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终章 归处

  艾鲁他们在那之后又经过一天的露营才回到了卡布雷萨港。在艾鲁他们的回程途中几乎都有狱猿跟随在周围,那并不是在警戒,而是拿来食物与药草,艾鲁心想那会不会是狱猿对于打倒霸冻天斩虎的谢礼。

  抵达卡布雷萨港后,抢先到达的狱猿们也准备了堆积如山的水果和药草。

  艾鲁等人感谢着这些森林的看守者,接着就离开了岛上。

  往卡西那航行的雪诺利号,因为潮流和风向的关系,航行日程比来的时候多了一天。

  航海首日的夜晚——艾鲁结束在船舱里的工作后,正从小睡中醒来,芙兰此时前来拜访他。

  「幸好你的伤势比想象中还轻多了,还好是马上能进行急救的状况。」

  「嗯。」

  「刚才涂的药是狱猿给的药草里面有很有效的种类,明天这个时间要过来重涂一次,应该能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嗯。」

  「还有……这个啊……」

  「嗯?」

  「——你为什么要一直坐在这里?」

  艾鲁坐在床上,芙兰坐的地方是在他的大腿上。两人脚朝同一个方向,芙兰坐在艾鲁的上面。

  「我坐在这里很放松喔?」

  「我、我不太能放松呢……」

  在帮芙兰涂完药坐下的那一瞬间,芙兰趁隙就坐了上去。除了受伤还在短时间内发生各种事情,艾鲁原本很担心芙兰,但来拜访的芙兰是平常的她让艾鲁安心了些。

  「这次……要谢谢艾鲁。」

  「喔、喔……你觉得好的话——那就好了——」

  两人的脸靠得很近——艾鲁虽然别开视线,芙兰从刚才开始就注视着艾鲁。这么近的话会想起魔力融合的事情,艾鲁无法直视芙兰。

  「……我有事情想问艾鲁喔?」

  「嗯?」

  「魔力融合的感觉怎样?」

  「——唔!?怎怎怎怎怎怎样……那时要对付霸冻天斩虎芙兰你又受伤,我只是拼命——」

  「你的身体不要紧吧?」

  「啊?」

  预料之外的问题让艾鲁发出奇怪的声音。

  「那时候——融合的魔力容量我自己试着调整……认真想想我并不知道艾鲁的魔力容量有多少,要是送太多的魔力过去,艾鲁会倒下喔?」

  「这、这样啊……」

  「嗯,不过我也没剩下多少,在那之前的魔力防壁几乎全用光了……」

  「——的确是那样呢,你救了我。」

  自己的生命是由现在坐在膝盖上的娇小芙兰所保护住——一这么想,感谢的心情加上觉得可爱而不想放手的感情涌上心头。

  艾鲁忍不住把手放到芙兰的头上。

  「没有艾鲁的世界……我无法……」

  芙兰对放到头上的手没有表示厌恶,她小声地说完就把金色的眼睛看向艾鲁。

  「我有在想啊?艾鲁能使用魔导的话,不只艾鲁大家都会变强。」

  「这、这样吗?」

  确实能够使用魔力通话直接下指示,或是感应魔力来掌握我方的位置,在这几点上和强化魔导一样受用无穷。

  「嗯——所以。」

  「喂、喂!?」

  芙兰在艾鲁的大腿上磨蹭,把身体转过来变成面向艾鲁的姿势。

  「魔导小队也需要强化战力。」

  「啊、嗯,你说的对,但那件事——等到回去后我会问看看,首先芙兰会加入……训练也让我变强不少——」

  「那还不够。」

  「唔!?」

  面对面的芙兰双手绕过艾鲁的脖子后方并抱住。

  「艾鲁需要魔力。」

  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的芙兰,艾鲁的视线都集中在她的嘴唇上。那时碰触到的感觉只有一瞬间,非常柔软,把两人之间的分隔变得暧昧,那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从她的嘴唇传来——艾鲁一这样想,心跳就大声到可能连芙兰都听得见。

  「但、但是——」

  「为了有需要的时候能够马上……安全地完成……最好……做些练习吧?」

  「什么练习啦你——」

  「艾鲁不想要跟我做吗?」

  「没那回事!啊——」

  「那就没问题了,我也并不讨厌,反而是很想做呢——」

  芙兰说完就用单手摸着艾鲁的脸颊,就像在感受艾鲁的体温,她从指尖到掌心都触摸着艾鲁的脸颊。

  芙兰有些冰冷的手让艾鲁的忍耐也达到极限。

  「芙兰!?」

  「呀!?」

  艾鲁用单手把芙兰抱向自己,向是要把下颚贴到芙兰的肩上地抱着她。

  「艾……鲁……?终、终于吗?我也有些……心跳加速……」

  「你到现在为止都一直很寂寞吧……不过——对不起,虽然是无法使用魔导的我……虽然是需要你的帮助的我——我绝对不会背叛你,芙兰,不管能加入魔导小队还是不能,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你感到寂寞!」

  「……艾、艾鲁……嗯。」

  芙兰也用力地抱着艾鲁——然而。

  「喔、抱、抱歉!」

  艾鲁发觉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抓着芙兰的肩膀把她拉开。

  「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我完全不讨厌……还有些期待……呢?」

  「期、期待是……唉,你再待下去我会变得很奇怪,芙兰你快回房吧,充足的睡眠会让伤口比较快好喔?」

  「我要睡在这里喔?」

  芙兰说完又再度把手绕到艾鲁的脖子上。从刚才膝盖就能感觉到芙兰那温暖又柔软的屁股,让艾鲁觉得有些害羞。

  「饶了我吧……你在这里我就会睡不着——啊」

  「嗯?」

  「这么说来,芙兰,我把硬币交给你的时候,你许了什么愿?」

  「啊——」

  之后发生跟阿鲁比斯的争吵,芙兰也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嗯……我许的愿是……希望能跟艾鲁一直在一起喔?」

  「……咦?」

  视线不断游移的艾鲁在那瞬间和芙兰四目相对,视线就固定住了。

  「…………」

  「…………」

  在不久的沉默之后,芙兰的嘴唇有了动作。

  「——我希望你做出承诺。」

  「承诺?」

  「嗯……会一直和我在一起的承诺。」

  「啊,啊,我承诺——」

  「那么——」

  芙兰闭起眼睛把嘴唇突出,还用指头拍了一两下。

  「什、什么啦!?」

  「承诺——不是魔力融合,我想要承诺的亲吻……」

  「就、就算不做那种事——」

  「艾鲁,让我安心——」

  「你——」

  完全听不见周围的声音,只看得见芙兰的嘴唇——要是这样能让芙兰安心……艾鲁的手无意识地抓住芙兰放在他胸口的手。

  只要这样拉近距离——当艾鲁要闭起眼睛的瞬间,他察觉到前所未有冲着他而来的杀气,身体一瞬间僵硬。

  「啊……啊……雅——雅莉——」

  当艾鲁慢慢地把视线移往房门,正全身颤抖瞪着两人的雅莉希亚就站在那里。

  「雅、雅莉、雅莉希亚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这个吗……大概从你突然抱住芙兰的时候吧?我担心芙兰的伤势跑去看她,发现她不在房间内我就想该不会所以跑过来看……!」

  「……在差一步的地方遇到阻碍。」

  「阻、阻碍!?你连魔导小队都还不是!为什么要坐在艾鲁身上!艾鲁你这……艾鲁你这笨蛋!!」

  ——雅莉希亚的声音连船外——夜晚的海洋上都听得一清二楚。

  ◇ ◇ ◇

  几天之后——回到卡西那的艾鲁一行四人带着芙兰,前往教官室报告,然而——

  「蠢、蠢——」

  默默地听着艾鲁报告的莲赫露一听完就趴在桌上颤抖——

  「咦?教官?」

  「你这蠢货啊啊啊啊!!」

  几乎要粉碎窗户的超大音量,站在正面的艾鲁们感觉快要被吹走,坐在后方长椅上的巴鲁马克也捂起耳朵。

  「你在想什么!?就像是捡回猫狗一样地说出『把煌王骑士带回来了』!?」

  「可、可是现状下只能那么做……而且本人也是那么希望——」

  艾鲁瞄了身旁的芙兰一眼。

  「别说的一副理所当然!真是的……还想说击破了霸冻天斩虎结果是这种结局……事先有听说你要带人来见我,没想到会是煌王骑士。」

  把身为煌王骑士的芙兰带回来这件事,对莲赫露来说完全在意料之外,她仰望着天花板。

  「不是煌王骑士,是前煌王骑士。」

  「闭嘴艾鲁,不过真让我惊讶……阿鲁比斯居然会放弃二级煌王骑士……何况还是一级后补……」

  「那个——」

  很难得地不断说出烦恼的莲赫露,芙兰叫了她一声。

  「嗯?」

  「我是个麻烦——吗?」

  芙兰提心吊胆地问完,莲赫露就用平常那种严厉的视线看向她。

  「不是麻烦——是超特级大麻烦!」

  「等等教官!」

  对着本人说出这种非常失礼的话,艾鲁本来想要反驳,但莲赫露说的话让他没办法继续说。

  「吵死人了!首先你啊!报告书上经常蠢到写着跟煌王骑士共同战斗,最后招来这种惨况!艾鲁,你不会有了雅莉希亚还不满足又对这个银发出手吧?」

  「咦,等等,我并没有——」

  「不、不是啦!我们并不是——」

  「我跟艾鲁进行了魔力融合。」

  「什么!?」

  听完芙兰那句话,莲赫露惊讶地瞪大眼睛。

  然后……

  「……唔……哈哈……呼呼……呼哈哈哈……呼哈哈哈哈!!」

  突然大笑。

  「哇,教官没事吧?」

  「不要是什么灾难的前兆就好了……」

  「哈哈哈哈!带来的人是银发的前煌王骑士!而且是做了魔力融合来挖角!啊哈哈哈哈!会向我做那么愚蠢的报告又把麻烦丢给我的只有你啊艾鲁!」

  笑了一阵子的莲赫露用手指拭去泪水,然后看着芙兰。

  「芙兰,你叫芙兰·堤亚曼涅吧,这名字看来你是修道院出身吧?堤亚曼涅是修道院的名字,普通修道院出身的人只会有名字,姓是成为煌王骑士的时候才加上去对吧。」

  「阿鲁比斯大人叫我那样报名字。」

  「原来如此,这种粗糙的命名很像他的作风呢。」

  「咦,教官,你认识那个人吗?」

  回答雅莉希亚的人是坐在后方的巴鲁马克。

  「什么?你们不知道吗?莲赫露是煌王骑士出身喔。」

  巴鲁马克一派轻松地边把茶倒进杯子里边回答。

  「「「「咦咦咦咦!?」」」」

  这次轮到艾鲁他们四人的声音几乎要粉碎窗户,巴鲁马克拿着茶壶捂住耳朵。

  「喂巴鲁马克,刚那种泄漏情报可是要送军法会议,要我在这里直接判你死刑吗?」

  「反正是迟早会知道的事情。」

  「怎么会……教官……居然是煌王骑士……!」

  「是前煌王骑士,我最近十年连圣堂都没踏进去过。我原本就不是有信仰,只是我有魔导的才能,又出生在不错的家庭,只因为这种程度的理由就找上我,我也加入了,这种事情一点都不重要。」

  莲赫露站起身来走到芙兰面前。

  「银发和金色眼睛的美貌,魔力容量也超乎常人,光论魔力容量的话那边的爱尔莎莉欧也算是超群,但你应该跟她差不多。从艾鲁的报告书看来,你使用威力强大的魔导,特性是冰击——很好的人才,就算把需要那边的无能家伙们和嘴巴不牢靠的参谋司令辅佐官开除,也会想让你加入呢。」

  「咦咦!?教官,那有资遣费吗?」

  「阿路弗德,你就算离开军队了我也会让你一生做白工给我记好。」

  说出这句话的莲赫露连看都不看阿路弗德一眼,她用指尖摸着芙兰的脸颊。

  「——嗯,想象不到是修道院出身的精致魔力,还有……你受了很多苦吧,芙兰。」

  「没有那种事喔?」

  「修道院出身很辛苦吗?因为身分之类。」

  「嗯,会受到很严苛的差别待遇,特别是修道院出身的女性,本来连魔导书都摸不到。在那种状况之下即使立了一些功劳也会连续招致怨恨、嫉妒和骚扰。像这位芙兰一样成为煌王骑士而且还是二级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莲赫露把手放到芙兰的肩膀上。

  「——但是我也不会对你有特别待遇,芙兰,我会教导你这里的战斗方式,不准有誉吾。」

  「嗯,不要紧——」

  「——呼,好,我承认芙兰加入部队。」

  「太好了,芙兰!」

  「嗯……这样我就真的……」

  芙兰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去,在她身旁的雅莉希亚也叹了一口气,但脸上像是在说总算似地笑着。

  「那么……从煌王骑士转换所属组织高层会很啰嗦,这件事就保密吧,巴鲁马克,麻烦你好好处理了,可以吧?」

  「你这家伙真是……随便就指挥长官呢,我知道啦,哈哈,话说回来我军终于有银发的美女加入,欢迎啊,芙兰·堤亚曼涅。」

  「一把年纪了是在兴奋什么,真是不象样。还有芙兰你快点换掉那身衣服,这是最要紧的事情。魔导军的中央楼有煌王骑士出没会引起骚动,雅莉希亚,你到楼下的装备室找衣服给她换。」

  「咦?我吗?」

  「啊,那让我去好了?痛痛痛!?」

  「你给我闭嘴。」

  阿路弗德想要靠近芙兰,爱尔莎莉欧拉住了他的耳朵。

  「没办法了,走吧芙兰。」

  「嗯——」

  「在走廊也要小心不要让人看到。」

  「了——解。」

  雅莉希亚像平常一样没敬礼就走出房间。

  「还有你们都可以回去了,我没有兴趣去严格训练连伤势都还没痊愈的人。」

  「喔,这真难得呢教官。」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可以吗?」

  「嗯——但是别给我引发骚动喔?」

  这句话把艾鲁他们从教官室送走。

  留在教官室内的莲赫露拿起军帽,坐到巴鲁马克对面的长椅上去,并交叉双脚。

  「……巴鲁马克你有感觉到吗?」

  「我是前谍报员喔?无法解析魔力就都不用谈了,所以你才让我列席不是吗?」

  巴鲁马克边把装着茶的杯子拿给莲赫露,边露出浅笑。

  「没错。」

  「以现状来说跟爱尔莎莉欧小姐相同,超越常识的魔力容量够让人惊讶了——但她还有接近一倍的潜在魔力容量。」

  「嗯,我也有注意到这件事,然而——」

  「没错,就是然而——她并没有使用那股力量,长期在煌王骑士团进行单独任务,一直使用威力强大的魔导对吧?那么魔力容量的潜在部分应该会自然地显现出来。」

  魔力容量靠着本人把魔力消费到极限,就能些微地引出潜在能力,这是一般的想法,训练上也已经证明。

  「我也很在意这点。芙兰她的魔力,当中有一部分因为某种理由受到限制——这种可能性,简直像是有人刻意封印住。」

  「到底她本人有没有察觉呢——我认为没有,这个判断没有根据,只是我的直觉。」

  「你的直觉足以信赖,应该不是坏的预感吧。而且那个银发,跟神圣的黄金瞳孔——超越常人的魔力容量和魔导才能……你不觉得条件都具备了吗,巴鲁马克?」

  「你、你该不会……!你认真的吗!?她是煌王骑士喔!?」

  察觉到莲赫露想说的话,巴鲁马克吓到腰部稍微从椅子上浮起来。

  「嗯,想要隐藏树木就要藏在森林中——她就是的可能性——我无法完全舍弃,反而我判断在现状下机率最高——那位芙兰·堤亚曼涅……她是煌王姬的可能性相当高。」

  「别说傻话了!真是的……况且如果真是那样,不让她加入部队比较好吧?……艾鲁他们会很痛苦喔。」

  「或许呢,但是煌王姬是必要的,如果芙兰是煌王姬,那她会在实战中觉醒吧。」

  「我希望并不会那样呢。」

  莲赫露站了起来,从桌子的后方眺望着窗外。

  「这世界已经没有时间能说那种悠哉的话了——为了即将到来的时刻,要让人类存续所必须的东西——煌王姬的生命。」

  「那位队长太温柔了喔莲赫露……让年轻人背负悲伤并不是年长者的愿望,现在还来得及,把他从部队中除名。」

  「不可能——现在的魔导小队不能欠缺任何一个人,他们迟早会蜕变——现在虽然叫做无能……在不远的将来,到那时会成为有守护煌王姬力量的异能魔导小队。」

  「我的心情很复杂呢——我会尽可能协助你。那首先麻烦的是要制作芙兰的入队证明,出身要怎么办?」

  「你适当地填一下。」

  「嗯,交给我吧……唉,要是曝光了真的就军法会议呢。」

  「你可别出那种纰漏喔?」

  「我知道啦。」

  巴鲁马克边挥手边走出房间。

  剩下一人的莲赫露有好一会——眺望着窗外。

  ◇ ◇ ◇

  「艾鲁如何啊?会不会很奇怪?」

  「喔、啊,嗯……我认为……很适合……」

  装备室的前面,穿着特战科衣服的芙兰走了出来。

  「这是雅莉希亚帮我选的喔?」

  芙兰身上穿的跟雅莉希亚一样是短裙,跟雅莉希亚不同的是披风和可说是芙兰特征的帽子。全体的样貌给人有仿佛是煌王骑士服装的感觉,但芙兰身上穿的无庸置疑是特战科魔导小队的制服。

  「有那顶帽子真是凑巧。」

  「奇迹呢,或许是在某种典礼上使用的。」

  芙兰戴的帽子颜色虽然不同,形状跟以前的很像。

  「武器要怎么办?」

  「里面有术式杖喔?不过是古老的旧型,只能储存一个魔导,之后我再把它改造成能够储存三个左右的魔导。」

  「哇,芙兰你能做到那种事啊。」

  「嗯……」

  「喔?怎么了?」

  芙兰抓着艾鲁的衣袖望着他。

  「我没想到会有这天……艾鲁我好高兴。」

  「喔、喔……我也是没想过芙兰会加入魔导小队。」

  「请多指教,队长。」

  「照平常叫我艾鲁就好啦。」

  「嗯。」

  用笑脸对着芙兰的艾鲁,雅莉希亚正用冰冷的视线看着他。

  「我说艾鲁,我感觉你越来越习惯让芙兰黏着你……」

  「什么习惯啦?我没这么想过喔?」

  「那样才危险!那时候……是那个……紧急状态……才不得不那样做……但只要艾鲁有破绽芙兰就会做出那种事……」

  雅莉希亚的脸逐渐变红,声音也跟着慢慢变小。

  「哎呀,这么说来我还没有详细问过那时候的事情呢?」

  「呜!我完全不想听喔爱尔莎!」

  「我很想听呢?既然属于同一只部队,有义务逐一把握队长的行动!」

  爱尔莎莉欧朝艾鲁逼近。

  「那个吗——该怎么说……其实我不太记得了,抱歉,哈、哈哈哈——」

  「是那样吗,你忘记那时的事情了吗?」

  芙兰有些悲伤地看着艾鲁,但艾鲁马上别开视线。

  「那么——我就来问芙兰小姐。」

  「嗯——那时候艾鲁突然抱住我——」

  「等等芙兰!?好像有些不太一样喔!?」

  「那……现在再做一次的话艾鲁会想起来吗?」

  「才不可能会!」

  雅莉希亚为了阻止芙兰抱上来,站到了艾鲁的前面。

  「新人别一直黏着队长!」

  「呵呵,雅莉希亚还真亏你想到的那种事,这次她是新人呢。」

  「没关系吧,反正是事实。」

  「新人所以要由队长教导各种事情喔?从起床到睡觉都要在一起让艾鲁教导我很多事情。」

  「负责教导你的人是我!啊真是够了!来,衣服也换好了,芙兰我们要回去了。」

  「……回去。」

  芙兰小声地说出来,把看着自己的艾鲁等人的脸扫过一轮。

  「嗯,我们回去吧芙兰,回到魔导小队的宿舍——今天开始那里就是你的归处了。」

  「……归处……和大家……一样的——!」

  芙兰表情开朗地抓住艾鲁伸出来的手。

  卡西那魔导军中央师团特战科第九九魔导小队——艾鲁他们所在的地方,今天起成为芙兰的容身之处。

  ◇ ◇ ◇

  煌王教会圣都利比修坦——从大司祭的房间看往窗外的景色是下着雨。

  「刚从热带回来就遇到下雨……你运气不太好呢,阿鲁比斯——那么,那个是什么?」

  琼什马用下颚比着的是由阿鲁比斯的魔导所束缚的迪路夏。

  「呜呜呜呜……艾鲁鲁鲁鲁……芙兰兰兰啊啊啊……!」

  「迪路夏·利帕因,他从卡布雷萨岛回来后一直是这种状态。」

  眼睛充血不断张大,头发乱七八糟,肌肤呈现黄土色毫无生气,还因为发过高烧,身体只剩皮包骨。

  「哈哈,改变真大呢。」

  「——琼什马大司祭,你教导他目标魔导吗?」

  「你还是很敏锐呢阿鲁比斯,我只告诉他可以当做实验来用看看。」

  「……那结果就是这样,以实验的成果来说或许不错,但迪路夏曾是优秀的骑士,这样已经没办法派上用场了。想要控制霸冻天斩虎那种等级的灾害兽,以迪路夏的魔导和精神力并不可行,结果就变成这样。」

  「啊……我做了对你很不好意思的事情呢,抱歉,你就补充骑士的人数吧——那么失去的只有迪路夏吗?」

  「……芙兰·堤亚曼涅退出了煌王骑士团。」

  阿鲁比斯的报告让琼什马用单手按住太阳穴,夸张地摇着头。

  「啊啊啊啊……对我来说这损失比较大呢,银发很贵重喔阿鲁比斯?啊啊,原来如此,所以你才会表情像是嫁掉女儿的父亲啊,哈哈,你真好懂啊阿鲁比斯。」

  「抱歉。」

  阿鲁比斯并没因为琼什马的玩笑话而改变表情。

  「呵呵,那是开玩笑啦,而且芙兰已经不需要了,因为我找到了更好的人才。」

  琼什马稍微举起手来,从他的背后,一名披着头巾的人物从空无一物的空间中显现。

  「!?」

  看见那个人后,阿鲁比斯显露出戒心,空间移动魔导,那是存在于龙代但现代失传的魔导之一。

  就算是和黑暗同化的伪装魔导,也无法消去魔导的气息,现在站在阿鲁比斯面前的人,确实到目前为止都没存在于这间房间。

  「请来这边……」

  琼什马把自己的位置恭敬地让给那个人物。

  即使因为深深地盖着头巾完全无法看到脸,但从头巾伸出了银色长发。

  「银……银!?芙兰芙兰啊啊啊啊!喔喔喔喔啊啊啊!」

  「唔!?迪路夏你这家伙!?」

  迪路夏像是把束缚的魔导扯断似地进行解除,朝着银发的人物飞扑过去——但他撞到看不见的墙壁而弹飞。

  「呜喔喔喔!芙兰!杀……杀杀杀!我要杀掉银发喔喔喔!」

  迪路夏再度站起来又冲了过去。

  「——龙魔导,幻痛缚。」

  ——披着头巾的人物坐在大司祭的椅子上用可爱的声音唱出龙诗。

  服装底下能看到细长的白色手腕,指尖上染成银色的指甲正在闪烁,当那指尖发出光芒的同时,迪路夏激烈地倒在地上。

  「咕嘎!?嗯嘎啊啊啊啊!!好痛!痛痛痛痛痛痛!」

  迪路夏边抓着全身边在地上打滚。

  看见那幅光景,头巾底下传出窃笑声。

  「差不多那样就可以了吧?」

  纤细的手指一放下,迪路夏就停止打滚,可是他翻着白眼和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看见那个魔导的阿鲁比斯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但他已经察觉了。

  ——那是直接刺激痛觉的魔导,以现今存在的龙诗是办不到的魔导,而且她所唱出的龙诗是阿鲁比斯从没听过的。

  「派不上用场的骑士根本没用呢阿鲁比斯,我们的目的是打倒灾害兽——然后让教会的统治成为绝对——并不是要去照顾派不上用场的骑士。那么回到正题,我向你介绍,这位是法蕾儿·德拉克·利比修坦。」

  琼什马的嘴角露出笑容——

  「——她是煌王姬。」

  他这样告诉阿鲁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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