞬间,他脚下的地方变成了“陷阱”。
“唔!”征陆本能的收回脚步。这时,他的旁边有人快速通过的气息——御堂——擦身而过。
狡噛也因为受到投影的迷惑而退出了房间,然后看到里正离去的御堂的背影。他把支配者的枪口指向——
“狡,不是那边!”
稍后从房间出来的征陆大喊。支配者对狡噛瞄准的御堂没有反应。投影——那是御堂的幻影。幻影扭曲了一下融入了背景。
清扫人员和客人们,旅馆里所有的人都变成了御堂的样子。本来是想追踪御堂的,但是通道的墙壁和地板持续的变形着,无论如何也搞不清真正的道路。朱连从房间走到走廊都做不到,焦虑着。
“怎,怎么办?”
“大叔!”狡噛一边高声呼叫着,一边把打火机投向征陆。
征陆用一只手接住打火机,另一只手弹开酒瓶的瓶盖,含了一口里面的液体。点着打火机的同时,把酒喷向天花板。高纯度的酒精被点燃,马戏团的喷火者似的喷出火焰。
火宅报警器立刻动作,自动撒水装置把灭火剂喷的到处都是。虚拟投影被降下的灭火剂阻隔失去了焦点。
正逃走的御堂的身影终于浮现了。
已经做好准备举起支配者狡噛,瞄准了惊慌的御堂。
“犯罪系数·335·执行模式·致死·消灭模式·慎重瞄准……”
逃跑的御堂,在其背后开枪的狡噛。虽然正常应该是直击,但通道的拐角碍了事。沸腾而被吹飞的,只有御堂的左前腕。虽然造成了重伤,但御堂扔继续跑向安全通道。
因灭火剂而全身湿透的狡噛,放下了支配者。虽然打算追上去,但两人已经拉开了不少的距离。
“那种伤逃不掉,下面就交给宜野座他们了。”
御堂的自宅也在港区,就在刚才商业旅馆的附近。因为知道公安局封锁了出口,所以从窗户出来,跳向相邻的大厦。御堂暂且从屋顶上跑了一段,又跳上了别的大厦的房顶,在途中通过安全楼梯下到了地面。御堂喘着气回到了自己的家。——接下来怎么办?总之先冷静下来。
虽然用绷带止住了左腕的血,但因为失血脸色发青。就算这样御堂仍然打开了室内投影。以起居室的沙发为中心,出现了talisman、 spooky boogie和忧郁症的投影。
忧郁症:“欢迎回来,御堂君。”
spooky boogie:“欢迎!”
talisman:“欢迎!”
“啊,我回来了……我没事……”
虽然脸色苍白但好像从心底感到开心的御堂,同投影们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你们是永远的存在……从肉体中解放出来,被集体的知能锤炼的完美无缺……是最接近理想(idea)的灵魂……谁也不能贬低你们的存在。我不会让任何人破坏你们的高贵!我,我一定会守护你们……”
哲学家柏拉图提出的理想论。所谓理想(idea)是?这个世界不存在“严密的”三角形。但是,我们理解理想的究极的三角形。如果看到歪曲的三角形,就会和自己心中的三角形作比较。理想(idea)就是“究极的理想的存在”。
忧郁症:“谢谢。”
spooky boogie:“谢谢。”
talisman:“谢谢你,御堂君。”
“曾经引导他们的我,就要和他们一起,指引大家,指引这个世界。你们是永远,谁也不能束缚你们,不能阻止你们……”
御堂需要着虚拟形象。虚拟形象也需要着绝对正确的主人。没有打扰的余地,这个空间正在形成。
只是——
三个虚拟形象的投影,开始一起嘲笑御堂。
“但是呢……”spooky boogie擅自开口道。
“不能做得更好些吗?御堂君?”
“等等,这是怎么……”
“我一直在探寻着,一直有想知道的事。因此,不论什么事都可以做。”
这次是talisman突然自己开口。然后忧郁症接着说。
“呐,你读过寺山修司吗?”
“啊……”御堂从心底害怕而颤抖着。他的理性正在崩溃。“寺山?”
“读读好。戏剧《再见,电影》。大家都是别人的代理人。代理人们,又使用虚拟形象代理着社交场。”
“你是……槙岛?”
槙岛圣护——
房间三面墙都配置着特大规格的书柜。没有照明的黑暗中,槙岛戴着头戴显示器,沐浴在监视器发出的唯一光源里。他的嘴型,是和御堂房间中的投影一样的嘲笑。
“熟知所有虚拟形象的个性,完全的模仿他们。可以成为任何人的你的个性到底是怎样的,我曾非常的感兴趣。所以才会借给你人员,借给你力量。”
御堂错乱了,在自己的房间里,一个人疯狂的挥舞手脚。
“不要……还给我,别用那个声音说话!”御堂愤怒着,流着眼泪,用手胡乱地揪着头发。槙岛借虚拟形象的口,继续说着。
“……到中途还挺好的呢。”Spooky boogie=槙岛说,“是时候看结果了。扮演着好几个人的你自身,最终什么也不是——构成你核心的个性,是无。什么也没有。你没有作为你自己的形象。正因为你是没有脸的怪物,所以不管什么面具都能戴上。”
“吵死了……闭嘴!”
“你作出了太过闭塞的状况。社交场和高技能虚拟形象,不是为了作出自己的分身而存在的哦。好不容易得到了理想的代理人,你却只是一个劲的为了强化自己的孤独而使用它们……真遗憾。是时候说再见了,御堂将刚。”talisman=槙岛说。“带来死亡的猎犬来了。最后一幕,不再用借来的东西,带着你的趣味试试怎么样?”
“你,要——”
室内的投影系统被唐突的关掉了。一瞬间回到了无机质的内部装潢,仅有御堂一个人存在的房间。下一瞬间,门被突破,刑事们冲了进来。不由分说,三柄支配者指向了御堂。
“——唔!?”御堂上半身集中暴露在消灭模式的杀人电磁波中,只留下腰以下残缺的身体,即死。四散的肉片附着在墙壁上,只剩半块的御堂喷出大量的血液。
御堂是不仅使用了爆炸物还入侵了投影的犯人——肯定有着什么背景。虽然对宜野座来说还是麻醉更好,但支配者不允许这样做。主张“绝对要杀死”,不听人类话的枪。人类和支配者,到底哪边才是“上”?当然是连接着西比拉系统的支配者。
滕和六合冢,拿着支配者分别确认了洗手间和卧室,确认了没有危险。
“……clear。”
“没有人……了吧。”不安的滕。
宜野座困惑的俯视着御堂的残骸。准备突破的时候,他的怒鸣整个走廊里都能听到。“吵死了”什么的,“闭嘴”什么的。
“……到底是在和谁说话?”
5
——事件解决后的傍晚,朱站在公安局本部大楼的屋顶上。
“这次你做的很好。”
少有的,被宜野座叫了出来。两个人相对而立。
“最终抓住犯人的是狡噛先生。”朱的短发,随着屋顶的风飘动。“可以那样的把握犯人的思路,做出预想什么的……”
“这就是执行官,正因为他们抱持着犯罪者同样的心理倾向才能做到。”
“但是——狡噛先生安慰了我,鼓励了我。虽然那个人是潜在犯,但我不认为……他和御堂那样的杀人鬼有着一样的心。”
“监视官只要做好监视官的工作就行了。要和执行官划清界限。”
“这是这个工作的铁则,是吗?”
“不,是我的经验。”
因为宜野座意外的回答,朱稍微有点吃惊。他说过的话浮现。
“所谓所谓愚者从经验中学习,贤者从历史中学习。”
“曾经因为我的过错,我失去了搭档。我没能阻止他。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辙。”
宜野座取出携带情报终端,传送了事先准备好的邮件。
“是人事科的资料,当然是对社外保密的,看过就删掉。”
朱用携带情报终端确认了邮件。内容是,狡噛的个人档案。
“狡噛慎也执行官,男性,28岁。”
“元·监视官。教育课程的最终考察点数是721分,当时的全国第一位。”
“……啊?”
“在未解决事件(公安局广域指定事件一〇二)的搜查中,犯罪系数急剧上升。比起治疗,优先继续搜查。”
“超出了犯罪系数的规定值,降格为执行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