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我亲爱的小小姐姐 第二章

  夜晚。

  不晓得是这个白痴事件闹过头、被威士忌酒瓶所K的那一击奏效了,亦或是柚岛甩的那个耳光所造成的损害还残留在脑袋的关系……我怎么样都睡不着。不久前我也是像这样睡不着,想说喝个牛奶或许能助眠而到一楼去的时候,正好遇到酒醉回来的彩姐。

  正当我翻来覆去到开始思考“这是第几次翻身”的白痴问题时,房间门突然微微发出一声“吱~”的声音,接着我就察觉到有人进了房间。

  ……是谁?

  倒霉的是我现在面对的方向正好是窗边,因此无法看清目前这个夜晚入侵者的模样。正当我呆愣在原地的时候,入侵者正一步又一步地接近。

  这时候我该毫不考虑地回头吗?虽然觉得入侵者并没有杀气,但是这脚步声怎么样都不像是家里哪个人的……正当我心里这么想的时候——

  “——喂!”

  对方轻声细语地呼唤,同时隔着被褥“啪啪”地轻拍了几下我的背。

  “轧人,你睡了吗?”

  是今天才听没多久的那稚嫩声音。

  “……彩姐?”

  我睁开眼睛回头看,那儿站着一抹娇小的黑影。因为房间很暗,而我又刚睁开眼睛的关系,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却知道这小黑影是谁。我揉着眼睛坐起来说:

  “怎样啦……如果想上厕所你就自己去啊!”

  “不是啦!”

  “跟你开玩笑的。好了,有什么事吗?你不是在老妈那边睡吗?”

  老妈跟小七姐猜拳比赛,在历经三十二次平手之后,结果承蒙幸运女神宠爱的老妈获得了胜利。

  “没错,我光是溜出来就费了好大的工夫呢!总之你起来就是了。”

  房间突然“啪”地大放光明。打开电灯的罪魁祸首穿着今天从美智乃那儿拿来的衣服,看起来打扮得整整齐齐,并不是穿着睡觉前被老妈逼着穿上的睡衣。

  “咦?那套兔兔图案的睡衣咧?”

  “换掉了啦!因为要出门了!”

  出门?现在?

  “啥?去哪儿?”

  “工作。”

  工作?彩姐的工作……不就是……

  “你是说搬运业的工作吗?”

  “没错,今晚有工作要做,可是我全忘了。”

  我看了看时钟,现在时刻是凌晨一点十分。你说“今晚”,喂……

  “你怎么会把那种事情给忘了!”

  彩姐这份工作虽然怪到最高点,但是她这人在某些地方又很死板,我曾听她说过“工作在于信用第一”这句格言,因此她居然会把工作给忘了……实在不像是她的作风。

  当我一那么说——

  “因为……今天发生了很多的事嘛……!”

  彩姐瞬间就变成像个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让我因而一时说不出话来,看来她也没心情生气了。我压低语调问说:

  “来得及吗?”

  “也只能尽量赶了,毕竟我已经接了委托品,若没有交给对方,不光除了违约,还会变成侵占呢!不过幸亏地点很近,只要卯起来飙车,不用一个小时就会到的——”

  “等、等一下,你那个身体要怎么开车啊?”

  就算脚够得到油门,整个人也会埋在驾驶座里吧?

  “所以才把你挖起来啊!”

  “啊?我不会开车啊!”

  其实不久前我曾在高速公路飙了一小段,但那也是迫于无奈。要我轻松自在地开车,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美智乃会负责开车,她已经起来了。”

  “那就不需要我了啊!”

  “你这白痴,总不可能只让现在的我跟美智乃去吧?”

  的确没错!说到这种地下搬运业,来的若是怎么看都像是高中生的少女,跟怎么看都像是小学生的女孩,应该不难想像对方会有多惊讶吧!我不知道像我这样的小鬼跟去能够加多少分,但有总比没有来的好!

  “既然这样,你带小七姐去不就得了?她比我更有魄力呢!”

  与其说是魄力,倒不如说是要流氓的功力呢!

  “要是有她在,我怕交易会被她搞得一塌糊涂!而且,我不希望让一个会问:‘对了,按哪里会发射飞弹啊?’的女孩上我的车啦!”

  ……了解。我叹了一口气之后便爬下床。

  ——————————

  “……安啦……我们不会上天堂的……”

  这么说,就是有可能会下地狱啰?

  这一路上我战战兢兢地看着坐在驾驶座上喃喃说着超可怕的话(梦话?),还一面揉着惺忪睡眼的美智乃,但总算是准时平安到达了——

  交易的地点是距离闹区稍远一点的立体停车场。从这儿可看得到附近的大型录像带出租店跟柏青哥店,应该也算是刻意安排的……虽然这些店家关门了也还能够利用这座停车场,只不过现在停放在里面的车辆寥寥无几就是了。

  对方指定的地点乃是停车场的三楼——是四周围着大楼墙壁、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

  就交易地点来说是极恰当的场所,只不过我担心会不会反而会因我们过于显眼而遭到通报……但根据喝过自动贩卖机的咖啡后,整个人终于清醒过来的美智乃之说法:“这一带在这个时间几乎没有什么人往来,而且这儿的管理公司很松懈,所以不用担忧这一方面啦!”我非常质疑她怎么会知道那种事情,但如果要针对美智乃这方面的事情一一问个清楚,那将会没完没了就是。

  因为对方指示车子要停在距离交易地点稍远的地方,所以就把车停在对面的角落处,然后只有我一个人前往交易地点。毕竟就算带着美智乃跟现在的彩姐过去也只会造成反效果,不可能会有任何帮助的。

  现在我手上提着一只小皮箱,这就是这次的货(我早就希望能讲一次这个字眼)。虽然我非常、非常、非常在意里面的东西,但是“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不得询问委托品是什么”,好像是搬运业既有的规定。

  当我来到指定的地点,看到一辆黑色厢型车就停在不远处——那是一辆车窗经雾面玻璃处理而完全看不见内部、让人感觉不太舒服的厢型车。我试着把皮箱举高秀给那厢型车里面的人看,车门不一会儿就打开,可看到里面坐了四个男人。以西装笔挺的男人为首,其它三个则是随处可见的街头混混,其中甚至还有跟我年龄不相上下的家伙!

  然后,果真看起来像是带头的西装男从厢型车走了下来,并且往前踏出一步。

  “……我听说负责送货的是个女的……”

  他瞪着我并讶异地说道。现在的我原则上是穿上了黑色的夹克,还戴了跟彩姐借来的名牌太阳眼镜,但终究还是无法完全掩饰我的年龄,因此只有在露出破绽以前把事情赶快搞定才行。于是我以喉咙跟腹部用力说道:

  “……别担心,货确定无误。”

  我尽可能发出低沉又有魄力的声音,不过还是失败了。为了不让对方乱起疑心,反正我就是努力把话说得快、狠、准,但毕竟怎么说都只是加入剧团第三天的团员水平,简直就是照本宣科地念台词一般。

  “……这个嘛,谁送货来我是无所谓啦!”

  男子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但还是接下了那只皮箱。

  这时候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好极了、好极了,再来只要等对方重新确认内容物,这工作就算大功告成了!虽然我也曾担心会发生什么事,但偶尔像这样也不坏,还相当好玩,看来搬运业比想像中轻松呢!

  “嗯?”

  但是——

  “嗯嗯?”

  那男子的模样不太对劲,他的目光紧盯着打开的皮箱内部。

  “…………”

  男子不发一语,但肩膀已经开始颤抖起来。我还发现他开始夹杂微微的笑声……老实说真的很恐怖,害我都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呢?”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男子的笑声非常清晰,听起来并不是很稳重……男子就这样笑了一阵子之后,慢慢转过身对厢型车里面大喊:

  “干掉他!把这家伙剁成肉酱后送回去!”

  啥?

  下一秒钟,从厢型车冲出来的男子,手里拿着警棍准备冲过来打我。

  “喔哇!”

  我连忙把身体往旁边闪躲,那个时候我又犯了绊人家脚的老毛病。使得猛冲过来的男子顺势“咚”地倒下,穿西装的男子气得“啧!”地咂了一下嘴。

  什、什么啊、什么啊、什么啊~?

  其余的两个人也分别手持金属球棒跟小刀步出厢型车。喂喂喂,我干嘛非得被你们攻击不可啊?

  穿西装的男子可能察觉到我那个想法吧,于是把那个皮箱举高给我看——那个盖子大大开着,里面却空荡荡的皮箱。

  “咿咿!?”

  穿西装的男子淡淡笑着,仿佛乐于看见我讶异的反应似的。

  “……或许小兄弟你只是被骗了,但是我也不能够笑笑就了事呢!”

  那句话可能就是暗号吧,手持金属球棒的男子随即大声吼叫冲过来想揍我。同时我的眼角也瞄到刚刚那个摔倒的男子,正在我后面慢慢站了起来。持球棒的男子刻意大吼大叫,应该就是为了不让我发现这件事吧!

  我甩开试图拿警棍从背后偷袭我的男子,然后又大胆地冲向那个球棒男。男子急忙把球棒往下挥,只可惜为时已晚,边跑边轻快往上跳的我,已经用膝盖往他的脸撞下去。

  “嘎……!”

  “哟!”

  我用刚才使出膝盖撞击的左脚,朝发出简短惨叫还依然站不稳的男子胸口一踢,紧接着在半空中对后面逼近而来的男子侧脸给了他一记回旋后踢。事情比我想像中的还要来得漂亮搞定,手持警棍的男子这次铁定倒地不起了。仅存的另一个人看到这个景象大吃一惊,虽然他也匆匆忙忙冲过来,但我立刻往他腹部一踢让他应声倒下。只是在那一瞬间——

  “唔!”

  就在“啪咻”的声音发出的同时,我马上往后跳——接着就有子弹从一秒钟前我原本站的地方飞了过去。

  “哇……!你这是在干嘛啊!”

  仔细一看,气到脸歪一边的西装男子手上正握着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我不禁咂了一下嘴。虽然没有打中我,不过子弹却从我右脚边擦过。我伸手去摸,觉得湿湿黏黏的,一阵让我觉得脚快麻痹的钝痛正折磨着我。

  糟糕,因为倒在前面那两个人并没有持枪……也要怪我太大意,以为对方不会在这种地方开枪……接下来的下一枪是否能闪过也只有大约一半的机会,要是时机抓得不准,我就铁定要挨枪子了。

  正当我心想事情不太妙的时候,突然有一坨像黑色团块的物体从厢型车后面冲了出来。

  “哇!”

  然后那个团块从男子的后面整个扑上去,把他压在地面。什么啊、什么啊、什么啊?我吓得愣在原地,直盯着眼前正在缠斗的一人跟一只动物。

  是狗……?

  看起来像是一只狗,但是我无法断定。可能是这一带过于昏暗的关系,没办法看清楚那物体的模样。覆盖在它体表的黑毛不断摇晃,看起来也像是缕缕升腾的热气。

  西装男拼命挣扎,也“啪咻!啪咻!”地开了两次枪,但都没有打中那只狗。不久后传来“喀”的低沉一声,男子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似乎是撞到头的样子。紧接着那只狗闪着发出暗光的利齿,对准动也不动的男子颈部——

  好不容易能够用一只脚行动的我,把那只狗给一脚踢飞——它比我想像中还要轻,而且也没有发出声音就飞了出去,但很快就在半空中摆好体势并漂亮地着地。那只狗“呜呜”地低吼,毛也整个竖了起来,好像是把我当做敌人看待,这是一定的嘛!它终于把视线对准我时,我的直觉反应就是这只狗非比寻常。

  那只狗“呜~”地发出频率更高的吼声同时向我飞扑过来,它的动作超乎我想像中快。姑且不论有万全准备的时候,现在脚受了伤的我根本无法闪躲它的攻击。

  “咕!”

  我一下子就被它压倒,看着那被明月照亮的眼睛……其充满野兽臭味又温温的气息吐在我脸上。正当我觉得不妙的时候——

  “你在对我弟弟做什么——!”

  当划破寂静黑夜的尖锐叫声响彻停车场内的同时,压在我身上的那只狗的侧腹爆炸了。待红光闪烁,火花散落在我脸上的时候,那只狗“吱~”地发出了一般狗不会发出的叫声,然后就被轰到水泥地面之上。

  “轧人!”

  仔细一看,一道娇小的人影在昏暗的黑夜里朝我跑过来——那是彩姐,刚才的爆炸应该也是出自彩姐的手吧!同时我也看到在她后面的美智乃……

  “我们还在想说你怎么还不回来……”

  彩姐担心地低头看我,我好不容易坐起身来回答她:

  “我没事,那只狗呢?”

  “咦,狗?”

  彩姐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可是我明明亲眼看到狗被轰飞的画面啊!

  不见了?

  我往右看又往左看,完全没看到那只狗的踪影。彩姐则不可思议地看着到处往旁边东张西望的我。

  “怎么了?”

  “不是啦……彩姐,你刚刚有施魔法对吧?”

  极近距离的爆炸的确让我吓了一大跳,但终究救了我一命,我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啊,没错。因为我看到‘有人’压在你上面,于是连忙击出魔法……”

  有人?

  这么说的话,彩姐并没有清楚看到那只狗啰!

  彩姐说的是她指着的那名西装男子。

  “不,我不是说他……”

  ……算了。我含含糊糊地回答,因为现在我想问比那个更重要的事情。

  “倒是彩姐,那个皮箱是怎么回事啊!因为里面是空的,害对方气得要命……”

  “对不起!”

  彩姐合起她娇小的双手,拜神那样地向我道歉。不知所措的她一面缠绕手指,一面对目瞪口呆的我说:

  “不是啦……那个……其实,我刚刚才想起那只皮箱里面是空的……”

  “啊?”

  彩姐拼命上下挥手试图辩解。

  “不是啦,你听我说,这个委托从一开始就是故意要挑衅对方。是刻意拿空皮箱给对方看,示意瞧不起他,然后再用压倒性的力量打倒愤怒的对方……这个委托是要挑衅兼威胁对方的组织……”

  “什么跟什么啊……”

  你连那种工作也做啊?虽然凭彩姐的实力跟魔法,这算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你也别把那种事情给忘了啊!对方可是拿枪指着我耶!”

  已经松口气的我又不知不觉地大喊。

  “真的……对不起……”

  彩姐显得好沮丧,而且一副对我过意不去地低着头。我大大叹了口气,毕竟我对这种表情也很没辄,怒气也因此全没了……不过这样真的很贼。

  “……算了啦,反正我的命还在。”

  看到她露出这种表情,我也只能够原谅了。我轻轻把手放在她小小的头上。虽然害我置身在危险之中的是彩姐,但是为了救我而拼命赶来,还不由分说就施出魔法的也是彩姐……即使是在白天时也曾说到过她的魔力目前并不稳定的情况之下……

  “喂,不要碰我的头啦!”

  彩姐气呼呼地把我摆在她头上的手拨开,现在我大概能够了解老妈所说“希望再多玩一阵子”的心情了!

  ——————————

  黑狗无声无息地从背后逼近,在黑夜里放出可怕光芒的双眼前方,站着一名把手举得高高的少女。她仰望夜空,像是祈祷什么似地闭上双眼动也不动。正当那只狗的眼睛放出更亮的光芒,踢着地面打算冲上前咬烂她颈部的那一瞬间——

  “星弓!”

  高声大喊的竜助用手上的棍棒制伏了从后面扑向星弓的黑狗。强烈撞击在地面的狗,仿佛渲染在夜晚的柏油路里似地消失不见。确认它消失以后,竜助仍旧不敢大意地环顾四周。

  这里是深夜高架桥下的荒废道路。虽说幸亏这里毫无人烟,只不过也很令人担心,或许黑狗会随时从没啥作用之路灯所照射不到的暗处,或者任何地方冲出来。

  “谢、谢谢……”

  “你在发什么呆啊!”

  星弓在后面叽叽喳喳地不晓得在念些什么,但竜助因为过度紧张而不由得破口大骂。

  “发……!”

  忍无可忍的星弓,脸上布满了愤怒的情绪。

  “你……你大声个什么劲啊!刚刚那种程度的攻击我也闪得过的!”

  难得星弓会骂回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再加上战斗导致竜助的情绪高亢,使得他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有些口不择言。

  “你明明就没发现到吧!我是不知道你在集中魔法或什么来着,但好歹也注意一下自己的四周吧!”

  “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我需要时间集中魔法嘛!”

  “就跟平常一样用那种火球一只只打倒不就得了!”

  “我没办法干那种花时间的事情啦!”

  “星弓你听清楚了,很久以前我就想跟你说了,你做事情应该要稍微慎重一点吧——”

  “我这个人,就是没办法跟你一样,做事情都这么慢吞吞的!”

  “你说什么!”

  “你们两个还真会挑时间吵架——”

  此时一阵风“咻”地吹过。

  “能不能请你们别再拾杠了?”

  正当修边说那句话边出现的那一瞬间,好几只狗也“咚咚咚”地落在地面——原本它们是正准备从上面攻过来的。

  “修……”

  “来了哦!”

  才想说修只是来对竜助他们讲那些话,想不到他却又冲去砍了其它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狗,呈现出就连一向对动态视力有信心,且练过棒术的竜助都仅能勉强追上的速度。竜助他们只能杵在原地动也不动,仿佛被有如鬼人的修接连不断劈开那些狗的气势压倒一般。

  “……竜助你连那种程度都跟不上吗?”

  仿佛要让刚才吵的架进行延长赛一般,星弓怅然若失地说道。

  “别开玩笑了,我可没办法那样快速移动。”

  竜助一样怅然若失地回答,但星弓却有点慌张地说:

  “啊,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怎么不再往前多踏一步呢?”

  “往前多踏一步?不不不,我才不想当修的绊脚石呢!”

  “是吗?”

  如此说道的星弓,表情不知为何显得有些不满。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的竜助说:

  “我从头到尾都是负责从旁支援的工作,因为我的体格很引人注目,反正敌人就算你不去理他,他也是会来的,我好歹还有当诱饵的用处呢!”

  “……你可以大大方方地站在前面,把敌人一一打倒呀!”

  她的这种说法让竜助有些不高兴。

  “那种角色并不适合我,还是拜托那个异世界的骑士大人吧!”

  竜助语气略带凶恶地丢下这句话,然后又把棍棒扛至肩上。

  “…………”

  星弓也沉默无语,再次把右手举向天空并闭上眼睛。

  这家伙完全没把人家的话听进去……

  纵使被星弓的态度打败,但竜助仍旧很注意四周的动静。要发动强力的魔法,需要花上若干的时间。目前没有半只狗围在四周,一大半都集中在修那边,因此可以松口气,不过还是不能大意。

  虽然多多少少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们跟这样的“狗”已经大战第几次了呢?根据修的说法,这“狗”似乎是魔女的使魔,修的国家也经常因遭到这狗的袭击而吃了不少苦头。

  竜助他们最近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搜索这些狗并将之击溃。修负责到街上打听“看到野狗”的场所,然后再像这样在夜间巡逻并加以击败。他说:“顺利的话,或许还能把魔女给引出来呢!”

  正当竜助忽然想到:“不管怎么样,事情进展得还真慢呢!”的时候——

  “完成了!”

  只见光芒像是受到星弓那个声音引导似地迸发出来,一口气就把周遭照耀得像白天那么明亮。竜助回头一看,像太阳那样闪闪发亮的光球正在星弓的手掌之上。

  看到竜助满是讶异的样子,星弓得意地扬起嘴角说:

  “你个子很高大,要是打到你可不关我的事哟!”

  就在竜助蹲下来的同时,那颗光球像是从星弓的手打出去似地往天空上升,还像真正的太阳那样变得更加耀眼。紧接着,无数支光箭像是从那颗光球往外弹似地飞射出来,把散布在周遭的狗一一刺穿,连那些跟修对峙的狗也无一幸免。

  “好厉害哦……”

  竜助不由得发出赞叹,恐怕星弓同时进行了搜索敌人及击败敌人这两个工作呢!她觉得一只只对付可能会没完没了,干脆一次把它们全部解决掉。与其说是性急,不如说她攻击心强烈。不过,那些狗的确是全军覆没了。

  她这个“魔法”的力量依旧让人感到惊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被她吓到了——

  那是在竜助遇见修还没多久的时候……为了寻找那个魔女的踪迹,竜助跟修一起进行类似夜间巡逻的工作,而那个时候他们遇见的就是遭到狗袭击的星弓跟爱华。根据事后的询问,比较晚放学的她们两人,是在回家的路上突然遭到袭击的……

  然后,那时候的修也是用非常神速的速度,一下子就把包围那两名少女的狗群全部打倒。他战斗的模样鲜明到让人不由得大叫,而还不习惯战斗的竜助则被他那个模样深深吸引,结果就没发现到背后还躲着一只狗……

  “竜助!”

  修虽然想赶过来救他,但苦于距离太远。正当还来不及产生“不妙”这念头的竜助回头看去的那一瞬间,那只狗的头已经被轰掉了。

  原来遭到攻击的那两个人之其中一人突然自手释放出火球。竜助花了一些时间,才意识到狗的头部被轰掉了。

  “什、什么……!”

  “……长那么高大真是碍事。”

  那是竜助跟星弓第一次的对话。

  她说“差一点就打错目标”,以及后来被她批评得很惨等等,全都成了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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