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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真妹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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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雷姆发现那名女性,是在被软禁的庄园里头散步时撞见的。
在城郭都市瓜拉尔的攻防战当中,浮洛普•奥康奈尔受了重伤。为了治疗他,于是跟他一起被带离都市的雷姆──被转移至帝都禄普迦纳,软禁于庄严感在这座都市内也屈指可数的豪宅里。
不过,虽说是被软禁,却被给予了很大的行动自由。
雷姆没有被禁闭在狭窄的个人房或牢笼里,也没有遭受过当暴力或恶言侮辱。不仅每一餐的饮食不错,甚至还可以洗澡。在这方面,居住环境的品质绝对比「貅德拉格之民」的聚落还要好。
话虽如此,不能自由活动这点并没有改变。想当然耳,不能离开庄园到外头,任何行动都由担任警卫的士兵──庄园之主贝尔斯特兹•彭达冯的私人士兵监视,因此也不到会让人忘记喘不过气的感觉。
无论如何,撇开自由不自由这层面,现在这状况不是她情愿的。
自己被带走,枯纳和禾力想必痛感力量不够吧,就算普莉希拉气自己擅自不见也不奇怪。
在这当中,不知道前往魔都的同伴们回到瓜拉尔后,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露伊、米蒂安、塔立塔、亚伯。还有叫做菜月•昴的少年──
「──啊。」
听到这微弱声音,是雷姆正在为所想心口抽疼的时候。
闻声抬起头,就看到庄园正中央的庭院──比起造景,更以飞龙起降为目的的中庭里,有个没见过的人影。
一眼就能看出对方不是在庄园工作的士兵或佣人。之所以能够判别,在于该名女性坐在装有车轮的椅子上。
「咕、呜……!」
女性肤色白皙,一头深咖啡色又东翘西翘的头发,被绑成双马尾分置在左右两边。长睫毛中间镶着蓝色眼珠,纤细的肩膀正在使力,颤抖的双手抓在轮子的幅条上。从车轮椅的构造看起来,是让坐在椅子上的人转动车轮就能移动。
不过,移动关键的车轮却卡在通道的沟中,女子陷入窘境。
她紧抿薄唇,不断挑战转动车轮,却不肯唤人帮忙。
不愿意依靠他人的顽强态度,让雷姆涌现亲近感。当然,雷姆并不知道她是基于怎样的心情而坚持自己来──
「──我帮您。」
「啊……」
无法置之不理的雷姆,从女子的背后出声。
女子立刻转头,发现她的存在后倒抽一口气。不过表情立刻转为尴尬,嘴唇也一开一合,但没有吐出只字片语。
对这样的反应更加感到亲近的雷姆微微苦笑,接着手伸向轮椅,握住椅子背部的把手后,用力往前推。
「嘿咻!」
车轮抵抗了一下,就卡搭一声弹起,从沟中脱身。
轮椅顺着推动的力道前进,女子很快就用手止住车轮转动,然后当场旋转轮椅,调转方向面向雷姆。
然后──
「……可以不要多管闲事吗?」
出手相助却被这样讲,雷姆大感惊讶。
身子吃惊地僵直时,女子别开目光,蠕动嘴唇说:
「那种程度的障碍,用不着人帮忙我也不要紧的。倒是你,明明拄着拐杖还干嘛?自、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了吧。」
「呃……?谢谢您担心我。」
「谁担心你啊!耳朵是不是有问题?不然的话……如、如果不是耳朵有问题,那就是脑袋有问题啦!」
讲话结结巴巴,但好像是要挖苦人。雷姆慢了一会才意识到这点。
口吻带刺,可显然不习惯这样说话。说话伤人的才能不足。若从跟普莉希拉接触过的雷姆来看,两者的魄力差距根本就是幼犬和米杰耳怛之差。
「快、快点消失。管你……我可没闲工夫理你。」
「既然说没有闲工夫,那代表有被委任某种任务啰?」
「任务……!?对、对啦。我有重要的任务。跟你不一样……」
雷姆一问,女子便绷着脸颊回答。然而回答途中突然皱起细眉,从上往下打量雷姆。
接着右手拇指伸向嘴边,轻咬拇指指甲。
「……没看过的脸,不同于他人的气质。你,是谁?」
「──。敝人叫雷姆。因为有些事,目前被绑架到这个庄园里。」
「绑架……」
「是的。那个,可以请教您的名字吗?」
像要亲近般,雷姆询问边咬指甲边低喃的女子的名字。
尽管她认为有很高的可能性会被冷淡推拒就是了。
「──卡楚雅。」
不过,意外地,她──卡楚雅爽快地报上名字。
不知用意为何,抑或是在思考中反射性地报上了名字。雷姆怀疑是后者,此时对方依然边咬指甲边开口。
「你说你被绑架,所以你也是人质?」
「要说是人质吗?我个人不认为自己具备那样的价值……」
会因为自己不见而担心到乱了方寸的,顶多只有昴吧。
当然,貅德拉格的人们、舒尔特和米蒂安他们也会担心,普莉希拉可能会稍微挑个眉,不过对大局并不会构成影响吧。
要说雷姆的存在能够左右大局的话,顶多只有在昴能够左右大局的时候。
「──可是,要让那个人做到那种地步……」
雷姆觉得办不到,也不觉得应该去做。
在力量不足的情况下,被无理地折磨,却又不断展现出顽强抵抗的姿态。这种光景在短时间内反覆上演。因为他认为什么都必须自己来,不断背负着许多责任的身影,雷姆都看在眼里。
对此雷姆感到无法忍受。但不是因为讨厌或者恨他。
那么又是为什么?目前还很难化为言语表达。
「──」
「……可以不要突然安静下来吗?」
「啊,不好意思。我在想事情……卡楚雅小姐跟贝尔斯特兹先生的关系是?」
卡楚雅目光变得锐利,道。雷姆为自己的沉默致歉,并抛出疑问。
既然她身在这间庄园,应该跟庄园之主贝尔斯特兹有关联。不过很难想像两人是什么样的关系。
「我能想到的是,您是贝尔斯特兹先生的女儿或孙女,是吗?」
「宰相大人的亲人?别乱讲,这什么天大误会。首先,贝尔斯特兹大人单身,应该没有家人和后代。我才不是那么大不了的人物。」
「是这样吗?真叫人意外。」
「意外?」卡楚雅反问,但雷姆没有把这么想的理由说出口。
曾经跟贝尔斯特兹正面对峙过的雷姆听对方说过,他之所以背叛,在于皇帝不打算诞下继承人。贵为支撑国家的宰相,会认为皇帝这种不尽义务的态度等同于放弃职务吧。
这个道理,被牵连的雷姆虽然难以起共鸣,但却能接受。
可是因为这种理由而决心叛变的他,本身竟然没有组建家庭,这实在叫人难以释怀,感到困惑不已。
「不过既然不是家人,那卡楚雅小姐是以什么样的立场待在庄园里呢?」
「……迟钝的女人。我刚刚问过了,问你也是人质吗。」
「──。既然如此,卡楚雅小姐也是人质之身?」
雷姆反问,卡楚雅一脸不悦,不情不愿地点头。
她也是因身为某个人的重要之人而被囚禁。听了答案后,雷姆忍不住环顾庄园。
宽敞并带着庄严肃穆气氛的帝都大宅邸。
可是里头除了雷姆、卡楚雅和正在养伤的浮洛普,肯定还有许多其他的秘密在沉睡。
从对话的印象来看,雷姆把贝尔斯特兹视为理性的怪物。但是这不过是他不择手段和谋略的一部分,应该要重新认识定义他。
「卡楚雅小姐被抓来当人质,想必家人很是担心吧。」
「……谁知道呢。说不定对那家伙来说,我只是他拿来交易的便利道具。要、要是妨碍到他,搞不好会立刻抛弃我。」
听了雷姆的话,卡楚雅背过脸,厌恶地这么说。
但这样的难听话并非她的真心,这从断断续续的说话方式就能看出来。而她这样的态度,雷姆心里有底。
「……简直就像在看镜子呢。」
卡楚雅的抱怨,表面上是不期待对方,但背地里却是唯恐对方疏远自己。──不是要欺骗他人,而是用来骗「自己」的谎言。
「卡楚雅小姐,可以跟您聊聊吗?」
「什、什么啦……要是擅自多言,会被宰相……」
「我想您不会被责备的。要是被责备,届时请说是我勉强您就行了。」
「事实上不就是这样……啊,等一下!」
让她继续说下去有可能会被拒绝,于是雷姆硬是抓住轮椅的把手,把拐杖夹在腋下,推动轮椅,并朝着看向后方的她笑。
「都、都你自作主张!我跟你什么关系!」
「请问卡楚雅小姐,您的房间在哪里?我的房间在西侧。」
「……反、反方向,在东侧。」
「明白了。那么就过去啰。」
卡楚雅虚弱回应的同时,原本想要止住车轮转动的手指也移开了。于是雷姆就推着轮椅,缓缓地前往对方的房间。
雷姆知道自己是略显强硬地推动了对话,不过动起来却毫不犹豫。
卡楚雅掌握了庄园的重大秘密,或者她本人是被软禁的自己脱离庄园的关键──自己全然没有这样的期待和打算。
卡楚雅的存在,八成对推动状况派不上用场吧。
即便如此,自己会这样接近她是有几个理由的──
「──我有许多必须要知道的事。」
沦为阶下囚,只会在认识自己的人心中撒下不安与担忧种子──自己可是下定了决心,不要变成这种人。
因此,雷姆要努力。即便不知道方法,也要用自己的作法去努力。
『──任谁,都无法逃离自己。不要忘记妾身的话,努力精进吧。』
自己有比否定无能为力的自己,更该去做的事。
没错,她要亲身实践那人讲得清楚明瞭的话,免得在原地踏步。
2
──感受到室内有其他人,浮洛普缓缓睁开眼睛。
「──」
与纠缠不去的睡意战斗,盯着眼前熟悉的白色天花板。
身为旅行商人,很少看到蓝天以外的天花板。干道会因为天气的心情或城市内部问题而塞车,虽然也曾在同间旅社过宿多日,但那种时候并不会选择能够这样伸直手、脚也不会撞到东西的昂贵旅馆。
于是就产生了自己为什么会睡在这么舒适的大床上的疑问──
「──哦,对喔。」
跟睡意达成和解,浮洛普想起了自己被监禁的现实。没必要慌张失措。还记得猛然起身造成的下场,痛到泪眼婆娑的经验那一次就很够了。
「虽然不想要泪眼婆娑,但就这样躺在床上好几天,我的商人心很焦急啊。」
当天嘴巴和双脚的努力程度,便直接联系到生意。这就是商人。
本来奥康奈尔兄妹的生意就称不上好了,这样长时间被床铺给束缚行动,即便身体有在恢复,心灵和荷包却很难不缩水。
要是知道自己被囚禁,妹妹米蒂安会有什么反应?这也是让他很担心的地方。
「话是这么说,又不能对夫人说马上治好我离开这里吧,也是伤脑筋的地方。」
为了治疗受重伤的浮洛普,雷姆甘愿一同被囚禁在这庄园中。
为了昴与担心雷姆的许多人,说什么她都得平安回去,可她的立场实在很难说得上安稳。
目前,雷姆的角色是浮洛普的治愈者,一旦浮洛普痊愈康复,不免就让人担心她会受到怎样的对待。可是──
「至少可以期待不会用完了就被粗暴对待,对吧,玛德琳小姐。」
发誓会再度拥抱睡意后与之分别的浮洛普,朝伫立在房门口的人影抛出话题。
八成是玛德琳。在这栋豪宅里头会来找浮洛普的,就只有雷姆和玛德琳而已。虽然屡屡见面,但玛德琳惜字如金。
可就算如此,要想随心所欲滔滔不绝,即便是浮洛普,也需要开口的勇气。
毕竟,她可是自尊心很高的龙人。外表看似年幼少女,爪子却能轻易撕开浮洛普,而且也不清楚说什么会触怒到她。
再者,总被叮咛说话要看时间和场合的浮洛普,并不想欺侮或用谎言欺骗玛德琳。
就算是浮洛普,不说谎也没法活到现在。由于手无缚鸡之力,身在帝国的他可以抬头挺胸地表示,自己比常人更加仰赖语言的力量。
即便如此,他却不想做出用三寸不烂之舌拉拢玛德琳之类的行径。因为她单纯重视并思念浮洛普所熟知的「亲人」。
虽然可能会被另一个「亲人」骂「这是什么愚蠢透顶的生存方式」吧。
「这就是我的生存方式,没办法呀。」
要是被人说傻,反正他确实就是傻,普洛普是怀着这样的觉悟过着这段监禁生活的。
因此,这种时候不是对玛德琳撒谎,而是驱使能挑起她兴趣的话术来挑起话语战斗──
「玛德琳小姐?您是为了继续上次的谈话才来找我的吗?就是卡利尤头一次飞上天空时,巴尔罗伊说了让人惊讶的话──」
「──虽然对这话题非常感兴趣,但这并非现在该谈的。」
「──」
躺在床上跟室内的对象搭话的浮洛普,发现听到的人声跟猜想的人不同后沉默不已。还以为对方一定是玛德琳,不过回应的却是男人的声音──而且还是自己曾听过的声音。
只要听过一次的声音就绝对不会忘记,浮洛普对此可是引以为傲。
即便是从热闹非凡的市场一角听到的声音,只要听过就能够分辨出是谁的。当然,现在这嗓音他也不会听错,于是才感到心境复杂。
因为跟对方的关系已经跟以前不同,产生了剧烈变化。至少在浮洛普心中是如此。
「村长先生……不,该说是皇帝陛下吧。」
「更正后是这样吗?不管哪一种,都是不敬的称呼。」
平静地呼唤,浮洛普忍住上半身的撕扯,从床上撑起身子,这才终于把站在房间入口的身影给看得清楚。
站在那儿的,是发色乌黑、肌肤雪白,眼神锐利无比的男子。
以深红为基色的装扮,凛然威风的站姿,都跟亲眼看过无数次的那个人一致。面容和五官,全都符合印象。
亚伯──不,文森•佛拉基亚。
身为神圣佛拉基亚帝国的现任皇帝,意图夺回被抢走的王位,是匹反骨之狼。
被他本人说不敬,浮洛普苦笑低头。
「万分失礼,应该要重新说过吧。不,连用字遣词都要改过吧。不对,伤脑筋。或许从一开始就让我重来是最好的。」
「不需要。就算重来,也不意味着所作所为可以一笔勾销。更何况你是对佛拉基亚皇帝宣示忠诚,有觉悟奉献信义的帝国子民吧?」
「您觉得呢?毕竟是自己生活的国度的皇帝。我姑且也有着所谓的爱国心与感恩之念。自从由文森•佛拉基亚皇帝陛下治理帝国后,包含种族之间的小规模竞争之类的争斗急遽减少。小的很感谢国家变得比较好讨生活。」
「意有所指的说法呢。在余尊前,还胆敢浮泛空谈。」
佛拉基亚皇帝耸肩,慢慢往前进。
随着对方的身影越来越近,浮洛普不禁挑眉。不管从哪怎么看,都是浮洛普所认识的亚伯。──可是却又深切感受到他不是本人。
「小的学识不足,甚感羞愧,不过您模仿得真的很像。是不做到这地步就没法胜任替身吗?」
「轻率地谈论事物,最终将导致被迫闭上嘴巴。你之所以会被藏匿起来,不过是『飞龙将』玛德琳•恩夏尔德的期望。然而,一将的期望与余的心情,天平会往哪边倾斜,不言亦可知吧?」
「说话要谨慎的忠告,我收下了。但是,不能保证是否可以实践!毕竟,我的内心相当复杂!很想对你的那张脸申诉!」
浮洛普指向对方,正大光明地说出想法后,对方沉默。
眼前的皇帝──目前不清楚该怎么称呼这个有着亚伯的脸却又不是亚伯的人,为求方便,就姑且称为文森吧。
这个文森是假的皇帝,是企图篡夺帝位的匪辈。这是浮洛普所知道的实情,但是他并没有要批判这件事的想法。
假如浮洛普与亚伯有着深厚的友谊羁绊,构筑出了会代表他对任何事发表意见的关系的话还另当别论,不过现实并非如此。
不如说,浮洛普与亚伯的关系从这个角度去看,仍旧复杂。
「很遗憾,我想申诉的对象跟你有着一样的脸,但人却在他处。不过真的很像。我曾经帮忙老板和村长先生化妆,可你们真的是长得一模一样。」
「──。城郭都市的事已有耳闻,没想到你也是那策略的相关者啊。一同采取不正当手段试图扭曲皇帝的统治,根本是暴行。难以容忍的暴行。」
「是这样吗?那是很快乐的尝试。毕竟,没有出现牺牲者。」
「这是结果论。」
浮洛普泛笑,思及自己跟昴以及亚伯通力合作所执行的城郭都市计画。
昴的想法吓破浮洛普的胆,但却真的是很愉快、痛快的计策。参与那计画的所有人,应该都很期望那可笑愚蠢的计画成功。
「不只塔立塔小姐和枯纳小姐,我也一样。──正因如此,无法释怀。」
「──」
「老板、皇帝陛下……没法决定该怎么称呼他,但为何他会被赶下皇位,置身在穷乡僻壤?换句话说──」
说到这儿打住,浮洛普凝视眼前跟皇帝有着相同容貌的篡位者。
「为什么你们不惜动摇帝国根基,都一定要引发事端呢?」
「──。你口才挺了得的呢。」
「因为是生财工具。好歹是商人。再来是妹妹也经常称赞我长相俊美。这个也是生财工具。」
「原来如此。那么──」
浮洛普露齿一笑,对此傲然点头的文森突然伸出手抓住他的脸,硬是拉向自己。
「呜呃!」被突如其来之举弄痛伤口的浮洛普呻吟。冰冷黑瞳则是瞪着他。
「当场毁了你的脸和嘴巴,作为胆敢不敬的下场也无妨。」
冰冷滑进耳膜的声音,是对讲话不知轻重的人──不,是透露着不许对皇帝不尊敬的怒意。只不过,这边的「皇帝」指的到底是谁?
是自己,还是另一人?浮洛普一面思索──
「……假如是要人别乱说话,毁掉声音比较合乎道理喔。」
即便脸被抓住,看起来表情奇怪,却还是故意呛对方。
这答覆让文森瞬间眯起眼睛,但掠过深处的感情没有表露出来,他就这样粗鲁地放开浮洛普的脸。
在浮洛普用手抚摸被抓过的脸时,文森目光锐利依旧,道:
「余的心情和玛德琳•恩夏尔德的期望,孰轻孰重你早就知道,但要是一个弄不好,那个不免会产生离散之意。你是判读到这地步才敢摆出这态度?」
「咦?啊,哦~原来如此。确实,我死了的话,玛德琳小姐好像会动怒。假如被囚禁的我想要报一箭之仇的话,或许会下定决心出这张牌喔。」
被文森这样一讲,浮洛普重新估算、校正自己的性命价值。
自己与玛德琳以相同对象为理由而重复交流。如果随便要了自己的命,可能就很难继续豢养有如野兽的她吧。
「看样子,我似乎在没自觉的情况下被摆在麻烦的位置上了呢!那么,你怎么看,假皇帝先生。我很难处理喔!」
「听说有个跟你一块儿被带过来的治愈者女孩。假如担心那女孩的安危,发言和态度最好都要谨慎老实。」
「被完美掌握啦!」
对方突然打出雷姆这张牌,浮洛普顿时无招可出。
但这也没办法。毕竟说什么都要让雷姆平安回去。
而且──
「我自己还难以决定该怎么做。」
因为浮洛普得到了跟玛德琳一样的动机,可说立场相同。
既然如此,应该像她那样协助假皇帝去抹杀流落民间的亚伯,接连使出毒辣的谋略,一点一滴地逼他赎罪吗?
由身为一个被妹妹称赞只有脸是可取之处的商人去做这些?
「就算没有玛德琳•恩夏尔德,贝尔斯特兹也不会加害你。搞清楚自己的斤两,不要掀起波澜,平静度日吧。」
凝视沉默不语的浮洛普,文森这样放话。
从内容可以理解到,他决定让这场对谈结束。但是顺着至今的对话走向,浮洛普不得不感到奇怪。
「那么假皇帝先生,你是为了什么才来这个房间的?」
把真正的皇帝逐出帝都,用相同的容貌坐上王位,不能说是谋反成功。只要真正的皇帝亚伯还健在,假皇帝的心应该就无法安宁。
但身心如此忙碌的文森,却刻意来找浮洛普。
这是──
「莫非是想从我这儿探听到皇帝陛下是什么状况?」
「假若你的戏谑妄言为事实,那篡位者的兴趣根本极其恶劣吧。」
「是这样吗?收集情报的重要性,不管是经商还是战争都一样的。所以说,想知道对手的状况,我不认为是恶劣兴趣。」
「──。就算如此,你还是判断错误。用不着刻意亲口打听,我已亲眼看到那个东西目前是什么样子,而且还交谈过。」
「真的吗……」
要说是仓促编造的谎言,看起来又不像。
老实说,完全无法想像文森到底是做了什么才有机会亲眼看过、甚至还跟亚伯交谈过。应该跟亚伯在一块的米蒂安、塔立塔和昴也让人挂心,但就算问了,对方不见得会告知。
再说,偏离正题是浮洛普的坏习惯。
尽管也担心米蒂安等人的安危,然而这边应该探究的是文森的目的──他说过他来不是为了问亚伯的事。
既然不是来探问的话──
「──是有想要说的话,对吗?」
「──。贝尔斯特兹指出你的立场很麻烦,就余看来,你的存在也应当被放进相同框架中。」
「我可以想做是被称赞了吗?这样想的话,我的精神层面就能积极活动,所以就先这样想吧。」
「──」
浮洛普认定,是这段话让准备离开的文森停下脚步。
老实说,在这边停下他的脚步是好是坏,自己心里完全没个准。
文森的目的达成,成功篡夺帝位的情况下,亚伯不只在帝国,一定连在整个世界都没有栖身之地。
这是自己的期望吗?
跟自己的重要「亲人」巴尔罗伊•特梅格里夫之死攸关的人物。夺去他的一切,顺便要了他的性命,是自己的期望吗?
「目前,我还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才这么想,却又马上重新思考。
根本没必要去回想。在遇见巴尔罗伊他们之前,自己一心只想保护好米蒂安,除此之外不做任何盼望。
跟那时候的自己一样。既然如此,回答也就跟那时候一样。
『你们可以有选择了。』
想起了粗鲁的声音当时推了自己的背一把。
因此,比起什么都不知道随波逐流,更想选择知道些什么再迈出步伐。
「能否让我听听看呢,假皇帝先生?让我听听你是来说什么的。」
浮洛普叫住为了篡夺王位宝座而忙碌的假皇帝,开门见山地问。
对此,文森嘴角上扬,露出跟浮洛普印象中有些微差异的表情,说。
内容是──
「──关于『大灾』带来灭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