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7话 耳环

  骑士团来邀请我参加讨伐旋壳大海龟行动的隔天早上——

  「爱丽丝小姐,我们出门啰!」

  悠艾儿站在治疗院大门前面,很开朗地对爱丽丝如此说道。

  相较之下,爱丽丝则是一脸复杂的表情。

  她从昨天开始不论是吃饭时或就寝前,都一直不停地偷瞄向我,看起来很担心我。

  她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也许心中其实非常放心不下我。

  只不过她昨晚看到悠艾儿紧抱着我的腰睡觉,又看到我和悠艾儿的手腕上戴着同样的手环,便顿时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因此可能只是在担心我会对悠艾儿出手吧。

  「路上慢走。悠艾儿,那个,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唷……四季,你也是。」

  喔喔,看样子爱丽丝的确有在为我操心,太好了。

  她看到我和悠艾儿带着同样的手环,却也没有说我是萝莉控。

  紧接着,爱丽丝又一脸认真地继续说道:

  「你要是敢对骑士性骚扰,到时绝不可能用一句开玩笑来了事,更不可能只是严重警告。我可不希望以保证人身分去骑士团接你回来,明白了吗?」

  原来是那个啊。原来你是在担心那个啊。

  骑士团的玛略忒小姐的确挺可爱的。

  可是我性骚扰别人时也绝对不会不去考虑后果呀。不对,应该说通常不会不考虑。

  我当然也知道明哲保身这个道理,所以请你不要在悠艾儿面前说那种会招致误会的话。

  「我、我不会性骚扰别人啦……!那、那么我们走啰。」

  我赶紧结束话题,爱丽丝看着我窃笑了一下。看样子她刚才那句话只是开玩笑的。

  「等一下。」

  然后,爱丽丝往我这边跨了一步。

  咚的一声,我的胸口同时传来一阵轻微撞击。

  爱丽丝紧抓着我的衣服,把头深深埋在我的胸口,仿佛是要感受我的体温一样。

  你的胸部快碰到我了。不对,已经有点碰到我了。

  「喔、喔喔……」

  爱丽丝到底怎么了啊?她很少毫不防备地和我像这样紧密接触。

  她平时明明都会避免和我有肌肤接触,完全不给我任何机会。

  难道我的桃花期终于来了吗?

  这次的委托只是因为非常尊敬我的悠艾儿当时也在场,所以我才无法开口拒绝。可是看在爱丽丝的眼里,我却是个积极舍己助人的好人,她或许因此对我心动了也不一定。

  「我知道必须有人跟去才行,因此你不可能选择不去,可是……可是……你一定,一定要平安无事回来哦。」

  爱丽丝仰起头看着我,如此说道。

  看到她的眼神,我才注意到一件事。

  那不是对我心动的眼神,是打从心底担心我的眼神。

  并且她的眼神当中,还混杂着些许不甘心。

  ……对了,爱丽丝曾经说过自己的父母是死于意外事故。

  我并没有问她详细状况,可是我想她的父母一定在出门时对她说过一定会回家,可是却从此一去不回。

  这次的委托有骑士团保护我,应该不会遇上什么危险才对,但爱丽丝却可能无法那么乐观。

  可是爱丽丝面对魔兽没有任何自卫能力,而且以她的治愈魔法能力,去了也只会变成累赘,根本不可能加入讨伐队。

  如此的事实,或许让她深刻体会到了自己的实力不足吧。

  「别担心啦。」

  我把手放在爱丽丝的屁股……不对,是放在头上。

  我的神经还没有大条到会在这种情况下摸她的屁股。

  说实话,我实在很想立刻抱紧爱丽丝好好享受一下她胸部的触感,可是悠艾儿毕竟也在旁边看着。

  「请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主人的!」

  悠艾儿看到爱丽丝如此忧心的模样,立刻也讲了让人颇为放心的一句话。

  「所以等我们回来后,再麻烦教我怎么烤好吃的点心吧!」

  可是悠艾儿小姐,那句话是死亡禁语,说过那种话的人几乎都会从此一去不回呀。

  之后我们离开治疗院,往骑士团指定的集合地点——城市大门前进。

  悠艾儿似乎已经完全挥去昨天的「爱丽丝胸口钮扣事件」所造成的内心阴影,一脸开心地走在我的旁边。

  我边走边看着她,而她的眼睛则在此时突然有了动作。

  她偷偷地瞄向我的手环。

  接着又看向自己手上的手环,轻轻抚摸了一下,然后状似非常满足地呼了一口气,紧接着再度瞄向我的手环。之后可能是发现我正在看着她,她双手凑上自己的脸颊,害羞地露出了微笑。

  好可爱。

  看样子悠艾儿非常喜欢我买给她的手环。

  应该是成对这点让她特别高兴吧。

  可是这个饰物,好像只要一发动魔法效果,就会碎裂开来。

  当时一冲动就买了和悠艾儿送给我的魔法道具相同的东西,现在想想,或许买没有魔法效果的普通饰物给她会比较好。

  送这个手环能让她高兴是不错,但要是哪一天手环发动魔法效果碎裂,她在情感上能接受吗?我感觉到时她一定会哭出来。

  以她的实力,应该不太可能受到会致死的攻击,所以我想手环也没有机会发动魔法效果。

  可是事情总有万一,我还是先想一下要是手环真的发动魔法效果而碎裂,到时应该怎么来安慰悠艾儿吧。

  就在我想到这里时,我们也抵达集合地点了。

  抬头望过去,前面有许多穿着铠甲的骑士,以及穿着绣有骑士团徽章的同款斗篷的魔法师。

  并且,也有一些和我一样被招募来的治愈魔法师。

  骑士团的总人数约五十人,和我一样的治愈魔法师则大约不超过十个人。

  总人数在我看来有点少,不过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少数精锐吧。

  就在我观察着眼前的人群时,突然有个穿着轻装镗甲的红发女人推开人群,挥着手往我这里跑了过来。

  「四季,早安。前天那件事谢谢你啰。我就知道你也会被找来参加旋壳大海龟讨伐队。」

  来到我眼前的人是露露卡。

  她和平常一样穿着一身冒险者的装备。她怎么会在这里啊?

  这里不是应该只会有骑士团的人和优秀的治愈魔法师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

  「嘿嘿,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一开口问她,她立刻露出得意的表情回道。

  「并不想。」

  嗯,反正我大致上也猜得到她在这里的原因。

  露露卡的团队曾经受到过旋壳大海龟的毒雾影响,所以她可能是因此被找来带路之类的吧。

  「为、为什么不想知道啊!这种时候应该要追问我为什么吧!其实啊,找到旋壳大海龟所在地的人就是我们,因此骑士团这次特地请我们来带路耶!我们很厉害对吧?你有没有吓一大跳?」

  果然是来带路的啊。

  而且那只是碰巧误闯对方的毒雾领域,不能算是找到吧?

  或者应该说,她自己上次就亲口对我说过,她们「又是碰上下雨又是碰上起雾结果遇难了」嘛。

  就在我脑中想着这些事情时……

  「呃,咦?你手上的那个手环是怎么回事?」

  露露卡看向了我的手环。

  「喔,你说这个啊?这是悠艾儿……」

  可是像这种时候,我应该要怎么解释才好呢?

  如果实话实说,说「是悠艾儿买给我的」,听起来感觉我就像是个被包养的小白脸。可是感觉要是说了「我和悠艾儿互送对方礼物」,又会遇上更多的麻烦。

  「主人说过,如果有个人经常照顾、关照自己,就要送礼物给那个人。」

  当我还在支支吾吾时,悠艾儿抢先一步解释。

  紧接着,她又抚摸着自己手上的手环,小声低喃着:

  「和主人成对的礼物。」

  而她的表情,则满满洋溢着幸福。

  并且还幸福到吐出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露露卡有没有听见悠艾儿的解释,她一会儿看向我的手环,一会儿看向悠艾儿的手环,接着又看回我的手环……然后整个人就僵住了。

  看样子,当初买了和悠艾儿一样的手环果然不太妙。

  就算不是成对戒指,但成对饰物的意义也很非凡。露露卡完全有可能因此而认定我是萝莉控,从此对我保持距离。

  「呃,欸,既然如此,那送我的礼物呢?」

  我正想到一半,露露卡突然又神情有点兴奋紧张地如此说道。

  她口中的既然如此,指的应该是悠艾儿刚才说的「要送礼物给关照自己的人」吧。

  可是,那只不过是悠艾儿的个性太过客气,所以我才编出来让她收下礼物的借口。埃特和盖札曾经帮助过我几次,可是我目前甚至都没打算要送那两人礼物,更别提要送露露卡了。

  「露露卡……没有你的份。」

  「咦咦!?」

  要说露露卡有没有关照过我的话,严格来说还是有的,可是我的直觉警告我不能送她礼物,不然让她食髓知味就糟糕了。

  她要是用胸部紧贴着我,对我说「买给我好不好?」,我可是有着会因此败光自己荷包的自信。

  「为、为什么啊……不、不过不过,我手边刚好有这个,送给四季你吧。」

  露露卡说着,然后拆下了戴在自己耳朵上的其中一只耳环。

  耳环上面镶着红色宝石,看起来价值不斐。

  「送我耳环?」

  「就、就当作是你治疗法兰和莎拉的谢礼,收下吧,好吗?」

  不,你说要送我单边的耳环当谢礼,也只会让我感到困扰耶。

  露露卡很快地把那只耳环别到我的耳朵上,貌似完全不在乎我的想法。

  「这、这样就是一对了呢。」

  接着,露露卡拨开头发,露出她那只戴着耳环的耳朵给我看。

  那样的动作让我不禁心跳加速了一下。

  她这次是怎么了呀?

  难道是在嫉妒悠艾儿,对悠艾儿产生了敌对意识吗?

  不对不对,她也有可能只是在向我谄媚。

  快回想起来啊。她至今为止不知道让我误会多少次,然后借机向我大砍治疗费呀。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她这次送我耳环只是在演戏,那我还真无法想像,她之后会向我要求多么昂贵的回礼。

  我被露露卡的态度搞到内心不断在胡思乱想,一手正把玩着别在自己耳朵上的耳环时,玛略忒、法兰和莎拉三个人也离开了骑士团的人群,边聊天边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玛略忒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困扰,法兰不知为何一脸满足,莎拉则看着法兰深深叹了一口气。

  「啊,四季先生,感谢你愿意参加这次讨伐。那个,马上就要开始行动了,请往大门那边移动。」

  玛略忒一看到我,立刻对我如此说道。

  看样子,差不多要出发了。

  我转头看向悠艾儿,正准备对她说「我们也移动吧」时——

  却发现悠艾儿正盯着我的耳朵看。

  她目不转睛,死盯着我的耳朵瞧。

  仔细一瞧,她甚至还抓着我的一小块衣角。

  ……从她的表情完全猜不透她心中的想法,她现在正在想什么啊?

  不对,只要回想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立刻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悠艾儿大概,正在嫉妒露露卡吧。

  本来很高兴和我有成对的手环,却突然从旁被泼了一桶冷水,这应该就是她目前的心境。

  ……我是不是应该说几句话安慰她呢?

  可是我也不能当着露露卡的面,对悠艾儿说「你送我的手环比露露卡送我的耳环还要珍贵许多」。

  我要是露露卡的话,听到那种话一定会发飙。

  就算对说那种话的人没有抱持任何恋爱情愫,还是保证会火冒三丈。

  而且肯定会就此确信「这家伙绝对是萝莉控」。完了,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啊?

  ……还是应该随便摸一下悠艾儿的头敷衍她呢?

  「那、那个……」

  不行,我不能随便敷衍她,小孩子对那种态度是很敏感的。

  悠艾儿若是对成对的饰物这个词抱持着「特别」的想法,那么被我敷衍对待的话,她可爱的眼角肯定会因此满溢眼泪。

  我应该认真思考应对方式。和她约好,下次再一起去买东西的主意怎么样?

  可是我们现在正要往城市外面移动……

  「四、四季先生……?」

  也不对,先把问题拉回原点,悠艾儿难道真的在嫉妒露露卡吗?

  我从她的表情看不出有任何嫉妒或伤心的情绪,她真的就只是盯着耳环看而已。

  搞不好答案其实非常意外地,她只是也想要有一对耳环。不,可是——

  「不、不好意思,四季先生?你要和悠艾儿互相深情凝视,那个……是、是你个人的自由,我并没有任何意见,可是,那个……该、该往大门那边移动了……」

  ……非常对不起。

  我抬起脚步开始往大门移动,这时原本正在和法兰聊天的莎拉突然来向我搭话。

  「那个,非常谢谢你,前些日子让你特地在半夜跑一趟来帮我们治疗,真的帮了我们很大的忙。」

  还真有礼貌啊。

  「那没什么,别在意,反正露露卡也有付我治疗费。」

  我一这么说,莎拉立刻抬起低下的头,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那看起来就像是成熟大人的笑容。

  这两人在接受我的治疗时是睡着的状态,所以应该是露露卡告诉她们事情经过的。

  莎拉的态度看上去,并不像是别有含意的样子。

  我再转头看向露露卡。

  露露卡却一脸尴尬地将视线从法兰和莎拉两人身上移开。

  看样子露露卡似乎帮我保密了我在治疗那两人时所做过的事。

  只是,我当时虽然主张那一切行为都是为了治疗,实际上只不过是看到两个毫无防备的女人躺在床上,因此兴奋难耐罢了。

  被莎拉这么有礼貌地道谢,瞬间让我心中百般复杂,又或者说感觉自己是个下流的人渣。

  要是有人当面这么骂我,我还真的无法否定。就在我脑袋里想着这些事情时,莎拉突然用手肘顶了一下站在她旁边的法兰。

  「……」

  法兰稍稍俯着头,眉头紧皱,看起来就像是正在犹豫某件事情。

  然后不知道为何,她突然又瞥了一眼玛略忒。

  咦?法兰这一瞥才让我想到,玛略忒说过她很怕生,可是刚才却很正常地和法兰聊天,说不定这两人原本就认识吧。

  「……那、那个……谢、谢谢你。」

  紧接着,法兰用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如此低声说道。

  现在是怎么回事?法兰竟然普通地向我道谢了。

  在我的印象当中,法兰的个性应该是有洁癖,或者说彻底视男人为敌才对。

  难道她现在是处于那种状态吗——她现在是处于坊间常见的,大病过后会莫名地乖巧温顺的状态吗?

  可是不论怎么样,我心中还是有种很不是滋味的感觉。

  当时掀开她的裙子看她的内裤,有一半原因是因为以前治疗她那一次,她的态度实在太差,所以故意整她的。

  虽然另一半原因是真的觉得她大腿上的痣有问题就是了。

  而她现在正常地向我道谢,该怎么说,反而让我很伤脑筋。若要说得具体一点,就是我心中正不断萌生罪恶感。虽说我完全不后悔。

  只不过,我想我现在的表情应该非常尴尬吧。

  我下意识地别开视线,然后看到露露卡正不断张嘴阖嘴,似乎想传达我什么事情。

  我歪着头表示疑问,露露卡于是有点气呼呼地又再一次张嘴阖嘴。

  她正在说——

  「我、想、去、上、厕、所?搞什么嘛。就快出发了,快点去吧。」

  「不、不是啦!我是在说性骚……不对不对!呃,那个,总之就是叫你别再做那种事了啦!」

  原来如此。

  看来露露卡对那件事也有一点生气。尽管她会主动让我看内衣或摸胸部,可是当事人换成她的伙伴,她似乎就无法视而不见了。

  不对,她的意思也有可能是,别对她以外的女人性骚扰。

  「……?两位在说什么事呢?」

  莎拉在一旁看到我和露露卡的一来一往,歪着头搞不清楚状况。

  我们目前正在城市外面。

  骑士们将我们围在中间,一行人沿着道路前进。

  我本来以为会搭乘马车移动,可是看目前的状况似乎是要步行。

  嗯,反正这世界有道具箱这个东西,并不需要马车来搬运行囊,而且只要走约一个小时就可以到达森林了。

  再说,带着马也不能进到森林里。

  距离这么短,如果还带上马然后把马留在森林外面或带回城市,那样大概也比较麻烦吧。

  我走在路上,眼睛则望着距离愈来愈远的梅尔海兹镇。

  今天的天气虽然很不巧地满布着雨云,但外层围着一圈高耸石墙的迷宫都市,却依然是那么地雄壮辽阔。

  话说回来,这次是我第一次来到城市外面。

  我原本的生活范围只有治疗院、酒馆和迷宫三个地方,而如今从外头看向已住惯的城市,却有种自己是来观光的感觉。

  「我以前完全没留意过,不过这座城市其实挺大的呢。」

  「的确呢。原来这座城市,是这么地壮阔。」

  悠艾儿也不禁发出赞叹声,随声附和我。

  对了,当初刚买下悠艾儿时,她的眼睛是瞎的。她可能也是第一次从外面看这座城市吧。

  「哎呀,你挺有眼光的嘛。」

  一道骄傲自满的声音突然冒出。我一瞬间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法兰啊。

  她单手扠腰,嘴里哼哼哼了一声,表情相当地得意。这次又是吹什么风,竟然会让她来找我搭话呀。

  我原本以为她是绝对不会主动向男人搭话的那种女人,不过看这样子,她其实是个对居住地区特别有爱的人吧。

  「年纪那么小就这么有眼光,爸爸要是听到你那番话,一定也会很高兴。」

  我就知道,她是在对悠艾儿说话。

  不对,等等,她说爸爸也会高兴是指什么意思?

  难道她爸爸是城市建筑师的总工头之类的吗?

  ……我感觉绝对不是。就在我正感到困惑时,露露卡从旁附着我的耳朵低声说道:

  「……其实,法兰是这座城市的领主女儿。」

  「啥!?」

  露露卡和法兰拉开一小段距离,然后招手要我过去。

  「法兰的本名是法兰·勒露纳·寐尔海兹,是代代在这座城市担任领主的贵族的女儿。她并没有刻意隐瞒这件事,所以我想四季你最好知道比较好。你要是对她性骚扰,结果哪天惹出问题来,到时我可不会包庇你喔?」

  「等、等一下,为什么领主女儿会来当什么冒险者啊!」

  她突然对我说出那种事实,反而让我的脑袋更混乱了。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啊?

  「……呃,那个,就是,该怎么说……以前,法兰的父亲……领主大人曾经给法兰准备了一场相亲,可是法兰好像不想和男人结婚,于是就用魔法攻击相亲对象的,那个,胯下……然后把对方赶回去了。因为法兰认为只要那样子做,父母就不会再要她相亲了。」

  我闻言,胯下那一根顿时缩到了最小。

  我原本就认为法兰讨厌男人,可是没想到她对男人竟然那么具攻击性。就算这个世界有治愈魔法,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做的。

  原来如此,露露卡说不定也是因此,才会帮我保密我在治疗那两人时所做的事。

  这次真是怎么对露露卡道谢,都不足以回报其大恩大德。

  法兰刚才会和玛略忒聊天,或许也是因为这一层关系。既然是领主女儿,那么和骑士团有交情也完全不奇怪。

  等等,可是就算玛略忒和骑士团的人认识法兰,但是应该也不能把领主女儿带到危险的城市外面吧?

  只是法兰的脾气很倔强,因此有可能是她硬要跟来的。并且,骑士团这次也需要有人来带路。

  「只不过,法兰似乎也因此被赶出家门了。领主大人好像对她说『这么不高兴的话就自己去找个喜欢的男人,随便平民或什么身分都好,然后治好你讨厌男人的个性,在此之前都不准回家!』

  嗯,只是领主大人虽然赶法兰出家门,但果然还是会担心她,因此派了莎拉这个随侍跟在她身边的样子。法兰自己好像也想要有朝一日成为领主,因此很努力想建立一些功绩以盖过她讨厌男人的个性,并且不让她父亲的友人看见她讨厌男人的一面,很积极想得到父亲的认同。」

  法兰父亲的想法大概是——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然后矫正你的劣根性吧。

  他为了治好法兰讨厌男人的个性,于是准备了各种相亲和社交场合;可是一旦知道法兰是个会用魔法攻击男人跨下的女人,应该也没有哪个贵族愿意接近她。

  从法兰父亲的观点来看,或许已经是对法兰无计可施了。

  我偷偷瞄向法兰,她还在和悠艾儿聊着天。

  从旁偷听了一下,内容似乎是梅尔海兹镇的石墙建造起来的历史。

  明明是非常无聊无趣的话题,但悠艾儿却听得非常津津有味。

  法兰看起来也讲得挺高兴的。

  那两人之间或许有某种想法产生了共鸣吧。

  例如胸部大小之类的。

  我和露露卡结束谈话,回到悠艾儿身边时,两人的攻守状态也跟着互换了。

  悠艾儿不停说着「主人非常非常地厉害!」、「主人是个清心寡欲的圣君子!」之类,赞扬自己的主人有多么厉害的事情,法兰则满脸厌烦地听着。

  我本来还在心里吐槽她「怎么能耐得住性子,聆听悠艾儿讨论着有关她最讨厌的男人」。可是即使是牛脾气的法兰,若是对露出那种兴奋表情的悠艾儿不理不睬,大概也会受到良心苛责吧。

  看样子悠艾儿会在我不注意之时,积极对他人传教我的伟大之处。

  这么说来,爱丽丝以前也说过类似「我听说悠艾儿的主人是个值得崇拜的人」的话。原来如此,误会原来就是这么传开来的。

  不过悠艾儿的赞扬让我听得心情很不错,因此我并不打算阻止她。

  而当悠艾儿的冗长赞扬结束时,我们一行人也抵达森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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