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莎莉亚的心情及勇者的末路

  「听说如月他们来到F班之后,我就赶来了……」

  「人家是被优佳她们推来找小诚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学生会长会在这种地方?」

  「我才想问呢!」

  突然造访F班的神无月学姊及爱梨梨,互相指著彼此问道。

  如月学长他们才刚离开,结果又出现了新的登场人物。阿格诺斯他们虽然讶异地双眼圆睁,却也只是默默地观望事情的发展。

  总而言之,先整理现况吧。

  首先,神无月学姊的状况我能理解。她似乎是听说如月学长等人来到了F班,因为担心我才特地赶来。真是令人感激不尽。

  不过爱梨梨就让我摸不著头绪了。

  自从进入高中以后,我就再也没见到爱梨梨。

  虽说她从国中时期就一直关照我,我却刻意回避她。

  毕竟她好不容易才交到朋友,脱离了寂寞的日子。要是和我在一起,不仅会变回孤身一人,甚至可能遭受霸凌。

  「喂喂,发生什么事了?」

  「学生会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谁知道?不过好像有股修罗场的气息……」

  爱梨梨身后传出了一些声音。我将目光投向那里,只见一群打扮花俏的女生正在窃窃私语。大概是爱梨梨的朋友吧。

  「这是怎么一回事!?诚一!为什么世渡同学在这里────」

  「小诚,快点解释一下!学生会长怎么会────」

  四目相交的神无月学姊和爱梨梨突然转头望向我,然后不知为何都像如月学长他们一样目瞪口呆。

  「咦?那、那个……您们怎么了?」

  『……』

  我下意识用敬语提问,但她们俩都毫无反应。

  瞧见爱梨梨突然僵住的朋友们,一脸诧异地从她后方发话:

  「喂,怎么了?呃────」

  「出了什么事吗?……啊?」

  「…………………………他真的是『小诚』吗?」

  爱梨梨的朋友们一看到我,也同样都张口结舌。为什么啦!?谁来解释一下Please!

  当我如此心想时,总算回过神的爱梨梨突然脸色骤变,并连珠炮似地询问我。

  「小诚,你也变得太帅了吧!?你是怎么减肥的!?」

  「咦?……进、进化果实瘦身法……?」

  「那是什么东西!?你的变化比人家更剧烈耶!」

  这么说来,爱梨梨在国中时期也是个朴素的女孩子。

  然而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时髦女孩。不过看样子,与她相比之下我的变化幅度似乎更为惊人。毕竟我不仅成功瘦下来,甚至还长高了嘛。

  「有这么夸张吗?脸也只不过是纤瘦了一些吧?」

  「你哪来的脸说这种话!?你真的有好好照镜子吗!?」

  「当然有啊。」

  咦?奇怪的人是我吗?

  离开【永无止境的悲爱之森】之后,我确实有几次确认长相的机会,也数度见过映照于水面的自己。

  但以我自己的角度来看,实在不觉得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变化。顶多就是青春痘消失了而已。

  爱梨梨以无奈的语气哀叹道:

  「小诚……你对自己的评价也太低了吧……若只是瘦下来而已,怎么可能突然变帅……」

  「咦?我好像被骂了?」

  听到我与爱梨梨的对话之后,她的其中一名朋友开口了。

  「……我猜测,或许是因为过去遭受严重的霸凌,导致他没办法正确评判自己的长相。就某种意义上来说实在很悲哀。」

  「这种事有可能吗?……不,小诚的话倒是很难说。」

  就在我还摸不著头绪时,她们已经自行做出了结论。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因此刚才没有注意到……仔细想想,自国中以来,这还是我头一次和爱梨梨交谈。

  这使我不由得悲从中来。

  「……事到如今才说有点太迟了,但我们很久没像这样聊天了呢……」

  「……就是说啊……谁叫你擅自避开人家……」

  「这……抱歉。」

  刻意避开她是不争的事实,因此我只能道歉。

  爱梨梨以认真的神情,凝望著难堪的我。

  但她随即又放松下来,并扬起一抹温柔的笑靥。

  「……算了,没关系啦。反正人家又见到小诚你了。」

  「……谢谢。」

  久违的重逢令我有些害臊,然而爱梨梨的态度却突然一变。

  「……话说回来,小诚。这状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咦?」

  「装傻也没用。你和学生会长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还不快解释一下!!」

  「特别的关系……我们只是青梅竹马啊?」

  「不~对!无论怎么想都不对劲!人家的直觉是这么说的!来,从实招来吧!!」

  「就算你这么说,但我说的是事实啊……」

  爱梨梨莫名地开始胡说,甚至直接向神无月学姊发动突袭。

  「会长你也是!先前我问起小诚的事时,你明明说过你不认识他!大骗子!」

  「……」

  「喂,你有在听吗?」

  爱梨梨叫唤神无月学姊一声,但对方却毫无反应。

  这么说来,她从刚才开始就静悄悄的……怎么回事?

  我对神无月学姊的反应百思不解,而她突然以凛然的神情道:

  「结婚吧。」

  「你在胡说什么啊!?」

  她的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何会扯到结婚!?只有她一个人活在平行世界吗!?

  我和爱梨梨都震惊不已,神无月学姊却若无其事地继续说:

  「我本来想忍耐的,但亲眼目睹你的模样后我改变心意了。婚礼要在哪里举行?」

  「用词改变了,但内容却和刚才一模一样啊!」

  我下意识激动吐槽,爱梨梨也仓皇失措地高喊。

  「你、你你你在说些什么啊,会长!你疯了吗!?」

  「就、就是说啊就是说啊!你快继续说说她!」

  「要和小诚结婚的人是人家才对!」

  「连你也跟著瞎起哄!?」

  原来脑子不正常的人不只神无月学姊。

  「这、这也没办法呀!人家本来就很喜欢你,久违地重逢后,你又变得这么帅气!」

  「啊?喜欢……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我才是从很久以前就喜欢诚一,我再也无法忍耐了。」

  「什么──────────────!?」

  爱梨梨喜欢我!?神无月学姊也喜欢我!?不妙,难以置信的情报一口气灌进脑海,我快要神智不清了……!

  「小诚,下定决心吧!你要和人家结婚对不对!?」

  「不对,新娘是我。你会选择我吧!?否则我就杀了你然后再自杀!」

  「这选项的风险未免太高了吧……!」

  奇怪,太奇怪了……!我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不知不觉间被逼到墙边的我,打从心底不知所措。

  就在此刻,某个人突然抓住了我的左臂。

  「不……不行!诚一的妻子────是我!」

  (插图012)

  ────那个人正是莎莉亚。

  忽然站出来的莎莉亚,令神无月学姊她们一脸诧异。

  不仅她们,连我也倍感震惊。

  至今为止,即便阿尔成为我的恋人,也不曾表现出一丝愤怒或嫉妒的莎莉亚────此刻却显露出了那种感情。

  她紧抱住我的手臂,尽管眼神略带不安,却仍坚毅地笔直注视著神无月学姊她们。

  当我们都惊讶不已时,忽然回过神的莎莉亚困惑地低喃道:

  「奇、奇怪?我怎么……」

  「莎莉亚?」

  我叫唤莎莉亚一声,她则不知所措地抬头仰望我。

  「诚一……我好不对劲。一听见神无月同学她们要和诚一结婚……我就觉得非常讨厌……」

  「……」

  「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我该如何是好……?」

  莎莉亚满怀不安地提出疑问。

  看到她那副模样,我────

  「……莎莉亚,对不起。」

  「咦?」

  我的一句道歉,使莎莉亚愣住了。

  她那表情令我不自觉露出一抹微笑,接著我转身面向神无月学姊她们。

  「神无月学姊,爱梨梨。你们的心意令人很开心,但我已经有莎莉亚了。对不起。」

  我向两人低下了头。

  ……我与阿尔之间是恋人,而且莎莉亚也承认了这段关系。

  不过,或许得再好好商量一次才行……

  我就这么低著头,此时神无月学姊的声音率先传入了耳际。

  「诚一……我明白你的心情了。但我不可能因此放弃。」

  「人家也一样。好不容易能够见面,并将自己的心意传达出去……人家绝不要就这样结束。」

  「……」

  神无月学姊向只能继续低头的我,斩钉截铁地宣布:

  「所以,第二夫人的宝座就由我接收了!」

  「…………………啊?」

  「啊、好奸诈!人家才是第二夫人!」

  神无月学姊唐突的发言使我不禁惊愕出声,爱梨梨则是举手赞同她的论调。

  「嗯?有什么好吃惊的?这世界不是承认重婚吗?既然你选择莎莉亚作为第一顺位,那么……」

  「不、不对不对!等一下!不是这个问题吧!?对吧,莎莉亚!?」

  「我是第一夫人吗?那就没问题了!」

  「哎呀讨厌竟然同意了!」

  这算什么!?这是如此轻易就能解决的事情吗!?

  对陷入混乱的我,莎莉亚以温柔的神情说道:

  「我当然最喜欢诚一,也想和你结婚。但先前我也说过了,我不认为自己可以独占你。」

  「这────」

  「何况她们俩认识你的时间都比我长,也一直关心著你。所以她们不可能为了中途出现的我果断死心的。」

  「……或许是这样没错……」

  莎莉亚向不由得支吾其词的我,面带灿笑地断言。

  「没关系!我会努力成为诚一最喜欢的人!好吗?」

  「────」

  我真的敌不过莎莉亚呢。

  当我由衷佩服莎莉亚时,她望向了仍在争执谁是第二夫人的神无月学姊她们。

  「有阿尔在,第二夫人的位子她们应该也不可能抢到吧。」

  「哈哈哈……」

  我只能乾笑。

  阿格诺斯等人一直观望著事情始末。此时,笑容中带著阵阵抽搐的芙萝拉轻声低喃:

  「虽然截至目前为止已经问过无数次了……诚一老师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才想知道!

  ◆ ◇ ◆

  「可恶!我绝对要让他后悔莫及……!」

  「竟然像那样羞辱我们……」

  「啊~……真不爽。」

  本想找F班麻烦,却被诚一轻而易举赶走的如月等人一边唾骂,一边在学园走廊上前进。

  一撞见毫不掩饰不悦之情的勇者们,还留在校园内的学生们立即鸟兽散。

  此时,走在前头的如月忽然灵光一闪,向包含东乡及大山在内的勇者们说道:

  「对了……接下来我们去提升等级吧。」

  「啊?为何突然要……」

  如月突如其来的发言,令大山不解地提出疑问。而如月则扬起阴险的邪笑。

  「先提升等级,直到足以把那个叫诚一的家伙打得落花流水。我们是勇者,能力值的成长幅度比其他人更高。既然如此,只要提升等级便能超越那家伙。」

  「话虽如此……他的等级多少啊?」

  「谁晓得,那种事不重要。只要我们升级就可以击败他,知道这点就足够了。」

  如月依旧挂著阴暗的笑容,在脑海里制定今后的行动方针。

  「总而言之,得先恢复魔力才能提升等级。」

  这么说完,如月一行人便迈步前往某个班级。

  ────此时众人还不晓得,他们的身体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前往教室的途中,当他们打算登上阶梯之际────那件事发生了。

  「咦────?」

  率先走在前头的如月突然踩空了。

  领头的人跌落阶梯,身后的其他勇者自然也被卷入其中,最后所有人都跌个四脚朝天。

  「哇啊啊啊啊!」

  「好、好痛啊啊────!」

  「正、正也,你怎么会滑倒啊!」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嗯?」

  全员猛烈撞击地板,痛得哀声四起。与此同时,如月发现有某样东西掉落在自己踩空的阶梯上。

  众人勉强拖著身子并谨慎地走上楼梯,只见一条被水沾湿的抹布就掉在那里。

  「可恶!到底是谁把抹布放在这种地方……!绝不可饶恕!」

  如月将抹布用力甩向地板,气得火冒三丈。

  东乡一面安抚如月,一面和大家走向目的地。如月立刻怒气冲冲地打开教室门。

  「喂,把魔力回复药拿来!」

  「咦!?」

  「你当我们是谁!?我们可是勇者!?还不快拿来!」

  「是、是────!」

  如月等人造访的教室为药学室,是用来进行药学课程的地方。里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药物与原料。

  一群用功的学生正在药学室内埋头进行实验,然而如月毫不在乎,他说完自己的诉求之后,便找了张附近的椅子坐下。

  勇者的恶劣行径众所周知,因此药学室里的学生们都乖乖顺从他的要求。

  只是尽管在药学室里念书,也不代表他们对教室内的所有药品瞭若指掌。

  但深知勇者不会接受这种藉口的学生们,只好拚了命地寻找。

  「应、应该……是这瓶吧……?」

  「要让我等多久!?快交出来!」

  怒火中烧的如月一把抢走学生手上的药品并一饮而尽,接著将剩余的药分配给东乡等人。

  东乡他们也同样喝光了药。

  「呼……这下应该恢复了吧。」

  「你、你们全部喝光,我们很伤脑筋的……!」

  「怎么?你对我们有什么不满吗?」

  「唔……」

  勇者们一齐将目光投向学生,令他只能沉默不语。

  瞧见这幅光景,如月嗤笑一声。

  「哼……弱者不具有人权,只要闭嘴遵从我们的指示即可……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办妥,我们走吧。」

  大肆胡闹一番之后,如月便率领众人扬长而去。

  ────然而,他们并未察觉。

  如月一行人服用的药品,绝非魔力回复药。

  倘若他们当中有任何一人对药使用『鉴定』技能,未来或许会有所改变吧。

  因为,经过『鉴定』之后将显示出以下结果。

  『精力死绝药』……专为繁殖力过高的兽人与哥布林所制作的药。药效极强,只要服用一口,生殖器便会丧失排泄以外的所有功能。无论处于多么兴奋的状态下,都再也无法从事性行为。

  他们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失去了身为男性的能力。

  对此一无所知的如月等人一心以为自己的魔力回复完毕,于是迈步前往学园附近的某座森林之中。

  「这里似乎就是最适合学生训练等级的场所。总之,先在这里提升一定程度的实力吧。」

  『好!』

  他们立刻动身寻找魔物以便提升等级,然而却迟迟找不到。

  如月一行人并不晓得,在巴纳巴思的审问之下,戴米奥罗斯与安古蕾雅已经承认他们曾造访这座森林,并弒杀了众多魔物。

  如今这座森林的生态系产生了剧烈变动,状况极不稳定。因此对抗赛结束之后,校方便明令禁止学生踏入森林。

  但如月一行人却无视规定,擅闯这里。

  随著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们渐渐感到不悦。

  「为何敌人都不现身!」

  终于到达忍耐极限的如月放声怒吼。

  「史莱姆呢?哥布林呢!?为何一只都不见踪影!?这些小喽啰……!」

  「确实……一只都没有未免太诡异了。」

  「真是一所派不上用场的学校。」

  众人一边对谈一边搜索,突然间,树木折断的声音传入了耳际。

  「嗯?怎么回事?」

  如月一行人望向声源,紧接著『那东西』现身了。

  「嗷呜呜呜呜……!」

  「唔!这、这家伙是……」

  折断树木并现身于勇者们面前的,是一头本来不该在学园近郊森林出没的熊型魔物。

  「终于出现了……而且还是个正好适合用来提升我们等级的敌人。」

  尽管熊型魔物的出现令众人瞬间畏怯,但他们很快便重振旗鼓,对总算现身的魔物扬起一抹狰狞的笑容。

  接著如月将手举向熊型魔物。

  「那就乾净俐落地解决它,然后继续前进吧。『炎枪』!」

  他高喊魔法名,然而魔法并未现形。

  「奇、奇怪?」

  「你在干嘛啊……我来代替你解决它吧。『疾风弹』!」

  东乡代替没能使出魔法的如月发动攻击,但结果却与他一样。

  「啊?为、为什么……」

  「嗷呜呜呜────!」

  『!?』

  当两人因为无法施展魔法而慌乱时,一直保持警戒态势的魔物忽然大声咆哮。

  如月等人有所不知,其实魔物的咆哮声具备令对手陷入恐慌状态的效果。因此正面承受咆哮攻势的他们当然开始惊慌失措。

  「哇啊啊────!」

  「别、别退缩!」

  「你、你们也一起施展魔法!快啊!」

  「知、知道了!『炎枪』!」

  「『疾风刃』!」

  「『水炮』!」

  小林等人也遵从如月的命令,纷纷咏唱魔法名。不过魔法依旧没有发动。

  「为……为什么啊!?」

  勇者们无法施展魔法的原因极其单纯。

  因为他们并未服用魔力回复药。

  把『精力死绝药』误认为魔力回复药并吞进腹中的他们,自然还没恢复魔力。

  话虽如此,他们其实并非彻底用尽了魔力。

  只是没有接受过基本魔力操控训练的如月等人,不具备以少量魔力发动魔法的细腻技巧。

  因无法发动魔法而仓皇失措的众人,已被熊型魔物彻底判定为弱小物种,于是它踩著悠然的脚步开始逼近。

  缓缓接近的魔物使如月吓破了胆,但灵光一闪的他立即高喊。

  「对、对了!你们,使用『圣剑』!」

  「对啊!魔物也算是魔族的一员!」

  「接招吧!」

  纷纷拿出圣剑的勇者们毫无技巧可言地胡乱挥砍,朝魔物发动突击。

  那瞬间,他们同时被震飞了。熊型魔物挥动了臂膀。

  「呃啊!?」

  熊型魔物挥动了臂膀。

  仅仅一个动作,便狠狠击飞了甚至没能看穿攻击轨道的勇者们。

  只要冷静谨慎地采取行动,他们应该能够回避魔物的攻击才对。

  然而魔物咆哮的效果加上无法使用魔法的事实,让如月等人完全失去了冷静。

  所有人都猛然撞上树干,首当其冲的人甚至成为凶猛利爪的饵食,手臂被深深撕裂开来。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啊啊──────!」

  「啊……呜……」

  「呼……啊……啊啊──……」

  「唔……呜……哇啊啊────!」

  幸亏无人丧命,但熊型魔物仅凭一击就把他们逼上了绝境。

  就在这时,将他们推落绝望深渊的光景映入了众人眼帘。

  「咦────」

  没想到,勇者们的『圣剑』竟然────折断了。

  「怎、怎么会……」

  「不、不会吧?喂……」

  折断的『圣剑』就这么化为光之粒子,消失于半空中。

  『圣剑』折断的事实令一行人哑口无言。且不知不觉间,他们的能力值亦产生了莫大的变化。

  如月他们失去了『勇者』的称号。

  『圣剑』本来就不是能轻易折断的东西。

  不仅如此,即使剑真的折断了,只要持有者尚未丧失勇者的资格,便能再次召唤出完好的圣剑。

  然而……如月等人已失去了身为勇者的资格。

  换言之,他们再也无法召唤『圣剑』。

  而且一行人丧失的东西不只有『圣剑』。

  不再是勇者的他们同样失去了『圣属性魔法』,成长倍率也变得与一般人无异……不,本来生活于和平世界的如月等人,成长倍率自然是最低值。不仅重返等级1的状态,能力值甚至输给这世界的小孩子。

  不过光是因为『圣剑』折断便彻底傻住的众人,完全没有察觉此事。

  魔物不顾僵住的他们,再次挥下凶猛利爪。

  「哇、哇啊啊──────!」

  如月拚了命地拖著疼痛的身躯,避开魔物的直接攻击。

  但是────

  「脸、脸──!我、我……我的脸啊啊啊────!」

  没能完全避开的如月,脸部被大幅撕裂开来。

  伤口太深,偶像般的帅气脸孔已不复存在。

  魔物紧接著朝其他僵在原地的勇者乘胜追击。

  撕咬、殴打、践踏────

  如今能力值比不上一般人的如月等人已满身疮痍。

  一行人的面庞扭曲变形,与方才还在F班炫耀偶像身分的他们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如月等人又可说是幸运的。

  不如一般人的他们之所以还能保有一命,全是因为魔物把他们视为弱者,拿来当作戏耍的玩具。

  只是游戏可不会永久持续下去。

  终于玩腻的魔物张开血盆大口,准备把如月他们一口吞下肚────就在那瞬间。

  「不是说过这里禁止进入吗?」

  一闪。

  意识蒙矓的如月等人,瞥见了熊型魔物被斩断首级,就此应声倒下的景象。

  「好严重的伤……应该能捡回一命,但伤疤可就难说了。这是你们自作自受。」

  如此说道并走向他们的人,是前来调查森林状态的阿尔托莉亚。

  巴纳巴思得知森林生态系瓦解之后,已委托学园的老师们前来观察情况。

  阿尔托莉亚在遍体鳞伤的如月等人前方皱起眉头。

  濒临死亡的如月他们失禁了。

  尿臭与鲜血、汗臭混合交杂,使四周弥漫著一股恶臭。

  「我会先用手边的回复药替你们疗伤。但血液不会增加,伤口也不能彻底痊愈。其他老师正在赶来的路上,在那之前先忍著点吧。」

  正如阿尔托莉亚所言,其他老师没多久就赶来救援了。不过如月等人的伤势太过严重,尽管能为他们抑制痛楚,却无法使伤口痊愈。

  如月等人已经失去了偶像的未来。

  安心下来而失去意识的他们,不久之后将迎来真正的绝望。

  然而,被诸神舍弃的这颗行星,为何会让他们遭遇接连不断的灾难呢?

  ────那是因为,这世界只是为了某个『人类』而运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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