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3话 理想与现实

  我喝得太多了。第二天一醒来,就是宿醉状态。

  我试着对自己施展了【疗愈(小)】。

  不对,这样的话没办法治好宿醉。

  之前是怎么说的呢?要清除体内的毒素啊?要让残留在体内的酒精成分挥发,我让魔力在体内运转,发动回复魔法,嗯,疼痛消失了。

  我的脑袋终于清醒,我从道具里拿出水来喝。

  我想着今天的预定行程。首先要去治疗院训练,结束之后,要去商业公会卖大山猪。卖的钱,我要拿去买新的防具。

  今天还挺忙的,两天后调查队就要出发,这是我在日本时鸡以想像的忙碌情形。

  那篇漫画后来怎么样了呢?我已经两个礼拜没看了。那个动画我也看到一半,好想上网,好想在某个讨论板上留言……

  啊啊,不行。一想到这我就觉得忧郁。

  别想了、别想了,去找安琪拉吧。

  我一抵达治疗院,就看到人山人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我从后门进去,安琪拉他们已经在等着我。

  「你好慢喔,胜。」

  「外面好多人喔,有什么事吗?」

  「那些人啊,是为了你特别收集的练习对象喔。希望你可以尽情地向他们施展回复魔法。」

  我再度看了一下外面的情况。

  等待室里的人已经满坑满谷,队伍甚至排到了外面去。

  「昨天我请孩子们去帮你宣传,说是今天有免费治疗,直到魔力用完为止,以先到的顺序为优先,所以就来了这么多人。」

  「不过我真的吓了一跳耶,这么多人真的没办法吧,要不要我请一些人回去呢?」

  「不,我可以。请稍等一下,我要做些心理准备……」

  我打开技能栏。

  首先我选了减少MP消耗量,等级1的话是10%,等级2的话是20%,这样要消耗7P。提升MP回复力,等级1的话是增加50%,等级2的话是增加100%。这样又花掉7P,只剩下6P。

  咦?我的回复魔法在不知不觉中变成等级2了耶。

  不知不觉中……总而言之,我让回复魔法也变成等级3。剩下的3P我继续使用在减少MP消耗量,这样就用完了。

  【减少MP消耗量等级3】

  减少30%MP的消耗量

  【提升MP回复力等级2】

  增加100%的MP回复力

  【回复魔法等级3】

  ①疗愈(小)  ②疗愈  解毒  ③空中浮游  洽愈疾病

  尽全力战斗!

  绝不留一手。

  「我准备好了,照顺序请他们进来吧。」

  首先进来的是一个满脸皱纹,弯着腰的老婆婆。

  「我的腰很痛呢,早上第一个就来排罗,听说免费就可以医好,实在是太感谢,太感谢了。」

  这个该怎么办呢……这不是生病,是老化现象吧。

  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总而言之就先使用【疗愈】,再加上【解毒】跟【治愈疾病】吧。

  「喔喔喔喔喔喔,我的腰!我的腰医好了啊,太感谢,太感谢你了。」

  老婆婆伸直了腰,直挺挺地走了出去。安琪拉端茶给我喝。

  「像那样可以吗?」

  「很好啊,她看起来也很开心。」

  一开始的病患都是老公公、老婆婆。

  他们应该是接连趁着天黑的时候,就来排队确保位子的吧。

  我确认了一下我的MP,刚刚那次消耗了7,但现在已经恢复了2左右。照这样计算,两分钟就回复1MP,应该是茶的效果吧,比我想像得还要快。

  紧接着也是老公公老婆婆进来,我一样施展了【疗愈】、【解毒】跟【治愈疾病】,他们便很开心地说「身体变轻了」,然后就很高兴地离开。

  人陆陆续续进来,我剩下的MP还有230,比我想像中减得还要快。

  安琪拉端了茶给我,我想喝的时候才发现,茶汤好像有点浓稠。

  「这是什么啊?」

  「魔法茶(魔法回复茶)的浓缩液啊。快点,一口气喝下去!」

  我一口气喝掉。

  好渡稠又好苦,实在是很难喝。我赶紧喝了口普通的茶吞下去。

  「真的超难喝的……」

  「不过很有效吧,这是紧要关头时的最后武器喔。」

  「MP药水呢?」

  「那个很贵啦……快点,下一个病患在等了。」

  老公公老婆婆一直都没减少。

  我专心一意地继续施展回复魔法。

  然后,再喝浓缩魔法茶。

  「咦?下一个人呢?」

  病患突然不再进来,我往等待室一看,一个人也没有。

  结束了吗?不,不可能。

  「人好像愈来愈多,快要满到路上去了,没办法,因为神殿的大厅比较宽阔,只好请他们移动到神殿去。」

  我走去一看,神殿人满为患,大厅的最里面,在巨大的中央神像前有个桌子还是台子,大家可以把我看得一清二楚。

  要我在这里治疗吗?我开始觉得头昏。

  「有点没办法耶,人那么多……」

  「说得也是,要不要帮你弄个屏风?」

  修女说要帮我准备,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很怕被大家注目!我已经觉得快吐了!」

  「啊,等我一下,我有个好东西。」

  安琪拉也说她要去拿东西,然后就不知道往哪儿去了。我一个人在神殿大厅的旁边发抖。

  我连忙打开主选单。

  【紧急任务  全力治疗吧!】

  用尽一切的力量治疗吧!绝不允许撤退。报酬是技能点数10

  要接受这项任务吗?YES/NO

  修女准备好屏风,安琪拉也回来了。

  「来,这个给你。」

  她拿了帽子跟面具,还有宽松的白色长袍来。安琪拉帮我穿戴上这些东西。

  「嗯嗯,帽子跟长袍是司祭大人的东西,不过很适合你呢。只要戴上面具,就没有人知道你是谁,快点,那里好像也准备好了。」

  任务灯还在闪烁,我选择了N0。

  就算我尽力去做,办不到的事情还是办不到!

  不情愿的我,就像是要被抓走的小外星人一样,被修女跟安琪拉带到了屏风的另一顿。

  啊啊啊,安琪拉的胸部碰到了我!有点开心耶!

  「好了,我们差不多要请人过来了喔,加油。」

  第一个病患走了进来,他的手指上包着绷带。只是简单的骨折,所以我马上施展【疗愈】。

  下一个病患说是喉咙痛。我请他张开嘴巴,看了一下他的喉咙,发现他扁桃腺肿了起来。应该是快感冒了吧?我施展【疗愈】跟【治愈疾病】,空档的时候喝一下茶,我还剩下150MP。

  病患接二连三地进来,我也淡然地施以疗愈。

  大致上都是小病,或是旧疾之类的病患。如果是旧疾的话,光靠一次疗愈也不会好,只能让他们的病况减轻,但只是这样他们就觉得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看到有大婶手指被菜刀切到也跑来看病的时候,我的确是有点火大,但我还是默默地施展疗愈(小)后,让她回去。

  「即便是小伤,如果要请人施展回复魔法的话,就得要花钱啊。因此平常可以自然痊愈的人,也有很多人来排队呢。」

  只不过是小擦伤之类的状况,也得消耗我宝贵的MP,老实说真的是让人很受不了。

  「不管什么事都是经验啊,经验。」

  我顺利地治疗了几个人之后,一个男子抱着一个小孩来。他看起来状况很差,我让他躺在诊疗台上,帮他看诊。

  「这几天,他咳得愈来愈厉害……」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放任孩子咳成这样才来看病。

  因为,从父亲跟孩子的衣着来看,他们应该很贫困吧。

  孩子非常地瘦弱,营养状态也很糟。我施展了疗愈跟治愈疾病后,从道具里拿出野兔肉,包好给他们。

  「不要告诉其他人喔,请让孩子吃吧。」

  男人一直向我鞠躬道谢后才离去。

  「唉……」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不是神的话,是无法拯救所有人的。我们已经算很便宜了,但还是有很多人没钱看病,你不需要感到愧疚。」

  「那,最起码先让状况糟的人优先进来看病吧。」

  「我知道了。」

  接下来,安琪拉带了好几个状况不好的人进来,都是些没办法自己走路的人。

  病得很严重的话,必须要施展好几次的疗愈。但还是治不好的病重患者,我就算告诉他们我无计可施,他们也没有责怪我。他们只是很开心地告诉我,「幸好最后还有治愈术师大人您帮我们施展回复魔法,真是太好了」。像这些施展了好几次回复魔法也完全没起色的病患,遇到像我这样的人看病,简直是场灾难吧。

  我又不是医生,只不过是个刚学会魔法的外行人,这不是我该做的事情吧……

  我耐着性子喝着浓缩魔法茶,但我的MP还是一直在减少。安琪拉跟神父等人虽然也在一旁帮忙,但实在是杯水车薪。

  我的MP终于耗尽,我好困,身体也很疲软。

  「我的魔力用完了。」

  神殿大厅的入口已经关闭,不再让人进来。但里面还有将近一半的人在。

  「可以请状况很差的人留下来,其他的人先回去吗?我休息一会儿之后,再帮那些人看诊。」

  「你没有必要勉强喔。我之前就有跟大家说过,要是魔力用完的话就结束了。」

  「放心吧,我没有勉强。」

  每个来的人看起来都很贫穷,瘦巴巴的,他们以恳求的眼神看着我,我的心脏没有强到可以把他们全部赶回去。

  大厅里的人没有特别抱怨,随即解散。

  本来可以免费治疗就像是奇迹一样,途中大家都已经看到了,状况不好的人要优先看诊。这里的人,大家几乎都有着相似的境遇。

  说不定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这样。

  我没什么食欲,因此只喝了蔬菜汤解决一餐。

  「欸,为什么那种病患会那么多啊?」

  「当然是因为他们很穷没有钱,所以没办法接受治疗啊。」

  「不可以帮他们治疗吗?」

  「不行啊,治愈术师的人数有限,就算把这里所有的人都医治好,其他地方也还是有病人啊。你也看到我们已经做得很勉强了吧,如果强迫自己做得魔力用完的话,寿命会减少的。」

  「不能再增加使用回复魔法的人吗?」

  「魔法师本身就少,其中适合学回复魔法的人更少。会疗愈的人是有一些,但上级的回复魔法就很难了。」

  如果我的回复魔法等级提升到4或5,是不是就能救更多人呢?

  「我们有努力在增加人手啊,但优秀的人材都会被送到前线去,那里比这种和平的地方更需要啊。」

  「前线?」

  「这里离哥巴斯要塞很近,要是那里被拿下的话,这里也会很危险。所以只要那里说要人手,我们根本无法拒绝。」

  是在跟哪个势力战斗吗?

  「情况这么严重吗?」

  「你不用担心,那里是很坚固的要塞,怪兽之类的根本攻不下来。」

  我想起伊藤神说过的话。

  二十年之内,这个世界就会灭亡。那就是说,那个要塞也会被攻下来吧,这个城市也一点都不安全。伊藤神虽然说随便我怎么做,但他把我分配到距离前线这么近的地方,根本就是企图要我多做点事嘛!……伊藤神这家伙。

  浓缩魔法茶对于回复MP很有效,只是很苦很难喝,还很浓稠。真的很难吞下去。

  「我请孩子们在泡了,你就尽量多喝点吧。」

  这真是太感谢了,但还是很难喝、很难喝啊!

  但如果不喝的话,我的MP很难撑下去。

  休息后结束后,接下来的治疗也是困难重重。

  不要把那种看起来马上就要死掉的孩子带来啊!

  如果我用完MP就能救的话倒还好,但连续两个都是无药可救的孩子,安琪拉他们也默默地摇了摇头。

  我好想哭,大概已经哭了吧。

  还好我戴着面具……

  到了下午三点左右,大厅里的病患终于都离开了。

  「刚刚那个人是最后一个了。」

  「嗯。」

  是喔,终于结束了吗?我好累好困……

  「胜,你没事吧?」

  安琪拉很担心地看着瘫软在椅子上的我。

  「我好想睡觉。」

  「你的魔力用完了。做得好,撑到现在。」

  我拿下令我呼吸困难的面具,脑袋晕眩。

  我明明不是医生,为什么要帮那么重症的病患看病……啊,不行,我又快哭了。

  「你真的没事吗?」

  「嗯,我没事。」

  我才不是没事。

  「我希望你不要在意,那种情况任谁都救不了。」

  「是啊。」

  这种情况应该要交给医生,最起码,这不是身为尼特族的我该做的事。

  「一般来说,会更熟练之后才帮忙医治那样的病患……」

  啊啊,是我自己说状况不好的人要优先看,这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你才刚学会回复魔法,这样已经做得很好了,真的。」

  「说得也是。」

  我今天超努力的。

  而且,这还没有薪水耶。我甚至觉得好像是我在付钱。

  嗯,这么一想,倒有点小小的不爽。我甚至觉得不用再感到愧疚了。

  「是啊,你能站吗?要再休息一下吗?要不然,今晚住在这里也可以喔。」

  「我要回去。」

  我要赶快回去旅馆,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不适合当医生,我是野兔猎人,狩猎野兔才是我的工作。

  我拒绝了安琪拉送我回去的提议,我自己摇摇晃晃地回到旅馆,那天,我睡得像摊烂泥似的。

  第二天早上,我确认了主选单。我的魔力跟MP都稍微提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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