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使徒袭击 5话 外典使的真面

  胡蜂以艾尔莎追得上的速度匆匆忙忙地飞行着。

  或许对方也开始急了也说不定。

  (要是想出这个作战的是赫拉的话,应该不会手下留情才对。)

  帕萨德家的三女——赫拉·帕萨德是不择手段的。

  她与姐姐希耶奴属于不同方向的性格缺陷者。

  希耶奴虽然残酷,但不会做出卑鄙的行为。艾尔莎认为她是因为拥有压倒性的神术实力,所以根本不需要用上计策。

  但是,妹妹却跟她相反。

  只要是为了保护自己、只要为了取得胜利,不管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就连面对实力胜过自己的对手的时候,她也会动用尽自己所能想出来的计谋让对方毁灭。

  由于相当讨厌直接战斗本身,因此她会将自己的坏点子运用得相当彻底。

  虽然很清楚这件事,但她却没有想到身为外典的赫拉居然会将弗拉构拉的使徒(Shibirle)放着不管,由自身在暗中活跃着。

  (那孩子,明明总是不让自己在表面出现的……)

  道路逐渐朝向城镇的郊外移动。

  「你打算要走到什么地方?」

  虽然她向胡蜂提出询问,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人烟变得越来越稀少,取而代之的,是视线正前方的巨大墙壁。

  「已经接近城墙了呢。」

  卡萨比亚的城镇周遭,是由河川一般的护城河与高耸的城墙所包覆。

  他们将都市本身设计成能够及时化为一座巨大的要塞。

  「似乎来到了城镇的边缘呢。」

  并且为了能够轻易攻击被护城河阻隔的前方敌人,城墙朝外部呈尖剌状突出。这也是为什么卡萨比亚被称作「赛伦狄亚岛之星」的缘故。

  因此,从城镇内部看过去的话,城墙里头有着与城墙的突出部份相同数量的死巷。

  艾尔莎费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到达的地方,正是这座城墙的其中一处尖端部份。

  除了前来的道路之外,其他方向都被高耸的墙壁所阻挡着。

  而道路的尽头处,放置着一个小小的箱子。

  大概是将一本厚重的书放进去就会填满的大小。

  胡蜂在箱子前方传来了「打开它」的信号。

  「以陷阱来说实在过于明显呢。」

  胡蜂继续画出了「礼物」的信号。

  「从赫拉那边得到礼物什么的,在我人生的记忆中应该不曾有过就是了。」

  虽说如此,但她也不可能会去违反胡蜂的命令。

  毕竟亚伽罗使徒(Shibirle)的性命似乎正握在敌人手中。

  「我就打开吧。不过,还是让我先检查一下。」

  拉开一小段距离,挥动了细身长剑。

  黑色的火焰飞出——包覆了整个箱子。

  火焰立刻就消失了。箱子本身一点伤痕都没有。

  「看样子并没有用上火药呢。若是这样,应该没有光打开箱子就会受到致命伤的神术陷阱——也没有人的气息在。」

  没有人类潜伏在附近的迹象。在打开箱子的途中,应该也不可能会有任何人突然来袭吧。

  「目的是为了让我们的战力分散,主要目标是尼克拉他们那群正典使(Formula)吗……?」

  就可能性来说并不是不可能。

  或许对方是要将艾尔莎引开,对剩下的使徒(Shibirle)加以攻击也说不定。

  「看来得快点处理掉这个箱子会比较好呢。」

  总而言之,她还是照着收到的命令,自行上前打开箱子。

  在做好即刻对右手施予火焰神术的准备之后——

  ——仅用左手打开了箱子。

  就在当她开启箱子的同时——大量的胡蜂一齐飞了出来。

  「唔!〈黑蝎(Scorpio)〉!」

  黑焰瞬间将蜂群烧尽。

  燃烧的蜂群像是雾气一般失去了形体。这是用神术所产生的胡蜂。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办法将蜂群全数烧光。

  恐怕被剩下的胡蜂螫了五个地方吧。而且全部都在右手腕上。虽然立刻将残存的胡蜂烧落,但她的右手依然隐隐作痛。

  箱子之中,有一封信放在里头。

  给我最讨厌的艾尔莎姐姐

  被一只至五只螫到会衰弱

  被六只至九只螫到会重伤

  被十只以上螫到的话就会死亡

  正常人被螫到的话只要一撃就会死了,不过如果是姐姐你的话大概会是这样

  弗拉构拉的赫拉·帕萨德

  「毕竟是个明显到不行的陷阱,要是再调查得彻底一点的话就好了呢……」

  在最后一刻松懈了。她轻轻咬了咬嘴唇。

  倘若在打开的时候将箱子向前踢飞的话,或许就能在被螫之前做出应对了也说不定。

  「如果这封愚蠢的说明书可信的话……这似乎顶多只会让我有些衰弱……如果只是活动身体的程度,看样子没有问题就是了……」

  按着右手臂,艾尔莎打算从前来的道路折回。

  胡蜂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是作为向导的那只胡蜂。或许是因为位于远离箱子的地方,才躲过了艾尔莎的神术吧。

  不会让你逃的传达完这句话后,不知道是不是已用尽力气,胡蜂化成了粒子状,瞬间消失了。

  「说是不让我逃,但这里不是根本没有人——!?」

  似乎有什么从头顶上袭击而来。

  她立刻躲了开来,在放出黑色火焰之前,确认了对方的身影。

  而在她将其烧焦的同时,她也理解了那是什么东西。

  「妖液物(软泥)……?」

  那是初学者的正典使(Formula)在神术失败时会召唤出来的下等生物。有着用果冻状的身体如拖行般移动的性质。

  连要对谁攻击的意识都没有,就仅仅只是「存在」的东西。

  「这附近是有初学者的正典使(Formula)在吗。看这个样子似乎并不怎么优秀呢。」

  从艾尔莎来此路上的方向,也有妖液物(软泥)往这里移动着。

  不,如果没有盯着妖液物(软泥)看的话,就只会见到地面上呈湿漉漉的一片而已。

  只是,这些妖液物(软泥)却在艾尔莎的眼前像是组合一般巨大化,并且成形。

  虽然原因不明,但它似乎对艾尔莎产生了敌意。

  「虽然我在生理上没办法接受像这样软趴趴的东西,不过现在说这个也没用呢。」

  艾尔莎默念起简短的咒文,放出了火焰。

  从妖液物(软泥)的一角将其燃烧殆尽。

  就算手臂被毒蜂所螫伤,但她还没有虚弱到会被妖液物(软泥)杀害的程度。

  尽管如此,这数量也太多了。

  虽然能够将其打倒,所在位置却连丝毫没有前进。

  如果只有前方的话还好,但妖液物(软泥)偶尔也会从围绕周遭的城墙上掉下来。

  「为什么尽是一堆妖液物(软泥)袭来啊?」

  这是赫拉为了用来拖住艾尔莎所安排的吗?

  明明自己必须赶紧回到尼克拉他们身边才行。

  毕竟大家肯定会担心突然从餐厅里消失的自己。

  「噢,原来你在这啊!」

  耳边传来了似曾相识的声音。

  那是夏恩法。她朝着艾尔莎的方向跑了过来。

  「大家都在找你喔。你平安无事……这么说应该可以吧?」

  「勉强算是吧……剌客是从弗拉构拉过来的……是我妹妹赫拉。」

  「话说回来,这看起来还真是不可靠呢。」

  夏恩法将手放在腰上,露出一脸受不了的表情。

  「受到了点奇袭就是了,我只是稍微被蜜蜂螫到了而已。」

  「要是不采取这种手段,打从一开始直接交给我不就好了吗。毕竟你可是个没办法光用几只胡蜂就能打倒的对手呢。」

  艾尔莎的身体窜起了一股恶寒。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说来,明明夏恩法都靠了过来——

  ——妖液物(软泥)却完全没有将她作为攻击目标。

  「或许赫拉是个高强的外典使(Denial),不过就算如此,她似乎还是有个极限在呢。能够从远方操控的蜜蜂就只有数只而已。而且这样不也花费了大量时间吗。即便是用神术叫出来的蜜蜂,但这仍是操控生物的人的弱点吧。」

  妖液物(软泥)聚集在夏恩法的面前——逐渐合为一体。

  「所以说,她就只能设置这种耍小聪明的陷阱而已。尽管如此,对于毒蜂的毒针有螫到你这点,就当作还可以吧。虽然是个非常惹人厌的小孩,但还是得感谢她一下。」

  与至今的数量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大量妖液物(软泥)聚集在一块。

  「因为妖物并没有心,是种犹如空壳一般的生物,在操控上远远容易得多。虽然操控者不在附近就很难灵活使用就是了。」

  夏恩法收起了脸上浮现的笑容。

  「水仁住真宇邪魅之群礼,其乃力我是仁放天……(水中居存的邪魅之群,将这股力量在此施放)」

  听见她的咏唱,艾尔莎的脸色整个发青。

  「这是异端神历语……」

  这么说的话,站在自己眼前的是名外典使(Denial)。

  接着出现在她面前的,是拿着剑的士兵——变化成如此形状的妖液物(软泥)们。

  犹如冰雕一般的半透明身体,朝她伸出半透明的剑。

  「因为护城河里的水不够,所以我从城镇里将所有井的井水都借过来了。」

  「等一下……我可从来没有听过有什么能够自由操控妖液物(软泥)的神术……」

  「或许是这样吧。我想就算将学院书库整个翻遍也不会找到相关记述的。根据你的反应来看,说不定连天境国里头也没有。毕竟这是我们邦帝耶拉家世世代代,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传承下来的神术。」

  「难道说,你不是使用水或冰之神术的正典使(Formula)吗?」

  「是啊,我是作为亚伽罗的正典使(Formula)被选为使徒(Shibirle)的。」

  夏恩法用右手手指指向自己的左手腕。

  确实,那边有著作为亚伽罗使徒(Shibirle)证明的圣痕存在。

  「不过,我身为正典使(Formula)这件事,跟我同时也有着外典使(Denial)的身分,两者间是不冲突的。还是说,你以为外。外典使(Denial)就只有天境国里头有而已?」

  使用复数系统的神术一事,在正典之中偶尔也会出现。

  既然如此,掌握正典与外典两者的情况,只要持有文本与圣遗物,就原理上来说是可能的。

  「妖液物(软泥)的材料是以水为中心的液体。所以要跟正典中的水之神术一同并用并不是很困难的事。」

  夏恩法指向头上的发饰。

  「这个发饰,左边是正典,右边则是外典的圣遗物。这是我们一族所传承下来,世界上肯定绝无仅有的东西喔。」

  被告知了圣遗物的存在,艾尔莎也了解了夏恩法心中的打算。

  「你是认真想要把我杀掉的呢……」

  圣遗物的存在,并不是神术师随便能够告知他人的事。要是在战斗中遭到夺取、破坏的话,将会因为完全无法使用神术而变得无能为力。

  会将这种事情告知给敌人——便是不打算让对方活着回去的意思。

  「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把自己是外典使(Denial)的事告诉你了对吧?」

  夏恩法周遭的妖液物(软泥)化成了长有翅膀的丑陋沼兽(小恶魔)的模样。

  那跟在昨天决斗的时候,袭击夏恩法的东西有着相同的形状。

  「原来那个怪物也是由妖液物(软泥)形成的呢……这么说来,那些怪物的皮肤看起来就像透明的一样……」

  「要是仔细去看的话,我想马上就能知道这不是真正的沿兽才对,但是当时你并没有那份从容对吧?那个时候只是为了要测试你的实力,我才会一时撤退的。」

  在夏恩法的周遭,飘散着浑浊的空气。

  「在尼克拉房间的浴室不也有着什么东西存在吗?我将一只侦查用的给放了进去。我能够见到妖液物(软泥)的『眼睛』所观看的情报。因为有曝光的危险,所以平常我不会拿来使用就是了。」

  「偷窥什么的,还真是个不符乖乖牌的优等生形象,相当下流的兴趣呢。」

  当时艾尔莎在浴室里看到妖液物(软泥)的时候,有一种仿佛近似自己的奇妙感觉……

  「因为同样是外典的神术呢……」

  像是在诅咒自己的天真似的,她轻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尼克拉跟我相遇的城镇里出现的剌客,也是你搞的鬼对吧。」

  「那个倒不是我的意思……明明他们跟我约定好不会对尼克拉出手的……」

  不知道为什么,夏恩法脸上露出了难为情的表情。

  「我要问的事情都已经问完了。我会打倒你并且通知位于天境国内的〈统一战争〉(Successiom)审议官这件事。使徒(Shibirle)成为他国内应什么的也太可笑了。」

  「没有用的。消失的使徒(Shibirle)是不能进行递补的。如今亚伽罗的不利状况是不可能会有所改变的。」

  「亚伽罗也真是背负了个相当不利的条件呢。」

  假设说,即使她现在把夏恩法给打倒了,剩下的使徒(Shibirle)也就只有尼克拉跟伊莉丝。

  就算加上身为外典的艾尔莎,也就只有三个人而已。

  要由这三个人来战胜其他两国,实在是过于绝望。

  「夏恩法,明明我原先以为可以相信你的说。」

  会感觉到一股晕眩,是因为毒性发作的关系吗。

  还是因为碰上了不愿见到的现实的缘故。

  「我也觉得很痛苦。所以说,你就快点承认败北,从〈统一战争〉(Successiom)中退出吧。」

  这是对艾尔莎的最后通牒。

  「不管你要说我无情还是什么的都好,这可是战争。你在决斗的时候自己也说过对吧。这只不过是有了胜者便也会出现败者罢了。」

  「确实呢。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在〈统一战争〉(Successiom)中带回胜者的宝座。」

  艾尔莎静静架起细长的焰身长剑。

  「来吧,妖液物(软泥)使。我会用我的火焰将你蒸发掉的。」

  「要是在中毒的情况下战斗,只会让毒性更早发作而已喔。用那样的身体行动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你应该想象得到吧。」

  在剧烈动作下,并无法保证身体还能支撑下去。

  虽说如此,也不能就在这里承认自己成为败者。

  「如果换作是尼克拉的话,应该也会任凭毒性在身体里发作而战斗到最后一刻的。」

  「什……!这跟尼克拉一点关系也没有吧……!」

  「才没有那种事喔。毕竟他可是我的主人呢。至少,我想尼克拉是不会喜欢上像你这样的背叛者的吧。」

  「就、就说了,请你不要再说出有关尼克拉的话题了!这跟尼克拉没有关系!」

  「我就照你说的这么做吧。」

  头上渗出汗水的同时,艾尔莎扬起了笑容。

  「我们就继续昨天的决斗吧。」

  「我也会尽全力攻击的!妖液物(软泥)们,给我朝那个女人突击!」

  妖液物(软泥)们跳了起来。

  首先冲过来的是士兵形状的妖液物(软泥)。

  「对付这种东西,我连咏唱咒文都不需要。」

  将剑指向妖液物(软泥),一边拉出互相的间距,并在同时放出黑焰。

  然而妖液物(软泥)士兵却接下了火焰,直接朝着艾尔莎的方向冲锋。

  妖液物(软泥)没有恐惧的概念。若是不将其烧尽,就没有办法阻止它的行动。

  「还打算要继续行动吗?背叛者所操使的怪物连消散的时候都这么丑陋呢!」

  虽然她用手中的剑将其斩成了两半——

  但是第二只、第三只却立即逼近了过来。

  虽然她想拉开与敌人之间的距离来作战,对方却没有给她调整节奏的闲暇时间。

  「啊啊,真是的!重来!调伏乃炎热我,千虐乃罪人仁,一亿八千万乃毛穴仁迄流志入礼予(将诅咒的炎热.施予千虐不赦的罪人直到一亿八千万的毛孔之中完全注入)!」

  大火将妖液物(软泥)化成的士兵与沼兽(小恶魔)一同消灭。

  「如果不以默念,而是好好用嘴巴咏唱的话,威力似乎并没有减弱太多呢。」

  「似乎是这样呢。」

  夏恩法脸上一点焦急的模样都没有。

  在她的周遭,再次出现了足足有蒸发掉数量的数倍以上的妖液物(软泥)。

  「跟使徒(Shibirle)不同,要补充这个很简单的。」

  夏恩法弹了一下手指后,妖液物(软泥)再次变成了士兵与沼兽(小恶魔)的形状。

  理当没有心的妖液物(软泥)士兵,就像是被统率的军队一样排成了队伍。

  沼兽(小恶魔)们也长出了翅膀,在士兵的上方飞舞着。

  「只要凭借数量就总会有办法什么的,还真是幼稚的想法呢……」

  「我这边也不会手下留情喔。」

  夏恩法再次弹了手指。

  整齐有序的妖液物(软泥)军团袭击而来。

  士兵从陆地上。

  沼兽(小恶魔)则从天空中。

  不仅仅是如此,其他的妖液物(软泥)也从艾尔莎的身后攻击而来。

  「连后面也有!?」

  艾尔莎冷不防地受到了攻击。

  妖液物(软泥)介于非生物与生物之间。没有气息,也没有脚步声。

  「消失吧!」

  她改变了攻击方向,用剑将身后的妖液物(软泥)劈开。

  先将小喽喽驱散之后,她卷起了一道火焰。

  不过,如果不使用加诸力量的神术,就没办法消灭掉变化成士兵等外观的妖液物(软泥)。

  无论如何都要确实将敌人烧尽的话,就必须咏唱咒文。

  尽管如此,咏唱却势必会造成集中力降低。

  在这不仅是前后左右,而且连头顶上都被敌人包围的现状之下——

  ——被逼到绝境的危险性非常高。

  「那么接下来,我也亲自对你动手好了。水精威尔啊,请赐予除去了邪念杂念妄念想念,心中仅抱持清澈部分的我力量吧,水弓水矢!」

  夏恩法的前方出现了用水凝聚而成的弓与箭。

  这是她身为正典使(Formula)所拥有的神术。

  「用水来射杀你的话,连证据都不会留下来的。」

  夏恩法气势凌人地射出了用水形成的箭矢。

  「唔!」

  箭矢才刚贯穿她的左臂,便恢复成纯粹的水,将路面淋湿了一片。

  受到这道冲击,她右手中的剑不禁险些掉落。

  直到有什么朝向自己飞来的部份为止,艾尔莎都相当清楚。

  然而,她的反应却慢了一步。

  周围的敌人密集,能够移动的范围相当狭窄。

  而正当她有所迟疑的时候,水之箭矢便已飞了过来。

  身体里的毒性正在发作——

  左手臂被射穿的伤口上,鲜血正缓缓流出——

  再加上,所有方向都被敌人所包围——

  「跟姐姐和妹妹生活的那段日子里,我还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险恶的状况了说……」

  妖澈物士兵们将艾尔莎团团围住。

  「艾尔莎,放弃吧。办不到的事情就是办不到的。」

  「我还,可以战斗……」

  「就算再这么继续下去,你也只是死路一条喔。」

  夏恩法的声音始终相当冷淡。

  「我并不是不了解你的执着。你似乎是被认定为一族的继承人对吧。」

  「没错,我是帕萨德家正统的继承人喔。不过要是我在这里输掉了,我倒是可以看得到这个资格被剥夺的结果就是了。」

  「那种东西,就算失去了你还是可以幸福地活下去的。用不着担心。毕竟我也不愿见到被卡古托斯什么的所支配的社会。我会让弗拉构拉获胜给你看的。虽然帮忙赫拉的策略会让我窜起一股恐惧感就是了。」

  「明明就不是很清楚我们I族的事,还真是随便就说出了这种话呢。」

  夏恩法轻咬了咬嘴唇。

  「要是你死了的话,尼克拉会很伤心的。」

  夏恩法自己也明白自身的行为是在背叛尼克拉。

  「你快点认输吧。我也没有要对尼克拉加以危害的打算。不、不如说,我还打算赌上性命保护他……」

  「你以为我会老实地相信背叛者的说词吗……?」

  艾尔莎像是逞强般地笑了起来。

  「我对亚伽罗的使徒(Shibirle)们并没有任何仇恨。先前打倒的两名使徒(Shibirle)也没有被我杀害,而是让他们逃往弗拉构拉了。」

  原先包围艾尔莎的妖液物(软泥)士兵的形体崩溃成液体状,与其他的妖液物(软泥)会合在一块。

  而像是作为替换似的,在艾尔莎的身后出现了由妖液物(软泥)形成的巨人。

  妖液物(软泥)乃是水的聚集。要是它从艾尔莎的头顶上如扔掷一般落下的话,她肯定会基于那样的份量与压力而当场死亡的。

  「来吧,用你的嘴巴说出投降这句话」

  「确实呢,我在这场〈统一战争〉(Successiom)中————」

  即使到了这种时候,艾尔莎脸上的笑容依然没有消失。

  「————应该是不可能会退出的吧?」

  答案早已经决定好了。身为外典的继承者,是不能在这里就放弃的。

  「不管面对怎样的敌人,我都不能输。当然,有一部分也是为了我的主人——尼克拉就是了。」

  「又是尼克拉、尼克拉的!你到底是尼克拉的什么人啊?!」

  「就说了,他是我的主人,我不是都已经讲过好几次了吗?」

  艾尔莎像是在挑衅夏恩法般地说道。

  「不过,我可没有打算要难看地败给你。用来打倒你的办法我也是有的。只是说,我需要一点时间来准备罢了。」

  「你打算要怎么争取这些时间?」

  夏恩法的目光,变成了在看愚昧、无可救药的人的眼神。

  「确实呢,接下来就来思考这个问题吧。」

  「我知道了!你就待在地狱里后悔吧!」

  夏恩法命令妖液物(软泥)形成的巨人做出了攻击。

  「————由两个人一起吶。」

  「咦!?」

  当妖液物(软泥)形成的巨人开始动作的同时——它的头顶落下了巨大的雷击。雷击胜利了。

  妖液物(软泥)恢复成水的原貌,流入地面。

  能够以人为做到这种事的神术师仅仅只有一人。

  手中拿着巨剑,尼克拉·冯·利塔缓缓地走了过来。

  「迟到也该有个限度吧。我已经等好久了耶。」

  「抱歉,我被一位可怕的女性占用了点时间。」

  不知道尼克拉是不是跑过来的,他看起来相当难受——

  ——但是,他的目光正炯炯有神地闪烁着。

  「这是从你姐姐那边带来的传话:『快点放弃战争,让我饲养你』。」

  「你觉得我会因为这样就乖乖照做吗?」

  艾尔莎笑了。

  「如果要被姐姐饲养的话,还不如让尼克拉饲养来得好。」

  「就算你每天都咬着我不放-这也不会真的实现就是了。」

  「我可是有着身为一族继承人的獠牙的喔。就像是尼克拉为了跟妹妹再次相见而不断研磨着自己的尖牙一般。」

  「这样啊——」

  尼克拉也笑了,他将背上的法尔西翁拔了出来。

  「……不过我的獠牙也是很锐利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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