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千夜之章 前编 第四章

  “哼!又是这种忘记与女主角的重要约定的展开啊!!”

  我被这种毫无逻辑的动画展开气得大声叫了起来。

  “为什么动画主人公总是听不到女主角重要的话语,总是察觉不到她的心情的啊,这个迟钝的家伙!!见到就心头火起。”

  我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向深夜动画的录像发怒的时候,感到背后有冷冷的视线。回头一看,只见小夜美和忧姬用满是睥睨的眼神看着我。

  “怎么了吗?”

  “没有没有,只是看见猪以为自己是狮子地生活着而已。”

  “哈?”

  “嘛,一直都是边看动画边吐嘈的生活真好。”

  哧哧地笑着小夜美,站起来走到厨房去了。

  我对剩下的忧姬,发出了求救的眼神。

  “忧姬不会说我是猪的吧?不会看不起我的吧?”

  “嗯……嗯!没关系,没关系。我不会用看到在夏天放了三天的暂装生厨余的三角容器般的眼神看你的。可以的啊哥哥,只喜欢动画中的女孩子,保持一直以来的生活态度。”

  “笨蛋,我爱的只是二次元。今后的一生都只爱动画、轻小说和游戏中的角色……没错……今后的一生都会背负着这十字架生存下去的……忧姬……你比小夜美更加残酷……。

  “不,不要这样就消沉下去啊。啊啊,否定也好,肯定也好,都会伤到哥哥,那该怎么办……”

  “就这种程度是不能真正的伤到我的,快点从动画什么的毕业那才能。只是假装被伤到了而已,假装。”

  我靠着沙发的背后,然后伸出头来,窥看在厨房煮菜的小夜美。

  代替长期海外赴任的双亲,小夜美作为所谓的青梅竹马将我们家的家事都承包下来了。没关系,现在小夜美会以为我们只是在呶呶不休以及看动画片而已。

  “怎么了吗?有让小夜美听到就很糟糕的话要说?”

  一瞬间就读取我的想法的忧姬。

  还真是少见,忧姬很早就回家了。不能让这机会溜走。我拉住忧姬的衣袖,跟她咬耳朵。

  说了一下今天的发生的事,逐渐地,忧姬面部变僵了。

  “——继能和死者对话的电波小姐之后,又是自杀事件的调查?没事吧?最近,哥哥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吗?虽然哥哥偶尔会见到奇怪的东西,但这次也太过异常了。”

  忧姬露出很担心的表情。

  由于过去的事故而患上重度贫血的忧姬,身体特别的娇小。在和我对话时必然看到的她的身姿,在露出不安的表情后,感觉更加细小了。

  “我刚进学校不久,因此对自杀事件还不怎么了解……即便如此,我还好听到了好多流言。”

  我继续有一眼没一眼的偷看着小夜美,小声地把对话继续下去。自杀事件已经被小夜美下达了封口令,被听到的话就糟糕了。

  但是人就是这样生物,被说了不要做不要看不要了解的话,反而会更想去做去看去了解的。

  “是不要看的戒言吧。打破了话会遭大罪的,世界上神话和童话都是这样说的。人真是不会学习前车之鉴的生物呢。”

  “虽然是这样说,忧姬不是也兴趣满满的吗?”

  “那当然会在意啊。好不容易和哥哥还有小夜美进了同一所学校,结果却突然出现了怪事的流言了哦?”

  我也觉得自己真是不谨慎。

  花坛铺着的青色塑料布、供奉上的花束……以及,神秘的黑发少女。如果没有看到这些的话,我也不会对自杀事件这么在意。

  “所谓的有所接点,没想到是那么恐怖的事吧?路过事件现场,只是这样的话……人是不会在意到那种程度的。”

  “能听到死者的话语,有说这样话的家伙在。实际上,我的情况也只是跟风而已。”

  录像重放的动画也放完了,我为了不让与忧姬的对话被别人听到。将电视转到电视台模式去了。

  晚上的新闻节目开始了,新闻主持淡淡地读着连续路人杀害事件的被害者名单。是附近发生的事。

  “人们最关心的是,事件是谋杀还是自杀呢。然后被‘身边居然有这样的事发生’这种黑色诱惑所驱使,因此就引起了流言。这就是所谓的卡里古拉效应(逆反心理),是人们心理的根干部分。所以,被求知欲所驱使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忧姬也才刚刚才入学,还没到一个月。甚至明明还有没参加部活的人在,而不吉的流言却扩散到这种程度了。讨厌也是正常的。”

  第一学期才过了一半,忧姬甚至连学校都还没习惯吧。

  然而,忧姬却能流利地说出自杀事件相关的流言。流言,看来以相当恐怖的速度在传播着。

  “那么,我们先来整理一下手头的信息吧。”

  忧姬从旁边放着的书包里拿出一张活页纸,放在桌子上。

  “一周一次,在固定的星期几、固定的时段,与之相应的,会有一个人自杀。但是,方法与场所各有不同……是这样吧?”

  停下了手中的圆珠笔,忧姬露出稍稍困惑的表情,看了我一样。

  “相同的是星期几及时间段……大概是黄昏到夜晚的时间段吧。至于自杀方法,要是有屠牛事件或者天狗的杰作一样的死法的话,那就相当精彩了。”

  “…………”

  一言不发的忧姬盯着圆珠笔。荧光灯照到她双瞳的那一瞬,反射出妖异的光芒。

  “怎么了吗,忧姬?”

  “啊,嗯嗯……明明实际上有人死掉了,却被说成是天狗的杰作什么的不是很过分吗?”

  “流言什么的,听已经听的够多了。但是真实的程度,却没法判断。一周一次,恐怕自杀都是我们学校的人吧?那么为什么,没有清晰情报泄露出来。通常的话明明是会开全校集会的。”

  “呐,哥哥……”

  忧姬稍稍的低下了头。因为那动作,有影子落到她脸上了,因而看不到她的表情。

  “前天呢,隔三间屋子的老太太邻居被发现死去了。一个人生活的,也没有亲属。是市政府的人偶然发现的。昨天是住在那隔壁的公寓的老爷爷,今天是那隔壁的隔壁……傍晚也是,平常路过的路口也发生了人身事故。附近的人都出事了,知道不?”

  “不,完全不知……”

  “每天都有人理所当然地死去。而所谓的事件,是有人引起了骚动后,才会成为事件的。”

  错综复杂的流言,以及止于表面的真实。

  共同的地方是,不关心。

  我们的心底是这样想的,不认识的家伙无论死掉多少都毫不在乎。害怕着不慎重地引起骚动把事情弄大的话,会影响升学或者将来的就业。

  经济不景的状况严重的影响着社会的方方面面,已经有这样的传闻:由于体罚成为问题的学校,那里的学生仅仅因为是上那间学校的原因而使得面试失败。

  而自杀之类的原本只是自杀本人的问题,虽然会传播滑稽可笑的流言,但认真地探究死掉的原因的家伙应该不存在。

  校方也持一样的态度,现在为了争夺日益减少的生源,会极力掩盖掉一切不利形象的情报。

  就这样,真相就被黑暗所包裹了。

  “大家也真是薄情。明明自己的学校的学生一周就会死去一人,但是就只有流言传得疯狂,而连谁死了都不知道。”

  “…………?”

  忧姬好像对我的话表示不可思议的歪了歪头。

  “我这边倒是有传哪个班级的谁之类的信息。哥哥反而没听说过?”

  “没有,完全没有。那些话听都没听过。”

  “只是在一年生里流传的话,那也太奇怪了。是哪里把情报隔绝了吗?哥哥心中有数吗?每当提起自杀事件流言的话题的时候,就有人把它压下去之类的……”

  “像说“知道了真相,就会死”这样的——”

  我向正在做晚饭的小夜美看了过去。

  的确,那家伙知道是谁死了。知情是知情,但是让我远离这些情报。

  侧着眼,循着我的视线看去的忧姬,露出了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并微微点头。忧姬仅仅凭我视线的动向,似乎就把握了一切。

  “真奇怪,明明知道内情但就是不愿意说出来。扯上关系就会死,真的是……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那家伙有着能毫不在意的痛打别人一顿的毛病,所以在奇怪地方操着心也不无可能。因为详细的知道内情,所以知道这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被卷进来的话就麻烦了,所以就故意使我远离。深远的理由什么的,是不可能有的——”

  “嗯——不过,这样的流言会传播得这样广,只能让人觉得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知情的人一句不说,校方甚至连事实都不加以承认。哥哥,我的意思是说,大家都在恐惧着什么。”

  “看你这表情,多半是有眉目了吧。”

  忧姬的聪明伶俐,是我难以望其项背的。恐怕,仅凭这些分散的信息碎片,她已经看到事件的整体外貌了吧。

  “首先我们要清楚地认识到,大家并不相信这是外星人所为……‘一旦深入进去就会死’,却对这句话深信不疑。越是详知此事的人,那种深信程度就越强。”

  “你的意思是说,参与调查的人都死了吗?”

  “目前还不清楚是不是那样。如果出现了相应的传闻,哪怕只是一则,那也相当好判断。但是,要是有人还在详细地调查的话,也许会出现呢,这种去取木乃伊结果也变成木乃伊的事(适得其反的事)……”

  “那么,学校隐瞒这件事是为了什么?警方那边应该是通报过了,可是针对这场事件。就连新闻都没有报道过。”

  之所以流言会不断地疯传,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要是出现自杀不断的话,媒体上早就日日夜夜地吵个不停了。可是这次的事件中,却没有发生这种情况。

  忧姬将报纸打开,翻到地方新闻的那一页,满篇都是现在人心惶惶的连续路人杀害事件,以及责备警方无能的报道。

  而关于自杀事件的报道,哪里都没有看到。

  “五人一起自杀……类似的事件也能成为新闻。但是在一年内有3万自杀者的这个国家里,国家以及地方新闻栏好像也不会记载这种相关的事。简单计算的话,一天有82人,要是全部记载的话,版面不足。”

  “也就是说,果然只是想多了……?我记得中学的时候班上有2、3个人不上学了,就算听到讨论“他们还好好地活着吗?”之类的时候也感觉到毫不奇怪。现代社会的病症啊,缺乏对别人的关心,连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自杀了的学生,好像会自动当成退学处理。既然不是我们的学生了,那也不用管你有什么问题了。”

  “喂忧姬,哥哥越来越不想去这间学校上学了。话说回来,在班会之类的,简单地说下有学生死掉了之类的不就好了吗?这样的话,奇怪的流言也不会传开了吧?”

  “你的意思是,有不可以说的理由吗……”

  忧姬的脸又有阴影笼盖住了。忧姬用力把握住的新闻报纸啪嚓地弄破了。

  “因为这一定……不是自杀吧。”

  忧姬的小唇张开,发出了冰冷的声音。

  噗通,心脏高声作响。

  “从一般的角度去想,自杀能持续到这种程度的话是非常奇怪。但是,这不是自杀事件的话,我似乎也能理解校方隐瞒的苦衷了。深入进去就会死。其实可能不是普通的死掉,而是被杀死的。所以谁也不愿知道详细……哎,哥哥?”

  突然回复自我的忧姬把头转向我,露出担心的表情。

  “啊,不好意思。刚刚正在想别的事情。”

  “唔!真是的,人家正在认真地跟你说话。”

  “有好好地听着哟,忧姬。不过,你说这是一场杀人事件?”

  “就目前来看的话,这样想更加自然。这样一来,小夜美对你说的不要过分深入这件事的忠告也符合逻辑了。如果以此为前提的话,我得出的结论和小夜美的一致了。哥哥,这件事不要怎么调查比较好。但若真是杀人事件的话……”

  “我才不会那么简单就被做掉。就当是出于自卫,对事件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比较好,不是吗?”

  “呜呜……可是还是,很担心哥哥啊!!”

  忧姬眼中稍稍泛出泪花。忧姬的反应带点做作的演技。小夜美与她……都知道某些内情吗?

  杀人事件,如果这自杀事件真的是杀人的话,也许很难再从小夜美和忧姬身上套出情报了。这也是抱着“家人可能会遇到危险”的担心的人们所会做的吧。

  那么,之后能套出情报的人物就只有……

  “啊呐……怎么了?你们怎么都沉默下来了?”

  在小夜美发出晚餐就绪的信号后,今天侦探们的推理落下了帷幕。

  话虽如此,但是下次应该就不会再开了。

  ***

  耀眼的夕阳光从窗口射了进来。

  放学后我将书包挂在肩上,无所事事地在校内徘徊。就算对没有加入社团的我来说,也不能说每天都很闲。

  “杀人事件吗……”

  自那之后,又过了数天。小夜美和忧姬都对这事缄口不言,而且也听不到新的流言了。

  纯粹是由于感兴趣而开始对事件进行调查,也早早地陷入了僵局。

  真是令人不舒服的话题。一周一次都会有这学校的人自杀,在此之上不知道是谁在传播形形色色的滑稽可笑的流言。

  而且,这件神秘的事里,能感觉到什么,就像看不见的手一样的东西,因此对这件事的调查无计可施。

  里面有被知道了就很糟糕的东西,所以利用无关的流言像洪水一样将事实掩盖了……我是这样觉得。

  要说怎么才能接近事件核心的话,也就只有……去找神秘的学姐了。

  ……嗯?啊呐……貌似手段和目的倒置了。我为什么会对这场自杀事件变得如此热衷了啊?记得我的目的好像是想知道学姐是个怎样的人而已……

  嘛,无所谓了。反正都要去找那个人问话的,那手段和目的就一并解决了吧。

  “一副苦瓜面呢。看见心情就变坏了。”

  是的,这几天我每天放学后都在校内转来转去,也是因为……

  “喂……上级生向你招呼,竟然打算无视?”

  在寻找那位神秘的学姐——所以……

  “想找的东西啊,为什么总是在找到不想找的时候就出现的呢?”

  我露出不高兴的表情回过头来,只见学姐抱着手腕,紧紧的闭着眼睛靠在墙壁上。

  “我才不知道,那种事。”

  或许是弄坏了她的心情,神秘的学姐哼地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喜欢的反义是讨厌……不对,是漠不关心。对你这个笨头笨脑的下级生,明明我已经如此亲切地对待你了,你居然还敢无视我,实在太差劲了。”

  说是亲切对待,我怎么觉得每次见面都是遭到冷冰冰的对待的呢?

  “几天前你不是说过,让我别掺和进来吗?我还以为我不主动找你的话,你就不会出现了。”

  “呵呵,是吗——你想找的是我?”

  “毕竟我有好多话要问你。不过总是觉得,已经不能很寻常的见到面了。我们要见面的话只能在……比如说那种,有人死去的地方……”

  “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会再见面的。你也已经对我在意了。而且呢,像我这样优秀的人,放学后可是空闲的很。呵呵,而且我这也是恰好看见一只貌似不错的玩具,所以就过来捡了。”

  “那也就是说,你是闲得不能再闲了吧。你……不会是,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吧?”

  说完这句话后,嚓啦一声,感觉空间出现了龟裂。学姐捉住了我的手,肩膀哆嗦哆嗦地抖着。

  “这是我毕生的请求!!手指给我掰一下!!掰断两根就行。”

  “谁要听你的!!我刚才弄断的也不是手指,而只是话题而已。”

  “你这个人真的很失礼。自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是那样子了。”

  学姐猛地甩开了刚才还紧握着的我的手,与此同时,她鼓起了腮。

  “抱歉抱歉,因为看你不像是那种擅于与人打交道的女生,所以我情不自禁地,呐。”

  “我并不否定。实际上,我的确不擅于和人打交道。也就是说,你来找我这个没有朋友的人只是想愚弄我吗?鄙视别人,来满足自己小得可怜的自尊吗?哼哼,明明只是头猪,居然敢如此傲慢。”

  “还是一如既往的ドS呢。我这边才没这个闲。我想问你的是——”

  “要我来,猜一猜吗?”

  她勾起嘴角,露出微笑。午后西斜的阳光柔柔的射进来,为学姐的微笑比起初次见面的时候,增添了少许温暖的感觉。

  “省掉我说话的功夫了,那就像以往一样吧。”

  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被学姐的特殊能力读懂表情。……而这次被读了之后,学姐一下子沉下脸了。

  “我说你啊……”

  声调低得与先前截然不同。

  “你的好奇心倍于常人,对多余的事情也很关注。这些我都很清楚。可是呢,这次的事件既不是试胆大会也不是侦探游戏,实际上已经有人死了。这你懂吗?”

  “想解决事件什么的,我一点都没有想过。但是要自卫的话,也要知道一定程度的情报吧?因此想是不是能从你那知道一点东西。”

  “用于自卫的知识呢……又不会出现头戴曲棍球面具的杀人狂,这场事件只是单纯的自杀哟。说不定那些多余的知识,反而会叩响死亡的扳机。所以,那些知道内情的人都不愿意说出来……这一点,你理解了吗?”

  “完全不明白。就因为我不知内情,才会不知道怎么判断啊!!你这家伙怎么总是说的拐弯抹角的啊!!”

  怎么说好呢,我想说的终于说出来了。她口中说出的每件事情,都是绕来绕去的。正是这样,我才会完全不明就里,感到事情神秘莫测。

  “跟上级生说话你居然还一口一个你这家伙的,真是失礼。我也是有名字的——”

  在我觉得她的怒点有点不对的时候,她突然间愣住了。

  “……怎么了吗?你的名字是什么?”

  “……才不告诉你。”

  “你就这么讨厌被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嘛,名字是什么的根本就没关系吧。”

  “不不不,这非常非常的重要,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

  她又再抱起了手,口像贝壳一样闭上了。

  赌气般用背撞了一下墙,那冲击“啪”的一声使得教室门都咯吱咯吱作响了。

  她背靠着的是空教室的墙壁,回想下,才察觉是在路过这个教室的时候被招呼了。刚才,我一直都在这个教室里吗?

  但是现在,有比这个更需优先确认的东西在。

  “所——以——,告——诉——我——你——的——名!!”

  “吵死了!!闭嘴!!”

  被大声地打断了。然后从倾斜的太阳照射着的走廊传来了鸟归巢的叫声。

  “……对不起。也是的,强硬地要你说是不对的。”

  我表示出沮丧的态度,她不知为何开始慌张起来。

  “名,名字以外的……你说的话我可以稍稍的听一下。”

  莫非只是表面傲傲的,其实实际上却是很会照顾人的好人?

  “我,小学的时候是饲养委员。所以现在我觉得自己是不是要给你我照料猪时,猪的待遇会比较好。”

  啊啊,错的离谱……

  “不想让人知道你的事,你这家伙真是自意识过剩。你是那种害怕照相机会摄走魂魄而逃跑的类型啊?”

  “要说是哪种类型的话,是会在照相机前摆相同脸孔的那种。那些会留下来的东西,才不想有奇怪记录被保存下来。所以每次每次都会摆出相同的姿势、表情……然后是角度,做出就像用蜡固定了的相同脸孔。能让他人多少增加自己是这样的人的认识,所以……不,是想保存自己自身最高的状态。呵呵,所谓魂魄会被摄走,也许就是这个意思吧。”

  ……这个人,简直……

  她绕着圈子说话,而且是无意义的离题,使得我愣住了。看到我这样子,她哧哧地露出了自然的笑容。

  “人啊,会马上忘掉对自己不利的事。比起看到自己映在镜子的脸,看见照片上拍到自己的脸更容易失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照片呢,会一直留下来。因此在那里,就算想将自己的记忆窜改掉,也没有空白了。”

  “真是只会烦恼些麻烦的事,你啊。更加的顺着本能生活下来的话,会更快乐的。”

  “是吗……那你就这样,没有任何忧虑的生活下去就好了。猪呢,在吃饭的事情上集中精神就行了。”

  呜哇……这家伙想法好阴沉……

  注意到我的想法后,她露出了怒上心头的表情。

  “我——没错……就是这样阴沉的。”

  还以为一定会被踢飞。对瞬间陷入沮丧的她,我不知道该怎么把这话题接下去。

  “有点阴沉不也是很好吗?不用顾虑别人的心情而说些恭维话。勉强自己表现出开朗,会很累的。”

  “我啊……有点讨厌自己。你呢,是怎样?”

  “讨厌自己的事,自己是最清楚的了。”

  “是吗……正直真是件好事。我在别人面前的时候,一直像在照相机前一样紧张,做作着。每天每天都担心着是不是有人在看着我,小心翼翼的啊。”

  “我知道你阴沉了,不过在这种时候还是露出自我吧。不断地做球潮虫,想变成丸子吗?”

  “从现在开始,不叫你猪了,叫你虫子好了。区区虫子,想和我说话,还早了一百万年——”

  “虫子什么的还是有点……叫猪的话就至高无上愉悦了。”

  哈、她大大地叹了口气,无视我将话继续了下去。

  “……自己打算进行合理的、不徒劳的行动,但是从旁人看来是进行着令人厌恶的仪式般的行动。其他人仅仅说了一句话,自己就像被诅咒了一样。对于我来说一定是,诅咒是引起行动的原动力。说到诅咒,马上就是星期三了呢……呵呵,真的好期待。”

  “呐,自杀事件为什么会是一周一次的呢?是像你说的那样,诅咒吗?”

  “谁知道。向那些死掉的人问不就好了嘛。”

  “假如这事件有犯人的话,这不是做了非常愚蠢的事吗?这样做,简直不就是在说这事件有犯人。”

  “那么说的话,一定是想有人来阻止吧?这是诅咒哟,死神吃饱之前……会不断地吃掉生祭。”

  “是这样啊,我觉得你是更有常识的人。诅咒什么的,简直开玩笑。”

  徐徐落下太阳的光。走廊,已经被紫色的暗黑所覆盖。

  为什么我会如此的焦躁呢?

  “人呢,会因为一点点的契机就发狂。然而呢,所谓的社会会将契机的部分当成焦点,不断地责备发狂的人。契机就是一种诅咒哟……所以,学校也好,警察也好,都没办法阻止自杀。”

  “要我相信这个,不可能。”

  “你也被人,要求着承担责任呢。然而,我是相信着的。你也会有,诅咒烙印在你眼里的时候——”

  我低下头,沉默着。

  “给你带来了不愉快的心情,我表示抱歉。但是呢,所谓自杀事件,就是这样异质的东西。只有这个是希望你要首先理解——”

  “改天,你要给我说真话。我啊,不从你口中直接听到的话,心里就不痛快。”

  她哧地微笑了。

  “我说你啊——就算不找什么理由,我也会好好地听你说话的。不过,如果你一定要找一个见面的理由,这次我就随了你的意。对你来说,那样的话也更容易见到我吧?”

  就如同她能读懂我的神情一样,我也变得能读懂她的表情了。

  该怎么说呢……这应该是我和她相遇之后,自己变化最大的地方了。

  “没错 ,身为人类,你也多少成长了一些。别人口中的话,不可以照字面意思全盘接收。一个人在说话的时候,其发言的意义要怎么解释才好,答案就在他身上的某处所表现出来的东西上。”

  “我总是觉得你在绕圈子说话。你每次说及到重要的东西,就会用我听不懂的话来混过去。你的话,我听不懂……所以,怎么说好呢……每次分别,就会想再见一次……”

  “呵呵,我好高兴。看来你是有留心注意的人呢。口中说出的话以外的信息,你也传递给我了呢。我得感谢我们人类脸部有50多种肌肉……不管怎么说——”

  “呐,我们下次还是,普通地——”

  话到嘴边的瞬间,她的食指抵住了我的嘴唇。

  “后续的事,还是留到下次吧。”

  太阳落下了,渲染着走廊的紫光也消失了。

  她利落的转过身子,长发飘动的离去了。 我的嘴唇上,还留着她的温暖。

  ***

  夜晚结束了,如果明天一直都是夜晚的话应该怎么办,我一直都担心着这个问题。

  但是世界是不会给你担心这个的空闲的,每次睡醒了早晨就会来到。

  来到的早晨也是形形色色的,比如说,发现小夜美狠狠地打飞的门停在差点砸坏头的位置上之类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每次你来叫醒我,我的寿命就得缩短一点!!”

  踢倒原本刺在枕头上的门,我若无其事地向小夜美发出了抗议。

  呆呆地看着伸出的右手,小夜美沉思着。

  “只是轻轻地推了下门……居然弄坏了啊。”

  “怎么说呢,在发出咚一声或者说是啪一声之前,门就飞过来了。轻轻一推居然连音速都超越了,这怎么可能。”

  “抱歉抱歉,不过你看,比起以往早了很多把你叫起来了,不是很好吗?”

  “不,如果本能没有响起警钟,头已经被砸坏了……”

  小夜美无视我的抗议,走向了窗边,然后哗地拉开了窗帘。

  “真是好天气。晒被子的绝佳早晨。”

  拿起手边的闹钟一看,时间停在7点过一点。

  比起以往早了30分钟。明明才刚刚拿去修好的,马上就陷入机能停止的可怜闹钟。

  小夜美把刺进床的门拿开,然后拿起被子。

  “时雨去把门修好。我去晒被子。”

  小夜美双手抱着忽地变成块状的被子,然后灵巧的打开窗子走向阳台。有点潮湿的空气流动着,五月末的暖气注入室内。风吹动新绿的芽,带来清爽的味道引得鼻子痒痒的。

  “嗯——晴朗晴朗。这样看来,晚上能睡个好觉。”

  小夜美边发出感叹的声音,边将被子投向晾衣杆。

  紧接着啪的一声,晾衣杆完全断成2段。钢铁制的支架也毫无悬念的折断了……真是可怕的女孩子……

  我拍了拍小夜美的肩,静静地摇了摇头。

  “呐、呐……房间里传来非常厉害的声音,没关系吧……?”

  从走廊传来了小小的声音。妹妹忧姬从坏掉的门边露出头来担心地窥看我们这边。

  “忧姬酱酱酱酱啊。门之后,连晾衣杆都弄坏了啊啊啊啊啊。怎么办啊……”

  一瞬间想说把被子放在阳台的围栏上晒就好,但我把这话吞回肚子了。害怕连围栏都会被弄坏。

  忧姬慢吞吞地把绳子束拿出来了。

  “之前不是弄坏过晾衣杆吗?那时备用的晾衣绳还在。”

  “谢,谢谢……但是不行,这绳子不够长。”

  以前小夜美把晾衣杆弄坏的时候,是用晾衣绳代替的。

  但是,之后想把绳子收起来的时候,发现绳结打得太死解不开,没有办法就剪断了。因为这个原因,绳子不够长了。

  忧姬再次离开房间,这次把更短的晾衣绳拿过来了。

  “喂忧姬,把更短的拿过来干什么?完全不够长的啊。”

  “没关系没关系,绳子和绳子的末端打个结的话,锵!!长的一条绳子就做好了(音符)”

  小夜美得意洋洋的,将打得看不出结的绳子显现出来。结打得很紧,挂上了被子也不会被解开。我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夜美哼哼地鼻子翘起来了。

  “我和忧姬酱以前有参过女童子军哦,在那里学到了很多的打结方法。例如king of konts、避难用绳索、反方向才能解开的绳结之类的都能结出来呢。”

  女童子军啊,是这家伙小学时的事了。是忧姬遇到事故之前的事了,那时候忧姬并没有抱病造成的贫血,和小夜美一起快活的玩着。

  “呀,真的好怀念—,那时曾经试过窝在时雨家里不停地打游戏。明明那时也有和我、忧姬酱好好地在外面玩的。是吗?忧姬酱……啊呐?忧姬酱去哪里了?”

  小夜美在房间里东张西望地找忧姬。

  是的,这家伙看了停了的闹钟的时间。也就是说,时间搞错了。

  “忧姬的话早就去学校了。”

  小夜美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然后发出了惊人的绝望叫声。

  ***

  午后灼热的阳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

  光在走廊上汇聚成一个个四边形,稀稀疏疏地延伸到远方。我和小夜美避让着那些光斑向前走着。

  “话说绵羊这种动物啊,很可爱吧。毛茸茸的,就算是一次也好,我好想把它们凑在一起当床用。羊儿们一边咩咩地欢叫着,一边带我去各种各样的地方。躺着就能到处移动哦。你不觉得这是最棒最方便最可爱的床吗?啊,不是因为bed与pet构成双关语而想到的。”

  “是啊是啊,如果能顺便早上把我运到学校就好了 。”

  “如果时间上来的及的话,可以啊。不,你说的话题要打住。对于羊床,时雨怎么看?”

  “我是羊驼派的。”

  右手的食指起了毛刺,正因拔不起来而有点恼,因而我随意地附和了。

  “呃……那些会吐口水的哦?这样也可以?”

  “那可以让羊驼结成圆阵,把它们一窝蜂地赶到讨厌的人的家里。躺着就可以喷对方一脸,实在方便极了。”(羊驼Alpaca在日语里的发音与“某个笨蛋”相近)

  “要是也能对时雨最喜欢的二次元角色吐口水就好了……”

  “你是知道我在拿什么当成相关语还故意这样说的吗,小夜美?”

  “怎么可能知道啊。话说,我还想把刚才的对话从脑袋里删除掉。”

  小夜美突然无力地垂下肩膀。然后用手拍拍额头,再嗖嗖地摇头。

  “也对啊,位置相反的话就好了,如果能被二次元角色吐口水,而且是一边用蔑视的眼神看着一边——”

  咚,伴随着一声巨响,小夜美身旁的水泥支柱爆裂了。

  恐怕是小夜美的拳头使它爆裂的。吧嗒吧嗒四散而落的沙尘中,小夜美的脸透了出来,脸上暴了几条青筋,眼神犹如沼底一样死滞。

  “要我用……蔑视的眼光再蔑视蔑视你吗?”

  “不了,刚才的已经足够了。”

  对我说来说,如果被女生踢、蔑视的话,不如说是福利,但是由小夜美来做的话,除了住院或举行自己的葬礼之外,别无其他选择。

  话说回来,破坏了墙壁实在是不妙。说是空手造成的大概谁也不会相信,因此我抓住小夜美的手准备迅速从现场离开了。

  正在这时,笔直延伸的走廊前方,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长长伸展的头发以及深红的眼瞳,没错……就是那个神秘的学姐,竟然被朋友包围着走在一起。不过仔细想想,对方既然和我是同一个学校的学生,比起她拥有朋友,还是我和她之前从来没见过面这事更加不可思议。

  看见她开朗地和周围的同伴谈笑的身影,我顿时有点迷惑了。

  她那种性格,居然会有朋友。而且,居然是在那个圈子的中心,真的让人无法相信。

  要形容她的话应该是喜欢阴湿的地方、被人们所隔绝,对其他人的幸福给予诅咒的人。

  这种性格的人就算是再怎么小心翼翼,也不可能过着微笑不绝、有着爽朗朋友的学生生活。

  是在装乖吗?或者是用刀子抵住旁边走着的朋友的腹部威胁她?还是每月都会给朋友费?

  不,应该不止一个可能,而是上述的全部都有可能。

  甚至可能是抓着对方的弱点威胁,那样也不行的话,就诱拐对方的家人,威胁对方如果不想家人受到伤害的话就跟我做朋友。

  我的心中被混乱的违和感所覆盖。远远望去,她的身影非常明朗,光芒四射。与“被夜晚的黑暗以及人类的死亡所缠绕的少女”的印象相差太远,简直像明亮的太阳一样。

  为了证实这违和感的真面目,所以,我下定决心了去求证了。

  “呐,小夜美,你认识三年级的人吗?”

  “嗯,因为社团活动而见过面的话,多少都会记得。不过是文科部的人我倒是一个都不认识。”

  “那么,那边那个长头发的,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我指向学姐的背影,但她很快的就消失在梯间了。

  “黑头发的那个?黑长直的三年生的话,是学生会长大人哦。”

  隔了这么远的距离,还能根据背影瞬间判断任务,真不愧是小夜美。

  “啊,不过,是前学生会长大人了。她的任期在这个月月初就满了。时雨,那个人在致卸任词的时候你完全没听啊……”

  这是个名人哦,为什么那样的人你都不认识——包含这样意思的冷冰冰的视线,从小夜美那传了过来。

  “这没办法的啊,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啊。那么,你知道她的名字吗?”

  嘿嘿……小夜美一脸的坏笑,就像发现了新玩具的小狗一样。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时雨君你喜欢那种类型的吗?喜欢那样的?”

  因为我很少提出动画角色或者声优之外的女性话题,小夜美兴趣满满的缠了上来。

  “喂喂~,快点说真话啦~小夜美姐姐会做你的咨询大师的哦~”

  小夜美的眼睛发出了好奇心满满的光芒。

  好像误解为走光报告以外能让三次元女感兴趣的恋爱话题了。真不该问这家伙的……我已经后悔得无以复加。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不是会有遇见一个长得很像自己熟人的人,但仔细一看其实不是的事吗?”

  实际上,学姐那么开朗地谈笑风生,我是完全不能想像到的。不,也许她一旦开朗地笑起来的话就会变成那样子了吧,就像刚才那学姐的样子。

  但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认错人了?

  “嗯,我一定是认错人了!!就这样定了,我现在就这样决定了。好了,回教室了。”

  “呃~~~~!!等下啦,给我说清楚点嘛——!!”

  被适度无视的小夜美,在身后撒起娇来。假装不在意后面紧紧抓着我衬衫的小夜美,我拉着她从那里离开了。

  “……我也,是不是也应该把头发留长比较好——?”

  最后的这句话,我选择了没听见。

  ***

  那真的是认错人了吗?外观如此相像的人,在世上会存在两个?

  我望向教室的窗外,回想她之前的样子。

  要认为是同一个人的话……那缠绕在她们身上的气场,也太过不同了。

  “呐——呐——呐——”

  坐在我正后方座位上的小夜美,不停地戳着我的后背。我不耐烦地把脸转过去,闭着嘴。

  “和小夜美我好好谈谈啦—”

  “那是不可能的。”

  “不要那么说嘛—有洗衣粉附送哦 ,啊,还有棒球赛门票送哦。”

  “你是推销报纸的啊……”

  “时雨,我啊,并不是要你从头到尾的说出来。就说说之前傍晚的事就好,好吗?”

  果然。

  小夜美对我常常跟那个电波女见面的事有所察觉了。现在想问出我们的关系,再添油加醋一番,然后打算在同伴那里笑话我们。

  就算口裂开了也不说出来,我是这样决定的。

  “啊,对了对了,时雨。刚才你不是说想知道名字吗?如果你能把和学生会长大人的关系,一五一十地告诉我的话——,我搜集到的有关她的各种情报,告诉你也不是不行哦。”

  我心动了。但是,现在承认了自己对学生会长有一点点的注意的话,那有可能今后每天都被小夜美当成玩具的了。

  提案非常诱人,但是如果不慎重的话恐怕以后五年都要做牛做马了……

  “啊—啊,‘只能看着深夜美少女动画,今后一生都交不到女朋友,如果那时和学生会长大人处好关系的话……’明明时雨发出那样感叹的人生就可能会改变哦。喂,原来是在害怕将来我鸡婆你啊。没关系,我不会那样子做的。”

  “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只是认识而已。不要误解了,那部分。”

  “好啊,那么告诉我不也没什么关系了啦。”

  没错,仔细想一想,我和那个女的关系也仅仅是认识而已。就算是现在,我们的关系也不特殊。

  “我理解,我理解你哦时雨!!不用再东瞒西瞒了哟。想和那个学姐说话的心情,小夜美姐姐我可是很——理解的。学生会长大人很温柔的,就算看到时雨看动画的身影犹如猪贪吃饵食一般,也会好好地把你当成人类的。啊,不过时雨好像是更喜欢被叫成猪。”

  “叫人猪也是有不同的方法的,除了冷冰冰的蔑视我叫我猪的做法之外,我可是不喜欢的哦。”

  “那种琐碎的小事,怎么都好——学生会长大人在男生之中也很有人气~她的可爱可是远近驰名的呢!!”

  ……什么?小夜美说了一句我无法理解的话,于是我试图去理解它。

  “开什么玩笑,那种人,很可爱?”

  退一百步来讲,说她漂亮的话还可以理解,可爱就完全无法接受了。

  “欸——!? 喂,时雨……你的眼光也太高了吧……”

  貌似小夜美将我的发言理解为“颜面偏差值不足”了。毫无必要的误解。

  “等一下!!看来我们之间的认识有点偏差。”

  “我才不等……时雨,太差劲了。”

  小夜美也蔑视我了。

  “搞错了搞错了!!说她漂亮我还可以理解,但是要说是可爱的话肯定是搞错了。”

  没错,从她身上只能嗅到死亡的气味。是个比起五彩缤纷的花朵,在脖子上围条毒蛇更为相称的电波女。

  为什么这样的人居然会有人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她。难道小夜美,以及世上的男生都是有眼无珠的吗?

  “啊啊,那可能是因为你没和她说过话吧。虽然看上去有点难以接近,但是相处一下就知道是个超级可爱的人哦。”

  仔细观察我露出的惊讶表情不是假装后,小夜美马上补上一句。

  “——那么怎样?要去见她吗?”

  我已经被弄得半信半疑了,最后我输在想知道她的真面目的诱惑之下,对要去见她的事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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