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比其余的学生要晚了很多,和树移行还是到达了学校。和树急急忙忙换上了室内穿的鞋子,和夕菜向二年B组跑去。玖里子是三年级,凛是一年级,她们的班级跟和树是不同的。
在上课的预备钟声响起的前一秒,和树和夕菜终于成功地冲进了教室。简单和同学打了声招呼后,和树立刻在座位上坐下。他的位子在正中间那一列稍微偏后的地方。夕菜的位子在他的正后方。
和树从书包里面拿出了第一节课要用的教科书和笔记本。第一节课是魔法史。
魔法的起源是很古老的。据说在欧洲那边甚至可以追溯到希腊的时候。根据记载,在那个时代,魔法是完全用来操纵天气的,是可是左右食物收成的重要技术。古希腊共同体的人们通过巫师来聆听神谕。
而从罗马时代到中世纪,这段期间原本的魔法被添加了新的一面。因为点金术被开发出来了。在那个时代的布拉格创造出来的技术,也就是世人所称的炼金术,瞬间席卷了整个欧洲。各国竞相培养魔法师,随着那股潮流,魔法师在社会地位也不断上升。
但并不是在所有的国家里面魔法师都会获得一定的社会地位。由于和宗教利益的互相牵扯,在西班牙曾经发生过大规模的针对魔法师的迫害行动。另外,也发生过在新大陆上居住的原住民魔术师被殖民者虐杀的事件。随着时代和场所的变迁,魔法师们流了数不尽的血。最后,经过无数次被迫害和被镇压等的经历以后,魔法师们没有选择获得宗教性的地位,而是选择了和世间的同化。
国家的当权者注目于魔法师的通信手段,大多数的魔法师都被国家雇用。不论是利用心灵感应的魔法进行对话,还是利用飞行魔法进行信件的运送,那敏捷的速度均被各国看作宝物珍视着。而这样的联络手段促进了国家的中央集权化,有效的防止了在地方上出现和中央敌对的势力。中央可以在地方的叛乱势力尚未成熟之前,立即采取有效的对应措施。
凭着魔法师的这些力量,国家体制很快就得到了稳定。最终,魔法师自身不但和政治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还成为了掌控权利中枢的人。
另一方面。没有被国家雇用的魔术师门就流落民间。特别是在商业贸易上,魔法的用处格外多。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迄今为止一直是秘密的魔法技术在群众中间被广泛的流传开来。
这种情况不仅仅在西方发生着,连东方也一样。在中国明、清的时代,魔法技术甚至被传到了社会的最底层。虽然这很令人惊奇,但在海洋的东西两岸确实发生着同样的历史。之后,世人所使用的魔法技术的基本都是在那个时候被开发出来,同时被加上了理论方面的知识的。
这样的魔法历史,和树已经学到腻烦的程度了。葵学园为了让学生们能够正确的使用魔法,很注重魔法史方面的教育。
虽说这种教育是很好的,但对于和树来说却是多余的。
葵学园的课程里排入了很多专业课程。这和别的学校是不大一样的。这是因为它始终秉持着培养出不亚于别国的魔法师这样的建校理念。也正是因为这样,学校里才集聚着来自全国各地的魔法精英。
然而这种情况对于和树来说,恰巧是很令他讨厌的一点,尤其他的自卑之处。根据学习经过发展的近代魔法理论,每一个人都成为魔法师。只是,就像每个人的容貌不同,每个人的魔力也存在着差距。
每一个人都有着固定的魔力总量,且只能够在这个范围内使用。这根据每个人的情况又是不一样的。一般来说都是在二十次以下,大约十几次左右。能够使用魔法的次数越多,就越接近精英的标准,社会地位也会越高。虽然只凭魔力的高低来论断地位的高低这种作法受到了强烈的批判,但这的确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魔法本身强大与否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同样是使用一次魔法,威力的大小也会不一样。(因为比较麻烦,所以统称为魔力)虽说如此,但一般来说,魔法的使用次数较多的人才能够使用威力较大的魔力。
而在这个方面,和树比一般人要困难的多。再者,顺便一提的是,由于葵学园是一个精英学校,所以在这个学校里可以使用千次以上的魔法的学生比比皆是。即使和树再怎么讨厌,这个差异还是一目了然。
拜这个所赐,他经常得过且过。因为他总是被迫清楚地看见自己和周围人的差距。虽然自己由于血统的关系进入这所学校就读,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己不可能提起丝毫的干劲。
今天也得过且过好了。
当和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时候,他的肩膀被人戳了一下。
和树君。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转向右边。只见夕菜正把她的脸向自己凑过来。吓了他一跳。
他吓得不禁朝后面一仰,却看到了夕菜讶异的神情。
怎么了?
没,没什么。有什么事吗?
那个老师怎么还没有来呢。
听到这句话,和树看了看讲台证上面的挂钟。由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所以他没有注意到时间。挂钟上的指针已经走了好大一圈了。
是啊。
好像从今天开始有新的班主任老师来呢?
B组的班主任从上个月开始生病住院了,所以校方安排了新老师。
是这样吗?
是啊。大家都在说这件事呢。你连这也忘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今天早上的事情,夕菜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真是的。那,你还记不记得这个周末我们约好了要出去的事情呢?
当然记得。和树沉默了一下,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要停一下?
那个,那是
因为他已经完全忘记了。
堇同学给了我们两张门票,所以才说好我们一起去的嘛。连这种重要的事情你都忘啊!
夕菜夕菜,你的声音太打了啦。
和树把食指放在嘴前示意。班上的同学还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如果夕菜太大声的话,他们的关系会被班上的同学知道哦阿德。
夕菜虽然一脸不服气的表情,但还是把声音放小了一点。
那你不要忘记哦。
对不起啦。先不说这个难道你不觉得老师也太慢了吗?
特别是周礼现在应该已经开始了。
说的也是呢。
就在这个时候,教室的门哔地一声打开了。
一个女人喘着气,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那是一位身材苗条的年轻女性。一身请便宽大的服装,很是适合她那柔软的身体。应该是经常做一些运动的人吧。
但是,她的动作看上去很粗鲁,没有半点气质。头发在背后草率的束成一束,也没有化过妆的样子。
只见她先把点名薄抛到了讲台上,然后趴在了上面。她的背大幅度地上下起伏着。
那个
坐在最前面的女生,不安的开口。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稍微等一下,先等我调整一下呼吸再说。
等了一会儿,女人终于站了起来。
唔,累死我了
她半张着嘴吸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
面对再次发问的女生,女人轻轻的挥挥手,说道:
等等啊,我现在就解释。
说完,她拿着粉笔,一口气在黑板上写完。
大家注意一下。我就是你们新的班主任老师,伊庭香。
她用粉笔头指着自己的名字说道。她的字向右歪斜。
不好意思啊。因为一点例行公事迟到了。这个学校还真是意外的远啊。
她深深地呼吸。
拜这所赐,我可是从大清早开始就全力快跑呢。这种速度的跑步,除了追那个偷我包里游戏机的小偷那一次,这还是第二次。
她咯咯地笑着。班级里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中村老师由于自杀未遂还是发狂什么的原因住院了,所以从今天开始由我来代他上课。那个自杀,好像是因为肝脏有病吧?啊,算了算了,不提了。
她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的经历。虽说她是日本国籍,却是在东欧出生的。所以她曾经在欧洲和美国的北中部等地方流浪过。由于她不管是到什么地方都坚持用日语,所以在德国生活的时候,她被称为比任何一个德国人都会说日语的女人,被所有的人敬而远之。
自从来到日本后,她就在大学里工作,然后为了玩遍所有上市的游戏这个目标而专心致志。
所以我的房间可是快被游戏光碟给淹没了呢。我直接在游戏碟上铺被子睡觉哦。啊,我名字的那个香字是片假名哦。这可不是因为我不知道这个发音的汉字怎么写哦。还有,不要在我的名字前面加小字来称呼我哦。再怎么说我也是老师,该有的礼节还是应该遵守的。
在学生们那可疑的脸色上,一致表现出都什么时候了,老师在说些什么啊。
香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她继续说道:
我要说的就这些了,请多指教。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夕菜举起了手。香立刻摆出了一脸真的有啊的表情。
你的名字是不是叫做宫间夕菜啊?
夕菜非常惊讶。
为什么你知道我的名字啊?
笨蛋。事前当然会记一下学生的名字啦!这是作为一名老师最基本的常识!
她信心十足地昂首挺胸,简直就像小孩子一样。
但,为什么?
是啊!授课时间已经开始了一个小时了。
站在门外面的魔法历史老师,慌慌张张地看着手表。
香向那一边粗略地看了一下。
没所谓的,不要担心。
但广长老师说他最近的血压偏高
有才能的人都很伟大。就算血压偏高,也能登上吉尼斯的记录。
这样的话,会很容易死的。
但如果能够登上世界记录的话,就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夙愿。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没有人想问其他问题啊?
栗子色头发的女生举起了手来。
你是~,嗯她很快的翻着点名册。
你是松田和美同学吧。
我是堇淳子。您不是说记住了所有的名字吗?
你真烦啊。我只记得宫间夕菜这个名字啦。你有什么事啊?
老师做我们的班主任会做多久呢?
嗯,应该是一直做下去吧。
听到回答,淳子一脸的惊讶。
那如果中村老师痊愈了的话
他已经治不好了啦。应该是就此辞职了吧。
仿佛是在表示不要问这种白痴的问题了啦,她不停地摆着手。全班级的人都呆住了。
真的好吗,您说出这样的话。
反正他都不回来了,没关系啦。上了年纪后生病就是不行啊。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呢,才会在你们毕业之前由我一直担任你们的班主任。好了,你们也高兴一下吧。
香大大地咧着嘴笑,甚至可以看得见她那特别白的牙齿。淳子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说道:
您的犬齿,很尖呢。
啊?哦,你说这颗牙齿啊。因为我是吸血鬼啊。
香挺起了胸,好像很引以为豪似的。
我可是靠吸学生的血来生存的哦。牙齿要是不够尖的话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呢。
虽然她大声地笑着,但班级里却是一片寂静,连偷笑的人也没有。
她可能是感到很尴尬,所以轻轻的咳了一咳,清了清嗓子说道:就这样了,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啊。如果有什么烦恼的事情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谈哦。啊,如果是恋爱或者考试这种无聊的事情就不要来找我了。但如果是颠覆政府的计划或者死而复生术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找我商量哦!
说完,她朝下面抛了一个一点都不妩媚的媚眼。
教室的门突然开始发出巨大的声响。广长在外面狠狠地敲着门。
香厌烦的砸了砸舌,说道:
切,再不走的话就麻烦了。你们应该没有什么别的事了吧。
她警惕的看着门外,接着把点名册夹在腋下。应该是在做逃跑的准备吧。
突然,她又转过头看向学生们。
啊,说起来还有一件事。有一个男生叫嗯叫什么来着,式式森和树。
我,我就是。
突然被点到名字,和树反射性地回答道。虽然是一个看起来粗心大意的女老师,但却一直紧紧地盯着和树。
就是你啊。
是的
和树本能的感到害怕。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己有一种被蛇盯上的青蛙的感觉。
她会心一笑。
呵呵,记住你了。
哈?
和树呆住了。香毫无介意,继续说道:
那么就到这里吧。号令很麻烦就这么算了。再见。
教室的门以非常华丽的声音打开了。钻过因为愤怒而脸涨得通红的广长的腋下,她一溜烟地跑离了教室。
第一节课以广长的怒气开始,然后很白痴地结束了。但接下来的课却顺利地进行了下去。
当最后一节的日本史结束以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教室里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教室里到处是聊天的声音和收拾东西回家的声音。
夕菜也在向书包里塞着教科书和笔记本。她没有什么社团活动。她想和和树一起回家。
和树慢吞吞地收拾着书包。夕菜一直望着和树收拾东西的样子。其实与其说是想看他,不如说是如果不看着的话,他一眨眼就会逃走不见了。
宫间同学。
有人在叫她。
夕菜回头一看,原来是刚刚在夕菜之后提问的学生淳子。
有什么事吗?
带着一点惊讶,夕菜问她。
淳子是半个月前才转学过来的学生。虽然由于堇这个稀有的姓她曾经引起了大家不小的注意,但其实却是一个很安静的女生。正因为这样,所以不怎么看见她和班级里面的人聊天。就算是和别人说话,也是向刚才那样,是有什么问题才会开口的。
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
哦,好啊。
夕菜一边注意着和树的举动一边回答道。
是吗
淳子用一种没有什么抑扬的,仿佛是例行公事般的语气说着话。如果光听她声音的话,甚至会有一种听着答录机里的打招呼声音的感觉。
你对历史有兴趣吗?
啊,历史啊
是啊。
夕菜想了一下。对于历史,她只读过教科书上的,说不上喜欢也不会讨厌。
她就这样率直地回答了淳子:
并没有特别感兴趣。
是吗?那个,我之前可能没有对你仔细说过吧。我多余的招待券有两张呢。是现在在晴海进行的大德意志展展览会的。
啊,是嘛。
淳子是在说门票的事。就是夕菜打算和和树一起去的那个活动的。想一想的话,她好像并没有问过那是关于什么的招待券。
本来我是打算取得。但是有点事去不了了。而展览活动在这个星期天就要结束了呢。所以我想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就
大德意志展本来是在东京国际贸易中心开展的展览活动。虽然由于东京国际展示场建设计划的中止而迅速转移了展示地点,由于进行了大力的宣传,所以这次展览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这个本来是由新闻社策划的,向日本介绍德国国内文化和历史的一场展会。而且由于德国大使馆和独日友好的协会的全面协助,平常不允许带出德国国境的东西也被带过来作展示了。而其中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德国皇帝所收集的财宝。这作为这次展会亮点为人们所瞩目。听说展会那边的码头甚至还停泊着八十多年前的帆船。
不喜欢吗?
不是的,怎么会呢。
你不是和式森君一起去的吗?
淳子莞尔一笑。
啊
夕菜吃了一惊。脸蛋微微发红。
哎呀,你们该不会是在交往吧?
虽然我也是这样想的啦
随后,夕菜的声音小了下去,她小声地问淳子:
为什么你会知道的啊?
因为和树很讨厌交往或者是男朋友女朋友这样的话,所以夕菜在学校是决不会说这样的话的。甚至有的时候,她如果故意粘着和树的话,他还会飞也似的逃走。在这件事上,夕菜是很不满的。
看就知道了啊。
淳子再次笑了。夕菜有一种被大人说教的感觉。淳子应该和她是同龄的,但有的地方却非常老成。
你们两个人还没有约会过吧。
还还没有。
不管怎样,两个人一起走过的最长的路,就是从学校到宿舍的路了。虽然她也有约过和树到游乐场去玩,但结果总是不了了之。
那样的话不是正好吗?虽然展会上可能有很多人,但是这样一来式森君就不会害羞了吧。
说的也是。
确实,他们两个人不要说是出远门了,就连一起散步都没有过,。也没有穿着日常的服装一起出去的回忆。
夕菜从淳子那里拿过两张招待券后,低头道谢:
谢谢你。
不用了。反正我拿着这个也是没有用的。
夕菜一边听淳子说话,一边急急忙忙地做着回家的准备。在她和淳子说话的时候,和树君已经不见人影了。大概又是因为害羞,所以撇下她先回去了吧。
夕菜抱着书包,打开教室的拉门跑了出去。
玩得高兴点啊。
淳子在夕菜背后说道。语气莫名的有一点生硬,但是夕菜并没有注意到。
和树正准备走出校门。当然,他是打算走回家的。而且是他自己一个人。
为了从夕菜的眼皮底下逃走,从下课后开始,他就混在班级的一片喧哗声里,既不早也不晚地,小心翼翼地走向了教室的走廊。抓住这种时机是要有一定的技巧的。
夕菜现在一定很慌张吧。或者是在生气的抗议也说不定。也可能,是两者兼具。
我也不是不想和她一起回去,和树对自己说着借口,只是有一点不好意思而已。
迄今为止,和树和女生从来没有过什么接触。从头到脚,他没有一点可以引人注目的地方,而且成绩也是从最后一名往上数会比较快。他还不擅长运动。但话虽如此,也不是说他就是最差的。重点来说他只不过是很平凡而已。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他都没有可以向别人展示的地方。他就是那种永远被淹没在班级里,丝毫不引人注目直到毕业的那类人。
小时候,和树还曾经很活泼,也有过带头做事的时候。但自从知道自己拥有魔力的时候,就渐渐开始没有什么干劲了。
比起其他人,和树在魔法上是处于压倒性的劣势。事实上,在日本这个国家里面,一个人拥有的魔力越高,在学校或者是社会里越是有利也就是说首先起跑线就和一般人不一样。更何况他就读的葵学园是专门培养魔法师精英的地方。和树的心情好不起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为此,他就这样马马虎虎的度过了他一半的青春。魔力是与生俱来的东西,到现在才想要改变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他从不做毫无意义的努力。
然后他却遭遇了突如其来的巨变。突然他就有了一个女朋友。而且是毫无预兆的就出现了。
就算对自己说不要惊慌失措又能怎么样呢。
而从那以后,让他眼花缭乱的生活就开始了:他从来没有和任何女生亲密过,再加上夕菜的态度又积极得异常彻底。她不但毫不顾忌别人的眼光,坚持要和他在一起,还强行让他和她搅和在一起。
那才是和树要向后退一步的真正原因。他被强迫的太厉害了。话又说回来,如果有个女孩子突然跑进你的住处住下来,然后还对你说我们是夫妇。面对这种情况,还有谁能够平常对待啊?当然也会有人吹着口哨说真走运,然后就很快适应这样的生活;但不巧的是,和树并不是这一类的人。
当然,和树并不是不明白夕菜的心意。她的心意是纯粹的,不带一丝恶意的。而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想和她抱持距离。至少要给他点时间来适应吧。
只有那些。也许吧。
不知不觉和树已经走在了两旁种植着银杏树的大路上了。也许他是在想着事情的时候,不知不觉走出了校门吧。和树回头看看身后。然后,他急忙躲进了银杏树的树荫里面。
只躲了一会儿,他就看见了夕菜的身影快步从自己眼前跑过。她在找他。
和树等她远离自己。然后确定他已经不会被发现以后,才从树后走了出来。
他真的很讨厌自己。
为什么要躲啊。夕菜只不过是想和他一起回家而已。啊,他真是对这件事感到很不好意思。
如果又让夕菜知道他又躲她的话,恐怕,又要吵起来了。如果只是那样的话那还好。可她一定会很伤心的。就算他再怎么笨,这点还是可以预料到的。
他总是做着这样的事情。讨厌这样的自己。
而这个时候,夕菜刚好从正停在路边的汽车的旁边走过。自己是不是应该追上去比较好呢。和树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再看看前面,好像没有怎么缩短和夕菜的距离呢。她走的异常迅速。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那辆汽车的旁边。
突然,那辆汽车靠着车道一侧的门打开了。
一个彪形大汉从车里跳了出来,朝四周看了看,然后捂住了发着呆的和树的嘴。
(咦?)
和树想要发话,但对方长满厚毛的手却紧紧捏住了和树的下巴,不让他出声。
快把他带进来。
汽车里面那装在左边的方向盘遮住了视野。有一个长相很是阴沉的男人坐在车里面。
和树的脑子里充满了疑问。这算是绑架吗?绑架我?
他反射性的抵抗着。但最终还是被对方强力地按住。他只勉强地把右手挣扎了出来。
他的手在空中胡乱的舞着,终于用手肘打中了对方的鼻子。只听到一声呻吟后,压制自己的力量变弱了。
和树的身体虽然向前摔倒了,但也获得了自由。得救了,和树是这样想的。
与此同时,汽车里面传来一声不耐烦似的咂舌声。
和树的视野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难道他被捂住了眼睛吗。不是的。是他的眼睛在一瞬间鼓了出来。
他的咽喉也很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戳进了他的嘴里的感觉。他感到自己肺里面的空气一点一点的被夺走。随后他的舌头也伸了出来。
一种身体内部在不断膨胀的恶心感向他袭来。而且他的眼球也好像要飞出来似的。他的喉头被紧紧地压迫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肩膀被抓住了,他已无力抵抗。接着,他感到自己正被拖向车里面。
和树君!
他听到了夕菜的叫喊声。同时,还有一阵爆炸声。
和树的身体先被暴风震上了空中,然后被弹到了后方,在地上半翻滚着,撞上了道路两旁的街道树。
他好不容易才坚持住没有失去意识。但这时那试图绑架和树的男人也抱着头从地上站了起来。
当那男人想再一次靠近和树的时候,突然一个火球出现在他脑袋的上空,爆炸了。他的周围被火焰映成了一片红色。
男人放弃了绑架和树,朝那辆进口汽车跑过去。轰轰,是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车子虽然被烧得焦了半边,但还是可以发动的。
快上车!
驾驶座上传来令人厌恶的声音。男人飞快的坐进了副驾驶座后,汽车引擎发动了。
只见那车的轮胎发出和地面摩擦的声响后,车尾喷出一股尾气,飞也似的逃走了。
和树君
夕菜跑了过来。一脸苍白。
和树没有回答她,呆呆的。看到和树那个样子,夕菜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开始狠狠地摇动。
你没事吧,和树君?
和树好像从很远的地方听见有声音在呼唤。
和树君!?
啊哦。
终于做出了反应。他还记得自己刚才的呆样。
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没有。
虽然他因为撞到了银杏树而隐隐作痛,但那并不是多么严重的伤。
夕菜你呢?
我没有事。
和树又再一次看到了他刚刚差点被绑架了的地方。公路两旁的护栏上有着烧焦的痕迹。虽然刚才那只是一个声音和光芒都很剧烈的火球,但现在看来的话,可以明显感觉到巨大的威力。
那个是夕菜你做的吗?
不是。
她摇头。
刚才我也是,那个太惊讶了,所以什么也没能做对不起。
夕菜一脸抱歉的神色。好像是在责备自己的无能无力。
没关系的,我也是什么也没能做啊。
和树淡淡地笑着。虽说他是在培养魔法师的学校上学,但他也只能到这种程度了。
但,如果不是你的话,那到底是谁
朝着被绑架的和树发动了火球魔法,却小心地没有烧伤和树。这样的魔法绝技可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做到的。
和树再一次看了一下刚刚自己走在的那个地方。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人。
啊啊哟,不小心就发动了那个魔法呢。梅塞德斯的280SE库贝车型,真是一个够阴沉的车型呢。要修理那部车的话可是要花很多钱的。
那个人貌似很漫不经心的说着。
老师
你们好啊。
伊庭香笑了笑,朝他们举了举手示意。
来,把这个喝掉吧。
和树说了一声谢谢后,拿过了印着茶馆商标的大圆杯子,默默的就口。接着,那袋装红茶和少许白兰地的香味传到了他的喉咙深处。
不好意思啊,这个很便宜的。我不是很明白红茶之间的区别呢。
香说道。
没有关系您可是帮了大忙啊。
和树仍是惊魂未定。现在的他很想喝点什么,什么都可以。同样也拿着杯子的夕菜点头赞同和树的话。
事件发生后,香对他们说不管怎么样,先来我家里冷静一下吧。所以,他们三人现在在香的家里。
两个人二话不说就听从了香的话。他们不想回到宿舍一个人呆着。遇到这种情况后还是和别人呆在一起比较好。
和树慢慢地喝着淡茶色的液体。他的牙齿碰到杯子的边缘,发出格格的声音。
你没事吧?
也许吧。
他对于自己说出的话没有自信。
为了消除恐惧,和树转而开始打量起室内的环境。虽然是1LDK(一个房间兼具起居室,厨房和餐厅)的屋子,却很打,天花板也很高。可能是由于香刚刚搬到这里,房间里可以看见很多新的厚纸板箱叠在一起。还可以看得见那纸箱子里面的衣服和游戏光碟。
香在地板上铺了垫子,坐了上去。然后,在她的玻璃杯里面插上了吸管。
这是
你问这个吗?是番茄汁。
香仿佛很美味似的吸着那红色的液体。然后很幸福似的叹息。接着,她对和树说道:
你还真是遇到了不得了的事呢。
是啊
和树微微地摇着头说道。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碰到绑架这样的事情。
你见过那些人吗?
没有,完全没有。
那些男的都是他不认识的。而且他还有一种他们不是日本人的感觉。
那完全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在一瞬间被捂住了口,夺去了行动的自由。他虽然也很想像电影上演的那样飞快的逃跑,但那是不可能的。事实上他遇到这样的事情是什么也做不了的。如果没有那个魔法,那个火球的魔法,现在他也许就被带到一个见也没见过,听也没听过的地方去了吧。
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
老师。
嗯?
救了我的,是老师吗?
因为那个时候在他附近的只有香一个人。
香不在乎的耸了耸肩。
谁都好啦。
虽然没有否定,但也不是想要自己相信救她的人就是她的那种肯定的口气。也不是想要装傻的样子。
一定是那边的克拉克肯特来救你了吧。
啊?
也许是恶魔的复仇者呢。啊呀,算了啦,只要得救不就好了嘛。
香哈哈地干笑着。和树无精打采地放弃了追问。他本来是打算向她道谢的。
香几口把杯子里的番茄汁喝干,然后把杯子直接放到了地板上。
但是你好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绑架吧。
老师,你也不知道吗?
不知道。真的。
香大大的摇头。
我看了一下你的成绩,好像很不显眼啊。家里又不是非常的有钱。看起来应该是那种平平淡淡毕业的人啊。
就是啊。
和树坦然地回答。他也没有想到什么原因。对于得过且过地持续着高中生活的他来说,没有一个被绑架的理由。
但是
夕菜插嘴:和树君也是葵学园的魔法师哦。这样的话不就有理由绑架他了嘛。
哪有那么厉害啊。
但是和树的血脉是世界第一的哦。
哦?是吗?
虽然没有完全同意这个观点,但如果这样的话也许真的是为了这个也说不定呢。
香点点头。
你,真的是世界第一吗?
不是,与其说是我,不如说是我的祖先。
和树的身体,特别是他的血液,有一个很大的特征。
在他的祖先里面,由瑞士的帕拉克鲁瑟丝,波兰的托法尔多夫斯基为首,聚集了拥有大部分古今中外的优秀魔法师。这些优秀的血液在和树的身体里被浓缩成为了优秀的遗传基因。
也就是说,如果和树的孩子出生的话,成为优秀魔术师的可能性很高。而现在的社会是以魔力决定社会地位的,也就是说和树的小孩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这甚至可以带动整个家族的繁荣。
正因为如此,所以夕菜的家里才会命令她把和树带回来作女婿,玖里子也老是想要压倒他。
听完以后,香感叹似地说道:
嗯。好厉害呢。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哦。
但是这也并不能代表我就能够使用好多魔法啊。
为什么啊。你的祖先里面有那么多的有名的魔法师,你的能力也一定很强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好啦。
和树一脸嫌恶。
你可以使用几次魔法啊?
香问道。
三次。
咦?
我说三次!本来是八次的。
和树自暴自弃地说。他比一般的市民所拥有的魔力还要低。本来八次就是很少的次数了,用完五次的话就只剩三回了。
那也是,某种意思上来说也是很了不得的呢。
香做着奇怪的钦佩。
没有意思的啦。我又不能使用。反正都没有了,不若一下子使用完不是很好吗。
你想杀了我吗?
如果吧魔法完全使用完的话会给人的身体带来剧烈的变化。用完后,肉体就会消失。先变成灰尘,然后消失掉。这是上到总理大臣,下到上班族都逃不过的。当然和树也是一样。顺便一提的是,至今人们还没有找到为什么会这样的原因。
也就是说,不管和树的身体里面流淌着多么强力的魔法师的血液,由于他无法使用,所以这就等于虽然他拥有宝藏,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慢慢腐烂掉。这样的话也就称不上是宝物了。
所以,就算是绑架了我也是没用的。
这是一个很白痴的话题。因为有成为大魔法师可能性的是和树的孩子。那么只要等到和树结婚以后把他的孩子绑架不久可以了嘛。
嗯原来如此啊。
香点着头。
宫间同学是几次?
我我是
夕菜偷偷的看了和树一眼,说道:二十一万次。
女老师的口中,发出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叹息。
这还真是多呢。
嗯算是吧。
就算在学校里夕菜恐怕也算是最多的吧。这样多的次数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二十一万还真的是很多呢。
香很惊讶,葵学园是一所魔法精英的学校,魔法次数超过十万的学生也是有的。比若说玖里子和凛就是。但是,超过二十万的也许只有夕菜一个人。
在现代的国家里,小孩子只要是一生下来就会立即进行魔力检查,然后很快就会得出正确的数值。根据政府的记录,最多的就是低于二十的人。超过十万的简直是屈指可数。
二十万次。这和普通的人简直是丝毫搭不上边的数字。能达到这个数字的大概也就只有历史上的伟人们了吧。
所以夕菜和我真的是一点都不配的啊。
和树一脸自嘲的说道。不管怎么说二十万这个数字,可是五万个自己才能达到的水平呢。
没,没有这样的事情啦。其实次数很多的话也是很痛苦的。小时候,我甚至不敢和朋友说我的使用次数。就连我的爸爸,都说我使用次数那么多,一定是你的体内住着恶魔呢
那恶魔还真是够厉害的呢。
我当时可是很受伤害呢。因为自己实在是太显眼了
夕菜狼狈地解释道。在自己和和树是不是相配这一点上,她可能是最在意的一个人了吧。
原来是这样啊
香表示理解的同时,房间里的电话响了。香站起来,朝放着电话的房间角落走过去。在现在这个年代,拨盘式的黑色电话真的很少见。
香和电话那方的人在说着话,她的声音很小,所以听不清楚谈话内容。
香很快就结束了电话。
嗯,虽然今天的事是一场灾难,你就随便和警察说一下,然后就忘掉吧。喝一杯酒后睡一下就没事了。
我还只是高中生哦?
没关系的,别在意。
真不敢相信这是从一个老师的嘴里说出来的话。
虽说如此,在快点忘掉这件事上和树也有同感。要是一直这么消沉下去的话,并不是什么好事。迟疑不决不是一个好习惯。
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吧。
是吧,和树回答着,把杯子放在了盘子上。虽然他每天都要上学,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是好像只要他外出,就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门票,白费了呢。
夕菜落寞地说道。
什么?
是招待券。
夕菜和和树说了放学前自己从淳子那里拿到大德意志展的门票的事。
这一周的周末就是最后一天了。我本来是想和和树一起去的
但是,现在我遇到了这种事
我很想去啊。
恋恋不舍的声音。
那也没办法啊。下次吧。
和树君总是这样说着,然后每次又都不去。
夕菜又在抱怨这个了。一副很不满的表情。
和树你就和她去嘛!
香一边撕开新的纸包的封条一边建议道。和树吃惊地反驳:
但是那样很危险的呃
虽然是这么说啦。但去转换一下心情也不错啊。在这样下去的话,你会受不了的哦。
被说到点子上了。和树确实是一个很容易就会沉寂的人。
一直一个人呆着的话什么时候才能有个了结啊。混在人群里面不是也很好吗?
但是那可能会很危险。
那我们一起去怎么样啊?
老师也去?
嗯,我也有门票哦。那是在朋友那里买格斗游戏的时候,作为回礼送给我的。
香从餐具棚的抽屉里面拿出招待券晃了晃。足足有一大扎。
我有很多长,再多约几个人也是可以的。啊,但是
香像是刚刚才注意到这个问题似的,问道:
成为你们约会的电灯泡好像不好呢。
和树慌了起来。
没有啦,说什么约会嘛。没有这回事。如果您能够来的话我很感激的呢。非常感激。
真的吗?宫间同学好像很不愿意呢。
和树胆怯地问着坐在他旁边的人。夕菜沉默。和树又问了一次:那个怎么样啊?
我没有什么好介意的啊。
和她说的话完全相反,夕菜的头别向另一边。
但还是两个人单独相处比较好呢,如果是我的话。
她仿佛没有听到似的自言自语道。
但是大家一起去的话不是更开心吗?可以互相聊天,就连吃饭也
也就是说你不想和我单独在一起啰。
夕菜说的话正中和树的要害。和树顿时狼狈地说道:
没有这回事啦。我只是说如果一起去的话会比较好而已。
哼,算了。
夕菜用冷冷的眼神看着和树,以一种丝毫不相信他的口吻说道:那作为交换,再下一周的周末你要陪我。
再下周?
是的。你要补偿给我。
我我知道了啦。
和树放弃似的低下了头。一开始一直是在谈论绑架呀危险呀什么的,不知什么时候却变成了在讨论约会的事。这让他有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香一脸好笑地说道:看来是决定了呢。其实只要开心就可以了啦。而且星期天我也会去的。
您,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事情呢。
没有没有。哪有这种事。
香坚决地否定。反而显得很可疑。
算了算了。真是的您还要邀请别的什么人吗?
我会适当邀请一下的。这是一次评价很高的活动,应该有人会来的吧。放心吧,我不会邀请你们不认识的人的。反正还有几天,你们还可以考虑一下在那天要穿的衣服什么的。尽情的挥洒青春吧!
说着,香把杯子里面的最后一滴番茄汁喝完,把空纸杯丢进了垃圾桶。
几乎是同一时间,东京都内的某个地方。
为什么要擅自行动!
室内响起迪丝特尔发怒的问话。她那银色的双眼溢满了怒气。
你到底想干什么!
威贝尔横躺着,咂咂舌。他的袖口被火烧焦了。
不是挺好的吗。当时的时机太好了,我就想早点做了算了。
各地的准备工作要到这个周末才能够完毕,而在那之前都不准出手。我应该和你说过的!
我等不及了。反正只要把他抓住,塞进皮箱一类的里面,然后寄往旧金山就可以了。那之后的事情别的同伴会帮我们做的。
而这样的结果就是,留在日本的我们身份暴露,然后被一网打尽。你会心甘情愿接受吗?你可能也会被逮捕的!
只要逃走不就行了。警察什么的,我可是杀了好几个了。
然后这里就会所有防备,我们就再也不能在这个国家里活动了。真是够愚蠢的代价。
真麻烦
闭嘴。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如果只是让威贝尔闭上嘴的话,已经是足够的音量了。她的声音里面包含着杀气,让室内的温度一下子降低了好几度。
迪丝特尔在木质的椅子上坐下,说道:
和我以前说过的话一样,不准你作出多余的行动。
她只说了这句话。接着就一直沉默。
但是呢
一直默默听着他们说话的另一个娇小的女人开口了。
什么?
威贝尔的话也没有错啊。虽然我不想称这喂随机应变,但是只要在适当的时机把这件事情做完不就行了。
与其说她是单纯地对迪丝特尔的话提出异议,不如说她是在挑衅迪丝特尔。那女子栗色的头发下有着一双黑色的眼睛,散发着浅黑色的光。
菲娅路卡,难道你也同意这个男人那玩笑似的意见吗?
这次只是偶尔的失败罢了。如果成功了的话不就没有问题了吗?
但现在的事实是没有成功。假设没有任何意义。
也许他周末不会来呢?
我们还有前前后后几天的时间。如果最终还是没有和目标接触到的话,那只要按照计划白来进行就可以了。另外,是你说星期天没有问题的。
是啊。话虽如此
菲娅路卡靠着墙说。
但要快点完成的话就只有像他那样做了。而且,到现在为止他的办法一直是很有效的。
但他也说说很愚蠢的方法。
现在不是愚不愚蠢的问题,而是没有效果的问题。
如果是效果的话,那显而易见了。一点用都没有。
喂,不会吧。
你给我听好了。
迪丝特尔对着提出抗议的威贝尔,用一种完全否定地语气继续说道:这里不是你曾经呆过的塞拉利昂。也不是去袭击钻石矿山。你最好把你那美国佣兵的习惯给我改掉!
但是呢。你的办法更奇怪好不好。不但要精心准备一个大规模的舞台,还要特异决定好日期。
他摊开两手,说道:
把舞台搞那么大,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啊?的确,我们不仅需要完成那个人物,还要在这个国家的各个地方制造为我们所用的细胞。所以单纯一点的方法比较好。还是,你是因为这样的做法是他喜欢的办法才这么做的?
听到这句话,迪丝特尔一下眯起了眼睛,说道:
如果你这样认为的话,就算是这样好了。但是只要混在人群里面,不管是我还是你,都不会显得太奇怪了。还有就是
她顿了顿,说道:在那些学生的身边,是有护卫者的。
威贝尔不解地问道:那又是什么?
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吗?你想为什么你的绑架会没有成功?这可不是什么学生的反击的原因。是有使用魔法的高手在保护着他们。而且,那个保卫者还散发着和我们一样的气味,和我们是一类人。
听到这句话,菲娅路卡和威贝尔都在一瞬间僵硬了。魔力强大的魔法师有很多因为本身所持有的特技而被政府机关雇佣。当然其中不乏专门行事非法活动的人。
是哪里的组织的?
我不是说过了吗。和我们有着相同的气味。
身手怎么样?
应该比非洲的佣兵要强一点呢。
被讽刺的威贝尔的脸涨得通红。他的指尖扭曲成奇怪的形状。
你这混蛋
你最好住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迪丝特尔的手中握着一把自动手枪。西古扎武爱鲁P220的枪口正对着威贝尔的眉心。
这个距离的话,子弹可是比魔法要快。
切
原本是佣兵的男人开始咬牙切齿。迪丝特尔毫不介意地说道:不管怎样,我们的方法不变。就这样。
说完,她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间。
房门刚刚关上,威贝尔就狠狠地朝地板上吐了一口唾沫。接着又一脚踢飞了桌子。
真是个讨厌的女人。
威贝尔从口袋里掏出了被揉得皱皱的西班牙香烟盒。烟盒上印着COHIBA几个字母。
稍微能干一点就想当老大了啊。她以为她是谁啊。
因为她是他喜欢的类型啊。
切。又是他啊。
威贝尔点燃了纸烟。呛鼻的烟味开始在空气中飘浮。
他,他,他。怎么他那么无处不在啊。啊,真是讨厌。
你没有和他见过面吗?
没有。真是的,不管是哪个家伙,只要是去见他,就突然变得胆小了。曾经有个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女人在和我上床的时候,嘴里还不停叫着他的名字呢。真是够无所不在的。
威贝尔的口气虽然充满了苦涩,但却没有生气的意味。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恶心感觉。是一种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存在做接触时,不明白对方真面目的恐惧感。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那个他。
菲娅路卡说道:
你没有和他见过面,所以你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一样是个男人,不就是个人嘛。
不一样的。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呢。
菲娅路卡带着怜悯说道。与其说是向他挑明的语气,不如说是一种骄傲的腔调:他的确也是个人,但却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声音,样子,动作所有的都是由精密计算过的偶然组合而成的。领袖这样的形容词远远不够形容他的完美。他是绝品。只要见过他一次就愿意喂他献上自己的所有。
菲娅路卡情绪高涨,一脸陶醉地说道。她应该已经和他见过面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栗色头发的菲娅路卡一脸严肃地瞪了威贝尔一眼,说道:
是啊。
威贝尔有点厌恶地耸了耸肩说道:
真是搞不懂了。算了,只要有钱拿就可以了。
但你也没有和他谈过话吧?
我只听过他的声音。是说有关工作和奖金的事情。当时我正在阿根廷悠闲地度假。他突然就对我使用了心灵感应。我的脑子里响起了声音。那样清楚地听见他的声音还是第一次。我明明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我在那里的。
威贝尔变得沉默,像是在回味以前的事情。真是让人无法置信威贝尔的表情很明显地显露出这一点。
接着,威贝尔皱起了眉头,
不管怎么样都好。只要我还拿他的钱,我就会听那个女人的指示。
说完,他把烟蒂扔在地板上,抬起脚粗鲁的踩灭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