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No Girl No Cry 第一章

  我想前两天应该是下过雨吧。那从水塘里反射出来的太阳光,还隐约残留在我的脑海里。

  从早晨起,那蔚蓝的天空就分外耀眼。微微轻拂的暖风饱含春意,温暖人心。那感觉就像东京的夏天到来之前的缓冲期似的。

  少年还是一个孩子,少女也是。他的身体要比现在小的多,相反的是穿在身上的衣服很宽大。少女虽然也是比现在娇小,但是比起少年来还是要高一些的;穿在她身上那上下一式的红色衣服在雨后的草地上格外显眼。

  在住宅区里有一块被混凝土墙和沥青路围住的小空地;两个人就是在这里相遇的。对于孩子们来说,这里是一块很珍贵的游乐场地。虽然谁都会来到这块小圣地玩,但是他们彼此之间却往往是不认识的。

  那一天,少年是第一个来玩的。因为他来的很早,那些经常来玩的小孩子们还没有来,空地上只有一位少女蹲在那里,嘤嘤哭泣。

  少年很困惑。他既不明白那少女是谁,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哭泣。少女似乎察觉到了这个小小访问者的到来,然而淌下的泪水依然润湿着她那稚气的脸庞,握着她左手上的吊坠正反射出淡淡的光芒。

  他面带困惑的向少女发问。

  少女没有回答。只是不断的,悲伤的哭泣着。

  少年问了很多次。他虽然很活泼,但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他没有抛下一个正在哭泣的女生不管。

  细如蚊呐的确是细如蚊呐的声音,从少女的口中传了出来。

  原来,她家就要从这里搬走了。由于她的父母都在工作,总是很忙。她家搬来这里还没有多长时间,甚至连行李都没摆放好,现在却又要搬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虽然好不容易知道了原因,少年还是不知如何是好。毕竟,他也是和少女差不多年龄的孩子而已。面队这个初次见面的女孩子,他几乎没有任何能为她做的事情。

  即使是这样,少年还是暗自下定了决心。

  然后,他帮助了少女。

  当然,他并没有帮助少女实现她的心愿。只是安慰了她一下而已。

  但是,仅仅因为这样,少女停止了哭泣。初次露出了笑容。

  于是两个人的相遇就这样结束了。她搬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没有见过面。

  这就是少年经历过的,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这些又酸又甜的记忆,早就飞到了遥远的银河的彼岸。

  私立葵学园二年级B组的式森和树藏了起来。但他并不是在玩捉迷藏。

  这是和那时候一样的雨后天气。梅雨季节已经过去了,虽然阳光很强烈。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风的关系,让人觉得很惬意。但是他的表情却和天气相差很远,一点都没有清爽的感觉。

  实际上从一大早开始,美好的就只有天气而已。起床的时候,喝茶的茶碗啪的一声碎掉了;刚才又看见了黑猫们排成两列纵队,边唱着黑猫的探戈边走了过去。而且,附近神社里的牌坊有倒掉了。

  而这样不详的事情似乎只在他的身边发生。这个世界真的是很明快,现在他所藏身的公园的树木,看起来也比平时要绿的多,而且这里的绿化带很多,在柔和的阳光照射下,一切都像在闪闪发光似的。

  但是,他根本没有这个闲暇去感叹眼前的景色。现在他正藏身在山茶树的茂密处,拼命隐藏着自己的气息。

  在他视野的一角,上学途中的高中生正迈着轻巧的步子走过去,大概是因为学校附近的缘故吧,他们并没有跑起来。这群男女混杂的学生们,仿佛是被今天的好天气影响了似的,一边笑着聊着天,一边走着路。那包围在蔚蓝色制服下的身体,仿佛很欢快似的充满了动感。他们和和树一样,都是葵学园的学生。

  其中几个人的头上,漂浮着金色的光点。可能是召唤了精灵什么的吧。果然是有魔法师候补的葵学园的学生的风格啊。在现在这个魔法社会的日本,这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了。

  在那些学生走后不久,和树动了动身体。茂密的沙茶树丛发出细微的声音,和树分开灌木丛,探出一个头来。

  他的娥眼睛频繁的左右观察。当他确定那些学生真的走了以后,才匍匐着从树丛里面爬了出来。

  半蹲着把膝盖上的土和肩膀上的树叶清理干净后,他缓缓的站了起来。仿佛是小动物警惕四周有没有天敌似的,他反复的观察了一下四周。

  接着,他战战兢兢的走上了人行道。刚刚上学的那些学生已经走远了,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他把书包紧紧夹在肋下,摆出一个随时都可以跑走的姿势。看来他是没有放松警戒的打算了。况且,把本来就不擅长运动,如果是魔力很高的人,甚至可以使用瞬间移动。但是他对于整个魔法学,特别是实践部分一点都不擅长。其实他也并不是不会使用,而是基于各种理由,自己把它封印了起来。在今天的日本,这是一件很致命的事情。

  话虽如此,但到现在来后悔这件事也是没有用的。现在可不是自责的时候。

  现在的他不得不万分谨慎。他不可以被人发现。他必须要像兔子一样警惕,像蛇一样狡猾。就算被骂是胆小鬼,也要像那被丢在路上的超市收据一样,悄悄的生存下去。

  他频频观察着自己的左右。没有被人跟踪的感觉。现在卸下防备应该没关系了吧他想到。

  他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终于松了一口气。为什么他一介高中生,从早上开始就非得做出像情报员一样的举动不可呢。虽然他很想发出这样感叹,不过也是有理由的。虽然有的人可能回羡慕他,但对于他来说却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当和树放松了紧绷的肩膀,正准备向前走的时候

  和树君!

  呜哇

  突然听到有人叫他,和树吓的一下子跳了起来。

  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留着一头长发的少女正站在他身后。

  那是一位比他稍微矮了一点,看起来很有魅力的少女,一头干净的长发轻轻的垂到肩际;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一张很合适微笑的脸蛋。

  只是现在,她正噘着小嘴,皱着眉。

  你在干什么啊?

  听起来不是很高兴的声音响起。

  啊,在做什么啊当然是去学校啊。

  和树提心吊胆的回答道。

  哦?是吗?

  少女丝毫没有满意的样子,继续以不满的声音说道:

  那么为什么,你不和我一起去啊?

  恩那个那个,因为夕菜你好象睡的很熟的样子啊。和树说道。

  我六点半就起来了。洗过脸,刷过牙,吃了早点,然后在宿舍的门口一直等你。

  她鼓起两腮继续说道:

  但是,和树君却没有出来,即使是这样,我也一直等着。然而你却从远处的窗户里翻了出来。把书包丢出去,又偷偷摸摸的越过了墙。而且还避开平时走的那条上学路,反而去走谁也不走的那条狭窄小路,躲到了公园了。为什么嘛!我可是,一直一直等着你耶!昨天我们不是约好了要一起上学的吗?

  少女的名字叫做宫间夕菜,和和树一样,是二年级B组的,他们是同班同学。但是她自己好象并不把和树当成一般的同班同学看待。

  不是的因为,那个,那个啦

  和树想说些什么来避开少女的怒火。但是,他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样一来,少女的不信任感就更加严重了。

  为什么你要偷偷摸摸的?

  这明显是质问的口吻。

  那个因为最近我总是有被某人监视着的感觉。

  你是说有人在跟踪着你吗?在哪里?

  他实在是说不出来不就在我的眼前嘛这样的话。

  看着他想要找些什么借口的样子,夕菜更加不高兴了:

  这样的话,我们在一起生活就没有意义了啊。

  没有在一起生活好不好!

  和树慌了起来。现在不是顾及他名声的时候,他急急看向四周,不知道有没有人在这里偷听。

  为什么你会这样说呢?我们不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吗?

  那只是我们的房间相临而已好不好!

  可是我们的心在一起啊。

  我们还只是高中生而已,高中生!

  没有关系的啊。

  有有!很有关系!

  可我们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啊。

  我都叫你别说了啊!

  你怎么这样啊那我的心意怎么办啊?

  夕菜终于红了眼睛。面对那么真挚的眼神,和树的气势不由得被压倒了。

  我们的关系,可是连父亲大人都已经承认了啊!

  就算是承认,那也是单方面的承认啊

  和树嘟囔着,顿时感到走投无路了。

  和那个时候在公园哭泣的少女夕菜的重逢,并不是很久以前的事。她本来也是刚刚才转学到葵学园来的。

  他们的相遇十分突然。有一天,当和树回到自己寝室的时候,却发现夕菜坐在里面,用最尊敬的礼节迎接他回来。仅仅是这样,和树就已经开始怀疑是在做梦还是别人的恶作剧了,可是夕菜竟然还接着说出了我是你的未婚妻这样的话。

  和树马上吃惊的腰间发软。当然他是没有这样的记忆的。而且说起宫间家的话,那可是日本的名门家族啊。怎么会跟自己这种彻头彻尾的杂种扯上关系呢?

  仔细一问,原来是她的父母和祖父母对她说了一句把式森和树带回来当女婿,这样把她送出了家门。

  老实说,和树是一个非常朴素的普通人。他并没有哪个优点可以优秀到让宫间家特地指名让他当女婿的地步。这个他自己也是很清楚的。所以,他认为这可能是什么地方弄错了。

  但是夕菜却极力肯定说她没有弄错。而且还一口咬定说如果不是和树君的话是不行的。

  听她说,好象是和树的身体有一个秘密,而夕菜就是为了得到那个秘密而被家里派了出来。也就是说,她的目标是和树的身体。

  起初,和树是很生气的。他又不是种马,不要随便帮他做决定好不好。如果对方要的是钱的话,自己还可以救济一下。

  但是夕菜的理由好象还不止这一项。那个时候,和树帮助了她以后,她曾立下如果长大了,我就会做你的新娘的这样的誓言。夕菜说她就是来实现这个约定。她是认真的。

  经过一番波折后,他还是妥协了。

  虽然他妥协了是妥协了,但高中生就做夫妇什么的,也太那个了吧。不但回招来他人的非议,而且还有伦理的问题。况且向派出所递交结婚申请之类的手续该怎么办啊?

  在那以后,和树的周围就不断发生各种骚动。他可是经历了很多足以让他就算活到一百岁也遇不到的麻烦事。然后,和树和夕菜的关系就变成了仿佛是在交往中,好象又不是在交往。

  但夕菜她好象不是很喜欢这样半吊子的关系。

  以前的和树君可是一个比现在要温柔多的人呢。

  她说道。

  你说以前,那是什么时候啊?

  小时侯啊。

  我不记得了啦

  你看你就是这样!这种回答也太冷淡了啦!

  但是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小学生呀。

  是幼儿园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啦

  她已经是略带哭音了。要说的话都噎在喉咙口说不出来了。

  太过分了

  最后,她用手遮住了脸蛋。哭泣的声音开始传入和树的耳朵。

  其实,和树比她更想哭。为什么他非得在早晨躲躲藏藏的,还要给女孩子不断质问?他还没有走到学校啊。

  和树不禁抬头仰望天空。这个世界上没有神啊。肯定是没有的吧。或者神同时还在兼职当恶魔,而现在恰巧正是上班时间。求求你了,请你现在立即辞去这份兼职吧,我想你的工资也应该不会高到哪里去的。

  和树转回脸。夕菜还在抽泣着。看来神并没有为他停下那恶魔的兼职。难道这个工作的收入就那么的好吗。

  结果还是要他自己想办法解决眼前的情况吗

  世间是没有温情的。特别是对和树来说。

  他把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想安慰她些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他感到背后一股异样的气息。似乎有人在他的后面。

  他想要回头看,却做不到。

  他的背感到毛骨悚然,就连脖子周围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感到阵阵寒冷。

  有人在盯着他,他有一种仿佛是被猛兽盯住的小动物,或者是说被肉食动物用冷冷放光的眼神瞪住这样的感觉。

  实际上,他知道这股气息是谁的。

  啪的,和树被强力的拉住了。

  啊哟~和树,原来你在这里啊~~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然后他被大力的拉了一把。

  和树的视野一下子来了一个大转弯。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推倒在地上了。

  在他眼前的是一张女性的脸庞。

  浓密的头发、薄薄的唇,虽然看起来有一些矜持,但却是女明星般美丽的五官。乍看好象比和树大上很多,但她的身上却穿着葵学园的制服。

  玖玖里子小姐

  就想一个女服务生抓到了凯子似的,风椿玖里子露出一脸坏笑。

  真是的,我可是在校门口等了你很久耶。等来等去你却总是不来。害我找你找了这么久~

  你,你为什么回等我啊?

  这还用问嘛。我和你可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命运哦。现在可不是上学的时候,不是吗?所以看你来了,我就想把你强行劫走,带到没有什么人的地方后,不管你是大哭还是大叫,我都要强行把你

  呜哇!为什么你会做这样的事啊!

  和树残叫。玖里子也是和夕菜一样,是冲着他的身体来的女孩。不过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她无论什么事都要强行硬来这一点了。不问昼夜,只要有机会她就会想要压倒他。她的做法可是染着犯罪的色彩的。顺便一提的是,她家是很有钱的资产家,所以她可是使尽了一切手段想要把他据为己有。

  玖里子的脸靠的很近,近得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

  哎呀,树和,你真是可爱啊。

  她有着让人一震的魅力,她的美貌有目共睹。听说如果让她参加文化祭的选美的话,肯定可以得第一名。为此,据说她被永久禁止参赛。

  恩,真棒。真想一口吃了你。应该是说,我现在就要吃了你。

  拼命告戒自己不可以被玖里子的魅力所惑,和树徒的拔高声音:

  为什么你要这么下流!

  说我下流的话可是很失礼的哦。请形容我是忠于自己的欲望。

  你可以不用忠于的。

  哎呀,你对远古的时候就流传下来的活动很是吹毛求疵呢。人类可是凭这个才能发展到今天的哦。怎么可以无视欲望呢,那可是违背进化的自然规律,罪孽深重的行为哦。

  你这不是歪理嘛!

  被发现了。她说到,

  算了,反正你也会享受到的。

  不要我不要享受!

  和树被迫仰着身子,一边还想要从她的身底下逃走。她一边压着他,一边随他在公路上来回移动。

  你还是放弃吧。反正总有一天我们会这样的。

  什么呀!这是在外面!而且还是在大路上!

  何况还是在早上。虽然不会有人走来走去,但是总会有人经过这里的。这样的话就可能引来警察,然后他也许会以公然猥亵罪什么的被带到哪个又暗又少人的地方去的。

  但是玖里子似乎一点也不介意。

  难道你在外面兴奋不起来吗?

  哇啊

  真是要命。现在他有一种快失去纯洁或是心里的一些重要的东西的预感。

  正在这个时候,玖里子突然一下子在他上方消失了。

  身上顿时没有了压力,和树抬起头,站了起来。

  而就在他的身旁,夕菜和玖里子对上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想对和树君出手啊?

  夕菜正在做着放松手腕的运动,应该是她强行把玖里子拉起来的吧。刚才的眼泪像是幻觉似的消失得无形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的表情。

  玖里子轻佻的抚了一下刘海。

  哟刚刚你不是哭了吗。那不就是我要放弃和树的意思吗~

  请你不要随便按照你的意思乱作解释。我和和树君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分开的。

  夕菜斩钉截铁的说道。

  可是,和树好象很想离开你啊。

  不可能。那也只是因为有想玖里子你这种喜欢硬来的人引诱他而已。

  你也很喜欢按照你自己的意思来理解东西呢。

  玖里子快败给她了。

  但是我可不会这么简单的放手哦。毕竟这可是关系到我们家的生意呢。

  玖里子的家族是新兴的富豪。以不顾一切的冒险的经营手段在财阀界掀起了一股新旋风。

  和树的血可是很重要的。

  那样邪恶的想法是不可以的。

  夕菜的脸蛋涨得通红,她说道:

  我可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决定要当和树君的新娘了。

  夕菜还真是一个很会钻牛角尖,而且钻着钻着就认真起来的人呢。

  玖里子窃笑道,

  但是,恩~也许那样我才会比较起劲呢。要决斗吗?

  玖里子轻轻举起了手。在她的指尖周围,有一种仿佛是亮粉一样的东西在缓慢的围绕着。

  这是精灵魔法。玖里子小声的吟唱着契约的咒文。她虽然比较擅长使用灵符魔法,但这并不代表她除此之外就不懂别的法术了。而且,在葵学园这个聚集着一群拥有强大魔力的学生的精英学院中,她可是名列前茅的。

  仔细看那金色粉的话,那些粉粒都是拥有各自的意识在舞动着。在大路这样的场所只能够聚集起一些名不经传的精灵。但就算是这样,要是被攻击到也是不得了的。

  你要怎么办,小夕菜?在这里打吗?我可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哦。

  我不会输给你的!

  夕菜没有退缩。她反而高高的举起了手腕。

  风!

  像是龙卷风一样的精灵出现了。空气组成了一个旋涡,发出巨大的声响。那强大的风压不仅袭乡向了玖里子。也波及到了和树的脸。

  和玖里子相反,夕菜很擅长精灵魔法。她也拥有强大的魔力,无愧于她葵学园学生的身份。

  玖里子和夕菜互相瞪视着,不断加大各自的魔力。或许是神经过敏吧,为什么总有一种空气气温下降的感觉呢。和树想道。

  当和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被她们两个人夹在中间了。

  喂,等一下

  和树感到背上在流汗。

  夕菜仿佛无视和树的存在似的操纵着龙卷风。

  觉悟吧!

  Comeon!

  玖里子缓缓的转动着食指。随着她的动作,金色的精灵们像是要构成防卫壁似的扩展开来。同一瞬间,夕菜那气势汹汹的龙卷风也袭过来了。

  就在两个人的中间地带,魔法和魔法撞击在一起,爆发了。

  啊啊啊

  千钧一发之际,和树趴了下来。对于不擅长运动的他来说,虽然这已经是很迅速的行动了,但他还是没有能够完全避开。在空气爆裂的余波的冲击下,他的身体被卷到空中,震飞了。

  呜哇哇哇

  他的身体骨碌骨碌的转着,然后保持着那个状态在空中不停的转来转去,就像一个做的很差劲的球形陀螺一样转着转着,咚的一声撞上了什么东西,然后就停了下来。

  咦?

  应该不是撞到了混凝土的围墙吧。因为有一种柔软的触感。本来他以为是被子,但那东西很温暖,被子是不会有温度的呀。

  和树好不容易才支撑住自己没有往下掉,然后他抬起头一看。

  一双冰冷的眼眸正在俯视着自己。

  那是一个留着日本人形娃娃般整齐刘海的少女。肌肤也很白皙光泽。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并不是那么高。

  原来刚才和树失去了平衡,偏偏就把他的脸埋进了那少女的胸口。

  哼

  很明显,那声音带着愤怒。

  大清早的就在这里做这么白痴的打架,本来我还想着你真是够辛苦的。但现在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是故意捉弄我是不是啊?

  小,小凛,没,没那回事啦

  和树一边冷汗直冒的抽搐着脸部肌肉,一边回答道。

  这个少女是一年级的神城凛。和其余两个人一样,都被家里命令要把和树带回去做丈夫。但是,她和另外两个人,有一个决定性的区别。

  像你这样的男人,连用软弱这样的词来形容你也是一种浪费。

  那是充满了怒气,但又很冷静的声音。她其实非常的讨厌和树。

  这不是偶然嘛,对对,是偶然。

  偶然的话会撞到我吗?

  从几率方面来说的话,着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想。

  我只能认为你是故意的。

  不是的,再说我对小凛你的胸部也没有兴趣。

  糟了,说了不该说的话。和树正这样想的时候,凛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本来我还认为你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男子气概的,但现在看来,我的期待果然是多余的。

  凛卸下了背上的东西。

  接着,她从里面取出来的是,包裹在黑色剑鞘里的日本刀。她慢慢的拔刀出鞘。

  和树不禁毛骨悚然。那是一把二尺二寸长的真刀。对于个子较小的她来说虽然有一点不相称,但是气势还是凌厉无比。

  凛在学校里面是属于生物部的,和武道毫不沾边。但是,她剑道的实力却是一流的,所以她时不时的被剑道部的人请去帮忙。

  让我来锻炼一下你的毅力吧。

  不,等一下啊。这应该是你误会了

  这可是不得了的事啊。虽然把了脸埋进她胸部的感觉的确可以说是很舒服,但是换来的代价是这个的话也太那个什么了吧。

  但是,她好象丝毫没有原谅他的意思。

  我会用刀背打你的。因此最多就只是骨折而已。

  呜哇

  和树发出了今天不知道第几次的惨叫声,撒腿就跑,紧追在他身后的是凛的日本刀。

  觉悟吧!

  凛同学!

  夕菜终于回过神来注意到现状,挡住了凛的去路。

  你想对和树君做什么?

  多此一问。当然是要打倒式森。

  那是不行的。我不会让我重要的男人受伤!

  那我会把夕菜也一起当作同类的。

  那你先打倒我吧!

  既然你这样说的话!

  只见白光一闪,日本刀在空中划下一道弧线,向夕菜和和树袭来。空气层也化作一个缓冲垫,把刀的力量反弹回去。

  喝!

  夕菜立刻振作精神,发出一股小型的龙卷风朝凛的下方袭去。

  凛朝日本刀注入了力量。接受了魔力后的日本刀闪耀出彩虹般的光芒,直接撞上了龙卷风。空气发出破裂音,气流开始四散。

  精灵们在夕菜的面前形成了一个盾牌,抵抗气流的爆发。但是和树却没有这样有用的好东西,所以,他又被震飞了。

  这次在空中回旋的身体的目的地是玖里子。夕菜眼尖的看到了。

  都说了不行的啦!

  夕菜一边单手和凛战斗,同时用另一只手朝玖里子放出了精灵。

  啊哟。和树,救救我呀~

  玖里子抓住了飞过来的和树的衣领。然后把他丢向精灵们。

  砰的一声,和树又飞向了别的地方。

  喂,你不要飞到我这边啦。

  凛一脚踢飞了朝着她飞过来的和树。

  太过分了,你都做了什么啊!

  夕菜一边说着,一边试着把和树拉过来。但是因为她正在和凛战斗,所以并不是那么顺利。结果,她失败了,只能弹了一下指间。然后和树又飞向了凛的方向。

  都说你很碍事。

  和树又被踢飞

  呀,来做我的挡箭牌嘛。

  和树又被玖里子扔了出去。

  你没事吧?

  夕菜虽然这样说,但又失败了。

  和树就这样在三个人之间像是乒乓球一样被打来打去。他的脑袋就像是调酒器一样被晃来晃去,他甚至有一种脑汁都快被摇出来的感觉。

  即使这样,三人还是没有停止战斗。在渐渐消失的意识中,和树想:神啊,您能够听见我的呼唤吗?对不起啊,我刚才说您在兼职扮演恶魔,我想那一定是你的正职,而不是兼职。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一定不会安排的这么周到吧

  仿佛是给他致命一击似的,不知是谁放的魔法引发了一次大爆炸。

  在稍微离和树他们有一点距离的小丘陵上。

  恩

  女人咕哝着,把刻有卡尔蔡司标志的望远镜放了下来。

  这是一位身材高挑的金发女性。她正用她那细长而清秀的眼睛眺望着前方。说她拥有模特般的美貌也是不为过的。马上都快到夏季了,她还是穿着冰淇淋色的长风衣。

  在不是休息日的白天,一个女人单手拿着望远镜站在小丘上这样的情景,说奇怪的话确实是很奇怪的。但是这周围树林密集,如果不从外面非常集中精力看的话,是不怕被人发现的。可能正是因为这样吧,她才一直聚精会神的监视着和树他们。

  怎么样?

  站在女人旁边的男子问道。这是一个留着邋遢胡子的阴沉的青年男子。那矮矮的个子正好和那女人形成一个强烈的对比。

  正在做着蠢事。作为高中生来说,他们还真是幼稚。如果是那种程度的话,我在离他们2公里远的地方都可以感觉的到。连监视他们的必要都没有。

  哪个哪个?

  男人也拿起手中的望远镜开始窥视。本来像监视或者是跟踪这样的事是可以用远方可视那种魔法的。但是,那种魔法需要强大的精神力量和极高的集中力,而且如果疏忽大意的话,其魔法的质量还会下降。所以像这样普通的日常监视的话,望远镜还是很有效的手段。

  哈哈哈~

  男人笑出声:那个男人正被三只可爱的小猫不断的丢来丢去呢。那些女人是什么人啊?

  女朋友。

  啊,是他的女朋友们啊。那种情况怎么看都像是SM啊。如果是有被虐倾向的人的话应该很享受吧。

  女人无视男人的话语,继续用望远镜看着。

  望远镜片的另一边,和树正被另外三人甩来甩去。可能因为时不时的在使用魔法的缘故吧,小爆炸不断的发生。

  还真能把魔法用在这种事情上呢。那不是浪费魔力吗?

  他们还是小孩子。所以不知道魔法应该用在什么地方。

  每一个人拥有的魔力数量是不一样的,而且使用魔力会强烈损害肉体和精神,所以一般不到紧要关头是不会使用的。

  话说回来,日本女人的屁股还真是漂亮啊。

  女人微微皱起眉头。她感觉到了男人话中那猥亵下流的意思。

  虽然日本人看起来都比他们的实际年龄要小,但我可一点儿也不介意呢,相反的,我还比较喜欢这样。

  迪丝特尔,你看你看,中间的那个女的,叫什么来着?夕菜是吧,她的屁股还真是漂亮啊。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快成熟的女人总是散发着让人把持不住的气味呢。

  金发的女人迪丝特尔没有回应他。她用沉默表现着自己对男人的轻蔑。

  或许是感觉到了这样的气氛,男人撇了撇嘴。

  你不要太清高了,如果连这种程度的乐趣都没有的话,监视这种工作我做不下去。

  我记得我们的任务好象不只是监视啊。威贝尔。

  那是以后的事情。你试着连续监视几天看看。现在在我眼前有三个女人,谁不想一把把她们抱在怀里呢。

  威贝尔还在用望远镜看着夕菜他们,不断的用舌头舔着嘴唇。

  该死的,我忍不住了。着让我想半年前的伊斯坦布尔呢,那时真是太棒了。

  半年前,迪丝特尔还没有和这个男人成为搭档。但是,她听过有关他的传闻。本来那次他的任务只是让来伊斯坦布尔的两个女性观光客昏睡的。那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任务,可结果却让那两个女人像是受了什么精神打击一样神智恍惚,无法被他们所利用。由于那两个女人身上有着伤痕,所以谁都可以推算出威贝尔对那两个女人做了些什么事。但是威贝尔本人却假装不知道,还推脱是发生了事故,最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当迪丝特尔得知这个男人要参与这次任务的时候,她曾明确的表达了厌恶感。虽然他可能是一个优秀的人,但却有可能造成队伍的崩溃。但到最后,她还是被迫让这个男人加入了队伍。

  那些家伙们没有防备真是太好了,我们行动吧,没有必要再等下去了。

  不行!

  迪丝特尔机械般的说道:我们的准备工作还没有完成。如果在这时采取实际行动的话,会造成骚动的。

  切,快点给我完成对媒体和警察那边的通融工作!

  马上就会完成了。到那个时候为止我们只要按兵不动就可以了。

  迪丝特尔收起了望远镜。和树他们三个人正向葵学园走过去,可能是打斗结束了吧。

  走吧。

  什么嘛,我的乐子就这样结束了啊。

  威贝尔从鼻子里哼气。

  在这个国家里外国人是很显眼的。

  你还真是慎重啊。

  威贝尔一边这样说着,从小丘上爬了下来。他脚上的厚底靴可能是放入了铁板之类的东西吧,发出踩到小石子的摩擦声。

  走了没几步,他回头问道:怎么还不走啊?

  迪丝特尔停住了脚,看向刚刚他们所在的地方。然后一直盯着小丘对面,在林子背后若隐若现的住宅街的方向。

  谁?

  啊?

  有我们以外的别的人也在执行任务。

  你在说什么啊。在这里的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呀。菲娅路卡已经潜入了,奥古洛也正在往常的地方工作着呢。

  威贝尔一脸惊讶的问道:你看到了什么吗?

  没有只是有这样的感觉。我们被谁监视着的感觉。

  恩那还真是少见啊。名满天下的血之迪丝特尔原来也是个爱担心的人啊。

  迪丝特尔假装没有听到威贝尔轻蔑的语气。只是那一瞬间,她捕捉到了一点气息。为了不留下痕迹,她没有布下防止他人监视的结界,可能是那时出现在他们背后的也说不定。

  她继续集中精神,但已经无法捕捉到任何气息了。被人监视的感觉也没有了。或者,也许真的是她的错觉?

  威贝尔焦躁不安的说道:

  干吗不走啊。在这里站着反而更糟糕不是吗。

  也是。

  说着,迪丝特尔迈出了脚步。

  她爬下了小丘。在那旁边有一辆车子停在那里。而正要坐进汽车的两人这次却同时停住了脚步。在他们的对面,有一个骑着自行车的警察正在靠近。

  那警官好象是在这一带巡逻的吧,并没有很着急的样子。或许他是接到了高中生利用魔力打架的通报也不一定。

  吱的刹住自行车的刹车,微胖的巡查官从自行车上下来,略微瞟了一下汽车。

  这辆汽车是你们的吗?

  巡查官以傲慢无礼的口气问道。迪丝特尔一边带着微笑一边回答道是的,是我的车。

  她用日语回答。对于在特训时候学到的日语发音,她是很有自信的。已经有一定年龄的警官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啊,啊,是么。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隐藏他的惊讶,他更加不断的看向车子那边。

  这里的汽车被盗事件似乎很多呢。

  警官怀疑的试探道。

  迪丝特尔沉默了。这辆车的车牌号码是真的,而且她也带着车检证和驾驶证,所以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在这种地方停车是不行的。让我看一下你的驾驶证吧。这一带的学校很多,也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家伙。最近的犯罪率也上升了,到和别人换班为止我要

  警官没有能够说出下面的话。

  突然,他的脸抽搐开来,一脸痛苦他的胸口被洞穿了。

  他双眼暴睁,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舌头也伸了出来。他的喉咙像笛子般发出一点声音后,就正面朝地直直倒下了。

  不用确定了,那警官已经死了。

  威贝尔站在他的背后,说道:

  呵呵。只要使用了真空后就会变成这样呢。

  听见他那仿佛很快乐的口气,迪丝特尔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要杀他?

  没什么为什么吧?

  威贝尔皮笑肉不笑的说。

  如果不杀他的话,我们就会被带到警察局。你不觉得那样很麻烦吗?

  我们的伪装是很完美的。所以没有必要作出这样多余的举动。

  不要说小孩子话了。对方可是会立即执行的哦。被警察逮捕才是多余的事情不是吗?还有比起说这些,你还是先收拾一下这个家伙的尸体吧。

  威贝尔俯视着已经断气的警察。

  你还想让我再费事来帮你吗?

  你难道想就这样把他扔在这里不管吗?在料理后事这种事上你比较擅长。到现在你才来讨厌这种事的话也来不及了,而且你也应该习惯了杀人和处理现场吧。

  他仿佛感到很奇怪似的皱了皱眉头:

  你该不会害怕了吧?不会吧。这个玩笑不好笑。

  和他的话完全相反,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笑意。用一种仿佛是评估或又是想要看穿什么似的眼神看着迪丝特尔。那个视线,真不愧是被称为蝮蛇的人(威贝尔在德语里的意思是蝮蛇)的眼神。

  好了,你快处理一下吧。把他烧掉。

  她并不是服从了他的命令。她才不会帮这个变态做的事擦屁股善后呢。但是,就这样放着警察的尸体不管也是不行的。

  迪丝特尔的口中,开始小声的唱着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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